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園原杏裡是一位來自來良學園的普通女子高中生。若一定要指出有哪裡不太尋常的話， 那麼， 應該就是她體內有著一把名為「罪歌」的妖刀這件事吧。

　今天，杏裡就如往常一樣走在公園旁回家的路上， 卻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喘息， 是什麼人受傷了嗎？正當她這樣想著，打算去看一下時，又傳來了類似「哈啊~」的呻-吟聲，痛苦中彷彿還夾雜著歡愉。

　「……」

　她已經邁開了的腳立刻轉了個方向，準備快步離開這片區域， 然而猶如是上天與她作對，杏裡又聽到了那個人持續說出了「強者強者，砍，為了愛愛愛愛， 母親，同伴更多！」這樣的話語。在他人看來也許只是一個瘋瘋癲癲、不成語句的醉話， 可在見識過數位「罪歌之子」說話方式的杏裡看來， 這無疑就是又出現了一位被罪歌所控制的人類。

　再三的遲疑後， 她還是咬了咬唇， 下定決心趕往了聲音的所在地。刀、刀、刀……握著刀的男性在哪裡！？隨著那些隻言片語聲逐漸的清晰， 杏裡加快了腳步，突然的急促奔跑讓她的肺似乎都要炸開般生疼， 但也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扶著密集樹叢中的某棵樹邊喘氣邊四處探查。

　然後，就看到了一位滿臉笑容地舉著刀的少年。明明有著棉花糖般柔軟的發絲， 再配上那溫和的微笑，應該是個隨處可見的親切高中生才對，可他那如火焰燃燒般亮紅色的雙眼，與手中緩緩舉過頭頂，直指著自己脖子的小刀，使得他的笑容透露出了滿滿的猙獰感。

　「是愛著的，是愛著的！死死，死死死？愛、死、愛——！」這樣說著，這位理應是保留有自己意識的少年竟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繼續帶著詭異的笑迎接死亡！

　罪歌以及她的孩子們作為喜歡人類的存在，理應只是傷人，沒有特意要人性命過啊！

　「……」

　[停下——！！！]

　由於母親罪歌在杏裡體內的緣故，「罪歌之子」們會忠誠地聽從杏裡的命令。至少在之前，無論是理論還是實踐中都是如此，然而今次，卻不知為何沒有任何作用。只見這位罪歌的孩子藉著少年的身體，不停地呢喃：[愛著人人人，人類也愛愛愛，你是錯的，錯的！死也愛，會愛，愛愛愛愛愛！]

　然後，發生了更為奇怪的事情。

　應當被控制著的少年似乎早已做到了憑藉自己的意志擺脫操控，理由就是他雖然紅著眼，卻在那一堆猶如亂碼的話語過後邏輯清晰地表述了自己的想法。他說：「是呢~愛是可以創造奇蹟的力量，那也就是說，正是希望！」少年的聲音有著一絲沙啞，但難掩其中的喜悅，「而你具備著如此深刻而沉重的愛，簡直就是『希望』的再現！」

　——「因此，無論你要做什麼，作為墊腳石的我定然會全力協助你的。」

　他的這句低吟，猶如是對著自己深愛之人所訴說的溫柔情話。

　罪歌之子不知為何不聽從自己的命令，少年自身明明可以擺脫卻還異常地配合，就連體內的罪歌本人也開始了對人類的讚歎：[就是這樣，我喜歡著的人類就是這樣的存在，時而脆弱時而頑強。我就是喜歡這樣多面化的人類，樂此不疲，每一個、每一個都喜歡！]

