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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96章
第96章 龍池樂•番外

  傳聞真龍出世之時,天降大雨,數日不絕。

  睢陽城外數十裡,有眾山環繞,中有一天池,被人稱作“龍池”,據說是上古龍族誕生之地,也曾有修真者在夜晚經過群山上空,見到此池中大放異彩,但等落地一看,光彩又不見,只看到寂靜的池面倒映著天上繁星。

  有沒有龍族在此處出生天下人尚且不知,但這龍池和周圍的龍池山的確沾染了靈氣,養著許多珍奇靈獸,兇猛無比,加之山勢險峻,一般的修真者,連龍池山附近都不敢進入。即便是有能耐的想來這裡捕捉幾隻野獸,要麼結伴而行,要麼只在白天來去,夜晚卻不敢逗留在山中。

  這天入夜之後,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雷鳴聲轟隆作響,即便是數百裡外聽都十分駭人。

  大雨之中,連飛禽走獸都在巢穴中避雨,卻有一個人影在雨幕裡穿梭。

  “賊老天,兩個時辰前還萬里晴空,現在就給人臉色瞧了。”

  仲瑛嘴裡罵罵咧咧的,右手按著腰間的劍柄,左手提著一隻顏色鮮豔的雉雞,渾身給雨淋得濕透,在雨裡幾個起落,終於到了自己平日住的洞府。

  說是洞府,其實也簡陋不堪,草鋪的一張床,搬來的一塊大石頭削一削,作桌子用,連他自己身上都是破破爛爛,要在別處讓人看見,只以為哪裡來的一個小乞丐,但能長住在這龍池山中,已經可見這少年的不凡了。

  仲瑛大步走進他的洞府,然後就“嗯?”了一聲,抽出鏽劍道:“什麼人?!”

  只聞見洞中彌漫著淡淡的鮮血味道,地上也有斑斑血跡,一直延伸到他的草床前。

  草床上睡了一個人。身上也都是血跡,正虛弱地喘息著。

  仲瑛提劍走到近前,見床上是個中年男子,身負重傷,一看之下,不由心頭火起道:“喂,你,起來!把小爺的床都弄髒了!”

  他打小生了一副憊懶性子,除了練劍上勤勉一些外,這些身外之事都嫌麻煩,能少做就少做,這也是為什麼他穿的像個乞丐,住的也像個乞丐。

  那男子睜開一雙眼半閉不閉的眼,看到仲瑛便道:“這……這位道友,在下受了重傷,實在無路可走,才唐突了道友的住處,求道友救我一命。”

  仲瑛不耐煩道:“不救不救。”說著便要把人提溜起來,扔出去。

  為了靈獸跑到這山裡來冒險的修真者不計其數,喪命的也不少,這人能闖到這麼深的山裡來,也算他厲害,可惜碰上仲瑛,他可不是什麼菩薩。

  那人被仲瑛一提溜,身上傷口更裂開些,血流得更多了,勉力求饒道:“求道友大發慈悲,在下乃北鳳尹氏族人,道友今日救我一命,尹氏必定湧泉相報。”

  聽見“北鳳尹氏”幾個字,仲瑛抓著那人後衣領子的手倒是頓了頓,道:“你是尹家什麼人?”

  那人有所猶豫,仲瑛便冷笑,打算將人扔出,那人忙道:“在下尹氏六代族人尹元。”

  仲瑛聽說,把人扔回草床上,又從洞中一角的石缽中抓來一些藥草,草葉上的泥土還沒洗乾淨,就往這人嘴裡一塞。那人忍著噁心被迫將草葉吞下,一時倒恢復了些講話的力氣。

  仲瑛笑道:“尹元?我倒是聽人說起過你,他們說你是六代的嫡長子,將來是要做族長的。”

  他把尹元上下打量了一番,哈哈笑道:“尹家未來的族長,怎麼跑到這深山裡來,還弄得如此狼狽?”

  尹元忍著傷痛,詫異道:“道友對尹家如此熟悉,難道……”

  仲瑛道:“我娘叫尹令月,你認不認得?”

  尹令月?尹元暗自心驚,他當然認得,這位是他的族妹,也算得上六代族人中的佼佼者了,但百年前違犯族規,與一昆侖弟子成婚,已被逐出門外去了。

  眼前這個少年,竟是尹令月的兒子?尹元仔細回憶,三十年前,尹令月與那昆侖弟子雙雙被魔修所殺,的確留下一個孩子,因為好歹是尹家血脈,便被族人抱回。

  只是尹令月與外族通婚,生下來的孩子體內鳳凰血脈十分稀薄,比之尹家的下人之子還不如,因此就把他養在下人中間,不管不顧,後來無緣無故地就失蹤了,也無人在意。

  “嗤”的一聲,仲瑛將鏽劍插入他臉旁的草床中,哈哈笑道:“你們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娘麼?如今卻跟我喊救命?”

