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堅持

冼歐力緊追著黑無常不放。

血獄鬼王製造出來的黑無常陰氣繚繞，滿臉凶相，頭上戴著高帽，寫有『天下太平』四個字，與傳說中冥界的黑無常裝扮一模一樣。血獄鬼王見冼歐力緊追不放，心中憤恨，不再操控黑無常逃避，而是反身迎擊而上。

黑無常對著冼歐力雙掌連連拍出，一股股混雜著無數陰魂的陰氣化作黑色巨龍從它手掌飛出，帶著凌厲的呼嘯朝冼歐力飛去。

十八條黑色巨龍搖頭擺尾，張牙舞爪，頭角崢嶸，攜帶著風雷之勢直奔冼歐力。冼歐力見到這番變化，神情十分動容，稍作計算就知道他的舞天斬還無法將這些陰氣巨龍全都斬殺。

他停下追擊的腳步，凝神閉氣，隨後將八荒劍從下往上高高挑起！

銀白色的劍氣如同一道閃電帶起刺目光芒，把大殿內始終不見削減的陰厲怨氣都劈出了明顯的斷裂痕跡！隨著這道劍氣的劃出，陰森恐怖的怨戾氣息陡然間往左右兩旁翻捲退縮，不斷發出嗚嗚的鬼哭之聲，像是被這一劍給斬得重傷了一般！

劍氣直直對著十八條陰氣巨龍劈砍，栩栩如生的條條巨龍毫無懼怕心思，舞動身軀、猛甩尾巴、伸出尖利的爪子就朝銀白色劍氣攻擊而去。

轟咚！

八荒劍的劍氣與陰氣巨龍相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讓聽到的人心驚肉跳，心如擂鼓。連續十八次攻擊擊打在銀白色劍氣上，令原本威力無窮的劍氣發出陣陣嗚咽，像是受傷的猛獸般嘶嚎慘叫不絕於耳，最終禁受不住攻擊被全數瓦解。

「哈哈哈！」血獄鬼王看見冼歐力的招數被抵擋，張狂大笑起來。

然而冼歐力並沒有露出沮喪的神情，依然平靜的手握長劍，也不見他有繼續的動作。血獄鬼王停止笑聲，審視的望著冼歐力，他不相信對方會虛張聲勢、弄虛作假。

片刻後，血獄鬼王驀地臉色驟變，因為從先前開始，大殿中金戈相擊聲、劍氣嗚咽聲、猛獸慘叫聲一直在迴盪，始終沒有停下，並且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向著四面八方迅速擴散，如同雷鳴狂嘯，如同天塌地陷，如同萬獸奔騰在大地之上，發出隆隆隆的劇烈響聲！每一個聲音都重重砸在血獄鬼王心間，砸在十八條陰氣巨龍身上，砸在黑無常、白無常、旱魃腦海中，令它們心神顫抖，血脈噴張，不能自己！！

血獄鬼王拚命想要隔絕這些聲音，卻發現自己連掐訣用法都做不到，而他的魂魄在一刻不停的震顫，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砰砰砰！

三聲巨響過後，僅剩的三鬼炸裂成充滿腐臭的屍水和片片白骨，不復存在！

血獄鬼王顧不得心疼自己好不容易製作出的手下，對於這能直擊他鬼魂的音波，他唯有用力調動起自己的念頭，終於形成了一層保護覆蓋在體表，將雷鳴劍音全都屏蔽，再也聽不到。

雙手抱著腦袋，血獄鬼王看向冼歐力的眼神極端兇惡，沒想到他竟然被看不起的螻蟻所傷！

冼歐力毫無畏懼之色，與他對視。剛才那其實是劍招《天音》，能夠發出無形音波，專門攻擊敵人的神魂，對付僅剩魂魄的鬼物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當然，這招想要破解並不難，所以往往只有第一擊最有效，其後就會被人防備。

一直注意著雙方攻勢的程慕笙高興得笑起來，能夠讓血獄鬼王受到傷害，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一種勝利。

血獄鬼王心中怒急，沒想到冼歐力竟然劍術如此出眾。要不是他先前在法陣中魂魄受了傷，早就出手解決了對面兩個雜碎！現在更因為先前突如其來的音波攻擊，令他魂魄再次受到震盪，實力急劇下降了很多！

難怪這兩人膽敢留下來阻攔他，確實有些不能小看。

血獄鬼王翻手拿出一個青玉葫蘆，只有拇指大小，光華內斂，看上去圓潤可愛。血獄鬼王一拍葫蘆底部，就見到整個葫蘆迎風大漲，很快變得有頭顱那麼大。頃刻間，葫蘆塞被打開，無盡屍山血海從裡面噴湧而出，朝著不遠處的冼歐力與程慕笙洶湧席捲！

