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 讓岑樂眼睛又睜大了些。
見岑樂呆呆的,牧琛笑了笑,他無師自通地在岑樂唇上輕輕咬了一口,接著舔上了岑樂的唇。
過好一會兒,岑樂才終於回過神來。
沒有閉眼, 岑樂看著牧琛近在咫尺的臉,又感受著兩人唇瓣相貼的柔軟, 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完全不聽使喚, 怦怦跳得飛快, 他的臉完全紅了, 耳根也紅的徹底。
牧琛看見岑樂回了神, 便放開了他,只是與他抵著額頭, 互相注視著彼此。
唇上的觸感消失,岑樂有幾分失望。
儘管會覺得有些羞澀, 可他並不想牧琛就此停下。
親吻的感覺,讓他覺得舒服, 有一種甜甜的感覺,彷彿能夠甜進了心底,令人不知不覺上癮。
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 岑樂伸出手, 扣住了牧琛的腦袋,將他壓下來,而自己則微微仰起頭, 然後張開嘴,照著曾經在電腦上看過的畫面,用舌尖去撬開牧琛的唇瓣,探了進去。
牧琛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眼神便暗了下來,他抱住岑樂,反客為主,用力回吻了回去。
兩人吻得激-烈,唇-齒相抵,纏-綿繾綣。
開始時,岑樂還佔著些許的主動權,但他的體質哪裡能跟牧琛比,因此沒過多久,就被吻得腦袋發暈,險些缺氧。
用手推了一下牧琛,嘴巴得到解放後,岑樂開始大口大口喘著氣。
牧琛垂著眼睛,視線落在岑樂被吻得通紅的唇上,嘴角翹起,臉上儘是欣喜和滿足的笑。
岑樂緩過來,見牧琛在笑,也忍不住笑了,剛才主動親吻牧琛時的害羞心情,已經逐漸消失。
他靠近牧琛,又將臉貼在牧琛的胸前,緩緩閉上眼睛,神情很是放鬆。
牧琛一點點收緊手臂,抱著懷裡的青年。
兩人這麼靜靜抱了許久,幾乎忘了時間,直到二更的更鼓聲響起。
夜已經深了。
再繼續抱下去感覺要發生什麼,岑樂不禁變得緊張了起來,他還沒做好準備。
注意到岑樂的神情變化,牧琛起先有些愣,反應過來後便笑了笑,他主動鬆開手,又摸了摸岑樂的臉,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語氣溫柔無比:「不早了,去睡吧。」
牧琛並不打算在今夜就佔有岑樂。
一是他這會兒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太過草率只怕會傷了岑樂,給岑樂留下不好的陰影,二是他們明日還要進城,如今也並非是一個好的時間。
而且來日方長,他並不急於一時。
聞言,岑樂暗暗鬆了口氣,他要需要一點時間。
從牧琛懷裡退了出來,岑樂抬頭直視牧琛,用手比劃道:「那我要先去睡了。」
「好。」牧琛笑著,微微頷首。
他一直注視著岑樂,直到岑樂回了房,才收回視線,又端起早已涼透的洗腳水,去院子裡倒掉。
這一夜,兩人都做了美夢。
—
和宋雲修約定的時間是未時,因此第二天早早吃過午飯後,岑樂和牧琛就出門了。
這一次去,兩人又順便帶了一些已經打包好的物件,準備先放到小院裡。
兩人趕到城裡,午時才剛過半。
時辰尚早,又正好是晌午,他們商量了一下,便決定先回一趟小院,將東西放下。
顧方遊借給他們住的小院之前已經打掃好了,位置也離西街不遠,走路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
小院在一條巷子裡,坐北朝南,並沒有顧方遊說的那麼小,算是二進的院子了,有三間主屋,還有一條不長的抄手迴廊,一個小亭子,亭子旁邊種了一棵桃樹,如今正在換新芽,翠綠一片。
不僅如此,院子裡也種滿了各色花草,在靠南牆的位置,還有一小塊用柵欄攔住的藥田,不過因為顧方遊並不久住,所以一直荒蕪著,等他們住進來,可以除掉雜草,種上一些時令蔬菜。
放下打包好的物件,兩人又坐下休息了一會兒,瞧著時辰差不多,便起身離開了。
到達「秦氏玉器」時,宋雲修和秦明也剛好過來。