  尹元忙道:“原來是一家人,你娘是我的表妹,那我可喊你一聲外甥了。”

  鏽劍一轉,劍刃直對著尹元的臉,把他逼得往後一縮,仲瑛依舊笑嘻嘻的,聽不出來是高興還是發怒:“那麼我就喊你一聲舅舅了?舅舅,凡人有句俗話叫‘拿人錢財□□’,你要我救你,可有什麼報酬?”

  尹元道:“這個……你把我送出山,到時只管到五鳳台來,你要什麼天材地寶,我命人雙手奉上就是。”

  少年搖搖頭。

  尹元臉上抽動兩下道:“那……秘笈?”

  仲瑛興趣缺缺道:“外甥我可不缺這個。”

  “那你缺什麼?”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若不是這次龍池山一行兇險超過他的預料,又和族人走散,他何至於落魄到和眼前這個小乞丐討價還價。

  仲瑛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笑道:“我啥都不缺,就缺——一個道侶。唉,想我在這山中自由自在,就是少了個美人和我成雙成對。”

  尹元眼皮一跳道:“你要娶尹氏女子為妻?”

  仲瑛眯眼道:“舅舅不會嫌棄外甥我是個私生子,身上的血太低賤吧?”

  他語氣有變,尹元為了性命,忙道:“不會,不會。你本就是尹氏族人,我……舅舅出山后,自當為你擇一良伴,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哎——”仲瑛搖搖手,“不用舅舅替我擇了。我心中已有人選。”

  他興致勃勃道:“我仲瑛要娶,就要娶個天下第一美人。”

  尹元心裡“咯噔”一聲,只見仲瑛看向他,笑嘻嘻道:“我小時候在五鳳台時,就聽說舅舅的女兒,叫——尹什麼蓮花的?生得美若天仙。外面傳她是三界第一美人。舅舅,你不妨將她許配給了我,那你就是我岳父了,那岳父的性命,我是一定要救的。”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尹元臉色變得極難看:“你……”

  “我什麼?”仲瑛一挑眉,盯著他道:“怎麼?舅舅覺得我這卑賤之人,配不上尹大小姐?”

  尹元一腔怨憤哽在喉頭。答不答應?這可是關乎性命,可夢荷,堂堂尹氏嫡女,何等的尊貴,真要嫁給眼前這個破落小子……

  恰巧這時洞外雷聲大作,“轟隆隆”將雨幕照亮。

  尹元打了個激靈,也罷,權作緩兵之計。出了山外,他北鳳尹氏,難道還奈何不了一個小乞丐?

  念及此,他便擠出一個笑容道:“外甥原來喜歡的是小女夢荷。夢荷那丫頭,心氣有些高傲,我怕她會怠慢了外甥。”

  仲瑛盯著他,大笑道:“舅舅放心,我這人雖然粗糙了些,但對自己的道侶一定是一心一意,就像我爹對我娘那樣。哈哈哈哈……”

  他說話時,雞窩似的頭發抖一抖,雖是冒雨回來,可臉上的髒汙連密集的雨水都沖不乾淨,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活像只泥水裡打滾出來的公雞。

  尹元嘴角抽搐,裝作不舍為難的樣子,歎口氣道:“既然外甥救了我的命,那將女兒嫁你,也算是報答你的恩情了。”

  仲瑛摸摸下巴,笑道:“舅舅這是答應了?”

  尹元點了點頭。

  仲瑛“哈”了一聲,道:“舅舅稍等。”於是轉身去石桌後翻轉,回到草床邊時,拿了一張皮紙,扔在尹元面前,“那就請舅舅蘸點兒血,寫一份婚書,將來我好上門提親。”

  修士的精血寫成的憑信,是怎麼都否認不了的,尹元暗自咬牙,面上仍然強作笑容,拉過皮紙,就著身上的血,匆匆寫下一紙婚書。

  仲瑛拿起那封婚書,仔細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哈哈大笑道:“那麼,岳丈大人在此休息一晚,等明早雨停,小婿就送你出山!”

  尹元急忙道:“萬萬不可!”

  “嗯?”仲瑛道,“有何不可?”

  “這雨明早不會停的。”

  “你怎知道?”

  尹元搖了搖頭,聽著洞外的雨聲,臉色又灰敗起來,“不光明早不會停,只怕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會停。”

  “哦?”仲瑛看著他,挑起眉道,“你到這山中來,究竟做了什麼?”

  尹元只懇求他道:“此事延後再說,求你先將我帶出山,我怕……”

  他臉上露出憂懼之色,卻沒有說是怕什麼。

  仲瑛在這山中住了十餘年,什麼毒蟲猛獸沒見過,他不肯說,他也懶得問,道:“那你就忍著。”說著把尹元後衣領一提,扛在肩頭。

  少年的身軀高大修長,扛著人大步走進洞外的雨幕,隨後長腿一發力,就在群山中跳躍飛奔起來。

  不過兩個時辰,就將尹元帶到了面向睢陽城的山腳下。

  把人扔在地上,仲瑛摸了把雨水,又罵了聲“賊老天”,踢了踢地上躺著不動的尹元道:“我就把你放這了,等你有力氣了,你自己爬起來走吧。”

  尹元微弱地應了一聲。

  仲瑛看著他,目露諷意,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回到山中,淋雨淋著淋著倒習慣了,他也不想回洞府去,那草床被血染了,仲瑛自己雖邋遢,但對氣味十分敏感,很討厭自己的地盤有別人的味道。

  天上又雷聲大作,仲瑛抬頭看了看,心想若真應了那尹元的話,大雨一個月都不止,豈不煩死人?

