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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大作戰(DATE A LIVE)(第五卷)》第2章
  「那麼——要宣告處分了」

  靜寂並沉重的男聲,震動了直立中的摺紙的鼓膜。

  現在於自衛隊天宮市基地的一間房間,有數名男子並列著,視線望向站立在房間中央的摺紙。他們的表情一樣的險峻,簡直就是要對摺紙彈劾一樣。

  但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現在進行的,正是對先前摺紙造成的醜聞的查問。

  坐在正面的男子——桐谷陸將,以嚴厲的語調繼續說下去。

  「鳶一一曹,將會被懲戒處分。以後都無法再接觸顯現裝置(Realizer)」

  「…………」

  意料之中的話語。表情毫無改變的吐出一口細長的嘆息。

  這場查問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大概的結局了。

  形式上,作為辯護的直屬上司日下部燎子也有列席,但是大多的發言都不被承認。這簡直就是,只不過是為了懲戒摺紙而進行的手續。

  話雖如此,只不過是這種事情。可以說是理所當然不過了。倒不如說摺紙本身,正是抱著這樣的覺悟而行動的。

  那位精靈。只要是為了打倒殺害雙親的炎之精靈〈Efreet〉,即使無法再次戰鬥也沒有關係,可以扣下討滅兵裝的扳機。

  摺紙的誤算是……〈Efreet〉五河琴裡,並不是殺害雙親的仇人。

  否——還未可以清楚地肯定。但是將士道賭上性命的說出口的話當成是謊言這種事,摺紙卻沒能做到。

  如果士道說的話是真的,在五年前的那裡,還有另一位的精靈的話,摺紙追捕真犯人的機會,現在就要在這裡失去了。

  這個事實,令因為諸多的原因而動彈不得的摺紙的心臟緊緊的揪成一團。

  但是——這個瞬間。

  「……?」

  突然房間的門被開啟,並列在房間的男子們都把視線注視在那裡。

  「怎麼了,現在可是查問中啊。誰也不能進——」

  桐谷皺起眉頭的這樣說道,但在看見闖入者的臉的同時,說話停下了。

  「——偉斯考特先生?」

  因為那驚訝的聲音和表情而感到了違和感,摺紙也略略望向後方。

  在那裡的是,一位男性,和侍立在旁看來是祕書的少女。

  是位身穿黑色西裝的高挑男性。暗淡的灰金色,宛如被刀子切入臉孔似的銳利雙眸。年齡大約是三十多的後半吧,卻給一人種經歷了不少滄桑的老練感的不可思議的男性。

  看見那男人的臉,還有從桐谷那裡聽見的名字,摺紙的眉頭稍微抽動了。

  DEM社執行董事(ManagingDirector),The.艾薩克.雷.佩勒姆.偉斯考特。

  世界上唯一製造顯現裝置(Realizer)的公司(Maker),實質上的最高層。

  「——啊啊,原來正在忙碌中啊。真是失禮了」

  偉斯考特環視完房間後,以流暢的日本語這樣說道並輕輕的聳肩。

  「為、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桐谷一副狼狽的樣子這樣說道後,偉斯考特也望向了那邊。

  「那個呢,明明故意準備了〈White.Licorice〉作為禮物,卻聽說真那倒下了呢。正好也有要來日本的予定,便打算順便來激勵和慰問一下……但是在途中,卻聽聞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很有意思的事?」

  桐谷歪起頭後,偉斯考特誇張地點點頭。

  「似乎有一位起動了〈White.Licorice〉,和精靈戰鬥了的隊員啊」

  「……」

  偉斯考特的說話,令桐谷倒吞了一口氣。

  的確如此。DW.029〈White.Licorice〉——被摺紙擅自使用的討滅兵裝,是DEM的實驗機。

  是祕密技術的結晶。在技術上的使用困難這個問題之前,那是除了是DEM的派遣員工真那以外都禁止起動的裝備。

  似乎察覺到這樣的想法,偉斯考特像是演戲似的搖起頭來。

  「可不能貿然斷定啊。我並不是,要對此事作出責備,也沒有打算以醜聞為理由提出一些特別的要求」

  「……?那麼?」

  「純粹的好奇心的說。想知道一時間能乘上那匹悍馬的魔術師(Wizard)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嘛——」

  一邊這樣說道,偉斯考特一邊將視線移向摺紙。

  「沒想到居然是像你那樣可愛的大小姐呢」

  「…………」

  從那份視線,感到到一股原因不明的厭惡感,摺紙咕嚕的吞了一沫口水。

  似乎被察覺到了,偉斯考特苦笑的聳一聳肩。

  然後,像是要阻止這份交流那樣,桐谷陸將故意的假咳了一聲。

  「關於這次事件之後會正式的進行謝罪。對一曹也正準備給予處分」

  「所謂的處分是?」

  「得出了應該加以記憶處理後懲戒免職的結論」

  桐谷乾脆的這樣說後,偉斯考特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你在說什麼呢。她可是有著能夠操縱那個的水準的魔術師(Wizard)唷?」

  「……並不是這個問題唷,先生。這是部隊規律的問題啊」

  「喔喔……」

  桐谷的發言,令偉斯考特誇張地把手放在額上,吐出一口細長的嘆息。

  接著把手按在桐谷面前的桌上,拉近了臉孔並張開了嘴巴。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

  『……』

  偉斯考特的說話,令在房間裡的武官一齊的屏住了呼吸。

  雖然他的確是散發出這種程度的壓迫感——但並不單單是因為這樣。

  艾薩克.偉斯考特是DEM社的執行董事(ManagingDirector)。也就是說,就算說他是手執世上的顯現裝置(Realizer)牛耳的男人也絕不過份。

  三十年前,人類得到的奇蹟的技術。

  把空想化成現實的『魔術』的一角。

  即使沒有對公眾發表,顯現裝置(Realizer)已經配備在各國的重要機關。

  假如,DEM社有那個意思的話,一旦陷入了不向某特定國家供給顯現裝置(Realizer)的事態,有可能會大大的削弱了那個國家的國力。

  桐谷陸將的喉嚨發出了咕嚕的一聲。陸上自衛隊現在本來就對DEM社欠下一筆相當的債務。在這裡判斷失誤,有損偉斯考特的心情的話,毫無疑問會變得相當的棘手。

  但是。桐谷咬緊牙關後,一拳打在桌面上。

  「……別看不起人了民間企業。決定不會改變。鳶一一曹會被懲戒處分」

  說完後,緊緊的盯住偉斯考特。

  一瞬房間裡可以聽見倒吞了一口氣的聲音——卻沒有半個人提出異議。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這種自衛隊的幹部向外國企業的要求屈服的前例,可不能讓它發生。

