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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大作戰(DATE A LIVE)(第六卷)》第2章
  暑假結束之後的九月八日。是夏天的酷熱還依舊延續的某個下午所發生的事情。

  來禪高中的體育館現在則是籠罩在奇異的氛圍之中。

  『在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們學到了很多事情、並獲取了經驗教訓』

  站在臺上的同班同學山吹亞衣,把手握成拳頭通過麥克風擠出話語。

  順便說一句,在她兩邊的她的兩個死黨葉桜麻衣和藤袴美衣,像是某個親衛隊或保鏢一樣以『稍息』的姿勢站立著,此外在她們的左右甚至還豎起來禪高中的校旗。配合她帶有奇妙力量的樣子,使得她就像是一名馬上要宣佈開戰宣言的國家元首。

  『苦澀的回憶、敗北的恥辱……以及被踢倒在地面上的冰冷!』

  一邊顫動著握成拳頭的手臂惡狠狠地訴說這一切的亞衣,突然之間把頭擡了起來。

  『來吧各位。可悲的殘兵敗將們。我想要問你們。我們要一直沉浸在苦澀之中嗎?要一直匍匐在地面上嗎?要一直陷在敗北之中嗎……!?』

  當!亞衣把拳頭砸在講臺之上。麥克風的振鳴聲響徹整個體育館。

  『不!絕不!那幫傢伙們犯了一個重大的失誤!那就是給予了我們磨礪復仇之牙的時間!實現我們悲願的時刻到臨了!來禪榮耀的時刻到了!來禪振興的時刻到了!我們要使出全力一擊,將他們徹底撕成粉碎!!』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在亞衣將拳頭舉起來的同時,與此進行呼應一樣,在臺下的學生們同時發出了怒吼。體育館的窗戶輕微地顫動起來,經過幾重回蕩的聲音可謂震耳欲聾。

  「哈哈……大家還真是有夠投入呢」

  五河士道一邊苦笑著,一邊看向在臺上進行演說的同班同學。

  雖說如此,他也並非不理解她們會變得如此狂熱的原因。畢竟——

  「士道,亞衣她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呢?是打算跟誰進行戰爭嗎……?」

  從自己的右邊傳來疑惑的聲音。

  把眼睛轉向那邊後,發現站在士道旁邊的夜刀神十香在注視著自己。

  如同夜晚般覆蓋至腰際的長髮。凝視著士道的雙眸則是像水晶一樣透澈。是一個完全不敢相信是存在於人間之中的美少女。

  但是她的面孔現在則是被染成了困惑之色。

  嘛,那也是很正常的吧。要是讓不知道緣由的人看了這場演說,想必大腦一定會感到混亂吧。現在的亞衣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個獨立戰爭中的英雄領導人、抑或是激勵他人實現突破自我極限的講師般的存在。

  「那是因為這個月有那個活動啊,也就是天央祭啊」

  「天央祭?那是什麼東西」

  「嗯——,說得簡單一點就是超級大型的文化祭呢」

  士道一說完,十香的眼睛就變得閃閃發光。

  「文化祭……噢噢、我在電視上看到過呢。在學校裡開滿了各種食品店、夢幻般的祭典活動!」

  「呃……倒也沒說錯了……」

  「噢噢……原來是這樣、是要辦文化祭啊!嗯,我覺得這很不錯啊!」

  說完整個人就陷入恍惚,不過很快就再一次把頭轉了過來。

  「嗯……?但是,為什麼在辦文化祭之前,有開這樣一個誓師大會的必要呢?」

  「那是因為天央祭和別的文化祭有所不同。——是天宮市內的十所高中聯合舉辦的文化祭呢」

  「十所學校……聯合舉辦?」

  十香把眼睛睜得圓圓的。士道則是一邊回答著「對啊」一邊點了點頭。

  士道他們所居住的天宮市,是由於在三十年前的南關東大空難的緣故受到毀滅性破壞的東京都南部到神奈川縣北部一帶進行再開發而形成的地區。

  現在則是以最新技術的測試都市地位而保有著相應的人口,但是在剛剛開始進行再開發的那個時期,由於還伴有著空間震這一威脅的存在,人口數則是和地區面積以及設施的充實程度完全不相符地十分稀少。

  而在那樣的狀況下開始舉辦的活動,就是稱為天央祭的聯合文化祭。

  「總之就是,當時無論是學校的數目還是學生的數目都很少,所以才策劃成這樣一個大家一起熱鬧一番的活動。而後這個活動一直延續到了居民人數大幅增加的現在」

  士道一邊苦笑著一邊聳了聳肩。

  當初,這個人口稀少地區的高中學生聚在一起舉辦的小小慶典,如今卻成為了要包下天宮廣場大展示場並連續持續三天的一個大型活動。

  即使是天宮市自身,如今也因無法將成長為大型活動的天央祭給取消掉,而默許了現狀。

  畢竟每年電視臺都會來進行採訪報道,也會有很多市外的遊客到來,此外也有著不少根據天央祭來決定高中志願的初中生存在。天央祭演變為一個不僅限於高中的文化祭,更是帶動了經濟發展的重大活動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不過,最初是以各個學校共同攜手讓文化祭變得更加熱鬧起來作為理念而開辦的活動、但是隨著參加的學校變得越來越多,開始具有了其他的含義。

  也就是——

  『今年!今年,我們來禪一定要獲得王者的榮冠!』

  臺上的亞衣高聲喊叫著。學生們也在臺下呼應著。

  沒錯。在天央祭之中,通過模擬商店部門、展示部門、舞臺部門等優秀學校的投票結果而被選為最優秀獎的學校,在之後的一年會作為王者而君臨整個城市。

  無論擁有著多麼美好的理念,只要存在著各校對抗的系統,大家平時沉睡著的對抗心和愛校心會被煽動起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和平常完全不關心足球的人,一旦世界盃開始也會沉迷其中為自己的國家隊助威吶喊一樣具有相似的一面。

  當士道向十香這麼進行說明的時候,突然從背後傳來了聲音。

  「庫庫……原來如此。終於知道亞衣她們會如此振奮的原因了」

  「同意。既然如此我們當然不能夠輸掉了」

  轉過去後,不知何時有兩個從一個模子出來的少女站在那裡。

  其中一個是將長髮盤起來態度很強勢的少女。一旦緊緊相擁就會折斷的奢華軀體以及與此並不相符的傲慢表情則是她的特徵。

  另一位則是,將長髮編成三股辮的少女。有氣無力地只睜開一半的眼睛點綴著美麗的面孔、如同模特一樣勻稱的體型,都在不斷引誘著士道的視線。

  「耶俱矢、夕弦……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沒錯。站在那裡的是,兩個月前被士道封印了靈力的精靈——從新學期開始轉學到隔壁班二年三班的八舞耶俱矢?八舞夕弦姐妹。