刺目的血紅匯成一片浪高水急的江河，裡面沉浮著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的屍骨，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向兩人瘋狂抓咬而去！

地上大片大片的森林被血海侵染，生機盎然的植被統統掩埋在血海與屍山下，瞬間變得骯髒齷齪不堪。程慕笙施展的魔法就此被破去，再也無法發揮出威力。

冼歐力與程慕笙見到這樣來勢洶洶的場面，不由得急忙往後倒退，他們知道，要是沾染上少許，肯定就會和血海中的眾多屍骨一樣，立刻斃命！

肆意流動的血水一浪高過一浪，如同開閘猛獸一直追著兩人不放，並且越來越浪高水急，整體高度已經達到了十多米，幾乎與大殿頂部持平！數不清的屍骨在血海當中朝他們抓來，揮舞著雙手，空洞的眼窩中爬滿了蛆蟲，分外噁心！

血獄鬼王在後方慢慢朝前面踱步，欣賞著他們震驚、駭然的表情。

這種情況下，兩人顧不得再留手，紛紛用出了自己最能克制的手段。

冼歐力祭出降魔缽懸在頭頂，開口朝著湧來的屍山血海，放出了無量金光。眼看就要欺近兩人身前的血海被金光一照，立即不由自主的湧入降魔缽中，立即被吸收得一乾二淨。

「啊啊！」血海中凶神惡煞、令人作嘔的屍骨同樣被收進缽內，那些金光照射在它們身上，讓它們眨眼間就煙消雲散！

程慕笙的九陰轉魂池對付鬼魂有奇效，在這裡卻效用不大，於是他取下手腕上的檀木佛珠，打出數十道手訣在佛珠上，令每一顆佛珠上內雕的佛陀即刻現出身形，高高結跏趺坐在屍山血海上空，嘴裡不斷念出互不相同的各種經文，頓時令下方的一切動靜都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再也無法前移分毫！

在屍山血海後方的血獄鬼王非常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戰士與魔法師，竟然能夠催動修者的法器，太顛覆他的認知了！

見到血獄鬼王停下腳步微微愣神，程慕笙和冼歐力極有默契的任由降魔缽與佛珠自行其是，他們則打出了另一套非常熟悉的手訣。

由於分心，血獄鬼王沒能覺察到他們的動作，片刻後，他腳下突然亮起衝天光華，在空中形成無數玄妙的圖案，將他全身都包裹在內，令他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壓力。

「又一個法陣！」血獄鬼王反應過來，自然覺得很意外，他能夠感覺到，現在這個法陣比之前困住他那個更加強大。

他驚怒交加的看向程冼二人，不得不承認又一次出乎了他的預計。

法陣中漸漸浮出一朵朵盛開的金蓮，響起了莊嚴肅穆的梵唱，並且最頂上有一個碩大的卍字符緩慢形成，朝下放射出萬道佛光。

這一切全都對血獄鬼王產生極大克制！

一句又一句佛偈在法陣內迴盪——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

這一字字，一句句，全部鑽入到血獄鬼王腦子裡，引起他的魂魄震盪，令他抱著頭痛苦嚎叫，額頭中間的黑氣再次冒出，整個人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青面獠牙，血盆大口，青筋爆裂，看上去慘不忍睹！

尤其是直接從他頭頂籠罩全身的卍字符，更是讓他身上不斷逸散出黑霧與血潮，又在陣中快速被消磨，就連站立都有些不穩！

沒了他的主持，青玉葫蘆從高空掉落下來，無盡的屍山血海也慢慢退去，逐漸消失無蹤。

程慕笙和冼歐力收回降魔缽和佛珠，這兩樣佛門法器不可避免出現了許多裂縫，身上的寶光也衰弱了好幾成，要是再繼續使用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報廢。

兩人擦去額頭汗水，先前的一番應對看似雲淡風輕，但是因為缺乏多樣的克制手段，兩人控制佛門法器也很吃力，所以抵擋得分外艱難。幸好將血獄鬼王引入了法陣中，否則沒多久他們便會落入下風。

大殿地板上一片血色漫延，血腥氣息鑽進鼻腔中，讓人覺得極不舒服。兩人根本不願意踩在地板上面，一直懸浮在空中。他們沒有貿然去主持金剛伏魔陣，只擔心這個法陣對付不了血獄鬼王，他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就被制住？

