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可收拾

未明長老摒住呼吸，儘量控制自己的雙手不要顫抖，以免將眼前這些易碎品弄壞了。

他只掃了一眼，就能肯定確實有八十八本古籍，其中五十本為紙質，二十一本為獸皮裝訂，十七本是玉簡。從它們散發出來的氣息，未明長老可以確定是上古時期的物品，沒有半點弄虛作假。

只是這些古籍保存得並不算完好，大多數都有斷裂開線，字跡不清不楚，以及被蟲蛀過，讓未明長老不由得大呼可惜！然後他才仔細翻閱查看這些古籍的內容，這一看竟然令他如痴如醉，渾然忘我，不知今夕何夕。

趙毅見到未明長老的反應，就知道他已經入迷了，可是樓下的那些顧客還在等著處理，一個弄不好可就是大麻煩，因此不得不硬著頭皮出聲道：「長老，徒孫還有件事情想要請您定奪。」

未明長老被他被打擾，一下子破壞了入迷的境界，讓他很不耐煩：「你們先退下，有天大的事情也等明天再說！」

「萬萬不可啊長老！」趙毅心裡叫苦不迭，硬頂著未明長老如同山嶽般的威壓，汗流如雨的將先前在樓下大門口發生的事情，全都一股腦兒講了出來，末了指著張斌和糟老頭說：「具體事宜還需兩位當事人自己講述。」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張斌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未明長老當即長眉倒豎，對著張斌破口大罵，巨大的威壓讓他立刻倒飛出去，噗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趙毅看了一眼，張斌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如果得不到救治的話，恐怕很快就會死亡。

他心中凜然，知道這還是未明長老手下留情了，否則以張斌練氣期修為，絕對活不下去。

未明長老則是怒氣未消，他剛才還琢磨著東西先到了他手裡，肯定要讓他先研究，滿寶樓另外兩個長老必須靠邊站。至於事情被老大們知道後要拿走，他也可以私底下先拓印好，再慢慢研究這些傳承。

在他心裡，壓根沒有想過把傳承拿去拍賣，已經當成了滿寶樓的東西，稍後敬獻給七位長老會的老祖。但是他沒有想到，此刻事情就已經鬧大了！

想到這個問題，未明長老臉上的怒氣更加洶湧，使得這個清矍的老者鬚髮皆張，怒意像是海嘯般，即將噴薄而出！趙毅哪裡抵擋得住？連忙放出防禦法器抵禦，卻依然往後疾步倒退，與糟老頭一起退到了房間的最角落，整個胸腹彷彿受到極大的壓迫，都快要擠壓變形了。

那糟老頭倒是比較幸運，恰好站在趙毅身後，被他整個人擋住了壓力，所以受傷較小。

至於倒在地上沒遮沒擋的張斌，卻是根本無從抵擋，徹底嚥下了一口氣。只能說他太不走運，原本未明長老是想要留他一命，結果他越想越暴怒，最終控制不住，還是把他給弄死了。

發洩了一通後，未明長老很快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他快速掐訣，嘴裡唸唸有詞，手指在空中翻飛，半晌後雙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圓形，兩隻眼睛中射出一道亮光，照射在那個半透明、如同鏡面般的圓圈上。

緊接著，圓圈中出現了整個滿寶樓現在的景象，尤其是東南西北四個大門，全都纖毫畢現，任何動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時四扇大門緊閉，進入樓內的所有顧客都被控制住，卻是在不停與護衛隊的人爭吵，質問為什麼要禁錮大家的人身自由。

滿寶樓生意蒸蒸日上，每天上門的顧客都能達到好幾千，這會兒被關在樓內的人就有八百多。原本是分佈在每一層樓的，現在都聽到動靜，聚集到了一樓大廳，正在據理力爭要滿寶樓讓他們離開。

未明長老看著情緒激動的人們，雙手十指連彈，只見圓圈中的畫面在不斷變幻，卻是有脈絡可以依憑——是在逆轉時間向著更早的時候往前變幻！

這是未明長老獨有的『時光回溯』法術！

它可以將某個地點三天內發生的事情都回溯出來，讓人知道這段『過去』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現在未明長老就是在觀看滿寶樓中，兩個小時內發生的所有事情。

良久，他跨著臉對走回來畢恭畢敬站著的趙毅說道：「走漏了八個知道傳承事情的修士，恐怕現在早就已經在外面鬧得人盡皆知了！趙毅，這是你們護衛隊的失職，事情發生後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控制住場面？！」

趙毅心裡那個苦，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但他爭辯了也沒用，唯有老老實實跪下道：「徒孫回頭就去領罰，現在還請長老示下，接下來究竟應該怎麼做？」

