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信任

程慕笙他們居住的房屋很狹小，但幸好在客廳外留了陽台，可以讓居住的人晾曬衣服和被子等。

此時冼歐力正繫著圍裙在洗衣服，他跟程慕笙兩個是誰有空就誰洗，都是兩個人的衣物一起洗。程慕笙進屋後趕忙走過來說：「力哥你放著我來吧，上次也是你洗的。」

冼歐力抬起手臂，擦去不小心濺到臉上的水珠，笑道：「沒事，我快要洗完了，不過你也太懶了吧，連內褲都放在盆子裡。」

「啊！前兩天我困得太厲害，一時忘記了，你拿給我我來洗。」程慕笙很不好意思，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他腦子有些不夠用。

「已經洗好了，自己拿去晾起來。」冼歐力說著，從洗好的衣服堆裡撈出一條深藍色平角內褲。

程慕笙瞬間睜大眼睛，他沒想到，冼歐力竟然……竟然幫他洗內褲……

轟的一下，他整張臉第二次爆紅了，慌忙接過自己的內褲，一溜煙跑了出去，那樣子絕對是落荒而逃。

真是丟人啊！

冼歐力見他紅著臉跑走，不由得失笑，這小子還知道害羞呢。

程慕笙呆愣愣的站在陽台上，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裡也多了許多柔情。

等到兩人吃完晚飯，程慕笙叫住準備回屋的冼歐力，有些遲疑的說：「力哥，我找你有急事。」

見他面色不對，冼歐力立即關懷的問：「出什麼事了？你遇到了什麼難題？」

程慕笙捏了捏手指，發出一陣辟啪聲，緩緩開口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可是我怕你不相信，但是我可以發誓，絕對沒有半句假話！」

「重要的事？」冼歐力發現程慕笙目光躲閃，似乎要說的話令他很猶豫不決，便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既然如此重要，那就不要說出來，很多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如果是別人我肯定一個字都不說，但是你不同，我相信你更勝我自己！只不過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了，為了讓你相信，我願意發誓。」程慕笙說到這裡，變得堅定起來。

冼歐力說：「不需要發誓，我自然……」

「今日我程慕笙以自身神魂起誓，從今以後對冼歐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永不欺騙，永不背叛！若違此誓，必將神魂俱滅！」

一道神聖的純白光芒忽然出現，充斥著異常強悍的氣息，令程慕笙和冼歐力兩人感到靈魂都在顫動。隨後，這道光芒飛入兩人眉心，意味著誓言生效。

冼歐力立馬豎起三根手指，鏗鏘有力說道：「今日我冼歐力以自身神魂起誓，從今以後對程慕笙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永不欺騙，永不背叛！若違此誓，必將神魂俱滅！」

話音剛落，又一道光芒閃現，飛入了兩人的眉心，再次震動他們的靈魂。

程慕笙撓頭說：「力哥，你怎麼也……」

「這樣不管你要告訴我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洩露。」冼歐力看著他的雙眼，認真道。

程慕笙心中又感動又羞愧，感動於冼歐力無條件的信任與為他著想的好意，羞愧於他想借此跟對方更緊密的聯繫在一起，動機不太純良。

深深吸氣，程慕笙端正坐好，為了對方這份信任與好意，他一定不能辜負！

他把所有發生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從上一世到現在，每件事都說得鉅細無遺，讓冼歐力能清楚得知一切。最後，程慕笙拿出托拜厄斯交給他的一枚玉簡，裡面便是適合冼歐力學習的劍訣。

「前輩說把玉簡拍在額頭，就能夠學習，你試試吧。」程慕笙催促他趕緊學習。

冼歐力接過玉簡，看也沒看一眼，反而緊緊皺眉道：「你把這些全都告訴我，前輩同意嗎？」

程慕笙擰眉，托拜厄斯讓他把劍訣給冼歐力，還多次誇讚他的潛力，又教他魂契，應該不反對他把事情講給冼歐力聽吧？

看到他不回答，冼歐力無聲嘆氣。程慕笙從小就聰明，而且很有幾分鬼靈精，但相對的有些時候會聰明過頭了。比如這次，怎麼能僅憑托拜厄斯給出劍訣，就默認對方允許將重生、時間法則等事情說出來？那位前輩無所不知，又具有通天手段，要是因此而生氣的話，程慕笙的處境就糟糕了。

程慕笙已經察覺到了不妥，回想起托拜厄斯能讓他死而復生的奇異力量，生生打了個寒噤——對方能令他活過來，就能再次讓他死去，甚至能輕易弄死冼歐力！

滿頭冷汗順著脖頸滑下，程慕笙牙關緊咬，暗自懊悔，生怕自己的一時莽撞會連累到冼歐力。

一隻溫暖的手為他擦去汗水，沉穩有力的聲音說道：「別怕，前輩是世外高人，必定不會與我們計較。不如你問問他的意思吧，順便跟他賠禮道歉，相信前輩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

