47、對賭

有了宋謹瑜這個帶掛的鬼跟在身邊， 蔣浩然就不像別人還要看看開出的小窗裡，種水如何的問題，信手點了兩下，再一次快速的下了台，眾人難免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來找事的。

即便是真有真材實料，不仔細看看就確定了， 未免有些兒戲。年輕一點的雖然不快但是巴不得蔣浩然選錯了倒楣， 也懶得費心提點他。

會場裡也有年紀大的老頭在台下早就注意到這個年輕的後生了， 第一次如果說是盲選， 看運氣，可能是沒什麼辦法就隨手選了。

但這回明顯可以憑知識仔細挑選，出錯的幾率也小一點， 可他是怎麼做的呢？

沈老就是這麼一個老古板，家裡經營著珠寶店， 一線城市幾乎都開滿了分店， 規模雖然不比那些大牌子， 但是口碑是經營起來了。

全部歸功於他們不論做任何事都是認真、負責的態度， 所以看蔣浩然這樣隨意的對待這次比賽，沈老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看宋謹瑜和蔣浩然談笑著走過身前，蒼老的聲音意有所指道：“有些人仗著自己年輕， 就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了，哼，可笑。不過是只井底之蛙罷了。”

宋謹瑜和蔣浩然停下腳步，才走了下來的楊穹一聽這話就挑起了眉梢， 定睛一看，果真是這個老古板，規矩忒多。

“沈老說的有理，有些人的確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楊穹笑著附和道，紙扇攤開搖了起來。

沈老臉色脹得通紅，那是氣的。他可不會認為楊穹這是認同自己的話，這是在嘲諷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楊穹，這裡不是你可以取樂的地方！如果你們覺得這是隨隨便便就能贏了的比賽，那就大錯特錯了！”沈老對玉石的執著念頭，楊穹是無法理解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指手畫腳的沈老感到礙眼，如果是宋謹瑜那可能會好言好語的解釋一番，楊穹則是勾起唇角，噙著一抹笑說道。

“不如……我們添點彩頭？”眼神意味深長的掃過沈老和蔣浩然。

蔣浩然……蔣浩然當然是沒什麼意見了，這些人的交鋒和最後的得利與否，和他其實是沒什麼關係的。他也期待宋謹瑜選擇的能釋放出怎樣奪目的光彩。

沈老有些懷疑的看看楊穹，再看看身邊的那兩個年輕的少年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賭什麼？”沈老稱身說道，眼神定定的看著楊穹。

周圍早就趁機走過來幾個‘路過’的人，聽到他們要打賭，都感興趣的不走了。

賭石這玩意在他們間是很尋常的，對於別人的能力有所質疑，兩人對賭，看能解開怎樣的翡翠或者石頭，這也是種樂趣。

尤其這兩人一個是享譽國內坐擁玉石軒的沈老，另一個是楊家新冒出來的黑馬——楊穹，這兩人要賭什麼？賭產業還是賭玉石？

楊穹收起摺扇一邊握在手心，一邊抵著光滑的下巴上，有些憂愁的想了想，最後道：“不如，把玉石軒抵給我？”

這話一出大夥都紛紛擰眉不贊同的看著楊穹，在他們眼裡楊穹就是太過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對賭可以，但賭注都是彼此可以接受的。

像這樣一張嘴，就想把人家一家分店給吞了，也不怕消化不良？以後沈老要是給他穿個小鞋，有他哭的時候。

種種同情、輕鄙、看熱鬧的眼神投到楊穹臉上，楊穹連眼波都沒動一下，依舊是那副懶懶散散的姿態。

“怎麼，是怕輸不起？”楊穹輕笑一聲，沈老臉色落了下來，眼神裡也有些惱火。

“好吧好吧，沈老您是前輩，我怎麼會提出這麼離譜的要求呢？“楊穹眨眨眼，宋謹瑜心裡暗道，你就是這樣的人啊。

“聽說您兒子才購買了B市郊區的一塊地，不如，拿來賭吧。“楊穹無辜的眨眨眼，可惜嘴角那抹笑徹底破壞了無辜的感覺。

這話倒讓大夥鬧不清楊穹是不是早就看上了這塊地，B市近幾年是開發了不少地方，但是吧，沈公子買的那塊地；離市中心可還有段距離，拿下時花了幾百萬，面積還不小。

想必玉石軒在B市繁花街道和多年口碑的情況下，二者還是沒什麼可比性的，鬼知道政府開發到那裡是要到什麼時候了。所以現在，那其實就是一塊空地。

如果條件都變成這樣沈老還不同意，那他真的要被人笑話沒膽氣了。

“沒問題。你要賭的呢？”

“就賭我開出的是不是全場最好的翡翠，如果不是，我在B市的產業願意拱手相送。”

哎呦，這可就玩大發了。別看楊穹處在挺邊緣的位置，但他是楊家人，成年的都會分到一處分店經營。

而他媽是誰？那可是坐擁柳家所有財富，差點躋身一流世家的柳家，近些年雖然有些萎靡，但是在B市的產業可就多了去了。

楊穹這是極度自信，還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眾人暗暗撥起了小算盤。沈老沒有意見點點頭，表示交易達成。

