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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妖撩夫記》第137章
☆、第137章 番外三:采露女

  今日是驗修比試的最後一天。

  江悅詩跪坐于席榻之上,專注無比地看著校場中央正鬥得風生水起的施陽與陸無疏。

  她是瑤光台即將出師的小弟子, 在瑤光台中排行十二, 年已二八,此次驗修比試之後便可下山進行初次歷練。楚南風對她寵愛有加, 像是小祖宗一樣供著,並為即將到來的初次歷練操碎了心。

  因為至此, 江悅詩都沒決定好要和誰一道下山。

  “小師妹, 師父已經問了你許多天了,你決定好與誰一道下山了嗎?”朱止嵐在邊上問道。

  江悅詩搖了搖頭。

  “只要不是陸淵師兄, 其他師兄師姐都是很樂意帶你的。”朱止嵐道。

  江悅詩眨了眨眼睛,看向對面金光台的那一眾師兄師姐, 當即將視線收了回來。陸玄清的弟子,那臉各個跟欠了他們錢似的苦大仇深, 江悅詩是絕對不會與他們一道下山的。“韶光台的師姐們人都很好, 其實好想同月邀掌門師姐一道下山的,但是掌門師姐肯定不會下山了。”江悅詩嘟了嘟嘴,“比試結束後我找師姐們玩去。”

  朱止嵐頓時喪了臉:“瑤光台自家的師兄師姐不好嗎?非得跑去韶光台找?”

  江悅詩對著朱止嵐眯了眯眼:“韶光台裡邊漂亮師姐多。”

  朱止嵐撇了撇嘴, 嘀咕一句:“怎麼跟懷瑾剛入師門時一樣。”

  校場中央, 施陽跟陸無疏都未用上各自的仙劍, 只是拼了乾坤囊中的獵妖法器。各色法器在空中飛舞,施陽驅使了所有混金鎖, 秘銀索舞動於空中。

  朱止嵐再次問江悅詩:“小師妹,要不要來打個賭,你猜你懷瑾師兄和金光台的陸淵師兄, 兩人誰會贏?我猜是懷瑾。”

  江悅詩想當然道:“肯定是陸淵師兄啊,人家怎麼說都是金光台首席弟子,未來虛天的掌門,這麼會輸給……”她突然閉了嘴。

  校場中,道道銀索將陸無疏牢牢捆住。他的雙手被捆在身後,腰身上,大腿上,以及脖子上都已經捆上了索鏈。此時的陸無疏正單膝跪地,仰著頭,眸光深幽地看著他眼前的施陽。

  “不會罷……陸淵師兄,居然輸給了懷瑾師兄?”江悅詩不可置信道,“懷瑾師兄,好厲害!”

  朱止嵐在旁邊偷笑。師門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陸無疏讓著施陽。這兩人,一天到晚在其他弟子眼前表露著甜甜蜜蜜的戀愛氣息,看得人真是一陣心癢癢。朱止嵐這個不想找雙.修道侶的人如今都是躍躍欲試的狀態。

  “無疏師兄,承讓了。”施陽大聲說道,並稍稍抓緊了手中的銀鏈,將陸無疏的身子輕輕一拉。他走至陸無疏身前,伸手抬起了陸無疏的下巴,又小聲道:“美人,今晚也隨了小爺我,好好伺候著。”

  陸無疏此時的眸光幽幽暗暗,寒氣逼人。

  這一場,結果已宣判,施陽得勝。

  宣判之後,一道淡金色的結界立即豎在了兩人周遭,範圍很小,卻能將兩人隱藏在校場中央。施陽前一刻還在眯眼淺笑,這一刻,施陽的笑容當即凝滯在了臉上。

  陸無疏掙脫捆綁於他身上的銀鏈,上前遒勁有力地摟住了施陽的腰身,而後略微粗魯地吻住了施陽。極其纏綿且有技巧的深吻,施陽立馬被陸無疏吻得面色羞赧,找不著北,同時身子也是酥酥軟軟,這就窩在陸無疏懷中不想出來。

  一段繾綣如水的親吻過後,陸無疏又捧住施陽火燙的面頰,開口道:“注意言辭!”

  施陽愣在原地,被陸無疏這個深吻撩撥得渾身難受。

  而陸無疏已經撤下結界,面色一如往常般冷清寡淡。

  施陽紅著臉,在校場中央呆若木雞。

  眾虛天弟子見了,紛紛扶額。這兩人,真是太不會收斂了。

  陸玄清氣得吹了鬍子:“真是胡鬧!南風你還管不管你徒兒了!”

  楚南風將眼睛瞟向一邊,搖了搖手中的團扇。下一刻,她將頭轉向陸玄清,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了?懷瑾贏了?哎呀我方才還在想讓何人帶悅詩下山歷練,什麼都沒看到。”

  蒼月邀則是低垂著頭,如同羊脂膏玉的面頰也漲了個通紅。

  江悅詩拉了拉捂著眼睛額頭的朱止嵐,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施陽與陸無疏的事情,還是有幾個小弟子不知情的。

  朱止嵐無奈搖頭道:“沒事沒事,你懷瑾師兄贏了。繼續下一場。”

  兩人在校場分開,施陽又坐回到了朱止嵐邊上。“止嵐師兄,如何?我說無疏師兄會讓著我。”

  朱止嵐道:“是是是,他肯定會讓著你。”

  江悅詩繞開朱止嵐的身子,看向了施懷瑾,而後用一臉崇拜的目光看著他。“懷瑾師兄,我第一次下山獵妖,你帶我去好不好?你願意嗎,願意的話我就同師父去說了。”

  施陽頓時坐直了身子,開口道:“可以啊,求之不得。”

  幾日後,三人便要動身去妖亂之地。但是江悅詩在瑤光殿等了許久,都未等到施陽現身。朱止嵐看著江悅詩在他身前來回踱步,便道:“再等等罷,他昨晚應當累著了,今早便起晚了些。”