未明長老手掌在八仙桌上拂過，將所有傳承都收起來，整了整袍袖，說：「你去安排人，給下面那些顧客統統『洗腦』，讓他們忘記這件事！很快事情就會鬧大，我們解決不了，只能讓上面的人拿主意。對了，把這個糟老頭兒看好了，以後還有用。」

「是，長老！」趙毅領命，立即抓住那個糟老頭，不顧他的反抗和吵鬧，將他抓走，順便清理了張斌的屍體，退出房間。

……

「聽說了嗎？有人拿了十本上古的傳承古籍去滿寶樓，想要進行拍賣！到時候咱們可要一起去看熱鬧！」

「什麼？滿寶樓將要拍賣五十本傳承？真的假的？」

「你們還不知道啊？現在大家都在傳，滿寶樓收到了一百二十本傳承，很快會公開拍賣！」

「你的消息已經落伍了，我聽說總共有三百本傳承，來自上古時期歸元宗的遺址！」

「為什麼滿寶樓遺址沒有消息？他們該不會是想要獨吞吧？這絕對不行！」

「大家行動起來，要求滿寶樓盡快拍賣傳承古籍，難道他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對，讓滿寶樓把傳承交出來，那不是他們的所有物，憑什麼將東西獨吞？！」

……

程慕笙混跡在人群中，原本想要鼓動更多的人，去向滿寶樓施壓，卻發現根本用不著，面對著傳承古籍，沒人還能保持應有的理智。更何況眾口鑠金，沒聽見流言當中，那些修士已經赤裸裸的嚷嚷要滿寶樓把傳承交出來了嗎？

這樣的發展僅僅用了四天而已，可見傳承對於修士來說有多麼重要。

地法財侶，在如今這個時代，唯有『法』這一項最難得。市面上得到普及的法術和心法傳承，全都非常基礎，例如除塵術、清潔術、隔絕術、水霧術、火球術、御劍術等，都是極其簡單的法術。

其他稍微有些檔次的法術、心法，俱都收藏在各大小家族中，唯一能與家族抗衡的只有散修聯盟了，那也是他們收集了數百年，由聯盟中成員坐化前自主貢獻出來，然後才形成了藏書閣，向所有成員開放。但是要想借閱，需要付出不少貢獻才行。

同樣的，家族內的子弟，學習基本法術、心法、劍典為免費，但是再想要學習更好等級更高的內容卻沒有辦法，只能為家族做事，用積分來兌換。這樣就讓眾多修士離不開家族，除非能有奇遇獲得足以修煉到成仙的法訣，否則一直要受到家族的箝制。

現在出現了不在各家族掌控中的傳承，沒有哪個修士能不心動！

又過了一天，有新的傳言出現，說是滿寶樓即將拍賣的傳承當中，還有神蹟星系的魔法與戰士相關傳承！

這話一出可不得了，不只是問道星系的修真者狂躁、瘋癲，神蹟星系的魔法師和戰士也都加入了進來。修真者們都認為，這是神蹟星系想要橫插一腳，從中獲取好處，以前這樣的事情，問道星系沒有少做。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六十六本傳承中，的確有魔法與戰士的傳承！可惜當時在滿寶樓大門處，掉落出來的十二種傳承中，竟然意外的全是修真相關，以至於在場的修真者沒見到魔法與戰士相關傳承，讓冼歐力和程慕笙始料未及。

如果是能引誘出羅和通、鄭成禮和沈洲三人，而把安德魯繼續留在秘地中，對於程冼兩人接下來的計劃依然不利，所以程慕笙才會在外面放出消息，並且暗中煽風點火，只為了將安德魯引出來。但是，精靈族除了安德魯以外，還有精靈女王西爾維婭可以做主，因此安德魯很有可能不會有所行動。

為了能夠把那四個老東西全部引出，被關押在滿寶樓內的冼歐力和程慕笙聯繫後，兩人決定繼續將事情鬧大！

滿寶樓拿到那些傳承，便上報給了長老會，請他們定奪。最開始知道有六十六種缺失的傳承時，那七位最高掌權者第一反應就是將東西私下扣留，哪知聽了未明長老的稟報，才知道事情已經傳揚開來，令七位老者都非常不滿意。

後來果然傳言沸沸揚揚，群情湧動，眾口鑠金，引得整個問道星系的所有修真者全都癲狂，他們才不得不開始考慮要怎樣處理。可是面對著幾十種前所未見的傳承，他們也拿不定注意，產生了極大的分歧，無法統一意見，唯有先將出事的那間滿寶樓暫時關閉。

事情發生的第七天，有越來越多修真者趕來，聚集在這座不算太繁榮的城鎮，堵在了滿寶樓前，時時刻刻都在嚷著要滿寶樓交出傳承。修真者猶如潮水般霸佔了整座城鎮，還把原本居住在這裡的所有凡人都攆走了。

