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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他來自末世》第35章
第35章 臉呢

  陸歸兮內心的負罪懊悔感簡直要滿溢出來了。

  他看的真真切切的, 林遲當時被那些雜話說的快魔障了, 幾乎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馬上要爆發,卻在那個瞬間被他打斷……積續的勁頭一下被洩了個乾淨, 在那之後想要重新強硬起來簡直是難上加難。

  他如果晚點出口阻止的話……林遲的性子恐怕會有極大的突破。

  陸辭瑜的言詞猶在耳邊迴盪:「一個懦弱慣了的人,一旦嘗到自己爭取反駁的滋味……那種成就感會讓人上癮的。」

  「他會發現,他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再受人擺佈, 他會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識, 他會學會反抗爭辯他覺得不應該不正確的事情……做事往往是第一步最難,但一旦邁開了最初的那一步, 第二次便也沒什麼了。」

  「可你不是一直想要他獨立自主嗎?」陸歸兮反問道。

  彼時的陸辭瑜垂下頭, 靜默不語。

  那日陸辭瑜找他談這事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他當時就屈膝靠坐在門前, 另一條長腿微搭在門檻下不遠處。正屋的大門半開著,從中露出屋內燃著的蠟燭暖光。

  陸辭瑜的半張臉都被遮擋在陰影中, 神色晦暗不明。他沉默良久,這才答道:「我後悔了。」

  「我的林遲不需要那麼多,他只要乖乖聽話就好了。」

  「反正我會護著他一輩子的。」

  陸歸兮這才發覺自己從沒看清面前的人。

  眼前這個看起來柔弱普通的書生,骨子裡的某些東西和他養大的那個小幼崽是一樣的。

  病態的偏執。

  他不知道該怎麼勸陸辭瑜, 說到底這是別人夫夫的事, 而他陸歸兮連自己的心思都理不清,又有什麼資格插手別人。

  他只能轉身進屋:「我把林遲當做親弟弟看的, 你別太過分了。」

  僅留陸辭瑜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院中。

  . 他長出了一口氣, 低聲自言自語道:「可我又後悔了。」

  林遲進了屋沉靜下來, 仔細想想那些嬸子說的話, 心裡又開始不安起來。

  他想的太過專注,連陸辭瑜什麼時候行至身後都未發覺。

  直到腰上被一雙手臂圈住扣緊,林遲這才回過神轉頭看向身後的人。

  陸辭瑜手上用力,抱住林遲放鬆身體隨意向後倒去,兩個人一同砸在鋪了厚厚數層軟絨墊子的床上。

  他將頭抵在林遲耳邊,低聲問道:「被欺負了?」

  呼出的氣息順著耳廓傳入耳道直擊在鼓膜上,林遲耳根通紅了一片心砰砰跳,不自在的想要掰開他的手起身:「沒、沒有。」

  陸辭瑜壞心往他耳中吹了口氣:「跟你夫君還撒謊啊?」

  林遲一把掙開人起身要走,陸辭瑜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扯回。他抱著人翻了個身,整個人便壓在了林遲的身上。

  「說啊,今天怎麼了?」

  林遲低頭,斷斷續續將那些嬸子的話複述出來,陸辭瑜一字一句聽在耳裡。這些話早上他看著林遲出門時就已經猜到了,倒是和想像中的一點出入都沒有。

  「那你覺得會嗎?」

  「不會的。」林遲堅定道。

  「那又何必自擾?」陸公子攬住林遲脖頸,像只大型動物般撒嬌蹭蹭。

  林遲也不知道想明白了什麼,伸手回抱過去,順帶回了個大大的微笑:「我先前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特別的害怕。」

  「但是看到你以後,這些不好的情緒一下子就全都沒有了。」

  「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丟下我的。」

  「嗯。」陸辭瑜點頭。

  他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把匕首塞進林遲掌心,握住他的手隔著刀鞘直頂著自己胸口,林遲瞪大眼睛看他。陸辭瑜只是笑:「要是哪天你不相信我了,就從這裡捅下去。」

  「我也是一樣。」

  「嫁給我了,命就也給我了。」

  「外面的人一個都不可信,大家都有更重視在意的東西,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她們都只是想利用你給自己家謀利益的。」