  想了想,便朝群山環繞的中央,那座龍池奔去。

  他平日打坐,都在龍池旁,練劍時還會走到池水沒過肩膀處,在水中打拳練劍。一則可以鍛煉對力量的掌握,而這池水中靈氣氤氳,對身體大有好處。

  仲瑛來到龍池邊,只見偌大的湖面,被雨幕遮的看不清邊際。天地茫茫,少年一時興起,拔出佩劍,在淋漓大雨中舞起劍來。

  伴隨著轟然的雷聲,浩蕩劍意也在雨幕中震盪開來,從天而降的雨滴也因此改了墜落的方向,倘或尹元此刻在場,一定會後悔自己對這乞丐少年的判斷。

  仲瑛舞過一套劍法,盡了興,便走到湖邊岩石上,準備打會兒坐。

  然而才走進水邊,忽然感到眼前灰撲撲的雨景中,有絢爛的光芒一閃即逝。

  仲瑛腳步一頓,愣了一下,剛剛那看到的是……尾巴?

  原本搭在岩石上,仲瑛一走近,立刻縮進了水裡。

  仲瑛看著那暗沉沉的水裡,雨水滑進他眼眶,他眨了眨眼。

  應該沒有看錯。

  而且那是什麼?仲瑛在山中十餘年,日日都到池邊,也常常潛入湖中,這湖面下的生靈他都熟悉,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尾巴。

  還要上面的麟彩,比他見過的所有金銀、翡翠、寶石都要美麗耀眼。

  仲瑛立在岩石上,盯著水面看了許久。都沒有什麼變化。

  他放出神識掃蕩,也沒找到那尾巴的蹤跡。

  少年人心性執拗,天不怕地不怕,卻滿是好奇心,越不讓他知道,他越要知道。

  仲瑛繞著湖面走了走,索性一個猛子紮進湖裡,到處尋找。

  直到把整個龍池都找了一遍,還搗了許多靈龜靈蛇的巢穴,都沒找到。

  仲瑛只好又浮上岸,蹲在岸邊,一時百無聊賴,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你在湖裡吧?你是什麼,蛇?”

  “你剛剛是不是在偷看我練劍?”

  “你躲著我嗎?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傷你。”

  “你的尾巴真好看,嘿嘿。”

  山中許多靈獸,都是開了靈智的,況且那光彩如此耀目,仲瑛猜肯定是頂階的靈獸。

  他又等了一會兒,湖面除了雨聲,什麼動靜。只好失望地站起來。

  然而站起來,看到腳下的岩石,忽然靈機一動,於是故作失望地大歎一口氣,轉身走開。

  他大步離開岸邊,走進水池周圍的樹林,仿佛要打道回府了。實則到了樹林裡,便慢慢掩藏了氣息,製造已經離開的假像,然後繞了個彎,從另一邊接近湖面。

  他一面屏息,一面運轉體內功法,身子微微浮空,緩緩地沿著水岸,朝方才那塊岩石走去。

  走到距離岩石數十丈的地方,他停住了。

  只見岩石上臥著一個人影,趴伏在上面一動不動。

  仲瑛更加大氣不敢出,腳下卻加快速度,悄悄來至岩石旁邊。

  那是個男人。是個年輕男人,身上□□,背上覆蓋的肌肉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皮膚是蒼冷的白,漆黑的髮絲散步其上,身體每一處的線條都恰到好處,皮肉包裹的寬大的骨架更是完美。

  居然是人?仲瑛咽了咽喉頭,俯下身去。

  這人沒反應。

  仲瑛留意著他周身動靜,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他的背。

  “你……?”

  這人仍是一動不動。仲瑛好奇不怕死的毛病又犯了,雙手握住對方的肩膀,觸手的肌肉柔韌滑膩,他手指下意識摩挲了一下。

  仲瑛隨即醒悟過來,他這是怎麼了?對個男人的身體起了意?

  他手臂一用力,將人翻了過來。

  隨即呼吸窒住了。

  仲瑛張著嘴呆看片刻,下意識摸了摸這人的胸膛,起伏的線條絕對不屬於女人。

  不是女人,怎麼長了這樣一張要人命的臉?

  當然不是說仲瑛懷裡的青年長了張女人的臉,而是仲瑛認為,能“要他命”的只會是女人。

  仲瑛盯著這人緊閉的眼皮,倘或,倘或這雙眼睛睜開眼了,會是怎樣的勾魂攝魄?

  他正這麼想著,盯著的那雙眼忽然眼皮一掀,露出冰冷的瞳孔來。

  像是被什麼強大的獸類盯住了,仲瑛身體一繃,手飛快地摸向腰間的劍柄。

  但青年比他更快,一把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撈過他的頸項,抬頭咬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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