  原本他們兩個人也要轉入到士道所在的四班,但是與只要和士道分開就會變得不安的十香不同,他們兩人只要待在一起精神狀態就會十分安定,因此才決定把她們編入到隔壁班級。

  當然現在是在集會中。應該是按照班級分開站成佇列的。八舞姐妹也應該是站在對面三班的佇列裡才對。

  不過、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處在興奮狀態中的學生們沉浸在呼喊來禪的口號之中,佇列什麼的早就已經散掉了。

  「哼、不過話說回來,只要有我們八舞姐妹在,來禪的勝利就是不可動搖的啦!」

  「同意。夕弦和耶俱矢的組合是最強的。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都是無敵的」

  「庫庫,就是這麼一回事。畢竟夕弦能夠把所有事情都能做到完美無缺呢」

  「肯定。而且我們這邊還有著比夕弦更完美的耶俱矢在。沒有會輸的道理」

  「喵哈哈……你這傢伙——什麼啊——你說的我心裡怪癢癢的。捅捅」

  「微笑。耶俱矢才是呢。捅捅」

  之後、兩人就歡快地一邊微笑著一邊輕輕捅對方的手臂。

  「……哈哈」

  看著這樣的兩人,士道露出無力的笑容。看著展現出就像是剛剛開始交往一個星期的超甜蜜情侶一般關係和睦親切的姐妹兩人,有誰會相信她們兩人在兩個月前則是進行了一場將附近一帶捲入其中的大吵架呢。

  把目光從沉浸在兩人世界中的八舞姐妹轉回到十香身上。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到時會有很多小吃店對吧?」

  「……是啊、嗯嗯、嘛、差不多就是那樣了」

  士道無力地回覆著,十香則是變得興奮起來,在呼吸變粗的同時還撫摸著自己的下巴。

  「這樣啊、嗯、這樣啊……呵呵,還真是期待呢士道。都有些什麼樣的店呢?」

  「呃——,這個嘛……」

  「我來說明吧!」

  比士道更快進行回答,這一回則是從前面傳來的聲音。看過去之後發現同班同學的殿町巨集人擺出奧特曼變身一樣的姿勢站在那裡。

  「殿町。你有什麼事嗎」

  「聽到有LADY在尋求幫助而參上的我!你是想知道在天央祭上會有什麼樣的模擬店對吧?」

  聽到殿町這麼說後,十香把眼睛大大睜開。

  「噢噢,你知道都有哪些店嗎?」

  「這是當然!我可是特意為了十香醬調查的啊!」

  說著殿町從懷裡掏出一本記事本,開始翻動起來。

  「這裡面是參加天央祭十所學校的模擬店情報,記錄著大約90家店的全部資訊!」

  「噢噢!」

  「你想讓我透露給你嗎,十香醬?」

  「嗯,快點告訴我吧!」

  「那你以乞求的口氣請求我吧!」

  「拜託你了,士道的朋友啊!」

  以完全無垢的面孔請求道。從那副表情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惡意。

  殿町估計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吧。在露出複雜的表情之後,突然瞪向士道。

  士道嘆了一口氣後,在十香的耳邊輕聲把『殿町巨集人』的名字告訴她。

  「噢噢……原來如此。拜託你了,殿町!」

  十香精神飽滿地這麼一說後,殿町的表情瞬間就明亮了起來。

  「再、再來一遍!」

  「拜託你了,殿町!」

  「用下面的名字!」

  「拜託你了,巨集人!」

  「用飽含親密感的愛稱說一遍!」

  「拜託你了,巨集碳!」(某羅:巨集碳怎麼聽起來跟混蛋好接近,這是巧合嗎==)

  感覺變成了一種致命毒藥一樣的名字,不過殿町貌似感到很滿足的樣子。像是因為過度感動而忍不住將身體扭曲起來,並把目光投向記事本上。

  「既然都這麼拜託我了,我怎麼能拒絕掉呢!我想想……要說模擬店的話,榮部西高中每年都會取得不錯的成績呢。畢竟他們學校有家政課嘛。他們料理部的食品質量可以說完全是處在另一個水平上的。去年的土耳其烤肉店已經遠超過普通的文化祭水準了……」

  「啊啊……去年確實有那樣一個東西呢」

  「今年的主力則是『肉的南北戰爭!特色黑色炸肉團飯』的樣子。是使用了北海道產的黑毛牛和鹿兒島產的黑豬,完全不需要澆任何湯汁的絕品」

  「這也太……」

  十香戰慄著自己的雙手說道。眼睛則是在閃閃發光,甚至有口水已經從嘴角流了出來。

  「還有就是仙城大學附屬中學吧。他們因為是附屬學校所以是可以直升到高中的,因此在升到高三之前都不用花太多精力在學習上」

  「這樣……也就是說這兩所是首要目標吧?」

  剛說完,殿町就搖了搖手指。

  「你在說什麼夢話。你難道把王者?龍膽寺女學院給忘了嗎?」

  「啊……」

  士道撓了撓自己的臉頰。說實話確實給忘掉了呢。——去年的優勝學校。

  「她們那邊今年也會使出全力的……最可恨的一點就是她們有著自己學校擁有全市最高美少女偏差值的自覺。味道和菜品雖說也是一流的,除此以外也憑藉恭敬的接客方式賺取了不少客源和票數。就像去年的模擬店,以偶像握手會水平的接近程度來用手親自把零錢找給我啊。我都忘記我當時一共排了幾次隊了」

