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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王朝》第51章 涼颸乍起
入夜時分下起了雨,雨勢挺大,南邊檻窗開著,略關得晚了些兒,炕沿上拿手一捋,濕津津一片。

茵陳蹬了鞋上炕,探手把支窗的撐桿兒拿下來,剛要闔上窗戶,看見有人撐著傘從院門上進來。還在琢磨那是誰呢,傘沿往上略抬了抬,檐下風燈的光照亮那張臉,精巧秀致,竟然是星河。

茵陳原本還和身邊嬤嬤鬧,說太冷清,想見爹爹和娘。嬤嬤想盡了辦法同她解釋,說進了宮的人,是不能惦念家裡的,因為惦念也回不去,反倒叫家裡憂心。可是好話說了一車,她半句都聽不進去,畢竟她的渾身不舒坦不是為別的,是苦於星河不在。嬤嬤哪裡知道呢,不過罵她死心眼子,不聽勸,最後也不願意和她囉嗦了。茵陳怏怏不樂,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星河忽然出現,無異於黑暗之中驟見光明。她興奮得跳起來,不管外面在不在下雨,一頭扎進了夜色裡。

星河看見她迎出來,忙上前拿傘罩住了她。嘴裡抱怨著:“沒瞧見下雨麼,不怕淋濕了衣裳?你啊,怎麼還像個孩子!”

雖然有怨怪的味道,但更多還是疼惜,茵陳聽得出來。她抱住了她的胳膊,嬌憨道:“不是見您回來了嗎,趕著來接您,哪兒還顧得上。”一面把她往他坦裡引,一面笑,“我本以為您今晚還住家裡呢,沒想到這就回來了。我今兒一天沒上前頭宮裡去,太子爺不在,大夥兒都無所事事的,我就剩睡覺了。”

星河說:“我回來半天,怪道沒見著你,問他們才知道你在他坦。大節下不限制宮人來往,你沒上北宮逛逛去?”

茵陳說沒有,“您都不在,我一個人有什麼好逛的。再說那兒全是嬪妃,個個抬起腳來比我個兒還高,我上那兒找頭磕去麼,還是在房裡睡覺的好。”喜滋滋又問,“家下好玩兒麼?家裡人見您回去,都高興壞了吧?”

星河嗯了聲,拿出一個油紙包兒遞給她,“這是自家做的鴨信,南方的口味,不知你吃不吃得慣。”

茵陳很歡喜,盤腿坐在炕上發紙包兒,笑著說:“這天下就沒有我吃不慣的東西。別說南方的鴨信,就是咱們北方的炸知了猴兒,我整盤下肚都不帶眨眼的。”捏出一根細細的軟骨來,鴨信擱進嘴裡,把軟骨一抽,有滋有味嚼起來,邊吃邊評點,“南方的東西偏甜一些,甜了反倒能提鮮,為什麼炒菜裡頭要擱點兒糖呢,就是這個道理。”

星河聽得發笑,“你學過廚子嗎?”

她說沒學過,“但我吃過。久病成良醫,久吃不也得成名廚嗎。”邊吃邊問她,“您中晌回宮,是有什麼事兒嗎?”

星河此來是為了和她提一提移宮的事兒,又怕單刀直入叫她心裡有想法,便盡量和她多寒暄,好先散散她的注意力。便把家裡遇見的難事和她說了,茵陳聽後愕然,“這位大公主是想男人想瘋了吧,這種事兒不講究你情我願嗎。以前我也覺得爺們兒沒什麼挑揀,橫豎我娘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可自從我被太子爺從床上轟下來後,我就覺得我娘說的話不一定對,至少太子爺只認您一個人的門兒。”

星河訕訕的,“就別提門的事兒了吧。”心說太子爺一個連門閂都未必卸得下來的人,有什麼資格談門呢。

茵陳是極聰明的,她知道星河漏夜過外命婦院來,必定抱著什麼目的。吃完了鴨信便端正坐著,“好啦,東西也吃了,吃人的嘴軟,姐姐有話就說吧。”

星河訝然,“你猜著我有事兒找你?”

“要不這麼晚了,太子爺也不能放您過來不是?”她齜牙一笑,“說吧,我扛得住。”

星河聽了發笑,“這事兒對你將來有益,弄得誰要坑你似的。我且說給你聽,你瞧瞧怎麼樣。”

茵陳有了不好的預感,當然她父親現如今手裡有實權,她也不怕誰算計她。怕只怕落單,怕再見不著星河了。

她扭緊了裙帶,“是什麼事兒,您就直說吧,我心裡砰砰跳呢。”

燭火下的星河有張溫柔甜美的臉,她輕輕微笑,脣角梨渦深深,像兩個糖盞。探過手來牽她,“侍中來東宮也有個把月了吧,你瞧太子爺怎麼樣?你對他有意思嗎?”

