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旗艦營救-1
2093年10月3日, 對於朝歌市民來說,本該是一個普通的星期三。
就算中央軍事學院在今天舉辦校慶,並且有機甲游戰賽總決賽, 那也終究是校園象牙塔內的盛事。都市居民們依舊如往常一樣早期上班、上學, 在辦公室和教室裡盼望著週末的到來。
而就是這一日, 波提亞在朝歌近空打開了蟲洞, 軍艦和機甲從天而降, 提前兩個月結束了朝歌人民的和平年代。
機甲昆蟲滿城掠奪嚮導,只要有人反抗,就會毫不留情地擊殺。普通哨兵縱使體能過人,卻也沒有辦法單槍匹馬對戰鋼鐵之軀。而哨向之間堅貞的羈絆則讓哨兵會不顧一切保護自己的伴侶, 哪怕犧牲生命。於是大量哨兵在反抗中深受重傷,甚至死去。
普通人的遭遇也並沒有更好。交戰雙方無法顧及那些來不及撤退的平民。炮火和坍塌的建築造成了大量傷亡。
襲擊發生四十分鐘後, 強大的援軍終於到來。
唐王李承欽和數名朝歌軍將軍率領著精英機甲部隊從空中配合地面的朝歌軍,兩頭夾擊,對波提亞軍開始了全面反殺。
為了守護家園的決心讓全體將士的英魂凝聚成了一柄無堅不摧寶劍, 捨生忘死地殺向敵軍。密集的炮彈轟炸著軍艦, 強電子網自高空投下, 困住成片的機甲蟲。S階哨兵機甲隊的戰士們則如出籠的猛虎雄獅,撲向那些造型令人作嘔的機械昆蟲蛇鼠。
強悍的攻勢很快就讓地面和近空局勢產生了逆轉。波提亞軍開始節節敗退, 不少軍艦顧不上回收機甲昆蟲便匆忙提升。
李承欽親自領著一隊精兵, 直追而去。
朱雀穿破大氣層, 飛入太空。
眼前的景象, 令久經沙場, 見慣了各種戰爭慘狀的兩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裡遍佈著民航太空艦的殘骸,和人類的屍體。彷彿所有的太空艦都遭受了毀滅性的爆炸,乘客們全都在毫無應對的情況下罹難。這些殘骸幾乎填充滿了一大片空域,遠看就像一朵灰色的暗星雲,正隨著朝歌星的引力,緩緩飄動。
劇烈的悲痛和憤怒在楚環和楚淵的共感網絡中迸發。這一刻,兩人所有感情完全契合交融,產生了只有結契後的哨向才會有的精神高度共鳴。
四目相接,楚環兩眼熱淚,楚淵雙目赤紅。無需語言,他們都知道對方每一絲細微的感受。就像連在同一跟弦上。她這裡輕輕一撥,他就能感受到振幅的波動。
朱雀找到了一枚倖存的黑匣子,它的外殼只有輕微的傷痕,保存得十分完好。
「先別讀。」楚淵心疼地說。
楚環搖了搖頭,緊咬下唇。
神經纖維纏繞著黑匣子,從它的藉口探入。內部信息衝入了兩人的共感區域。
被機械蟲控制的太空艦,乘客驚恐慌亂。身穿輕太空機甲的波提亞士兵進入了船艙,開槍打死了保安和兩名哨兵,在乘客們驚恐的叫喊聲中宣佈,只要艦上所有嚮導隨他們走,他們將不再騷擾其他乘客。
有些嚮導自願站了起來。有些嚮導被旁人揭發,強行自人群中拖了出去。還有個才覺醒成嚮導的十歲小女孩,尖叫哭喊著,不得不同父親分離……
「別怕。」一位中年女嚮導安慰著同伴,「至少他們能活著回去。」
然而她錯了。
當裝載著嚮導們的波提亞軍艦飛離而去,船艙內的乘客紛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束強烈的光自蟲洞之中射了過來,擊中了民航艦,終結了一切!