  「你這傢伙去排什麼隊啊!」

  士道用輕蔑的眼光瞪著他後,殿町則是咳了咳咳嗽。

  「不,不管怎麼樣,她們是一群十分恐怖的大小姐們。而且——今年的龍膽寺還有一個可疑的傳聞」

  「傳聞?」

  士道表現出疑惑的樣子之後,殿町則是給出「沒錯」的迴應。

  「你看,在四月初的時候不是有個新聞嗎?說龍膽寺有個轉校生入學了」

  「四月份……嗎」

  士道為了再一次搜尋自己的記憶而將眉頭皺了起來……但卻什麼都沒想起來。話說四月的時候光忙著十香的事情,完全沒有閒工夫去關注其他事情。

  「你在開玩笑嗎。你真的不記得?就是美九碳啊美九碳!」

  「……那是誰啊」

  完全沒有相應的記憶。士道老實地進行回答。

  但是那對於殿町來說貌似是個不敢相信的答案。表現出一臉的愕然,然後突然就啪嗒一聲一嘴巴子扇了過來。

  「哇,你突然間幹什麼啊!」

  「那是我的臺詞啊!你這傢伙居然連神祕派偶像誘宵美九碳都不認識啊!?哈啊?我懂了!你是想向別人表現出一幅那種大家都瘋狂痴迷的偶像什麼的我才沒興趣呢這樣的冷酷角色嗎?!」

  「你就算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啊!我就是不認識那傢伙啊——」

  「不存在!絕對不存在的!!至少和我們同齡的人們裡,連超國民級偶像美九碳都不知道的笨蛋除了五河士道同學以外絕—對—不—會—有—的—!」

  「你竟敢這麼說我!?那麼萬一要是有和我們年紀相仿而不認識所謂的美九碳的人在你要怎麼做!?」

  「哈!那我就一邊跪在地上用菊花把義大利麵給吃進去!!」

  「你當真!?」

  「必須的!」

  「我說十香,你認識誘宵美九這個人嗎?」

  「太卑劣了,五河你個混蛋!?」

  就在士道向十香進行詢問的瞬間,殿町直接靠在士道的肩膀上。

  但是實際上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因為十香根本沒在聽他們之間的爭論——

  「嗚……」

  一邊浮現出呆滯的表情,一邊就像是要抓住某種東西一樣把雙手舉了起來。然後把嘴大大張開,啪庫一聲把虛空吞了進去,然後在進行咀嚼的同時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

  正是傳說中的空氣炸肉團飯。由於過於逼真的表現,就連士道他們也看到了可口的炸肉團飯的幻影。

  「……喂,十香?」

  一邊說著一邊輕捅著她的肩膀,十香突然間回過神來身體為之一振,迅速將口水擦去。

  「啊,怎麼了士道?」

  「呃,沒什麼……」

  被那樣一對清澈透底的雙眼注視著,變得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在視界的邊緣則是可以看到殿町鬆了一口氣撫摸自己胸脯的樣子。

  「但是……這樣啊,那還真是不錯呢。我說士道,到時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十香在露出滿面笑容的同時,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

  「嗯?」

  「是令音教我的!貌似是叫拉鉤呢」

  「啊啊……是這樣啊」

  士道一邊撓著頭,一邊和十香一樣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以殿町為首的周圍數名男生的視線像利劍一樣刺向自己的全身。

  「好,那麼——」

  正當十香把自己的右手靠向士道的瞬間。

  突然從人群中有一個人影飛了出來,將自己的小拇指和士道的小拇指纏繞在一起,同時將十香的小拇指一把抓住以扭斷手指的方式彎曲著她的手指。

  「嗚哇!」

  十香向後跳了一步,慌忙把右手抽了回去。

  「折……摺紙!?」

  士道把眼睛睜圓,喊出出現在兩人之間的闖入者的名字。

  絹絲般的細發,如同人偶一樣端正整潔的身軀——以及如同人偶一樣看不出任何情感的面孔。沒錯,那正是士道的同班同學、同時也是十香的仇敵鳶一折紙。

  「拉鉤上吊,說謊的人在我的房間裡喝下安眠藥」

  以毫無揄揚頓挫的聲音這麼說著,並揮動著用小拇指連線在一起的兩隻手。

  「為什麼不是千本針而是安眠藥啊!?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如果是男孩子就叫貴士,女孩子的話就叫千代紙」

  「說真的你打算做什麼啊!?」

  在士道大喊的同時,十香把頭擡了起來,用銳利的目光瞪著摺紙。

  「你,你這傢伙!想要做什麼!」

  「這跟你沒關係。我剛剛和士道做了要在天央祭當天一起逛模擬店的約定而已」

  「你,你說什麼!?別開玩笑了!那個約定是我的!」

  十香大喊道,摺紙則是如同獲勝了一樣,把兩人小拇指的結合部誇耀給她看,並揚起了自己的下巴。順便提一句,摺紙的小拇指用就像是萬有引力般的力量牢牢卡住,很難把手抽出來。

  「咕、哈、你給我快點鬆手!」

  十香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為了將士道和摺紙的雙手拆開而抓住兩人的手腕。但是,

  「如果現在把手指分開的話——也就是說這個約定就將完成了」

  「什……!不,不許鬆開!絕對不能鬆開!」

  「沒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也沒辦法了。我永遠都不會鬆開的」

  摺紙依舊保持著無表情的狀態,並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嗯。一直保持這個狀態約定就不會完成了。這樣就……」

  十香剛放下心——馬上「嗯嗯?」眉間又浮現出了皺紋。

  「等一下!那樣的話士道不就沒法和你分開了嗎!」

  「這是不可抗力的。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你這傢伙、居然設計陷害我!?」

  愕然失色的十香惡狠狠地說著。

  「喂,我說你們……」

  士道感覺自己的小拇指和手腕之間的部位漸漸失去了感覺,臉頰不停地抽搐著。

  就在這時。充斥整個體育館的狂熱氣氛發生了輕微的變化。

  『肅靜,諸位。大家的思緒我全部都已經接收到了。——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然後亞衣把麥克風拿在手裡繼續說道。

  『親愛的同胞、包括桐崎學生會長在內的數名同志,現在變成了半個英靈的狀態。因此我們需要募集能夠繼承學生會長理念的新同志。如果有人想要參與的話請務必告知我們你的名字!』

  學生們開始熙攘起來。大概大家,都不太懂她所說的話的意思吧。

  沒過一會兒,站在前排的學生舉起了手。

  「那個,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亞衣撓起了自己的頭部,把之前的表演全部都忘了一樣繼續說道。

  『呃……說白了就是,會長他們因為積攢了太多的壓力和過於操勞而全部掛掉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決出一個代理才行。有沒有人想要做天央祭的實行委員?』

  瞬間——

  在幾秒前還發出地鳴般喊聲的學生們,全部都變得安靜起來。

  估計是覺得這下糟糕了,亞衣迅速地全力進行彌補。

  『雖然是擔任實行委員,但是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哦?真的真的。只要開會的時候安靜地坐在那裡就OK了!是一個完全無拘束、自在舒適的委員會啊!也有利於你們提升自身水平啊!』