　三方各有各的執念，而一致的就是他們都帶著無盡的瘋狂！

　杏裡為此感到驚恐，她的雙腳像是被黏在地面上一樣無法動彈，好像除了發抖什麼也做不到……但是，這樣是不行的！

　得阻止他們！

　面對與時間競速的生死對決，杏裡的眼神堅毅了起來，我是成長了的，和大家說好了的，我不會再向以前那樣了。

　因此，既然罪歌方面的上下階層控制行不通的話，那就只能物理方式阻止了，杏裡這樣想著，邁開了雙腿，飛速地跑向了少年那裡，藏在袖子裡的手臂隱隱有了金屬的聲響，然而——

　「呀——！救命啊——！殺人了——！！！」

　「！？」

　從樹林更深處，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來源是一位紮著麻花辮的少女。她正巧待在兩人視線的死角，因此才沒有發現彼此，而這聲尖叫讓杏裡為止一顫的同時，就連少年也僵硬住了身體。

　#

　這個聲音……我記得，是一年級的學妹，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腐川冬子……吧？

　記下了所有超高校級名號的狛枝「咔咔」地搶回了腦袋的操控權，僵硬卻也迅猛地轉過了頭看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於是，就見到一位女孩兒正緊閉著雙眼，兩腿都在打顫，彷彿是不忍看到接下來會發生的血腥場景。

　哈啊？不對吧？

　作為有超高校級才能的人物、希望的代表，怎麼會表現出這樣不堪的一面？他皺起了眉頭，但有在下一秒一臉恍然大悟。

　啊！難道說，我，不僅沒有成為成功的墊腳石，反而讓希望蒙上了一層陰霾！？是的是的是的，我明白了，單純的自殺並不是真正的希望，也成不了墊腳石，我的死亡應該是為了讓希望發出更美妙的光芒而存在的！

　真不愧是超高校級，單單憑藉著一聲尖叫就讓愚昧無知的我明白了這麼多的道理！

　狛枝的眼中閃過了明悟，剛剛就已經可怕地飛速奪回了腦袋的控制權，接下來竟還憑藉著自己頑強的意志，生生壓下了罪歌之子對整個身體的操控，連眼珠都恢復成了原先的灰綠色。可是，即使擺脫了妖刀的壓制，他的眼中對於「愛/希望」的熱烈卻絲毫沒有減少。

　為了腐川同學的希望而放棄罪歌的希望是錯誤而偏頗的。

　這樣想著，狛枝毫不留情地向自己的大腿內側刺了下去！他並沒有在意自己的腿部肌肉因劇痛而產生的痙攣與收縮，只是用盡剩餘的力氣將匕首迅猛地拔了出來，然後，理所當然的，動脈中的血液猶如小型噴泉般飆了出來，甚至連站得稍遠一些的某個路人女性也被濺射到了一些。

　「哈，哈哈哈，這樣應該可以了吧？」狛枝蒼白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多麼美妙，這樣就既不是自殺，卻也表達了自己願意為了愛而獻出生命的意願。然後呢，就是為了不讓自己那麼迅速地死去，而牢牢勒住傷口的上方這件事了。

　他為了空出手來，將匕首強硬地塞進了離他最近的腐川冬子手中，還頗有閒心地說了一句，「這把小刀的所屬權並不是我，因此希望腐川同學你能好好保管啊。」這樣說著，他還用滴拉著鮮血的手包裹住了腐川明顯變得更加僵硬的右手，讓她好好握住刀柄，接著才開始為自己包紮、打急救電話。

　嘛，雖然要是救護車來得不及時自己就要截肢了，但是不要緊！這一切的不幸都是為日後的幸運作鋪墊，也許自己很快就能成為希望了也說不定，斯巴拉西！

　嗯？呆愣在一旁的腐川同學？看她恐血的樣子，想必這次直面那麼多的新鮮血液，一定能讓她跨過這道檻，成為更偉大的希望吧！而旁邊不遠處的那個路人少女？沒有才能的人並不重……唔……

　——失血過多的少年在為自己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最終陷入了昏迷。

　……

　#

　「那個，我所知道的情況，就是這樣了，所，所以我覺得那位同學的表現很像是被催眠了不是嗎？」

　面對佐藤警官認真負責的詢問，杏裡刪減了些許無法透露的信息後，將罪責都推脫到了近日裡引起眾議的誘導高中生自殺事件上。

　那幾起案件雖然也有很多的疑點，聽班上的同學提起過什麼「令人絕望的影片」、「令人絕望的手機短信」、「這一切只是令人絕望的試水性質的小實驗」之類的可怕傳聞。然而，比起都市傳說中的砍人魔現如今升級成為了殺人魔這種聳人聽聞的消息，果然還是就這樣掩蓋過去吧，杏裡是這樣考慮的。