其實他們不攆人，那些凡人也待不下去，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現在這些修真者個個情緒不太正常，凡人們哪裡敢留下來觸霉頭？

不僅是城內，就連城外也密密麻麻全是修士，將各個方向的道路與山頭佔領得水洩不通。

這些都是各大小家族派來的底層子弟，來此是代表了家族的態度，表明那些傳承絕對不能被滿寶樓『私吞』，否則將要承受數萬個大小家族的怒火，這就是眾怒難犯的意思。

當然，這些人也願意接受這項艱巨的任務，都抱著能看一眼傳承古籍的希望。

至於事情究竟要如何解決，必須等待最高掌權者們的指示——如果老大們膽敢獨吞，相信這些人絕對第一個跳起來造反。

事情發生的第八天，名為寒山城的這座城鎮外，走來了一個容貌平凡憨厚、面容愁苦的中年人。這中年明顯只是個凡人，走路邁著外八字，速度不算慢，很快就來到了城鎮外的一座山腳下。

中年人老遠就看到這裡到處都是修士，每一個皆是穿金戴銀，氣度不凡，擁有凡人所沒有的威壓在身上。他立馬變得無比恭敬，戰戰兢兢的走上前，縮手縮腳的朝其中一個面相和善的女修詢問道：「這位仙子，請問……寒山城是在前方嗎？」

穿著鵝黃色衣衫的女修轉過身來，她身邊幾個同門師兄弟姐妹也好奇看向中年人，只是在見到他不過一介凡人後，大多露出輕蔑鄙夷的眼神。

倒是被中年人問到的女修，確實性格和善，微微點頭，指了指這條路的前方說：「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就是寒山城了。不過大叔，寒山城現在戒嚴了，任何凡人都不能進入，你過段時間再來吧。」

「啊？」中年人茫然了片刻，隨後著急追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們凡人進城呢？城裡出什麼事情了嗎？」

不等和善女修回答，旁邊就有一個她的師弟嚴厲開口：「你問這麼多做什麼？趕緊滾吧，沒看到這裡全是修士嗎？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師弟別這樣。」和善女修阻止了他，讓那位師弟撇了撇嘴。女修對中年人解釋說：「城裡是發生了大事，現在城內外只有修士，所有凡人都離開了。你是想要親戚或朋友嗎？我聽說原本城中居住的凡人，如今搬去了十里地外的方溪鎮，你可以去那裡找一找。」

中年人聞言更加擔憂著急，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充滿了擔心道：「我爹不可能離開寒山城了，否則他肯定早就回家去了。這位善良的仙子，請問您知道城裡的滿寶樓嗎？我爹就是去那個地方，要拍賣一大堆舊書，已經去了八天，仍然沒有回來，可擔心死小人了！」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先前的嘈雜完全消失，像是有一根繩子勒住了所有人的脖子，令他們啞然失聲。他們統統轉過頭看向中年人，雙眼爆射出精光，像是一頭頭看到獵物的豺狼！

中年人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並且連滾帶爬的往身後爬去，想要離這些恐怖的修士遠一點。他們的目光太可怕了，中年人根本承受不住。

「別走！回來說清楚！」

「你所說是真是假？你爹到底是誰？」

「八天前去滿寶樓拍賣傳承的就是你爹？！」

一個個修士都像是打了雞血般，撲上前迅速將中年人給淹沒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差點將中年人給壓垮。那位和善女修倒是厚道，見中年人如同羊羔誤入狼群，快要被修士們活活嚇死，趕緊聯繫了師門長輩，將事情告訴對方，請求對方處理。

女修通知的是師門中一位築基期前輩，他本身實力不高，卻有一位金丹巔峰的祖父，正在寒山城中坐鎮。沒過兩分鐘，那位金丹巔峰的高人御空飛來，用拂塵將越來越多的修士全都掃向兩旁，將最中央那個可憐的中年人解救出來。

此時中年人彷彿受到巨大驚嚇，正在粗重的喘息，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趕過來的金丹期男子趕緊將中年人攝取到空中，給他灌下一粒丹藥，總算將他護持住了。

男子面色發寒的看著下方人群，冷哼了一聲，帶著中年人轉身離去。

他們很快進入寒山城，來到滿寶樓旁邊的一家客棧，正是男子門派高層駐地。他剛想把中年人帶進客棧中，卻即刻有數十個同樣金丹期修為的修士飛過來，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男子。

那位金丹巔峰的男子暗自嘆息，知道其他家族都得到了消息，自己無法悄然將人留下，只好對著其他人拱手笑道：「見過眾位道友。」

其中有性格急躁的，當先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人來找那個帶來傳承的老傢伙？快交出來，讓我們好好審問審問！」

