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做B超

　　秦美麗很掛念楚瑜， 怕她在北京過不習慣，給她寄了不少特產過來， 楚瑜吃不完， 給陸家和左家都送了一些， 田信芳見了，心裡不停點頭， 現下的民風都認為嫁出門的閨女是潑出去的水，一般來說娘家是不貼補閨女的， 可秦美麗這做媽的能想著閨女，不說多少都是個心意， 這樣的親家做事讓人挑不出理兒來。

　　「楚瑜， 再吃點！看你都瘦了！」田信芳不停給楚瑜夾菜。

　　楚瑜苦笑道：「媽， 真吃不下， 看到東西就反胃，尤其聞不得孜然味！」

　　「你早說我就一點調料也不放了， 你說你， 剛懷孕反應就這麼大， 加上天又熱，怪辛苦的！」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懶洋洋的不想動， 有時候聞到一些特別的味道就想吐，比較起來她這樣算好的了， 聽房潔說她有個朋友生孩子吐到膽汁都出來了。

　　楚瑜體力不好， 乾脆就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陸戰也贊成這樣，看到媳婦一天比一天消瘦，他急在心裡，經常說這肚子裡的孩子怎麼這麼折磨人？將來肯定是個調皮的！

　　培訓班現在無事可做，工廠也交給楚青了，她在家指揮一下就行，這不，楚青要她給畫一下初秋的新款圖，還說設計部來的那些設計師思維都太守舊，設計的衣服都不行，一股子鄉土味。

　　楚瑜翻來想去，想了很久都沒決定要畫什麼，現在許多款式都已經出過了，只要把款式變一下就可以拿出來當做新款，好比風衣，流行幾十年都沒事，可總吃老底也不行，最起碼要有些創新，看看有什麼款式是現在沒有的。

　　到底畫什麼款式好呢？

　　楚瑜來到樓下，夕陽照在她身上，襯得她側臉愈發柔和，管靜問：

　　「楚瑜，沒去上班啊？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瘦了一些？」

　　「有嗎？」楚瑜笑笑：「夏天胃口不好。」

　　「你可得多吃點，再這麼瘦下去不行啊！是不是錄節目太累了？」

　　「累是累，主要還是沒胃口！」

　　管靜嘆了口氣，說：「你就是逼自己逼得太緊了，適當休息一下！」

　　楚瑜滿口答應，見她拿了根竹竿，不解道：「拿竹竿幹什麼？」

　　「哎！快別提了！我家裡進了只蝙蝠，躲在房頂不下來，我這不是打算用竹竿把它給趕出去嗎？」

　　楚瑜跟著管靜進了她家門，管靜拿竹竿去捅蝙蝠，蝙蝠陡然張開翅膀在屋頂上撲棱撲棱的，楚瑜也跟著幫忙，拿了把掃帚幫管靜攔，沒多久，蝙蝠從門口出去了。

　　管靜一頭是汗，鬆了口氣：「我打小就怕蝙蝠，大家都說蝙蝠是老鼠偷吃了鹽才變成的！」

　　楚瑜失笑，她小時候也聽說過這種謠言，所以很多農村人把蝙蝠叫作「鹽老鼠」，楚瑜以前也堅信著，一隻嘴饞的老鼠半夜偷偷吃鹽，結果半夜進化成了蝙蝠，長大後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多少年。

　　楚瑜忽而眨眨眼，笑道：「誰說蝙蝠是老鼠偷吃了鹽才變成的？明明偷吃的是人血啊！吸血蝙蝠！你沒聽過這種說法嗎？」

　　「咦？」管靜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她驚道：「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我家老鼠偷鹽吃，沒一隻變成蝙蝠的，原來吃的不是鹽啊？」

　　楚瑜被她逗笑了，當即說：「你還真信啊？逗你的！蝙蝠和老鼠是不同的動物。」

　　管靜聽她解釋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她也被老人騙了幾十年。

　　楚瑜話說完，腦海中閃過蝙蝠離去的背影，忽而靈光一閃，對了！她可以做蝙蝠衫啊！許是因為coco的服裝一向時尚，民眾對款式的要求越來越高，現在的流行就是衣服要浪漫甜美，還得大方得體，如果在這個基礎上，更有設計感那就更好了！

　　而蝙蝠衫正巧滿足這一點！楚瑜有了主意，心情輕鬆不少。

　　倆人出來後又去了房潔那，房潔的閨女長得白白胖胖的，可逗樂了，大家都喜歡去看她，半路楚瑜遇到談曉君，談曉君沒給她一點好臉色，楚瑜也目不斜視，理都不理她，這人總把自己當根蔥，還老在背後說楚瑜不給她面子，也不想想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得！

