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只要一間。夠了!莊主
她在看他,他其實也在看她,企圖將她看穿,卻又更加的迷惑。
這個女人,真的是那個胖墩?她原來真的瘦下去了?可是,這容貌,也未免太普通了點!還是說,她的容貌是假的?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跟本侯走。”他清冽如鶯般婉轉的聲音劃過,轉身揚起袖子便拉著她,朝著小鎮的城門走去。
千染冷了冷眸子,一時之間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把她擄走有什麼用意目的?
她任由他拉著,反正他也是她名義上的夫君,這麼被他拉著走,她倒是不太那麼介意。做戲嘛!做足也是本分啊!
自然君應邪並未察覺到她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有點意思。更重要的一點是,她懂毒!既然如此,不如就讓他們來比一比,到底誰的毒術更勝一籌好了!
兩人隨後進了小鎮,由於天光已晚,所以街上行人極為稀少,只有偶爾行走各地的趕商路過而已,因此並未有太多人看到他們。
走了一段時間,千染覺得他似乎是在找什麼,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要去哪兒?”
他眸光一滯,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並未馬上回答。卻是在拉著她走過一個街角的時候,他才勾起一道迷人邪魅的弧度,算計從他眼底一閃而過。也是此刻,他們兩人站在一家客棧的門口。
雖然是北街,比較清冷,好似並沒有什麼人來這裡投宿,不過倒是因為他們做的是晚間趕商的生意,所以此刻倒是顯得北街較為繁華,與白日的繁華之地,剛好反過來。一南一北。十分明顯。
客棧裡,掌櫃的原本只是在算賬,卻陡然感知到什麼,這麼一抬頭,便見到兩個人影站立在身前。
精明如他,便馬上收起一閃而逝的震驚觳觫,連忙點頭哈腰起來:“兩位客官是住店吧!正好,還有兩間房。”
君應邪瞇眼,深深看著這貌似不卑不亢的掌櫃的,才淡淡的說道:“只要一間房。”
“欸,好的!誒?”只要一間?
當刻反應過來,便已經發現身前已經沒了人影,面前放著一枚金元寶。
愣了幾秒,馬上他更是驚悚不已,也疑惑不解。同時也當即招來小廝安排食物和熱水。
被他拽到了三樓最好的一間上房,千染雖然不滿,但看這屋子不錯,她也就勉為其難的先住著了。
而她剛一坐下,君應邪便十分鄙視的看著她此刻不雅的坐姿,忍不住出聲諷刺道:“還帝鳳之女,如此粗俗。”他撩開衣袍坐下,心下也在思索,到底要怎麼試探她的身手,尤其是毒術!
正是此時,小廝叩門,喊道:“兩位客官,小的是來送吃的。半柱香後,小的會來收拾,並送來熱水,好讓兩位客官洗漱,安寢。”
千染一聽這話,頓時站起身來,瞪了他一眼。
第一次被女人給瞪了,君應邪蹙眉,心思一怒,當即語氣不善起來:“滾!”
外面的小廝一聽,連忙應聲,不敢逗留,飛奔到了樓下。
樓下的掌櫃的見此,忍不住同情的看了那小廝一眼。不過,更讓他疑惑的是,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面貌平平,到底哪裡吸引人?為何他會?
小廝連忙委屈的跑了過去,低著頭看著端著的飯菜:“掌櫃的,這……?”
掌櫃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才擺了擺手:“放這裡吧!等會兒,我親自送過去。你就去燒水去吧!”