  想起昨晚的事情,朱止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師門已經指派了三人的去處,而山下分駐點也來了消息,將之告知了朱止嵐。結果朱止嵐白日太過於繁忙,竟然忘了。到了晚上他才想起來去找施陽說明此行的目的地。

  本著試一試的念頭,朱止嵐去了施陽臥寢所在的小院,結果房中的燭火確實是亮著的。

  施陽房中的燭火難得亮著,因為平日裡他都是住在金光台的。

  朱止嵐原以為今晚陸無疏放了施陽“回娘家”,便放開了步子要去到施陽房中告知此行的情況。結果他一走到門前,就聽到了房中傳來時低低淺淺的喘叫呻.吟,並伴隨著床榻搖晃的“吱丫”聲。施陽在房中邊叫邊求饒,讓陸無疏放過他不要再繼續了。但是陸無疏並未停下,一系列動作下來直接讓施陽魅聲浪叫出聲。

  朱止嵐站在門前直接漲紅了臉,並在寒風中兀自淩亂。

  這兩人!在門中待著,沒有一天是消停的!

  他急急忙忙地將紙張置於門前,並用石塊壓好,而後疾步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止嵐師兄。”施陽終於出現在了瑤光殿,見了朱止嵐之後便是與他勾肩搭背的模樣,一隻手在他背上亂撓。

  緊隨其後的,是低沉著臉的陸無疏。兩人皆以做好準備,可隨時出發。

  朱止嵐道:“好好照顧好小師妹,有個三長兩短,看師父不收拾你。”

  施陽垂頭喪氣道:“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以前師父也是對我這般好的,現在有了小師妹對我都嚴厲了幾分。”

  朱止嵐沒工夫再聽施陽插科打諢,立馬讓三人即刻出發。

  施陽、陸無疏、江悅詩三人禦劍而行。江悅詩許久未下山,立馬被腳下的風景吸引了目光,一路上閱盡百態,鮮少與跟在她身後的施陽與陸無疏說話。

  施陽笑臉盈盈地跳到陸無疏的凜霜劍上,一把環住了陸無疏的腰:“我的無疏又不開心了,就陪著帶著小師妹歷練一次而已,我們玩我們的。”

  陸無疏還是很在意江悅詩,誰叫她的名字讓人浮想聯翩呢。他冷冷道:“站回自己劍上去。”

  施陽見陸無疏終於開口說話,便在他面上啄了一口,跳回至傲雪劍上。“只是帶一帶小師妹,無疏你別小氣嘛。關鍵事情還得讓她自己琢磨,我們只是指引一下,所以就當此次下山是來遊玩的。機會難得啊,陸哥哥。”

  風風火火地趕了幾日的路程後,三人終於到了妖亂之處。施陽和陸無疏是知曉此地作亂的是何種妖獸的,但是江悅詩不知曉。

  小山村接連死了男子,如今村中已經是黃紙漫天,喪事連連。

  江悅詩到了此地,便要去尋那妖獸。施陽當即止住,道:“不必那麼急,它現在還不會出現,我們先去找家客棧。”說罷,三人便去尋了客棧。

  三人在客棧落腳,客棧前又走過一波出喪村民。

  江悅詩打點好一切,便問施陽:“懷瑾師兄,我只知道此地死的都是男子,但是是何種妖獸作亂卻毫無頭緒,下一步該如何?”

  施陽帶著江悅詩與陸無疏出了客棧,邊走邊問:“你瞧見方才走過的送喪人群了嗎?”

  江悅詩點頭,回憶了方才那群哭喪的村民,道:“有棺材。”

  施陽打了個響指。“觀察得仔細,確實有棺材。我再問你,那副棺材如何?”

  江悅詩又細細回憶一番,接著道:“棺材的大小是正常的,六人抬棺,棺內有人。”若村民屬於自然死亡,那麼自然會備下一副棺材。但是師門已經告知,此地的男子皆死於妖亂。妖亂之下,還有屍體存留實屬少見。畢竟很多妖獸,都是會將人連骨帶皮生吞的。“所以,那種食人血肉的妖獸可以直接排除在外?”

  “確實如此,若沒有其他因素干擾的話。”施陽說著,便望了陸無疏一眼。

  自打陸無疏得知施陽要帶著師妹一道下山,他的面色就沒好過。施陽在昨晚苦苦哀求了一整夜,陸無疏都是面色陰沉地治了他一晚上。就這一事,施陽覺得,陸無疏的醋勁委實大了些。但是他喜歡,他喜歡看到陸無疏在意他時的那種模樣。

  他悄悄拉了陸無疏的手。虛天的校服袖子寬大且長,因此兩人將手交纏在一處,他人都注意不到。施陽用手指在陸無疏的手心撓了片刻,又對江悅詩道:“不如你聽聽無疏師兄如何說。小師妹,你可是無疏師兄第二個肯陪同獵妖的虛天女弟子。”

  江悅詩對於獵妖之事極其認真,在師門之時沒少聽同台師兄師姐說起過陸無疏。她止住了腳步,端正了姿態,對著陸無疏謙卑一禮,問道:“陸淵師兄,還望不吝賜教。”陸無疏是金光台的弟子,江悅詩可不敢像對待同台師兄師姐撒潑那樣對待陸無疏。

  陸無疏並未掙脫施陽的手,而是隨著施陽攥著。如此一來,他與施陽的身子便靠得極近看著非常親昵。但是即便是有施陽在身邊,他依舊是那副冷清寡淡的模樣,疏離如冰的雙眸讓人背脊一寒也捉摸不透。他問江悅詩道:“乾坤囊中可帶了魂鏡?”

