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唐傳之三) 烽火橫鞭
烽火橫鞭(1)
──『對戰劉武周、收復尉遲敬德』改
李世民又回到祖地山西,這個滿載回憶的地方,只是此次回來並不是給他傷情。他領著三萬軍將,準備幹一場硬架。時入深冬,漫天飛雪,雪片給眼前之景都朦上一片輕紗,對著如斯境象,世民更覺如夢如幻,少時娘親還在生時,爹爹教他騎射,溫柔的握著自己的小手教他拉弓,再至他重回太原,望著李淵看著他在楊廣懷中受辱,那片痛苦,那片慈祥,都已彷如隔世。
李世民在寒風中打了個哆嗦,他不願再想了。轉身,是排列整齊的唐軍,李世民命軍隊在此紮營過夜,別人準備與休息之際自己則攜弓策騎,說要到處視察一下。
沒有了劉文靜的李世民顯得特別冷靜,特別刻苦。二十出頭的兒郎目光中已透露著成熟的光芒。別人都說此子定能助他父兄打江山,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所做的這一切都並非為了父兄,而是為了死去的劉文靜。他要走的路比別人看見的更難走。他能做的就是自強不息,不可鬆懈,因為這路上,如今只剩他一人。
話說唐軍在出戰西秦的時候來了兩個降將,都來自瓦崗寨。一個是秦瓊,一個是程咬金。李世民跟他們有一面之緣,後來發生了太多事,他差不多忘了這兩人長成什麼樣子。此二人皆是猛將,秦瓊英雄出少年,手執雙鐧,義薄雲天。程咬金降唐前乃瓦崗寨寨主,人稱「混世魔王」,使單斧,其「三道板斧」更是聞名。程咬金自小在江湖打滾,可不像秦瓊那麼忠義正直。早在初入唐營時他就從營友口中聽說過秦王和劉文靜關係奇特的事。營中無聊,小道消息說得有多神怪就多神怪,後來就傳出了李世民跟劉文靜暗裡有一腿的謠言,不過謠言歸謠言,因眾兵將對世民極是崇敬,很多人都當是瞎話,笑過就算。李世民在外領兵了得,殺敵勇猛,怎像人們口中那承歡於男人身下的小孌童。程咬金早想認識一下這小秦王,看看他是否真個如此浪蕩。適逢世民單騎出行,他便換上小兵的軍甲,偷偷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小山腰,李世民忽然勒馬回身,與百步之外的程咬金四目交投。他見著這身形龐大的粗漢並沒半分訝異之色,似是早就發現了他。
他冷冷問道:「你是誰?屬哪一隊的?為什麼跟著我?」
程咬金知他認不出自己,膽子更大了,微一躬身繼續撒謊道:「在下咬金。屬秦瓊秦將軍的一隊。我見秦王一人離開偵察,下意識就跟著了。」
李世民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出來靜靜,現在卻來了個跟屁蟲,不禁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可知這樣擅自離隊是犯了軍規?你可有徵問過秦將軍了?」
「在下相信無論是營中哪個兵將見到殿下單人前往敵軍的範圍,都會因擔心您的安危而想跟隨左右!在下這樣做是關心我們的主將、關心我李唐,又何罪之有?」
李世民聽他能言善辯,心情變得愉快了些兒。他微微勾了個笑,一邊回身策馬一邊擺手道:「好,你就跟著來吧。」
時近黃昏,兩騎踏著暮色結伴上到山頂,眺望出去,遠處山頭一點點火光,正是劉武周的軍營。程咬金望著若有所思李世民遠目望著那處山頭,那雙眼裡流露的愁情壓根兒不像少年郎。照理說,這王爺一定不會是孌童。但是當程咬金再細看一會,就從那副愁容中看出了一種魅惑。李世民長得很是英俊,一雙劍眉入鬢,雙目靈動,鼻樑高挺,頰骨有著北方人的稜角分明。一張如此俊秀的臉配著那絲愁情,也是肅穆莊嚴,但在這之上,竟是有一分弱勢。
程咬金漸漸覺得那流言或許也有真實的地方。因為他看著世民這臉情傷自虐的表情,憐惜的同時,卻也已有些心癢。
「殿下……」
李世民顯然是沉醉在自己的記憶當中。他想著小時候的事,想得出了神,都沒聽到程咬金在喚他。待程咬金再喚他幾聲他才像突然驚醒般回神過來。
程咬金拱手說:「小人敢說,殿下有心事。」
李世民聞言馬上醒了醒眉目,佯裝精神抖擻,乾咳一聲就隨便拿了個藉口:「兩軍交鋒在即,真是不得不容我擔心。」
程咬金閱人無數,他早知世民善戰,一聽就聽得出世民在說謊,然而李世民越是裝他就越想揭穿他。他開始旁敲側擊:「殿下金戈鐵馬,應當試過不少次在刀鋒箭頭下躲避過來的情況。在這種關鍵時刻,殿下心裡最想回家見誰?」
