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晚,沒有其他人在場了。飽飽地吃了晚飯——吃得比普利都多的夏奇,跨坐在奧卡斯的腰上,無力地趴在他的懷中。奧卡斯在為他揉按身體和四肢。夏奇昏睡了太多天,醒來倒是不全身疼了,可是全身無力的狀態很明顯是脫力造成的,而且他還多了一個頭暈的毛病。
在夏奇額頭已經癒合的傷口上吻了吻,奧卡斯出聲:「以後不要了。」
「嗯?」被揉得很舒服的夏奇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迎接他的又是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他的嘴上。
「以後不要拿東西砸自己的頭。」
夏奇抿抿嘴,低下頭。頭頂落下一個輕吻,臉龐壓看的胸膛震動:「你不喜歡我受傷,我同樣也不喜歡看到你的身上有傷口。這一次是我不夠果斷,以後我會打暈你。」
夏奇又抬起頭,問:「學長,你受傷了嗎? 」
「沒有。」
「真的?」不相信。那麽多異獸!
「只是輕傷,已經好了。」
「真的嗎?」還是不相信。
奧卡斯把身上的人放到床上,他下床脫掉上衣。赤裸的胸膛上非常的平滑乾淨,沒有夏奇害怕看到的傷疤。穿回衣服,上床,把人重新抱回自己的身上,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用了去除疤痕的藥劑,奧卡斯說:「答應我,奇,以後不會再這樣做。你那天,半張臉都是血。」
奧卡斯學長,心疼了嗎?夏奇的心裏因為這樣的猜測頓時甜滋滋的。
「嗯,我以後等著學長打暈我。」
「我以後不會再猶豫。」
再吻吻夏奇也已經去除掉痕痕的額頭,這一篇就算是揭過去了。
「奧卡斯學長,我這次怎麽會睡這麽久?不會是因為白咪咪吧?」雖說不用經歷那種全身疼死的痛苦比較好,但是睡了那麽多天,奧卡斯學長還有普利、菱他們一定擔心壞了吧。
奧卡斯道:「很有可能是因為白咪咪。你昏迷的中途吸收了許多晶石。」
「啊? 」
「包括鹿頭火鳥的魂晶。」
「什麽?」夏奇的頭皮麻了,「我把鹿頭火鳥的魂晶吸了?那得值多少錢啊!」他這個敗家子!
奧卡斯沉默了兩秒,親親夏奇的嘴,「如果沒有鹿頭火鳥的魂晶,你不知道還要睡多久。」
「那值很多錢啊!給普利或者菱也好啊!」夏奇肉疼。
奧卡斯其實是很想歎氣的吧,夏奇關注的重點和他說明的重點沒有在同一個頻道上。當然,作為夏奇的伴侶,奧卡斯的心臟只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夏奇拐掉的重點還不足以令他扶額歎氣。
奧卡斯很拿半地轉移話題:「白咪咪很厲害,你一直不醒,我以為白咪咪出事了。鹿頭火鳥完全是靠白咪咪殺死的,沒有人幫牠。所以這回,你和白咪咪都很累。」
夏奇噘起嘴巴:「我知道了!那麽多晶石根本不是我吸的,那麽多食物也不是我要吃的,是白咪咪!牠是罪魁禍苜!」
奧卡斯低笑。
夏奇心念一動,白咪咪出現。本來還很寬敞的大床陡然多了一個龐然大物,立刻就變得擁擠了。並且這只龐然大物落下時,夏奇和奧卡斯都能明顯地感覺到床板的震動!
白咪咪打了一個大大的咍欠,懶洋洋地在夏奇和奧卡斯身邊直條條地一躺,閉上眼睛,睡了。
夏奇怒道:「白咪咪!你不能自己吃飯嗎?每次吃那麽多食物嘴巴很累的!」
白咪咪的一隻前爪搗住了耳朵。
「你什麽意思?你那是什麽意思?!」要不是自己動不了,夏奇一定要去打白咪咪的屁股!