“是。”小廝見此,面色一喜,連忙放下飯菜就跑到了後院。
而客房之內,卻似乎氣氛詭異了。
君應邪原本認為,她聽到他只要一間房的時候,會出聲阻止。卻沒想到,她居然任由著他,被他拽上了樓,還真的跟他同一個房間。不過,隨後他也釋然了。畢竟,他可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夫妻同一間房,也不是不可。只是……
他忍不住更加好奇了。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儘管是名義上的掛名夫妻,可是他們還是極為陌生的。她就這般放心他?更何況,身為她的夫君,他還擄走了她,不是嗎?不明白。太令人費解了。這個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跟一般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他上下打量她,越發的是看不透了。第一次,他起了一個想要去了解女子的衝動!尤其是面前這個半點矜持羞澀都沒有,大大咧咧,卻聰穎睿智的女子。不知道,她真實的容貌,到底是怎樣的?他倒是有點興趣想看看了。
千染不滿他這般打量,將他在心底腹誹了無數遍,才一手托腮,慵懶的聲音溢出:“你把人家趕走,你倒是不餓。我可餓死了。你是不是喜歡自虐啊?這人是鐵飯是剛啊!”她氣呼呼的,直翻白眼,小嘴嘟著,眸光如火燒向他。
他一聽,好不容易消散的怒意,又竄了起來。他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卻也十分奇異的發現,何時自己的怒意這般頻繁了?難道說,她的一句話就能夠牽動他的情緒?這,這不是什麼好事!這絕非好事!
沉下眸光,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冷意:“你膽子倒是不小。本侯,你也敢如此說話!”
千染不以為意,但卻話鋒也隨之變得尖銳起來:“本宮倒是不知道,侯爺到底是在生什麼氣?”
本侯?哼!他以為他是侯爺了不起?藩王之妃這點暫時不說,光是天元國的皇后這個封號,他就矮一截了。
本宮?君應邪眼底冒火,卻被他生生壓制。看向這個女人的眼神立時變得毒辣起來。
她還敢拿身份來壓他?還居然敢頂撞他?她倒是膽子真是大啊!居然敢!就因為那皇甫燁娶了她做皇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臨時興起,亦或者他也只是利用她罷了。這個女人,難道突然變笨了?這一點自覺都沒有嗎?他頃刻有點懷疑屬下匯報的關於她的事情了。他此刻更加是看不透她到底想要什麼了。然,國師送給他的那東西……那些話……
他突然瞇起眼,邪魅的笑容冰冷的劃過側臉,他才面對著她此刻怒氣冉冉的小臉:“愛妃,本侯如此對待你,你也不責怪,看來本侯是真賺到了。要知道,從前送入本侯侯府的侍妾,都一個個中毒身亡,本侯還以為是天罰呢!如此,甚好,甚好。愛妃如果肚子餓了,不如先沐浴更衣之後,本侯再陪伴愛妃一起去用膳?”
紅唇泛起絲絲漣漪,卻笑容不達眼底,讓千染更是眸光一寒,立時她一改方才的不滿慍怒,溫然淡笑道:“侯爺乃是本妃的夫君,自然是待本妃極好的,本妃又怎麼會責怪呢?按理說,本妃才是賺到了。侯爺的東西,今後自然也是與本妃分享不是?至於侯爺以往之事,本妃也不再追究了。既然都已經死了,本妃也就安心了。那麼,就讓本妃……”
“夠了!”這個女人!
君應邪怒吼一聲,當即轉身拂袖而去,飛梭般鑽進了旁邊的一間客房。
女人!一口一個本妃,滿口的藉口遊詞,還居然說他的東西今後自然是與她分享?該死的女人!她倒是嘴上功夫厲害!
“哈哈哈——”千染立時捧腹大笑,想到剛才他那張聽到她一口一個本妃,越來越沉怒扭曲的臉,她就開心的好想大笑!
而且,她已經這麼做了!
君應邪此刻突然聽到她猖狂的笑聲,心情越發的低沉陰霾。嗜血的眸子裡,卻未曾察覺劃過一道晦澀不明的光亮和興趣。
這個女人,難道是老天派來克他的嗎?該死!跟她一說話,他就想發飆!
想到剛才,他意圖諷刺貶低她的話,倒是讓她給反擊了!分享?他忍不住想到這兩個字,就不住的磨牙。若非因為他們幾個的關係,他剛才一定馬上殺了她!
而樓下,掌櫃的聽到千染張狂的笑聲之後,忍不住搖搖頭,眼底卻光芒萬丈,頗感興趣。侯爺至此,是否是春天來了呢?雖然侯爺平素毒辣暴虐,但是對待自己人卻是賞罰分明,為人護短的。就是古怪的性子脾氣,有點……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家能否……等等。
他算賬的算盤陡然停止發出聲響。此刻掌櫃的面容一瞬驚喜!莫非,這位紅衣丫鬟是那位?聽說,侯爺在天元國已經拜堂成親了。果然,關於那位女子,流言不可信啊!
