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往事

自從在藥劑師公會那裡聽到一些有關地精的事情後，程慕笙就對這個種族非常好奇。

可惜天乾寶戒裡記錄地精的書籍很少，而且因為早就滅族的原因，如今基本上沒有相關記載，有描述地精的書籍肯定在各大家族手中，程慕笙暫時接觸不到。

所以他現在對地精非常好奇，在判斷出這個空間秘地有地精生活後，自然很感興趣。

被他控制起來的兩個地精聽見他不客氣的詢問，覺得非常生氣！要知道在上古時期，地精一族曾與巨龍族、泰坦族、精靈族等天地主宰一同生活過，儘管是在這些強勢大族的夾縫中求生存，但也算是過得不錯，能隨意研究煉金術。

那個時候人類是公認的脆弱種族，論血脈傳承與天賦，他們比不過巨龍族；論孔武有力、能征善戰，比不過巨人泰坦族；論對元素的親和力、使用魔法的能力，比不過精靈族；論冶煉、鍛造、製作工藝、煉金、發明創造，則比不過地精與矮人。

在那時，孱弱又卑微的人類只能當最勞苦最廉價的奴隸，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誰知好多萬年過去，現今人類竟然翻身當了主人——巨龍、泰坦已經滅亡，精靈、矮人則是偏安一隅，而他們地精也『毀滅』三萬多年了。

儘管這些年地精後裔居住在空間秘地中，與外界幾乎沒有聯繫，可是他們偶爾能夠艱難的從外界吸取消息，足夠瞭解很多信息。

知道人類這個種族佔據了主導地位後，地精一度非常懷疑，覺得不可思議。等到打聽清楚，就連生命之樹也枯竭了，讓精靈族本就稀少的族人急劇減少，不得不與人類通婚來繁衍，地精們可謂是非常後怕。

不止如此，現在無論是魔法師還是戰士，實力都下降得非常厲害，連法聖、戰聖也不再出現，令地精們嘆息之外，有些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原來實力與族人數量嚴重受損的不只地精一族啊！天地大變確實有足夠的毀滅性與顛覆性！

只是依靠空間秘地存活下來的地精，由於這處空間與外界隔絕，所以得到的信息很稀少，加上他們都一心撲在煉金術上面，沒怎麼理會外界的變遷，因此對人類如今的統治地位不夠瞭解，自然而然將他們與過去的印象聯繫在一起。

簡單來說，就是有一種優越感。

但在現在的時刻，這股優越感就太不識時務了，當程慕笙嚴厲的讓他們招供後，兩個地精擺出一副『你誰啊，不想搭理你』的態度，立即把找不到人心情糟糕的程慕笙給點炸了。

下一秒，程慕笙嘴巴快速開合，揮動魔法杖，一個柳刀術立即施展出來——兩個地精身邊忽然平地颳起大風，片片柳葉從頂板上方落下，朝著兩人席捲過去。

突如其來被大風颳得向後仰倒的兩個地精恐慌不已，再看到頭頂上刀子般鋒利的好幾十片柳葉，頓時哇哇大叫。他們兩人身上除了底褲外不著寸縷，要是被這麼尖銳鋒利的柳葉擊中，絕對會受到重傷！

「你敢攻擊我們！該死的人類，你在找死！」被繩索綁住雙手雙腳的地精高聲咒罵，憤憤不平的樣子格外猙獰，不過他怎麼也無法掙脫，就連翻身躲避的動作都很遲鈍。

另外一個地精則大聲求饒：「有什麼可以好好說，你先把魔法取消，想知道什麼咱們慢慢聊。」

他說得似乎很委曲求全，異常懇切的模樣，只是程慕笙從他閃爍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他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其他地精來救援而已。這兩個地精表面在跟他說話，但巨大的嗓門與暗中瞥向遠處房屋的視線，說明他們想要借此通知其他族人。

程慕笙怎麼可能上當，不管他們是罵也好求也罷，都不為所動，抱著雙手做壁上觀。

眼見幾十米開外的族人沒有絲毫動靜，而刀鋒般凌厲的柳葉就快劈砍到身上，兩個有別樣心思的地精慌了，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幾十把小刀子就要砍下，立馬打算真正求饒。然而還不等他們說出口，先前飄落得較為遲緩的柳葉陡然間飛速下墜，直直朝著兩個地精的全身上下砍去。

「啊！！」

鋒利如刀的柳葉在兩人身上劃出道道血痕，最深的幾處深可見骨，頓時痛得兩人克制不住的痙攣起來，簡直痛徹心扉。

對於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空間秘地的兩個地精來說，這樣的痛苦從未遭受過，幾乎令他們痛得快要昏過去。

腳、腿、身軀、手臂、整張臉，到處都血肉翻捲，傷痕纍纍。

鮮血從發青的皮膚裡流出來，將附近的地面迅速染紅，觸目驚心。

兩個地精痛到抽搐，臉孔完全扭曲了，說不出的可怖。這時兩人才知道，面前的魔法師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要是不老實合作，很有可能殺了他們！