「哼，算你有眼力，知道我不是小氣的人。」托拜厄斯忽然冒出來，同時在兩人腦海裡傳音道。「你們倆不用這麼戰戰兢兢，我說過不會奪舍，難道你們信不過我？！」

冼歐力開口說：「當然不是，前輩能力強大，卻願意教導我們，我們擔心做得不夠好，讓前輩您生氣。不知前輩對我們兩個有什麼要求嗎？」

「別的我都不管，你們只需要早日到達化神期或者大魔導士，幫我完成一件事就行！至於怎麼達到，要用哪些手段，我統統不管！」托拜厄斯的話語充滿了霸道。

程慕笙鬆了口氣，他生怕會惹來難以承受的後果。

冼歐力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輕鬆。然後又道：「前輩，我聽您的意思，顯然這件事不一般，為了能更好的為您完成，請您多多賜教。」

托拜厄斯沉默半晌，說道：「我被困於戒指上萬年，精力大不如以往，所以每日能夠與你們溝通的時間很短，你們自己去戒指裡尋找有用的東西吧，戒指程慕笙能用。至於我的事，現在告訴你們也無用。」

此話說完，托拜厄斯許久沒有說話，程慕笙和冼歐力兩人才確定他再次消失了。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都覺得應該是他活了太久，生命力大幅度下降的原因。

世上總不可能真的有人能永遠活著。

程慕笙把古樸的戒指握住，帶著點激動說：「我們來看看裡面有些什麼吧。」

他心念一動，眨眼間屋內光華閃爍，刺眼的各色閃光差點晃花了兩人的雙眼。等到看清屋子裡憑空冒出來的一堆堆珠寶，冼歐力驚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而程慕笙雖然在戒指內曾看到過，但如今數不清的無價珍寶觸手可得，仍然令他差點呼吸不過來。

整個客廳全是亮閃閃的各類珠寶、黃金、礦石，堆得沒過了兩人的腳脖子！

「這、這也太嚇人了……」程慕笙撿起手邊一顆拳頭大的紫瑪瑙，喃喃道。

「不准動我的寶物！！」托拜厄斯猛地大吼，震得兩人心神劇顫，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

程慕笙趕緊把珠寶都收回戒指，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真是比護崽的母雞還要嚇人。冼歐力搖頭失笑，先前聽說托拜厄斯脾氣暴躁、反覆無常時他還想像不能，這會兒總算親身見識到了。

等到那些明晃晃的珠寶消失，留在地上的全是玉簡、書冊、捲軸和很多瓶瓶罐罐，另外還有好幾十個陳舊的布袋子與黯淡無光的戒指。

兩人把四處散落的東西撿起來，家裡沒有茶几，只能放到沙發上，然後他們盤腿直接坐在地板上，開始翻看這些東西。

「《五行決》、《春風化雨術》、《雷火烈焰決》、《易容丹修煉術》、《煉器八篇》、《八卦陣圖》……

《藥劑入門》、《煉金基礎一百項》、《魔核解析與欣賞》、《中級捲軸製作》、《魔法學徒咒語八十則》、《論雙手劍如何鑄造》……

逃生捲軸、霹靂捲軸、鎧甲護體捲軸、益氣丹、培元丹、避毒丸、豹胎生肌丸……」

程慕笙和冼歐力深感驚奇，明明所有的文字他們根本不認識，可是只要目光落在那些東西上面，自然就能懂得字面意思。但也僅僅是認識而已，更深層次的理解需要他們花費許多時間去鑽研。

冼歐力拿起一枚暗銀色的戒指看了看，上面有大量鐵銹，看上去沒有任何可取之處。旁邊的程慕笙撓頭道：「這些跟前輩寄居的戒指一樣嗎？你試著用心神去溝通試試？」

根據他的指點，冼歐力很快掌握其中竅門，將意識沉入到戒指中去。

「怎麼樣？裡面有些什麼？」程慕笙好奇問道。

冼歐力忽然臉色發白，快速把戒指扔了出去，一臉見鬼的表情。

程慕笙被他的反應驚到，連連追問。冼歐力抹了把臉，心有餘悸道：「很多白骨……起碼上萬！光是完整的人形骸骨就有好幾千具！」

「不是吧……」程慕笙看向那個戒指的眼神也變了，恨不得馬上把它扔出去。同時，兩人想到托拜厄斯竟然喜歡這種東西，口味未免太重了吧。

過了許久，冼歐力才說：「雖然挺恐怖的，但那戒指應該也是空間裝置，其他的應該同樣都是。我們都看一遍吧，總不能全是白骨。」

程慕笙點點頭，跟他分工合作，沒多久便把幾十個戒指與布袋全看過一遍。這些空間裝置裡面還裝有大量的書籍、草藥、礦石等，只是空間比不上托拜厄斯寄居的那一枚，普遍為五十到兩百立方，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並且非常雜亂。

把所有東西都看過之後，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先粗略看看那些玉簡和書冊等有文字記載的東西，希望能從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事物，讓他們更清楚修真和魔法的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