  「真了不起」

  無言地和桐谷對望了一會的偉斯考特,呼的嘆了一口氣後,從外套的口袋裡拿出智慧手機,突然開始打起了電話。

  「——嗯,你好。很久不見的說。嗯嗯,其實有件事想和你相量一下……」

  接著交談了好幾句後,偉斯考特把電話交給了桐谷。

  「……?什——」

  「你接聽了就會明白的」

  即使桐谷訝異地扭曲了表情,但還是接下了偉斯考特的電話。

  接著,幾秒鐘之後。

  「……佐伯防衛大臣……!?」

  桐谷咔啦的搖動了椅子,臉上染上了驚愕的神色。

  「啊……這樣啊。——不、不是,事情絕不是那樣子的……」

  桐谷的額上冒出冷汗,眉間深刻的皺起。

  接著結束通話的桐谷,把電話扔過去似的交給了偉斯考特。

  「喔喔。請小心的對待唷。因為是最新型的說」

  「……你這傢伙」

  「嘿嘿,文民統制(CivilianControl)真是了不起的系統的說呢。不用和屈強的對手爭辯,只要和一位紳士懇求就能辦妥了」

  於是乎偉斯考特把電話放回口袋,望向桐谷並輕輕聳肩,像是督促發言那樣伸出了掌心。

  桐谷可恨地呻吟後,擡起剛剛打在桌面的拳頭,再次叩打下去。

  「……鳶一折紙一曹,將會受到二個月的謹慎處分……!」

  『……!?』

  這句宣言,令幹部們都睜大了眼睛。謹慎,簡單來說——就是禁止使用顯現裝置(Realizer)。

  和摺紙做過的事情相比,真是難以置信地輕微的處分。

  「陸將。這是」

  「……閉嘴。我只不過是傳達處分。查問結束了。快點消失吧!」

  「可是」

  雖然摺紙還有想說的話,但燎子慌張的站起來,拉住了她的手。

  「就、就此告辭了!」

  這樣說道並敬禮,帶同摺紙儘快的走出房間。

  這時候,偉斯考特彷佛對著朋友似的輕輕揮手,但摺紙只是回望了一眼,便被燎子拉走離開了門口。

  接著燎子帶著摺紙一直線的向前走,直到聲音不會被聽見的距離,再次的開口說話。

  「摺紙,你剛才到底在說些什麼唷」

  「……就算是間接地,自衛隊的幹部對外國企業的要求——」

  說話的途中,摺紙的頭被啪!的敲了一下。

  「你在幹什麼」

  「這是我的臺詞才對唷。說些不當的話題又被懲戒的話那怎麼辦!」

  「……那會很困擾」

  摺紙說完後,燎子煩躁地搔起頭來並呼的嘆了一口氣。

  「那麼,這樣不是很好嘛。是偶然也好不是也好。就當成是神明大人差來了一位可怕的天使吧……父母親的仇,還想報吧?」

  「…………」

  燎子的說話,令摺紙緊緊的緊握住拳頭。

  燎子的表情放鬆了,滿足似的點點頭。

  然後。

  「……唔?」

  這時候燎子不禁皺起眉頭,望向走廊的深處。

  因此把頭轉向後方,在走廊的轉角位,可以確認到二個小小的頭正窺看著這裡。

  沒有和燎子四目相交,靜靜地走向這裡。接著,

  「哇!」

  燎子突然大叫了一聲,二個頭吃驚的抖了一下,當場倒下了。

  「痛、痛痛痛……在幹什麼啊」

  「姆Q~,很、很重的說,米奇」

  在那裡的是,年約十多歲的少女們。一位是把頭髮綁成二束,身穿來禪高中制服的女孩子。另一位則是在工作服上披上白衣並戴上眼睛,金髮碧眼的少女。

  岡峰美紀惠二等陸士,和米爾德里德.F.藤村二等軍曹。雖然分別是實戰成員和整備員,但二人,和摺紙還有燎子同樣是AST的隊員。可能因為年齡相近吧,是一對奇妙地親近摺紙的二人組。

  「米奇和米妮。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唷」

  雙手抱胸瞇起眼睛的燎子發問後,二人一瞬間重新立好姿勢,慌慌張張的揮動雙手。

  「這、這是,那個的說呢,嗯嗯,為什麼會在這裡啊米妮」

  「嗚!?交給米妮來說也很困擾唷—」

  燎子看著二人的樣子,吐出一口深深的嘆息。

  「反正都是因為關心折紙吧……真是的」

  「啊、啊嗚……」

  「對不起的說」

  美紀惠和米妮很抱歉似的這樣說後,沮喪地垂下了肩膀。

  但是美紀惠很快就擡起頭來,望向了摺紙的方向。

  「那、那麼……!結果到底怎樣了,摺紙前輩!」

  美紀惠大叫似的這樣說道後,米妮也像她一樣擡起頭。看見二人的這個樣子,燎子再次「真是的」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吐了一口氣。之後,回答吧,彷佛在這樣說的摺紙以下巴示意。

