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顧建業在顧紅上車前曾經瞅過一眼她手上的車票,只是因為顧紅捏的緊,只看到車廂號,沒看到具體位置,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只要過去了,順著那節車廂的位置轉一圈就成了,不是顧紅被偷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遇到小偷的人真的是顧紅,那找起來肯定更方便些。
現在車廂裡頭還有些亂,不少剛剛從停靠站上來的乘客有些還拖著行李找著自己的床位,顧建業和顧向文一路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顧紅所在的車廂。
他們這兒還要更熱鬧些,不少人都心有餘悸呢,畢竟他們剛剛可是和小偷睡同一個車廂了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婦女還帶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呢,當著孩子的面偷東西,怕是以後這孩子大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顧建業聽到有幾個人圍在一塊小聲嘀咕。
“你可別這麼說,那孩子也怪可憐的,投了那樣一個媽。”也有那些心軟的,不太開心的反駁道。
“其實那孩子也不一定是她的,你看她們年紀差了那麼多,我聽說現在有很多拍花子,就是在火車站這樣人口密集的地方拐帶小孩,你們想想,昨天一晚上不是沒聽見那小姑娘哭鬧嗎,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哪有那麼安靜的,怕是被喂了什麼藥了,整個人都木木的。”
圍觀者各抒己見,顧建業耳朵聽著,心裡卻覺得有些不好。
小偷也就算了,或許只是單獨行動的,即便有團夥,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到殺人,可是人販子那就不一樣了,基本上一兩個人在前頭出手,後頭都有一個群體看著呢,如果真像剛剛那個女同志猜測的那般,那個試圖偷錢的女人還是拐賣小孩的人販子,那這火車上一定還有她的同伴。
那些人販子都是沒有良心的,雖然被抓的那個女人罪有餘辜,可是她那些同夥不一定會這麼想,保不齊那些人還在暗處,準備給顧紅一個教訓呢。
想到這件事,顧建業頓時就有些煩躁了,也不怪他冷血,本來對於顧紅這個侄女就沒有什麼感情,她和她那個弟弟小時候背地裡怎麼罵他向文幾個的事他也還記得呢,現在對方還給他憑白招惹來這麼一個麻煩。
不管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管了,又不知道會不會拖累到自己和家人,顯然不符合顧建業不吃虧的為人處世準則。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顧建業和兒子找到顧紅的時候,她床鋪的周圍擠了不少的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問她剛剛發生的事,也沒人體諒她前天晚上吃了一個下了藥的蘋果,此時還有些迷迷瞪瞪的。
“三叔,向文。”
顧紅的臉色有些白,恐怕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讓她嚇得不輕,和顧建業說話的語氣都沒有往常尖銳了。
“你是這閨女的三叔呢,原來你也在火車上。”
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坐在顧紅的床邊,正在寬慰她呢,看到顧建業人高馬大的,身邊的兒子看上去也是個健壯小夥,頓時就來氣了。