李世民並未怪程咬金多事。他甫聽問題,就反射性地思考起來。之前出征,李世民心裡所想的就是家人。爹爹、娘親,大哥弟弟,還有奶娘他們。過了晉陽宮那一役後,父親再不是以前的父親。那時他是多麼想就這樣在戰場上死掉算了。後來劉文靜的介入讓他的心有了安定的地方,每次打仗,就是想快點回去見他,在他懷中尋找那奢侈的溫柔。如今劉文靜已死了,父上兄弟,他都恨不得能將他們從記憶中鏟除。是了,現在的他,到底還能想見誰?已經沒人在等他回去,更可悲的,是他已不能尋死。為了文靜的願望,他有如啞子吃黃蓮,就是連想放棄也不能。
李世民沉思良久,那愁情在夕陽的光輝下顯得更是慘淡。他回道:「……已經沒在想誰了。」
程咬金深不可測地笑了一下:「但殿下好像想到了很多人哦!」
李世民被他一言道中,只好以苦笑帶過。程咬金追問道:「總有些人您是想見的,您家人、妻兒……或是……」
李世民目光仍望著遠處,忽然感歎起來:「我小時候,就住在太原。這地方有我很多的記憶,但我現在才知道,這些記憶其實都是很脆弱很脆弱……」
或許對方是個毫不相干的人,世民竟放下了心跟這陌生人聊起心事來。程咬金想不到秦王如此沒架子,更想不到的是,他竟那麼輕易就流露出贏弱的神色!那雙眉頭幾乎是輕輕一皺,就能流出淚水。世民口中說著「很脆弱」時就似在說自己,在這寒風飄雪當中,他搖搖欲墜。
李世民坐在雪地上,懷抱著雙腿,似就沉醉在那屬於太原的夕陽當中,不欲抽離。程咬金知道這是時機,於是便靠到他身旁,拍拍胸口以堅定的語氣說:「殿下有心事,咬金可以為你分憂!」
李世民聽罷忽然像被刺到了般微微抖震了一下。分憂!那個時候,文靜也是這樣跟他說。文靜就是因為這樣才遇害的!他已不願在把自己的感情投放在任何一處,他自己的苦,讓他自己一人受就夠,更何況,天下間已沒人能代替得了劉文靜的地位!
李世民撇過頭去,又回復一張冷面:「我不用別人分憂。」
程咬金知他別過頭是不想讓自己見到他的表情,此時的秦王定是咬著下唇,緊皺眉頭,幾乎要哭出來那樣。程咬金好奇心大發,竟就不顧禮節地仰起脖子追過去看。李世民乾脆將臉埋到膝間,語帶不悅地說:「我有些累,在這裡休息一下再回去吧。」
程咬金知他再進犯的話秦王的忍耐力就會用盡了。他只好乖乖坐在他身邊,看著太陽下山。小秦王不知是睡了還是怎樣的,一直一動不動,直至入夜他才猛然抬頭。那時天色已黑,很難找到下山的路,他倆只好在山崗上待一夜。
夜裡雪仍未止,甚至是下得更大。李世民的身子在寒風之中是顯得多麼的單薄,他環抱著自己,打了個冷顫。乘著夜色,程咬金能看見他比在白天時更憂傷的表情,或許他是以為有這夜色作護,便放心地把那弱態都表露了出來。這模樣、這氣質,都讓程咬金感到我見猶憐。
「殿下是不是冷?」
身不冷,冷的是心。但能暖住他的心的人,已經死了。李世民刻意孤立自己,他搖搖頭,冷酷得不近人情。身體卻禁不住在抖動,幾乎像在抽泣。
「殿下全身發抖,定是很冷了。來,在下為您遮風擋雪……」
程咬金一個長身,竟將世民抱在懷中。李世民一時受驚,當下有些手忙腳亂地搖頭:「不、不必……」
程咬金不但沒有放開,竟還抱得更緊。他打岔說:「殿下有沒有聽說過,如果不開心的話,做些快樂的事就能暫時忘掉痛苦?」
李世民倔強地說:「我沒有不開心。」
「這話騙得了在下,騙不到您自己!」
李世民將整個人縮在程咬金懷裡,幾乎想就此將自己埋藏。快樂的事……在他眼中天地之間還有快樂的事嗎?如今只有一件事能讓他自我麻醉:就是不停殺人,踩著屍體登上皇位!
他麻木地說:「上陣殺敵,就是最快樂的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法子?」
「是什麼。」
程咬金煞有介事地說:「……魚水之歡!」
(待續)
後記:
新的一篇!篇名已說明一切!傳說尉遲敬德執鋼鞭(此鞭是否指彼鞭,就請大家自己思考了~),雖然還是會有一些跑龍套的人(比如說程咬金),不過這篇都是尉遲將軍的啦!大家目前看到都的是鋪排給尉遲將軍的~呵呵呵!
不過到現在他心裡仍想著劉文靜啊~~以後世民會不會愛上尉遲將軍呢?
不過...一開始偶就瓶頸(汗)好難寫....沒有強H就不會寫了orz(下一回也是稍甜的H,媽的,我要用強的啊~~)
我好想畫白白癡癡的小兔兔世民~~(爆)
大家要繼續留言和投票給偶哦~~!我愛你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