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見

　　“終於從那個鬼地方裏出來了！”

　　茫茫的森林中，突然在一個角落裏發生坍塌，數十棵蒼天大樹一下子折斷，煙塵四起，很多飛鳥紛紛騰空，幾隻可愛的美拉狐猴飛速的遠離這片區域。

　　這裏是就是傳說中約路比安大陸上橫跨三個國家，幻獸種類最齊全，危險性最高的魔獸森林（苦逼的大眾命名），相傳這片森林曾經是上古最大國家的遺址，不過經過了那麼多年，世事變遷，這裏早就成了幻獸的樂園。

　　而此刻，有兩個破破爛爛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了這片森林裏，還是森林的最中央。

　　其中一個黑髮黑眸的人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些茂密的樹木，語氣變得低落起來，“這是穆拉肯長針葉林，我們……還在獵人世界。”

　　另一個人綠發褐眸的人聞言渾身一震，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周圍，半晌，他才平靜的道，“算了，總比在無限恐怖裏強吧……”

　　頓了頓，他別過臉，隱匿在陰影裏，聲音低不可聞，“還以為可以回去……”

　　“主神的兌換回原點也不怎麼樣嘛……還是把我們扔到這個破地方來了。”

　　黑髮黑眸的青年歎道，“算了，Eleven，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從這裏離開吧……”

　　Eleven無言的看著從四周叢林裏突然出現的一大堆幻獸，打頭的甚至是人形的高級幻獸，覺得前途無亮起來。

　　“阿魯，我們直接投降吧！”

　　黑髮男子聞言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好啊，正合我意。”

　　對面的高級幻獸之一的傢伙冷笑的往前走幾步，“看起來你們已經準備好了？那麼……好好解釋一番吧，人類，你們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

　　“你是說幾年前你們在魔獸森林裏無意進入一個遺跡，隨即被困在裏面三年多後才跑出來，而出口還位於我們魔獸森林的正中央？！”

　　高級幻獸裏面貌似最強的傢伙笑得滲人，“拿出證據來，我是說你們被困在裏面的證據！”

　　Eleven謹慎的問道，“你們需要什麼樣的證據？”

　　“從遺跡裏總能帶出點東西吧？！”

　　Eleven看看黑髮青年，視線交錯間滿是默契，黑髮青年笑眯眯的伸手，手腕上一個精緻的手鏈樸實無華，“女神的救贖，這是我從遺跡裏得到的魔法增幅器。”

　　Eleven同樣伸手，一把長刀出現在手中，“問天，魔法武器。”

　　為首的高級幻獸深深的看著兩個人，語氣緩和起來，“看起來你們真的去過那裏了。”

　　頓了頓，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麼歡迎你來到魔獸森林的中心哈德克，我是魔獸森林之王的侍衛長。”

　　黑髮青年淡淡一笑，他微微鞠躬，態度不卑不吭，“您好，我是魯西魯。”

　　Eleven收回長刀，笑的爽朗，“我是Eleven，很高興認識你。”

　　“那麼，我能知道你們接下來的打算嗎？”那位侍衛長不著痕跡的看著兩人，試探道。

　　魯西魯和Eleven互相看了一眼，魯西魯微微皺眉，他猶疑的道，“我們離開人類世界很久了，自然想回去，不過……恕我失禮，我和Eleven被困在那裏那麼久，您能否告知我們一些關於那個遺跡的消息？”

　　侍衛長沉默了一下，他一揮手，圍住兩人的高級幻獸們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他看著兩人，“其實……從那裏回來的你們也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吧？”

　　“這片森林的傳說你們知道嗎？”

　　兩人同時搖搖頭，他們倆在陰差陽錯的進入無限恐怖之前，全部是流星街某個家族裏的打手，被賣到外面黑幫裏，在那個黑幫覆滅後逃命到這片森林的，一般性常識還可以對付，但這種學術性的知識就很欠缺了。

　　侍衛長淡淡的道，“這片土地原本被稱為神之國度，可惜最後國家分崩離析，最終化為現在的幻獸森林，那個遺跡其實就是原本那個國家的成年試煉，據說能活著從那個遺跡裏出來的人最強可以達到神的高度。”

　　他看了看魯西魯和Eleven，嘴角上挑，溢出一絲笑容，“你們能活著回來，倒是幸運。”

　　魯西魯和Eleven一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總有種無限恐怖嫁接在獵人上，感覺怪怪的。