  江悅詩點點頭,即刻知曉下一步該如何做。“謝過師兄,我們先去還未出喪的村民家中打探一番。”

  施陽望著江悅詩前行的背影,對陸無疏道:“難怪師父那麼喜歡她,確實冰雪聰明。”

  陸無疏一言不發,但是與施陽牽著的那只手卻已經緊緊攥住了施陽。

  三人尋了一家正在辦喪事的小院,卻並未進去。江悅詩取了魂鏡,以指畫符。空中立馬多了一道金色符咒,並慢慢落於魂鏡之上。她抬了魂鏡往門口一照,並看了鏡中的影像。魂鏡中,一切如常,只是那具死去的屍身之上,還飄著一團人形的鬼影,一陣寒風吹過,鬼影還會隨風舞動。這正是人死之後離體的靈魂。

  人死後,魂與魄皆歸於幽冥,只不過冥魂可七日不散。而屋中的人還未出喪,顯然也沒到七天之久。“魂還在,並非魂獸所為。”各類魂獸以吸食生魂為樂,若是魂獸所為,那這人身上並不會留有冥魂。

  施陽點了點頭。

  江悅詩進了小院,與屋裡的哭喪的親眷們交代了此行的目的,並細細查看了死者的樣貌。死去的男子長得極其年輕,也長得雋秀。只是被妖獸禍害過後,人明顯瘦削了一圈,雖已化了妝,但是面色依舊發青凹陷,眼圈發黃。若他還活著,定是個被村中姑娘追捧的小夥子。“這位哥哥遇害時所穿的衣物還留著嗎?”

  親眷們點了點頭,立馬取了一包衣物。

  施陽與陸無疏一道走了進去,看著江悅詩下一步該如何。

  江悅詩將死者的衣物展開,細細端倪。

  施陽問道:“發現些什麼了嗎?”

  江悅詩將衣物上的絲線捏在指尖。雪白的細線有些黏膩,像是混著某種液體。她十分不嫌棄地將手指放在鼻前輕輕嗅了嗅,並對施陽道:“有些甜甜的味道。這是妖獸產生的絲線罷?”

  施陽道:“確實是。妖獸害人可不會那般矯情,它們殺了人便殺了,不會將線索毀滅。所以憑藉著這些絲線,你知道些什麼了嗎?”

  江悅詩搖頭道:“暫時還不能,會產生絲線的妖獸太多了,還需查探。”

  於是,三人又去了另一家遇害者的家中。江悅詩依舊拿了死者的衣物查看,並瞧了死者的容顏。這名死者比方才那名年紀要小個一兩歲,也是眉清目秀的,只是被妖獸吸食了人精,雖化了死人妝,面色卻極其不好。

  施陽問道:“發現有什麼共同點嗎?”

  江悅詩思忖片刻,而後道:“只是兩名的話,依舊不確定。不過這兩個村民的年紀都還是非常年輕的,且長得清秀。”她頓了頓,便問屋中親眷:“我想問一下,村中死去的皆是年輕男子嗎?”

  屍體邊上坐著的正是死者的母親,喪子之痛,讓她肝腸寸斷,夜不能寐,面色也憔悴至極。方母抽泣了片刻,回答道:“正是。”

  江悅詩又問:“是否都是村中長得比較秀氣的男子?”

  方母道:“確實如此。可憐我家孩兒,前幾日才同村東的鄭家女兒說好親事,本來想選上一個吉日迎娶鄭家女兒過門的。”

  江悅詩兀自點頭,自語道:“還未娶妻啊。”轉即,她又安慰方母道:“伯母還請節哀。”

  方母抽抽泣泣,再三懇請三人定要將妖獸獵殺,好還了村莊一個寧靜。這是一個較為偏遠的小山村,村中盛產冬筍,卻苦於沒有市場。因此村中的幾個精壯的小夥子便會帶著冬筍,行上十幾裡路去山外的小鎮上販賣。家中年長之人在午間挖好冬筍,小夥晨間出發,晚間歸來。哪知山村裡突然出了妖獸,只是幾日,便已有十幾名年輕小夥慘遭殺害,皆是被吸食了人精。

  江悅詩與方母瞭解了詳情,稍稍有了頭緒。山村民風淳樸,小夥子們各個老實巴交的,都是想賺些錢養活自己家中的老人,因此才被妖獸害了去。“都是些年輕小夥呢,年紀壯一些的男子都沒事情。”江悅詩摸著下巴冥思苦想,邊走邊道。

  施陽與陸無疏跟在後邊繼續兩人的恩愛行徑,一路上打打鬧鬧,又是掐腰又是撓手。陸無疏悶著臉險些扛起施陽要好好“調.教”一番,結果江悅詩突然回首,兩人又是身法正直,兀自思索的模樣。

  “懷瑾師兄,這妖獸是不是喜歡年輕男子。但是妖獸吸食人精,不是都會喜歡人精多一些的男子嗎?我若是吸食人精的妖獸,必定找壯年男子來吸食。”江悅詩道。

  施陽挑了挑眉,調侃道:“原來小師妹喜歡年長的。”

  江悅詩頓時羞紅了臉,這就嗔道:“懷瑾師兄!門中說說也就算了,如今獵妖在外,還是先將這妖除了再說罷,第一次獵妖,我想認真對待。”

  陸無疏在遮掩著兩人手的袖子下稍稍揪了施陽的手,示意他別這麼調侃小師妹,並對江悅詩道:“壯年男子與年輕男子的人精有所不同。壯年男子的人精多數不純粹,但是年輕男子的人精,多數都是純粹的。”

  江悅詩眨了眨眼,問道:“為何壯年男子的人精不純粹?年輕男子的便是最純粹的?”

  江悅詩這麼一問,陸無疏答不下去了,他當即稍稍撇開頭,避開了江悅詩的目光。

  施陽聽了兩人的對話,早已憋笑將臉憋了個通紅。讓陸無疏這種薄臉皮來回答還真是難為了他。

  “小師妹,我問你,何種人的精元最為精純?”

