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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寵之下,必有嬌妻》第23章
第23章

  嶸王悟透了一個道理,掙扎都是徒勞的,引頸受戮才是自己應該做的。

  在沈琤那裡吃了三連敗後,徹底放棄了堅持,決定隨波逐流,聽天由命。

  接到賜婚聖旨後,他便傾囊操辦起筵席來,京中權貴都送了邀請,誓要給女兒撐足面子。

  各大家族心照不宣,心裡都明白,郡主嫁給節度使,這擱在幾十年怎麼可能?皇族女性只能配五大姓,哪能輪得到北邊的蠻子。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表明我朝的狀況不是一般的不好,是非常的不好。

  朝廷被節度使劫持的事實,從暗處被擺在了明面上。

  筵席當日王府張燈結綵,鼓瑟吹笙,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場合重要,沈琤將其他親兵留在府外,只帶了魯子安和四個親兵赴宴。

  沈琤剛一出現,趙甫就笑逐顏開的迎了出來:「沈爵爺來了,老奴恭喜爵爺賀喜爵爺。皇上本來要親自前來祝賀的,但是太皇太后突然身體不適,皇上實在走不開,於是特意派國丈代替他前來……」說著讓出半邊身子,亮出一個男子來,男子五十來歲,臉上充滿了「我真不想出現在這裡」的尷尬笑容。

  國丈僵硬的笑道:「先給沈爵爺道喜了,皇上雖說今日不便前來與臣子同喜,但他答應了,等郡主出嫁當日,一定由宮中出嫁,由他和皇后娘娘親自送出宮門。」

  沈琤假惺惺的道:「皇上這般厚待沈某,沈某定當鞠躬盡瘁,效忠陛下。」

  國丈見自己遞話的使命完成了,馬上抽身:「那就不叨擾沈爵爺了,想必您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說完便遁了。

  國丈走後,其他官員仿佛有了默契一般的逐個過來道喜,咋看一團和氣,其樂融融。

  最後是嶸王走了出來,形容稍顯憔悴。

  沈琤上前一步道:「岳父大人想必是忙於置辦酒筵,操勞過度,唉,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

  嶸王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心裡罵道要不是你這混帳盯上我的寶貝女兒,本王會這樣嗎?唉,罷了罷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沈琤見岳父眼中鬥爭的光芒完全熄滅了,笑著扶他:「您快上座。」

  「同坐同坐。」嶸王讓沈琤坐在自己身邊,不多時,世子走了進來坐在他另一側低聲道:「母妃那邊也都準備好了,正招待女眷們。」

  沈琤向世子露出善意的微笑,世子則笑道:「可要好好待我妹妹。」

  「那是當然!」

  嶸王見親朋貴客都落座了,抬手示意鼓瑟鳴奏都停了。

  客人們知道主人要說話了,都自覺的安靜下來。

  「本王愛女幸得陛下賜婚真乃榮耀之至,特邀大家前來同喜慶賀,所以各位不要有所保留,盡情暢飲全當給本王一份薄面。」嶸王起身端著酒杯道:「今日不醉無歸。本王先敬大家一杯。」最想喝的爛醉的就是他本人了。

  下面眾人紛紛起身端起酒盞一飲而盡,表情都頗為壯烈,仿佛有說不盡的情緒飽含在內。

  郡主嫁給節度使,簡直有辱朝廷尊嚴。但是對方兵強馬壯,敢怒不敢言。

  沈琤欣賞了一會眾人的表情,才緩緩起身朝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笑道:「陛下慷慨仁厚體恤臣子,知道我鍾情郡主,賜婚獎賞我。我沈琤真是三生有幸能娶到郡主為妻。」說著,腦海浮現出種種未來的遐想,不禁樂的更歡了。

  眾人一看沈琤這燦爛的笑容,都由衷承認,唉,看得出這廝是沒講假話,是真的高興,瞧這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了。