  燎子迴應似的輕輕點頭後,張開了嘴脣。

  「……被說了要二個月的謹慎處分」

  「啊、啊啊……」

  聽見這句話的瞬間,美紀惠膝蓋失去了力氣當場下跪了。

  但是很快就搖起頭來,從口袋裡拿出寫上『辭職信』的信封,並放在走廊上。

  「事、事到如今請讓我也辭職吧」

  「不可以說這種話唷米奇」

  米妮,咚咚,的像是安撫小動物似的輕撫美紀惠的後背。

  「也就是說,請冷靜點重複一次摺紙的說話吧」

  「欸……?可是摺紙前輩要受到二個月的謹慎……欸?咦?謹慎?」

  用袖子抹去溢位的眼淚,美紀惠從原地站起來。

  「謹、謹慎也就是指,不用被辭退也可以嗎!?」

  「沒錯」

  瞬間,染上絕望的美紀惠的表情變得開朗起來。

  「太、太好了的說……如果摺紙前輩被辭退的話我就……我就……」

  好不容易抹去的眼淚,又再溢滿美紀惠的眼睛。美紀惠就這樣以非常感動的心情張開雙手後,向摺紙飛撲過去。

  「摺紙前輩輩輩!」

  只不過摺紙並沒有配合,突然扭轉了身體,架開了靠近的小小身軀,交錯過後,對後腦來了一肘。

  並不是故意想要攻擊,但身體習慣了的感覺,會對靠近自己的對手產生過剩反應。

  「唏噗!?」

  發出了非常奇怪的叫聲,美紀惠以撲咚~!的氣勢狠狠的正面撞在地上。

  「折、摺紙前輩……」

  「……,突然衝過來,嚇了一跳」

  「那、那有這樣的……明明是相當感人的場面啊,剛剛的……」

  一邊摸摸通紅的鼻子和額頭,美紀惠呼呼的抽泣道。

  然後,瞇起眼看著那樣子的美紀惠,燎子彎了腰,嘿,的拾起了掉在地上的信封。

  「呼~……打算離開AST啊。沒辦法呢。雖然有點人手不足,但既然特意準備了這種東西,就不會狠心的拒絕你呢」

  說完後,燎子做出誇張的手勢並聳聳肩,故意的嘆了一口氣。

  「噫!?」

  發狂似大叫的當然是美紀惠。睜圓了眼睛,一副慌張的樣子叭噠叭噠地走近燎子。

  「那、那個!這是……!」

  「唔~?什~麼~。怎麼了嗎米奇。……啊啊,太過親暱的稱呼真是對不起呢岡峰小姐。沒問題的,是你的話從此之後的人生一定也會過得很順利的唷」

  「隊長,誤、誤會的說!這是誤會的說!」

  米奇為了從燎子手上拿回辭職信而伸高手。但是,一瞬間燎子就嘿的高舉了拿著辭職信的手。

  「這、這個、這個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的說!是邪惡組織的陰謀的說!」

  「誤會……但明明你都寫好了」

  配合美紀惠蹦蹦的跳起來的時間,燎子蹦蹦的把辭職信伸高逃離。

  很明顯的,是在戲弄她。對總是很認真的燎子來說是很少見的行動……說不定其實是為了幫忙舒緩剛才的壓力,但也可能只是因為美紀惠全身都散發一股令人不禁想捉弄的氣氛。

  然後,摺紙以希望這樣的情境能一直繼續下去的視線看望她們後,米妮露出啊哈哈的明朗的笑容。

  「嘛,二人都是,因為摺紙不用被免職而非常高興唷。……可是居然只需要謹慎二個月的程度就能解決呢。老實說,還以為除了免職以外就沒有其他選擇的說」

  應該怎樣說比較好呢,就在摺紙為了說明而苦惱的時候,米妮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雙手開始抖震起來。

  「!難、難難難難難道說……」

  「米爾德里德?」

  感到很可疑,呼喚了名字。可以米妮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樣子面紅耳赤,額上冒出了冷汗。

  「普通來想明明是懲戒程度的醜聞……可是對摺紙的處分卻是謹慎……實在是過於輕微不自然的處分……陰暗的房間……露出好色笑容的長官們……『不希望被免職吧?那麼你清楚應該要做些什麼才對吧?』……啊啊,摺紙以屈辱的姿勢蹲下來,把未曾給任何人看見過的少女的——」

  「喂!」

  「呀!」

  咚,燎子的拳頭往米妮的頭頂揮下。

  「在、在幹什麼的說~!米妮的頭腦是人類的至寶的說唷~!」

  「吵死了,腦裡想象的事全部說漏出來了唷」

  「漏、漏出來了……沒想到居然被強逼做這種變態的玩法」

  又一次,燎子的拳頭令米妮的腦袋搖晃了。

  「痛痛痛痛……真是的,萬一米妮變成笨蛋的話燎子你會負起責任嗎!?」

  「都已經發膿得相當厲害了啊這個滿腦子色情的傢伙」

  燎子以真受不了的態度鬆開拳頭後,很粗魯的撫摸米妮的頭。

  然後,從走廊的前方,響起了二人的靴聲。

  把視線望向那邊後,可以確認到黑色西裝的男人,和戴上墨鏡的少女的身影。艾薩克.偉斯考特和他的祕書。

  「…………」

  急忙的低下頭來。看見了這樣的摺紙,其他人也對偉斯考特的存在警戒起來。同時停止了嬉戲,噤若寒蟬的直立著。

  「——啊啊」

  偉斯考特似乎也察覺到這邊並眉頭動了一下後,通過摺紙身旁的瞬間,啪,的拍拍她肩膀。

  「真令人期待呢,年輕的魔術師(Wizard)。是你的話一定,能將精靈討滅吧」

  「…………」

  摺紙咕嚕的吞下一沫口水。

  感覺不到敵意,也感覺不到殺意。可是,摺紙的心臟以並不尋常的程度不斷急速收縮。簡直就是——對經過身邊的那位男子,感到非常的恐怖那樣。

  「拿出那個」

  偉斯考特這樣說後,祕書從懷中抽出一張小紙卡,交給了摺紙。

  「請」

  無言的收下了那個。那裡寫上了I.R.P.Westcott的名字,和似乎是電話號碼的數列,還有電郵地址。

  「無論妳遇上了什麼問題都歡迎來找我相量。——Deusexmachina,必定會為你效力」

  「非常感謝你」

  收取了名片,以安靜的聲音回答。但是結果,並沒有和那雙眼睛對望過。

  不知道是否察覺到那樣的摺紙,偉斯考特浮現出小小的笑容,便和祕書一同離去了。

  「那、那個……剛才的」

  「到底是那一位的說?」

  米奇和米妮,同一時間的歪起頭來。剛才顯得很緊張的燎子一副呆然的樣子搔起了頭,瞇眼望向二人。

  「DEM社的偉斯考特氏唷。沒在電視和雜誌上看過嗎?……話說起來,米奇的話就算了,米妮。你是從DEM派遣過來的吧。為什麼會不知道唷」

  能製造出CR-Unit核心的顯現裝置(Realizer)的,世界上就只有DEM社。因此配備了顯現裝置(Realizer)的各國軍隊和警察組織,都會有從DEM派遣監督和整備主任。米妮也是當中的一人。

  只不過米妮她,因為燎子的說話而「啊~」的用手指托起了下巴。

  「說起來好像的確有這樣的一個人呢~」

  「居然還說起來……他不就是你們那裡的老大嗎」

  「啊哈哈,其實整備員和經理並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呢~。經營的人只要閉嘴把錢交給米妮的話那麼誰來擔任也可以~的說」

