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麟閣中學的大禮堂裡，臺上正上演著一齣著名童話劇，而扮演童話劇裡的主人翁，正是即將從麟閣幼稚園畢業的大班兒童。

　　臺下座無虛席，因為前來參加畢業典禮的來賓，比二十幾個幼稚園畢業生還要多上數倍。

　　往往臺上一個表演的幼稚園畢業生，而臺下前來參與畢業盛典的家屬就是一家子，因為不只是父母親，多數連爺爺奶奶、叔叔姑姑、甚至是外公外婆那邊的舅舅阿姨們也都來參加，大概是現在普遍孩子生得少，就是環境富裕的家庭也不見得孩子有生得比較多。

　　像是剛從階梯走上舞臺右方布簾後的華爾儒，他的父親華鈞、母親洪雅涵、即將升上麟閣小學二年級的哥哥華爾烈，以及外公洪崇倫、外婆袁迎儷、舅舅洪士奇也全都坐在臺下。

　　但是出席華爾儒幼稚園畢業典禮的親友團還不只這一些，還有武致堯一家子、齊星斌一家子、向凱風一家子、齊湘竹一家子、齊潔一家子。

　　所以當華爾儒繳交畢業典禮出席來賓名單回條給老師的時候，老師還一再跟華爾儒確認這是爸爸媽媽寫的回條嗎？

　　武霖說華爾儒是這幾個男孩子裡年紀最小的，所以華爾儒的幼稚園畢業典禮，當然是說什麼也要大家全部出席到場參加。

　　武霖說是這樣說，但是基本上只要是這幾個孩子的大大小小事情，他們一向是這樣大批人馬的參加。

　　就連之前向薰風的班上，自行舉行一個小型音樂會，他們也是這樣浩浩蕩蕩的參加了，結果向薰風只是負責打響板，導致向薰風後知後覺的很後悔沒有挑選其他樂器練習。

　　華爾儒站在右邊布簾後等候，對面的布簾後則是站著七位小矮人裝扮的小朋友，小矮人們紛紛興奮好奇的想要探頭找找坐在臺下的爸爸媽媽，而七位小矮人的身後還跟著一位老師。

　　老師在七個小矮人身邊蹲下輕聲道：「等一下等白雪公主咬下一口毒蘋果昏倒之後，你們該怎麼做？」

　　「我先走出去，然後他們要跟著我走出去。」小矮人Sneezy說著，老師跟著點一下頭，接著老師看向Grumpy小矮人。

　　「天啊，這不是白雪公主嗎，她怎麼會昏倒在這裡了呢？」Grumpy說道，只見老師又微笑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看向Dopey小矮人。

　　「白雪公主會不會是死了呢？」Dopey說道。

　　小矮人Doc看著老師，「然後我要用手指頭看看白雪公主還有沒有呼吸。」

　　「很好，大家都不要緊張，只要像我們昨天排演的一樣就很棒了，等童話故事表演完之後，爸爸媽媽會在臺下幫每一個小朋友拍手……」

　　然而獨自站在另一邊的華爾儒，則是盯著舞臺中央，七歲的華爾儒身穿一襲王子裝扮的服裝，腰間還繫有配劍，為了這把配劍，好幾個小男生可是搶破了頭都要當王子，可是小矮人可以有七個，王子可不能有七個。

　　「賣蘋果、賣蘋果，有人要買蘋果嗎？小姑娘妳要不要買一顆蘋果呢？」壞皇后提著一籃漂亮又可口的蘋果，而飾演壞皇后的小女孩臉上，濃密的眼線在眼尾處高高的勾起，讓小女孩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壞皇后的模樣。

　　「可是老婆婆我沒有錢錢。」白雪公主穿的就跟迪士尼卡通裡的白雪公主一樣，頭戴紅色蝴蝶結髮箍，衣裳兩邊有澎澎袖以及美麗的金黃色裙襬。

　　可是皮膚白嫩的小女孩沒有腰身，跟壞皇后比起來她也矮上許多，雖然小女孩長得漂亮，粉頰也紅撲撲的可愛，但是白雪公主不是美麗的白雪公主，是Ｑ版白雪公主，臺下許多來賓早已忍不住微笑。

