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尤萊亞的秘密(1)
它感到有一絲委屈,將自己慢慢地蜷縮成一個球躺在青年的身邊。
它那麼柔軟,那身皮毛光是看著便能想像絲綢般的觸感,在月色下微微發亮,潔如白雪。
它半夜不睡覺,穿過遙遠的距離回來這裏看他,還不敢變成原來的樣子,怕驚擾對方,只能這樣走到對方的身側,靜靜地看著對方。
它蹭了蹭青年的下巴,雖然無意驚擾對方,但是它還是蹭一蹭,好似這種可愛形態下的它便可以無所顧忌一點,於是可以與對方肆無忌憚地親近。
青年睡得正熟,朦朦朧朧裏卻到底還是被他吵醒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淺眠的人。
他原本裹得好好地,一調整姿勢來看它,身上的被子便斜了下去,露出一個精緻而輪廓漂亮的鎖骨。
它看得臉龐一熱,下意識地扭過頭去,但是又忍不住飛快地回頭偷瞄。
還要乖巧地喵喵兩聲,來掩飾自己只是一隻貓。
見到是他,沈之繁迷迷糊糊的尚在夢裏的神智也清醒了兩分,他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頭,打了個哈欠,於是肩膀上的被子便滑得益發下去,非常……非常不怎麼正經。
怎麼是不怎麼正經,這麼看來好像是它千里迢迢來吃一份自己已經打包好了的禮物。
這下可不怪它了,上天可鑒它一開始的確沒什麼別的心思。
它看得自然眼熱,看上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暗地裏卻早就努力把自己佯裝成一團柔弱無辜的小動物,不動聲色地朝肩膀靠過去。
哎,到這裏也清晰明瞭了,可見這其實本質上是一只好不要臉的貓——如果它能被稱作是貓的話。
它先是抬起一個柔軟的肉墊子,輕輕地搭在了青年的肩膀上,拍了拍,再歪過頭琢磨著青年的動作,實在是居心叵測。
可惜青年夢中尚有神智,身體比腦子更深一步地感受到了這貨的不安分和不要臉,也是一爪子將對方拍到了一邊。
它猝不及防被拍得滾了一圈,暈頭轉向,舔舔爪子對著美好的肉體望洋興嘆,委屈極了。
大概是祖上血統緣故,但凡是他們在這種形態之下,性情都會有所影響,要更加任性和放肆一點,也就養成了它平時囂張跋扈又臭不要臉的性格和影帝級的演技。
它琢磨著,那它半夜千里迢迢回來,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吧?
這個時候青年似乎輕笑了一聲,他眯著眼睛,睡夢中醒過來是很困的,但是他見來的是它,也能勉強打起兩分精神。
“喵喵喵。”
它仰著頭,十分乖巧地叫了兩聲。
玻璃球般清透的眸子圓了兩分,即使是黯淡的月色下也別有一番的流光溢彩,好似什麼極有靈氣的奇觀。
可惜他並不能感受到這貨心中的居心叵測和臭不要臉,但是他也沒感受到它心中的委屈,只是覺得這貓大半夜還能爬到他家,真當是……真當是什麼呢,不可思議?
一時之間他都想不出形容詞。
不過這點倒是無所謂,因為他的注意力被別的地方吸引了,他竟然意外地覺得它被一巴掌拍得往後翻一圈的樣子特別好玩。
於是滿心旎念的貓咪滿懷期待地看著對方又掀開了一點被子,又滿懷期待地看著對方伸出了一條赤裸裸的胳膊,又滿懷期待地看著對方的手掌離自己靠得越來越近,然後……
期待的溫柔的愛撫並沒有出現,因為體型和某些雜念影響,它直接被掀了個個,又毛茸茸地翻了一圈,眼睛裏還閃爍著幾絲和茫然和無法接受。
“……哎喲寶貝兒你太好玩了。”
沈之繁如是說道,甚至輕笑出聲。
貓:“……”
這還沒完,本來它都快滾到床邊了,對方大手一揮,啪唧又把它從邊緣處滾了回來。
可惜它向來是不捨得拒絕對方的,尤其是它竟然覺得這樣也蠻親近蠻可愛的,於是沒幾個回合它就毛髮淩亂,看起來十分喪權辱國,心如死灰地又被翻了好幾個滾。
到這裏忍不住歎一聲豁喲果然是那啥,因果報應呀。
可惜青年還是心懷不忍,比較慈悲為懷,又是半夜躺在家裏柔軟的床墊上順服得下一秒又能困過去。
於是他閉著眼睛,伸出手胡亂地往床前一摸,果然摸到一個柔軟得不行的物什,想了想直接往光裸的胸口一塞。
別說,還怪暖和的。
“喵喵喵!”