　而大家的注意力也的確成功地被她轉移到了那件案子上，讓不怎麼說謊的她長呼了一口氣。

　只是，罪歌之子那句「他錯了」讓人有些在意，可惜在少年意識清醒之前也得不到什麼有效情報了。

　……

　每每來到一個新的時空，埃德加就會立刻張開他那精神力的大網，張開到自己所能蔓延到的極限，將所有的物件、人類都清晰地讀取到。

　這是為了安全、為了生存，同時也是為了……填補他那無窮盡的——「只要是我感受到的，就是屬於我的」，這種幼稚卻又可怕的獨佔欲。

　然後就在柯南嘗試著試探他之時，一個精神體碰觸了他的網，並成功地融入了網，這讓埃德加一時分神，錯過了消化掉世界基石之一的機會。

　那是一個極為弱小，弱小到可以從網的縫隙鑽過，但卻有著不低的執念，執著到碰觸網後還可以存活的存在，它呢喃著：「強者！為了愛愛愛愛愛，強者，要砍強者，強者強者……」

　這算是盯上了自己？埃德加滿意於果然如自己所料的，現在這個狀態的他是個內裡飽含能量，外殼卻脆弱不堪的好誘餌，頗有興趣地給這個精神體回了句話。他說：

　「只是砍這種程度就可以了嗎？連為之獻上生命都做不到，又怎麼能稱作是真正的「愛」呢？」

　「生命？……生命生命生命！為了愛！生命！！！」

　好似是被埃德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給生生地刺激到了，精神體尖叫著退出了他的網，然後，埃德加的耳邊便傳來了相應的尖叫聲。

　有趣~

　……

　#

　總之，不論開頭如何，結尾中大家「完美」地解決了所有的疑問。

　本來就只是在附近約會的兩位警官實際上也是如釋重負，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案情上後，他們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地被那一頭散髮著紅顏美少年氣場的埃德加所吸引了。

　他正被腐川以極為誇張的姿勢牢牢抱住，本人卻挺從容不迫，甚至在大家都看過來後歪了歪腦袋，盯著佐藤的右手可愛地眨著眼問道：「那個~那個~我有幫到大哥哥大姐姐們嗎？」

　柯南:……嗯？他改過多少次畫風了，該不會也是個人格分裂吧……？

　幼年的埃德加本來就長得可愛，有了技能的加成就更加可愛，再在旁邊死魚眼狀的柯南的襯托之下，那已經是極度的、究極的可愛了，高木甚至可以在那雙大眼睛中看到閃爍著光芒的小星星，連忙應和：「幫到了，幫到了！簡直是幫大忙了！」

　而佐藤小姐則更會觀察一些，她注意到埃德加問話時眼神放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也是這時才察覺到，當時那麼慌張的情況下，她提著小蛋糕就跑過來了，於是正好借花獻佛地將點心遞給了美少年。

　對此，埃德加愉悅且輕鬆地掙脫開了腐川的禁錮，繼而非常理直氣壯得伸手接過了貢品吃了起來。

　——在成人體型時他就為了甜食出賣美色，現在變小了，有了『紅顏美少年』的加成後更是賣得毫不猶豫。

　然後，沒有犯人要押送，自身又本就處於休假期的兩位警官就這樣半蹲著，一臉欣慰地看著埃德加吃蛋糕，直到他吃到一半才在柯南鄙夷的眼神中想起了正事:

　「那個，小朋友啊，你可以和我們走一趟去警局做個筆錄嗎？」高木的語氣小心翼翼，彷彿是生怕嚇到這位專心品嚐美味的孩子，接著他才好像剛想起來還有一個作為當事人的小朋友，態度極為隨意地瞟了一眼柯南，說道，「啊，還有柯南，也一起來一下吧。」