  江悅詩想都沒想,即刻答道:“幼嬰。”

  施陽一打響指,道:“對了,就是幼嬰。幼嬰的精元為何最為精純?”

  江悅詩道:“幼嬰是人體初態,未泄過精元,當然最為精純。”

  施陽又問:“所以,你說為何多數年輕男子的精元是最為純粹的?”

  江悅詩道:“因為沒泄過精元啊。”說完這話,她當即捂了嘴。待到漲紅的臉恢復到羊脂玉般白皙,她才磕磕巴巴地問道:“所以說,這村中死的年輕男子,可能都是雛子?”

  施陽凝視著江悅詩,一本正經地點了頭。

  江悅詩恍然大悟道:“啊,這麼一說,方才是聽起死者親眷說起了,說他家孩兒都還未娶親,這山村民風純補,未娶親的男子多數都是未泄過精元的雛子。如此一來……我還是多問幾家來得好。”

  於是施陽與陸無疏又跟著江悅詩跑東跑西。施陽揪了揪陸無疏的小拇指,小聲問道:“陸哥哥,別那麼害羞嘛,白日裡這般羞臊,晚上可是能將我治得妥妥的。”

  陸無疏的脖頸當即鍍上一層粉色,在不到一寸的領子包裹之下,更加顯得秀色可餐。他雖覺得羞赧,但是面色卻一如往常。

  江悅詩詢問了情況歸來,當即對二人說道:“我詢問了好幾家,確實都尚未娶妻,也沒有相好的姑娘,看樣子遇害的都是雛子沒錯了。喜歡吸食雛子人精的妖獸……”

  施陽補充道:“是長得好看的雛子。”

  江悅詩淺淺頷首。“按照我所知曉的,大概就是那幾種妖獸了。可是裡邊並沒有會產生絲線的妖獸啊。”

  施陽道:“不用想了,這次禍亂是嗜雛蛛。”

  “啊啊啊啊,懷瑾師兄,你告知我做什麼!我要自己想啊!”江悅詩惱道。

  施陽道:“嗜雛蛛你應當不知曉,萬書閣上萬冊妖典玉簡,門中讀完並熟記於心的也就你眼前這位陸淵師兄了。我都未讀完,所以不告知你妖獸的名字,你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

  江悅詩蹙了蹙秀麗的眉宇,又嘟囔道:“既然懷瑾師兄早知曉這個,為何不早早地告訴我。”

  施陽正色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師父應當也與你說過這個,凡事重在過程,以後與其他師兄師姐出去獵妖都是這樣。妖獸最後都是能逐獵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待思路通暢了,經驗多了,用的時間便也少了。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思考過程。如今你知曉的妖獸種類還不多,待到以後知道得多了便知曉其他方式了。”

  江悅詩“嗷”了一聲,又問:“所以這嗜雛蛛是怎樣的妖獸?”

  施陽道:“逐獵難易度在於你,若我們幫你,可以輕鬆逐獵……”

  江悅詩當即打斷道:“我自己來,兩位師兄不用幫忙。”

  施陽抿嘴一笑,心道這小師妹還是挺傲的。

  陸無疏道:“嗜雛蛛在夜間出沒,按照往常村民遇害的地點,是在村東口那條竹林山道上。嗜雛蛛喜歡雛子的人精,出現雛子它才會現身吸食人精。”

  江悅詩詫異道:“也就是說,若我去,它必然不會出現?”

  施陽道:“你也可以找一個雛子讓他站在那兒,待到嗜雛蛛出現了你就去獵殺它,或者……我們在你身上貼一道符紙,去了你的女子陰氣,你在身上帶一雛子的物件,便也能充當給你物件的男子,嗜雛蛛分辨不出來的。”

  江悅詩道:“就第二種,我要親手逮到它。第一種方式過於冒險,我不能尋村民當了那個活靶子,也不想兩位師兄幫忙。雛子的物件……是什麼?”

  陸無疏道:“有他的氣息便可。”

  江悅詩將陸無疏與施陽從頭看到尾,懵懵然道:“頭髮也成?”

  陸無疏淺淺頷首。

  這下子江悅詩可就有些急了。村中接連死了那麼多雛子,長得好看得又到了年齡的雛子已經不多了罷,難道還滿村子的去尋雛子問他們討要頭髮?江悅詩急得在街邊來回踱步,而後一抬頭,目光便落在了陸無疏身上。

  長得好的,陸無疏是仙門百家中公認的美男;還要雛的,陸無疏也是一臉清心寡欲,無戀世間紅塵的模樣。眼前就有一個,跑去別地找不是存心沒事找事嗎?!

  江悅詩咽了咽喉嚨。面對金光台的師兄師姐,她向來都不敢與他們打交道,更何況是身負掌罰大權的首席弟子。她有些怕陸無疏,卻依舊戰戰兢兢叫道:“陸淵師兄,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陸無疏道:“何事?”

  江悅詩道:“能不能拔一根頭髮給我?”

  “你要他頭髮幹嘛?”施陽稍稍驚詫了片刻,但只一會兒,他便笑得前仰後翻,直拍陸無疏的臂膀,“你要無疏師兄的?”施陽的眼角已經溢出了淚花。

  “不可以嗎?陸淵師兄應當不會那麼小氣罷,連根頭髮都不願給。”江悅詩很不理解施陽此番行為。

  陸無疏瞥了施陽一眼,沒有說話。

  施陽一擦眼角的淚花,還是止不住地抽笑:“你取了無疏師兄的頭髮的話,這輩子都別想逮到這只嗜雛蛛了。”

  江悅詩道:“為何?難不成陸淵師兄的氣息過於強烈,妖獸識得?”

