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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皇后是被子》第111章
第111章

邵珩笑著挽上邵宋的胳膊:「三哥, 我都睡了那麼久了, 你不陪我在這天南國到處轉轉?」

邵宋張了張口還想再問, 又看她目光裡似有躲閃,嘆息一聲, 終究沒問她究竟什麼原因不願再提陛下:「也好, 咱們今日在這天南國轉轉,明日向韋長老辭別。」

邵珩嗤嗤鼻子:「不用跟韋長老道別, 他只怕巴不得我早些離開呢。」

兄妹二人在天南國轉了整整一天, 對於邵珩來說畢竟是第一次來,對什麼都很新鮮, 一直很歡樂的樣子。

但邵宋看得明白,她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

「有心事?」從街上回到住處的時候,邵宋關切地問她。

如今邵珩醒來, 被韋長老安排住在邵宋所在驛館的隔壁。

邵珩搖了搖頭,笑著道:「沒事啊,玩得很開心呢。」

邵宋見她強顏歡笑有些心疼,不免懷疑是不是韋長老跟她說了什麼, 本想問一問,卻被邵珩打斷。

她捂嘴打了個哈欠:「玩了一天好睏啊,三哥,你也早點休息吧, 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呢。」

說著進屋關了房門,她將背靠在門框上,雙手不自覺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眼眶里布滿水霧。她吸了吸鼻子,默默去床上睡覺。

* * * * * * * * * * * *

翌日,當邵珩和邵宋兄妹二人一大早離開天南國的時候,耳邊又鳥兒歡快地嘰嘰喳喳。

邵珩不怎麼會起碼,便在馬車上坐著,由邵宋在外面趕車。

她掀開簾子問:「三哥,咱們多久能回到長安?」

邵宋想了想:「當初送你來的時候,大概快馬走了三個月,若以現在這個速度走路,只怕到了長安就已經入秋了。」

他說著扭過頭來:「等爹娘看到你,都已經是你離開的第四個年頭了。」

邵珩道:「你昨晚不是給爹娘寫信報平安了嗎?不著急。」

邵宋駕馭馬車的速度慢下來,頗有些困惑地看著她:「怎麼了,看你這樣子……你不想急著回去?」

想,自然是想的。

邵珩揉了揉腦袋:「只是最近感覺整個人有些凌亂,我想趁這路上的時間好好想想明白。」

邵宋將馬車停了下來,認真看著她:「若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三哥,別一個人悶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

邵珩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說什麼。三哥不知道上一世的事,解釋起來也麻煩。其實,她自己都覺得一直拘泥於過去不應該。

但心上的痛消不掉,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見她不說話,邵宋想了想:「對了,再過幾天應該就到汴城了,想不想在那兒待幾天?以前送你治病的時候我們路過汴城都未跟汴王殿下打聲招呼,如今你好了,倒是可以去看看他。」

邵珩想了想點頭:「也好。」就當是散散心了。說起來,她也許久沒有見過湛大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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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月以後,兄妹兩人終於抵達了汴城。

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繁華熱鬧的街道,邵珩感慨:「汴城環山繞水,人傑地靈,湛大哥也將汴城治理得很好。」

「是啊,咱們陛下還算仁義,待阿湛也算不錯了。若如先帝那般,那會將他留在這等繁華富庶之地?」

邵珩神色一怔,沒有接話。岔開話題道:「難得來一趟,咱們兄妹二人轉一轉吧,晚些再去找湛大哥。」

邵宋點頭:「也好。」

二人將馬車寄在一家客棧裡,便一起在最熱鬧的明鶴街上逛著。邵珩給自己買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又添置了些首飾,不多時邵宋手上便提了不少。

邵宋頗有些無奈地搖頭,早知道她的妹妹這麼能買,他該雇個小廝才是。

邵珩正在一家糕點鋪子門前的攤位上挑挑揀揀,卻聽得耳邊一陣刺耳的尖叫:「鬼啊!鬼啊!」

那女子的聲音又尖又響亮,刺的邵珩蹙了蹙眉頭,扭頭看向尖叫之人,卻頓時愣了。

安樂郡主?