“你們也真是,作為長輩,怎麼好讓一個閨女獨自睡在這邊的車廂呢,你們兩個好歹是男人吧,和這閨女換個位置又怎麼樣,不然今天也出不了這事。”
那婦人的話讓顧紅倍感委屈,想著白天發生的那一幕,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顧建業見著顧紅這樣子,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大媽,這話可不能這麼說。”
斜對面的中鋪上坐著一個黑壯的男子,蜷縮著蹲在低矮的床鋪上頭,看上去個頭應該不高,年紀約莫在二十八九歲的模樣,樣貌普通,可是看上去沉穩老實。
顧建業想著剛剛在自己的位置上聽來的話,這個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發現那女人不對勁,幫著捉住那小偷的同志了。
“我這話怎麼不對了,出門在外的,怎麼好意思放著沒結婚的侄女單獨睡在一節車廂裡,幾個大男人倒是結伴睡在別的車廂中。”那老太太有些不滿的說道,她斜眼看著顧建業和顧向文,果然不是親爸親哥哥,要是親的,哪會這麼做。
“咱們都不知道什麼情況,也不能就這麼莽撞的下決定啊,再說了,這女同志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還像看三歲孩子一般,把人拴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吧。”
趙傳薪憨笑著說道,他這完全就是實話實說,只是這實話不好聽,招來了顧紅的一個大白眼。
誰年紀大了,會不會說話啊,別看顧紅硬挺到這把年紀都沒結婚,即便外界的催促和質疑聲再多都堅持了下來,可是她的心底還是很介意自己的年齡的,二十八歲的男人好找媳婦,可二十八歲的女人,必須比那男人優秀十倍百倍,才能有和他一樣擇偶的權利。
世道對於女人就是那般不公平,顧紅本來還挺感激對方幫了自己,使得自己的錢包沒被那小偷偷走的,現在這份感激消失了大半,心裡頭烏糟糟的,更加難受了。
趙傳薪被瞪了也不生氣,還是憨厚的笑著,仿佛沒察覺到顧紅的那點不滿。
那老太太的話被堵了回來,瞅了眼心裡頭正難受的顧紅,確實啊,這閨女的年紀的確不小了,雖然剛剛問她她說自己沒結婚,可是看上去年紀應該都和那小夥子差不多大了。
“這出門在外的,做長輩的多看顧些又怎麼了。”老太太丟不得臉,硬撐著又嘀咕了一句。
“紅妮兒,那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我們那兒車間今天剛剛有幾人在前一站下了車,我問了乘務員,那裡還有幾個鋪位的票沒有賣出去,你奶,你三嬸還有你堂妹都在那兒。”
顧建業沒有搭理那老太太的意思,反正無論在哪兒都有那些個仗著年紀大,想要用她過來人的經驗教訓你的人。
奶奶,是長輩,三嬸和堂妹想來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妻子和女兒了,放著自家人不管,去管一個隔房的侄女,說實話還真是不太可能的事,人家擔心至親,所以沒有和顧紅換床鋪,那也顯得理所當然了,再說了,顧紅這年紀,早就過了家長耳提面命諄諄叮囑的時候。
顧紅拉不下臉來,可是同時又心有餘悸,終究還是板著一張臉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其實她也沒什麼東西要整的,昨天晚上吃了蘋果她就躺下來了,包裹裡的東西一件都沒拿出來呢,就是早上因為差點被偷了東西,把包袱皮解開將裡頭貴重的東西清點了一遍,此時包裹裡頭的東西有些亂罷了。
“這位同志,你也和我們一塊過去吧,孩子的爺奶還想感謝一下你呢。”
顧建業看著顧紅慢騰騰的,也不知道在整個上面勁兒,轉過身對著隔壁中鋪的趙傳薪說道。