「對，你們荀家不要妄想將人獨自扣留！」

「荀家萬萬不可自掘墳墓！」

男子皺了皺眉，這些人的語氣真是刺耳。他回答道：「人就在這裡，先前受了些驚嚇，已經不能再經受折騰了。不如這樣，就有在下代大家問問他，如何？」

所有人看向男子身邊面色慘敗的中年人，多折騰幾次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只好按捺住，先套問出想知道的事情再說，於是答應了男子的提議。

又給中年人餵了一顆丹藥，男子施施然問他道：「這位老哥，你說你爹八天前帶了傳承，來滿寶樓拍賣，是真的嗎？可否形容一下你爹的模樣？」

中年人畏懼的看了看眼前這些人，感受到的壓力更重，整個人都禁不住冷汗直冒，哆嗦著回答：「小人……小人不曉得什麼是傳承，就是一些破爛的舊書、獸皮和玉石塊，是位年輕人拿到我家裡來，然後讓我爹幫他拿去滿寶樓拍賣，說事成後會給我爹百兩銀子，已經預付了二十兩。我爹的模樣是……」

他仔細形容了一番，果然與那糟老頭吻合。

這幾天來，雖然還沒有最終確定事情要如何解決，但當日發生的過程，早已經完整的傳出來了，糟老頭的模樣同樣人盡皆知。

男子又問道：「你今日是來尋你爹的麼？他現在依然在滿寶樓中，沒有生命危險。」

糟老頭活得好好的，滿寶樓還想要藉著他尋找那位提供傳承的年輕人，說不定對方手裡還有傳承留在身上，線索絕對不能斷了。

然而滿寶樓這幾天太忙碌，還沒來得及審問糟老頭，卻是讓他兒子找上門來了。

中年人聽說他爹沒事後，鬆了口氣，可是轉眼又緊張道：「當日那位年輕人說，如果我爹長久沒有回家的話，最後肯定會沒命，這位仙師，可有此事？」

男子望瞭望其他修士，正要安撫他幾句，卻看到中年人激動的站起來，漲紅了臉說：「果然是這樣，那年輕人沒有說錯！仙師，我想要救出我爹，那年輕人說，只要我將布袋中那些舊書的名字在滿寶樓前念出來，就能夠救我爹，是不是真的？」

「什麼？你知道傳承的名字？還能夠背誦出來？」男子瞠目結舌的問道，其他修士同樣瞪大了雙目，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見他們久久不說話，中年人急了，不管不顧的往前衝去，邊跑邊問滿寶樓在哪兒，被一個修士指給他。聚集在這裡的高級修士早已有了近千人，看到中年人要去背誦傳承名字，全都不去阻止，甚至是樂見其成。

他們每一個都興致勃勃，控制不住的顫抖，隨著中年人一起來到滿寶樓前。

中年人見到如此多的修真者，心臟砰砰直跳，乾脆閉上雙眼，自顧自念叨起來：「天都劍法、混元拳、虎噬印、五鬼指、陰魔閃、六戊譜、土遁幻決、定神陣……」

「籐蔓纏繞、生命禮讚禁術篇、暴雪風刃、諸神黃昏……」

「飛天二連斬、飛天三連斬、血腥狂暴、連環閃避、大地的祝福……」

中年人一口氣念出了五十多種傳承的名稱，每念出一個，就會讓在場眾人心跳加快一分。

噗通噗通！所有人的心臟都在劇烈跳動，快要遏制不住的跳出胸腔了。

這一個個名字，大部分他們都聽說過，全是上古時期的傳承，並且不是那種爛大街的東西，幾乎都是玄階以上的法訣，甚至還有不少地階和天階！

在聽到這些名字之後，所有人更加癲狂激動，恨不得立即衝進滿寶樓將傳承搶到手！

就在中年人繼續背誦時，滿寶樓大門突然打開了一道縫隙，一根鞭子從裡面飛速躥出，捲住了中年人的身體，將他拉近了滿寶樓中。

見到大門打開，守在外面的諸多修士立即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根本不需要煽動，全都有志一同的朝著滿寶樓衝過去。

滿寶樓已經開啟了最高級的陣法及禁制，毫不意外的將那些修士擋在外面。然而現在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那一個個傳承名字在他們腦海中晃動，支配了他們的思維，讓他們無法思考，只想要將傳承據為己有！

他們已經完全瘋狂了！

……

費羅爾人的空間秘地，巨大的城池中，羅和通、鄭成禮和沈洲再也無法維持平靜，只通過聯絡器與另外四位化神期老祖商議那些傳承的事。

事情已經越鬧越大，他們必須親自前去阻止。而且那些傳承很令他們動心，其實他們的心思早已飛走了。

同一時刻，另一個房間中的安德魯收到精靈女神傳信，聽到了無數耳熟能詳的傳承名字，壓根無法再穩坐下去。

四個人同時站起身，決定離開秘地，前去商議傳承的歸屬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