果不其然，數分鐘後，本來抵擋梵音、佛光與卍字符非常辛苦的血獄鬼王似乎已經習慣，被壓彎的脊樑逐步伸直，只是整個人氣息衰落了很多。

血獄鬼王此時渾身黑霧纏繞，抬起頭之後，程慕笙和冼歐力驚奇發現他額頭中心浮動的黑氣，現在竟然變成了一道黑色豎線，就像是被人一劍斬中了眉心。

可是下一刻，這道淺淺的黑線突地往額頭兩邊分開，彷彿黑線裡面有什麼東西正要從裡面出來，在強行將黑線往兩旁打開！

濃烈的黑色霧氣從中湧出，他的額頭似乎受到嚴重擠壓，迸裂開一道道傷痕，不停流出散發著惡臭的黑血。

忽然間，那道黑線被完全撐開，一隻陰森可怖的黑色豎瞳出現在眉心當中！

黑色豎瞳裡湧動著無盡陰魂鬼物，它們就像被關押在豎瞳內，一個個淒厲無比，不斷撞擊拍打著黑色豎瞳，想要從裡面鑽出來！這些景象肉眼可見，令程慕笙和冼歐力毛骨悚然。

血獄鬼王眉心中的黑色豎瞳輕輕轉動，裡面那些陰魂鬼物便隨之轉移，將他身處的法陣看得一清二楚。

隨即，那個黑色豎瞳朝兩人所在方向看來，讓程慕笙和冼歐力彷彿被毒蛇盯住，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非常□人！

「真他娘的邪門！」程慕笙吞著口水說，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他第三隻眼睛裡，該不會真的關著成千上萬的陰魂和鬼物吧？」

冼歐力神情分外凝重，他們兩個實在對鬼道的手段瞭解太少，大多玉簡中都只記錄了有哪些鬼物種類，以及一些克制的方法，壓根沒有具體的鬼道招數介紹。

不過也很容易理解，畢竟末法時代來臨後，冥界早已消失，就算在消失前也與正常世界有著嚴密的隔膜，沒有那麼容易窺探，因而天乾寶戒中記敘鬼道的書籍也不多。

「小心些。」冼歐力對程慕笙囑咐道。

金剛伏魔陣大部分作用為攻擊，少部分是防禦，而幻陣、迷蹤陣、困陣等全都沒有，因此將敵人引入陣中後，需要有人主持法陣才行，否則威力將會大減。程冼兩人看到血獄鬼王的奇異變化後，不敢離得太近，必須要保證出現變故能第一時間退走，才在離法陣有些距離的地方進行操縱。

就在他們控制著法陣進行一些變化時，血獄鬼王突地抬頭，直接望向頭頂的卍字符，黑色豎瞳中噴射出一道深邃的黑光，朝著不斷轉動的卍字符急射而去。

這是因為血獄鬼王看出卍字符是法陣的核心，想要一舉將其破壞，好將整個法陣都弄崩潰。

程慕笙當即拋出一桿金色小旗，正是金剛伏魔陣的陣旗，一刻不停的往其上輸入靈力，來加大卍字符的威力。

徐徐轉動的卍字符速度猛增，開始加快旋轉，伴隨著陣陣玄妙莊嚴的梵唱與佛偈，佛光萬丈！

「啊！吼——」無盡佛光當中，血獄鬼王狂躁的嘶吼幾聲，眉心間黑色豎瞳竟是卡擦擦碎裂開，噴出了數也數不清的陰魂鬼物！

這些不知被困了多少年的陰魂鬼物糾纏在一起，爭先恐後的往外逃竄，它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囚牢！可是它們剛剛出來還沒有跑遠，就發現自己沐浴在磅礴的佛光之中，透露出博大高遠的純淨與溫暖，令它們怔在原地無法動彈。

它們聽到了來自天邊佛國的梵唱，它們看到了能洗滌萬物的佛光，它們感到身心平靜，渾身戾氣都消失不見。

它們彷彿得到了人世間的大慈悲、大自在、大智慧、大無畏、大極樂！

它們很滿足，寧願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

程慕笙和冼歐力看著數萬個醜陋不堪的陰魂鬼物，全都扯開嘴角露出笑容，最終在法陣中被消弭殆盡，不知怎麼，覺得心頭髮寒。

黑色豎瞳破碎，血獄鬼王卻沒有理會，而是緊盯著頭頂的卍字符，耳邊響起陣陣晦澀難明的梵唱之音，身周有朵朵聖潔的白蓮綻放。他呢喃道：「這就是佛嗎？」

片刻後，他的眼耳口鼻中同時流出汩汩黑血，令他顯得無比妖異鬼魅。

程慕笙與冼歐力面面相覷，這個法陣真的有如此大殺傷力？他們還沒有完全催動啊！

……

「呼……呼哈……」

席紫不停大喘氣，她手中握著兩塊靈石，體內的靈力早已見底，不得不奢侈的使用靈石來恢復靈力才行。她身邊的倪東等兩百多人同樣疲憊不堪，每個人隨時都會倒下，只靠著毅力在強撐。