  陸無疏看著還在那兒癲笑,且笑到快要岔氣的施陽,開口對他道:“過頭了。”

  施陽扶住了腰,將手臂擱在陸無疏肩膀上,但是一看陸無疏的眸光,當即又收了回去。“你陸淵師兄的完璧之身早沒了,你問他要頭髮,你說嗜雛蛛能上鉤嗎?”他拍了拍陸無疏的腰臀,眉眼微彎地問道:“是不是啊,無疏師兄。”

  陸無疏面色微赧,當即微微撇頭,不置一語。

  這回睜眼詫異的人換作了江悅詩,“陸淵師兄不是了?怎麼可能……”

  “師妹你不信啊,那你聽我娓娓道來,在一個鳳飛於天的夜晚,有一人在棲鳳宮的督靈泉中洗滌靈脈,這時候一隻小凰鳥……”

  陸無疏又將頭轉了過來,一臉警示地看著施陽。

  施陽當即住嘴,而後又對江悅詩道:“哎,小師妹,你怎麼不問我要啊,是什麼讓你覺得無疏師兄的頭髮能用,我給的就不能用了?”

  江悅詩一臉鄙夷:“懷瑾師兄?你?”她搖了搖頭,“誰都可以是雛子,但那人絕對不會是你。我可聽止嵐師兄講到過,止嵐師兄說你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最喜歡紮美人堆裡,完璧之身早在上山前就沒了罷?”

  “哇,止嵐師兄居然這麼說我……”施陽嘀咕一句,而後還是從乾坤囊裡取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布袋子出來。那布袋子還連著一根紅繩,可以掛於胸前,“巧了,我還真有。把這個掛上,我們亥時過後便動身。你要是覺得太晚了,可以先小憩一個時辰。”

  江悅詩拎著那只小小的布袋,說不出一句話。她覺得她的認知被施陽徹底攪翻了。

  三人正打算回客棧休息,江悅詩來來回回地跑已經一整日了,他們兩個男子不累,但是小師妹剛出師,總要休息片刻。施陽剛邁出了步子,便又轉身對江悅詩道:“小師妹,再跟你說個事,今晚遇上了嗜雛蛛,不管它發出何種聲音,你都別回頭。”

  江悅詩將小小的布袋掛在脖間,問:“為何?它又吸不走我的人精。”

  “可以降低逐獵難度。”陸無疏道。

  江悅詩一歪頭,顯然有些不明白。

  施陽又從乾坤囊中取了一串用鮫珠做成的墜子,鮫珠是前一陣子他與陸無疏逐獵了鮫人後得到的。“自己做的墜子,其餘的我都送給了師姐,僅剩這一顆了你要不要?”

  江悅詩看著眼前這個質地通透的鮫珠,伸手就去拿。

  施陽縮手拿回,並將鮫珠舉過頭,“你拿得到我就給你。”

  江悅詩有所不服,當即上去在施陽身前一跳,舉手去取他手中的墜子。只可惜她身形與尋常女子一樣,施陽高她一個頭有餘,如今還舉高了手。縱使她往上跳,都拿不到那串鮫珠墜子。她躍了幾次,最後奮力一躍,可算是摸到了穗子,但是還是沒能抓到,反而在落地時沒站穩腿腳,直接撲進了施陽懷中。

  江悅詩當即紅了臉。

  陸無疏眉宇一蹙,面色微沉。

  “開玩笑的,肯定會給你。小師妹你小心些啊,你要是扭到了腳,那止嵐師兄非得打斷我的腿。”施陽把江悅詩從懷中扶正,並將手中的鮫珠墜子給她。

  陸無疏道:“你直接與她說了就是了,何必這般做法。”

  江悅詩問:“說什麼?”

  施陽道:“你喜歡這珠子嗎?”

  江悅詩點點頭。年紀小的姑娘,總會喜歡這種東西。

  施陽又問:“若我不給你,你是不是想盡辦法都想拿到?”

  江悅詩再次點頭。

  施陽笑道:“那我再問你,方才你搶珠子的時候,可有想到男女授受不親?”

  江悅詩咬了嘴唇,當即低下頭。方才搶得過於激烈,導致都忘了這個事情。

  施陽道:“這就對了,這也算是個分析的過程。那嗜雛蛛也一樣,此種妖獸存於世間作亂的只有女蛛,男蛛早在交合之時被它們食了個乾淨。它尋到了一面容姣好的男子,自然要想方設法引起男子的注意,所以它就會用盡各種方式。你扮作男子走于竹林道間,它喚你,你不理它,它就會更想得到你,引起你的注意。你若執意不理,它就會出現在你眼前,那時候的嗜雛蛛便是防守最弱的時候。與你方才搶珠子時,一樣的心態。屆時,你將它一劍斃命,剔了它的妖丹,它可能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江悅詩豁然道:“原來如此。我記下了,謝謝懷瑾師兄。”言畢,她就迅速跑回客棧準備去了。

  施陽與陸無疏也慢悠悠地走回了客棧,期間陸無疏沉默不語。施陽瞥了他好幾眼,都沒開口與他說話。

  三人早早用了飯食,進房歇息。施陽想問問陸無疏究竟又是哪裡不高興了,結果陸無疏轉身出了房門,說去小山村巡視。這回氣惱的人成了施陽。“這悶葫蘆,怎麼生氣了都不與我說的。”

  陸無疏在村內粗粗巡視了一圈,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過了酉時。施陽的性子永遠都收斂不了,沒事便去招蜂引蝶,惹得別人小姑娘臉紅害臊。陸無疏對於情感方面確實佔有欲強了些,他不喜歡施陽這般做法。

  他推了房門,施陽正坐於浴桶中沐浴。

  施陽聽聞了推門的聲音,當即站起了身,道:“無疏你總算是回來了,你這是留了你的小嬌夫獨守空房啊。”