  「只有我,全天下只有我會一心一意為你著想的。」

  一直看著我就好了。

  陸辭瑜側過頭,不想讓林遲看到他面上神情,他也不敢去看對方的臉。

  他心底自嘲一聲——他有什麼資格說自己一心一意為了林遲好?真為了他好就應該幫他培養自信,讓他視野開闊不在侷限於這個狹小的村莊,而不是窩在這裡聽他一句句的反覆洗腦。

  林遲一直沒給他回應,他突然有些害怕:「你已經嫁給我了,你是我明媒正娶拜過堂有了婚書的夫郎,我們這輩子只能這樣了。」

  你後悔也不行的。

  他將身下人攬緊,側頭咬上林遲脖頸,將那處反覆吮吸摩挲的通紅一片,卻還是狠不下心用力咬下去。

  陸歸兮洗漱乾淨,換了身乾淨衣服出了屋。

  院裡還維持著他進屋前的樣子,野豬也還是那樣擺在那裡,陸公子壓根都沒碰一下。

  陸歸兮嘆了口氣,抬眼看了看天,挽起袖子抽出刀將野豬分解成塊。

  他忙活了半天才將這東西切開,該醃的醃該放的放,本想問問陸辭瑜有什麼安排,沒走幾步又折了回去——打擾人親熱是要遭雷劈的。

  陸歸兮進了灶房簡單做了些東西放進鍋中熱好,提了些肉又煮了些奶才出了門。

  午時剛過,陸家的工地上忙的熱火朝天,做飯的兩個嬸子剛洗刷完碗筷準備回家,與他碰了個正著。

  陸歸兮忙叫住人:「我來的正好,早上剛打的獵物,林遲讓我把這些肉給大家分了。東西不多,一份心意而已,兩位嬸子也都有份。」

  他到現在還沒習慣稱呼陸辭瑜小叔,索性在外人面前都說「我們家那兩個小的」了,反正大家都懂。

  長嫂這詞聽著太雷人了,陸辭瑜自己聽了都起了滿身雞皮疙瘩。按照古代規矩,這個虛構的「陸家」長輩排序排下來就屬陸歸兮輩分大,他在外這麼副態度也沒什麼不對。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議:「我們也有份?!」

  陸歸兮點頭:「您二位一次做這麼多飯菜,著實累人,當然有份了。」

  他剛過來時就有不少目光有意無意飄過來,陸歸兮略微升了幾度音量:「他們兩個都不是不知勞苦的人,大家的辛苦他們心裡都有數的。」

  這話說的實在熨帖,在場的漢子各個感動不已,恨不得立馬去陸辭瑜家當面道謝去。一想到這是對方日後要住的房子,揮鋤刨土的勁都大了幾分。

  陸歸兮將一大塊肉遞給兩個嬸子:「還要勞煩嬸子們多留一會兒,將肉分了再走。」

  那兩個人自然不會拒絕,口裡說著陸辭瑜和林遲的好,接過肉就去分塊了。

  陸歸兮探了探腰間竹筒的溫度。還好,仍是溫熱著的,他默默鬆了口氣,衝著林榕走過去。

  林榕和裡正一樣,都是做事不能偷懶的。雖說他名義上是陸家的監工,但他心裡一直覺得自己和那十個人沒什麼分別,讓他坐在一旁看人幹活實在是難為人。

  可他懷裡還抱著個小的,幹什麼都多有不便。別人在那乾坐著不用幹活自是樂不得的好事,他卻跟挨刀受刑一樣動一下都渾身難受。

  陸辭瑜之前來看了眼,一眼看到這麼大個漢子抱著個娃單手刨地,著實嚇了一大跳。

  他想給人洗腦說你坐著就行,沒想到這回林榕不買賬了,威逼利誘拿孩子恐嚇都不好使。

  這實誠人一直覺得能來上工是自己佔了個大便宜,陸家吃了大虧,陸辭瑜實在是無奈了,回去畫了個圖紙讓慧嬸嬸給做了個布包掛在脖子繫在腰上。

  林榕一個大老爺們,脖子上戴著個兜子,裡面放著個孩子,遠遠看著跟澳大利亞的袋鼠一樣。

  那畫面太美,陸公子不忍直視,連去工地的次數都少了不少。

  陸宅男這般給自己找理由道。

  陸歸兮走到人身邊,林榕直起腰抹了把汗:「來了?」

  陸歸兮點頭。

  林榕解下布袋,將裡面嬰兒抱了出來。陸歸兮接過輕拍了拍,那娃娃睜著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看著他,衝著他「咯咯」直笑。

