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之繁的秘密(1)
沈之繁其實不太擅長應付女孩子,雖然說從前也應付了不少,但是面前這位的熱情程度還是讓他一時有點難以習慣。
他看著身後的沈之柔,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這位是我的同學……那個,我邀請她來家裏做客來著。”
沈之柔把易佳拉在自己身後,小聲地說道,邊說還邊看著沈之繁的臉色。
哥哥生氣的時候可是有些嚇人的。
不過沈之繁當然沒有生氣,他也沒有心情為了這種事情生氣,畢竟他現在都快魂飛魄散了。
言朔的吻還在他的額頭發燙,哪怕那只是蜻蜓點水似的一吻而已,也已經讓他身體僵硬,大腦主機徹底斷線了。
他直接魂不守舍地上了樓,踏到一半又停了下來,隔著樓梯衝沈之柔勾了勾手。
“你上來,我有事問你。”
沈之柔快嚇哭了。
易佳掐了掐沈之柔的臉:“柔柔怎麼好像在害怕?”
沈之柔一臉驚恐地回答:“上次我哥露出這種表情還是我們家炸了的時候。”
易佳:“?”
沈之柔推開易佳,有點忐忑地上了樓。
沈之繁坐在書桌前面,其實他的房間不大,除了儲物間和小閣樓外幾乎是這棟房子最小的一個房間。
裏面也沒什麼裝飾,很簡潔,除了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因為沈之繁有點怕冷,又總是喜歡赤腳直接走在地上。
沈之柔戰戰兢兢地把門關上,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沒有惹什麼事情,顫顫巍巍地開口道。
“哥,我……我那個,佳佳她就是……特別喜……”
沈之繁轉過頭來,微微有點疑惑:“佳佳是誰?”
沈之柔鬆了口氣,覺得應該不是因為這件事兒,她頓了頓,忽然問道:“哥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沈之繁一愣,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啊。”
沈之柔又鬆了口氣,小聲解釋道:“我看你現在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還以為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我不是不開心,我是……”
太開心了以至於比較震驚。
沈之繁嘴邊及時地刹住了車,輕輕咳了一聲:“以前我總是一臉不開心嗎?”
“也還好,”沈之柔回憶了一下,“唔,主要是我也弄不懂你平時都在做什麼……”
“那看來以前我挺忙的,”沈之繁看了一眼自己的書桌,然後忽然反應過來,“不,我不是和你說這個,我就是想問問你……”
沈之柔一臉疑惑。
“我以前,和言朔將軍關係怎麼樣啊?”
“以前?”沈之柔眨巴了一下眼睛,“以前你們認識嗎,我不知道啊?你沒和我提過呀。”
沈之柔不知道言朔和他的關係……他皺了皺眉。
他歎了口氣,衝沈之柔擺了擺手。
“你下去吧。”
沈之柔下意識都快想行個禮再下去了,畢竟她以前對她哥奴顏婢膝慣了,沈之繁作為家裏的大家長掌握著她所有的零花錢。
說起來她哥失憶之後她還覺得挺新鮮的,雖然說哥哥遺忘了很多東西,不過看上去開心了點。
她剛打算下去,又忽然看到沈之繁略微有些寂寥的背影,腳步一頓,走上去往後打算抱抱哥哥的背影。
“哥我……哎呀疼疼疼!”
沈之繁:“……”
他替妹妹揉了揉肩:“我出神的時候建議就不要隨便靠近我了,這個我好像自己也不怎麼控制得了。”
沈之柔十分後悔,哭唧唧道:“我還是不是心疼你,我還不是想抱抱你,你至於這樣嗎,我還是不是個女孩啊,我還是不是你親妹妹啊?”
“是是是。”
“……那要漲我這個月零花錢。”
沈之繁有錯在先,點了點頭,不過他又頓了頓,問道:“說起來我們財政就只有這麼一張卡嗎?”
沈之繁有個錢包,裏面有張卡,密碼其實他也不記得……但是支付方式可以直接虹膜驗證,他上次瞄了一眼,裏面確實不少錢。
“這個我怎麼清楚,不過以前住在帝雀區的時候你會把一些卡放在保險櫃裏,啊不等等,”沈之柔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叫什麼,急得不行,“哎哥哥哥哥我我我忽然想起來,那個啊,那個!”
沈之繁當然不可能聽懂這麼玄妙的話,但是看沈之柔這麼激動弄得他都有點緊張:“什麼,哪個?”
