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徐京陽跟牛牛玩了足足一個下午,最後腰都快被坐斷了,這才結束。徐京陽累的都快成軟麵條了,牛牛還抱著他捨不得撒手,張珍珍和後來剛過來的張嬸勸了半天,小傢伙就是死死的抓著他的領子,把腦袋埋在徐京陽的脖頸裏,不吭聲,也不讓人抱走他,一副說什麼都不合作的樣子。
徐京陽是真想說,“那就跟我走吧,回去咱們接著玩。”
他都想好了,這小子果然是徐家人,一見他就親。就跟他和他哥似的,雖然他小時候老把他哥那點小秘密宣揚出去,可他哥也從沒嫌棄過他,有好事都想著他。他也是的,大了以後他哥管他那叫一個穩准狠,反正用李維的話說,要是他哥這樣,他就離家出走了。可他卻從來都覺得他哥是為他好,主要是他不爭氣,挨整完照舊跟他哥親得不得了。他覺得,牛牛就是繼承了他家的好基因。
另外,這小子就是個小火爐,這天這麼冷,抱著睡一定特暖和,他這兩天又開始手冷腳冷了。結果話沒出口,就讓他媽給瞪回去了,徐京陽只能蔫蔫的閉嘴了。
當然,大人要想幹什麼事,小孩子是肯定拗不過的。很快,牛牛還是被張珍珍抱了回去,這小子那個不願意啊,哭的嗷嗷的,張嬸拿著根特別漂亮的棉花糖哄都沒用。徐京陽跟牛牛待了這麼久,挺心疼的,上了車就忍不住抱怨,“媽,你幹嘛不讓我抱回來,你看牛牛哭的,小身體都一顫一顫的。”
他在草坪上給牛牛當牛做馬的,腦袋上都頂著根草,他媽伸手給他摘了,又拿出濕巾來給他擦臉。徐京陽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接過來擦了。然後才聽他媽說,“當我不疼啊,不過也沒幾天了,先忍忍吧。抱回來倒是咱們高興,可別為難你張阿姨了,郁君回來八成不高興。”
徐京陽一想到郁君,就忍不住有火,哼哼道,“我還不高興他呢。”
許筱蓉現在是後悔死了,當年怎麼就給老二找了郁君這個參照物,顯然徐京陽對郁君不是一般的反感。可是想到剛剛張珍珍的拜託,若是以後真的接牛牛回來,郁君也會參與其中,這兩個人不得掐死啊。
她忍不住說,“你跟郁君也沒什麼事,好好處著不行嗎?他畢竟養了牛牛,以後說不定見得機會更多了。”
徐京陽在這方面可是太敏感了,頓時兔子耳朵就立起來了,一臉驚恐的問他媽,“媽你什麼意思?他養了牛牛是不假,可那是我哥的孩子,他要早告訴咱們用得著他養嗎?再說,以後這事兒結束了,把牛牛抱過來就行了,為什麼見他的機會更多了,難不成他還要繼續跟著牛牛嗎?”
徐京陽那大眼睛盯著許筱蓉,一副你可千萬別說是的表情。許筱蓉也沒法直接說了,只能換了個說法,“如果都是真的,他和你哥有感情,又養了牛牛,總不能一點也不管他吧。”
徐京陽鼻子都快氣歪了,忍不住就說,“媽,是不是當年你和張阿姨把我和郁君抱錯了啊,我怎麼覺得你那麼疼他呢。再說,就算我不是親生的,我哥可是,他跟你長得一個樣呢。”
他這嘴巴也沒個遮攔,許筱蓉聽著就不舒服,使勁敲了他腦袋一下,“你和你哥都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再亂說?”
徐京陽哪里敢惹他媽,只能一邊揉腦袋一邊改了說法,“我的意思是說,你能不瞭解你兒子嗎?我哥那人,小學二年級就給女孩子送花,從初中到他出國,追他的女孩一排排的,”嗯,連他朋友圈的也包辦了,“他喜歡也都是女孩子,尤其是那種胸大腰細腿長的,你和我爸不也知道嗎?他跟郁君能有什麼?”