如果真要打擊報復,這個黑壯的青年怕是對方的第一個目標,顧建業幫他也不是純粹的好心,只是對方雖然個子不高,可是體型健壯,顯然是有一把力氣的,他既然選擇把顧紅這個禍源給帶去了,也不差他一個,如果真有什麼事,還多了一個幫手呢。
“這......”趙傳薪猶豫了片刻,看著邊上幾個抱著孩子,不經意間松了口氣的同車廂的人,以及強壯的顧建業和顧向文,在某些方面,幾人想到一塊去了。
“那中,我也沒什麼東西好整理的,這就跟你們過去。”
趙傳薪的包裹壓根就沒打開過,他將床鋪的被子理了理,抱著行李從床上爬了下來,穿上自己的棉鞋,依然準備就緒。
他的個子還真矮,站在顧向文邊上,也就到他胸口的位置,看上去比顧安安還矮了些,估計也就一米六的樣子。
這年頭男人一米六五到一米七是常態,一米六還是有些偏矮了,偏偏他的體型還壯,腦袋也偏大,看上去比那些和他差不多高的人還要矮一些。
顧紅看著趙傳薪手腳那麼快,也不好意思故意裝著整理東西拖延時間了,三兩下將包袱皮裹緊,低著頭站到了顧建業的身邊,她的個頭比趙傳薪就矮了那麼兩三公分,因為穿著一雙四公分的小皮鞋,看上和趙傳薪就差不多高了。
顧建業也沒耽擱,帶著兩人就離開了他們的車廂。
“趙哥,你是哪兒人,這次也是去首都嗎?”顧向文很快就和那趙傳薪聊到了一塊去,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和年齡,愉快的叫起了哥。
“我老家錢瑜的,這次去首都上大學呢。”趙傳薪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今年二十九了,正好卡著高考報名三十的尾巴,趙傳薪說起來也算是較早下放的知青之一,家裡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因為是長兄,當初每家每戶要出知青的時候,他就自己給自己報了名,不過他運氣好,被送去了縣城邊上的農場,說是上山下鄉,其實就是在家門外換了種掙錢的方式。
農場裡的待遇和一般工人差不多了,只是趙家條件一般,家裡就爸爸是採礦場的工人,又有那麼多孩子,趙傳薪每個月的工錢都要剩下大半帶去家裡,直到這些年兩個弟弟都大了些,他給家裡寄的錢才慢慢變少。
趙傳薪其貌不揚,個子還矮,在那些一塊被送到鄉下,高大挺拔,白皙俊秀的知青裡頭,那就是一朵存托鮮花的黑泥土,同樣下放的女知青看不上他,村裡那些姑娘也不喜歡他,其實趙傳薪一開始要是不給家裡寄錢,或許還是能討到媳婦的,可就是家裡那麼大的負擔,把那些還願意和他處處物件的姑娘都給嚇跑了,這一單,就單到了現在。
“我的模樣是不是不像個大學生。”
趙傳薪看到顧向文和顧紅詫異的眼神,也不生氣,反正所有知道他考上大學的人都是這麼一副表情,他自己也知道,比起讀書人,他更像是那些在地裡刨食了大半輩子的漢子。
“怎麼會,趙哥你是哪個大學的,說來也巧了,我們也是為了上學才去的首都,不止我和我堂姐,我們那車廂還有好幾個去首都報導的學生呢。”
顧向文暗暗責怪了自己以貌取人的毛病,不過對於這個見義勇為,性格又爽朗大方的趙傳薪,他是越發喜歡和欣賞了。
“我運氣好,踩著線進了首都機工大。”趙傳薪在高考恢復消息一出來後,除了睡覺的時間,書本都是不離手的,幸好他一直都喜歡看書學習,這一點,即便是插隊到農場也沒有改變,使得他並沒有拉下太多的進度。
“巧了。”顧向文看了眼邊上的堂姐,想著剛剛趙傳薪說的直接還沒物件的那件事,只是很快他就拍散了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且不論將糟心的堂姐推給趙傳薪這樣的大好人虧不虧心,就說眼高於頂的顧紅,怕是還看不上趙大哥呢。
趙傳薪看著他的眼神,看了眼邊上的顧紅,心裡頓時就有數了,這個脾氣不太好的女同志,將來還會是他的校友啊。
顧向文和趙傳薪一路攀談著回了自己的車廂,因為顧建業走之前和乘務員溝通過,離他們最近的兩張床鋪已經整理好了,那位置距離顧建業他們中間就隔了一個隔間,要是有什麼動靜,他們能立馬聽見並趕過去。
