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從諾獎設立以來， 獲得過的華國人屈指可數， 更別說像霍渠這樣年輕的科學家了。

　　消息出來的那一刻， 整個國家都陷入了極度的興奮中。

　　霍渠的名字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大街小巷，不管紙媒還是網媒，鋪天蓋地的都在報導他的消息。不但如此， 因為他那張俊美的毫無瑕疵的臉， 竟然還收穫了一批數量不小的粉絲。

　　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聽見有人在議論他。

　　讚美和掌聲接踵而來，就連曾經被人嘲笑的自閉和學者綜合征，此時此刻， 都彷彿變成了天才加身的榮光。

　　“臥槽，真是給學神跪了！這麼年輕就得諾獎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啊！貼一張油管上對霍渠的評價！外國人也很激動啊！留學狗表示好自豪！”

　　“天呐天呐！！霍渠真的好棒啊！那些說他智障的人呢？這個時候怎麼不敢冒頭了！”

　　“哭暈了， 上天為什麼那麼不公平！給他智商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給他那麼一張臉！啊！！我霍渠老公實在是太帥了！唯一慶倖的是， 他沒有女朋友……”

　　“噫， 就我一個人的關注點在清歡身上嗎？隨隨便便交一個朋友， 都能交到獲諾獎的， 這個運氣……”

　　“臥槽，樓上說的我再去轉一發清歡！”

　　……………………

　　病房裏，霍渠第一時間便接到了來自院長以及霍家人的電話。

　　這樣的榮譽，讓平日裏泰山壓頂臉色都不會變一下的霍父， 都喜不勝禁。只聽聲音，都能想像出他有多為兒子自豪。

　　因為郁清歡吃河豚後有了不良反應，所以一行人中， 就連總是捧著手機低頭看的趙卿淵，都沒有上網。還是因為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騙人的吧！”趙卿淵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看著身形筆直坐在郁清歡身邊接電話的霍渠，眼裏滿是不可置信，“諾獎？是我知道的那個諾獎嗎？！臥槽臥槽！”

　　緩了好一會兒，甚至還特意去網上搜了一下新聞，確認這件事不是在開玩笑後，這才轉向郁清歡：“你男人牛逼大發了啊！”

　　右手搭在于鑫肩膀上，剛想要求個贊同，卻發現于鑫竟然看著霍渠，露出了老父親一樣欣慰又驕傲的複雜表情。

　　趙卿淵：“……”

　　而此時此刻的郁清歡，則被這則消息震撼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呼吸急促，難以置信的盯著霍渠，他的男朋友得了諾獎？那個頒獎領域內的最高獎項？！

　　雖然他曾經說過，他等著他站在舞臺上的那一刻，親自公佈他們的關係。可是他沒想到，霍渠給他的舞臺，竟然會是諾獎的！

　　他明明記得，上輩子直到他死前，都沒有任何人拿過這個獎。

　　是他的重來改變了霍渠的人生軌跡嗎？

　　這個時候，饒是以郁清歡的淡定，都沒有辦法平靜了。

　　“清歡？”

　　霍渠放下手機，叫了他一聲，郁清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聽到。

　　“清歡！”霍渠又叫了他一聲，有些擔憂的摸了摸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手，“還難受嗎？”

　　“不是，”郁清歡總算是回過了神，愣愣的搖了搖頭，目光凝在了霍渠臉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

　　初始的震驚過去後，就是無法掩飾的驚喜和驕傲。

　　他的霍渠怎麼會這麼厲害，厲害到他甚至不知道怎麼說，才配得上他取得的成就。

　　“霍渠，”郁清歡緊緊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目光裏充滿了崇拜和喜悅，“你太厲害了！我真的、真的很為你高興。”

　　從兩人初次見面到現在，過往的一幕幕像是放電影一樣，清晰的在郁清歡的腦海裏重播。

　　他真的很慶倖，自己沒有來晚，所以才能一路陪著霍渠，跟他一起走到巔峰。

　　“清歡，你開心嗎？”霍渠問他。

　　郁清歡用力點了點頭，“當然了。”

　　霍渠笑，露出左臉上深深的小酒窩，“那就好。”臉色泛紅，睫毛羞澀的顫了顫，“我想給你最好的。”

　　“霍渠……”郁清歡鼻子發酸，心中洶湧的感動和愛意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淹沒了。他叫他的名字，嘴唇張張合合，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最後，低頭撒嬌一樣，用額頭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霍渠的懷抱一如既往的寬闊溫暖，郁清歡靠在他懷裏，只覺得這一輩子都不想要離開。

　　但是……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醫生的叮囑？好像不是……

　　他甩了甩腦袋，將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不再去想了。

　　就站在旁邊卻好像忽然穿上了隱身衣的趙卿淵和于鑫：“……”

　　研究院那邊本來要求霍渠第一時間趕回去，但因為擔心郁清歡的身體，他愣是拖了一天。直到第二天，郁清歡身上的小紅點開始慢慢消退，醫生也說沒問題了，霍渠這才鬆口，登上了回家的飛機。

　　霍家那邊已經忙的人仰馬翻了，不知道有多少媒體想要採訪霍渠，通過各種各樣的關係找到了霍家人，尤其是霍嶸，最後甚至不得不拔了電話卡。

　　“我這輩子真是為三兒賣命的，”好不容易將一切處理完畢，霍嶸死狗一樣癱在沙發上，哀嚎了一聲。

　　霍崢聞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風水輪流轉。”

　　當年霍嶸欺負霍渠欺負的最凶，現在也為霍渠操心的最狠。

　　“哥，都是弟弟，不用這麼差別對待吧，”霍嶸有氣無力的揪著抱枕，嘟囔道：“而且我和你才是一起出生的！”