許筱蓉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不似徐年那麼冷靜理智,畢竟還跟張珍珍有點感情,總是不敢相信郁君會騙她,要知道,郁君從小到大,她可是幫了那麼多忙的。她就說,“這不是他說的有裏有面的,我也是擔憂啊。你說外國那麼多誘惑,誰知道會什麼樣。”
徐京陽就是個貼心小棉襖,臉陰晴都是自由轉換的。瞧他媽不高興了,立刻就改成撒嬌了,“媽,你完全想多了,我跟你說,壓根就不會變的,譬如我,我就不會突然喜歡一個男人的,”沈密在他腦海裏突然飄過,他無緣無故覺得怎麼就有點理虧的感覺,不過還是接著往下說啦,“牛牛的事兒有我爸呢,你就別多想了,你以後少對郁君那麼好,我天天都吃醋呢。”
“你就是個醋包!”許筱蓉拍拍他的腦袋。
醋包徐京陽絲毫不在意這個稱號,還美滋滋的說,“醋就醋,反正你對我爸好,對牛牛好我都不吃醋的,對郁君就不行。你要再對他這麼好,我就不給你娶媳婦啦!”
許筱蓉簡直被他樂壞了,剛剛那點不高興霎時間就不見了,點著他的腦袋說,“給我娶,是跟我過日子啊!小傻瓜!”不過,終究郁君是外人,徐京陽是自己生的,拗不過他,許筱蓉只能應了。
可徐京陽這滑頭,這還不算,回家就在客廳待著,他爸一下班,他就殷勤地去告小狀了,“也不知道張阿姨說了什麼,我媽居然說以後讓郁君跟著牛牛多跟我見面呢。”
徐年原本就今天得到了徐天在國外的消息,雖然表面上看,他倆是真同居了,可問題是,那個代孕機構從頭到尾都是郁君的名字,徐天沒出現過,壓根不合理——徐天要是想弄個孫子出來堵他們的口,怎麼會記在郁君名下,說都說不清楚的。再說,就算他為了讓他們接受郁君,拿牛牛給郁君做後盾,那他為什麼不出現?他們不是很恩愛嗎?
所以,這裏面問題太多。可問題越多也就代表著一個趨勢,那就是郁君算計的也越多,試想想就知道了,如果他們真沒關係,徐天的精子哪里來的?這麼想,搬進房子恐怕就是有預謀的,他恐怕早就把徐天算計在內了——而他的大兒子直到去世都不知道。
再說,居然還讓張珍珍給他老婆吹這種風,這不就是給登堂入室做鋪墊嗎?徐年一想到這個就窩火,如今只是沒拿到證據,所以也不好多評價,不過態度已經很鮮明了,“不會有這事的,放心吧。”
徐京陽得了他爸的保證,才鬆口氣,隨即又問,“那用我幫忙嗎?”