　越發死魚眼的柯南小朋友：你這個差別待遇可真是……讓人心酸。

　然而被如此用心對待了的埃德加卻顯然沒有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概念，他只是極其、非常、超級沒有節操地惡意賣著萌，在細細將食物嚥下後，以食指抵著自己的下唇問道：「可是，因為還有大家在等著我回家，也許很快就會被接走，即使是這樣，我也能幫到大哥哥大姐姐嗎？」

　於是對方也很輕易地中了招，幾乎肉眼可見幾人頭頂上飄蕩著的小粉心，沒有經過怎樣的遲疑便進行了回覆：「因為有柯南在，所以等你有空了再去也沒什麼大問——」

　高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拎著足足五個大購物袋的棕髮男人給打斷了，只見那人以讓隔壁山地車望塵莫及的速度飛奔而來，穩穩地在埃德加面前剎住了車，單膝跪下高舉手中的物品，並高聲喊道：「主！長谷部跑遍整座城池為您獻上採購的服裝，若是不合心意定當立刻替您更換，並將那推薦之人斬首！」

　「嗯，辛苦你啦。」沒有任何對於上方這句話的吐槽，埃德加猶如對待乖巧叼來了報紙的小奶狗般溫柔摸了摸長谷部的腦袋，為他擦去了額頭滲出的汗珠。於是這位狂犬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歡快笑容，明明對方矮了自己不止一個腦袋，卻努力低下頭讓他摸起來更方便些。

　沒等眾人對這個異常怪異的場景做出什麼回應，不遠處又趕來了一位染著藍發的男人，不同於前一位以驚人的速度奪人目光，這位主要憑藉著自己的打扮與狀態。明明從頭到尾都散發著貴族的氣場，他卻穿著極為平民的運動服，手上也滿滿噹噹地抱著數個購物袋，幾乎蓋過了頭頂。大致可以推測出他的著裝是為了不要過於引人矚目，但反而因種種反差感更奪人目光了。

　事實上，一期一振與長谷部是同一時間出發的，他也有很努力地試圖追上見主心切的長谷部，但著實是追不上，最後氣喘吁吁地一邊說著「長谷部君，請冷靜，大家都被你嚇到了。」一邊小跑著來到了審神者的面前。

　而他也不像長谷部那樣，見到了審神者便將周圍人視作是無用的裝飾物，他掃視了一番各路人馬，確認無人有敵意後，才平復了下呼吸，放下物品，以最優雅的姿態向埃德加撫胸致敬後說道: 「非常抱歉，主君。我本應該可以更早來的，但在半路上遇到了提著十幾個包裹健步如飛的長谷部……呃，為了不引起騷亂……」

　「嗯嗯，我理解的。」埃德加伸出了另一隻手，於是一期一振也非常配合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將腦袋湊到了那隻小手底下被摸了摸，「大家都是乖孩子，很努力了。」

　兩把刀面上皆浮現了一抹紅暈，一個一臉嚴肅，一個笑眯眯地回蹭了幾下。

　果然還是想說，這是……哪門子的邪教組織啊！

　柯南看了看不遠處帶著微微羨慕眼神的園原杏裡，以及咬著手帕一臉嫉妒、恨的腐川冬子，又看了看眼前兩位正在感嘆「這一家人關係真好」的警官們，眼角與嘴角一齊開始了抽搐。

　——這個世界上，難道只有我是正常人嗎？只有我覺得「主」、「主君」這種稱呼很不對勁嗎？只有我覺得那個棕髮男人說的斬首超級認真？只有我覺得這兩個持刀男子腰間別的刀很像是真刀！？

　唯一一個不受精神力的驅使，且被世界賦予了不可卸載的理智思考能力的柯南，陷入了對自己所在世界的深刻沉思之中。

　然後沒過多久，他又親眼看著這群可疑人士們被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用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給接走了。其間，唯二兩位說得上話的警察同志也在看了看對方的證件後，無言地點了點頭，沒有做出任何阻攔。

