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法學習

托拜厄斯對他的來歷三緘其口，程慕笙識趣的沒有多問。

他思索了好半晌，心頭想著從對方哪裡討要一些利於修煉的東西，最終卻把想法壓下去了。能在黑星系生存的人都不傻，程慕笙就疑心特別重。雖然托拜厄斯說他需要程慕笙辦事，不想要奪舍，可萬一以後對方變卦了怎麼辦？再說對方神通廣大，有些什麼手段他完全不清楚，必須要小心為上。

程慕笙正準備說他要去睡覺了，誰知托拜厄斯卻開口問：「你之前不是修真的？怎麼這次變為學習魔法？我記得你是木水雙靈根，資質還行啊。」

此話一出，程慕笙心中駭然，對方竟然連他在遊戲裡的事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重生後可還沒在現實中練習過魔法，所以托拜厄斯所說一定是遊戲裡。

程慕笙小心斟酌語句，解釋道：「我所在的黑星系半年後便會迎來末日，可是我們這種原住民沒辦法離開，去別的星球，因為有身份管制。要想離開只有兩種方法，其一是考取其他星球的高等學府，其二便是偷渡。

可是黑星繫上連一所學校也沒有，前者我絕對沒辦法做到；後者則需要相關人脈和大筆錢財，我同樣辦不到。前輩您不知道，那些做偷渡這一行的勢力很龐大，收取的費用更是天文數字，在半年內我肯定沒法賺那麼多錢。

但是我上一世因為木水雙靈根的緣故，在遊戲裡與一個修真者聊過幾句，對方就是來自創建了《成神秘境》這個遊戲的大勢力。

不對，應該說是兩股大勢力，一方代表修真者，另一方代表魔法師、精靈等勢力。他們共同打造了這款遊戲，想要從中發掘那些具有靈根和上古血脈的人。一旦發掘成功，就會派出人與其接觸，然後納為己用。上一世那位修真者看中我的靈根，所以在遊戲裡與我聊過許多。

不過他告訴過我，從他們修真者所居住的地方，來黑星系接我路途較遠，大約需要五個月。可惜沒等他到來，末日先來了，我因此死去。我重生後，想起那人透露出的信息，很明顯可以無視身份管制，帶我離開黑星系，我這一次說不定能因此躲過末日災難。只是他們距離這裡太遠了，無論我多麼努力在遊戲裡升級，想要被他們看中，派出人來接我走，多半仍然會超出半年時間。

但那位修真者沒有提到魔法師那一方的勢力，我想著萬一他們距離黑星系比較近呢？所以這次我選擇成為魔法師，想要搏一搏。」

程慕笙老老實實說完，深深緩了口氣。他慶幸上一世在遊戲裡跟人學到不少文縐縐的詞語，應該不會引起對方反感吧？

「那要是法師那邊的距離也不近你要怎麼辦？」托拜厄斯反問。

程慕笙皺眉，低聲說：「事在人為吧。」

托拜厄斯的聲音陡然高亢起來，氣勢洶洶道：「我費了大力氣才將你復活，你要是又死了，我還要等多少年？！不行，你必須想辦法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前輩，不是我不願意，真的沒有辦法啊……」程慕笙苦笑，這人果然不是好說話的。

托拜厄斯火氣不小，估計是真的憋了太久的緣故：「我告訴你，那些魔法師到這裡確實較近，然而你沒有上古血脈，只是普通人類而已！你資質一般，又沒有精靈、矮人、獸人、吸血鬼這些血脈，如何讓那些人注意到你？

普通人類能修習的唯有魔法師和戰士兩種職業，你要想他們為了招攬你特意來這破星球，除非顯露出超凡的資質。哼，就憑你？

戒指裡有些修煉的書，你給我好好練，早日讓那些人看到！要不是我只能靠你，我理你才怪！」

程慕笙恍惚許久，才消化了對方的意思——這是要教他修煉啊！他想說卻沒敢說出口的要求，對方居然主動提了出來。

而且托拜厄斯說了什麼？只能靠他！

「傻愣愣的幹嘛？還不去修煉！」托拜厄斯再次在他腦海裡咆哮。

「好的好的，這就去。」程慕笙立馬瞌睡全消，盤腿坐在床上，興致勃勃想要開始修煉。

結果他把戒指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怎麼也沒法從裡面拿出東西來。既然托拜厄斯說裡面有書，那戒指肯定是一種空間裝置，如今聯邦裡同樣很流行，有各式各樣用來儲物的空間物品。

可是程慕笙卻從來沒用過，這……這應該怎麼辦？

托拜厄斯又一次暴跳如雷，吼道：「用你的心神、精神力、思維去跟戒指溝通！笨死了！」

程慕笙摸摸鼻子，對方真像一頭暴龍啊。

他照著托拜厄斯的話去做，靜下心來感應戒指，不久後真的『看』到了戒指內的情形。

這是一片灰濛濛的空間，光線比較黯淡。裡面有著五花八門的東西，亂七八糟放著，數量最多的就是各種亮晶晶的珠寶，如山般堆積在空間內各個地方。程慕笙乍一見到，瞬間被晃花了眼。