　　「沒有錢沒有關係，因為小姑娘長得很可愛，所以我要免費送給小姑娘一顆蘋果。」壞皇后從籃子裡拿出一顆鮮豔的紅蘋果。

　　「真的可以給我吃嗎？」話都還沒說完，只見白雪公主已經把蘋果給拿來大大的咬上一口！

　　鮮紅的蘋果讓白嫩的兩隻小手捧著，變得更加的碩大鮮甜，布簾後的華爾儒彷彿聽見白雪公主在咀嚼脆蘋果的聲響。

　　所有目光集中在舞臺中央，「謝謝，我最喜歡就是吃蘋果了。」滿嘴的蘋果讓白雪公主含糊不清。

　　當白雪公主把嘴裡的蘋果吞下肚時，大家以為白雪公主應該昏倒下去了，但是白雪公主竟然又咬上一口蘋果。

　　白雪公主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盯著小手上捧著的碩大紅蘋果，紅撲撲的雙頰直忙著嚼動，華爾儒只覺得他耳邊那咀嚼蘋果的聲響越來越清晰，手也不由自主抓緊布簾，她那眼神擺明是迫不及待要再咬上一口紅蘋果！

　　「白雪公主妳要昏倒了。」壞皇后著急的小聲說道，可是身上別的小蜜蜂麥克風已經讓觀眾聽得清楚。

　　壞皇后伸手要拿掉白雪公主手上的蘋果，可是白雪公主卻不讓壞皇后拿，「這是我的！」

　　布幕後的華爾儒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會這樣。

　　儘管今天一早他在老師幫于芷菀換上白雪公主服裝時，再次提醒過于芷菀，等等上臺只可以吃一口蘋果，于芷菀也十足大聲的跟他說：「好！」老師也說了蘋果會全部留給她，再三保證沒有其他小朋友會吃掉她的蘋果。

　　這下子壞皇后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布幕後的指導老師也只能睜大眼睛頭痛，只見白雪公主站在舞臺中央捧著一顆大蘋果吃著。

　　「白雪公主她……」壞皇后不知所措的回頭看著布幕後的老師，老師也只能微笑的用唇形跟壞皇后說沒關係。

　　一口接著一口，雖然每每都是咬上很大一口，但是白雪公主吃著蘋果的模樣很秀氣，也不像多數孩子會吃得滿手滿嘴黏答答，白雪公主站累了還坐下來，美麗的金黃色裙襬在白雪公主身邊圍成一圈可愛的波浪。

　　白雪公主終究還是把蘋果吃完了，起身將果核放進壞皇后的籃子裡，臺下早已傳出隱忍笑聲，但是都與白雪公主隔絕，白雪公主心滿意足的看著壞皇后揚起嘴角。

　　「妳要趕快昏倒啊。」只見白雪公主兀自轉頭看向舞臺後方，像是要尋找什麼的模樣。

　　當白雪公主伸長脖子看到布簾後的華爾儒時，笑得合不攏嘴，華爾儒趕緊使臉色制止想要走過來的白雪公主，唇形說著「快昏倒」，同時，還一邊示範昏倒的動作。

　　于芷菀開心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面對壞皇后，這下子白雪公主終於慢慢的昏倒在地，臺下觀眾可笑出聲了。