一艘艘裝載著嚮導的波提亞軍艦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中,施施然向蟲洞中飛去。
楚環淚流滿面,憤怒地渾身顫抖,卻立刻中斷了和楚淵的共感。一個嚮導絕對不能讓自己失控的情緒感染哨兵。
嚮導敏銳而豐富的神經讓楚環比往日更加容易受到感情能量的影響。而黑匣子中記錄了成千上萬人死亡的瞬間,這一股強大怨念沖垮了她本就因為疲憊而十分薄弱的抵禦防線,吞沒了她的意識。
「噓……」男人堅實的手臂摟住了她顫慄的身軀,將她抱進了懷裡。
「放鬆,環兒。放鬆……」楚淵嗓音低沉而溫柔,氣息如浩瀚大海,包裹住了楚環,「別去感受他們,來感受我。把你的精神力專注在我身上。」
楚環感受到了他。黑暗哨兵的生命力仿若一輪東生的旭日,能量宏大磅礴,毫無保留地朝她傾瀉而來。
而楚淵的信息素並不像李鳳笙他們那樣濃烈刺鼻。它依舊是那麼清爽而迷人,潤物無聲地溫暖了她每一個細胞,讓她猶如渾身浸泡在溫泉中一般,綿軟、舒適。
盤旋在小腹的那種焦灼狂躁的火焰變作了暖流,湧向四肢百骸,泡軟了她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神經。
楚環軟得就像一團泥,從楚淵臂彎裡往下滑。結合熱的信息素隨著汗水蒸騰,充斥滿了駕駛艙不甚寬敞的空間。這氣息如同無數片柔軟的羽毛,從四面八方伸過來,朝著楚淵最敏感柔軟的部位撓著,火辣辣的騷-動從皮膚燃到了骨頭裡。
楚淵用力咬了咬舌,手臂肌肉抽搐著,動作僵硬地將楚環放在了副駕上。他大退一步,後背貼著艙壁,同女孩維持著可憐的、自欺欺人的距離。他還穿著襯衫和西褲,身體上的變化一覽無餘。
在朱雀把楚環接進駕駛艙裡的時候,楚淵就聞到了她身上異常的氣息。激烈的戰鬥分散了他們兩人的注意力,也給了氣息逐漸濃郁的時間。如今中場歇息,誰都無法再逃避。
楚環在賽前注射的抑制劑的藥效完全過去了,再加上同一個黑暗哨兵共處一室,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一股強烈的春-藥。一**的騷動從小腹深處汩汩地泛了出來,巨大的空虛感如宇宙黑洞吞噬著她的意識。
她蜷縮著身子,緊緊絞著雙腿,咬著唇將呻-吟憋回肚子裡。可是這無濟於事。她想翻滾,想磨蹭,肌膚渴求著觸碰,身軀盼望著被用力地箍緊。想被寬大粗糙的手掌用力摁著,想被深深貫穿……
如果像原身這樣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遭遇結合熱,情況或許會好點。但是楚環已是個熟女,她深知男-歡女-愛的美妙,靈魂有印記。所以她難以自制地渴求,腦子裡幻想著那種酣暢淋漓地歡愉。
如果前面站的是李承欽,甚至哪怕是司徒啟明,楚環都毫不猶豫地直接把人撲倒了,先瀉了火再說。
但是,他是楚淵!
她的守護神一般的兄長,她自幼崇敬的榜樣,她尊敬愛戴的未來國君。
也許是兄妹名義的約束,又或許是自我壓抑的負面作用,即使默默愛慕了他十年,她依舊不敢妄想和他發生任何深度的肢體接觸接觸。
而活了兩輩子,沒有遇到過比此刻更加尷尬且不合時宜的發-情。外面就是上百艘民航艦的殘骸,上萬人的屍體。這其中或許還有倖存者,困在逃生艙裡,等待著救援。
而她的結合熱卻把小小的駕駛艙煮成了一鍋濃粥。她汗如雨下,腿間已經濕得不像話,骨頭瘙癢得就快要碎了。
「要返回地面嗎?」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楚淵的情況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飽含情-欲的沙啞嗓音,低沉得音調都變了。楚淵的魂獸——獅龍獸縮成了普通獵犬大小,正在駕駛艙裡暴躁地走來走去,發出粗糙的呼呼聲。它的爪子撓牆撓地撓座椅,還不住地用鼻子去拱迦樓羅。迦樓羅完全是一隻死鳥,自暴自棄地攤開爪子,翻著白眼。
「你這樣沒法戰鬥。」楚淵用力吞嚥,「我送你回去,然後我再返回……」
「沒這麼多時間。」楚環的汗水順著鼻尖滴落,「朱雀,有抑制劑嗎?」
「抱歉。」朱雀回答,「我通過您的信息素分析,您現在處於結合熱中段。急救箱中的普通抑制劑對你的效果不明顯,其會有反噬作用。針對您現在的身體情況,解決辦法有兩種:1,注射中高段抑制劑;2,同一位契合的哨兵交-配。太子殿下是黑暗哨兵,他就可以——」
「閉嘴!」楚環和楚淵異口同聲。
朱雀沒再吭聲了。
「給我抑制劑。」楚環粗聲說,「死馬當活馬醫!」
一支靈活的機械臂伸過來,將針管裡的淡金色液體注入了楚環的靜脈。藥劑就像一罐家庭裝的滅火噴霧,卻要撲滅已經燒上了房梁的大火。雖然起不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至少能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滾燙的汗珠自楚淵額角滑落,他面無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副駕上的黑髮少女。楚環似乎輕鬆了些,意識逃脫了情-欲的掌控,終於可以重新開始搭建編織共感網絡。