  「我沈琤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負郡主!」他說完,才笑著落座。

  眾人面面相覷,沈琤這麼傾慕郡主,大庭廣眾隨便發誓?嗯,也未必見得,他信口胡說的吧,保不齊娶回去三五年就扔在腦後了。

  這時有機靈的反應過來,站起來乾笑著附和:「沈爵爺對郡主之情天地可鑒,王爺真是找了個好女婿啊,爵爺功高蓋世,英明神武可謂當世奇才,沒想到更是一位用情至深之人。郡主能夠嫁予爵爺,也是好福氣。更是皇上獨具慧眼,成就一份姻緣。」

  世子這時站起來調和氣氛道:「來,敬爵爺,敬皇上。」

  眾人紛紛舉杯,先敬沈琤,又隔空敬給了皇帝陛下。

  世子落座後向旁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立即傳話下去讓歌姬們入場助興。

  先進來一隊身著窄衣窄袖的胡服女子,音樂一起,節奏叮噹的跳起了胡騰舞。長長的耳璫隨著她們周身旋轉,如流星一般璀璨。鼓點節奏明快,擊節般的震撼人心。在殿內的人無不被吸引,更有人暗暗拍手稱快。

  沈琤卻意興闌珊,盼著這無趣的過場趕緊結束。

  他百無聊賴的無處掃視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下面坐著泉南節度使高齡言在瞪自己,他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正納悶,這時候仿佛高齡言看出了他的疑惑,狠狠的瞪了瞪牛眼,對自己的行為作出了澄清。

  沒錯,我就是在瞪你。

  沈琤皺眉,你這個牛頭怪吃錯了藥吧,咱倆地盤隔的很遠,平日也沒過節,再說了你用不了幾年就發了暗瘡趴在床上不能動,被你侄子搞謀反一把火燒了,跟我這兒吹鬍子瞪眼幹什麼?

  一曲舞畢,世子道:「有賞!」

  高齡言大聲笑道:「世子說得對,應該重重的賞。這些舞蹈好,比那些軟綿綿的歌舞不知強多少倍,免得被弱風扶柳般的綠腰舞真的跳斷了腰,向人俯首稱臣!」

  明顯話裡有話,眾人一開始不知道是奔著誰去的,直到看到他家族弟高嶺枚托著腦袋看棚頂,才知道是在罵誰。

  高嶺枚臉皮厚,反正沒指名道姓,我就不出聲,你奈我何?

  沒想到高齡言冷笑一聲把他揪了出來:「嶺枚,你說是不是?」

  高嶺枚見躲不過去,只得出來回答:「喜好本就是個人選擇,愛看什麼就看什麼,你說喜歡胡騰舞,有人附和不假,但也有沒出聲的人不贊同,我想是這樣的。」

  高齡言聽了,大聲道:「是嗎,有人是這樣想的嗎?」橫著眉毛,四周巡視。

  沈琤登時火了,你算什麼東西,老子還在這兒呢,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況且這裡是老子的賜婚酒席,容你造次?!就想給高齡言點顏色看看。

  嶸王見女婿一臉「凶相」,陡然想起令柘州那場自己驚魂的屠戮現場,怕今夜有人血濺五步,釀成血案,趕緊按住沈琤的衣袖,低聲勸道:「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看在你岳父我的面子上不要惹事。」

  世子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低聲道:「妹婿且忍忍,他可能喝醉了,還是以大局為重。」

  把這混帳踢出去大家暢快了才叫以大局為重吧。嶸王可以不理會,世子又沒惹過他,不能不給面子,沈琤暗示壓下火氣,冷哼道:「有道理,這牛頭怪可能喝多了。」

  世子起身道:「歌舞只是助興的一種手段罷了,沒有優劣之分。大家繼續暢飲,來人,再命人進來歌舞一曲。」

  高齡言見沈琤一句話沒說,覺得暢快極了,冷笑了兩聲。

  高齡言不待見沈琤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此人年紀輕輕,沒有經過歷練,他爹死後繼承了定北的軍隊,突然遇到衛齊泰叛亂,收復京城又救駕,運氣好的不得了。

  他的運氣就差了,身處的藩鎮在南端,衛齊泰圍城的時候正忙著剿滅境內的一股趁機造反的其他反賊,可因為鬧得沒有衛齊泰大,剿滅了也沒人注意他。

  他也是打的很辛苦的,如果不是他剿滅了那波人馬,說不定比衛齊泰鬧得還大,沒地方說理去,看來真是「防患未然不如養寇自重。」

  在他看來,沈琤就是那個養寇自重的人!