  後半部分的內容聽起來就像是黑色企業招募黑工時說的話呢。

  之前還表現的那麼狂熱的學生們的熱情,迅速跌到了零下。大家都為了避免和臺上的亞衣對上視線而把眼睛朝向一邊。

  但是士道現在完全沒有能察覺體育館氣氛變化的從容。

  「!這樣啊!」

  十香就像是想到什麼了,把眼睛大大睜開,並來到摺紙的對立面——將士道的左手小拇指和自己的小拇指纏在了一起。

  「怎麼樣!這樣我們就一樣了!」

  「左手的拉鉤意味著絕緣,也就是說再也不會和這個人有任何的關聯了」

  「什……什麼!?」

  十香發出充滿戰慄的聲音,來回看著士道的臉和交纏在一起的手指,露出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

  「士、士道!不,不是這樣的,我並沒有那樣的意思……!」

  「……不是的、我從沒聽說過那樣的說法呢」

  士道說完後,十香的眼睛瞬間睜圓——

  「你,你這傢伙!居然騙了我兩次!」

  這樣喊著,並使勁拉起了士道的小拇指。摺紙也不服輸,以小拇指作為支點拉著士道。

  「啊好痛痛痛痛痛痛!快,快住手啊!」

  這要是大岡越前所解決的爭奪孩子的那件案子的話,那麼這次也應該有某一方會把手鬆開才對吧、然而事實證明自己的想法實在是過於天真。兩個人不僅沒人放手反倒變得更加用力拉扯了。

  「庫庫……你們這幫傢伙,居然把我們擱置一旁擅自決定些什麼?如此一個愉快地祭典,不用說士道肯定是要和我們一起享樂嘛」

  「警告。士道是夕弦和耶俱矢的共同財產。即使是MASTER摺紙也不能例外。想要使用的話請至少提前一個星期提出書面申請」

  之前一直在進行親密接觸的八舞姐妹在聽到這邊的騷動之後,也亂入進來。趁士道不能動彈的狀況進行前後夾擊分別貼了上來。

  「嗚,嗚嗚!耶俱矢和夕弦,你們也要跟我搶嗎!」

  「……,如果不想死的話現在馬上給我離開」

  兩隻手被拉得更緊了。

  「哇啊啊啊啊!?」

  「你這傢伙……!你沒看到士道感到很痛苦嗎!快鬆手!」

  「那是我的臺詞。你應該現在立刻解放他才對」

  「庫庫,你們就繼續那毫無結果的爭論吧!」

  「同意。趁這個工夫士道就由夕弦和耶俱矢享用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現在和之前不同周圍變得十分安靜,結果引起了很多學生的目光。以殿町為首的男生們都在咬牙切齒用尖銳的目光看過來,女生們則是在悄悄私語著。

  突然,把士道當成殺父仇人般仇視著的殿町把身體轉過去,冷不丁地一邊大喊一邊高高舉起自己的手臂。

  「議長!」

  『什麼事,殿町同學』

  「我推薦五河士道同學擔任天央祭的實行委員!」

  「什……!」

  因為自己好友突然的背叛行為而不禁感到吃驚。

  「你,你這混蛋殿町!你在說什麼……啊好痛痛痛痛!?」

  抗議的聲音被左右兩邊的強力拉伸機被覆蓋住。

  趁士道說不出話的這個工夫,贊成殿町的男生們一個接一個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贊成!拜託你了,五河同學!」

  「贊成!能夠託付我們意志的就只有五河同學了!」

  「贊成!你就這混蛋就被當作苦力當到被送進醫院為止吧!」

  「喂,最後那句把心聲也給說出來了吧!?」

  即使叫喊著,也無法阻止其他男生們繼續表示贊同。而且女生們也加入進來,一起開始喊起五河的口號。

  『肅靜!』

  為了壓制住現場,亞衣在臺上喊道。

  一瞬間,還以為亞衣會幫著勸解大家……不過這一份想法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諸位的聲音,我確實收到了!二年四班的五河士道同學,根據他人推薦並多數贊成通過,因此正式任命為天央祭實行委員!』

  「等……!」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士道的聲音則是被甚至能夠顫動體育館的歡呼聲所吞沒

  ◇

  悠然地坐在帝國飯店東天宮位於最上層套房中的沙發上,艾扎克?維斯考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一邊晃動著灰暗的淺金色劉海一邊把頭擡了起來,並將如同是極其鋒利的刀刃一樣銳利的眼睛眯了起來。

  現在放在維斯考特眼前的是用長尾夾定住的書面資料。接著把目光轉向左邊。

  「——原來如此。AAA等級精靈、還有能夠操控精靈之力的少年嗎。這樣的兩個人居然在同一所學校上學,這還真是讓人很感興趣呢」

  「是」

  在一旁待命的,正是製作了這一份資料的少女。

  艾倫?M?馬瑟斯。DEM社所引以為豪的,人類最強魔法師。

  「在這之外,現場還有著的空中艦艇在,看來確實不簡單呢」。這個名字無論是對維斯考特還是對艾倫來說都存在著很深的因緣。

  以和平的手段來抑制空間震的發生,並做出保護其產生根源的精靈這種除非是喝醉了才會說出來的荒唐言語作為自己理念的組織。

  維斯考特由於忍不住想要笑出來,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角。

  「庫庫、這是為什麼呢,我有點高興呢。——那個年輕人,沒想到他居然想要欺瞞我呢」

  「是這樣嗎。我則是隻感到了不快而已」

  艾倫沒有任何停頓地進行回答。維斯考特看著這樣的艾倫,又再一次覺得很好笑而把原本遮住嘴角的手蓋住自己的面孔又笑了起來。

  艾倫對於維斯考特這樣的反應貌似有所不滿,雖然表情並沒有改變,但是有些生氣地將視線投了過來。

  維斯考特就像是在道歉一樣晃動著自己的手掌,並繼續說道。

  「那麼,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非常順利。Adeptus3下面的10名隊員,在今日已經配屬到行動部隊之中」

  「很好」

  滿意地點了點頭。為了讓這個極其勉強的編制獲得通過,用掉了不少物資來進行賄賂——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了。

  果然還是使用新的系統和機構能夠更加具有效率地調動那些如同自己手足一般的魔術師們。但是這樣做需要龐大的資金和時間。不過要想在日本國內以官方的身份使用武力,這也是最快的方式。