四人簡單寒暄了一番,就直奔衙門。
在衙門口當差的衙役認識宋雲修,見宋雲修過來,抱拳行禮後,便飛快進了裡頭去通報知府。
沒過多久,衙役就又出來了,然後將宋雲修他們四人請到了後院的偏廳。
四人落座後,丫鬟的茶水剛上來,知府便從外面走進來了。
一看到宋雲修,知府就立刻換上了笑臉,語氣帶了些獻媚,「宋少爺,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他在知府的位置上兢兢業業幹了七年,同期的官員或多或少都升了官位,唯有他一直沒能陞遷,宋雲修的叔伯都位元列高位,他對宋雲修這般禮遇,便是為了讓宋雲修能替他在叔伯面前美言幾句。
宋雲修雖然知道個中緣由,明白知府的心思,但他並沒有因此目中無人,而是將禮儀做盡,將對知府的尊重放到了明面上,讓知府也覺得舒服。
微微彎腰,宋雲修朝知府作了一個揖,「蘇大人。」
直起腰,他笑了笑,又道:「我今日過來,是有一事想請蘇大人幫忙。」
聞言,知府有幾分驚訝,「哦,宋少爺有何事需要本官幫忙?只要在本官能力之內的,你儘管說,本官定然不會推辭。」
宋雲修莞爾,「大人放心,對您而言,我這件事,僅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知府眯起眼睛,又撫了撫下巴的鬍鬚,「宋少爺不妨說說看。」
朝岑樂招了招手,宋雲修示意岑樂來到自己身邊,然後指了指岑樂,不緊不慢道:「我這朋友是從海外千里迢迢而來,因喜愛大燕的民風、文化,便想長久住下來,可他沒有戶籍,無法置夠家宅,十分不便,故請大人行個方便,允許他能在蘇州落下戶籍。」
「這倒是容易。」
知府的視線落在岑樂身上,片刻後,他忽然問:「你看著有幾分眼熟,本官之前是否見過你?」
岑樂怔了怔,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半個多月前,我被人陷害與同村的一名女子通-奸,當時是大人斷的案。」
「原來是你啊。」知府記了起來,他問,「你不是桃花村人?」
岑樂回答:「草民不是。」
知府又問:「我記得那日公堂上,他們說你是被人從山上救下的,你為何會昏迷在山上?」
岑樂將理由在紙上簡單寫下,遞給了知府。
與此同時,宋雲修也走上前,湊到知府耳邊壓低聲音說:「叔叔送來書信,說不久便會到達蘇州,倒時我定會將大人您這些年來盡心盡力為百姓做的事,都告訴他的。」
話落,他笑了一下,直起腰來又說:「蘇大人,岑樂的人品和身份,我是能夠向您擔保的,他絕非來歷不明之人,更不會讓您因此惹上麻煩。」
知府輕咳了一聲,點頭道:「既然有宋少爺為你擔保,本官便相信你,戶籍一事,你拿著本官的手信,去找戶房辦吧。」
「多謝大人幫忙。」宋雲修再向知府作了一揖。
岑樂也躬身感謝,「多謝大人。」
之後知府又和宋雲修交談了幾句,便藉口有事,請下人送岑樂他們去戶房了。
有了知府的手信,戶房辦事很快,不過半個時辰,戶籍和鋪面的轉手,就都辦理妥當了。
從衙門離開後,岑樂和牧琛彎下腰,認真感謝了宋雲修。
宋雲修扶起他們,擺手道:「不必跟我客氣了,這不過舉手之勞。」
岑樂沉吟了會兒,拿出紙筆寫下了一張方子,遞給了宋雲修,「這是我家鄉的一種香膏,用料諸多,手藝繁瑣,而我的手藝不夠純熟,無法製作出來,留著也是浪費,便贈與你吧。」
宋雲修道:「你不必如此。」
岑樂很固執:「這對我確實無用,宋少爺若是不嫌棄,就收下吧。」
宋雲修挑挑眉,反問了一句:「你無法做出的香膏,我能做的出來嗎?」
岑樂寫道:「宋少爺雖然做不出來,可你手下有不少老匠人,他們手藝純熟,定能做出來。」
見岑樂十分堅持,宋雲修也不再推辭,他接過方子,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
岑樂這才也笑了。
後面四人又聊了幾句,就各自告辭離開了。
時間匆匆,轉眼之間又過了一個月。
彼時,岑樂和牧琛已經離開了桃花村,而岑樂的胭脂鋪子,也終於要開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