　　等她走了，談曉君居然呸地一聲罵道：

　　「什麼意思！我生孩子的時候沒幾個人去看，房潔生孩子一個個就上趕著巴結！也不知道有什麼可得意的！一個丫頭片子而已！又不是兒子，至於這麼寶貴嗎？還有林楚瑜！不下單的母雞！有什麼可嘚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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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後，楚瑜拿出紙開始畫蝙蝠衫的圖，她畫了一個系列出來，有長袖有短袖，有針織有的確良布，款式顏色多變，最後共13個款式被設計出來了！這些蝙蝠衫款式大方有點輕成熟的感覺，不管什麼年齡層次穿都會漂亮，衣服也不挑人，且顯身材，楚瑜相信，蝙蝠衫推上市後，絕對能引爆流行！

　　果然，設計部的人拿到設計圖去打版後，都愣了一下，可別說，這種名叫「蝙蝠衫」的款式，真是特別呢，雖然寬鬆卻很顯身材，袖口處寬大特別藏肉，上身效果特別好！

　　大家輪流試穿，也找了試衣模特來，最後反應都不錯，設計部的幾個員工還根據楚瑜蝙蝠衫的圖紙，又設計出不少新款來。

　　有了這個主打款，新款上新就不用擔心了，coco借鑑了後世zara那一套，更直觀快速地調整款式，哪個款式好賣，工廠就會緊接著出類似的款，絕不跟之前的一樣，卻又能滿足客戶需求！再者，coco每季新品都在引領潮流，可以預計到，蝙蝠衫將成為未來的流行趨勢。

　　不知不覺，大學最後一年開始了，開學初大家都有些傷感，這是最後一年了，眼下的大學生基本都安排工作，有的回老家，有的就近安排，這其中也需要家庭關係在運作，有關係的就分到好單位，沒關係的就去差點的單位，不過學校的名氣在這呢，幾乎所有學生都是用人單位爭搶的對象，大家不擔心就業問題，吃皇糧是大部分人夢想的事情，能夠一工作就解決收入問題，替家裡減輕負擔，是很多人一直追求的，可一想到同學們就要各奔東西，大部分人又沒有電話，無法正常聯繫，別說一年聚會一次，就是十年聚會也未必能到齊。

　　這樣想，傷感是肯定的！這一年，班上已經少了些人，李建去年下學期已經申請出國了，現在他常坐的位置是空著的，還有兩個學生公費出國，這些名額原本是楚瑜的，可楚瑜拒絕了，選擇了保研。

　　偶爾大家也希望能像楚瑜一樣有自己的事業，去社會上闖一把，現在國家改革開放呢，下海經商慢慢被人們接受，個體戶不再那麼被歧視，可即便如此，真要辭掉鐵飯碗去闖，他們也沒有這個勇氣。

　　楚瑜依舊和以前一樣，認真聽課，課後有空就看書學習，只週末給培訓班的學生上課。

　　「楚瑜。」洪雪濤偷偷說：「你這懷孕了，節目打算怎麼辦？」

　　楚瑜沉吟道：「這個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我跟導演談過，提前錄製好節目，這樣等我坐月子就有現成的節目播出，不會因為我而撂下進度。」

　　「我就說嘛，很多人指著你這節目學英語，你要是不錄了，全國人可得瘋了！」

　　楚瑜笑笑：「有這麼誇張嗎？」

　　「怎麼沒有？一到節目播出的時間，全北京哪台電視機不是在收看你的節目？」

　　這倒是事實。

　　其實楚瑜也習慣了這件事，真要是缺了哪期，還不習慣呢。

　　晚上放學，楚瑜騎著自行車剛出大門，洪雪濤便趕上來說：「楚瑜，你還騎車呢？」

　　「沒事的，大家不都這樣嗎？」

　　「我說你小心點，撞著可不是開玩笑的！」

　　正說著，卻見門口忽然跑來一群人，楚瑜一愣，以為是有人靜坐示威，鬧革命了，誰知，這幫人竟都拿著本英語書，且那些書的封面都很眼熟，有《滿分作文》《步步高英語》《通關寶典》，這不都是她的書嗎？

　　「林老師！」

　　「你是林楚瑜嗎？」

　　「林老師，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楚瑜愣了一下，直到洪雪濤提醒才忙說：「哦！我是林楚瑜，你們是……」