  「剛剛的應該算是問題發言吧」

  燎子露出苦笑。可是摺紙她,並沒有怎麼聽見她們之間的對話。

  殘留在掌上的名片。盯緊似的望著寫在上面的文字和數字——又一次的,用口水潤溼了喉嚨。

  偉斯考特的靴聲在走廊咔啦咔啦的響起,安靜的吐了一口氣。

  「——看見了嗎艾倫。這個也好那個也好,根本就不瞭解事情的重大。這些無能者像呆頭鵝般坐在一起,對萬中無一的天才彈劾這種事情可真是奇怪啊」

  「說的也是呢」

  走在偉斯考特的幾步之後,少女——艾倫安靜的回答。

  「只不過,未精製的魔術師(Wizard)居然能起動〈White.Licorice〉呢。——如果桐谷還是沒有撤回鳶一折紙的處分的話,將她邀請入我社說不定也不錯呢。從這一點看來,使他屈服了真是有點可惜了唷」

  「加入DEM,的說嗎」

  「啊啊。只要施以些微的魔力處理,比起真那和阿特米希婭……說不定就會成為了,超越了世上最強的魔術師(Wizard),艾倫.馬瑟斯的魔術師(Wizard)」

  「…………」

  偉斯考特瞇起眼睛這樣說後,世上最強的魔術師(Wizard)沉默了一會兒。即使明白只是在開玩笑,說不定心情還是有點不好。偉斯考特覺得這樣的艾倫真是難以形容的可愛,輕輕的聳聳肩。

  可是艾倫很快就,像是想到什麼事那樣說話了。

  「——說起來,有一件事要報告」

  說完後,艾倫打開了手上的活頁夾。

  「報告?」

  「是的。是在關東近邊連續現界了的AAA級精靈——代號〈Princess〉,大約在三個月前就失去確認了,前幾天應該傳達了給你」

  「啊啊,我聽說了。但這種事情應該沒什麼特別的吧?」

  「是的。可是,請看看這個」

  艾倫把一枚照片,交給了偉斯考特。

  那裡包括了二位少女的身影。一位是,剛剛才碰過面的鳶一折紙一曹。說起來聽說她被當成是預備隊員,平時都在高中裡上學。

  可是——問題是,另一位少女的那一方。

  身上穿著和摺紙同樣設計的制服,纖細的少女。長及腰際的夜色長髮,美麗的面孔。看過一次後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幻想般的水晶之瞳。

  錯不了的。絕不可能弄錯。那是,

  「——這是,〈Princess〉?」

  偉斯考特抑制著急速跳動的心臟,以安靜的聲音說道。

  沒錯。映照在上面的是,那位精靈.〈Princess〉。

  「怎麼回事,這個是。難道說精靈在上高中嗎?」

  偉斯考特皺起眉頭這樣說道後,艾倫輕輕的張開了嘴巴。

  「她的名字是夜刀神十香。在〈Princess〉消失了的同時期,轉入了都立來禪高中的女學生的說」

  「自衛隊的對應是?」

  「雖然鳶一一曹報告了有和精靈非常相似的學生,但因為觀測的結果無法確認到精靈的反應,似乎被斷定為一般人的說」

  「觀測方法是?」

  「以DS-06從外部觀測的說」

  「笨蛋嗎」

  聽見了使用觀測器的名字的偉斯考特,以右手按住額頭,嘆了一口氣。

  「用低精度的車載型觀測機只看了一次?就這樣斷定為單單是人有相似?」

  「似乎如此的說」

  「現在我終於確信了艾倫。平和呆真的比起痴呆還要可怕」

  「非常緊急,要請再次的觀測」

  「——不,等一下」

  可是,偉斯考特張開手製止了艾倫的動作。

  「反正都是會交給溫柔的自衛隊的顯要人物,那種和健康診斷沒什麼分別的檢查大概就是極限了吧」

  「那麼」

  「啊啊。由這邊獨自解決吧。這樣子比較迅速,確實」

  「只不過」

  制止了艾倫她的說話。她想說的事也很明白。

  這位夜刀神十香小姐有身為精靈的可能性的話,必須準備戰力來應對她顯露本性的時候。

  但是,為了對應AAA級精靈的人員和裝備,要在AST的腳下祕密地使用是非常的困難。

  也就是說,明明大餐放了在眼前,卻無法出手的狀況。艾倫之所以選擇向自衛隊再要請,正是考慮到這樣的情況。

  「——讓我再稍微看看那個吧」

  「是」

  偉斯考特指向艾倫的手邊後,她簡短地回答,把手上的活頁夾交了出去。

  誇誇的翻起那個——偉斯考特的嘴角歪曲起來。

  「哦……這不是個好時機嘛。——喂艾倫,最近沒有以精靈為對手身體有變得遲鈍嗎?」

  「…………」

  說完後,艾倫的臉頰抽動了一下。

  精靈是反覆無常神出鬼沒的。就算準備了最強戰力但在什麼場合出場卻沒有限定,假使把精靈逼至走投無路,一旦消失(Lost)了就毫無意義。

  但是,一旦知道了所在位置的話,事情就簡單了。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艾倫。艾倫.米拉.馬瑟斯。世上無人能及,人類最強的魔術師(Wizard)唷。你理應能做到的。因為對手是,殺害世界的那個惡逆的精靈啊」

  艾倫一拍之後迴應了。

  「那是當然的說。無論對方是什麼人,我也絕不會輸」

  意料之內,滿足期待的回答。偉斯考特咕嘟咕嘟的,愉快的笑起來。

  ◇

  吐出短短的吐息,崇宮真那緩緩的睜開眼睛。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都沒使用過眼睛吧,視界彷佛打上馬賽克似的模糊起來。身體也用不上力氣,全身都感到鈍痛。

  「這裡……是……」

  一瞬,連從自己喉嚨發出的聲音,也無法辨認出來。乾涸的喉嚨,還有耳嗚的鼓膜。這都是足以誤認聲音的要素吧。之後才想到,說不定腦袋本身連自己的聲音都忘記了。這種笨蛋一樣的想法在腦裡閃過。

  幾分鐘之後,真那取回了身體的感覺,瞭解自己身處的狀況。

  白色的房間。大大的床。身體重要的部位被繃帶包著,左手是點滴,嘴邊戴著氧氣罩。胸口貼上了似乎是電極的東西,配合著真那的心跳心電圖響起規律的聲音。

  真那不禁苦笑。無論怎樣看也是重症患者啊。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說到這裡,真那睜大了眼。拿開氧氣罩,擡起很痛的身體。

  接著轉過頭去,望向放在櫃子上的電子時鐘。

  ——14:007/5WED

  「七月……五日……!?」

  看見顯示在上面的日期,真那屏住了呼吸。

  其實是這個時鐘壞掉了,或者某人為了欺騙真那而有意的改變了日期,但如果並不是這樣的話。

  從真那和〈Nightmare〉——時崎狂三在來禪高中的屋頂上決戰的那天算起來,已經經過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