或許是顧建業的猜測出了錯,或許是對方來過,看是看到了他們的人那麼多,放棄了打擊報復這件事,接下去的旅途平平安安的,順利到達了首都火車站。
火車站外頭還挺熱鬧的,好多輛大巴車,外頭了好些舉著學校的牌子,準備迎接新生的學姐學長們。
顧安安這一屆是高考恢復的第一屆考生,可是並不代表學校在他們之前,都是沒有學生了,在他們之前的大學生有一個獨特的稱呼,工農兵大學生。
工農兵大學生是高考制度廢除後出現的,大學生的推選主要依靠群眾推薦、領導批准、學校複審相結合的辦法,燕京大學和水木大學是工農兵大學生最早的兩個試點,在高考恢復之前,一共已經招收了六屆學生,前幾屆早就已經畢業,投入到國家的建設當中去。
不過工農兵大學生雖然掛著大學生的名字,一畢業就能成為國家公職人員,可是所領的工資和津貼卻要低於文革前正常考試入學的大學生,基本相當於文革前大專生的程度。不過在文化上的含金量,或許還遠遠比不上大專生。
工農兵大學生最注重的就是家庭成分,這些年有許多貧下中農,堪堪只是小學畢業的農民被保送進入大學,高中畢業生通過選舉進入大學的也只占少數,更多的還是初中文憑,在工作中表現優異,家庭成分良好的工人,軍人和農民。
之所以取締了工農兵大學,恢復高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學生的水準不高,限制了國家的未來發展,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樣群眾選舉的方式,導致了後期“開後門”的現象越來越嚴重,拿漣陽縣來說吧,每年縣裡也能分到三到四個推選名額,可是最後到底是誰上了大學卻壓根沒人知曉,顧安安在紡織廠的時候,到是看到過廠裡推選工農兵大學生,可是推選的時候,名單已經是固定下來了,就是從原本的領導班子裡選,壓根就沒有給底層的工人選舉的機會。
這次高考恢復,雖然是民心所向,可是第一屆高考大學生和往屆的工農兵大學生的學長學姐,怕是會有不小的矛盾。
不過不管怎麼樣,此時的學長學姐還是熱情的,拿著小旗子或是小木牌站在火車站外,迎接著新生入學。
當初縣城招生辦的人說過新生開學學校會有車來火車站接人這件事,至於學費全免這事,也是招生辦的人說的,當時還在村裡鬧出了不小的轟動。
小學上學要錢,初中上學要錢,高中和中專上學更是要錢,按理大學比它們都要高級了吧,這學費居然是全免的,能不讓村裡人驚訝嗎,而且據說這上大學國家還給補貼,只是這補貼似乎每個學校都不太一樣,可是省省總是能把伙食費給應付過去的,據說多一些的還能省下點錢寄家裡呢。
村裡不少人聽著都眼紅,甭管補貼多還是少,至少有了那筆錢,家裡給出的錢就少了,只是四年罷了,四年後出來,那可就是國家幹部了,吃國糧的,多威風啊,不少原本不打算讓孩子讀書的人家都轉變了態度,高考成績剛出來沒多久,村裡到處都能聽到家長責駡孩子的聲音,責怪的內容,無非是現在不好好讀書,將來考不上大學地裡刨食一輩子之類的話。
要知道,在這之前,村裡的孩子都是放飛的,每天上山下河的,讀書對於讀書的村裡人來說,只是識個字的事情。
趙傳薪和顧紅考上的機工大的校車就在外頭停靠著。
“大娘,您放心吧,所有新生報到都有咱們這些學長學姐指引,學校裡啥都有,咱們學校每個月都有二十五塊錢的補貼,早就夠吃喝了,節省點的,還能剩下一筆錢呢。”
苗翠花和顧保田不可能真的放著顧紅這個孫女不管,和那些來接人的同學問了些學校的情況,得到滿意的答覆後,看著顧紅也沒有和他們告別的意思,跟那些熱情的同學道了謝,歎了口氣離開。
“你這脾氣。”
趙傳薪和顧紅好歹在火車上有了點交情,看車上已經坐了好些個學生,乾脆就拿著自己的行李坐到了顧紅的邊上。
也不是他對顧紅有啥意思,只是這運氣太好,車上的學生看上去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娃子,趙傳薪想著自己這年紀,還是和同樣的“老人”坐一塊更好些。