　　「呵呵呵，現在白雪公主終於死了，我是世界上最美麗、最漂亮的人了。」壞皇后提著籃子走向布幕後。

　　「壞皇后很高興的回皇宮去，等到小矮人工作完回家時……」布幕後拿著麥克風，說著旁白的老師手一揮，七位小矮人走向舞臺。

　　Grumpy說：「天啊，這不是白雪公主嗎，她怎麼會昏倒在這裡？」

　　「這顆咬了一口的大蘋果，會不會是白雪公主吃的呢？」Sneezy伸出食指，不是很堅定的指著地上一處。

　　Dopey一驚，「白雪公主會不會是給人毒死了？」

　　Doc趕緊蹲下來伸出指頭探探白雪公主的氣息，「天啊，白雪公主已經沒有呼吸了！」

　　「不！白雪公主妳不要死啊！不要，不要啊！誰快來救救可憐的白雪公主呢？嗚嗚嗚……」七個小矮人圍在白雪公主身邊。

　　小矮人Happy說：「白雪公主是這麼的善良，她要是就這麼死去的話，實在是太令人難過了。」

　　Sleepy小矮人說：「是啊，我捨不得白雪公主離我們而去。」

　　Bashful小矮人說：「我也不要白雪公主離開我們。」

　　Sneezy說：「沒有人希望白雪公主離開我們的。」

　　Doc說：「我們找一個玻璃棺把白雪公主放進去，這樣不只白雪公主不會離開我們，白雪公主最喜歡的許多小動物也可以來看看白雪公主。」

　　七個小矮人合力推出一個玻璃棺，再吃力的將白雪公主放進玻璃棺。

　　白雪公主實在是演得太好了，臺下武致堯、齊星斌、向凱風、華爾烈這幾個男生懷疑起白雪公主是不是早已吃飽睡著。

　　旁白：「受人喜愛的白雪公主，自從被小矮人們放進玻璃棺之後，每天都有許多小動物來看白雪公主，直到有一天，鄰國的王子經過小矮人居住的森林，看見白雪公主。」

　　華爾儒一從布簾後走出來，就見臺下中央處有幾雙手朝他猛揮著，他知道星斌跟凱風肯定是忍住不吹口哨，父母親也看著他微笑。

　　一身王子裝扮的華爾儒走到玻璃棺前，「好漂亮的女孩子，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躺在玻璃棺裡？」

　　小矮人說：「可憐的白雪公主自從昏倒之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我們不相信善良的白雪公主會這樣就死去，白雪公主最喜歡和我們唱歌跳舞了。」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一直昏迷著，真是太可惜了。讓我帶白雪公主回去我的國家吧，我的國家裡，一定有人可以醫治白雪公主讓她醒過來。」王子抱起白雪公主。

　　旁白：「就在王子抱起白雪公主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一片毒蘋果竟然從白雪公主的口中掉了出來，而白雪公主也清醒過來，真是太神奇了。」

　　觀眾不意外白雪公主的小嘴裡沒有掉出一片毒蘋果，可是白雪公主卻遲遲沒有睜開眼睛，反而看見白雪公主高高嘟起小嘴。

　　「白雪公主妳要醒過來啊。」王子輕聲說著。

　　「王子還沒有親我，我不能醒來。」白雪公主閉著眼睛，嘟著小嘴。

　　「那是睡美人，現在趕快睜開眼睛。」

　　「我不要，王子要親我，我才能醒過來。」

　　「白雪公主。」王子簡直咬牙切齒。

　　「王子不親我，我不要醒過來喔。」白雪公主威脅的意味很是濃厚，臺下笑聲早已此起彼落。

　　向凱風笑嘻嘻的雙手圈住嘴，「王子親吧！」

　　齊星斌、華爾烈笑得更是有趣，年紀稍長的武致堯也忍俊不住搖了搖頭，華鈞跟洪雅涵只慶幸臺上不是大兒子華爾烈，否則早翻臉。

　　華爾儒倒是不受臺下笑聲喧嘩影響，只是真不知道該拿于芷菀怎麼辦，看向布簾後的老師，老師也只是一直叫他快親。

　　七歲的華爾儒無奈的低下頭，小嘴對小嘴，眾目睽睽之下，華爾儒獻出初吻，親都親了，可是白雪公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白雪公主小嘴仍嘟著，「再親一次。」禮堂裡爆出鬧哄哄的笑聲。

　　王子暗嘆了一口氣，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老師的指示是什麼，華爾儒認命的再一次低下頭，白雪公主這才笑咪咪的睜開眼睛。

　　「白雪公主妳醒了。」

　　「是王子把我親醒的。」白雪公主笑呵呵。

　　華爾儒略過于芷菀又自己改編的臺詞，「美麗的白雪公主啊，妳願意嫁給我嗎？我一定會保護妳而且不再讓壞皇后有機會傷害妳。」

　　「我願意，我願意！」白雪公主好不開心。

　　旁白：「於是王子帶著白雪公主回到他的國家，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臺下響起熱烈掌聲，指導老師帶著童話劇表演的小朋友們到舞臺中央謝幕，響徹屋頂的掌聲，讓白雪公主十分雀躍的拉起王子的手活蹦亂跳，華爾儒雖然一向沒啥表情，但是看見于芷菀笑得這麼開心，也忍不住嘴角微揚。

　　***

　　「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人，在一次旅館性愛之後漸行漸遠，然而兩天後，客房女服務生赤裸陳屍在同一間客房的浴缸中，痛失伴侶的快餐店老板誓言找出真相……」