  「五河——士道」

  再一次把視線投向資料上面,並將記載在上面的名字唸了出來。

  接著維斯考特則是誇張地將身體捲成一團。

  「不過,居然沒有最關鍵的照片。這還真不像是你的風格呢」

  沒錯。夜刀神十香的資料上則是附有數張從遠處拍攝的照片,而這邊這個少年則是完全沒有他的照片。

  「因為我沒有想到居然會需要精靈以外的資料。我馬上進行準備」

  「不用了,就這樣就好了。——不過作為代替,我想要早一點和他本人面對面地相見呢」

  說完,艾倫則是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明白了。我一定會把他帶來的」

  「嗯,我會期待著的」

  維斯考特這樣說完後,把資料放在桌子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

  然後緩慢地走向艾倫所在的地方,並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如果和他們有所聯絡的話……你不覺得需要和他們打一個盛大的招呼嗎?」

  「招呼,嗎?」

  「是啊,沒錯。將那群高傲的和平主義者的腦袋痛毆至他們清醒過來,這樣一個特別的招呼」

  說完,維斯考特則是意味深長地笑了出來。

  ◇

  太陽也已完全落下的晚上7點30分。士道則是在昏暗的道路上搖搖晃晃地前進著。

  「好,好累啊……」

  結果在那之後,也並沒能推翻他們的決議,被正式任命為天央祭實行委員的士道,被半強制性地要求和她們一起接下之後的工作。

  從設定攤子的決定事項開始,預算的分配、各種傳達事項、還有其他各種情報一股腦兒地塞進大腦裡,因此比起身體的疲勞,精神上的疲勞更加地深刻嚴重。現在終於明白了,處理這麼大量的情報即使弄得自己因為壓力而感到胃痛也一點都不奇怪啊。亞衣麻衣美衣居然還能那麼有精神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用右手提著書包,左手則是搖晃著購物袋,緩慢地走在路上。

  今天並沒有到超市,而是在附近的商店街裡買的東西。雖然也有著身體疲勞而不想繞遠到超市一趟的原因在,不過要說的話……

  (差不多該到天央祭的時期了呢,今年也拜託了哦?你再拿點青椒走吧)

  (你說絞肉給的有點多?哈哈,你得多吃點增加點體力才行呢)

  (這個!你拿走吧。沒事沒事。記得分給那個平常和你來店裡的那個孩子一點哦)

  就像這樣,可以從各種熟人那裡拿到額外的東西。

  在舉辦天央祭的時候市內外的人們都會聚集起來,因此附近的商店街也會變得更加具有活力。實際上,這是除年末年初以外最賺錢的時期,也有著這樣的傳聞。

  看著旁邊的牆壁上都貼著五彩斑斕的天央祭海報,淡淡地笑了出來。僅僅因為這個能得到很多優惠的一週,天央祭也能夠給五河家的家計做出巨大的貢獻呢。

  「……嗯?」

  士道突然停了下來。

  在士道的前方——在被路燈所照亮的路上,看見了一個小小的人影。

  戴著帽檐很寬的草帽,身穿淺色連衣裙的嬌小少女。美麗的青瞳,以及戴在左手上的兔子玩偶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看來,她是在看貼在牆壁上的海報呢。貌似對此很感興趣的樣子,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現在則是睜得更圓。

  「四糸乃?」

  「……!」

  在叫出名字後,少女——四糸乃抽搐著肩膀把視線衝向士道的方向。

  「啊……士道,先生」

  『哦——,找——到——了——』

  四糸乃發出細小的聲音,而左手的玩偶『四糸奈』則是高聲叫喊道。

  「怎麼了?怎麼待在這種地方呢。天都已經很黑了……」

  「啊,那個……我,剛才去拜訪了一下士道先生的家,但是……因為士道先生遲遲沒有回到家裡,琴裡小姐有些擔心……所以……」

  看來是出來找我的樣子啊。士道撓著自己的腦後。

  「原來是這樣。不過,天已經很黑了。我可不認為你們兩個人應該在這個時間出門呢」

  士道這麼說完後,四糸乃就像是很感到歉意一樣,把身體縮成一團。

  「那,那個……」

  『不要生她的氣啊—。四糸乃沒有任何的惡意—。一直在擔心士道呢—』

  「我知道的。謝謝你了,四糸乃」

  「是、是的……!」

  說完,四糸乃誇張地點了點頭。由於那頂大草帽的緣故,在士道的位置上看不到四糸乃的表情。

  「應該還沒吃晚飯吧?雖然會有一點晚,來我們家吃晚飯吧」

  「好的……非常感謝。除此之外,那個,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一下……」

  說完,四糸乃慢慢地將右手食指指向了剛才一直在注視著的海報。

  「這個……究竟是……」

  「嗯?這是天央祭啊」

  士道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和十香那時一樣對天央祭進行了簡單的說明。

  之後,四糸乃看起來興趣濃濃地說到。

  「會有……那樣一個活動嗎……」

  『哈—,看起來會很有趣呢—』

  「是啊,會很有趣哦。四糸乃你們也過來一起參加吧?」

  說完,四糸乃驚訝地將眼睛睜圓。

  「!真的……可以嗎……?」

  「當然。我們學校也會出展很多東西,務必過來玩一玩哦」

  『哎呀—,真是太好了呢—,四—糸乃』

  「嗯,嗯……!」

  『四糸奈』輕捅著四糸乃肉肉的臉頰。而四糸乃則是高興地進行肯定。

  能夠讓她感到如此高興還真是不錯呢。士道的心情也總算是變得明亮起來,和四糸乃一起往自己的家走去。

  「——我回來了」

  因為兩隻手都提著東西,於是讓四糸乃幫忙開門後衝著樓道里面喊道。

  接著把行李放在玄關處,正脫鞋的時候,啪嗒!客廳的門被開啟,用黑色髮帶將長髮綁成兩束的少女跑了出來。然後,

  「回家好晚!」

  在發出喊聲的同時,衝著士道的胸口來了個漂亮的飛踢。

  「嗚哇……!?」

  由於受到突然的攻擊,結果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一邊手摸著隱隱陣痛的胸口一邊站了起來,看到一臉不高興的妹妹就像仁王一樣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哼……你隨便找家卡拉ok店待著去吧!」

  「又,又是怎麼了,突然就……」

  「……那是我想說的話。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而且也不打個電話!」

  士道忍不住撓起自己的臉頰。確實回來得有點晚,不過那也還沒到8點而已。

  「是我錯了。我被突然之間任命為文化祭的實行委員了」

  「實行委員……」

  琴裡聽到士道的話後,不知為什麼,鬆了一口氣。

  「……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什麼的,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誒?」