　　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湊夠了五萬點活著回來了。

　　魯西魯看著眼前的侍衛長，這位侍衛長很強，應該是不弱於四階中期，這種威壓他在趙綴空身上感受到過，更別說他口中還有位……魔獸森林之王……

　　他瞟了一眼貌似大大咧咧的Eleven一眼，視線交疊之際，兩人心頭同時湧上一個詞，走為上！

　　想到這裏，魯西魯非常禮貌的道，“原來如此，那我們的運氣還真是……”

　　Eleven流暢的接住話頭，繼續道，“感謝您的解惑，那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離開了，畢竟我們離開這裏這麼久……對於家……感到無限思念。”

　　兩人這是純粹睜眼說瞎話了。

　　可侍衛長不知道啊~所以他了然的點點頭，“你們說的是，不過在離開之前，我有個要求。”

　　魯西魯的笑容越發燦爛，“哦？您講。”

　　“這裏是哈德克，是魔獸森林裏最中心，幻獸心中最神聖的地方，一旦你們出去洩露這裏的位置和秘密，我們雖然不怕人類，但卻非常麻煩。”

　　Eleven的眼睛一亮，“您是想要我們保密？”

　　侍衛長點頭，“哈德克週邊有結界，一般人是無法闖入，也是無法感應到這裏的，你們兩人從遺跡裏出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獲得了哈德克的進入權，所以如果你們帶人進來……”

　　魯西魯立刻道，“我們答應您的要求。”

　　他表情很誠懇，“您的顧慮我們懂，為了種族的繁衍和下一代的傳承，必要的警惕和保密是需要的。”

　　侍衛長一聽，兩人的識趣讓他對這兩名人類的感覺更好了，於是他的表情愈發緩和，“所以在離開前，你們要和我們簽契約。”

　　“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

　　***

　　終於從坑爹的魔獸森林裏出來，魯西魯和Eleven互相看了一眼，終於輕鬆了下來。

　　“終於……”

　　“還活著……”

　　兩人躺在森林邊緣的草地上，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Eleven突然問道，“阿魯，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魯西魯無奈的笑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還有個弟弟？”

　　“哦哦哦哦全職獵人裏的黑暗帝王庫洛洛•魯西魯？”Eleven打個哈欠，懶洋洋的道，“話說你和你弟弟是雙胞胎吧？”

　　“是啊~”魯西魯感慨道，“剛知道我是庫洛洛的哥哥時我真想一頭撞死，不過……你也知道，我上輩子是孤兒，有個弟弟……實在不想放手。”

　　“於是你就和他一起瓜分了這個名字？”Eleven好奇的問道，“說起來庫洛洛還記得你不？”

　　魯西魯歎道，“我們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才六歲，那天我出門找吃的，結果卻被抓到黑幫裏……估計他覺得我已經死了吧。”

　　“其實吧……就沖你這張臉，是個人都知道你們倆是兄弟。”

　　誠然，魯西魯長的和庫洛洛一模一樣，同樣黑色的頭髮，同樣黝黑深邃的眼睛，同樣強大的實力，和同樣變幻莫測的行為方式……

　　唯一的不同就在於，魯西魯的頭髮直到肩膀，發梢微微捲曲，前方幾縷長發落在胸前，看上去多了幾絲不羈。

　　魯西魯聽到Eleven的話，他沉默了。

　　半晌，他才道，“是啊，我們長的一模一樣，可我終究不是他。”

　　他笑起來，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和茫然，“就連這個名字，原本都是庫洛洛的。”

　　Eleven呸了口吐沫，皺著眉頭道，“我說你到底要糾結多久啊？！就是因為這樣你四階的心魔老是過不去，雖然在獵人世界我們是足夠強了，不需要考慮五階的問題，可你要是一直壓抑著，成了趙綴空第二怎麼辦！？”

　　魯西魯呵呵笑著，他看著有些焦躁的Eleven，“好了，反正……慢慢會好的。”

　　Eleven撇撇嘴，別過臉，“我說我們倆好歹穿越到一個世界，又好不容易一起活過了無限，要是你最終死在心魔上，阿魯，你就太丟人了。”

　　魯西魯深吸一口氣，他定定的看著遠方，腦海中閃過那些艱苦的過往，最終定格在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

　　閉上眼，還記得那個時候他出門前的情景，他那個聰明敏感又異常狡詐的弟弟趴在地上，當發現他要出去時立刻將手中的書放在一邊，專注的看著他，黑色的眸子儘管看上去平靜，可那裏充斥著只有他知道的不安與關心。

　　“哥哥，早點回來。”

　　“好，我會的。”

