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交錯置換的魚生（十一）

婁岑傍晚把雪翎送回了家，半夜雪翎就又偷溜出了門。

半夜的公爵府一片的寂靜，雪翎讓系統遮罩了整個公爵府的監控，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直接跑了出來。

有些事情一旦決定了就去做，他不想拖拖拉拉的又出現什麼不在他控制之內的事情。

地下城不管白天黑夜都是開放的，夜裏這裏的人反倒是更多，雪翎讓系統直接幫他隱身了，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來過這裏，留下一點線索都不行。

研究室夜裏並沒有進行實驗，雪翎踏入其中的時候系統給出的掃描圖顯示這裏面並沒有多少人在。雪翎讓系統直接入侵了研究室的系統，開啟了緊急狀態，往所有的研究員光腦上發送消息，要求他們立即趕到研究所之中來。

與帝都有千里路程之外的海洋，此刻波濤洶湧，有不知名的力量似乎對海洋進行了控制，驚醒了不少的深海人魚。

這種熟悉的波動，讓不少人魚都留下了淚水，真是再熟悉不過的波動了，十幾年之前，他們的王離去之前，海洋就曾經這樣怒吼過。那一次海洋是想守衛他們的皇，這一次卻是皇在控制海洋。

海水被源源不絕的□□走，通過雪翎的安排，倒灌進入研究室的地下實驗室。

無數的儀器設備全部都被泡在了水中，研究員們接到了緊急調令，所有人都趕到了研究室之中。

他們惶惶不安，因為研究室的中心控制系統徹底的癱瘓了，他們無法控制看到整個研究室的全貌，地下實驗室還有待改造的人與與改造好的人魚，一旦這些出現了問題，那麼他們和地下城的供貨就會出現斷鏈，會有大把的問題出現。

與此同時，婁岑從睡夢之中驚醒。

他今天休息的特別早，睡得也特別深，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夢境之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真是到讓他整個人背脊發涼，大腦整個都是懵的。

他的夢中沒有任何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他看不到別的，目之所及，只有一條躺在冰冷的試驗台之上的人魚。

那條人魚的容貌和他的小人魚一模一樣，但是婁岑卻從心裏知道，這不是他認識的那條小人魚。

儘管如此，他也不能接受和他家小人魚一模一樣的那個人，被那樣的殘忍對待，他被一遍遍的切下扯下魚鱗，整條魚尾鮮血淋淋；他的血肉都是那些喪心病狂的研究人員的研究物件，不用幾天，就要採集一次，他們會拿著小刀，談笑著，從他的身上切下肉來。沒有任何的人可以這樣對待一條人魚，那些人簡直就是瘋子。

小人魚躺在冰冷的實驗臺上，似乎已經被這樣的日常折磨到麻木，他的臉上總是沒有表情的，那雙眼睛也總是平瀾無波的，只是有時候會眨一眨，那麼時候，婁岑可以看到他的眼中是有希望在的。

直到某一天，那些研究人員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然後婁岑就發現，他眸中的那抹生氣徹底的消息了。

婁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消息，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心很疼。

雖然知道那不是自己喜歡的人，但是卻也為這條小人魚心疼，這樣的日子還能一天天的撐下來，說明他是好樣的，但是只是因為那個研究員的一番話，他就失去了活著的勇氣……到底是誰忍心，讓他離開這個世界……

婁岑思緒飛轉，卻看到那條小人魚愣愣的朝他看過來了，他張了張嘴，居然發出了聲音。

他的眼中滿是淚水，看著婁岑，滿臉的委屈與憤恨，還有滿眼的絕望：“……”

婁岑從睡夢之中驚醒，下意識的，打開了光腦的通訊介面，想要給雪翎打一個通訊。

但是時間顯示提醒了他，他停下了自己的手。夢中的一切都特別的真實，那些儀器冰冷的觸感，他到現在都能回憶起來，婁岑按著眉心，思索到底什麼地方會出現他夢中的場景，如果真的有非法的研究人魚的機構，裏面的那些人魚，是不是和他夢中見到的那條小人魚一樣的淒慘。

就是一個繁衍者，都不一定經受得了那樣的折磨，但是那條小人魚卻強撐著忍受了那些……

只是他沒能等到他想要等的那個人來，就永遠的離開了。

光腦閃爍了幾下，婁岑精神了些，打開了消息。【地下城出了點事情，你要來看看嗎？】這個人是他在地下城的線人，這個時間點發消息給他，看來地下城是真的出大事了。

說到地下城，婁岑的眉頭微微的蹙起，如果真的有那種實驗室，那麼最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地下城了吧……

這種地方果然還是毀了最好。

海水已經徹底的淹沒了研究室的地下一層，好消息是他們並沒有再繼續上漲，因為出事情的事情被人捅出去了，所以研究室門口圍了不少的人，所有的研究員都會重啟的系統主腦喊進了研究室之中，不少人都被攔在門外一臉的鬱悶。

可是他們並沒有等到那些研究員走出來，反而聞到了不少的血腥味。

系統整只狐狸的毛都要炸起來了，因為眼前的畫面實在有些在他承受能力之外，要知道跟著他家宿主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宿主這麼兇殘，他聽宿主的安排把這些研究員都聚集起來，然後他的宿主把人都鎖死在這間屋子之中。

