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俠客在內心不停吐槽著地球online的不平衡性， 而另一邊的埃德加則自顧自地開始用手中的清光……在手腕上凶殘地一割。

　氣定神閒得就好似那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呀啊啊啊！主……主人！你在幹什麼呢！！！血血血！怎，怎麼止住割腕的血啊！？]初次見識到審神者自殘習慣的打刀非常地驚慌失措， 之前想要更多鮮血那種妖刀一般的感想再次消失不見。

　但說實在的， 清光的女子力如此之高讓埃德加有點困擾，用一句有些不太恰當的比喻——他的男高音就猶如一位女子高中生坐上了雲霄飛車，正放肆地尖叫之時又突然發現在飛車上發生了殺人事件！繼而尖叫聲在血濺到自己臉上後立刻變成了聲嘶力竭的慘叫……

　（柯、柯南第一集？）

　在某種程度上，比說話說上了癮的話癆杯還要震撼人心。

　[好啦， 乖。]埃德加試圖故技重施， 用手再次撫摸一下刀身安慰安慰他。

　然而……

　[呀啊啊！主人在滴血啊啊啊！]順著手腕流到清光身上的血液好像更加刺激到了他。他叫得比之前被那隻鳥類怪物淋了一身時還要淒厲，猶如尖叫雞的擬刀。

　[……清光。] 被音波直面衝擊到的唯一受害人埃德加平靜地喚了他一聲， 在清光被叫到名字而停下了一秒的時間內抽空說了一句， [這樣就不可愛了。]

　[！？]清光的尖叫立刻猶如被捏住了脖頸， 無論如何都不出聲了。只不過埃德加從精神力中察覺到他還擺出了名畫《吶喊》的姿勢。

　[呵哈哈哈，]被逗弄笑了的埃德加放過了他一馬， 補充道， [當然了， 只要不像剛才那樣持續的大叫， 其餘時候都還是很可愛的， 我很喜歡。]

　[——！！！]清光以無聲的抖動表示了激動之情。

　埃德加也趁他終於安靜了的時候， 聚集起了自己還在滴落的鮮血，將它們摻入了怪鳥的體內，並在它的屍體與血液化作白煙之前與它融為了一體。

　遍佈這龐大身體的鮮血容量能將俠客渾身上下都染上紅色，自然量是極大的。埃德加將其作為武器非常輕鬆又迅速地解決了周圍再次一擁而上的怪物們，並順手將俠客身上的血跡也一滴不落地吸走， 用以調理潤養了一番手中的打刀。

　[呼，呼，呼。]被埃德加又是精神力又是血液的一陣灌溉，打刀越發鋒利。而清光則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從精神鴉-片中回過了神，繼而他才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疑點，[哎？主人是不是變大了？手腕不再纖細，手掌也很大，握刀的力氣都便強了……？]

　[……呵。]你才發現呀，埃德加為他的遲鈍感到好笑，怪不得在前一章的初登場時沒有為此發表意見，原來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啊。

　不過，解釋起來實在是太麻煩，而且清光又已經完成了他所要完成的任務。嗯~放回去吧~

　這樣想著，埃德加的右手將打刀向空中一拋，刀便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清光：誒？我的回合那麼短！？）

　「……」

　打刀再次消失在空中，雖然被附帶著打理了一番，再次乾淨了起來，但見到這一幕的俠客卻愈發抑鬱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又展露了一種類似操控血液的能力，可這完全沒有逼出了更多情報的欣喜感，反而只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深不可測啊！

　那算什麼？操作系？這個人是要開發齊六大系的能力召喚龍珠不成？還是說有著和團長一樣的複製、偷盜能力？然後代價和限制就是所有的怪物都會特別喜歡他，專門朝著他打？

　自埃德加近距離出現在自己身邊後，就很少被怪物襲擊了的俠客帶著滿滿的疑惑注視著大家將屋內「清洗」得乾乾淨淨。

　……

　「團長，剛剛俠客分析說這裡想什麼來什麼，但我不停想著出現出口卻沒有動靜。」

　本想打掃戰場，然而怪物的屍體沒過多久就自行化作了白煙消散。沒有了可以做的工作任務，難得記得俠客話的小滴獨自歪著頭抱著凸眼金魚想了了半天后，便跑到庫洛洛身旁問了起來。