　　「我們是你的粉絲！我們在這等很久了，想見你一面，也想讓你給我們簽個名。」

　　楚瑜哭笑不得，這怎麼有點追星的感覺？她也沒拒絕，給大家一一簽了名。

　　粉絲們都誇她：「林老師您人真是太好了！不僅長得漂亮，脾氣也好！我們會永遠支持你的！」

　　楚瑜笑笑，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更努力，總得對得起粉絲們對她的期待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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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戰知道她懷孕辛苦，有空就往家跑，聽楚瑜說胎教最好由爸爸來進行，他每天拿著童話書，讀給肚子裡的孩子聽，還經常給孩子唱歌，楚瑜第一次聽陸戰唱軍歌以外的歌，覺得新鮮，加上他確實唱得不錯，便經常拉著他來唱。

　　陸戰低聲笑道：「請問媳婦大人，我這到底是唱給你聽還是唱給寶寶聽？」

　　楚瑜挑眉：「你說呢？」

　　「要我說！孩子是我的小寶寶，你是我的大寶寶！都是寶！」

　　楚瑜當下笑了，這男人會說話，情商高，說話從來都是各不得罪。

　　眼看要到九月底了，陸戰天天翻掛曆，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楚瑜覺得奇怪，便問：「幹嘛呢？戰哥？」

　　陸戰瞥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在算一件大事！」

　　「大事？什麼大事？」

　　陸戰忽而勾唇，壞笑一聲：「媳婦你好好想想，看你男人還能掛念什麼大事？」

　　楚瑜想了很久，忽然噗嗤笑了出來，醫生說了，懷孕前幾個月，倆人不能進行夫妻生活，加上這時候人們堅信，這女人生孩子一直到生產，男人都不能碰，田信芳瞭解自己兒子，怕陸戰弄傷了孩子，便特地叮囑他不准進行房事，陸戰差點眼一黑摔過去，當下說早知道這樣，就不要孩子了！楚瑜後來偷偷告訴他過了危險期就能同房了，只不過動作要輕，陸戰這才好受些，這不，一直記著楚瑜懷孕的天數，在等著3個月的危險期過去。

　　難怪翻日曆！

　　陸戰忍得辛苦，楚瑜也體諒，對他這種性yu強的男人來說，能忍這麼久不做，真不是件容易事！

　　想了想，她忽而紅了臉，主動說：「要麼，我幫你一下？」

　　「幫我？」陸戰眼睛一亮，忍住激動，斂眸問：「怎麼幫？」

　　楚瑜哼了聲，翻了個白眼，當下手伸進他褲子裡，還能怎麼幫？真是想太多！有就不錯了！還要求這要求那的，也不想想她一個孕婦現在對特殊的味道都過敏！不過陸戰是個知道滿足的，楚瑜能主動幫他，他已經滿足了，當下跳上床，擺出大字型說：

　　「來吧媳婦！別客氣！盡情地玩弄我吧！」

　　楚瑜笑得不行，最終幫他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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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衫上市後反響很好，夏末款和初秋款都是一上市就被一槍而空，coco全國的20家門店都在第一時間庫存告急，據大家反應，今年的秋裝特別好賣，顧客都很買賬，一直不夠賣的，工廠根據這一反饋，很快延續出後續款式，緊急發往各個城市，確保coco的門店裡一直有貨供應。

　　自從成立專賣店後，楚瑜就收回了攤販進貨權，不再對攤販供貨，要知道coco下面養著上百個攤販，這個消息一出，所有人都牴觸起來，都說楚瑜忘了本，最近一直在coco工廠門口鬧著呢！

　　然而，讓攤販進貨本就被當初社會背景所限，要不是當時的中國沒有專賣店，楚瑜也不可能允許coco走地攤售賣，現在大環境不同了，coco在全國有二十家店，她怎麼可能讓coco的檔次被地攤拉低？自然是要樹立逼格打造形象的！

　　幾個攤販都急壞了，不說別的，他們這些小攤販哪個不是靠著coco的貨富裕起來的？多的不敢說，手頭上萬的存款是有的，這樣的條件放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他們正做著發財夢呢，打算再靠著coco撈一筆，誰知竟然說收回就收回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林老闆，消息太突然了，你不能忘了我們為coco做出的貢獻，不能因為自己做大了，就忘了我們這些老人！」