  不服氣,怎麼能服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

  一直暗中觀察的趙甫就更高興了,他朝盧策海使了個眼色,心說道怎麼樣,就知道沈琤是個慫包,沒有親兵護衛在身旁,就蔫了。

  盧策海和趙甫對視了一眼,仍舊是面無表情,不過他一直這個樣子,趙甫也沒往心裡去。

  這時重新進來一隊歌姬,跳的正是高齡言口中軟綿綿、能跳斷人腰的綠腰舞。

  舞姿輕柔曼妙舒緩,長袖如雪,擲出時似鴻鳥展翅欲飛。

  沈琤盯著高齡言,瞅他那得意的表情,火氣越發壓不住。

  他沈琤向來只能給別人不痛快,哪有別人給他臉色看的道理。

  舞罷。高齡言正要點評,這時候就聽沈琤冷笑道:「高大人又有何高見呢?是不是覺得舞蹈不合你的眼睛?不過,不管你怎麼看,我卻覺得這舞蹈不錯。如果男子的腰憑女人幾個舞步就能跳斷,可見也不是什麼錚錚鐵骨。」

  高齡言哼了哼,起身道:「我是不是錚錚鐵骨,倒想讓爵爺你評斷一二了。」

  嶸王見這是要鬥毆了,恍惚想起差點把自己嚇暈的血腥的筵席,拽著沈琤的衣袖低聲道:「女婿,岳父求你了,切莫行兇。」

  沈琤輕輕甩開胳膊,徑直走到高齡言跟前,嘴角掛著冷笑:「不知你想讓我如何評斷呢?」

  「聽說高開元等幾位叛軍大將都死於你的手裡,我很想領教一二,希望爵爺不吝賜教。」

  沈琤笑道:「一定一定,只是我每次征戰使用的兵器多有不同,不知道你想被賜教哪一種?」

  高齡言擅長使用長矛,自然不能便宜沈琤:「長矛如何?」

  「地方狹窄,舞弄不開,你我院中戲耍吧。」沈琤走在前面:「全當是助興,想要看熱鬧的儘管來一觀之。」

  眾人聽說去院內械鬥都鬆了一口氣,到院外觀望被傷及的危險大大降低,何樂不為呢,都紛紛起身跟著沈琤出去。

  世子意識到不好,叫來一個婢女吩咐道:「快去叫郡主來。」

  沈琤忍著了這麼久,已經十分辛苦,一接到高齡言拋過來的長矛,便忍不住試了試搶刃,見足夠鋒利才滿意的笑了笑。

  高齡言做了二十幾年節度使,經歷過大小戰役無數,自詡見過的腥風血雨比沈琤經歷的雨水都多,心想今天非得殺殺你的威風,賜婚筵上丟了眼,且看你以後還怎麼耍威風。

  高齡言冷哼一聲,提起長矛便刺殺過去,沈琤舉起矛身一擋,心中對他的力氣大小有個判斷。

  兩人使用的都是重矛,沒有力氣根本舞不動,舞起來霍霍生風,掃到非死即傷。

  眾人都站在台階上不敢動彈,這時趙甫自人群中擠出來,拽著禁軍統軍黃度到了廊下,吩咐道:「你也上去,說是助興,幫著高齡言打沈琤,趁他不備,一刀結果了沈琤,別怕,相信公公,公公定保你無事,會將罪責都推到高齡言身上。」

