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刑鳴在一片暴雨聲中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慶幸,虧得他不喝混酒就不會吐,想想上回被老林以洗車水槍招呼了一回,簡直不堪回首。
酒後頭疼在所難免,刑鳴把整張臉埋進放滿冷水的盥洗池,狠狠憋了一口氣。擦擦臉,打量昨晚睡覺的房間,發覺裝飾陌生,青春朝氣,不是虞仲夜的臥室。
這房間的主人看似是個鞋迷,偌大的房間偌大的鞋架,收藏的那些阿達耐克的限量版跑鞋與各種榮譽獎杯放在一起,跑鞋基本全新,榮譽獎杯五花八門。刑鳴猜測,這是虞仲夜的兒子虞少艾的房間。
少年不知愁滋味,滿滿寫著。
虞少艾偶爾回國小住,美國長大的小青年格外註重隱私,因此菲比只打掃不收拾,擦拭過的物品會原封不動歸於原處,刑鳴隨手翻了翻留在桌上的一本相冊,挺古早的東西,內容多是一個美麗女人帶著一個小男孩的合影或是這個小男孩的獨照,每一張合影都以歪歪扭扭的字跡標註著一句“我愛媽媽”之類的話,美麗女人是母親洪霓,小男孩便是兒子虞少艾,可相冊裏從頭到尾沒有出現父親虞仲夜的身影,也對他只字未提,刑鳴敏感地意識到,這對父子的感情或許不怎麽親近。
最後一張照片拍攝於高中畢業典禮,那個小男孩已頗具成年男子的輪廓,與一群白人男孩同框出鏡,挺拔英俊,毫不遜色。一眼即能看出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直鼻窄臉沖天發,滿面的桀驁不馴渾不吝,但光憑他一雙眼睛,就不招人討厭。
虞少艾五官輪廓都更偏向母親,唯獨一雙眼睛像極了虞仲夜,曼妙深長,刑鳴不禁暗暗為這雙眼睛叫絕,那老狐貍雖品行不佳,重色不重藝,其遺傳基因卻是無可挑剔。
忽然聽見窗外迸發一聲巨響,刑鳴放下手中相冊,走出去。
這陣子雨量暴增,別墅前的古槐因暴雨斷裂倒地,恰好擋住了前門。菲比出門采買,也來電話說受困於積水一時無法回來,虞仲夜索性便給她放了一天假。
被耽擱的事兒還不只這一樁,原本虞台長與王市長約了登山,這下行程全被暴雨耽擱,吩咐秘書另約時間。
刑鳴聽見了,一時忘記了這達官權貴間的縱橫捭闔、朋比營私,還真當他們要去登山,小聲嘀咕,老年人才喜歡爬山這樣的運動。
“有道理。”虞仲夜一本正經地頷首,轉臉看著刑鳴,“那就動動你。”
外頭天昏地暗,電閃雷鳴,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被惡劣天氣困在臥室裏,困在了床上。
勃發的性器抵在輕輕翕動的穴口前,卻不急於侵入,虞仲夜俯身靠近刑鳴,手指捏著他的臉頰,強迫他仰起臉,可他不吻他的嘴唇,反倒埋臉入他脖子,舔了舔他因吞咽口水而蠕動的喉結。
此刻的虞仲夜毫無疑問是獵食狀態下的雄獅。一般不輕易出擊,但一旦出擊,便令獵物毫無招架之力。他叼住刑鳴的喉嚨,一邊以牙齒細細地切磋碾磨他的喉骨,一邊為他手淫。
咽喉要害失守,刑鳴束手就擒,如垂死獵物般動彈不得,全身肌肉高度緊繃。他一只手死死揉捏著被單,一只手則抓住了虞仲夜的肩膀,指甲深深嵌入他虬結的肌肉。他越緊張,便越能清楚地感知虞仲夜的牙齒正微微震顫,自己喉嚨所承受的咬合力也不斷加大。
脖子已經流血了,咽喉仿佛隨時可能被撕裂。兇險萬分。
直到刑鳴射精之後完全癱軟松懈,虞仲夜才挺身進入,但沒頂弄兩下,刑鳴又死而覆蘇,再次緊張起來。他的肛口收縮,腿部肌肉驟緊,抵抗似的鉗住了虞仲夜的腰肢。
“老師……太大——”
虞仲夜堵住刑鳴的唇,黏黏糊糊地與他濕吻,輕聲哄著,寶貝,放松。
完事以後刑鳴仍軟綿綿地陷在虞仲夜的懷裏,低頭喘著粗氣,全身無力。虞仲夜以傷臂環住刑鳴,將另一手的食指伸進刑鳴的嘴裏,細細描摹罷他的牙齒,又反覆攪弄起他的舌根。
嘴裏唾液積壓,咽之不下,沿著虞仲夜的修長手指淌出嘴角。口涎直流的樣子令刑鳴覺得難堪,側了側臉,又將虞仲夜手指上的唾液一點點舔盡。
天邊突然一聲巨雷,刑鳴想起了自己的《萬馬齊喑》,急了:“我的畫!”
掙脫虞仲夜的懷抱便跳下了床,菲比不在,他不必羞赧遮掩,可以肆無忌憚地光著身子跑來跑去。
特意換了一只藏畫用的專屬錦盒,哪知錦盒質量不過關,竟有縫隙,好好的一副畫濕了大半。刑鳴懊惱不已。
虞仲夜也起身出了臥室,看似不能理解刑鳴的沮喪,揉了揉他的頭發,又摸了摸他的臉:“濕了就濕了,一幅畫而已。”
翻篇不提這畫的價值,光是那份一見鐘情的心悸感便前所未有,刑鳴仍垂頭喪氣:“你又不能給我再畫一幅。”
虞仲夜伸手擡起刑鳴的臉,淡淡道:“為什麽不能。”
書房裏,刑鳴被虞仲夜臉朝下地壓在書桌上。
他本就腿極長臀奇翹,這麽個折著身子的姿勢迫使得他腰腹下沈,屁股高高擡起,後庭那點風光一覽無余。穴口尚紅尚濕,於虞仲夜眼裏許是秀色頗可餐,於他自己,卻極不舒服。
皮帶造成的傷痕還未完全褪去,背上忽紅忽白,絳皓駁色,有些傷痕一直延伸至臀部與大腿連結的地方。虞仲夜的手掌把玩起刑鳴帶著血痕的雪白臀瓣,將它們揉來搓去,合攏又掰開,聲音聽來不無惋惜:“下手重了。”
刑鳴面紅耳赤,無法坦然接受自己的後庭被這個男人這樣註視,掙紮著打算起來。
虞仲夜以受傷的右臂摁住刑鳴的頭,反以平時不常用的左手取筆運墨,說,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