  「……什麼都沒有。——比起那個,居然讓四糸乃去出門迎接你,究竟在想什麼啊。明明都已經落日了」

  「不是的,那是……」

  剛要進行反駁……但卻把話嚥了下去。

  「嗯,你說的沒錯,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

  「啊……那、那個,琴裡小姐,士道先生他……」

  「沒關係的」

  士道制止了想要進行為他辯護的四糸乃。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情景後,琴裡變得越發不高興。用鼻子哼了一聲後便回到了客廳裡。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后,四糸乃愧疚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

  「你不用在意啦」

  士道輕聲說道。雖說今天是極端的個例,不過貌似從上個月士道從修學旅行回來開始,琴裡的樣子就變得有些奇怪。

  平常的時候倒是沒什麼區別,只是每當士道表現出懶倦的時候,她就會變得有些焦躁。

  士道一邊撓著頭一邊站了起來,並拿著行李前往客廳。而四糸乃則是跟隨其後。

  就在那時,士道突然注意到客廳的門敞有一條縫隙。從那條縫隙中,有一道輕蔑的目光在一直注視著這邊。……那正是剛才應該消失在門對面的琴裡。

  「怎,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士道剛說完,就從門的對面傳來咕嚕咕嚕咕嚕……這樣可愛的肚鳴聲。

  「…………」

  琴裡的臉頰漸漸染紅。士道把書包放在地上,在吐了一口氣後表情也鬆弛了下來。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漢堡牛肉餅」

  「現在開始做嗎……?」

  這是一道相當花費時間的料理。士道拿出手機想要確認一下現在的時間。

  結果發現畫面上顯示著來自琴裡的未接電話。……看來、她也相當擔心自己呢。

  「…………」

  士道把手機收了起來,一邊轉動著手臂一邊走向客廳。

  「會稍微花些時間也沒關係嗎?」

  「……嗯」

  琴裡依舊繃著臉走向客廳,直接趴在了沙發上。

  把目光轉向那一邊後,發現客廳裡不只是琴裡一人。在隔壁公寓裡換好衣服的十香正坐在電視前握著手柄打遊戲。

  雖然她說要等到士道把委員會的工作做完為止,但是士道知道工作肯定會拖得很晚,於是讓她先回來了。

  「噢噢士道,歡迎回來!話說琴裡!你快點幫幫我啊!」

  配合著畫面將身體左右擺動的十香叫喊道。但是琴裡則是把臉埋在軟墊之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嗯……四糸乃,拜託你了」

  「誒、誒誒……?」

  突然間被拜託為繼任者的四糸乃,有些慌慌張張地跑到十香的旁邊。

  「那、那個……這個應該要怎麼弄……」

  「衝到那邊發射光線出來就會發生爆炸!就是那裡!」

  「啊,啊……那個……」

  『嘛,比起學習掌握更重要的是習慣操作呢—。左邊就由四糸奈來負責右邊就拜託四糸乃了—』

  「知,知道了……」

  四糸乃和『四糸奈』同時握住手柄,參加到遊戲之中。

  「……哈哈」

  士道看著這樣的情景把自己的書包隨便找了個地方放下,在洗完手之後,把手伸向掛在椅背上的圍裙。

  正當士道開始剝洋蔥皮的時候,一直趴在沙發上的琴裡突然間把臉擡了起來,並搭話過來。

  「……那個,士道。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吧?」

  「嗯?什麼啊,你在擔心我嗎?」

  「才,才不是呢!是……十香,就是十香!要是萬一士道發生了什麼意外讓十香的精神狀況崩潰了就會發生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啊!所以你必須要照顧好你自己的身體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

  當士道一邊笑著一邊回答著後,琴裡則是坐了起來,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

  貌似十香注意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並喊道「有事嗎!?」,但是就在那個瞬間遊戲中出現了最終BOSS的樣子。十香又立刻沉浸在遊戲之中。

  琴裡在嘆了一口氣後,把身體完全靠在沙發上,並以十香她們聽不到的音量繼續說著。

  「……不過,你真的要多加小心啊。現在狀況變得越來越複雜麻煩了呢」

  「狀況變得複雜麻煩?」

  這麼一問,琴裡則是以「沒錯」迴應道。

  「雖然有多個不確定因素在……不過首當其衝的就是呢」

  「……?那是什麼。是精靈的識別名嗎?」

  「就是在五年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個『某人』啊。要是一直稱它為『某人』也挺不方便的。所以就在之前的會議中為了方便而取的識別名」

  「啊啊……是那個啊」

  五年前。賜予琴裡精靈之力,並將士道和琴裡的記憶進行封印,連是不是精靈都不清楚的、身份不明的存在。

  確實那個存在是一直懸而未決的問題。至今為止對於它的實際影像和目的等都還完全未知,是一個一切都處於謎團之中的存在。

  「另一個則是——那個公司呢」

  「DEM社……嗎?」

  士道說完,琴裡便把頭倒向了前方。

  這是上個月發生的事情。因為修學旅行而前往某個島嶼的士道,遭遇到雙人組的精靈?八舞耶俱矢和八舞夕弦。就在那時,自己受到了魔術師艾倫?馬瑟斯和使用CR—UNIT的機械人偶、甚至還有巨大空中艦艇的襲擊。

  而那次襲擊的犯人正是DEM——Deus?Ex?Machina?Industry。(豆知識:拉丁語片語Deus?Ex?Machina(英譯:Godfromthemachine)意思是機關跑出的神,中文一般翻譯為機械降神、機器神)

  雖然它在各個領域都有著自己的業務,但追尋其根源的話就會知道它是因為軍需產業而得到急速發展的。即使沒有對外公開,不過自衛隊AST所使用的顯現裝置的製造商也是這個DEM社的樣子。

  「但是……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實感呢。那個DEM社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別說什麼夢話了。那幫傢伙要是有正常的倫理觀的話就不會拿真那……」