  沒錯。那時候的真那,在顯現了天使的真正的狂三面前一事無成的落敗了。

  那裡除了真那和狂三以外,還有士道、十香、和摺紙三人。無論是誰也好,應該也無法扭轉當時的狀況。這樣子代表的。也就是……

  「兄長大人……!」

  真那把貼在胸口的電極,和插在左手的點滴強行撕去。途中心電圖混亂,響起了咇—,的聲音。

  然後終於的,真那注意到最基本的事情。

  「為什麼……我,並沒有死去的啊……」

  身體的確很痛。眼睛模糊。全身的感官都很難說得上是正常。

  可是——還活著。

  在那位食人魔〈Nightmare〉面前暴露出毫無防備的姿勢,真那卻生還了。

  既然如此,就代表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真那失去了意識的時刻,戰況可是最糟糕的。高中的屋頂上充滿了狂三的分身,在那中央,她那可以操縱時間的天使正鎮坐著。

  無論是誰也一目瞭然的絕望狀況。能夠將它打破的戰力,在這個世上應該並不存在吧。

  可是,這樣的話就無法說明真那還活著這件事了。——除了那個變態女人,因為反覆無常的理由而失去興趣這種理由的話。

  真那用手按住劇痛的頭部。雖然真那仍然活著,但在場的其他人有沒有受到危害這一點卻不能肯定。在場的各位,到底變成怎麼樣了呢。

  「……欸?」

  然後——深思熟慮中的真那,不禁發出聲音並皺起眉頭。

  病房的門被開啟,有幾位身穿黑色西裝的人類進來了。

  「——是崇宮真那吧」

  「……有什麼人過身了嗎,你們幾位。醫生和看護應該沒這麼黑的吧」

  真那的視線很銳利,但黑衣人們卻絲毫不動。

  「一起過來吧。不會對你動粗的,只要你並不反抗的話」

  「……啊啊?」

  真那的臉孔心情不好似的扭曲起來,盯著說話的男人。

  「你知道你在對什麼人說話嗎?動粗?對我?哈,做得到的話就做來看看吧」

  說完後,真那當場站起來,彷佛習慣身體似的揮動手腕。

  「崇宮小姐,妳的身體還好嗎?」

  這樣說道並開啟病房門後——那位看護僵硬了。

  「欸……?」

  因為發現崇宮真那的心電圖出現異常而來到這裡看看情況……但這間病房現在,卻一個人也沒有。

  在雜亂的床上,被除去的氧氣罩和電極,還有點滴的針散落在上面,隱約的可以感覺到不久前還有人睡在上面。

  可是,就算向左看向右看,就算望向床底下,也找不到理應在這裡的患者。

  看護慌忙的走近床頭,按下了呼喚護士的按鈕。

  ◇

  「結束了啦—……」

  聽慣的鈴聲在校內響起的同時,五河士道就像是用盡力氣般伏在桌上。雖然自己看不見,但頭頂上也應該冒出煙了吧。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士道現在,學校生活中的難題之一,期末考試剛剛結束了。

  「好了好~了,不可以這麼頹廢唷。請從後方傳上答案~吧」

  啪、啪的拍手,站在教師桌前的嬌小眼鏡教師大叫著。這一班的班主任,岡峰珠惠老師.通稱小珠。

  學生們宛如喪屍一樣擡起身體,順序把試卷傳向前方的座位。

  同學們的喪屍比率似乎比起平時更高,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明明本來就已經是範圍很廣的期末考試,但這間學校的學生們,直到幾天之前,集體的被送進了病院。

  上月尾,發生了來禪高中的學生.職員都一起陷入意識不明的事件。

  徹底檢查氣喉和建築材料,然後是會發出氣體的異物等的檢查後,休校終於結束了……但殘酷的是,期末考試的日期一天也沒有改動。(絕望啦!我對欺壓學生的考試製度絕望啦!!)

  「……唔?」

  然後,在一迭紙把自己的答案加上去送上前方的時候,望見了坐在右邊座位的少女。和一瞬之前的士道一樣,啪噠—,的伏倒在桌上。

  「十香,沒有事嗎?」

  「嗚、嗚唔……」

  士道搭上話後,十香緩緩的擡起頭來。

  「怎麼了嗎?」

  「嗚……嗚,還好啦」

  十香一臉疲倦,輕飄飄的揮手。

  上次的期中考試,她只是在答案紙上亂塗(分數由令音使了些手段而合格了),從士道那裡聽說了考試的意思後,自己也要努力了的溫習起來。看來,明明士道為了考試而溫習,只有自己卻什麼事都不用做感到討厭吧。

  十香自發性的行動也是〈Ratatoskr〉側所希望看到的事情,在考試之前在五河家舉辦了溫習會……但果然不習慣努力也削去了她相當的體力。實際,溫習會開始一小時後她就發燒了。某種意義上,真的是智慧熱。(智慧熱是指嬰孩在出生半年至一年左右的發燒)

  「好了,那這麼就,第一學期全部科目的考試都結束了的說。各位都辛苦了」

  小珠這樣說道。教室裡充滿了歡呼和安心的嘆息。

  「可是,今天還有重要的事要宣佈,可不能立即就回家唷?」

  小珠強調似的這樣說後,就整理好答案紙,走出了教室。

  然後,就像是配合她那樣,變得乾巴巴的十香搖搖晃晃的在座位上站起來。

  「士道……我稍為,去喝一喝水」

  「喂、喂。沒有事嗎?」

  「嗯……不用擔心。只是稍微有點累」

  說完後,十香以左搖右擺的腳步穿過教室,開啟門走出了走廊。

  「哈哈……真的,很努力啊」

  士道望著十香的背影呼的嘆了一口氣後,把身體靠在椅背上——眉頭抽動了一下。

  理由很單純。在視界的邊緣,映入了坐在左邊座位的女學生的身影。

  長度及肩的頭髮用髮夾夾好,顏色很白的少女。

  頭向左——窗戶的方向,因此看不見她的樣子,但那之上看不岀半點可以稱為表情的東西這一點卻很容易想象到。

  鳶一折紙。士道的同班同學,並且是狩獵精靈的AST隊員。

  「……」

  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心臟卻吱吱嘎嘎的痛起來。不禁皺起了臉孔。

  士道自從上個月那件事之後,一次也沒有和摺紙交談過。

  不知為何,有種萬一錯失了這個機會,就很難再有機會對話的感覺。下定決心張開了嘴巴。

  「折……摺紙」

  被士道呼喚後,摺紙的肩膀一瞬搖動了並轉過頭來。

  「——怎麼了」

  接著,以一如以往平靜缺乏起伏的聲音,這樣的說道。

  為什麼呢,摺紙的語調好像稍微放鬆了。

  可是,這句說話之後,士道和摺紙之間陷入了一段沉默。

  「那、那個」

  這樣沉默下去也是沒有辦法。士道想要問那件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距離幸福放學的課外活動還有一段時間,十香也離開了座位。士道咕嚕的呑下一沫口水,再次張開了嘴巴。