　　然後他失約了，再也沒有回去，直到現在。

　　“我想回流星街。”魯西魯將視線收了回來，笑的有些落寞，“我想看他過的好不好。”

　　Eleven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魯西魯一眼，最終癟癟的道，“算了，一起，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去一趟的，我以前的那個夥伴不知道還活著沒……”

　　魯西魯笑了笑，Eleven是他最信任的夥伴，在無限恐怖裏，也只有在Eleven身邊，他才能得到一絲喘息和放鬆，這麼多年下來，他熟知他的任何一個動作，表情，想法，相反，Eleven也一樣。

　　說實話，能活著走下來，還有人陪著，這種感情，已然深厚到靈魂，刻在了骨子裏。

　　魯西魯小指一勾，出現一行字，1989.3.5

　　“呀，我們距離當初進入遺跡的時間是五年啊，那麼我今年算是16歲了？”

　　Eleven眨眨眼，語氣特滄桑，“我以為我已經是老爺爺了……”

　　魯西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算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吧，弄點錢，去流星街。”

　　Eleven點點頭，懷念的道，“不知道黑幫的特殊管道還在不？我們從這裏走速度會快一點。”

　　“肯定在。”

　　***

　　魯西魯和Eleven兩個人很順利的就回到了流星街。

　　流星街還是老樣子，萬年不變的垃圾山，萬年不變的空氣混濁，萬年不變的搶奪生存，兩人都用各自的手法將身形隱藏了起來，魯西魯和Eleven商量了一下，先去13區。

　　Eleven是十區的，兩人的路程正好順路，Eleven也不介意去圍觀一下傳說中的黑暗帝王。

　　13區混亂不堪，不過再混亂，這裏對小孩子還是比較有準則的，兩人一路看到很多小孩子互相殺戮著，那些超過15歲的人都不回去搶奪孩子的食物。

　　魯西魯看了看周圍，苦笑道，“垃圾山雖然萬年不變，可位置都變了，當年的小窩在不在都不確定，Eleven，幫個忙，幫我找找庫洛洛吧。”

　　Eleven點點頭，他伸手從袖子裏摸出一粒種子，挑剔的看了看骯髒的地面，他撇撇嘴，還是將種子收了回去，在種子袋裏看了半天，才找到一枚據說是魔界生存的種子。

　　他嘟囔著，“希望這個魔鬼藤能在流星街這種坑爹的地方生存。”

　　小小的血紅色的種子甫一接觸地面就化為了巨大的藤蔓，上面層層疊疊全部是倒鉤刺，頂上泛著幽幽的冷光。

　　魔鬼藤的觸手在空氣中延伸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化為無數藤蔓，其中一部分直接纏繞在Eleven身上，另一部分則消失在空氣與土地中。

　　Eleven的雙手比劃出一個玄奧的手勢，棕色的眼眸瞬間變為金棕色，好像有火焰在閃耀，幾分鐘後，他鬆開手，“在南邊，魔鬼藤看到了那邊有個人和你長的很像。”

　　魯西魯看著那個方向，表情難以言喻，那裏是他最初和庫洛洛住的地方，沒想到庫洛洛還沒離開那裏。

　　是在……等他嗎？

　　他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歎道，“我們走吧。”

　　Eleven收起魔鬼藤，漆黑的魔鬼藤化為一個小巧的手鐲，纏繞在他是手腕上，“恩。”

　　兩人的速度都很快，幾分鐘後就來到了一棟歪歪斜斜的二層小樓前。

　　魯西魯看著這個小樓，愣愣的，半晌沒有言語。

　　Eleven陪著魯西魯一起沉默，一直到深夜降臨。

　　“這裏原來只是一個小小的集裝箱，那個時候我和庫洛洛就一起生活在這裏，雖然只有半年，可這個時候回憶起來，那些時候的記憶竟無比深刻。”

　　魯西魯低低的聲音好似風的呢喃，夾雜著對時間的無奈和對過去的懷念。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對Eleven說，還是在對他自己說。

　　半晌，他才緩緩動了起來。

　　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幻身咒，魯西魯悄悄的走到小樓前，打量了一下，發現裏

　　面一共有十三個人，他小心翼翼的往裏面探腦袋，然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

　　黑色的短髮，黑色的眸子，穿著一件黑色的大皮衣，靜靜的坐在最中間，手裏拿著一本書，平靜的注視著前方。

　　時光流轉，一瞬間，魯西魯覺得他好像又回到了六歲那年。

　　*

　　他對他說，“哥哥，早點回來。”

　　他說，“好，我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果然還是對同人有愛嗎？一爆發就出了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