竟然膽敢在地精的老巢中出手殺人，面前的魔法師可以說稱得上是膽大包天。然而就是這樣才更加讓他們感到害怕，擔心這人無法無天的性格會直接把自己卡嚓了。哪怕事後他會被地精族其他人抓住處死，但他們又哪裡能看到！

其中那個先前拿著類似手槍狀武器的地精，好像叫做羅伯特的，掙扎過後灰心喪氣的說：「你先給我們止血吧，否則我們一個字也不會多說。」

程慕笙看他們服軟，好整以暇的摸出兩瓶止血藥劑，僅僅是止血而已，無法像生命藥水那樣直接把傷口全部恢復。

兩個可憐的地精在喝下止血藥劑過後，逐漸的不再流血，頓時覺得傷口也不那麼疼了，剛才流逝的精氣神慢慢回到體內。

程慕笙不給他們更多休息時間，畢竟在別人的地盤，儘管不知道什麼原因，其他地精無法分心來懲治他，但他不能夠掉以輕心。所以他問道：「你們是不是抓了很多戰士？抓他們做什麼？」

地精羅伯特似乎比另一個人地位高些，他是兩人當中的主導，現在明知躲不過去，他直言說：「不是我們故意抓來的，而是因為他們佩戴的金屬製武器觸動了魔法陣，才沒去地上城，直接被傳送到地下王國來了。

說起來我們也很意外，事先沒考慮到這種情況，算是考慮不周到。他們來到這裡後，為了從他們嘴裡打探到外界的更多消息，又擔心那些戰士不配合，要知道他們的戰鬥力可不弱，所以就將他們關押進地窖裡了。」

羅伯特一開口就滔滔不絕，根本停不下來。他心裡想要給出一些錯誤信息，誰曾想說出來的話與想到的全部相悖，不知不覺間就把真實情況都說出來了。

旁邊的地精凱爾不停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說實話，可是怎麼都沒用。隨即他發現羅伯特滿頭大汗，眼珠不停轉來轉去，明顯是想要控制自己，但卻做不到。

微微張開嘴，凱爾震驚的看著羅伯特，聽他將許多程慕笙沒有問到的事情全都據實以告，覺得很有問題。他不停猜想究竟是怎麼了，很久之後才恍然大悟，脫口道：「真話藥劑！」

【真話藥劑】能夠讓人違背本心，自覺將真話全都說出來，輕易停不下來，就像嘴巴被別人控制了一樣，不受自己大腦操控。只是藥劑發揮作用必須要回答對方的問題才行，如果不開口說話，或是沒有回答問題，像先前兩個地精大喊大叫一樣，則沒太大作用。

說白了，藥劑通常都有一定限制，比如等級、時間、衰弱期等，並不是萬能的。

在知道被餵下真話藥劑後，兩個地精先是驚恐了一陣，隨即發現已經晚了，只能被動的不斷回答程慕笙的問題，身不由己。

「我們的祖先，是在地精一族被天災毀滅前就進入了這個空間秘地，根據祖先記載，當時是無意中發現了這裡，沒有經過任何開發和建造，是個不毛之地。後來我們這一系的祖先為了清淨，更加是看在空間秘地的珍貴，才會全家老少搬入這裡，並開始了對秘地的開發與建設。」眼見在真話藥劑作用下無法『給假口供』，羅伯特識時務的老實起來，或者說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程慕笙知道，神蹟星系所謂的空間秘地，與問道星系流傳的洞天福地、秘境等相同，都是自然形成的、游離於人世間之外的一處特殊的空間。通常這種地方資源豐富，蘊藏許多天才地寶，並且天地元氣非常濃郁。到如今，修真界那邊依然不死心的在尋找，看有沒有上古的洞天福地流傳下來。

如果有上古大派的傳承躲進了洞天福地，至今仍舊保持著傳承，那絕對是最為珍貴的財富。

要是讓修真界知道，如今有地精一族躲在空間秘地中逃過了滅族危險，估計他們對尋找洞天福地會更加狂熱。

程慕笙點點頭，讓羅伯特繼續說。

「這個地方確實很奇妙，蘊藏著好幾條金屬礦脈，包括永恆精金、深邃之銀、熔岩魔鐵、晨曦精鐵等，還有很多豐富的魔法藥草，關鍵是魔獸等級較低，而且有天然生成的空間傳送魔法陣！對於喜愛煉金術的地精來說，擁有豐富礦藏的秘地簡直是天堂，因此我們祖先就安心在這裡安頓下來，全心全意研究煉金術，到了後來基本上沒再離開過。

等到好幾年過去，祖先的研究告一段落，想要去外界探親，把研究的成果跟人分享，哪想到秘地與外界的聯繫竟然中斷了，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裡面。

這一困，就是三萬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