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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根[修真]》第61章
第62章

  直到黃藥師應下請求,道一才肯從地上起來, 堂堂金谷園修士, 在潮濕的地上跪得膝蓋兩團水漬, 顯得狼狽又可憐。

  他遞給黃藥師一片傳音玉簡,玉簡中記錄著金谷園弟子們的證詞。傳音玉簡中的內容做不得假, 道一也不可能串通那麼多弟子做偽證,沒有必要去質疑證據的真實性。

  金谷園弟子們的證詞相互佐證,可謂天.衣無縫,唯一的問題是:「遲谷從房間裡消失的時候, 你們誰都沒察覺。」

  道一垂下了頭,神色晦暗:「這就是採花大盜的手段了……我們防不住。」

  黃藥師拍拍道一的肩膀:「我們也都覺得遲谷不是真正的採花大盜——這話你可別說出去,會盡力替他爭取的。但我們到底是外人,說話恐怕不夠份量, 你再去看看能不能說動其他宗門。」

  道一深深給三人作了一揖, 轉身急匆匆去找下一個宗門了。

  所謂同門情誼, 便是在落難時願意為你奔走, 這才是真正的師兄弟啊, 一如吳不勝對陸亭雲。

  陸亭雲心中感慨萬千, 站在門口看道一離開的背影,一時間挪不開眼。剛剛黃藥師一口答應下來, 他其實是不贊同的,覺得黃藥師太輕率。可此刻卻覺得不幫於心不忍,因為就像黃藥師說得那樣,他們確實都覺得遲谷不是採花大盜。

  既然無辜, 又怎能不為他正名?

  狄榮山用遲谷做誘餌是做一回事,真讓遲谷出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陸亭雲被宋懷塵的聲音喚回了聲。

  廚房裡的木偶人又一次動了起來,宋懷塵問另外兩人:「要吃點什麼?」

  廚房裡點了只蠟燭,照亮了灶上的水汽氤氳,白衣白髮的宋懷塵站在沾滿了煙火氣的薄薄水霧之後,反而更顯得出塵。

  出塵得像是幻覺。

  陸亭雲看見木偶揉著的麵團:「隨便什麼麵食。」

  黃藥師不是一句「隨便」就能打發的:「就快天亮了,發面肯定來不及,那就面川條?」

  宋懷塵點頭:「後面去摘把青菜。」

  蘊芝的修煉和靈植的生長相輔相成,又有聚靈陣彙集靈力,後院的菜蔬長得極好。宋懷塵一句話落下,轉身往後走的是陸亭雲,宋懷塵的目光跟著陸亭雲移動,一直到他走出視野才收回來。

  黃藥師問他在看什麼。

  「他今天看上去特別嚴肅啊,心事重重的。」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宋懷塵對陸亭雲也能算得上瞭解了,籠統的說來,陸亭雲是個好人,立身端正,為人禮貌,能開開玩笑,不是刻板的人。

  但今天隔著霧濛濛的水汽,宋懷塵卻從他身上看見了一種彷彿從骨子裡透出的執拗,讓他整個人顯得十分堅硬,給人一種因為太認真而難相處的感覺。

  黃藥師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你。」

  宋懷塵面無表情的看他,一邊用法陣控制木偶飛快的搓著面川條。黃藥師看得只覺得□得慌,然而該說的還是要說:「你和我說實話,」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你的頭髮,和你離魂次數太多有沒有關係?」

  「我和你說實話。」宋懷塵也壓低了聲音,「這種帶符咒的木偶,我在原來呆的地方,用過很多次。」他是無象殿的守殿人,出門的機會很少,對修真.世界的嚮往卻濃,自己不能出去,就讓同門帶著裝了符咒的小木偶出去,自己看著過過眼癮。至於為什麼要用上木偶,完全是因為自己最熟悉的那個同門不願意對著張符咒說話。

  「從來沒能把我拉過去。」同門受傷,讓木偶染血的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但宋懷塵一直好好的呆在無象殿,不管是人還是魂。

  「陸亭雲很特殊。」宋懷塵只能這麼總結。

  黃藥師翻出了他們兩個都差不多遺忘了的事情:「莫非他真是那個人才?」

  這回輪到宋懷塵翻白眼了:「他的天才之處在於能把人的魂拖到自己身邊?」

  「這難道不是種了不得的天賦嗎?」黃藥師肅了表情,不和宋懷塵開玩笑,「如果這真是他的天賦,等他掌握了,把魂往外一拖,在對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肉體給毀了……」

  已經離魂許多次的宋懷塵打了個冷戰:「行了,別說了。我們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瞎猜。」