  「摺紙。可以,跟我到只有二人的地方來一下嗎?」

  「…………」

  士道這樣說話的時候,摺紙的眉頭抽動了一下。

  「只有二人,的地方——來一下?」

  接著不知道為什麼,斷開兩截的重複了。

  「啊啊。因為,說回前話就要到樓梯上之類的——」

  「——過來」

  摺紙立即站起來後,就這樣抓緊士道的手並走動起來。

  「喂、喂,摺紙?」

  呼叫了名字也沒有響應。沒有望向通往屋頂的樓梯,往無人的校舍裡頭響起了腳步聲。

  接著摺紙就這樣,走向位於校舍另一邊的女子廁所。

  「不對,稍等一下唷!」

  「怎麼了」

  士道差一點就揮開了手後,摺紙像是感到不可思議似的歪起頭來。

  「這裡就遠離了教室,考試期間應該誰也不會過來」

  「不對,雖然你也說得沒錯!」

  「沒關係」

  「等、不要——不其實你打算帶我到什麼地方啊!?」

  抵抗也是沒有用。士道的手被強行拉去,就這樣帶進了最裡頭的單人間,咔嚓的鎖上了門口。

  「……那個」

  在明顯不是設計給二人之上的人進來的狹窄空間裡面向著摺紙,士道的臉頰冒出了冷汗。

  然後,在視界的邊緣,摺紙似乎正在蠢蠢欲動。

  「摺紙,你在做什麼——」

  說話的中途,不禁屏住了呼吸。

  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摺紙雙手左右都伸進了裙子裡之後,就這樣將白色的下著拉下至腳中間的位置。

  「等、等一下!Stop!要、要上廁所的話等我先出來啦!」

  「……?」

  只不過摺紙她,一副對士道的反應感到意外的表情歪起頭來。

  接著很快的啪的拍一拍手後,重新穿好下著,這次原地蹲了下來。接著手伸向士道的腰間,咔嚓咔嚓的解開皮帶的金屬扣。(我已經預見會被河蟹的未來了……)

  噫!的屏住了呼吸,慌亂的抓緊摺紙的兩腕,制止她的動作。

  「打算做什麼!打算做什麼!?」

  「……?那麼,是為了做什麼事才帶我到這種地方來呢?」

  「帶我過來的是摺紙才對吧!?」

  快要哭出來似的大叫起來,總之先整頓好呼吸。

  「我……只不過是,想談談關於上個月的事情啦」

  「……啊啊」

  士道說完後,摺紙露出一副可以接受,卻難以形容有點遺憾似的表情。

  「……你以為是打算做什麼?」

  「那是」

  「果然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真是對不起」

  「這樣啊」

  摺紙立即站起來望向士道的臉後,靜靜的張開了嘴巴。

  「——查問的結果,被說了要二個月的謹慎處分」

  「欸?」

  「那之後的事情」

  「謹慎……那即是說,不用辭去AST就能解決嗎!?」

  士道以驚愕的聲音大嚷後,摺紙默默的點頭。

  「這樣啊……不用被解僱嗎」

  把手放在胸前,呼的嘆了一口氣。於是乎摺紙她,眉頭稍微搖動了一下。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啊,不……的確,也是呢。為什麼呢」

  被指出後,士道很困惑似的搔起頭來。

  士道對於摺紙,明明是希望她不再和精靈戰鬥。可以的話應該是希望她離開AST才對。

  但為什麼呢,從摺紙口中聽見了的瞬間,稍微有點放鬆了。

  「——我,還是不太能夠接受」

  「……」

  聽到她的話後,屏住了呼吸。

  因為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一瞬間就察覺到了。

  「炎之精靈,〈Efreet〉。你說了,殺了的雙親的精靈並不是她。——可是,能證明的決定性證據,卻沒有」

  「……,那是……」

  摺紙她,為了討伐過去殺害了雙親的精靈,而加入了AST。

  接著上個月。她終於發現了被認定是仇敵的精靈。士道的妹妹——琴理。

  當然,摺紙她孤注一擲,不惜犯下法規為了殺掉她而襲擊琴理。

  但在那個時候,士道回想起來了。五年前的記憶。被火焰包圍的街道。接著——在那裡的,另一位精靈的存在。

  「的確說不定真的是那樣。可是……希望妳能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說謊——」

  「不要誤會了。我並不是說不相信士道。我相信,你的話。——而且,要選的話,我希望士道你所說的話是正確的」

  「欸……?」

  「我也是,可以的話並不希望殺害士道的妹妹」

  「摺紙……」

  士道一瞬睜開了眼睛,緊握拳頭並輕輕的低頭。

  「——謝謝妳,摺紙」

  「那是,這邊的臺詞」

  摺紙她,再次從士道身上移開視線,這樣的說道。不明白她的意圖,士道的眉頭微微的皺起。

  摺紙慢慢的把視線回到本來的位置,帶點猶豫的張開了嘴脣。

  「謝謝你。還能對我,不變的說話」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

  「我是,想殺了你妹妹的人類。——不,在那三個月之前,我就曾經殺了你吧」

  「…………」

  士道露出一副咬碎了苦蟲般的表情後,粗魯的搔起頭來。

  「不用在意……這種話我是不會說的。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和摺紙,想和你繼續像現在一樣聊天。——不行嗎?」