　庫洛洛完全看不出身為說出幻覺一詞的始作俑者該有的懊惱後悔情感，只是拍了拍她的頭，解答道：「確實是心想事成，只不過應該是只有對遺蹟有力的那一面才能成真吧。」

　「那這裡可真是討厭。」小滴面癱著臉，毫無表情地表示了憤慨。

　「是啊。」庫洛洛微笑回應。

　「團長！下一行說得是什麼啊！不是一共有三行嗎，我要被沒有架打得這間屋子憋死了！」窩金的大嗓門瞬間□□了他們倆猶如父女般溫馨的氣場。剛剛還狂笑著揮動拳頭的他現在就已經開始了無聊。

　「啊，也是呢。」庫洛洛點了點頭，看向了牆壁，一字一句地翻譯道，

　「正確的人民會由仁慈的主給予獎勵，

　錯誤的奴隸則被嚴厲的神施以懲罰。」

　「……」

　哎呀，後半句話以前經常有聽到類似的呢。埃德加一手托肘，一手抵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回憶——

　「你這個魔鬼！為什麼還不去死！」

　「神罰！一定會有神罰來將你打入地獄！！！」

　哈哈哈，現在想想依然覺得有意思。畢竟，如果我的種族真的是魔鬼的話，那地獄只是魔鬼的家而已吧？根本就沒有詛咒的感覺嘛。

　不過……「懲罰」什麼的，再加上一直都被這裡特殊關照著，果然啊……

　埃德加這樣想著，便對聖盃說道：[——]

　[哎？親愛的，你是說現在？這裡？？？]

　[嗯，拜託你啦。]

　[嘻嘻嘻，既然親愛的都那麼說了，交給我！保證完成任務！]

　#

　回到空中飄蕩著一大堆問號的遺蹟內部。

　窩金對於這段庫洛洛已經翻譯了一些的文字版本表示自己仍然無能為力，他非常痛苦地問道：「這次說得是人話了，可我還是不懂在提示什麼啊，這裡明明只是一個墳有必要弄成這樣嗎！？」

　連牆也無法打碎的超級破壞拳快要影響到他那顆堅硬如金剛石的自信心了。

　於是為了安慰好友，信長動足了腦筋猜測道：「這個大概是想表達這座墳的主人是個堅定的有神論者，而且很嚴厲？正確的就是人民，錯的就是奴隸了。然後，如果是人民就可以拿到寶藏……了？」

　「嗚哇，流星街外面的人民也過得不容易啊，簡直水深火熱。」芬克斯跟著感嘆了一句。

　而長得就好像生來知道一切謎題答案、非常胸有成竹的庫洛洛先生卻沒有第一時間為他們說明並解惑，反倒是向唯一的外人埃德加提了個問題，他詢問道：

　「你認為神明真的存在嗎？」

　「當然存在了。」被小櫻崇敬地稱之為「神明大人」的埃德加對這個問話沒有絲毫疑慮，他自認在被他洗腦的吃瓜群眾面前自己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大家信仰的終焉不就是他們的神明所在之地？」

　「啊啊，意識論嗎。」

　然後正當他們想要繼續探討下去之時，也許是說到了哪一個關鍵字，在他們的面前「轟轟轟——」地出現了一扇石門，並緩緩地自行開啟了。

　細看之下，門的左右分別刻畫了一根羽毛及一顆心臟。

　「很像是某個國家的傳說啊。」俠客皺著眉頭回憶了半響，「啊！是那個故事！」他頭上的燈泡一亮。

　俠客認真地敘述道：「一邊是真理女神的羽毛，另一邊是死者的心臟，將它們放置於真理之秤上進行審判。羽毛重於心臟就代表死者是無過錯的好人，獲得永生；輕於心臟正相反，將會被魔鬼所吞噬。」