楊穹眉梢挑起看向蔣浩然，蔣浩然回以淡淡的一眼，足夠楊穹繼續得瑟的到處約戰了。

不過可沒人想湊熱鬧，楊穹這敗家爺們可不是他們能敗的起的，是騾子是馬，帶出來遛遛，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楊穹的那一手好牌。

由於這場賭約，在場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第三輪具體是誰上去賣弄學識都忘了，把重頭戲都放在了最後的解石環節。

咳咳，既然是大夥的意願，本要分成幾天解石的比賽方直接大手一揮，特別豪邁的把雙方的毛料都取了出來，怎麼解石他們都有熟手，也不必別人來幫忙。

楊穹這邊還是比較輕鬆的，大夥都沒怎麼當一回事，也不知是心大還是什麼。沈老這邊作為代表的年輕後生可沒經歷過這場面，緊張的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這比賽每年一次也是在磨練各家小輩，資格也是隨機產生的，選誰做代表都是他們自己看的。贏了名利雙收自不必多說，輸了雖然有些丟臉，但也不會有太大損失。

畢竟這裡的原石幾乎都是按照原先的購買價賣的，是石頭是翡翠沒人能保證。可這次還賭了一塊地！這能不讓人緊張嗎？

沈老皺眉看看身邊身子發顫的男子一眼，“緊張什麼，輸了不就是輸了塊地，多大點事？要是以後你去外面賭石，也是這個樣子，那還不如一輩子在店裡當個掌櫃的算了。”

能去賭石的，首先心性你就得過關，楊穹雖然狂妄自大，但是不管輸贏一向沒有這樣表露在外，至少風度是有了。

在這方面比，沈老是得承認楊穹身邊的那個少年更加沉穩一點，就是不知眼力又如何了。

解石師傅帶著各自工具到了臺上，每人腳下都擺著兩塊原石，開窗的那個先解，毛料押後再處理，如果還需要擦石，助理會先在旁邊幫忙。

“緊張嗎？”楊穹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蔣浩然回道：“還行。”看楊穹有些過於接近宋謹瑜還把人往自己這邊拉攏了點。

楊穹無奈的說道：“小爺喜歡的是女人，用得著這樣提防我嗎？”

宋謹瑜倒是不奇怪他猜了出來兩人的關係，就是略微有些彆扭現在被直截了當的提了出來。

蔣浩然明顯也不喜歡他這樣說出來的口氣，沉聲道：“剛才我們碰見了一個人，他說話沒點規矩，我就收拾了他一頓，沒問題吧？”

楊穹樂不可支道：“我要是說有問題，你人不也打了嗎？行了行了，人我給弄走了，以後肯定不過來礙你們的眼。”

他們說話間臺上已經把毛料幾乎都解開了大半，當然了，沈老那邊挑出來的帶窗的毛料，解開的是高冰種，色澤通透漂亮，品相不錯。

蔣浩然那邊也開了出來，同樣是高冰種，不過勝在面積足夠大，還帶著淡綠色的飄花，整體和諧，大夥腦子裡已經勾勒出怎樣雕琢更完美的玉石來了。

這兩廂一對比，雖然是楊穹這方小勝一籌，但並沒有更好的優勢，大夥又開始紛紛低歎年輕人就是愛面子，這回好了，要是毛料一切開，白花花的石頭或者糯種的，那也十分丟人啊。

楊穹示意臺上的人繼續按照蔣浩然畫出的線去解石，一刀下去，眾人驚呼。

馬丹，真的是白花花的石頭！

毛料個頭不大一個人就足以抱起來，所以一一刀刀下去，都是白花花的石頭，看的大夥的心都顫了。

相比楊穹這邊，沈老那裡可以稱得上如有神助了，竟然是福祿壽喜俱全的冰種翡翠。眾人的驚歎聲不絕於耳，沈老身邊的男子也難得挺直了背，激動的看著前方。

不過這激動的情緒不過幾分鐘，就沒了。

因為楊穹直接切完之後直接擦石，這一擦就出了綠。越擦這面積就越來越大，水澆上去竟還露出瑩潤的光澤，是好還是壞眾人心裡怎能沒有個數。

“竟是極品帝王綠？！這楊穹今年到底開出了幾塊帝王綠了？”

“我都快懷疑這裡的每塊石頭都是帝王綠了，什麼時候帝王綠也和大白菜一樣稀有了？”

“不得了不得了，要是楊穹每次都是這樣，楊家這是要發啊！”

“我看不是楊穹行，看來是他身邊的那個少年不一般。”

大夥嘰嘰喳喳完全忘了先前的形象，一下子熱鬧的像是大街上一樣，純粹是帝王綠給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純屬瞎編，文裡要是對翡翠有什麼誤解，大夥笑笑就好。

今天為什麼這麼晚更呢？因為作者君吃好吃的去了，掰指頭數數啊，

松仁玉米，宮保雞丁，鳳梨咕嚕肉，鹵鴨心……

吃的飽飽的和大夥說晚安啦，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