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酒樓
「看見那個經常買月餅的公子哥沒?」林立軒笑了笑, 他做得那麼明顯, 外人看不出來才怪了, 誰家隔三差五買月餅吃啊, 也不嫌膩的慌, 言哥兒和林立軒算得上愛吃甜食的人,他們都不會吃的那麼頻繁。
而且——每次來,還都從秋哥兒手裡買,他跟言哥兒看店時偏偏不來,每次都能逮著秋哥兒, 世上能有這麼巧合的事?那肯定是人為。一個男人纏著一個雙兒, 眼睛裡柔情萬丈的, 有貓膩啊。
不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估計只有秋哥兒當事人不知道, 呃……可能還要加一個言哥兒。
「那個啊……」想起那個買月餅的,言哥兒還真認識,也可以說認識好久了, 以前總是聽堂哥季選說縣裡學院的同學裡有那麼一位公子哥, 風流瀟灑有學識,是縣裡杜記布莊老闆的兒子,名叫杜飛白, 堂妹季如好像喜歡他,言哥兒聽到她口中好幾次念叨他,都快把他誇到天上去了。
沒來縣城之前, 言哥兒只是隱隱知道有這麼個人,來了縣城之後,才知道這位杜飛白長啥樣。
林立軒與他咬耳朵,「你看到他跟秋哥兒相處沒……」說起來他們店裡還挺賺的,有個秋哥兒當吸金童子,要知道他們家的月餅可不便宜,不過,這位杜公子也太不會追人了,就算是他再來買一年的吃食,秋哥兒也不一定開竅。
聽他這麼說,言哥兒的眼睛亮了亮,他已經不是單純那個啥都不懂的小雙兒了,不但「情竇初開」,最近還「經驗滿滿」:「你是說……」那個杜飛白喜歡秋哥兒?
言哥兒回想了一下,還真有可能,不過,他在季家的時候,似乎聽過他哥季選說杜飛白喜歡嫻雅溫婉的大家閨秀,看不上季如那般的農家女子,……秋哥兒雖然不是大家閨秀,可他的脾氣很好啊,很溫和,力氣也很大。嫻雅溫婉——說得大概就是這樣吧!言哥兒也不太懂這個詞。
林立軒抿了抿嘴唇,手握拳頭咳嗽一聲,忍住了到嘴的笑意,嫻雅溫婉?什麼鬼?他家言哥兒太可愛了,要是秋哥兒和那個杜飛白真成了,估計會很有意思,他們兩站在一起,不去注意秋哥兒眉心的雙兒痣,旁人見了他們,只怕會說秋哥兒是男子,杜飛白才是小雙兒。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誰規定雙兒一定要比男人瘦弱?單從外表看秋哥兒,秋哥兒是個濃眉大眼的憨厚俊男,也不怪人杜公子對他上心了,季言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一眼秋哥兒,幹練的中長髮簡單束起,凌厲的劍眉,高聳的鼻樑,強壯的身軀及那鼓鼓的肌肉,言哥兒曾經好奇地摸過秋哥兒手臂上的肌肉,握緊拳頭,上臂的精肉繃在一起,硬邦邦的,捏都捏不動,和石頭一樣堅硬。
那時的秋哥兒很自豪地跟他說:「我從小就挑水,……之前還在碼頭那扛過沙袋,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我……」
言哥兒的目光直把前台的秋哥兒弄得莫名其妙,他回過頭問:「怎麼了?」
「沒怎麼。」言哥兒垂下頭,把視線收回,想到這樣的秋哥兒和那個瘦瘦高高的杜飛白聯繫在一起,總覺得很奇怪……他放飛心靈地想了想,如果秋哥兒和杜飛白成了夫夫,那麼他們晚上做那檔子事的時候,會不會是秋哥兒把杜飛白壓在身下,然後這樣那樣……
聽到言哥兒說沒什麼事的時候,秋哥兒就不往他們這邊看了,林立軒注意言哥兒低垂下來的頭,他家小雙兒的臉怎麼越來越紅,耳尖都冒出紅點點,臉蛋兒粉□□白的,像夏日出水的新荷,不就是被秋哥兒抓到偷看,幹嘛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他湊過去跟他繼續咬耳朵,「言哥兒,你怎麼了?」
言哥兒挑了一些自己想到的跟林立軒說,他的眼睛裡滿含怨懟,都怪林大哥,害得他最近想事情總會想到奇奇怪怪的事上,「都是你的錯。」