把他們一個個都殺掉了。

雖然有些勉強，但是雪翎還是強行動用了這個身體可以動用的能力，作為一隻大妖，他不是沒有殺過人，眼前的責任，都是曾經折磨，害死原身的罪魁禍首，雖然他們的背後還有給他們的研究出資金的各種各樣的貴族和財閥，但是如果沒有他們，原身也不會被折磨到選擇死亡。

毀掉他們，就是毀掉這家研究室，研究室的所有研究資料都被雪翎保存之後格式化了，保存的那一份已經直接發到了帝國皇家研究院，那裏是最主張對人魚進行保護的地方，這些東西讓他們看見，那些老科學家非得出來遊街示意，要毀掉這樣的地方不可。

資料都毀掉了，接下來就是把人都殺掉就好了。

研究人員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許可權內的繁衍者極少，雪翎第一時間就把他們全部都殺掉了。

他並不需要出面，那些海水就是他最大的武器，水是可以順心而為的最佳殺人利器，只要你想得到，他可以變成任何你能想到的殺器，所以一直到那些水箭穿過，那些繁衍者都不知道他們的敵人到底在何方，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雪翎開啟了大殺特殺模式。

血流到地面，和海水混在一起，被慢慢稀釋到漸漸的看不見。

屋內亂七八糟的倒了一地的屍體，雪翎有些脫力的站起身來，讓系統再一次確認了研究人員的數量，和研究室的門禁記錄校對一遍沒有錯漏之後，他便轉身準備離開了。

他現在的體力也不能支撐多久，希望回去的路上順利一點。提前使用原身的能力，可能會導致他的成年期到來，到時候他還要昏睡一陣子，不把一些事情都搞完了他可不能昏過去。

屋外的人已經把整間研究室都圍起來了，因為事情有些大發，有人聞到血腥味，敲門又沒有半點動靜，所以驚動了地下城的守衛人員，他們現在在強行開門了。

雪翎利用他們開門的空檔從裏面偷溜出來了，腳步有些趔趄，腦袋一陣的發昏。

所以他才不喜歡這些世界的身體，他本體的力量被壓抑，能用的都是些奇怪的小技能，真到需要用到時候沒有一個是有用的，雪翎有些懊惱自己這個身體的沒用，剛緩了一會想離開了，卻意外的看到了婁岑的身影。

“他在這裏做什麼……”雪翎沒想到男人半夜不睡覺居然跑來這裏看熱鬧，現在還是熱鬧，等到屋子裏那三十幾個研究人員的屍體被發現了，整個地下城都會封城的，他的身份有問題，留在這裏萬一被查出來問題絕對很大。而且他還是一個sss級別的繁衍者，這外面這些人最可能成為兇手的就是他了。

雪翎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雖然很想說男人是豬隊友，但是還是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婁岑似乎是想要渾水摸魚進去看看，周圍的人實力都沒有他高，所以他走的沒什麼阻力，就在要接近的時候，有一雙手拽住了他的手。

婁岑腳步一頓，整個人都繃緊了，他的周圍並沒有其他靠近的人，但是他可以清晰感受到一雙手握著他的手，如果不是這個人的氣息他有些熟悉，他現在應該已經出手了。

“別出聲，跟我來，晚些你怕是出不去了。”雪翎壓低了聲音低聲在男人耳邊這麼開口，然後如願見到了男人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

想也知道，他大半夜不在家裏睡覺出現這個地方，男人的臉色好看就奇怪了。

婁岑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感覺到雪翎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就閉嘴了，儘管他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寫滿了“我需要一個解釋”幾個大字。

雪翎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了，才懶得管他的脾氣，讓系統給男人也安排了一個防護罩，拉著男人一路出了地下城，一直出現在中央商場外，他偷偷開來的懸浮車外，雪翎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直接跌在了男人的懷中。

婁岑皺著眉摟著他，把他整個人都抱起來，抱進了車中。

車門關上了，雪翎這才喘了一口氣道：“他們等會就要封城了，你只有進去的記錄沒有出來的記錄，一定會被懷疑到的，你新辦的那兩個身份現在不能用了，要儘快銷毀掉。”

婁岑看著他有些慘白的臉，抿著唇道：“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你現在是怎麼回事？身體出問題了？我帶你去醫院？”

雪翎擺了擺手道：“沒事，力量使用過度，強行把成年期提前了而已。”這麼說著，他一臉的不開心。“果然還是著急了些，早知道那些研究員人數那麼多，我就等到成年再來了。”

婁岑何等聰明，他出現在這裏，再加上他的話，他大概就分析出了什麼，再加上他今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婁上將整個人周邊都開始冒冷氣了。

“雖然我可以等，但是有些事情，我想你最好還是現在和我說清楚的好。”婁岑將雪翎摟在懷中，一下下的順著他的頭髮。“文文，我想要保護你，而不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被你瞞著一直等到結果出來了，我才恍然。”

雪翎勾了勾唇，剛想開口，卻是神色一肅。

懸浮車接收到他的命令自行啟動了，但是車外卻傳來一個悠悠然的聲音。

“殿下不用太擔心，我只是順著您留下來的氣息找過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您的，沒想到運氣居然這麼好。”車外的那人精神力極為的強大，他的話可以直接透過懸浮車傳進車中來。

這下子所有事情都趕到一起上去了，雪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雖然他不後悔今天晚上的動作，但是所有事情都撞一起，還是讓他有些鬱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