　噗。剛想起記憶裡被稱作魔鬼的自己，這裡就又出場了呢。埃德加笑眯眯地聽著這個神話傳說，非常自然地代入了壞人角色，甚至有些期待起了魔鬼的到來。

　而另一位也非常期待，窩金興奮地大吼：「也就是說這扇門裡是個想要掏出我心臟的機關？哈哈哈哈！窩金大爺可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刺穿的！」他這樣說著，還立刻回過頭去向庫洛洛申請，「團長！就讓我先進去看看吧！」

　接著，他便在庫洛洛縱容的點頭中衝進了石門之中。

　「……我話都沒說完呢。」倒也不是很擔心窩金的安危，然而沒有說完很是憋悶，俠客還是對著剩下的人繼續說明自己的推測結論，「我認為這扇門裡的內容應該是對善人與惡人進行評定。」

　「這座遺蹟想來評判我？」飛坦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建築。」他對此不屑一顧。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下了結論的俠客滿臉贊同。

　這裡又不可能出現真正的神明，況且要知道，在不少神話中就算是神也未必是公正的存在，善惡的定義非常主觀，根本不存在正確的評價標準。

　舉個例子，拯救了世界卻牽連一位無辜孩子就此喪命的英雄算不算是好人呢？對於重視孩子勝過自己乃至世界的人來說，這位英雄就是罪大惡極之徒吧。

　「嘛，停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神展開，我們就進去吧。」芬克斯推著俠客和飛坦，繼窩金之後也踏入了房間。

　「喂，別推我！」

　「芬克斯~我自己能走，哇啊！別擠啊！」

　蜘蛛們走動的背影猶如商場大促銷時的大媽們一般擠來擠去的，非常有趣，因此埃德加自然也湊熱鬧地緊跟著走了進去。

　於是，迎面就是一把沒有人使用卻騰空著向自己胸膛刺來的細長利劍！

　…………

　……

　刻有繁雜圖案的長劍，不就是艾爾維斯特地打造的那一把嗎！

　……嘖！

　真是夠了！

　其他的招式隨這座遺蹟怎麼玩，唯獨這一點居然在這個時空也被提及，真是讓人火大！

　一直氣定神閒著的埃德加難得地皺緊了眉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他甚至沒有閒心召喚出刀劍來對付同為刀劍的敵方，直接徒手握住劍刃後，凶狠地從看不見的敵人手中搶過刀柄，兩手同時用力——

　「咔。」

　將其生生掰斷。

　本還以為作為一座遺蹟，難得的有了讀取意識的能力很有意思，但沒想到居然如此地不識趣。

　埃德加一腳踩住斷成兩半後掉落在地的劍柄，在它不停掙扎之時洩憤般地用力碾壓著它，甚至將本來無論如何也無法破壞的地板都踩出了龜裂的痕跡。

　因為我就是擅長讀心的傢伙，所以我很明白，一旦被戳中了暴怒的點……往往就很難！控制！對方！了呢——！！！

　埃德加再次掰斷了手中殘餘的劍刃。

　破壞器物後卻始終還是無法解氣的他，握緊了變成三段的劍身，在兩手被鋒利的刃割出一道又一道傷口，湧出鮮血的同時，用血液在其上戳出了無數個小洞，劍徹底成為了碎渣。繼而，他又看向了在場的其他人。