　……那個黑髮的小鬼，真的是，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可疑到爆！

　本來還以為可能是黑衣組織的人，又或者是aptx4869的新一位活下來的受害者，現在他只覺得這是一個待發掘、拆除、解散的邪教組織的大頭目了。

　而埃德加則是走得毫無猶豫。

　基石他已經用精神力設置好了定位坐標，即使逃到天南海北他也可以輕易地抓回來，更何況本人毫無知覺~而腐川小姐和園原小姐？既無法搜索到龐大的能量體，也不想費心去尋找屬於她們世界的那個基石，就……有緣再見吧？

　他一蹦一跳地被兩把刀環繞著護送進了轎車之中。

　……

　#

　數日之後。

　病房內。

　腐川冬子被園原杏里拉著去看望了自己同校的學長狛枝凪斗。

　杏裡除了想看探望下被罪歌害得不淺的可憐受害者外，也是希望可以從罪歌之子那裡得到一些與它突然失控相關聯的消息，於是與漸漸混熟了的腐川相約一起去探望。

　而腐川答應的原因則更為純粹一些，之於對面那個瘋狂的學長，即使長得再怎麼好看，她也對這個拉她下水的男人沒有一絲好感，敬謝不敏。但被同性表明了時間、地點地給約了出來，這……這難道不就是朋友之間的相處模式嗎！腐川表示她有那麼一點點小激動，怎麼說呢，果然在見到了我的「光明」、我的「希望」、我的「神明大人」之後，我的人生也開始時來運轉起來了——！

　「……」

　對於對面那一位想要套他的話，一位一直以鄙夷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兩個少女，狛枝表現得極為彬彬有禮，並沒有拉著她們長篇大論他的希望理論，只是隨便地說了幾句後便以客套話結束了話題。

　然後在兩位離開病房之後，他直直地躺回了床上，高高舉起自己的右臂，深情地凝視著這只曾經握著小刀的右手，片刻後表情驟然一變，狂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區區受傷竟然就能得到這樣的驚喜~」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瞳孔也不自然地開始放大，握緊了拳頭，好似抓住了什麼一樣，「希望，真是斯巴拉西！接下來，究竟要遭遇怎樣的不幸，才能讓我見識到那位被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所信賴的希望呢？」真的是，真的是，太期待了……！

　狛枝在激動與渴望之中猛然翻身，緊緊地、滿含熱切地環抱住了自己，大腿上的傷口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再次撕扯開來，鮮血從繃帶中隱隱滲出，血腥味開始瀰漫整間病房，然而他全然不在意。

　究竟，究竟何時？我才能見到真正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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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之

　作者有話要說：　　時之政府特派加長轎車內。

　被埃德加路過時拽起來帶上了車的鶴丸（開啟了震動模式）：好險好險！差點以為就要這樣被徹底遺忘在地上了，真是嚇到我了啊！

　非常正經的社畜模式長谷部（展示著購物成果）：想著為了能讓主有更多的選擇空間，我將整個城市的服裝店都採購了一番。啊，還有這個（拎出一包尿布），城鎮中最大的顯示屏說了，這會「給人以最安心的體驗」，還請您過目！

　埃德加（面無表情）：……

　笑著旁觀全程的一期一振（淡定）：從身無分文到買下半個城鎮，長谷部君的錢是哪裡來的呢，不敢細想，真是可怕啊。而那位，明知會有這種結果卻還下了命令的主君……（看了看埃德加），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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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狛枝（本人）和狛枝（罪歌之子）未免也太會刷屏了些，在這裡獻上作為補償的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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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呀，大家有猜到嗎？罪魁禍首就是……噔噔噔噔~埃德加！~簡直是走到哪兒就禍害到哪兒呀，嘖嘖嘖。這幾章可以說是一句話引起的血案了。

　而埃德加多次提到吵鬧就是因為他已經遇到三個會在他腦子裡刷屏的傢伙了233333（聖盃、鶴丸、罪歌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