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顧淵在酒店裡睡懶覺，關天遠一個人出了酒店，而後坐上酒店的派送車，十來分鐘之後便到了陸明啟那邊。

頭一夜的歡場早已經換成了滿清晨的寧靜，陸先生坐在院子裡吃早餐，見一名高大的男人遠遠地走過來，便抬起手打了個招呼。

關天遠一走近陸明啟便搖頭笑：“聽說昨晚燕林被你弄得傷心欲絕？以後他怕是再也不會來我這了。”

關天遠拉著旁邊的椅子坐下去，在陸明啟面前的幾盤水果裡挑了一顆草莓喂進自己嘴裡，渾不在意地說道：“你這裡也不缺這麼一個燕林。”

“瞧關總您這絕情的模樣。那你昨晚帶的那個人——”陸明啟面露一絲八卦之色，而後微微地湊近關天遠，低聲問道，“該不會，是‘他’吧？”

他咬重了“他”的音，一說完，兩人相視兩秒，隨後關天遠便勾起嘴笑了起來。

實則頭一夜這別墅的主人回到別墅裡已經有些晚了，那時候燕林已經沒在，關天遠也早就帶著人離開，昨晚發生的事陸明啟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

關天遠帶來的人誰都不認識，許多人都只當是不知哪來的十八線小明星。陸明啟一回來，旁人跟他一說，陸先生心裡卻是通透的。

關天遠這些年上哪玩帶過什麼人？哪怕就是過去燕林還跟他好的時候，每每也是燕林主動地攀著關天遠。

這個男人也不知怎麼會給人來者不拒、風流肆恣的印象，實則，關天遠這人比誰要挑。

陸明啟倒是曉得，關天遠早就看上了誰。

關天遠心裡裝了個人之後就跟燕林分了，說分了也不對，他就跟燕林斷絕了床上的關係，那起碼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

陸明啟一直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關天遠惦念那麼久，而且居然一直沒能搞到手。

後來關天遠講過，不是沒搞到手，而是他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出手。

關天遠說這種話陸先生都不太信。關天遠什麼能耐，想要誰還需要等合適的時機，而且一等就是幾年？

但這一次，陸明啟從關天遠的笑容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就是，關天遠終於出手並且一擊成功。

“恭喜。”陸明啟頓時也笑。陸先生優雅地放下手裡的刀叉，擦了擦嘴，臉上還掛著八卦的笑容，“說一說吧關總，為什麼忍了這麼久，又是什麼契機讓你終於忍不下去了？”

關天遠疊著腿，從兜裡掏出一支煙來，邊點煙邊老實說道：“那時候他歲數還太小，我下不去手。”

“唔？”陸明啟的雙眼微微瞪大，難得的感到訝異，“原來你——喜歡搞未成年？”

“他那時候已經成年了。”關天遠慢吞吞地吸一口煙，望著院外的藍色海洋，虛著眼睛說道，“但對我來說還不夠，我需要他再成長。”

“怪癖。”陸先生半晌總結，“你這古怪的心思還挺變態的，燕林跟你那會兒不也很嫩，你怎麼能下得去口？”

“那怎麼一樣，”關天遠望著遠方說道，“對喜歡的東西，自然就要想得更遠。而親自看著喜歡的東西逐漸成熟，入口之後的味道才會更好。”

陸明啟頓時止不住地發笑：“關總這麼能忍，連嘗都還沒嘗過，就只想著地久天長，說出去有人信嗎？ ”

“我不是想著地久天長，我是想著、日久生情。”

“嗯？”陸明啟一下沒反應過來。

關天遠便沖著陸明啟斜著嘴，露出了一個極其下流的笑。陸明啟頓時會意，連說了兩聲：“不要臉！”

之後陸明啟又問：“那你說的出手的時機是？”

“他家瀕臨破產。”關天遠說，“我以嘯雲的名義把他買了，幫他父親撐過了破產的危機。”

“嗯？”陸明啟長挑眉頭。

“不過巧的是，在那天之前，我在酒吧遇到了他。”

“哦？”陸先生拖長了音調。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關天遠輕抬下巴，望著晴空低聲說道，“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人是我。”

“……”言下之意就是，那天晚上，他把人吃幹抹淨，第二天才正式去收了貨？

而那可憐的小傢伙現在卻還被蒙在鼓裡，包括他被人酒後拆吃入腹，以及他的“買主”究竟是誰。

“關總，您可真會玩。”陸明啟怔了半晌不知該不該笑，“你想要他又何必把你家溫總牽扯進去？”

關天遠像只老狐狸，轉頭對陸明啟說道：“這樣，才更好玩，陸總。”

陸先生是越發覺得落到關天遠手裡的那位有些可憐了：“要是他知道了真相——”

沒想到關天遠卻說：“哪怕是真相，到時候總也能玩出一些情趣來。”

“？？”

陸明啟突然有了滿腹的吐槽，歸根結底是，他以為關天遠是一等一的情聖，但這人其實是個一等一的變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