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更提要:插播對嚴鎮的愛情觀影響很大的副CP
================
嚴鎮做好了面對一切浮誇劇情的心理准備。
然而事實證明,節制的習性大大地限制了他想象力。
面前的景象比他所有的推測加在一起都更誇張:喬逸之被各種材料的束縛物——鎖鏈啦、皮帶啦、繩索啦……橫七豎八地纏在沙發上,活像一個由外星蟲族制造的繭,晏凌坐在他身邊,沉著臉,一手拿著一把雪亮的尖刀,一手捏著幾張皺巴巴的紙。
嚴鎮心想還好沒讓司機跟著進來。
否則還得給司機封口費來保住喬家的名聲。
正想要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晏凌已經開口:“嚴總,謝謝特地趕來。”
嚴鎮看了看喬逸之,又看了看他,不太敢說又刺激性的話,只點點頭:“不客氣,應該的。請問……我能為你們做什麼呢?”
“來給我們做個見證。”晏凌把電話裡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次。
嚴鎮瞥了喬逸之一眼。喬逸之用唇形示意都聽晏凌的。
嚴鎮只好又問:“見證什麼?”
“從今以後,”晏凌的眼神和刀一樣銳利,“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路朝天,永不相見。”
嚴鎮是眉心一跳。又看喬逸之。喬逸之微微地點頭。
嚴鎮便說好。
晏凌把手上那幾張紙遞過來:“這是合約。我已經讓他畫了押,我自己也簽了字,你在見證人那個地方簽字就好。”
嚴鎮點頭。
接過紙一看:哪裡有什麼合約條款,幾張被捏得起毛的紙上,布滿橫七豎八肆意凌亂的手寫體,密密麻麻全都是“放我走”、“我要走”、“要麼自由要麼死”之類的話……
嚴鎮呼吸一滯,又往喬逸之的方向看了看。
喬逸之用力閉了閉眼,皺著眉點頭。
嚴鎮從茶幾上的筆筒裡抽一支筆,做鄭重其事狀翻看了一下,在最後一張紙上找了個空白的地方簽下自己的名字:“好了。”
話音剛落,晏凌猛然暴起,飛撲上前,用力抓住嚴鎮的胳膊:“嚴鎮,嚴鎮,你是最靠譜的,你做了見證,你得看著逸之,可不能不算數。”——失去理智的人本來力氣就大,他又下了死勁,雖然指甲磨得很圓,還是立刻把嚴鎮的襯衫扯破,在手臂上留下幾道很深的紅痕。
嚴鎮“嘶”地倒抽氣,不由倒退了一步。
晏凌整個人跟著往前一跌,口裡還是念念不忘:“嚴鎮,你是說話算話的,你可是簽了名的……”
嚴鎮只得連忙答應:“我簽了名,會負責的。”
晏凌聽嚴鎮這麼說,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整個人仿佛抽掉線的木偶般驟然癱軟下去。
“阿凌——阿鎮!別讓他摔著……看著他的刀!”喬逸之大駭,聲音都變了。
嚴鎮連忙伸手接住晏凌,順勢抽掉那把刀。
喬逸之飛奔過來,把晏凌搶在懷裡。
嚴鎮看喬逸之身上七零八落還掛著那些花胡哨的纏縛物,直頭疼:“你這……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喬逸之沒答話,全神貫注地在晏凌身上翻看檢查。
嚴鎮頭更疼了:“喂老喬,問你話呢……他沒事,都特麼撓在我身上呢!”
喬逸之查看半晌,確認是真沒問題,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到沙發上放好才說:“上次割手腕,好不容易救回來,一直就是木僵狀態,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活氣,他愛怎麼鬧都由著他……”說著笑了一下,“你別看他這樣,明天醒來就忘了,就還像以前我們剛開始的時候一樣……很可愛,又黏我。”
嚴鎮還想問什麼,話沒出口先打個噴嚏:“這都什麼味兒。”
“安神的熏香。”喬逸之回答,視線纏在晏凌的臉上,伸手慢慢撫平他緊皺的眉心,“對他情緒好。”
“有用麼,別病急亂投醫啊……”
“不知道,只能賭一賭,”喬逸之並不避諱,“要他能好起來,我減三十年陽壽都樂意。”
“早知今日你……”嚴鎮話到一半,覺得不合適,硬生生打住,想了想又問,“既然這樣,你怎麼又去捧個畫家?”——喬逸之給石磊辦畫展那陣仗,一看就不正常。
“我哪敢!”喬逸之連忙辯解,又噓嚴鎮,看看晏凌睡熟了才說,“晏凌當時一直對外界刺激沒反應,有一天偶然在ipad上看到他的畫,忽然眼睛就轉了我才……你可別瞎說。”
“行吧,”嚴鎮無話可說了,“沒我什麼事我回去了——家裡有個人還沒哄好呢我就趕出來給你擦屁股。”
喬逸之對他比了個大恩不言謝的動作:“哄好點,別學我。”
“我又不傻。”
嚴鎮掛記著蘇謹心,步履都比平時匆忙。走到門口又停下來——他畢竟是簽了名的,晏凌那淒厲的哀求,也的確……碰觸了他的一部分深藏不露的柔軟。大概就像是做了父母的人,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受苦,便會擔心同樣的禍事落在自己家的孩子身上,不由也會心疼。自從有了蘇謹心,他心軟的時候都比以往格外多一些。於是他試探著對喬逸之說:“你如果真的為晏凌好,要不就……”
喬逸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像一只憤怒的豪豬全身的刺都直豎起來:“想都不要想。他哪怕要死,也得和我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