茵陳直搖頭,“他和我不對付,我也不待見他……”說著捂嘴,“我的心裡話,您不會告訴他吧?”

星河搖頭,“我不告訴他,其實他也知道。就認門那事兒,你也瞧出來了,主子爺不將就。沒法子,人家是太子,是這江山日後主宰,自然是有些性子的。他再三和我說過,說你年紀太小,怕在東宮蹉跎了,十來年差事當下來,沒的耽誤大好年華。你進宮是皇上的意思,原想撮合你們倆的,可他不情願,那也是沒法兒。他總說你們年歲不合適,他大了你八年,跟長輩兒似的,說你和信王正相配,一樣的年紀,到了一處也有話說。”

茵陳一臉震驚,“怎麼個說法兒,想給我做媒?信王是誰,我壓根兒不認識他。”

星河見她急得小臉通紅,忙好言安撫她,“你忘了麼,信王是太子的同胞兄弟呀,四兄弟裡唯一落地就封了王的。先皇后大行後,一直是皇上親自帶在身邊照顧,和你年紀相仿,模樣生得也周正。年前他從立政殿搬到武德殿去了,身邊沒有貼心的女官,太子爺想派你過去照應,你願意嗎?”

茵陳很快說不願意,“我自己還伺候不好我自己呢,怎麼能照應別人!我上東宮來,又不是衝著太子爺,我是衝著您。我還小那陣兒,就聽人說起您,說宿家的女兒多了得,您在我心裡,可比太子爺局器多了。橫豎我也沒預備和太子爺怎麼樣,別著急打發我啊,就讓我在東宮呆著,不過多副碗筷,不行我湊份子還不成嗎?”

她眼淚巴巴兒,星河卻無可奈何。心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啊,一心和女孩兒作伴,沒有想過將來的前程。

她移過去,把她摟進了懷裡,“你聽我說,姑娘大了都要嫁人的,什麼樣的男人可以託付,肯定是打小兒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就像我和太子爺,我十二歲進宮伺候,被他欺負……不是,和他作伴十年,彼此是主僕,又是朋友。要是我想找人嫁了,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畢竟他多好多壞我都知道,總比盲婚啞嫁強,你說是麼?”

茵陳不高興,低著頭,鼓著腮幫子不言語。半晌才蹦出一句話來,“讓我去伺候信王,這是太子爺一個人的主意,是嗎?”

星河說不,“也是我的主意。憑藉信王和太子的關係,他日必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在他跟前,不比在東宮吃虧,你明白麼?”

如果單是太子的想法,茵陳尚且還遲疑,但既然連星河也這麼說,那就沒什麼可掙扎的了。其實在誰身邊都不要緊,爺們兒她看得多了,一點意思都沒有,只要還能在大內,能見到星河,她的心願就滿足了。

“武德殿離東宮不遠吧?我可以常來找您麼?”

星河頷首,“當然,從通訓門往北就是武德門,近得很。你得閒了,可以常過東宮來坐坐,到時候連大總管都會對你以禮相待的。”

茵陳聽了長長哦一聲,“我去了武德殿,就是信王跟前女官,是人家的人了,所以大總管不能對我做臉子。”

星河說是,一面又矮下了嗓子,“武德殿和立政殿中間只隔一所大吉殿,前朝的消息傳得比到東宮更快……你在那裡,要處處留心,萬一有什麼拿不了主意的,只管來同我商量。”

茵陳說好,扭身摟住了她。小小的人兒,其實什麼都知道,“我以後就當姐姐的耳報神,不管前朝有什麼動靜,我都會來給您報信兒的,您放心。”

茵陳走後,太子爺心滿意足,這點滿足表現在後顧無憂之後的勤政上。

休沐還沒結束,他就提前開始理政。外地的奏報陳條,每天都有無數,凡與南北戰事有關的,挑揀出來逐一歸納好,送至御前請皇父定奪。

皇帝的精神倒還不錯,就是頭疼得厲害起來,刀劈斧砍似的。保暖做得好些,症候就輕些,保暖做得不好,那一痛,非吐不能解決。

他進門的時候,皇父正坐在南炕上批摺子,頭上戴著抹額,半邊臉頰被炭火熏得微微發紅。接過了奏報細看,南疆的叛亂逐漸平息了,其中兵馬調動的政令都由東宮發出,安排得當,損耗減到了最低。皇帝看後很歡喜,“朕原還有些擔心,唯恐你頭一回調兵,不知其中利害,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太子道:“一切有賴東宮幕僚,兒子有不審慎之處,他們指點糾正,才令駐軍和援軍順利交接。”

皇帝點頭,“為君者,最忌閉目塞耳,一意孤行。前方戰事多變,仰聽成旨也是不智之舉。我朝有將才,放放手,讓前方將領隨機應變,早些結束戰事為好。”

太子瞧皇帝一手揉額,遲遲道:“兒子也是這樣以為。現如今邊軍已至,如何作戰,悉在將領。京中的詔命送達前方,只怕‘詔從遠來,事勢已異’。兒子已經發了手諭,命上官淳為副帥……皇父,疼得厲害麼?”