  士道發問後,摺紙一瞬露出有點遲疑的表情,然後拼命的搖頭。

  「唔」

  士道把雙手交在胸前後,再次點點頭。

  「那麼,差不多要回到教室去了。課外活動很快就要開始。」

  「——等等。最後一點,有一件事情希望能確認一下」

  「唔,什麼事?」

  士道背轉過身去的身體轉回來並這樣說道後,摺紙一直望著士道的臉孔。

  「——士道。你是,人類?」

  「……」

  不禁說不岀話來。——可是,這其實是意料之內的質問。

  「從那時起,就感到不可思議。」我在那個時候,毫無疑問的擊中了你。……可是,你在幾天之後,以毫髮未傷的狀態回到學校。而且——之前遊樂場的時候也是」

  沒錯。摺紙襲擊琴理的那天。士道封印了琴理的靈力,把從琴理那裡得到的再生能力展示給摺紙並說道。

  ——現在的琴理是人類,〈Efreet〉的力量在自己身上。

  ——所以,要下手的話,就對我下手吧。

  「嗚……」

  想起來,士道真是太過亂來了。

  即使是為了說服摺紙而逼不得已也好,居然向身為與精靈敵對的AST隊員的她,洩露了自己的祕密。

  似乎從表情推測岀這樣的思考,摺紙未待士道開口就說話了。

  「安心吧。並沒有,對上頭報告」

  「是這樣的嗎?」

  發問後,摺紙近乎立即的點點頭。

  「可是,到底為什麼……」

  「不能流岀不確定的情報對部隊造成混亂。而且,如果你被判斷為精靈的場合,有可能會發岀對你的討伐指令」

  「……!」

  心臟急速的跳動。討伐指令。這個詞彙只表達了一件事。也就是說——AST,身穿機械鎧甲的現代魔術師(Wizard)們,會以全力來殺害士道。

  可是,這也是不無道理的。因為,封印了精靈的力量,而且還使用了一部份的力量。被當成是精靈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只不過……

  「我是……人類唷。至少,我自己是這樣認為」

  並不是故意去的重複琴理說的話,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話可以說。

  「這樣啊」

  「……你不會懷疑嗎?」

  「我說過了。只要是你所說的話,我就相信」

  就像是偷望士道一眼那樣的轉過頭,繼續下去。

  「將來,如果到了你願意向我解釋的時候,請詳細的告訴我吧」

  「……對不起。謝謝妳」

  士道說完後,摺紙開啟單人間的門離開了廁所。

  一瞬之後,士道才察覺自己被若無其事的遺留在這個危險區域裡,緊張不安的觀察四周,匆匆忙忙的逃岀了廁所。

  但,追隨摺紙在走廊上走動,就在回到課室的時候,

  「……士道?」

  從背後傳來十香訝異的聲音,士道的肩膀搖晃了。

  「十、十香……」

  看來已經喝完水的十香驚訝似的來回望向摺紙和士道後,一副嚴峻的表情繼續說下去。

  「……為什麼士道和鳶一折紙,會後女子廁所裡走岀來?」

  「!」

  瞬間,臉上不停的冒出冷汗,完全的,被看到了。

  「不、不是的,這是……那個……」

  士道嘗試說明事情,但周圍已經有不少學生正在看著。可不能隨便的打發過去。

  「…………」

  然後,摺紙一言不發,故意的向士道打了個眼色。

  「剛剛的算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保密。是二人之間的,祕密」

  「妳、妳說什麼!?」

  摺紙豎起了一根食指放在鼻前。這不像摺紙的誇張手勢,令十香睜大眼睛大叫起來。立即的,以銳利的視線望向士道。

  「士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欸?不……那個,的阿」

  士道很不自在的搔起頭來。對於和十香解釋這件事其實並不介意……但要在這不足四十人的學生密集的教室裡繼續剛剛的話題卻不太願意。

  「……對不起,之後再說吧」

  「!!」

  士道迫不得已的低下頭後,十香露出彷彿在背後出現『かーん!』擬音的表情並當場癱軟了。(也就是——━━(-Д-;)━━━-!!!!!啦)

  「十、十香!」

  「嗚、嗚嗚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鳶一折紙就可以,我就不行啊……」

  很悔恨似的呻吟著,狠狠的咬牙切齒。

  「冷、冷靜一點!之後!之後一定會好好解釋的啦!」

  「真、真的……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啊!」

  屈膝跪下來,手忙腳亂的訴說後,十香終於擡起那不安的面容。可是,

  「……不會說的。因為是那一種事情」

  摺紙的說話,令十香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士、士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同一時間,從周圍可以聽見悄悄的聲音。

  「欸~……五河君糟透了」「鳶一那樣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早上就在學校裡做些什麼唷」「真的打算對十香說那種事嗎……」「畜生……畜生……」「製毒只需要酸性和氯素嗎?」「現在立即點播讚美歌13號吧(委託Golgo13時需要用到的樂曲)」

  「不,什麼也沒有做啊!話說後半部!你們打算做些什麼唷!」

  發出辯解的聲音。可是,從周圍注視著的黏人的視線卻沒有消失。

  然後,這時候,從背後聽見教室的門被開啟的聲音,小珠出現了。

  「好了好~了,各位都請回到座位上吧。班會要開始了唷」

  「!好、好了十香!總之先回到座位上吧!好吧!?大家也是!」

  真是天助我也。士道以沒有必要的聲量大叫後,自己率先坐在椅子上。

  大家雖然好像還有些話想要說,但既然老師來了就沒辦法了,的回到座位上。十香也,「……之後要好好的全部告訴我唷」這樣說道並坐好。

  看到這樣子,小珠老師不禁偷笑起來。

  「哎呀~,好像很快樂的說呢。大家發生了些什麼事嗎?」

  「沒有,請不用在意……」

  士道滲出冷汗的這樣說後,小珠老師「哎呀哎呀~」很高興的笑出來並站在教師桌前。

  「那麼,放學的課外活動要開始了。可是,在那之前有一件事非解決不可的說呢」

  「是~的,那要解決什麼啊~?」

  殿町舉高手,提出了質問。小珠輕輕點頭後繼續的說下去。

  「修學旅行的房間分配,和飛機的座位安排的說唷」

  「……啊」

  小珠說道的瞬間,士道發出了聲音。

  說起來,在七月中——暑假之前,有到沖繩修學旅行的預定。

  集團昏迷事件,期末考試。而且因為種種和精靈有關的事件,結果連學生生活中的一大事件都忘記了。

  「嘿嘿嘿,大家似乎都忘記了的說呢。那麼,就快點——喔,對了」

  然後,小珠她好像是回起起什麼似的擡起眉頭,從出席簿裡拿出了一張紙。

  「在那之前。——這次的修學旅行,變更目的地了啊」

  『——欸?』

  班級裡的聲音,完美的重迭了。

  說的也是。距離修學旅行只有約不到半個月的程度。在這種最後的關頭才改變目的地這種事,真的是前所未見。

  「唔唔……就是這麼一回事唷」

  「那個,於是,到底變更成那裡呢?」

  沒錯。的確對於為什麼突然改變目的地非常的在意……但大家最著急的還是那一點。

  說的也是。距離修學旅行只有約不到半個月的程度。在這種最後的關頭才改變目的地這種事,真的是前所未見。

  因為本來的目的地可是沖繩。藍色的大海和白色的沙濱,咬住琉璃蛋球和金楚糕到珊瑚礁和麵嗨呢旅行的聖地。(面嗨呢めんそーれ,沖繩方言的歡迎你)為了這一天而買了新泳裝的女孩子並不少。即使如此還是變更至沒有海的県的話,暴動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似乎是感受到這種不穩的氣氛,小珠用有點變尖的聲音繼續說下去。