他們一群人是存活下來的人中實力最高的一批，因此領了命令牽制追兵，好讓其他人能夠抓緊時間佈置出十八羅漢陣。本來以他們的實力不至於這樣狼狽，鬼物與亡靈大軍基本上都被他們堵住，兩百多個人拉出了一道綿長的防禦線，讓對方無法越雷池半步。

結果失蹤了很多天的黑暗魔法師們突然衝出，竟然加入了敵人那一方，與席紫他們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這些天裡，席紫等人一直都疲於奔命，而黑暗魔法師們則養精蓄銳多時，因此開始時將他們打得連連後退，原本好好的防線頃刻潰敗，並且死傷了很多人。

幸好他們早就防備著會有意外發生，組織了第二批支援者，及時趕到填補了空缺，這才在退後了上千米的地方再次建立防線。

然而這些黑暗魔法師分散了他們太多注意力，使得不少鬼物與亡靈突破防線，朝後方衝殺過去。席紫等人沒有辦法，只能勉強傳回消息，叫後方佈置法陣的人們多加注意。

此時此刻，席紫覺得自己很累，疲倦到了極點，腦子都是木的，連掐訣的手指都痙攣了，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施展什麼法術，一切全憑本能。她感到眼皮很沉重，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她。

可是真的好累啊，手抬不起來了，體內靈力空空如也，但對面的敵人依然悍不畏死，尤其是沒完沒了的亡靈大軍，根本不知道累和怕。

打死一批又來一批，無窮無盡，看不到任何結束的可能！

席紫這些人身上到處都是傷，鮮血將衣衫侵染成紅色，附著在身上黏膩難受，每一個傷口更是痛入心扉。

『我不行了……堅持不下去了……奶奶和父親都已經去世，慕笙哥哥和歐力哥哥也犧牲了性命，小師叔對我不假辭色，我還活著幹什麼！』席紫只覺得身心崩潰，她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無助過！

她再也無法繼續撐下去，直接從天空一頭栽倒，迅速往地上的亡靈堆中跌落，整個人昏死過去。

就在她差點掉入張牙舞爪、虎視眈眈的亡靈大軍裡時，一條手臂抓住了她的腰，將她扛在了肩膀上面，是與她一樣接受命令前來的倪東。

看了一眼渾身是傷，憔悴不堪的席紫，倪東左手抓著她趴在自己肩頭，右手則繼續催動攻擊。

自從學習了《道生天成》下半部，倪東的自然之法更加深得精髓。在戰場上，他時而化身成微風拂過，時而如同大樹無聲無息，將身法隱藏到極致。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捕捉到他的身影，讓他在所有人中受傷最輕。

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死去，戰場慘烈到了極點，很多人都是力竭而亡，甚至他們已經忘了自己究竟為什麼而戰。

正在此時，每個人身上攜帶的魔法對講器同時亮起了綠燈，並且傳出了一個激動萬分的聲音：「法陣佈置好了，你們都回來吧，全部趕緊回來！只要回來就能得救！」

原本頹喪到了極點的人們瞬間清醒，強烈的求生欲在每個人心中點燃，已經堅持到了這個時候，怎麼可以放棄？！

所有人一掃疲憊，打了雞血般爆發出無以倫比的戰鬥激情！

而那些黑暗魔法師早已經怕了，被這些捨生忘死的人給打怕了。他們來追殺這些人完全是出於血獄鬼王的授意，對方答應事後會給他們相應的報酬，得到一些只有開勒米達囚牢秘境才有的寶物。

可是在秘境中沒有遭受悲慘追殺的黑暗魔法師們，無法理解這些一同進來的潛力者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悍不畏死，就算死也要拉上墊背的！他們是想要獲得資源、寶物，但更想要活命！

黑暗魔法師們根本不知道，其他潛力者的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否則早就死在了高塔第七層的血池中！因此他們完全豁出去了，連死亡也無法讓他們退步！

現在見到這些剩餘的潛力者撤退，黑暗魔法師們互相看了看，膽敢再追上去的人一個也沒有。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將再也跟不上其他人的腳步，徹底被甩在身後。

一路被鬼物與亡靈大軍追殺著，跌跌撞撞的跑回秘境出入口處的法陣，所有前去抵擋的人再也支撐不住，全都昏迷過去。

連亭、薛起宗、林顏飛、索尼婭、三位高僧等人立即上前，為他們治療傷勢，以免受傷過重不治死亡。

數萬的鬼物、亡靈、陰魂被牢牢擋在十八羅漢陣外，無法靠近半步，否則就會灰飛煙滅。

林顏飛心疼的為席紫與倪東療傷，看著法陣中碩果僅存的七十多人，心裡既難受又慶幸。

他們終究會熬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