　那血色的雙眼中迸發出了濃厚的殺意，周身更是纏繞著深淵般的駭人氣場。

　這是一位憤怒得幾近失去理智的強者。

　眼前的畫面讓一直在身後觀察著埃德加的庫洛洛被殺氣激得汗毛豎起，也就越發的高昂亢奮。

　就像是看到了一直在旁愉悅看戲的觀眾突然被趕上了戲台，又像是一向愜意的下棋之人被踢進了棋盤，真是扭曲時空與意識的場景！讓人興奮不已！

　他不禁牢牢地抓住了手心自動浮現出的盜賊極意。

　……

　「啊，我愛好和平，不打架。」

　當埃德加看向庫洛洛時，他儼然已經回覆了冷靜，甚至還有些活潑的感覺。

　只見他鬆開了握成拳的手，任由手心中已經成為細碎顆粒的劍刃與地面碰撞，在它們發出的幾聲清脆悅耳的響聲中淡定地拍了拍手，收回了自己的血液。

　之後，他就背對著庫洛洛瀟灑地走回了第二個房間。

　「……」

　至今的人生中，他還只有被西索纏著要打架的經歷，沒有被拒絕過戰鬥的庫洛洛也是難得的愣了一下。

　在窩金的再一次吶喊聲中才勉強回過了神。

　「啊啊啊！不過癮！不過癮啊！！！」窩金用力敲了數下牆壁——牆壁果然還是紋絲不動，沒有埃德加製造出來的那種龜裂痕跡，他憤怒地大吼著，彷彿受到了消費欺詐，「這間屋子裡的怪物們還不如之前那些強啊！」

　他的面前是一灘已被揍成肉醬的不明物，然後很快，地面上、拳頭上、臉上的怪物的殘餘物也如之前一般化作了白霧就此消失。

　不留一絲痕跡。

　嗯？

　種種思緒在庫洛洛的頭腦中閃過。

　——「它們還不如之前那些強啊！」

　——幻覺與真實交雜的怪物們。

　——「徒留其凡世間的下屬呼喚其名，再也沒有醒來。」

　——需要彎腰，乃至匍匐才能進去的隧道。

　——藏寶室中僅有一具的、頭朝座椅的骷髏。

　以及，最終的情報，判斷善惡的神明。

　原來如此，遺蹟的謎團徹底解開了。那麼那個至今沒有報出名字的黑髮男人……

　庫洛洛猶如完成了一個有趣的解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對著還在抱怨怪物強弱的窩金拍肩感謝：「我明白了很多，還真是多虧了窩金說出了不少有用的提示啊。」

　「啊？」窩金被這突然的誇獎給弄懵了幾秒，繼而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後，雙手叉腰，高興地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原來我那麼厲害的！？」

　庫洛洛微笑以對。

　「吶，團長，然後呢？小滴想知道第三行說了什麼。」在窩金震耳欲聾的笑聲之中，非常鎮定，全然沒有被影響到的小滴湊到了庫洛洛的身邊，她一手堵著自己右邊的耳朵，一手輕輕地拉了拉庫洛洛的衣角後這樣詢問道。

　她的語氣太過平靜，又被窩金的嗓門徹底蓋過，連庫洛洛都差點沒有聽清說了什麼。

　不過就站在一旁的芬克斯卻憑著八卦之心完全聽清楚了，本想繼續收集八卦內容的他非常震驚地看了看小滴又看了看庫洛洛。

　在庫洛洛都要以為他又要和俠客一起編排個什麼大新聞之時，他才大喊道：「天啊！小滴的健忘是要因為團長一直賣關子勾起人的好奇心而治好了嗎！她明明有的時候連我的名字都記不清！！！」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啊……？俠客非常想要吐槽，但他自己也很想知道第三行的內容，便也沒有插話，只是和小滴一樣用眼巴巴的目光注視著團長。

　而後庫洛洛便帶著他們也回到了埃德加所在的第二間房間，撫摸著那行字符，帶著微妙的笑容張開了口：

　「九人之中有一位魔鬼，它會帶來恐懼、絕望，以及死亡。」

　「！？」

　這次幻影旅團的行動中來了庫洛洛、俠客、飛坦、芬克斯、窩金、信長、派克諾坦、小滴，一共八位成員，也就是說……

　「哎呀哎呀，」在蜘蛛們的注目中，埃德加歪著腦袋指了指自己，「莫非這座遺蹟是在暗指我？」

　他微笑著如此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胸有成竹，氣場強大。

　上一次這樣的結果是被吉爾伽美什的劍刺了個透心涼。（捂臉）

　不過我相信加加是不會在同一個flag上跌倒兩次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