  黃度咬了咬唇:「……好吧,那全拜託公公了!」說著拔出佩刀,衝著沈琤說了一句:「請爵爺一同賜教!」便衝了上去。

  沈琤正對付高齡言,突然間蹦出來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提刀向他劈來,心裡罵了句這又是哪條瘋狗,手支著長矛,飛起一腳體中黃度的肚子。

  黃度吃痛,手裡的刀應聲落地,沈琤也沒管那麼多,用矛尖挑起這人,從哪裡來甩回到哪裡去了。

  黃度才進戰場就被挑著扔了出來,重重砸迴廊下,趙甫躲閃不及,哎呦一聲被砸了個正著,一陣劇痛登時遍布全身。

  跟隨他來的小黃門見狀,趕緊簇擁過來,嚇的聲音走音:「不好了,趙公公昏過去了,快叫大夫。」

  眾人有去看趙公公的,但更多的則目不轉睛繼續看沈琤和高齡言的戰況,已經有人下定論了:「白費力,打不過沈琤,沈琤現在耍他玩呢,你看高節度使的衣裳都劃成一條一條的了。」

  果然就見高齡言渾身上下已經有數道傷口,不深,位置卻要命,前胸、後背與兩腿後側皆有血淋淋的傷痕。

  不出意外,高齡言只能跪在馬背上回駐地了。

  高齡言見地上灑滿了自己大小不一的血點,而沈琤毫髮無損,心中漸漸驚恐,按照他的歲數應該沒打過幾場肉搏仗,怎麼如此厲害。

  沈琤火氣消了大半了,決定結束了,攻擊對方下盤,高齡言步伐不穩向後退去。

  沈琤衝上來,挑飛對方手中長矛,繼而矛頭直奔其的手臂,高齡言連連後退,又被當胸踢了一腳,終於不支跌在了地上,而這時早就衝著他手臂來的矛頭刺穿骨肉,長矛如一根釘子,將他一隻胳膊釘下了地上。

  沈琤這才鬆開矛柄,對動彈不得的高齡言道:「現在看歌舞沒那麼廢話了吧。」掃興的嗤了一聲,轉身往屋內走。

  這時就聽身後高齡言的隨從喊道:「矛頭插進地磚裡了,拔不出來,再來幾個人幫忙!」

  「將地磚砸碎,要不然撬起來!」

  盧策海將一切看在眼裡,不住的失望搖頭,默默從廊下走了。

  沈琤心情暢快了,對一直觀看「熱鬧」的眾人道:「這下清靜了,回去繼續飲酒觀舞吧。」

  眾人相互看了看,瞬間都露出膽寒又虛假的恭維笑容:「爵爺真是厲害,果然能以一當百,英武蓋世,天下無人能匹敵。」

  沈琤冷著臉斜眼看他們,心裡罵你們這幫傢伙,嘴上說一套,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呢,哼,怕了嗎?怕就對了!

  見他這臉色,眾人忍不住在心裡垂淚,太可怕了,他要是一個不開心,能把咱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幹掉。

  一場毆鬥看下來,眾人都口乾舌燥,渾身發寒,沒和沈琤比試過的節度使默不作聲的在心裡掂量了自己的手段,都道打不過,看來還得智取。

  這時候有人用板子抬著趙甫往外去,沈琤聞聲回頭見趙甫趴在板子上,已經昏過去了。

  「趙公公怎麼了?」沈琤納悶的問。

  不等有人回答,就聽後面有人喊他:「琤郎——」

  全天下就只有一個人這麼叫他,沈琤當即眉開眼笑:「你來找我了?」

  暮嬋和其他女眷們本也在暢飲慶祝,突然有世子身邊的丫鬟來叫她,說不好了,叫她趕快過來將沈琤叫走。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見這院內一片狼藉,肯定是發生不好的事了。