火車上這兩天他也發現了顧紅和家裡人的關係不好,只是這原因更多的怕是出在顧紅的身上,他當然不好意思評價人家的家務事了,可是看著顧紅對於爺爺奶奶這樣的長輩這麼沒禮貌,他還是忍不住想提點兩句。
“多管閒事。”
顧紅瞪了趙傳薪一眼,把趙傳薪後頭的話給憋了回去。
“我是不該多管閒事,看著你的東西被人偷那多好啊。”趙傳薪嘀咕了一句,在顧紅發火前閉上眼,拿著圍巾遮住了臉,悶頭又睡了起來。
顧紅瞪著眼,看著一旁的趙傳薪,嘴巴開了又合,想著火車上對方對自己的幫助,恨恨的轉過頭,不去看這個討人厭的小矮子。
***
“爺奶,顧叔顧嬸。”
余陽依靠著一輛吉普車,眼尖的看著顧家人從火車站出來,開心的直搖手。
另外兩個村裡的孩子也被他們看著送上了車,顧麗也很識趣,並沒有跟著顧安安等人的意思,找到了燕京大學的迎新車隊後就離開了。
水木大學的校車也在火車站外,只是顧家人還沒打算這麼早去學校,在來之前聯繫了余陽,讓他來火車站接人。
余陽三年前就是燕京大學的學生了,裡頭的原因大家也清楚,正好這次來首都,顧建業便提早給余陽去了電話,讓他趁著有空的時候幫著看看學校附近有沒有好的房子能買。
“叔,我先接你們去招待所吃個飯,至於房子,我看中了好幾套,下午帶你們過去看看,有沒有哪套中意的。”
余陽看了眼一旁已經長成大姑娘的顧安安,眼裡含笑著說道。
“那感情好。”顧建業還真沒想到余陽辦事這麼有效率,心裡惦記著房子,也沒多耽擱,將行李放上車的後車廂就趕緊上了車。
余陽這麼些年到是沒什麼變化,就是更沉穩了些,從黔西回來時的那絲鬱氣消散的差不多了,眉眼間開朗了不少。
“這車是你小子買的?”顧建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余陽的這輛吉普掩蓋不住的喜歡,他對車算是精通的,只是精通的都是大卡車,看著這輛帥氣的吉普,頓時就有些手癢癢了。
“是啊,顧叔喜歡到時候換你開車試試。”余陽笑著對顧建業說道。
“那還是算了。”顧建業擺了擺手,他對著首都的路況也不熟,再說了,能開大車也不意味著能開小車啊。
余陽沒多勸,他知道顧叔的顧慮。
“我看到了一個房子很不錯,聽說原本是一個老郡王的別院,市中心的那些四合院現在都是國有的,也不對外售賣,那個別院不在市中心,可是乘一站公交就能到水木大學,最重要的,是當初那老郡王的子嗣因為當初逃命,為了更快賣掉那別院,重新修整了一下房子,將它割成了五個獨立的小院,牆都砌的嚴嚴實實的,因為房型好,也不覺得奇怪,那五個獨立的小院分別屬於兩個人,其中一個想把名下的那三個院子都賣了,還有一個雖然不打算全賣,但是要是價錢合適,他也願意賣其中一個。”
余陽開著車,一邊嘴巴也沒停跟著顧家人說道。
“我想著顧叔你們要是買下這個院子,以後文子哥和安安他們各自成家了,也還是鄰居,串門也就是一步路的功夫,要是覺得不方便,把牆都給打通了也行。”
余陽覺得那處院子最符合顧家人的要求了,不然想找出離得近的幾個院子還真不是見簡單的事。再說了,那邊要賣的是四個院子,顧叔想給孩子買,頂多也就買下其中的三個小院,他也還能買一套。
照他爸和顧叔的感情,年紀大了肯定是希望和好朋友住一塊的。
顧建業心動了,可他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再說。
***
中午吃完飯,休整了片刻,余陽就帶著顧建業幾人來到了他最看好的那個四合院外頭。
“這個地方我來過。”翠花鳥歪著腦袋,感覺塵封的記憶被喚醒了。
“呵呵,你以為你是寶哥哥呢。”顧建業壓根就不信翠花的廢話,催促著余陽帶著他們進去。
好氣啊,翠花氣的毛都炸了,它的年紀明明是爺爺好嗎,叫哥哥,簡直沒大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