  他抱住孩子輕搖了搖,轉身到了一旁不遠處新開出的供人臨時休憩的房屋中坐下。這裡本就是工地灰塵大,室內起碼有層遮擋,在外界喂孩子若是竹筒中飄進風沙土壤就完了。

  他取下腰間竹筒試了試溫度,拿了陸辭瑜給找的小勺子給嬰兒餵奶。

  那勺子極小,只有人的小指指腹那麼大,跟攪拌咖啡的勺子差不多,一下子僅能舀起來幾滴奶。

  陸歸兮也不厭其煩一點點重複著這枯燥的動作,陸辭瑜有一次無意看見一回,感慨了半天這要是現代育兒或家政要是都有這麼耐心新聞又怎麼會天天爆出來這麼多事情。

  那時候陸辭瑜轉過身,莫名的腦子裡就冒出了個「林遲有了他們的孩子後是不是也會這樣」的想法,生平第一次對孩子這種小惡魔有了些期待,回去折騰了半宿林遲自是不提。

  說來也是,陸歸兮一直都覺得自己命裡就和小孩子有緣。

  他自己還是個孩子時就接下了養那個臭小子的任務,等他大了,那小子可算也成人了。結果到了這麼個鄉下又見到了個更小的娃娃。

  這孩子離了林榕就哭,到他懷裡反而乖巧起來好哄的很,拍幾下背就能睡著,哪有別人說的那麼折騰人。

  他抱著睡著的嬰兒出了屋子,剛轉過牆角,一個小小軟軟的身體就衝著他的腿撲了上來。對方被撞的後退幾步跌在地上,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仰臉看他。

  陸歸兮與他對視,這小蘿蔔頭也就六七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明顯是親人的改小的粗布衣裳,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把自己弄的灰撲撲的,眼角還有一塊明顯的青紫。

  小蘿蔔頭仰臉看他的這副模樣實在太過眼熟,陸歸兮一愣。

  眼前的小傢伙與記憶裡的那個臭小子重合,他猛地回過神,上前幾步俯下身:「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小蘿蔔頭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不敢說話。

  林榕歇過了勁,往常陸歸兮這時候已經餵好孩子出來了,這次卻耽誤了這麼半天……他離了小傢伙一刻都難受,起身就要來看看。

  一眼就見到陸歸兮面前的林子寧。

  「阿寧。」林榕叫人。

  林子寧轉過頭撲住人腿:「爹爹!」

  陸歸兮這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林榕夫郎帶來的那個孩子。

  這麼大了啊。

  他嘆了口氣,將睡著的孩子還給林榕,告了辭離去。

  對方前幾日又派燕隼送了封短信,他還沒回呢。

  這邊房中,陸公子一個人心慌意亂了半天。

  過了一會,他也冷靜下來了。左右對方也嫁給他了,這輩子都跑不了了,他還急什麼啊。

  陸辭瑜剛鬆下一口氣,就感到身下林遲動了動手推他。他一顆心立馬又吊到了嗓子眼,抱緊了人就死活不撒手了。

  林遲本來就被他壓的難受,這麼一勒緊更是險些喘不上氣來,他想說話,陸辭瑜立馬摀住了自己耳朵做出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模樣。

  林遲徹底被他搞無奈了,艱難抽出隻手,掰過陸公子的臉頰,對著那張臉就吻了下去。

  單看動作攻氣十足。

  陸辭瑜瞪大眼睛看他。

  林遲也不知道怎麼了,腦子一熱就這麼做了,回過神來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把掀過被子一股腦捂在陸辭瑜臉上,而後將頭埋在陸辭瑜懷中,這下子是徹底喘不上氣來了。

  入了秋,床上的薄被早被換成了床厚的,這麼悶頭壓下來兩個人不大一會就都捂出了一身的汗。彼此的心跳聲在狹小的空間中被無限放大在耳邊循復迴盪,陸辭瑜怔愣了半天,滿腦子都是林遲剛剛主動親他的模樣。

  他腦子一熱,也不管了,手腳麻利的開始扒對方的衣服。

  棉被隔絕了所有的光線,陸辭瑜的動作卻絲毫不受影響。

  林遲嚇了一跳,摁住他的手:「你幹嘛啊!天還亮著呢!」

  「這不是黑著呢嗎」。陸辭瑜手上動作不停。

  林遲一把掀開被子丟到一旁:「你看!天亮了!」

  他衣服被陸辭瑜掀開了一大片,這麼一動直接露出了半個肩膀和好看的鎖骨,陸公子眨眨眼,淡然道:「今日,為夫就教你一個詞語。」

  「啊?」林遲一臉懵逼。

  陸公子一把將人撲倒將被子扯回蓋上。

  「這個詞語,叫白日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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