它有點慌亂地伸出爪子抵在青年的胸口,爪子的小肉墊涼涼的,搭在青年非常好摸的溫熱的肌膚上。
……我操。
這只貓裝不下去萌了,反正也沒人看見,用小墊子扒拉在青年的胸口,臉蹭蹭,背拱拱,感覺自己快升天。
青年嘟囔了一下,翻過身將貓半壓在自己身下,蓋上被子,在被子下面還不忘拿手揉了揉貓咪的毛。
貓被摸得興起,偷偷柔軟地又喵喵叫了兩聲,然而過了兩秒它就覺得對方摸的地方實在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它有些驚恐地叫了兩聲:“喵喵!”
活像個良家婦貓。
沈之繁一邊摸索一邊嘀咕。
“……欸,不是小公公嗎?”
貓:“……喵。”
它心虛地喊了一聲,打算對方要是魔掌再來就拼盡一切鑽到別的地方負隅頑抗。
好在沈之繁終於是困了,接下來只是揉了揉它的臉,被子露出一個出氣的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它這時終於也困了,枕著青年溫暖的胸口抹了抹臉,舔了舔爪子,調了個好位置就跟著睡過去了。
沈之繁是被門鈴聲吵醒的,外面天光已經大亮,他往旁邊的鬧鐘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看來他昨天睡得是很沉。
外面的門鈴聲跟催魂一樣,他下意識地等著沈之柔去開門,然後忽然意識到沈之柔昨晚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沈之繁對於起床這事不怎麼認真,跟沈之柔一同認為這是世上最考驗人意志力的事情,好在他現在都不用去上學,以前在n-192的時候,每天早上六點就要醒了,用冷水洗個臉基本就得出門,到……
他苦著臉剛從被窩裏爬起來,一個毛茸茸的白色毛球啪唧摔在了床邊,還彈了彈,慢慢張開。
他有點震驚地看著那個毛球,因為尚且神智有點迷糊,昨晚的記憶一時沒泛起來,還想著這貓妖是什麼時候暗不作聲地爬上了他的床,還鑽進了他的被窩。
好在他穿褲子的時候已經想起來了,因為事態緊急樓下門鈴還在急切地響著,他也沒空管這貓有沒有看。
於是白色的毛球慢慢地打了個哈欠,這次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欣賞了一出美人穿衣圖。
大清早的還能有比這個更愜意的嗎?
它十分滿足並且得意地翹起了尾巴。
沈之繁看的好笑,伸出一根手指彈了彈它的尾巴。
它委屈地叫了一聲,十分柔軟,分分鐘能裝出個極致的軟萌來。
搞得沈之繁心情也十分不錯。
不過等到他開門的時候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來人是顧佳,先前便說過易佳生得頗為貌美甜蜜,只是她現在的表情驚慌,原先甜美的氣質像是兀然被收了起來,一時也看不出那幾分天真不著調的影子。
她雖然驚慌但是竟然意外地沉穩,開口便是開門見山,一點都不含糊。
“沈之柔不見了!”
……
帝星白鶴宮。
年輕的紈絝殿下正枕在籐椅上,旁邊合著一本十分香豔封面十分不堪入目的小本子,他周遭沒有侍女,只有他一人。
這個點原本應該進食午餐了,可是他今天起得晚,早餐吃得多,於是午餐改成了下午茶點,過了一會兒又困,便虛虛躺在籐椅上假寐了起來。
半邊的陽光照得他暖暖的,帶起了幾分困意。
不過這陽光暖和他心裏倒是不怎麼暖和,白鶴宮裏到處都是言朔的人,怎麼可能暖和得起來?
言朔這一動作並不被人詬病,中理會那幾個老頭沒有跳腳就證明他先前已經打過招呼了,這讓他心裏又不悅了兩分。
言朔在搞小動作。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照例來說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又忍不住手癢癢。
任憑言朔這樣攪和下去怎麼得了?
他豔麗而戾氣的眉目在陽光下也未曾舒張幾分,好在他皮囊實在好看,即使如此,只要閉上眼睛就溫柔了兩分,依然賞心悅目得很。
他不知道來人已經在旁邊看了他很久了,悄無聲息地注視他。
等到面前一片陰影傾落下來,他才有些驚詫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有所動作然而對方已經擒獲他的唇瓣。
這人的吻好似柔蜜的毒藥,千絲百轉,撬開他的牙齒,吸過他唇中所有的味道。
吮得他脊背發麻,忍不住癱軟下來,伸出手抱住對方纏綿了一番。
對方輕笑一聲,手指緩慢地插進他的發絲裏,動作輕緩,彷彿在撫摸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尤萊亞,想我了嗎。”
回應他的是更加動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