  陸無疏看了施陽掛著水珠的身子,當即愣了神。房門還開著,窗戶有些漏風,刺骨的西北風灌進來了些。陸無疏闔上了門,過去將施陽按入水中,道:“小心著涼。”

  施陽又立馬從水中竄出來,環住了陸無疏的腰身,開口道:“無疏,你一生氣我就心裡難受,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不去招惹女子了。”

  陸無疏取了一塊乾燥的棉麻布披在施陽的肩頭,並將他摟在懷中:“該道歉的是我,以前說了不把心事藏著掖著,但是今天又這樣了。”

  施陽用微涼的鼻尖蹭了蹭陸無疏的脖頸。

  陸無疏吻了吻施陽的鬢角,“我不喜歡你與他人有多過的接觸,真的不喜歡。你以後別和他人那麼親昵了,可以嗎?”陸無疏道,語氣和眼神都是那般真摯。

  “不會了不會了,我發誓。”施陽吻了吻陸無疏的脖頸,感受了陸無疏那顆律動的心臟,又感受了陸無疏緊實而又溫暖的懷抱,這才靜下心來。陸無疏一聲不吭地去了外邊,他的心便被揪得生疼,生怕陸無疏不回來一樣。

  兩人隔著浴桶抱了許久,陸無疏再一次感受到了從窗子縫隙灌進來的冷風。“洗完了嗎?亥時過後還要與江師妹逐獵嗜雛蛛,你可以先睡一會兒。”言畢,便要抱起施陽往榻上走。

  施陽鑽入水中,眉眼微彎地對陸無疏道:“你來和我一起泡一泡,我喜歡和你在水裡的感覺。”

  陸無疏柔了神容,散去衣物,抬腿就跨入水中。

  施陽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陸無疏的腰身,“這種感覺最舒服了。”

  陸無疏任由著施陽在他身上橫行霸道,他也巋然不動。

  “無疏,你怎麼又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了?”施陽從陸無疏懷中出來,垂著眼皮看著躍動水面下的陸無疏,伸手就是一抓,“都已經起來了你還沒點反應。”

  陸無疏道:“泡完之後你便休息。”

  施陽拒絕道:“我不休息,我又不是糖人,哪有那麼脆弱。”

  兩人在水中消磨時光,最終把熱水泡成了涼水,陸無疏看著在他懷裡快要化成一灘春水的施陽,最終將他抱回了床榻上。

  施陽又在他身上亂蹭,像一隻撒嬌的貓兒。

  子時將至,陸無疏看著在他懷裡發著輕微鼾聲的施陽再一次無奈搖了頭。他倆已經與江悅詩說好,亥時過後便出發,但是施陽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又一次的,施陽玩太累了。

  陸無疏本想抱著他睡一會兒,結果施陽摟著他的腰一個勁地撓,說是撓一撓便睡。撓著撓著,撓腰的手又挪到了腹下,施陽又說他摸一摸就睡。這一摸,可把陸無疏摸得一身是火。施陽又蹭了蹭陸無疏,並抓了他的手往自己腿間放,說是幫忙用手指揉一揉,立馬就睡!

  到了最後,撓癢癢變成了“深交”。兩人都快活一番後,施陽累了便終於睡去。

  陸無疏小心翼翼地將手抽了出來,打算自己與江悅詩去往竹林道逐獵嗜雛蛛。

  但是陸無疏只是將手抽離,施陽便醒了,同時還一把抓了手,問道:“想丟下我?”言畢,他便扶著腰身起來。

  “只是嗜雛蛛,我與江師妹兩人便夠了。”陸無疏道。

  施陽搖著頭就把校服穿上,並先于陸無疏一步出了房門,“肚子餓了,問掌櫃要些東西吃。”

  江悅詩已經換上了一身素雪般的箭袖勁裝,俏麗的髮髻也換成了乾脆俐落的高馬尾,如今看著竟也有了男子的颯爽之姿。

  施陽最終在掌櫃那兒買了幾柸黃金烤玉米。江悅詩與陸無疏下了樓,施陽當即吹了口哨,“這打扮倒是與當初月邀師姐陪我一道逛窯.子的時候有幾分相似。”說完這話,他又留意到了陸無疏的神情,當即解釋道:“第一次獵妖便在花街,為了瞭解情況只能去那兒。”施陽將玉米遞給江悅詩,“餓不餓?”

  江悅詩搖了搖頭:“晚間吃了挺多。懷瑾師兄,你不也吃了許多嗎?怎麼那麼快就餓了?”

  施陽的面色有些精彩,當即將玉米給了陸無疏,“餓了就是餓了,哪有那麼多原因啊。”

  三人在小山村的屋頂上飛竄,取了最快的一道飛往了竹林道。江悅詩看著胸前那個裝了髮絲的小布袋,不禁疑惑道:“懷瑾師兄,這髮絲真的管用嗎……我覺得你怎麼看都不像是完璧之身。”

  施陽笑道:“管不管用,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待會兒你就看著那只嗜雛蛛瞧了你的樣子後會是如何癲狂。”想到這事,施陽便忍俊不止。

  江悅詩再看了看身邊冰清玉潔的陸無疏,依舊不信施陽說的那一套:“陸淵師兄怎麼可能被破了完璧之身?難道是被妖孽纏身才破了?不然怎麼想都不可能啊。”

  施陽聽了這話,險些崴腳從屋頂上掉下去。陸無疏眼疾手快,一把箍住施陽的腰身,並對江悅詩道:“就當是被妖孽纏身,不慎失足。”

  三人在到達竹林道前便隱去了身上的靈力。施陽讓江悅詩把符紙藏於懷中,消去女子陰氣。如此一來,在嗜雛蛛眼中,江悅詩便是一雛身美男的形象。

  施陽與陸無疏藏匿在竹林深處,一個看得到江悅詩的地方。施陽啃了一口玉米,對陸無疏道:“誰是妖孽!明明是你心智不堅定!”