　　楚瑜環視眾人，心知她要是處理不好這幫人，事情也會變得很棘手，只是，這是必要的一步，容不得他們拒絕。

　　「是啊，林老闆！您這不是不給我麼活路嗎？」

　　楚瑜忽而揚起唇角，輕笑一聲：「各位老闆，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們來說十分艱難，但是從我的角度來說，我每年花巨資在電視台做廣告，打造coco的形象，讓全國人都熟知coco這個名字，這不是為了讓你們能更好地售賣，而是樹立品牌的形象，我不能讓大部分民眾買不起的牌子淪落成地攤貨，這一點希望你們能體諒！再者說，就算我現在不撤銷你們的代理權，你們也做不下去！」

　　聽了這話，攤販們互相看了幾眼，才不解道：「林老闆，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要是不撤銷，我們肯定能做得很好！」

　　「是嗎？」楚瑜反問：「即便coco的衣服越來越貴？即便coco的每次最低進貨量變成50以上？即便coco將對你們進行考核，完不成任務的還得罰款？」

　　攤販們急道：「還有這種事？」

　　「對啊！林老闆，您怎麼能這樣操作呢？」

　　見他們還不明白，楚瑜嘆了口氣，她來到coco旗艦店門口，指著屋裡的裝修說：

　　「你們沒有一個人發現coco已經換裝修了嗎？」

　　大家看向coco旗艦店，卻見裡面的裝潢果然變了，原本就很漂亮的coco變得更為簡約而有設計感，同時不失大氣，一看就很有排場！

　　「林老闆，您的意思是……」

　　楚瑜笑了：「我的意思是，接下來coco的價格會陸續調整，簡單來說，就是coco的檔次會一直提升，原本被你們進貨價10的東西，或許居忽然調整為20，你們還會進嗎？」

　　眾人聞言沉默許久，也就是所coco已經不是他們能玩得轉的牌子了，coco檔次會提升，進貨標準提升，就是楚瑜繼續讓他們進貨，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林老闆，您多少得幫幫我們啊……」

　　「就是啊！這全家老小還得生活，都指望著我去養活呢！」

　　楚瑜嘴角微動，最終說：「我早就跟工廠打過招呼，你們中如果誰想在外地開設coco專賣店，我們工廠將優先選擇你們！」

　　眾人聞言，頓時愣了許久，他們手頭都有些錢，開專賣店倒是夠了，他們不是沒想過，只是coco專賣店審核非常嚴格，很多有錢人都沒選上，像他們這樣的能選上才怪！眼下楚瑜主動提出來，那是賣了他們天大的面子，開一家coco的專賣店和擺地攤之間，他們當然選擇開店！開玩笑！全中國誰不知道coco的衣服有錢都買不到？大家就認這個牌子，要是真能開店，只怕是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當下，眾人一喜，不少人接受這個提議和公司詳談了，至於那些不願意談判只想要攪局的人，楚瑜吩咐公司的保安，遇到就給趕出去！不用給面子！

　　她在這件事上作風很強勢，沒多久就壓住了攤販的躁動，也給了不少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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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廠的事處理完，楚瑜被田信芳叫了回去。

　　眼下孩子已經四個月了，田信芳陪著楚瑜一起去產檢，北京的大醫院已經有b超了，這時候計畫生育還沒有落實，很少有人用B超來查男女，醫院也不避諱，光明正大的！

　　蘇醫生正好是她認識的，田信芳看著這個機器，不覺好奇道：

　　「蘇醫生，聽說這B超機器竟然可以查出小孩子的性別來？」

　　「能查！」蘇醫生笑道：「你要查？」

　　田信芳看了楚瑜一眼，問她的意見：「楚瑜，你想查嗎？」

　　楚瑜摸著近乎沒變的肚子，笑了：「不用查了，肯定是小公主！」

　　田信芳一愣，當下問：「女的？你怎麼知道的？」

　　「都說母子連心，我能感覺到這孩子肯定是小公主！」

　　田信芳似乎不信，當下說：「那也不一定，我當初懷陸戰時還以為肯定是姑娘，結果還生了個兒子。」

　　「乾脆躺下，我幫你查查吧！」蘇醫生說道。

　　楚瑜想想，早知道性別就可以早些準備衣服了，也未必是件壞事，她撩開衣服躺在小床上，醫生很認真地給她查B超，過了一會，醫生笑笑：「田主任，恭喜你了，是個千金！」

　　田信芳笑容滯了滯，才笑道：「女孩好！女孩體貼！誰不喜歡小公主？」

　　楚瑜聞言，真心笑了，她太想要一個貼心的小公主了，給她穿公主裙，買粉粉的衣服，從小就給她買奢侈品包，和她背子母包，好好教育她，教她學英文，學鋼琴，教她禮貌對人，教她有涵養……總之，楚瑜想把自己所會的一切都交給她。