兩人深呼吸,屏蔽了身體上的異樣,站在識海之中眺望上空。
那雙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金環眼依舊虎視眈眈地巡視著下方的星球。無數道如絲線一般的信息流從眼睛中發出,穿過大氣層和雲層,連接著每一架波提亞的機甲、穿梭艦。
/那是他們的旗艦。/楚淵沉聲說,/它藏在蟲洞中,監控全局。/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楚環困惑,/就算是為了搶奪嚮導,也應該繼續襲擊邊遠星球。而他們卻選擇大張旗鼓地進攻朝歌!就算朝歌軍事力量不如其他四國,但是也是天子腳下的帝都。他們會造成大規模混亂和傷亡,但是自己也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他們可以借此一戰探究我們較高級的軍事力量,同時……/楚淵思索著,/我覺得朝歌裡有什麼東西,是他們要尋找的。襲擊蒼國邊境只是他們的一次試水之舉。朝歌,才是他們的目標。/
那雙金環眼轉了過來,似乎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楚環下意識躲避。楚淵拉住了她的手。
/它看不到我們的。你把我們隱藏得很好,我感覺得到。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楚環思索著,說:/我看新聞裡說,他們上次入侵蒼國,蟲洞從開啟到關閉,總共只用了三十五分鐘。除去蒼國反擊會讓他們提前撤退這個原因,我覺得也是因為維持單方蟲洞需要相當巨大的能量。可是這次的蟲洞已經維持了一個多小時了。/
楚淵道:/李承欽說之前他們已經掠奪了很多嚮導,現在還不肯走,那就說明還他們在等著什麼。等著地面給他們帶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甚至比嚮導還重要,是他們這次洗劫的重點目標。/
通訊裡突然發出滋滋聲。李承欽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海天呼叫朱雀……是朱雀吧?沒改名字吧?」
「朱雀聽到。」楚淵立刻回應,「通訊終於好了?太空中情況很不好,生還者不多。敵方的蟲洞還開著,旗艦藏在洞口。地面情況如何?」
李承欽罵了一句,「地面在控制中。我們正在圍剿他們的指揮旗艦,有信心擊落……」
「別擊落!」楚環突然大叫,「給它逃亡的希望,但是又要拖住它的腳步!」
她和楚淵四目相接,心有靈犀一點就通,不約而同莞爾。
然而李承欽和他們兄妹倆並沒有心靈相通。他一頭霧水地問:「你們要做什麼?」
「旗艦在等的應該就是這搜指揮艦。」楚淵說,「一旦指揮艦和旗艦匯合,蟲洞就會關閉。我和環兒要去救旗艦上被劫持的嚮導。你拖住指揮艦,給我們爭取時間。」
李承欽肅聲道:「要多少時間?」
「越長越好。」朱雀已開啟了隱形模式,藉著殘骸遮擋,朝蟲洞飛去。
「萬一旗艦等不及了,自己先撤退……」
「那我們會撤離的。」楚環說,「辛苦你了,老李。」
老李?
李承欽面對前方處於包圍中的波提亞指揮艦,一臉囧囧有神。
數艘僥倖逃脫地面反擊的軍艦正向蟲洞疾馳。朱雀縮小了體型,趁著一艘軍艦穿過殘骸區,攀附在了它的身軀上,同它化為相同的顏色。
這艘軍艦本就受損嚴重,駕駛員顯然以為只是撞擊了太空殘骸,非但沒有檢查異狀,反而加速前進。
「有一個問題,我們需要提前解決。」隨著機甲體型而一道縮小的駕駛艙裡,楚淵和楚環幾乎緊挨在一起。楚淵漫不經心地說,「我們應該可以順利潛進去,我也可以掩飾我的氣息,我甚至能假裝是嚮導。但是你身上的信息素……」
楚環閉著眼,一臉自暴自棄。
她聽到男人一聲輕嘆,似乎也很為難,這令她更加尷尬,生出了逃跑的念頭。可逼仄的駕駛艙裡連挪動的空間都沒有。她被男人用手臂箍著,下意識別開了臉。披散的黑髮被撩起,後頸一涼,汗毛倒立。
不同於上一次的粗暴直接,楚淵的嘴唇輕柔地覆蓋在妹妹冰涼汗濕的肌膚上,安撫般地停頓了片刻,這才張開了唇。
楚環心臟失控地跳著,雖然早有準備,可當刺痛傳來時,依舊劇烈顫抖,渾身繃緊。
楚淵自身後擁著她,輕輕撫著她僵硬的胳膊。黑暗哨兵的信息素仿若致命的□□,楚環緩緩癱軟了下來,倒在他的臂彎中。
「噓……」楚淵將她綿軟的身軀轉過來,緊緊擁住,低頭親吻著她滾燙汗濕的額頭,「很快就好了……抱歉,我必須對你用純度最高的信息素。這樣,就連3S哨兵都不會對你造成干擾。」
楚環默默淌淚,身體裡有一種極度愉悅過後的餘韻在四處流淌。
疲憊,羞恥,又隱隱有些自我厭棄。也不知道楚淵是否察覺,自己剛才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