　　「來賓兩百二十六號，您的兩杯珍珠奶茶。」

　　「真實交纏謊言，考驗愛侶間忠誠；陰謀糾結慾望，揭示最深層人性，快餐店老板會找出真相，亦或深陷埋伏在暗處的危機？赤裸關鍵，近日上映，敬請期待！」

　　「來賓兩百二十六號，您的兩杯珍珠奶茶好了。」叫號的櫃檯服務生，目光略掃了四周一圈。

　　于芷菀輕聲歡呼了一下，這是一部懸疑推理片，爾儒應該會跟她去看吧，爾儒就喜歡推理的電影片，「呵呵。」

　　「小姐，您的兩杯珍珠奶茶好了。」

　　「喔。」于芷菀這才看到櫃檯服務生的笑臉，于芷菀接過袋子，「請問一下剛才螢幕上播放的預告片片名是什麼？」

　　「是上一部預告片嗎？」

　　「對，不是現在播放的這個，是上一部預告片。」于芷菀指著懸掛的液晶螢幕。

　　「是，上一部預告片是『赤裸關鍵』，在這個禮拜五的晚場開映，若是在禮拜五之前在我們這裡預購電影票，會有九五折的優惠。」

　　「好，謝謝。」

　　于芷菀走出大型的複合式連鎖飲料店，思索著華爾儒禮拜五晚上會有空跟她一起去看電影嗎？不過懸疑推理片是華爾儒感興趣的東西，所以他應該是會答應改天抽出時間跟她一起去看電影，于芷菀輕快的踏著步伐。

　　于芷菀走進洪氏企業總部大樓，正值中午休息時間結束，于芷菀在電梯前等了有一會兒，當電梯抵達二十五樓時，只剩于芷菀一個人走出。

　　手持電話的何秘書一邊翻閱文件夾，一邊與對方核對資料，看見來人是于芷菀點頭示意，于芷菀在秘書桌上放一杯珍珠奶茶，接著拎另一杯珍珠奶茶往一旁沙發走去。

　　于芷菀看看桌上幾本雜誌，才想到方才沒有先繞去書局買幾本新的雜誌，現在剩下的不是財經雜誌就是法律月誌，于芷菀視線停留在其中一本法律月誌上，手頓了頓的伸出去。

　　「于小姐，您可能要稍等一會兒，伊律師剛進去沒多久。」何秘書剛掛上電話，頭也沒?的接著翻開另一本文件夾，手指頭俐落的在電話上按下一串號碼。

　　「他們又有合作的案子？」坐在沙發上的于芷菀眼睛瞪大。

　　「喂，魏科長您好，我是何秘書，請問您收到傳真了嗎？大概是十分鐘之前傳真過去的報表。」

　　于芷菀腮幫子脹鼓鼓的盯向前方那扇厚重的玻璃花雕門，雙手握住雙膝，她真想把玻璃花雕門換成普通的透明玻璃門，「可惡。」

　　華爾儒嚴厲警告過她，不准再衝進去他的辦公室，也不准佯藉任何理由去開他辦公室的門。

　　「什麼嘛，就是不准進去他的辦公室就對了。」一道酸流在于芷菀的胸口上緩緩往下滑，反正就算他們沒有合作的案子在進行，伊俐書還是常在這走動。

　　于芷菀拿起珍珠奶茶吸一口，「難喝死了。」于芷菀把法律規範雙年刊、法律期刊、法律月誌全拿到手邊認真的埋頭苦幹。

　　就在于芷菀快要睡著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大致上是這樣子，如果你哪邊還有問題的話打電話給我，我有空就過來。」

　　「好，釐清所有法律相關問題，這案子就能推動下去，我不希望日後節外生枝。」

　　「相信我，你這份企劃案執行下去不會有問題，我再三審視過其中涉及法律部分的相關細節。」

　　華爾儒淺笑，「妳的法律專業當然不容置疑。」

　　「咳，咳。」于芷菀走到華爾儒身邊，看見伊俐書向她微笑，于芷菀故意把臉轉開。

　　「于芷菀，人家在跟妳打招呼。」

　　「哼。」

　　「沒關係，Elvis。」

　　「爾儒，我肚子餓了。」于芷菀拉著華爾儒的手搖擺，那模樣讓華爾儒莞爾。

　　「俐書，妳也一起去吃飯吧，午飯時間都過這麼久，妳應該餓了。」

　　「我不要！」于芷菀瞪眼。

　　「是很餓了，我的客戶裡也只有你沒有用餐時間概念，總是案件非得優先處理完畢。」伊俐書搖搖頭，「你做事的態度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華爾儒，我不要，我等你等這麼久了，你還要我跟她一起吃飯？」