  黃藥師同意宋懷塵沒證據的說法,方丈山弟子強烈的探究心又起:「那道符你也教給我了,要不我也做個木偶試試?」

  木偶搓面川條的動作一頓,立刻又接上。

  宋懷塵回答:「隨你。」

  「這也沒辦法。」黃藥師能感到宋懷塵的不快,他自己也覺得彆扭,明明已經把陸亭雲當做自己人了,突然又開始試探,即使這種試探不懷惡意,「如果他真是十洲要找的人,今後我們恐怕會遇上不少來搶人的。」

  宋懷塵問他:「那我們是不是也該早點陸亭雲他坦白我們從哪兒來?讓他做好準備?」

  「現在還不到時候。」黃藥師這麼回答,說明他已經有坦白的打算了。

  宋懷塵想了想,覺得是遲早的事,於是定了個更明確的方向:「等找到郁辰問問情況再說吧。」

  蘊芝防備心極強,宋懷塵根本不打算去撬她的嘴,他與郁辰關係說不上好,但卻也承認對方是個能講理的人。

  熱騰騰一碗麵食下肚,天色已經大亮。

  出門前黃藥師看了看宋懷塵的白頭髮,法訣已經捏了起來,猶豫了下沒往宋懷塵身上放:「反正道一已經看見了。」

  審問遲谷的地點依然是狄榮山名下的那家酒樓,為了接待八宗和世家代表,這一天酒樓不接外客,宗門長老與世家當家齊聚一堂,各佔據大廳一側,涇渭分明。

  宋懷塵一踏進大廳就獲得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場的人就算沒見過他也聽說過他,見他突然變成一頭發白,都忍不住望過去。

  陸亭雲一挑眉,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笑道:「這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他不是以歸一宗弟子的身份站在這裡的,但他更不可能站到世家那邊。

  「什麼難題不難題的,到師叔這兒來。」房堅白當即接話,這一次他的兩個弟子沒在,八宗所有長老都沒帶隨侍弟子,世家那邊同樣只有當家出席——當家雖不是家主,但也是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修為高氣勢足,與各派長老坐在一塊兒,絲毫不落下風。

  黃藥師不用說,修為沒人看得透,宋懷塵雖是假嬰,但客氣點也能稱一聲元嬰真君,在場修為最低的就是陸亭雲了,他開口說話絲毫不顯畏縮,讓人高看一眼。

  顯然房堅白人緣不錯,他開口後,世家那邊就有人附和:「有什麼難的,我們今天在這裡是為了共同解決採花大盜的案件,可是一條心吶。」

  陸亭雲對開口的世家拱手行禮,然後轉向宋懷塵:「宋兄——」

  讓宋懷塵黃藥師和他一起站到房堅白身後肯定不合適。

  宋懷塵對他一點頭:「去吧。」

  陸亭雲開口是為了把黏在宋懷塵身上的視線扯走,可如果宋懷塵和黃藥師杵在兩派人之間,更是想讓人不注意都難。但陸亭雲現在也沒法其他選擇,只得往房堅白身後走去。

  「失敬失敬,各位都到了。」又有人從外面進來,是狄榮山,他沖在座的修士們拱手行禮,為自己的晚到致歉,而後壓低上身,伸手做了一個向內請的手勢,「城主府的大人也到了。」

  從門外走來的是位墨衣文士,肩膀處袖有獬豸圖騰,他走進來,屋內眾人皆站起了身,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墨衣文士進門後站定,對眾人拱手還禮:「在下城主府文書,受平陽城主之命,特為採花大盜一事而來。」

  相互見禮後,眾人落座,文士向正對大門的主座走去,見一邊站著的黃藥師宋懷塵沒動,停下腳來,伸手邀請:「二位貴客,請上座。」

  這次的廳很大,主座處設有一級台階高的平台,平台下,與主座同面向,還設了兩張座位,很顯然是給城主府的人留的。

  眾人的視線又集中過去,宋懷塵和黃藥師對視一眼,上前落座。他們面對眾人注目時的安然神態,顯然是早就習慣了被人矚目。

  自從陸亭雲三人到平陽,世家們關於宋懷塵和黃藥師的議論就沒停過,宋懷塵是屠了胡射城的可怕大能,如今卻在平陽開點心鋪子?而那個突然出現的黃藥師又是什麼身份?世家暗探細細觀察,他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就沒他看不好的病。

  「一個殺人,一個救人,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配合了。」世家們心有慼慼,卻也只能說,「再看看吧。」

  如今見他們坐了城主府的位置,心中都是一鬆,不管這兩人有多大來頭,平陽城主都能壓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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