皇帝擺了擺手,“疼慣了,過會子就好。朕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昨兒還在想,等朝會上頒令,太子監國,朕肩上擔子也好減輕些。”

太子站起身來,“皇父人在京裡,兒子監國不合規矩。”

皇帝說不,“這家國天下,總有一天要交到你手上。你理政這麼久,有沒有能力,朕都看在眼裡。讓你監國,不過是給你機會多多歷練。朝中風雲變幻,朕只盼你能巋然不動,等將來接掌了這江山,創出一個盛世來,不要辜負皇父對你的期望。”

天家親情淡薄,其實有時候是因為好些話不輕易說出口。皇帝對兒子的愛,更多是放在扶植上,至少這些年來從未動搖過初心,也沒有想過放棄這個兒子,另立儲君。

太子心裡沉甸甸的,向父親長揖下去,“兒子遵旨。皇父切要保重龍體,兒子理政終究多有不足,還要皇父提點兒子。”

從寢宮退出來,在廊下立了有陣子。檐外細雨紛飛,過完年後的每一場春雨,都是一個轉暖的節點。身後傳來腳步聲,輕輕叫“二哥”,他回頭瞧了眼,“皇父的頭風還是不見好,早上用過藥了麼?”

信王說辰時才用過,“太醫院重又換了方子,再吃兩劑看看吧。我先前隱約聽見一點兒,皇父要讓你監國麼?”

太子監國,又是皇帝在京的情況下,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件事。他負手遠眺,信王向他道賀,他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君王放權,是日暮黃昏的前兆,哪天社稷完全交付給他,那麼皇父便不復存在了吧。

年輕的一輩逐漸長大,老的一輩慢慢故去,沒有認真體會時,一切仿佛順理成章。可是改變一旦那麼清晰地擺在你面前,你會覺得恐懼,會害怕失去,會敬畏生命那麼無情和不可逆轉。有時候不敢想象,母后沒有了,有一天皇父也會離去,剩下他該怎麼辦。不管長到多大年紀,那種失去怙恃的痛,都會讓人窒息。

他悵然長嘆:“你這兩天辛苦了,歇著去吧,下半晌的藥我來煎。”

信王略遲疑了下,說好,“我恰巧約了來之他們,過會兒要出宮……那皇父這裡就交給您了。”

太子侍疾不是一回兩回了,讓信王忙他的去,自己入西邊的暖閣裡,一面批閱奏疏,一面看守爐火。

宮裡樣樣都講究精準,幾時幾刻用藥,有他雷打不動的規矩。下半晌就在這小小的方寸間消磨,等到太醫說的三碗水煎成一碗時,案上的西洋鐘也擺動起來,接連幾聲沉重的響,太子拿布裹住了藥盅的把手,起身仔細把湯藥濾進了杯盞裡。

伺候皇父用過藥,又勸他小睡,待一切安排妥帖了,他才從立政殿返回東宮。

問星河人在哪裡,德全上來回稟,說宿大人上武德殿去了,“上官侍中才遷到那裡當值,不知能不能習慣,宿大人不放心,過去看看。”

這一看,必然會繞到北宮見惠後吧。太子默然坐在圈椅裡,西邊的檻窗開著,雨早停了,日頭一點點沉下來,泛起厚重的紅色。他看著那輪殘陽,腦子裡空無一物,慢慢握緊了雙拳。

星河也確實如太子預料的那樣,去了中朝,順道繞進了北宮。

春假的前兩天沒能去溫室宮探虛實,心裡終究記掛著。昨兒回來彤史又打發小太監給她傳了口信兒,初一十五按例是由皇后承幸的,御駕照舊臨幸溫室宮。只不過這回聞長御並未在內寢伺候,由頭至尾是皇后一人,所以一切還算如常。

龍體欠安麼,回回夜御二女,恐怕身子吃不消。不過惠皇后的心思,她倒也瞧出分毫來了,唯恐自己年老色衰,留不住人心。捧出個年輕的姑娘,萬一出了紕漏,在自己宮裡就能處置。倘或有好信兒呢,皇后是頭一個受益人,果然這項謀算有百利無一害。

她在溫室宮安插的二等宮女把她引進了宮門,一面走,一面小聲稟報:“聞長御近兩天不在外面走動,宿大人今兒怕是見不著她的。”

說到把人藏起來,她心裡便有底了,看來最後是要在這個宮人身上做文章的。她不動聲色,進門先向皇后行禮。皇后依然很客氣,起身一扶道:“宿大人新禧啊,我派人送去的香料和緞子,都收著了吧?”