  陸無疏道:“確實是我不慎失足。過於喜歡,才越陷越深。”

  “無疏你看。”施陽將烤玉米較小的那一頭含入嘴中。

  陸無疏覺得頗為無奈,立馬將玉米從施陽嘴中拔了出來。

  施陽舔了舔玉米的一頭,道:“妖孽待會兒還想要,不知寡欲仙君可否施恩於我?”

  陸無疏索性撇開了頭,垂著纖長的睫羽咬了幾粒玉米下來。

  施陽“噗嗤”笑出聲,而後啃了一大口玉米,“無疏你這個反應真是太叫我喜歡了。”

  陸無疏緩緩轉過頭,凝視施陽片刻,而後抬手幫他撇去了嘴邊的玉米粒。陸無疏的手溫溫熱熱,動作又如此輕緩,只是這一下,施陽又被陸無疏給撩到了。

  竹林道中,江悅詩佇立在那兒,等著嗜雛蛛現身。她捏緊了腰間那柄軟劍,但是心中還是在想著施陽與陸無疏兩人的問題。

  一陣陰風吹過,茂竹上的綠葉簌簌作響。在這種夜裡,是人都想在溫熱的房中待著。

  “夫君。”江悅詩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女子的柔聲叫喚。

  她屏氣凝神。施陽與陸無疏兩人再三交代,無論嗜雛蛛發出何種聲音,都不要回頭看它。

  “夫君,你看看我。”身後,伴隨著細碎的腳步,女子的聲音愈發嬌媚。

  腳下寒氣森森,不消多時,竹林道上便罩上了一層輕薄的霧靄。

  江悅詩尋思著施陽的那種想法,沒有回頭,反而往前走了幾步。

  “不要走,夫君。”嗜雛蛛見眼前這身姿頎長的美男要走,立馬化了原形,同時嗚嗚然道:“你別走,你回頭看看我。”這分懇求的語氣,聽著便像是被人拋棄的女子發出的,委實讓人覺得心疼。

  江悅詩忍住好奇心,依舊沒回頭,更加往前走了幾步。這一走,算是走出了施陽與陸無疏兩人的視線範圍。

  還在草叢中打情罵俏的兩人,見江悅詩不見了人影,立馬提起了精神。

  嗜雛蛛緩緩吐出絲線,把江悅詩的雙腿牢牢纏住。“只是看最後一眼都不行嗎?夫君你好狠的心。”一道又一道的蛛絲噴出,江悅詩的身前,身後,身旁都已經掛上了素白的蛛網,蛛絲上還隱隱流下白濁的粘液。

  江悅詩看著雙腿上越繞越厚的蛛絲,有些微微慌神。施陽只告知了她別回頭,但是並未告訴她此種蛛妖會有多少修為。

  伴隨著“噠噠噠”的聲響,嗜雛蛛愈發靠近。一時間,江悅詩感覺到自己的頸窩處有了一股溫熱的感覺。她咽了咽口水,卻不敢挪頭。

  慢慢的,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重,背後像是背上了一塊重物。

  嗜雛蛛的身體還是一隻蜘蛛的模樣,但是頭卻是變成了一面垂烏髮的女子。嗜雛蛛與人一般大小,它慢慢上了江悅詩的身體,八條節肢順著江悅詩的身子往上,最終,它將整個妖身都掛在了江悅詩的背上。

  從後邊看去,倒像是一直立的蜘蛛,將一人抱於自己懷中。只不過這只蜘蛛的頭部是垂滿了烏髮的女子,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夫君,你說過你會想看看我們的孩子。”嗜雛蛛將黢黑且毛茸茸的螯肢纏于江悅詩的脖間,“但是你為何先走了?”

  江悅詩背脊發寒,被螯肢上的絨毛撓的直咽口水。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施陽好像並未向她說明,這只嗜雛蛛會是以何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如今這只嗜雛蛛,根本沒有要從她背上下去的意思。

  竹林中的施陽與陸無疏總算又看到了江悅詩。施陽用手肘支了支陸無疏,問道:“你說師妹會不會去和師父告狀說我坑她啊。”

  陸無疏搖頭道:“不知。”

  嗜雛蛛緩緩挪動身體。它原本是掛在江悅詩的背上,現如今已挪動八條節肢,到了江悅詩的身旁。嗜雛蛛環在江悅詩脖子上的螯肢依舊沒鬆開。螯肢的絨毛上有一些黏黏的液體,讓她背脊發寒的同時,還覺得一陣噁心。她依然目視前方,八風不動,只是能用餘光隱約瞄到嗜雛蛛的頭已經慢慢轉到了她的臉旁。那張臉被烏黑的頭髮遮擋著,江悅詩看不清。

  “夫君,你好俊美……”嗜雛蛛緩緩爬至江悅詩身前,兩顆頭顱的距離近在咫尺。

  江悅詩快被氣瘋。

  施陽並未告知她,嗜雛蛛會是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身前!面對如此形態的蜘蛛,還是一副癡女形象的蜘蛛,江悅詩恨得牙癢癢。

  “夫君,你看看我。”嗜雛蛛面前的頭髮慢慢吹開。

  烏髮撥開的那一瞬,江悅詩見到的是一張長滿了絨毛的臉。珠臉上有著四對眼睛。八隻猩紅的眼珠在巴掌大的臉上密密麻麻,同時還往四面八方轉動著;那張有著螯牙的嘴中還流著黏膩的漿液,這是蜘蛛的涎水,是有些甜味,但是這種黢黑的漿液真是讓人一陣噁心。

  偏偏這距離還與她那麼近,江悅詩快看成鬥雞眼了。

  下一刻,江悅詩直接叫出了聲:“施懷瑾!你大爺!我要讓止嵐師兄打斷你的腿!!”言畢,腰間的那柄軟劍當即“嘩啦啦”的散開,直刺嗜雛蛛的腹部。

  “呃呃呃”,嗜雛蛛當即發出了痛苦的聲音,這聲音像是來自於人的喉嚨底部。嗜雛蛛撓動著八條節肢,嘴中不斷湧出漿液。江悅詩忍無可忍,趁著液體沒噴到自己身上,手持軟劍拔出了蜘蛛的腰腹,一劍劈去,帶著靈力的劍身瞬間將嗜雛蛛劈成了兩半。

  乍然間,黢黑的黏液與蛛絲齊飛,江悅詩避無可避,護住臉之後就等著被黢黑的黏液潑得一身黑。“啊啊啊啊啊啊,施懷瑾!!!!!”