　　老天待她不薄，給她一個閨女。

　　當天晚上，田信芳在家做飯，陸薇和陸靜回來了，田美琴和田雪燕恰巧也來了，田信芳因此好好做了一桌子菜，提到今天做B超的事，田信芳當下說：

　　「孫女好！我喜歡孫女！不過楚瑜啊，眼下計畫生育還沒落實呢，等這胎生完，你下面再要一個！」

　　陸薇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眼下的中國重男輕女思想很嚴重，有時候陸薇去一些偏僻的地方，經常看到有人把多生了不想養的女孩給扔掉！像個貨物一樣！不留一點感情，陸薇好歹是受過西方文化熏陶的，作為大學生，陸薇有自己的責任感，自覺自己是國家和未來的希望，要是連她都重男輕女，將來這個國家還有救？

　　陸薇瞥了眼楚瑜，楚瑜顯然也不樂意，就是沒表現出來，她瞭解自己這個嫂子，一般不願意給人難堪，陸薇想到楚瑜對她的好，當即皺眉說：

　　「媽！一胎還沒生呢！就要二胎了！有你這樣當婆婆的嗎？女孩怎麼了？你不也是女孩嗎？你還歧視女人不成？」

　　田信芳愣了一下：「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不喜歡女孩了？不就是想讓你嫂子有兒有女嗎？」

　　「拉倒吧！你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話說，媽！你到底急個啥啊？咱們陸家的後代陸家人還沒急呢，你一個外姓人竟然在這說三道四！我說句不好聽的，我陸家後代的事，跟你有啥關係啊？」

　　田信芳滯了一下，竟然沒能找出話來反駁！是啊！她一個外姓人竟然擔心姓陸的事！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這話一出，老爺子和陸奶奶當即笑了，倆人都是一臉皺紋，笑起來卻眉眼彎彎，有種慈眉善目的溫和感。

　　老爺子捏著鬍子笑道：「不愧是我陸家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陸文柏正巧下班，知道事情經過，竟然也站在女兒那邊，他溫聲道：「小林生孩子已經很辛苦，你別再給她壓力，再說女孩很好！我就想要孫女！否則都要生個像陸戰那麼皮的，我想到就頭疼！」

　　田信芳被大家這樣一說，忍不住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其實，她是承認自己有點重男輕女的，要說一點都沒有，那是騙人的，她出生在將近六十年前，受的是那時的教育，是從舊中國過來的，自小，她的父母和別的父母不一樣，沒有因為她是女孩就不給她讀書，相反，父母送她上學讓她受教育，也因此田信芳才深知，女孩子有多不容易，以前她一個老鄰居一輩子只生了一個女孩，等姑娘嫁人後，老倆人經常坐在炕上抹眼淚，逢年過節，別人家都往家裡帶人，熱熱鬧鬧的，就他家冷冷清清，老倆口熱了剩飯菜，簡單把年過了。

　　她只是不希望楚瑜和陸戰也有這樣的一天！

　　田信芳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當下說：「楚瑜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都是陸戰的孩子，我沒有不疼的！只是希望能生兩個孩子，做個伴！」

　　楚瑜沒做聲，田美琴這才說：「你婆婆也是盼著你們好！在中國，只有有兒子的家庭才不被人欺負。」

　　田雪燕嗤了一聲，道：「又不是想要男的就生男的，想生女兒就生女孩的？要我說還得照著我的辦法去，保證生出個大胖小子來，你們說……」

　　「雪燕！」田美琴皺眉，不悅道：「你這嘴怎麼沒個把門的？這是陸家，是你能隨便放肆的地方呢？快閉嘴！省得信芳聽了不高興。」

　　田雪燕嘟囔道：「好心不識驢肝肺，等成了你們就知道我這方法多好了！」

　　很快，談話中止，大家都坐下來吃飯，楚瑜正要去端飯，卻見田雪燕正巧從廚房出來。

　　「來，楚瑜，這是給你的！」田雪燕笑道：「趕緊吃了！」

　　楚瑜略顯疑惑，總覺得田雪燕的表情有些奇怪，等吃飯時，楚瑜聞到今天的飯菜隱約有點不好的味道，好像有股淡淡的草木灰味！該不會是做飯時被熏的吧？楚瑜沒放在心上。

　　誰知剛吃到一半，楚瑜的肚子忽然肚子一抽，緊接著疼痛難忍。

　　田信芳急了：「楚瑜，你到底怎麼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