徐年瞧著這個調皮搗蛋的兒子,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說了句,“不用,陪牛牛玩去吧。”你倆是一個年齡段的,這話他沒說出口。
倒是郁君,一連幾天上班,卻發現還是按部就班,從那天起徐年就沒再跟他說什麼的意思,徐京陽也不上班了,天天去他家跟牛牛玩,他心裏越發不踏實起來。
他知道徐家會查的,雖然有把握,可終究惴惴不安起來,他只能安慰自己,夫妻兩口子的事兒,關起門來誰也查不出什麼的。
因為沈密不在國內,徐京陽又不去公司,就天天跟著他媽去陪牛牛玩啦。沈密一共出國三天,因為特別忙所以都沒有機會再跟第一次一樣,他閑著徐京陽也有空,可以視頻一下。他忙完了徐京陽就睡了,徐京陽醒了他就休息了,所以兩個人幾乎是離線溝通的架勢。
饒是這樣,介於徐京陽有點風吹草動就報告的好習慣,沈密也對徐京陽的動向一清二楚。不過寥寥幾天,小兔子已經和牛牛已經發展到鐵磁的關係,帶著牛牛玩都是小case了,還喂過飯,給牛牛洗過澡,徐京陽還配圖和小視頻N段。
沈密夜裏忙完了躺在床上,因為腦子剛剛急速運轉過所以一時間不能入眠,就看這些圖片和視頻。尤其是徐京陽給牛牛洗澡的看了好多遍,那傢伙穿著白襯衫,大概是怕牛牛潑他水,還帶了個不知道誰的花圍裙,別提多好看了。牛牛那孩子喂得特別胖虎,脫了衣服全身都是肉肉,放在水盆裏就瘋啦,一會兒潑水一會兒要越獄的,折騰的徐京陽也夠嗆,就這樣他都沒火,一會兒點點牛牛小鼻子,一會兒給他做個小遊戲,愣是兩個人樂的哈哈的。
沈密忍不住就覺得,他家小兔子實在是太賢慧,以後養在家裏別提美了。
當然,他也心癢癢,越看視頻越想真人,於是連夜加班,將幾個下屬操勞的怨聲載道,終於提前一天將合同訂下,當天晚上就坐飛機回國了。然後小兔子一大早就被手機吵醒啦。
他起床氣還是挺足的,用李維的話說,判若兩人。
電話響了,他也沒睜眼,直接就伸出只白皙的胳膊,因為冷,抖抖索索地在自己的枕頭週末摸來摸去,不知道多久才將電話抓到手機,也不看就按掉了。
沈密的車就停在徐京陽家的別墅區外面,因為時差和連續的工作,這時候特別累,所以專門站在車門外吹吹涼風清醒一下——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居然有跑到住處守人的一天。他還想著怎麼給徐京陽一個驚喜呢,結果直接給掛斷了,他愣了一下就知道八成沒起來,又打了一遍。
徐京陽還在睡夢中呢,他剛剛就夢見沈密誇他有進步,表揚的自己美滋滋的,只是還沒說完呢,就被可惡的鈴聲打斷了。徐京陽摁掉了,又輾轉反側半天,沈密那個小氣鬼才又在夢中出現,只是這會兒還沒說呢,電話又響了!
他那個氣啊。
直接坐起來了,抓起電話就吼,“喂!我……”
話沒說完,就聽見沈密說,“我在你家社區外,一起吃早飯嗎?”
根本不用沈密說自己是誰?徐京陽也根本不用去看手機上的姓名。一耳朵他就聽出去來了,那股子起床氣也頓時不見了,這傢伙立刻嗷了一聲,“沈大哥你回來了!我去我去我去!你等我幾分鐘,我這就起床。”
然後沈密就聽見輕微的砰的一聲,應該是這傢伙把手機扔到被子上了。然後就聽見這傢伙匆匆忙下床走路的聲音,因為太急了磕到了發出嗷的聲音,然後就是支支吾吾的斷斷續續的哼歌聲,他猜這應該是在刷牙吧。
明明特沒意思的事兒,沈密居然聽的入迷了。
直到手機又進來個電話,他才回過神來,一看是爺爺的。他只好把徐京陽的掛了,接了老爺子的電話,老爺子在電話裏質問他,“都回來了怎麼不來家裏?我給你做早飯啊。”
然後就聽見沈密說,“爺爺,我給你追孫媳婦呢,先不回去了啊。”
老爺子一聽就樂了,連忙說,“那掛了掛了,你抓緊點啊。”
沈密挺有信心的回應,“一定。”
倒是徐家,許筱蓉正在做飯,徐年在外面打拳,就聽見徐京陽劈裏啪啦地從樓上跑下來了,許筱蓉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個背影,還是徐年問了一句,“幹什麼去啊一大早,不吃飯了?”
徐京陽遠遠地回答,“不吃啦,你們夫妻倆自己吃吧,我不做電燈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