她忙說是,“臣就是來向娘娘謝恩的,回宮後瞧見這一桌的東西,真叫臣受寵若驚。臣不過小小的東宮尚書,怎麼配得娘娘這樣厚愛!”

皇后說宿大人自謙了,“往後我倚重宿大人的地方多了,那點東西不過是我的心意。”

論做人,新後小恩小惠地拉攏,比起左昭儀的“以罰服人”要討巧得多。彼此坐著說話,星河有意提起了節下和騎都尉的往來,惠後心裡是有數的,含蓄一笑道:“我娘家人丁單薄,至親的不過一個兄弟。我封後也有幾天了,榮耀並未澤被家門,想起來真叫人臊得慌。”

通常皇后一旦冊封,娘家都應當受封賞,然而皇帝不知是疏忽了,還是有意控制,並未對惠氏有任何的提拔和嘉獎。人的慾望,越是壓製,爆發起來便越蓬勃,星河做出納罕的樣子,“這倒奇了,娘娘是否在皇上面前提起過呢?興許皇上疏漏了,娘娘略一點撥,事兒就成了。”

皇后苦笑了下,“世上哪來給娘家要官的皇后,主子眼裡沒人,是我做得不夠好。原本這位分就不該是我的,白占了便宜還要這要那,豈不叫人笑話!”

皇后賣慘是手段,不過她也確實有自知之明,知道皇帝不願抬舉惠氏,終是因為這後位並不是為她準備的。她拋出了線,星河就該接著,她慢吞吞道:“娘娘千萬不要妄自菲薄,無論如何您已經在這位置上了,您就是這大胤朝的皇后,誰也不能輕易撼動您。只是封賞皇后母族,本來是例行的,可朝廷至今沒有任何動作……”說著頓下來,頗難為地笑了笑。

皇后抬抬手,命左右人退下,這才敞開了同星河討主意,“依宿大人說,如今我應當如何自處?”

星河道:“娘娘別急,再等一程子看看,也許是皇上沒找見封賞的機會。可要是兩個月後再沒動靜,那娘娘就要多為自己考慮了。自古以來,沒有母族撐腰的皇后頂吃虧,不說旁人,就說漢宣帝的許皇后,最後怎樣了局,娘娘都是知道的。”

惠後聽了惘惘的,想起皇帝愛重的皇后尚且如此,她這樣的,多少個也不夠瞧。

她打了個寒顫,惻然道:“我何嘗沒有想過,前車之鑒擺在眼前,登高必跌重,有人等著瞧我的好戲,我心裡明白。可說到根兒上,終歸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人口,縱然有再顯赫的爵位,誰來受用?”說著望向星河,“宿大人,我有結盟之意,不知大人是什麼想法?”

星河提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下了,這當口不能急吼吼貼上去,也不能率先捅破窗戶紙。她迂迴道:“娘娘請放心,臣與太子殿下一樣,至始至終只擁戴娘娘。”

皇后說不,“我所指的結盟,同太子不相干,只針對你宿家。太子並非我親生的,這點宿大人知道。你是聰明人,有些話我不說破,宿大人也定能領會。”

星河沉默下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吊著她的胃口。良久方站起身來,長長向座上一揖,“宿家蓬門小戶,得娘娘器重,敢不如命。”

所以這是各取所需,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弱者只有通過結盟,才能使利益最大化。宿家明白這個道理,單槍匹馬的惠皇后當然也明白。

事情辦得很順利,從北宮辭出來,恰好還余半面殘陽掛在天邊。待她入宜春門,也到了宮門下鑰的時候。前頭麗正殿這會兒不缺人照管,她先回他坦換了身衣裳,一天奔忙下來有些乏累了,歪在南炕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正睡得糊塗,聽見蘭初尖利的嗓門大喊大人。然後便是地動山搖的推搡,差點沒把她腦子晃出來。

她懵了片刻,睜眼看,外面天色已經墨黑了。掙扎著坐起身來,不知這丫頭又發什麼瘋,氣惱道:“我現在不餓,晚點兒吃不行嗎?”

蘭初驚慌失措說不是,“誰同您說吃的呢!您快上前頭瞧瞧去吧,麗正殿裡都亂了套了,太子殿下不知怎麼睡過去,任誰都叫不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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