白咪咪另一隻前爪搗住另一隻耳朵,完全不理。
奧卡斯伸半摸上白咪咪,柔軟的皮毛,溫熱的身體。他的手滑到白咪咪的前胸,手掌下應該是心臟的位置依然沒有任何的跳動。
「學長,白咪咪到底是什麽呀?」夏奇要愁死了。
「就當牠是你的寵物夥伴好了,唯一特殊的是你可以把牠收起來。」
夏奇還是發愁:「別人會注意到的,會有麻煩啊!這次肯定被很多人注意了。殺死一隻八級異獸,想不出名都難了。」他不後悔變身,就是怕給奧卡斯學長惹來麻煩。
「不會的。不要擔心。魔族這邊是會注意到你和白咪咪,但有我在,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麽。」
奧卡斯的聲音總是能輕易安撫夏奇的不安和害怕,這一次也同樣是。奧卡斯說不會有事,夏奇就立刻拋開了這個煩惱。不過他還是很煩惱:「可是每次吃那麽多食物,嘴巴真的很累。」一想到這裏,夏奇又怒,「白咪咪,以後你自己吃飯,我不要替你吃了!」
白咪咪的尾巴甩了甩,身體倏然消失,夏奇就覺得胸口魂紋的位置猛地發熱。他一口老血噴出:「白咪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呵呵……」奧卡斯的笑聲消失在與夏奇相貼的唇齒之中。
白咪咪是打定主意要夏奇替牠吃,替牠吸,咳咳,替牠吸收晶石的能是。夏奇一天要吃五頓,要吸一次晶石。塞巴隆鎮的那些異獸晶石看樣子是留不下來了。夏奇很肉痛,留給普利和菱多好。不過普利和菱有人操心,夫尼托魔將和羅木亞魔將給了普利和菱好多六級、七級的晶石。
對於白咪咪的魂紋變淺這件事,奧卡斯也暫時沒有告訴夏奇。夏奇現在還在恢復階段,他不想夏奇過多優慮,一切等他恢復之後再說。
夏奇甦醒後一直在房間裏,他不能動,奧卡斯也只是告訴他來了三位魔將,沒有讓夏奇見那三人的意思,三位魔將也沒有要求。
第四天的上午,飛艇停靠在了棘石城的飛艇臺上,棘石城的城主米諾魔將帶著他的親隨與負責城中事務的主要執事們已經等候在飛艇臺上了。魔族能稱得上城的地方,城主通常也是駐守該城魔兵團的團長。棘石城作為兀爾德領地中的第二大城市,城主的實力與魔兵的數是自然不會太弱。
不過,米諾與哥爾莫雖然都是魔將的級別,但是米諾並不是兀爾德魔帥的親隨,所以如果米諾與哥爾莫對戰,他絕不是哥爾莫的對半。相同等級,實力本來也會有差別,更別說哥爾莫是擁有看些許兀爾德魔帥的力星的,這就是親隨與非親隨最大的區別。這也是為什麽同樣身為魔將的米諾,要向哥爾莫、夫尼托和羅木亞三位魔帥親隨級別的魔將行禮、地位上看起來也低一些的原因。
從飛艇的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奧卡斯照例用斗篷把夏奇裹了個嚴實。他並不想太早讓夏奇與這些魔將們見面,儘管雙方的見面是必然的。
從飛艇登陸臺上下來,奧卡斯一行人就上了米諾魔將派來接他們的魔晶車,十幾輛魔族的大型魔晶車一路從飛艇登陸處開往米諾魔將的府邸。如果夏奇這個時候能露出頭來看,一定會大汗——怎麽有種在前世跟著某某政要耀武揚威的感覺。
米諾魔將的親隨已經安排好諸位賓客的房間了。下了車的奧卡斯抱看夏奇,在專人的帶領下大步走進米諾魔將的府邸,普利和菱緊隨奧卡斯的左右,梭烈和加布林緊跟在後。
米諾魔將為奧卡斯和夏奇安排的房間非常大,也非常的舒適。普利和菱的房間都在這一層。加布林被安排在了親隨的房間,梭烈雖然是奧卡斯的親隨,但第一奧卡斯並沒有對外宣揚;第二,梭烈本人是辰級頂階的魂武士,所以他有單獨的房間。房間都安排下來之後,梭烈就讓加布林過來和他住在一起,加布林很感動。
奧卡斯把夏奇放到床上,讓加布林和梭烈照顧他,他這才正式去見米諾魔將,感謝他的招待。米諾魔將與奧卡斯寒暄了之後,叫來兩個人,一個叫摩卡、一個叫邦茲,是雷哲特別叮囑米諾魔將安排給夏奇的魔族鑄造師和藥劑師。
鑄造師、藥劑師的分級,人魔兩族是相同的,米諾魔將找來的這兩人都是中級的級別。米諾魔將也沒有隱瞞兩人,找他們來是為了讓雷哲少帥的一位人類朋友瞭解魔族的藥劑與鑄造。這兩人還不知道夏奇在塞巴隆鎮做出的驚天動地的事情——魔族高層有意掩飾此事——兩人雖說是中級級別,但相對於魔族稀少的人口,兩人在魔族也算是擁有較高的身分地位的,要他們來為一個人類「講課」,他們心裏是十分的不願意甚至還有些不悅。那個人類就算明白了又能怎麽樣?難不成還能做出魔族的藥劑和魔族的武器裝備?