“……日記!”沈之柔舌頭都快咬斷了,“日記啊哥,你以前寫日記的!”
沈之繁喉嚨一緊。
日記,他的確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也不是天天寫。
有了日記,是不是就能知道很多東西了?
“我沒見過你日記寫什麼,但是我看到你經常在寫!”沈之柔有點激動,“哎哥你說你看看是不是能記起很多東西來?”
“可是我好像沒有看到什麼日記本,”說著沈之繁打開了書桌的櫃子,可能是剛搬來不久的緣故,這裏東西並不多,“我……”
“應該還是還在舊房子裏,那是我們買的第一套房子住得也有感情了,好多東西都留在那裏的。”
沈之繁點了點頭,然後就隨便拿起了一件大衣套上:“我們以前住哪兒的?”
“帝雀區三十二號。”
沈之柔抿了抿唇,有點緊張地吸了口氣。
“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失憶的感覺絕對說不上好,雖然幾乎一覺醒來,他好像什麼都擁有了。
名譽,地位,錢財,甚至……甚至從小暗戀的言將軍。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一覺醒來一切都成真更美好的事情呢?
可是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好,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的,很柔軟,很美好,但是看不見過去,好像也不怎麼看得懂未來。
或許真的是太美好啊,這讓他很惶恐,總覺得下一步就會一腳踩空。
總覺得,現實應該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東西,深深地埋藏著,被鎖鏈緊緊地束縛著,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
言朔將大衣脫下,他習慣性地想要開燈,然而他的手還沒有觸摸到按鈕燈就亮了。
幾乎是片刻間,他的手指已經摸到了腰間纖小的小型配槍,耳邊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呼吸聲,等到燈光徹底浸透每一寸的空間時,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來人。
來人卻直接高舉了雙手。
“放輕鬆放輕鬆,我啦我啦。”
年輕漂亮的美人嚇得嘴邊的泡泡都破了。
“可別嚇著您美貌嬌弱的未婚妻呀。”
言朔並沒有把槍放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殿下心情真好,把整個帝國高層現在都抽成一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了。”
奧利維亞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角。
“沒辦法啊,我要是不鬧失蹤不搞點小動作,肯定會被沈之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的啊。”
言朔愣住了。
“他和我哥才是一頭的嘛,您不是很清楚嘛。”奧利維亞衝他笑了笑,“我的兩位兄長都是邪惡而不懷好意的魔鬼,尤其是現在不在的那位……沈之繁則是他手中最鋒利的鐮刀,噫,看您的表情,原來您不知道嗎?”
皇室爭鬥的冰山一角聽起來真是驚心動魄。
可是為什麼……這和沈之繁有什麼關係?
“我現在可是堪稱如履薄冰,”奧利維亞的嘴角拉了下來,“要不是催眠術起了一點作用,沈之繁‘死機’了,您就只能在地獄見我啦,哦不,還是天堂吧,您會去天堂的吧?”
言朔靜靜地看著奧利維亞,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如果殿下有誠心,我建議您可以直白一點。”
“哦好,”奧利維亞又吹破了一個泡泡,眸子微微垂下,纖細的睫毛讓她的瞳孔看上去十分幽深,“我那位兄長,就是你們那位最尊貴的大殿下斐迪南亞暗地造反,通敵、賣國……可惜不太謹慎,一不小心被我知道了。”
“我的二哥是大哥的腦殘粉,沒有一點自己的思想,至於其他……恕我直言剩下幾個兄弟姐妹都是廢物,我的母親已經過逝,母族沒有任何勢力,父親徒留皇位權利被吞噬架空得差不多,更何況我根本見不到他,而握著一半實權的首相大人不知是敵是友……我如履薄冰啊言將軍。”
言朔呼吸一窒,冰涼從他的四肢百骸上席捲上來。
奧利維亞的每一句幾乎都是驚天的醜聞和秘密。
“請您救救我吧言將軍,也救救這個快垂死的帝國吧,”奧利維亞抬頭,雪白嬌小的面容上沒什麼表情,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慟,“我的母親臨死前將我交托給言家,我能信任的只有你們了。”
“作為交換,”奧利維亞抬起眼珠,那明明靚麗的顏色現在出奇得漆黑,“我可以告訴您一個沈之繁的秘密。”
“他之所以成為,我兄長手下利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