卻見安樂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上面全是打得布丁,整個人面色枯黃,消瘦的似乎一陣風便能將她吹跑。

而她的臉上還帶著各種各樣的傷和淤青,似是被人打過。

她看到邵珩臉色有些慘白,定定地站在那裡,手邊是撒了一地的糕點。

糕點鋪子的店小二看到這情景有些怒了,直接抓著安樂的手道:「你弄髒了這麼多糕點,賠錢!」

安樂此時也顧不得去看邵珩,瞧著地上的糕點,她有些侷促不安地用手掌在衣服上搓了搓:「我……」

看她這樣子,店小二越發惱了:「怎麼,沒錢?」

「我……」她取出一個灰色的小荷包,摳了半天也不過取出兩個銅板來,顫巍巍伸出手,「只有這麼多了。」

店小二也頓時火了:「你個窮要飯的,沒錢你來我攤位錢幹什麼,信不信我揍你?你弄髒了這麼多糕點,還想兩個銅板了事?」

「我……」安樂眼裡閃著淚花,「我只是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這核桃杏仁酥是我以前最喜歡吃的,我已經三年沒吃過了,我只是一時沒忍住……」

「沒忍住所以你來偷?」店小二怒火中燒地走過來直接在安樂的肚子上踢了一腳。

安樂沒有防備,就那麼被他一腳踢倒在地上,手不小心按在地面的尖銳石子上,留下一道刮痕,她疼得「嘶」了一聲。

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邵珩不解地扭頭去看邵宋:「三哥,安樂怎麼會在這兒?」

邵宋道:「當初她和邵珊對那條被子做了手腳,陛下親自處決了邵珊,卻念及靖武侯當年的滅門之禍,只將安樂郡主貶為庶人。我覺得,陛下對安樂郡主的處罰未免太輕了些,她當初害你,居然還能留下一條命來。」

邵珩勾唇一笑:「那是因為你不瞭解他。他留下安樂你以為是為了安樂好嗎?」

邵宋不解你看著她:「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邵珩道:「比起直接死了,這樣的生不如死才更加痛不欲生。邵珊若貶為庶人,有長浚伯府的人照應著,自然在外面吃不了什麼苦頭。所以他直接殺了邵珊。可安樂不一樣,靖武侯一家被滅,養父母也在她幼年離世,就連以前對她多加照拂的胡一鳳都死了,你覺得她這三年獨自一人在外面過的會很容易?」

正說著,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男人走了過來,那男人五短身材,額頭略微凸起,左臉上長了一顆黑痣,上面還留著三根長長的汗毛。下巴處還長了顆足足有拳頭大小的肉瘤,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

相貌醜陋的令人作嘔。

他一上來便在大街上毫無形象地伸出魔爪來,旁若無人地往安樂的胸上捏了一把。

安樂被他捏的一陣吃痛,又疼又羞,惱怒地瞪著他,卻沒有躲開。看那眼神,兩人該是認識的。

醜男人這般旁若無人的做這樣的事,非但不覺臉紅,看安樂瞪她,抬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很是凶殘地恐嚇:「瞪什麼瞪,再瞪爺爺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信不信?你是我媳婦兒,怎麼,我還碰不得了?」

媳婦兒?邵珩被醜男人這話給驚到了。安樂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貨色?

邵宋雙手抱環看著身高還不及安樂的醜男人,再看看安樂那滿臉的傷,眼神裡絲毫不見同情:「你說得對,若痛痛快快死了,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可如今這般苟活於世,對她來說怕是比死了還要折磨。」

當初這女人害的他妹妹差點活不過來,如今看她這般,他只會覺得痛快!惡人自有惡人磨,安樂好好的郡主不做,把自己搞到這部田地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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