林立軒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他家言哥兒的腦洞賊大,他們家有寫話本天賦的明明是言哥兒,他笑得一臉曖昧,在言哥兒耳邊溫柔道:「是不是你自己想這麼做?言哥兒?沒關係,我可以配合你,我躺平……你自己上來。」
言哥兒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他怎麼可能會那樣!!!他把頭扭過去,不看對方,林立軒只好在一邊言哥兒長言哥兒短求他回過頭來理一理自己,前面的秋哥兒看見他們兩又開始恩恩愛愛吵吵鬧鬧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言哥兒方才看他,一定……是在發呆吧。
兩人鬧完,言哥兒附在林立軒耳邊道:「我們要不要告訴秋哥兒……」秋哥兒明顯不知道杜飛白的心意。
「先別,再等些日子。」別人的感情,他們怎好插手,萬一好心辦成了壞事,那就糟了。秋哥兒這樣子,明顯是對杜飛白沒有那個心思,全是人杜公子的一腔熱血,等段時間吧,讓人杜公子再多獻幾天慇勤,把感情醞釀起來,也讓他們家月餅再多賣幾天,月餅——可像徵著團團圓圓呢。
「那給秋哥兒加工錢?」杜飛白買走的月餅,是不是要算在秋哥兒頭上。
「加吧。」不單是這件事,林立軒本來也想給秋哥兒加工錢了,他一個人幹的活,絕對值這個價,他又不是剋扣人血汗錢的周扒皮,自然願意給自己員工福利好些。
林立軒走過去跟秋哥兒談論加工錢的事兒,他跟言哥兒商量了一下,決定每個月多給秋哥兒一百文,秋哥兒聽到他這話,忙拒絕了,他現在回想剛才,言哥兒看他一定是在和林老闆討論給他加工錢的事,把他鬧了個大紅臉,「言哥兒你就收下吧,你一個人能頂兩個人,這段時間你把店舖管的特別好,我和林大哥特別特別滿意你……」
「不用不用,現在這樣就夠了,店裡的事情輕巧,比我在碼頭搬東西好多了,錢也掙的多,我已經知足了,奶奶說做人不能太貪心……」
林立軒和言哥兒好說歹說勸他收下,可秋哥兒一根筋硬到底,硬是不收,鬧得急了,說要是再提給他加工錢的事他就不在這兒幹了,他繼續回去扛東西去……他才來了幾天,就給他漲工錢,這多不好。
他們只好把漲工錢的計畫作罷,等哪天言哥兒成親了,再給他一個特大紅包。
下午,店舖裡的客人明顯少了,不過,也有意外,縣城裡一家酒樓的夥計找他們,說他們酒樓要訂購他們店裡的豆腐用作食材,他說的那家酒樓是全水縣裡最大的一家酒樓,名叫-春風樓,老闆是全水縣鼎鼎有名的大商戶,酒樓就開在河岸邊,兩層樓高,臨風臨水,風景極好,過往的有錢商人都喜歡在那裡歇腳,簡直是日進斗金。
「酒樓裡好些客人說,用豆腐做的菜餚好吃,我們老闆年前託人來買了幾斤,回去讓廚房裡的大廚試著做菜餚,和魚煮或者加在其他湯菜裡老闆和大廚們都覺著好吃,本想年前就來買的,誰知道你們過年竟然關門歇業了,今兒正好聽見有人說你們店舖開門,老闆就叫我過來和林老闆商量一下買食材的事。」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初七可真是個好日子,今天怎麼好事接二連三的來,把豆腐賣給酒樓可比單賣要好多了,林立軒開始也想聯繫酒樓了,可怕人家不要啊,豆腐做的吃食,還沒有宣傳出去,又加上過年了,沒工夫管這事……他們店舖滿打滿算實際上還沒開滿一個月,沒想到人家就自個兒找上來了。
夥計穿一身灰色棉襖,他個子不高,面向倒長得討巧,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一口一個林老闆道:「你們的豆腐是七文錢一斤吧,你知道我們酒樓裡,要的份量肯定比一般人要多的多,這價格嘛……四文錢一斤怎麼樣?」
買的多自然又優惠,可也不能優惠太多。
四文錢,那肯定不行,都快差一半了,別說是三文錢,就算是一文錢那差距也極大了,一斤多一文錢,十斤就是十文錢,百斤就是一百文錢……他們賺的也是辛苦錢,林立軒在心裡思量了會,對夥計說,「最少也要五文錢一斤,否則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