是個人都知道,魔族的藥劑學和鑄造學與人類的完全不同。人類做不出魔族人需要的藥劑與武器裝備,魔族人也做不出人類能用的藥劑和武器裝備,雙方藥劑和鑄造的分級雖然一致,但完全就是兩條永遠無法交集的平行線。可是雷哲少帥開口了,米諾魔將又找來他們,作為棘石城的藥劑師和鑄造師,兩人縱有不滿也不能不執行這一「命令」。 ^
所以,在米諾魔將把兩人介紹給奧卡斯,並表明了兩人的身分後,兩人只是出於禮貌地向奧卡斯行了一個兩族之間互通的禮儀,沒有多說一個字,表情也是魔族慣有的冰冷。
奧卡斯深知兩人是怎麽想的,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言行舉止完全符合他的王儲身分。相反,普利和菱很不高興。要不是礙于雷哲的面子,這裏又是兀爾德領地,米諾魔將還在跟前,普利和菱肯定會很直接的讓兩人滾。兩人表現出的冷淡說白了就是對夏奇的不滿,這是普利和菱堅決不能允許的——對夏奇不滿,就是對他們不滿!
因此,在奧卡斯表示要回房間照顧伴倍時,普利直接對兩人說:「你們可以做自己的事,有問題我會找你們,你們先提供一些基礎的書籍給我。」
兩人對於普利少帥的話有些吃驚。
菱冷臉要說話,奧卡斯狀似無意地碰了她一下,菱閉了嘴。奧卡斯道:「我的伴侶還在生病中,需要臥床休息,兩位元閣下有有關魔族藥劑學和鑄造學的基礎書籍嗎?他臥床期間可以先看看書,等他身體好了,有疑問我再讓他找兩位閣下詞問,也避免耽誤你們的時間。」
摩卡看了眼邦茲,然後在自己的空間手鐲裏挑選了一番,找出三本書,「這是我們魔族的鑄造師都要研讀的基本書籍。」
「謝謝。」奧卡斯雙手接過,梭烈立刻拿了過來。
邦茲上前一步,也拿出兩本書,「這是我們魔族的藥劑師需要研讀的基本書籍。」
「謝謝。」還是奧卡斯伸手接過,梭烈接走。
對兩人點頭感謝,奧卡斯道:「有任何問題,我會聯絡你們,謝謝。」
「殿下客氣。」
兩人行禮。
不再多言,又對米諾魔將示意之後,奧卡斯就帶著梭烈走了。普利和菱看了眼他們的叔叔,跟上了奧卡斯。摩卡和邦茲也在米諾魔將親隨的示意下離開。在場的只剩下四位魔將。
哥爾莫魔將出聲:「兩位少帥非常信任人類的這位王儲。」
羅木亞魔將開口:「兩位少帥與人類的王儲是很好的朋友,不過要說到信任,我倒認為,他們信任的是這位王儲殿下的伴侶。」
哥爾莫魔將和米諾魔將淺紫色的眼睛都快速地滑過一抹精光。表情森然的夫尼托魔將淡淡道:「午飯送到我的房間,我要去處理帥府的事情。」
米諾魔將道:「您隨意。」
向哥爾莫魔將和羅木亞魔將微一點頭,夫尼托就走了,他們都知道每一次古基魔帥駐守王土的時候,都是夫尼托魔將最忙的時候。
羅木亞魔將邀請哥爾莫和米諾兩位魔將:「菱少帥給了我幾包火鍋底料,兩位閣下有興趣嗎?」
「當然。」
羅木亞、哥爾莫和米諾三位魔將吃火鍋去了,冰冷是他們的天性,但並不妨礙他們具有該有的人情禮儀。
回到房間的夫尼托魔將卻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處理帥府的事務,他坐在沙發上沉思,臉上是嚴肅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