　　“沒差，”霍崢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目光凝在電視螢幕上，那裏正播放著霍渠獲獎的消息，“你要是能得諾獎，我也對你這樣。”

　　霍嶸：“……”

　　霍渠回來之後，就開始忙，獲得諾獎是國家級的榮譽，在領獎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院長興奮的兩天沒睡，第三天見到的霍渠的時候，卻仍然精神抖擻。變著花樣誇了他半個小時，這才進入正題，“霍教授，名單公佈之後，就是頒獎了，你得上臺去說個獲獎感言，不用太長時間，幾分鐘就可以。”

　　霍渠點點頭，沒說話。

　　院長繼續：“稿子我會給你準備好，你……”頓了頓，目光嚴肅又認真的盯著霍渠，懇切的囑咐道：“不管怎樣，一定要說幾句。”

　　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霍渠和普通人不一樣。萬一到時候上了台，一個不高興，一個字都不想講，那可就玩蛋了。

　　霍渠仍舊點頭：“好。”

　　院長又跟他說了一下具體的頒獎流程，確保他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這才將演講稿塞給他，放他回家了。

　　郁清歡這幾天正在為了出席頒獎典禮而奔波，諾獎的頒獎典禮可不是金牛獎，霍嶸一句話就能多一張入場券。好在，他前陣子拿了一個國家蓋章的海外文化傳播大使的頭銜，再加上和霍渠本人關係不一般，最後還是獲得了同去瑞典的資格。

　　接到研究院那邊確定的電話之後，郁清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是霍渠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不管怎麼樣，他都想要陪在他身邊。

　　半個月，一行人啟程去了瑞典。

　　因為霍渠的那張臉，這次的諾獎頒獎典禮，受到了吃瓜群眾的密切關注。所以幾乎在他們出發的同時，網友們便知道了。

　　“啊！！霍渠怎麼那麼帥啊！求嫁給霍渠的辦法，線上等，挺急的！”

　　“看的我熱血沸騰！等我霍教授的頒獎典禮！”

　　“話說，是我瞎了還是怎麼了？我怎麼看到隨行人中有郁清歡？就霍渠旁邊那個。”

　　“確實有清歡啊，小錦鯉為啥也跟著去了？”

　　“我就說！！小錦鯉和霍渠之間一定有點不可描述的事情！！你們看吧！果然是這樣！”

　　“大概是因為霍渠情況特殊，這個時候很需要清歡這個朋友吧，大家不要瞎想。”

　　“每日一來霍教授和小錦鯉有姦情，你們這些人啊，怎麼就不能看清點現實！！順便，瘋狂的為我霍教授打電話！！”

　　………………

　　到了瑞典之後，一行人修整了兩天，便開始了最重要的部分——頒獎典禮。

　　世界各國媒體紛紛打起了精神，將鏡頭對準了頒獎會場。

　　裝潢肅穆而大氣的音樂廳中，齊聚著世界上各個領域最頂尖的人物。諾獎基金會主席致辭之後，評委會代表便上臺開始介紹獲獎者的貢獻。

　　在熱烈的掌聲中，十名獲獎者輪次走上花團錦簇的舞臺。

　　作為有史以來諾獎最年輕的獲得者，霍渠那張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卻俊美十足的臉相當搶鏡。就連外媒的直播都忍不住多給了他許多鏡頭。

　　相比於國內，外國人更加誇張，甚至給霍渠起了一個外號：科學界的瑰寶。並且大膽的放話，不論從霍渠的科學成就還是從他的臉來說，這個稱號都跟他十分匹配。

　　在所有獲獎者中，霍渠是最後一個上臺的。

　　面無表情的從瑞典皇室成員手中接過了證書和金章，霍渠開始了他的演講。

　　在他開口的那一刻，院長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霍教授總算是沒有脫軌。這半個月來，他不知道夢到了多少次，霍渠站在臺上一聲不吭的情況。

　　但不知怎麼回事，霍渠的語速比平常提高了好幾倍，簡直就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把獲獎詞說完，好趕快下臺一樣。幸好同聲翻譯的業務能力過硬，才勉強跟的上。

　　雖然是天才，但到底年輕，還是緊張了，還需要多在這種大場合多鍛煉鍛煉啊。

　　院長摸了摸唇上的小鬍子，默默的想到。

　　等到霍渠說完了獲獎詞的最後一句話，院長的心裏大石頭也落了地。舉起手，剛想要帶頭鼓掌，就聽見霍渠又開口了。

　　不同於剛剛飛快的恨不得一下子說完的語速，這一次，他不但恢復了正常，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守在電視機前看直播的觀眾們頓時瘋狂了！

　　獲得諾獎就算了，還長的那麼好看！長的好看也算了，竟然還有小酒窩是怎麼回事？！！

　　不娶何撩啊！！！

　　臺上，霍渠的目光轉了轉，最後精准的落到了一個位置上。

　　“我知道，我這樣的人，除了智商什麼都沒有，”他說，一縷薄薄的紅順著臉頰蔓延到耳根，羞澀又靦腆，“但是，他卻願意愛我，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

　　同聲翻譯愣了一下，隨即按照自己的理解，將“他”翻譯成了she。

　　“我今天能夠站在這裏，真的很開心。但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並不是獲得諾獎，而是將他變成了我的男朋友。”

　　同聲翻譯頓了頓，隨即靠著自己強大的心理素質，硬生生的修正了之前的翻譯錯誤，把she改成了he。

　　霍渠衝著下面深深的鞠了一躬，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走下臺，當著全世界的面，從容不迫的站到郁清歡面前，將獲獎證書和金章塞到了他手中。

　　“清歡，”

　　他低頭看他，目光專注而充滿愛意，“我所有的榮譽都屬於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