　　華爾儒淡笑，「就一起去吃飯吧，看妳想吃什麼，這幾天讓妳這麼忙碌，是該好好的請妳吃一頓。」

　　「華爾儒！」于芷菀瞪著他。

　　「晚上吧，今天晚上你再好好的請我吃一頓，你先跟于小姐去用餐，別讓于小姐為難。」

　　雖然伊俐書的職業給人感覺是一板一眼的大律師，不過她習慣穿上合身的套裝，胸口前的衣領設計開得稍低，襯衫釦子底下那道若隱若現的乳溝很是迷人。

　　「好，我叫秘書挪出時間，到時候妳看妳想吃哪家餐廳。」華爾儒目光移向秘書示意。

　　「華爾儒！」于芷菀忿忿往華爾儒皮鞋踏下去，「不用等到晚上，你們現在就可以一起去用餐！」于芷菀轉頭到沙發上拿起包包和桌上的飲料，站在電梯前忿忿的按下鍵。

　　華爾儒的目光總算移向那氣呼呼的背影，「于芷菀，妳肚子不是餓了嗎？」

　　「不用你管！」于芷菀用力吸著珍珠奶茶，每一顆珍珠都用力的咬下去，當電梯門「噹」的一聲打開，她不得不踏進去。

　　于芷菀轉身就按下關門鍵，華爾儒不動如山的身軀消失在闔上的電梯門外。

　　于芷菀皺皺鼻，「過分過分，真過分！手那麼長，腳那麼長。」可是華爾儒從來沒有跨出步伐或伸出手按住電梯，于芷菀的鼻子有點酸，她摸摸餓扁的肚子。

　　伊俐書輕笑，「這位小姐還真是孩子氣，有些幼稚呢。」

　　華爾儒收回目光，「那就約晚上吧，到時候連絡。」

　　華爾儒往沙發方向走去，手插口袋的看著桌上幾本殘破不堪的期刊、月誌，「何秘書，乾脆這幾本年刊、月誌在下次訂購的時候多訂幾份。」

　　何秘書這才注意到沙發桌上的淩亂，站起來，「不好意思，副總經理，我剛才沒有注意于小姐在做什麼。」

　　「不要緊，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他訂購的速度一向來不及她破壞的速度。

　　「Elvis，既然于小姐走了，我們現在就去吃飯，你不是也要去用餐嗎？」伊俐書叫住轉身就要往辦公室走去的華爾儒。

　　「我有點累，就晚上見吧。」僅回頭微笑的華爾儒，沒來得及看見微啟紅唇的伊俐書。

　　伊俐書看著辦公室門闔上。

　　***

　　于清堅剛看完文件，他大略的再往前翻過重點部分，再確認一遍後才簽上名，抬起頭的于清堅透過原木百葉窗，見特別助理仍是趴在桌上。

　　背對于清堅辦公室的特別助理一動也不動，讓人看不出她是睡著還是望著窗外發呆，于清堅走到特別助理的辦公桌前。

　　「于芷菀，午休時間已經結束很久。」

　　「是。」

　　「妳打算就這樣趴到什麼時候？」

　　「請讓我預支明天的午休。」

　　于清堅的鼻孔噴出點硝煙，「妳有身為員工的自覺嗎？」

　　「董事長，對不起，今天我必須早退，請從我的薪水裡扣錢。」

　　「真要扣錢的話，妳的薪水根本不夠扣！」

　　于芷菀使不上力的轉頭，仍是趴在桌上，「董事長，請您炒我魷魚，拿我的薪水去聘請更有能力的人來為您效力。」

　　于清堅吹鬍子瞪眼，「不知長進。」

　　「女兒不孝，請董事長別再指望女兒能成為您的接班人，還是盡早栽培專業經理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想去洪氏企業應徵。」

　　「誰想去洪氏企業應徵。」于芷菀有氣無力，「我想回家當米蟲，我的爸爸是董事長，我當個無所事事的富二代就好。」

　　「誰來接我的班妳不用擔心，妳只要每天準時上下班，上班時間別亂跑，下班時間給我留在公司，讓肇新教妳一些公司事務就好。」

　　「駱經理已經夠賣力工作，您還要壓榨他的下班時間，不仁的企業主是無法長久生存在商場上。」

　　「閉嘴。」蠢丫頭就是蠢丫頭，于清堅轉身離去。

　　于芷菀轉頭趴回去，盯著落地窗外下的車水馬龍，這個辦公室最讓她滿意的就是這一大片落地窗，高空外的景色稍稍撫慰她時常鬱悶的心情。

　　華爾儒真的跟伊俐書去吃飯了嗎？

　　「唉。」

　　「于芷菀，上班時間不准嘆氣！」

　　「是，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