這麼多珠寶要值多少錢！

對於他這種窮鬼來說，哪兒見過這種大場面？

戒指裡空間極為寬廣，一眼望不到邊，所有東西都漂浮在空中，只不過有些飄得高有些較低，程慕笙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再看向那些珠寶，程慕笙眸光閃閃，卻又不得不壓制自己的妒忌心。

因為很明顯，數量眾多的珠寶一定是托拜厄斯的小金庫，哪怕程慕笙窮瘋了，也絕不敢動絲毫念頭。再說對方聽他提到需要大把錢去偷渡，寧願讓他虛無縹緲的修煉，也沒說讓他用這些珠寶，可見有多麼寶貝。

程慕笙從珠寶山的旮旯角落裡看到幾本書冊，紙頁像是用羊皮製成，看上去極為古老，與戒指一般有些年頭了。程慕笙心念一動，那些書冊立時從戒指裡到了他手上。

大喜過望的程慕笙小心翻開，登時僵住了。

他、他不識字！

……

街道上人來人往，喧鬧異常。

程慕笙努力睜開眼睛，可是睡眠嚴重不足的他怎麼也打不起精神。

昨晚知道他不識字過後，托拜厄斯在他腦海裡咆哮了一整晚，那氣勢洶洶的架勢就像火山爆發。

程慕笙沒辦法，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從網上逐字逐句的查詢，爭取早日把那些書冊看明白。

結果今天早上他用身份識別器上過網，一查之下才發現書冊上的字竟然不是現在的通用語，壓根沒有相關消息。

這讓程慕笙很頭痛，他對星網也不算太瞭解，似乎聽說有一些專業區域？可是他要怎麼才能找到？他是不敢指望托拜厄斯的，對方脾氣那麼糟糕。

可他又能怎麼辦？

睡眠不足外加壓力重大，使得程慕笙頭痛欲裂，又困又難受。

冼歐力在他身邊扶了他一把，皺著兩道濃眉數落：「玩遊戲不要太沉迷，你這樣白天怎麼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這個位置嗎？」

程慕笙一激靈，頓時清醒了很多。冼歐力說得沒錯，他是維修間裡最年輕的工人，一直以來遭受了許多白眼。幸虧他不算笨，從小摸爬滾打出來的，把人情冷暖看得十分清楚，所以想要討好其他工人不算難事。只不過大家也是表面上過得去而已，背後誰也不知道誰在打什麼算盤。

用力刮自己兩個耳光，程慕笙強打起精神，往礦場走去。

礦場裡已經絲毫看不出昨天發生爆炸的痕跡，到處都一如往昔。尤其是那些礦工麻木的臉，與過去沒有任何不同。

程慕笙囑咐冼歐力最近小心，畢竟暴動剛過去。自從昨晚托拜厄斯現身後，事情發展就與上一世完全不同了，所以程慕笙很有些擔心。

冼歐力衝他揮了揮手，大步朝艦船停泊港那邊走了過去。

走進維修間，程慕笙抬頭便看到維修部的經理正站在房間中，臉上罩著一層寒霜，眼刀凌厲的往其他人身上刺去。在場三十多個中年人，被他的氣勢一壓，硬是抬不起頭來。

程慕笙攝於對方威勢，心頭難免一跳。他知道這是為什麼，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了。他裝作十分慌張的走過去，吶吶道：「崔……崔經理。」

崔成轉過頭，竟然意外的對著程慕笙笑了。他伸出手拍了拍程慕笙肩膀，一雙三角眼哪怕笑著也透出陰翳。崔成帶著讚揚的語氣說：「小程近來表現得不錯呀，我聽說你連最新的ts變速引擎都能修了？很好，這才是我們維修部的人應該做的，以後繼續努力。」

「多謝崔經理誇獎，您平日對我多加提攜，我以後必定努力再努力，報答您的恩情！」程慕笙連連點頭，嘴裡不著痕跡拍馬屁。

崔成笑了笑，讓他回自己的位置。

程慕笙的工作台在最後一排，他越過眾人往後走，發現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善。尤其是其中一個眼睛通紅的中年男人，叫做董鵬的，看向程慕笙的眼神帶有濃重的怨毒和恨意！

程慕笙微微皺眉，不動聲色掃視了一圈，沒看到董鵬的弟弟董平，還有另外七八個人也都沒見到。略微思索，他便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等他走回自己的工作台前，就聽到崔成充滿諷刺的說道：「說過多少次了，工作期間不得外出，昨天你們一個勁兒往外跑幹嘛？呵，跑出去就算了，被外面那些下賤東西牽連，居然死了九個！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要花多少錢請人啊！更何況昨天的活兒除了程慕笙外，都沒有完成！耽誤了這個月的進度，你們誰擔待得起？！」

崔成怒意盎然，陰沉著臉破口大罵。偌大的維修間靜得落針可聞，個個噤若寒蟬。

程慕笙低著頭挑眉，上一世他同樣跟著跑出去了，結果崔成大發雷霆，罰了他們所有人三個月不准領工資。他們工資雖然不多，卻是他唯一的收入來源，更何況一扣就是三個月！

這回程慕笙沒離開，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想必其他人肯定會看他不順眼。

想起董鵬殺人般的眼神，程慕笙眸子裡閃過一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