  眾人馬上施禮:「參見郡主。」

  「大家不必多禮,我帶琤郎去上藥,你們先進去吧,他一會就回來了。」暮嬋驚訝的道:「啊,你手上怎麼有血,傷哪裡了?快隨我去見大夫。」

  這時世子出來打圓場:「他去去就回,大家快進去吧,不要因為一點意外,傷了雅興。」

  眾人別過郡主和沈琤,一起往殿內走,互相遞眼色,心裡腹誹。

  看到了嗎?沈琤一看到郡主來了,那臉色變的叫快,凶老虎轉眼就成小花貓了,郡主招招手,牽著就走了。

  當然看到了,但是聽見沒有?郡主叫他琤郎,人家兩人好著呢,皇帝賜婚並非沒有來由,咱們就別瞎操心了。

  ******

  暮嬋將沈琤領到一處偏殿,叫丫鬟去打來水,她透濕帕子給他擦手上的血跡。

  她其實一眼就看出來他沒受傷,這麼說只是為了找個理由把人帶走。

  「發生什麼事了?你把趙公公打了?我看他似乎傷的很厲害,對了,剛才院裡地上還有一個人,手被長矛扎在地上,是誰呀?」

  「哦,一個閒得慌沒事找事的傢伙,讓我賜教幾招,我就陪他玩玩,可能是我沒陪好,他最後好像不太開心。」沈琤朝暮嬋身後的丫鬟們瞪眼,讓她們都出去,開始都不為所動,這時煙露從外面進來,朝這幾個丫鬟勾勾手,將人都叫了出去。

  暮嬋哭笑不得:「你將他扎在地上,誰會開心啊。要知道這樣,我就不放你去筵席上,你把別人打傷了還好,別人把你打傷了,多叫人家擔心啊。」

  沈琤一聽她這麼說,就去抱她:「真不愧是我的好娘子,這麼向著我。」

  暮嬋趕緊推開他:「你再這樣,我可把你丟在這兒,一個人走了。」

  「好了好了,我規矩就是了。」

  沈琤老實了,她便也不怪他了,繼續給他擦手上的汙漬。她做事認真,心無旁騖的一點點為他擦去血痕。

  她的動作輕盈柔婉,垂首間盡顯女子嫵媚,如含苞欲放的嬌豔花朵,沈琤觀之聞之幾乎要失去心智。

  暮嬋發現他盯著自己看,挑眉瞅了他一眼:「你再這樣,我可走了。」

  「我怎麼樣了,你就要走?」他越發湊近她:「倒是你,這幾天非常奇怪,為什麼躲著我?就算我是老虎,要吃你早吃了,也不會等現在,你到底在避什麼?」

  一聽到「吃了你」三個字,暮嬋如同被蛇咬一般,腦海裡又翻江倒海湧現出一堆圖畫,她紅著臉連他的手也碰不了了:「你自己擦吧。」

  沈琤懂了,他上面的那番話,除了「吃了你」之外,其他都是廢話,所以根源就在這兒上面:「噢——我知道你怎麼回事了?是不是有人告訴你什麼了?」

  「好笑,誰能告訴我什麼呀。」她放下帕子,起身就要走:「我得回去了。」

  沈琤展臂攔住她,就勢輕輕的攬過她的肩膀,半臂抱住她入懷:「不管你知道什麼,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是夫妻麼。」

  「……」就因為是所以才覺得怪怪的,她輕咬嘴唇:「……總之……太難為情了……」

  沈琤尤記得上次親過她一次,眼下周遭沒人,她在他懷裡又可愛的像個小貓一樣,實在撩人,便慢慢俯身,一半引誘一半脅迫的靠近她的櫻唇:「有什麼難為情的?」

  她記得很清楚,母妃說什麼程度可以什麼程度不可以,親吻這一步是絕對不可以的:「抱一下可以,下面絕對不行了。」

  再下面的行為絕對不行。

  沈琤輕笑:「別怕,我就親親你,不碰你下面。」

  暮嬋一愣,突然聽懂了他這句話,氣的跺腳:「你想什麼呢,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話產生了歧義,但喜歡看她嬌蠻的樣子,故意逗她:「那太好了,就是說可以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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