  「沒、沒有問題的說唷。變更後的地方,是非常美麗的說唷」

  「所以,結局到底要到那裡去呢?」

  「那個……或美島的說」

  小珠老師說出名字後,班級約一半人發出「啊—……」之類的聲音,另一半則歪起頭來。

  「那個或美島……好像是在伊豆的附近吧?」

  「什麼唷原來是在附近啊。降級了唷」

  「不,也不能這樣說呀。觀光地來說也不壞唷」

  「好了好了!請安靜一點吧」

  為了令突然騷動起來的班級安靜下來,小珠啪啪的拍拍手掌。

  班級的各位,「嘛總之不是沒有海的話也可以的啦……」的全體意見之下,老實的遵從老師的指示。「細節部份會在改訂版的指南里說明,總之現在先來決定房間的分配吧。請和喜歡的朋友四、五個人分成一組吧」

  小珠給予了指示後,大家一瞬用觀察的視線望向周圍,喀噠喀噠的站出來,友好的分成一組組。

  殿町也走向士道的方向。

  「喂士道,房間——」

  「士道!」

  可是殿町的聲音,被從右方傳來的叫聲打消了。

  十香她雙眼發光的從桌子伸出身體。

  「那個分開房間的,和我一組吧!」

  「欸……欸欸?」

  不禁皺起眉頭,發出突然發瘋似的聲音。只不過十香她,就像是不明白為什麼士道會吃驚的樣子感到不可思議似的歪起頭來。

  「嗚?怎麼了嗎?」

  「不,這個可是很糟糕的吧」

  「為什麼?是五人一組吧?那麼就沒有問題了吧」

  「不、不行的唷夜刀神同學。男孩子和女孩子請分開分組啊!」

  應該是聽見這段對話了吧,小珠在教師桌那裡大喊著。

  「嗯……為什麼?和士道在一起比較好啊」

  「為、為什麼……因為」

  小珠的臉蛋紅得像酸漿一樣的呑呑吐吐起來。

  士道嘆了一口氣後,面向著十香。

  「不要讓老師太為難啊。總而言之,房間非男女分開不可啦」

  「嗚……這樣啊」

  十香很可惜似的垂下了肩膀。但是,立即又擡起頭來。

  「!對了!」

  十香這樣說道後,就往教室外面跑了岀去。接著門口被粗暴的關上後,從走廊傳來像是使用儲物櫃似的喀噠喀噠的聲音。

  約一分鐘之後,教室大門再次被開啟,十香進來了。

  ——把裙子換成運動褲,頭髮綁起來的十香。

  「……十香?」

  「不對。我——老子是十……徹,對了,是徹啊」(日語中徹的開頭和十相同)

  被士道呼喚後,十香不知為何故意的壓低聲線來回答。

  察覺到十香的意圖了,那就是……

  「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小珠老師。老子從今天起就是男的,這樣子就沒有問題了吧」

  「有很大的說!」

  忍不住了,小珠以這樣的感覺大喊出來。

  「嗚……這個也不行嗎……」

  十香一副很衰弱的表情失落地彎腰下來。然後,

  「——等等」

  這時候意想不到的人物為十香發言了。是摺紙。

  「希望能夠認同夜刀神十香的發言。務必請柔軟地對應」

  「欸……欸欸!?」

  和十香是犬猿之仲的她的發言,

  令小珠老師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否,不單止是老師。看到她們日常小吵小鬧的各位,一樣都是一臉驚訝。

  「妳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

  「只是被你那不輕易放棄的姿勢所打動。你有進入男孩子的房間的資格」

  十香她好一會兒,都在警戒似的瞇起眼晴盯住摺紙,但幾秒之後,用鼻子哼了一聲並別開了視線。

  「不……不會感謝妳的!」

  「沒有必要」

  「等、等一下等一下!為什麼二人擅自的決定唷!不行的說唷!?」

  但是,摺紙她毫不在意的繼續說下去。

  「——只是,既然作為男子參與修學旅行,那就有幾項守則須要遵守」

  「守則?」

  「沒錯。廁所也好,入浴也好,全都是和男孩子一起」

  「什……!」

  『喔喔……!?』

  十香臉紅一片的屏住了呼吸,同時男孩子們一齊的轟動起來。對於那些男孩子,一堆女孩子以冰冷的視線望向他們。

  「當然,對身體目不轉睛的望著,隨意的觸控,這都是合法。因為妳是男孩子啊」

  「什、什什什……」

  十香的手戰慄著,以快要哭岀來似的表情狠狠的盯著摺紙。

  只不過摺紙她並不介意,把視線望向士道的方向。

  「——只不過,一位女孩子成為了男孩子是非常重大的不平衡,有必要好好的補完」

  「哈……?那是要怎樣……」

  「既然男孩子增加了,那麼士道就只能夠成為女孩子了」

  「不對這完全意義不明呀!」

  「一起洗澡吧,士道美」

  「那是我的名字!?」

  士道忍不住大叫起來。既然身為優等生的摺紙都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是正確吧,露出這種表情的班級裡的大家,也禁不住「唔唔?」的疑惑了。

  然後,這時候用手托住下巴沉思中的十香忽然睜大了眼睛。

  「等一等!士道成為女孩子的話,不就不能和我同一間房間了吧!」

  「妳就作為男孩子堅強的活下去吧。我會支援妳的」

  「嗚、嗚嗚嗚嗚,鳶一折紙,妳算計我!」

  「啊—好了冷靜下來!總而言之,男女房間分開!性別也不會交換!」

  士道以至今最大的聲量大喊後,二人終於老實下來了。

  看到事情解決,小珠老師也鬆了一口氣。可是——

  「嘛、嘛,雖然不可能在同一個房間,但飛機的座位是自由的說呢。那時坐在旁邊也不錯的說唷?」

  小珠說岀這多餘的話的瞬間,十香和摺紙的眼睛再次發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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