  聽到琴裡的話,士道的眼眉突然抽動了一下。

  「真那……?真那她怎麼了?」

  那個名字,是屬於之前出現在士道他們面前號稱自己是士道實妹的少女的。但是她由於在和精靈的戰鬥之中受了重傷,現在應該在醫院中療養才對。

  琴裡則是表現出「糟了」的表情,把嘴緊緊閉住把視線移向別處。

  「喂,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真那她怎麼了……」

  這一件事無法就這樣無視掉。士道把拿在手裡的洋蔥放在切菜板上,用圍裙擦了擦手後從廚房走到了客廳之中。

  但是,就在士道走到琴裡面前的瞬間。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什——」

  客廳中的巨大玻璃窗微微地震動著,街道中開始響起了空間震的警報。

  瞬間,琴裡就站了起來,整理好裙子之後從士道的身旁穿了過去。

  「啊、喂、喂!剛才的話還沒——」

  「那件事留到待會兒再說。士道也趕緊去做下準備。——要工作了」

  說著,琴裡就從如同綁在腿上的槍套一樣裝在裙子裡面的棒棒糖套中取出一根,瞬間把包裝拆開放入嘴中。

  ◇

  時間稍微回去一下,陸軍自衛隊天宮駐兵基地。

  「——鳶一折紙一曹。對你的禁閉處罰在今日解除。讓你迴歸到AST的一般任務和訓練之中」

  「是」

  對於基地中的某一個房間中被上司告知的話語、摺紙用敬禮迴應著。

  沒錯。自從摺紙在六月引起了致命性醜聞以來,顯現裝置的使用以及在陸軍自衛隊中的一切活動都被禁止了。

  雖然即使是在禁閉期間也沒有停止基礎訓練,但由於不能使用顯現裝置而無法進行鍼對精靈的戰鬥訓練。摺紙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一直忍受著難以形容的焦躁感和無力感。

  雖然是這麼說,考慮到原本應該會被懲戒免職甚至還會受到刑事懲罰,而如今能夠再次迴歸到部隊之中,這本身就是個奇蹟了。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要是再次發生類似的事情,你就再也無法歸隊了,要牢記這一點」

  「我明白」

  在摺紙簡短地進行回答之後,房間的門沒有經過敲門就被打開了。

  「……?」

  摺紙把頭轉向後方,在確認了犯人的樣子後有些驚訝地皺起眉毛。

  「……日下部一尉?」

  沒錯。以一副激動的樣子進入到房間裡的是,對於預算和禮儀很嚴格的AST隊長,日下部燎子。

  然而這次燎子卻和摺紙所想的相反,急躁地往前踏步後、將書面檔案一把摔在上司的桌子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什,什麼事呢……」

  塚本三佐也被燎子怒氣衝衝的氣勢所壓制,甚至都沒有指正她的無禮。

  「發生了什麼?」

  進行詢問後,燎子才終於注意到摺紙的存在。

  「啊啊……摺紙。說起來你是今天歸隊呢。——正好。看看這個,你怎麼想?」

  說完,就把剛才摔在桌子上的書面檔案遞了過來。摺紙把目光投向紙面上。

  「這是……」

  由於看到了一些不敢相信的內容記載在上面,她也微微皺起了額頭。

  「這種編制,也太亂來了吧!將外國籍的10名隊員……而且還賦予那個獨立分隊在緊急情況時擁有特別決定權……!?上層究竟在想些什麼!」

  說完,燎子再一次咚的一聲重重地敲打著桌子。塚本三佐的肩膀也隨之抽搐著。

  記載在書面資料上的是AST的人員補充情報。

  其實,這本身並沒有太多的問題。

  只是這一份補充人數居然達到了10人——並且全部都是DEM社派遣的社員,而且全員都是外國人,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除此以外,還擁有著能夠根據實際狀況脫離燎子指揮的許可權。這和股份全部被買走使得公司被他人霸佔的狀況有何不同。

  「AST可不是棒球隊啊!?外國人怎麼能夠入隊呢!?而且還給他們這種許可權,我只能認為裡面肯定存在什麼貓膩!」

  塚本變得支支吾吾起來。燎子急躁地撓著頭,跟你再說下去也只是在浪費時間於是便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再一次開啟,不過這一次是緩慢地開啟的。

  然後——大約有10名外國人一個接一個地進入到房間裡。

  「——誒?」

  領頭的紅髮女子看到燎子和摺紙的樣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年紀看起來跟燎子相仿。由於她眼角兩端吊得很高,因此不禁讓人聯想到狐狸。

  「是在資料上看到過的面容呢。應該是AST的隊長小姐和——鳶一折紙對吧?」

  以獨特的語調說完之後,那位女性的笑容變得更濃了。

  「……你是?」

  燎子反問道。然後那個女性誇張地點著頭並伸出了右手。

  「我是今天配屬到AST的潔西卡?貝莉。請多指教」

  「……哼!」

  燎子表現出不高興的表情後,把手遞了過去進行了握手。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但是你們別想在這裡肆意妄為。只要你們有一天屬於AST,你們就得服從我的命令」

  說完,潔西卡把眼睛睜圓,背後的部下們也都相互看看然後聳了聳肩。

  「聽從你的命令,能夠擊敗精靈嗎?」

  「……你說什麼?」

  「關於AST我聽說了很多哦。明明是最近幾年間空間震發生次數最多地區的對精靈部隊,但卻連一隻精靈都沒能抓到的過家家小隊而已呢」

  「什——」

  潔西卡將視線從皺起眉頭的燎子身上轉向了摺紙。

  「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哦?好像是擅自跑去殺死精靈,最後卻被關了禁閉呢。啊哈哈,你貌似和我們有一點相似呢」

  看到摺紙一直保持沉默,潔西卡則是把臉靠了過去。

  「不過,那也是白費功夫哦。根本拿不上臺面。強行使用那種缺陷品,最後卻什麼成果都沒取得對吧?呵呵,還真是有夠難看的」

  潔西卡一邊竊笑一邊這麼說著,後邊的隊員們也都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隊長,無論怎樣你說的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極東的廢物隊員,怎麼能以我們的基準來要求她們呢?」

  「沒錯啊。她們也不是因為喜歡軟弱才這麼弱的」

  雀斑女、厚脣女還有細眼女依次嘲諷道。摺紙雖然表面上依舊保持無表情的面孔,嘴裡卻忍不住咬牙切齒。

  「誒、生氣了?啊哈哈、生氣了又能怎麼樣?連精靈都打不倒的你們,難道以為能夠做身為DEM社Adeptus?Number的我們的對手嗎?」

  「……我說,你們也差不多就——」

  燎子正想要制止潔西卡的時候。

  周圍突然想起了尖銳的警報聲。

  「……!摺紙、準備出擊了!你的身手應該沒有變遲鈍吧!?」

  「當然」

  摺紙回答後正想要飛奔出去的時候,潔西卡她們又開始笑了起來。

  「無論變遲鈍了還是沒有,反正之前也沒能殺死精靈這次的結果肯定也是一樣的嘛?」

  「…………」

  「住手、摺紙。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狀況吧!」

  當摺紙死瞪著潔西卡時,燎子為了阻止她而插了進來。

  「我們要準備出動了。無論你們說什麼,我們都必須要守護好這個城市才行。……你們要打算怎麼做?」

  「我們?說的是呢……好吧,時機也趕得正好,我們也出擊吧。好好給你們上一課讓你們知道要怎麼去進行戰鬥。只是——」

  潔西卡豎起食指後,繼續說道。

  「我們還有著特別任務。根據實際狀況我們會優先處理那個任務的」

  「……特別、任務?」

  摺紙一邊說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什麼,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種不太平的迴響。