  施陽在竹林中捂著耳朵,生無可戀。他能怎麼辦啊,是江悅詩自己要隻身一人逐獵這只嗜雛蛛。

  蛛妖撕心裂肺的叫聲嘴中消逝在耳畔,江悅詩委屈巴巴地放下了手,卻見自己的身子依舊是纖塵不染的樣子。她抬頭一看,只見傲雪劍不知何時已經閃現至她身前,並用靈力張開了一道無形之盾,將她護於盾中,免受那些黏液污染。

  陸無疏用凜霜斬去了層層的蛛網,終於找到了一個黢黑的圓球。

  施陽撤去劍影遁,只見被護于其中的江悅詩已經沁出淚水,正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們兩人。“怎麼不告訴我會是這樣,嚇死我了。八隻眼睛,我最怕這種密密麻麻的東西。”

  施陽又是扶額又是撓頭。“蜘蛛不都是八隻眼睛嗎?我以為你知曉的。”

  江悅詩委屈道:“誰知道它那八隻眼睛就生在那麼小的一張臉上!”

  陸無疏無奈搖頭,“沒事便好。”

  施陽走過去,拍了拍江悅詩的背脊,道:“沒受傷就好,我以為你怕這種黏液髒了你的身子,沒想到你怕蜘蛛的眼睛。”他將那顆妖丹挪至江悅詩面前,“你看,妖丹,這是以你一人之力拿下的,我和師兄都沒幫忙。”

  江悅詩癟癟嘴,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看著眼前的妖丹。

  “你可比我好多了。我入師門晚,出師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了,而且逐獵九尾狐都是靠月邀師姐和無疏師兄幫的忙。你以一人之力已經很厲害了。”施陽面上浮起一陣暖心的笑,“這可是綠玉妖典上的妖獸,逐獵難度為四等。”

  江悅詩抹掉了眼淚,又道:“真的嗎?”

  施陽道:“不信你問問無疏師兄。”

  陸無疏道:“確實如此,門中鮮有初次下山的弟子以一人之力拿下四等逐獵難度的妖獸。”

  施陽又道:“再說一件事,你別看我這樣子,其實我看到一條小小的蛇都能急得跳腳。第一次見到鉤蛇我都吐了好幾回,然後把一嘴的髒汙都蹭在無疏師兄衣服上了。你看無疏師兄多愛乾淨的一個人,每日熏香沐浴毫不怠慢,結果就這麼被我髒了身子。”

  陸無疏瞥了施陽一樣,並拉了他的手往自己身邊靠了靠。

  江悅詩頓時笑出了聲。

  “我與師父說一聲,以後不讓你去逐獵蟲類妖獸了,畢竟只有蟲類才會有密密麻麻的情況。”施陽道。

  江悅詩咬著下唇,抿嘴憋笑,而後將妖丹置於鎖妖囊中。“不用啦,害怕的東西總要克服的。方才一急直接連字帶姓地叫你,對不住啊師兄。你應當不會罰我罷?”

  施陽用手肘碰了碰陸無疏的臂膀:“看他。”

  陸無疏道:“回去罷,好好休息,明日便能回師門了。”

  江悅詩點點頭,而後拿著胸前的紅色小布袋晃了晃,“沒想到還真能用,懷瑾師兄,以後我不以貌取人了。”言畢,她便一身輕鬆地往山村客棧走去。

  江悅詩走遠後,陸無疏問道:“那頭髮哪兒來的?”

  施陽眯眼一笑:“你猜。”

  回了師門後,江悅詩一臉欣喜地找上了朱止嵐,將一路的所見所聞道與他聽。當江悅詩說起施陽還是個雛子之身的時候,朱止嵐險些笑趴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誰都能是雛子,就他與陸淵師兄絕對不是。”

  江悅詩看著自家大師兄這個反應,頓時有些氣惱:“懷瑾師兄的頭髮我都還留著,就是雛子的頭髮!對嗜雛蛛有效果!”

  朱止嵐一看江悅詩脖子上的那個小布袋,當即窩火把它扯了過來,取了裡邊的頭髮扔在地上:“他絕對不是。你現在還小,以後再告訴你。”

  “止嵐師兄。”施陽一步三搖地進了瑤光殿。

  朱止嵐指了指施陽,立馬把他拐到了一邊。“你這城牆拐角的臉皮居然還騙小師妹說你是雛!”

  施陽拍了拍朱止嵐的肩膀,輕描淡寫道:“止嵐師兄保持三十年的雛子之身也是不容易啊。哎,那是我從你頭上薅的,你給毀啦?”他看著朱止嵐手中那只已經開了口子的小布袋,“小師妹還打算將這布袋子留在身上的。我不幫你了,你自己想辦法。”言畢,施陽便一溜煙地竄出了瑤光殿。

  朱止嵐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等回了神,施陽早已跑出好遠,朱止嵐憤怒的咆哮瞬間響徹了整個瑤光台:“你小子,別回‘娘家’了!在金光台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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