正待他思緒飄飛的時候,他面前突然光暗晃了晃,他才立時回神,頓時驚恐不已:“侯爺,您怎麼……”
“花魅呢?”君應邪冷眸瞇起,聲音寒氣逼人。
掌櫃的一身冷汗,連忙道:“花魅姑娘自從上次受傷,現在都還未修養好。一直都呆在鎮子的別院裡,沒有出來過。”
“本侯在這個小鎮,也有別院?”君應邪不解,這,貌似他不太記得。
“這是自然。侯爺日理萬機,忘記也實屬人之常情。這裡的宅院,一直都是大管家在管理。花魅姑娘也是您親自叫人送來這裡修養的。”掌櫃的據實以告,提到那個女人,他眼底頓起了一絲不滿。
君應邪點點頭,陰柔俊美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看好戲的味道:“明日本侯會和愛妃一起住進去。你安排一下。”
“是。侯爺。”掌櫃的一怔,心下猜測到了幾分,連忙應聲,望著自家爺的身影飄上了樓去,“好俊的輕功!”
只可惜,真正欣賞侯爺的女子,還未……不過,侯爺極度嫌惡女子!縱使花魅,也只是因為她會控蠱,他才會靠近。
收回思緒,他連忙交代了一下事物,匆匆離開。他心底也忍不住笑了。侯爺剛才的笑容,很詭譎啊!只怕,如果住進別院之後,花魅姑娘和那位姑娘之間,有好戲看了!
翌日,朦朦朧朧之間,千染睜開了眼睛。
卻,下一秒她眼神掃過四周,臉色陰沉了下來。一手忍不住摸了摸側臉,才稍微安心。至少,易容陣法沒有被解開。身上的衣物也是完好的。可是,她不是在客棧的嗎?這裡,可不是她之前所呆的地方。
“紅衣姑娘,可是醒了?”不時,兩個丫鬟繞過屏風,看向此刻剛醒的女子,眼底很快壓制一抹嫉妒之色。
紅衣姑娘?是說的她嗎?千染看著她們,沒有在意稱呼問題。
“我自己來吧!我也是下人。並非什麼小姐。”她故意放低身份,笑道。
然而,她們眼底的驚愕和不信,卻讓她頓時有點感覺怪異。她們這是什麼眼神?不信她的話?為何?她自認應該沒有任何破綻啊!
“紅衣姑娘,莊主吩咐我們好好伺候,我們自然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兩個丫鬟恭敬的說道,就要動手拉她的手。
千染蹙眉,被其中一個丫鬟大力的拉的站起身來,另一個則是趕緊伸手,企圖解開她的衣帶。也是這個時候,屋外不遠處一個聲音劃過,兩個丫鬟立時冷笑,便故意大喊了一聲,壓倒了屏風,摔了下去。
君應邪此時換了衣服,玉冠墨發,紫衣飄逸,斜斜勾起的嘴角,顯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卻在看到了這屋裡的情景之後,嘴角絕美的一抹弧度驀然僵住了。
兩個丫鬟一見他,當即驚恐的跪拜在地:“莊主饒命,莊主饒命啊!”
莊主?這傢伙怎麼突然又變成了莊主了?千染挑眉,不動聲色,也沒有要整理衣衫的打算。
“不敲門就進來!你是男人嗎?”她故意怒問,乾脆繞過他和地上跪拜的丫頭,坐在廳裡的檀木桌前。
這淡定從容卻又薄怒的姿態,讓君應邪愣了愣,他才神色凜然,也沒有叫這兩個丫鬟起身的打算,走到千染對面坐下,笑問道:“紅衣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她們伺候的不好?如果不好,不如殺了?”
兩個丫鬟立時抖了抖身子,臉色一白,紛紛求饒道:“莊主饒命,莊主饒命……”
千染凝視著他,發覺他這麼看,是越發的美膩了,忍不住撇了撇嘴,蹙眉,道:“你何時成了莊主了?”
“怎麼?我是莊主不好嗎?”他瞇眼,魅惑的眼神投射到她靈動的雙眸之中,一時之間居然被這一雙紫色的眸子所吸引,眼底劃過一道明顯的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