  ◇

  「庫……」

  士道不禁表現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乘坐著高速電梯一樣全身被一種奇妙的浮游感所包圍的同時,映入眼簾的景象從暗淡的艦艇內部變為了夜晚中的道路。

  利用搭載在上面的裝置,一瞬間完成了類似於瞬間移動般的轉移。為了從醉酒般的狀態中保持住自己的意識而按住自己的前額,並把腳踏在地面上。

  視野中的模糊消失後、仔細地看了看周圍。

  士道所降落下來的地方,是位處天宮市西部立浪車站前的廣場。

  由於是距離多用途活動中心?天宮大劇場最近的一個車站,每當有演唱會或是活動的時候,這裡都會被人擠得水洩不通。之前士道也有過,在不知道有一個人氣樂隊正在這裡舉辦演唱會的狀況下路過這裡的時候,那時他就被人山人海的壯觀景象嚇了一跳,因此印象很深。

  但是那樣的一個站前廣場,如今卻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那也是必然的。因為映入士道眼簾的景象,其中大部分都被挖走形成擂鉢的形狀,就如同一個火山口一樣。站前廣場的大部分也都消失掉了,只剩下一部分柵欄在。

  空間震。腐蝕著世界、人類的突發性災害。

  是一種能夠在瞬間將「存在於此的東西」全部消滅掉的廣範圍震動現象。

  『看樣子順利到達現場了呢』

  從佩戴在右耳上的小型耳機之中,傳來琴裡的聲音。

  身為司令官的琴裡,現在則是待在距離這裡一萬五千米上空浮游的空中艦艇上監控著士道的狀況才對。

  『精靈的反應在向空間震發生地點南方前進中。你抓緊一點』

  「瞭解……!」

  回答後,馬上開始飛奔起來。

  ——精靈。被稱為毀滅世界的災厄、特殊災害指定生物。

  空間震則是當精靈從被稱為『臨界』的空間中出現在這個世界時所發生的餘波。

  「……差點就摔倒了」

  雖然腳下的狀況很容易摔倒,但還是繼續奔跑著。可能正巧今天這裡正在舉辦演唱會或是某種活動,被路燈所照亮的街道上灑滿了五彩斑斕的傳單和附有照片的扇子。雖然有一瞬間還以為是素質低下的觀眾們仍在地上的,不過要是突然之間想起空間震的警報聲的話,也不可能會手持著傳單逃跑吧。

  「琴裡,精靈的反應在哪裡!?」

  『稍微等一下,現在就把準確位置——』

  就在琴里正要開始說的瞬間。士道抽動了一下眉毛。

  從前方——大劇院方向,傳來了什麼聲音。

  「這是……歌聲……?」

  沒錯。因為被牆壁所阻擋只能聽見微弱的聲音,但毫無疑問那是『歌聲』。

  難道說還有著在空間震警報響了以後,觀眾也都跑去避難了,只剩一個人的情況也要堅持留在臺上繼續演唱的歌手存在嗎。一瞬間在腦中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但馬上搖了搖頭。

  士道有些愕然地將巨大的門推開,並踏入大劇院之中。

  然後走到一個能夠一覽整個舞臺的位置上。

  瞬間——士道有一種身體不能動彈的感覺。

  大劇院的中央。恐怕表演者和工作人員把舞臺裝置放置在這裡直接跑去避難了吧,在昏暗的會場之中,只有一個高臺一樣的舞臺,從下方被好幾個照明燈所照射,充滿了光明。

  就在那正中央。

  身穿讓人以為是用光粒子所織成的華麗衣裝的少女站在那裡,使整個會場充滿了她的歌聲。那是由他所聽不慣的語言構成的、就像是搖籃曲一樣安穩平靜的曲調在震動著士道的耳膜。

  「啊——」

  無意之中,從士道的喉嚨中發出感嘆般的聲音。

  並沒有樂器的伴奏。也沒有使用麥克風等擴音器。是完全無伴奏的獨唱。

  但是這隻有人聲構成的曲調,卻給人一種就像是經過耳朵而滲透整個腦幹的錯覺,具有著壓倒性的力量。

  『難道說那個是——……!?』

  「……!」

  因為突然間在右耳響起的琴裡的聲音,而恢復了意識。士道將眼睛閉上輕微地搖了搖頭。順便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而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沒錯。現在可不是沉浸在歌聲中的場合啊。

  畢竟對於士道來說,現在可是有一個極其困難的大任務在等著他呢。

  「……那就是那個女孩子的識別名嗎?」

  『沒錯……大概在半年之前曾經出現過一次並被確認的精靈。雖然在資料庫中記錄有她的存在,但是對於她的性格脾氣、能力以及天使的詳細情報之類的可以說基本跟沒有一樣。所以請你十分謹慎地試著和她接觸一下』

  「知、知道了」

  士道輕輕地點了點頭後,把臉再一次朝向少女所在的方向,並慢慢地靠近著。

  就在那時,會場內發出咔——嗯,這樣一個乾巴巴的聲響。

  「啊……」

  士道保持著向前邁步的姿勢。再次定格在那裡了。

  之前邁步的時候,貌似不小心把放在地上的空瓶子給踢飛了。

  少女看起來也注意到了那個聲音。突然就停下演唱。

  「——誒—?」

  然後,發出和之前響徹大劇場的歌聲不同,有些慢吞吞的聲音。

  『笨蛋,你在幹什麼啊!』

  「對不起……腳底下實在是太暗了我都……」

  但是士道並沒能把辯解的話說完。

  那是因為舞臺上的少女在環視了整個會場之後,便開始說話了。

  「原來有觀眾在啊。我還以為沒有人在了呢—」

  傳來溫柔、悠然自得的聲音。看來由於客席這邊比較暗,因此還沒有注意到士道的樣子。

  「請問你在哪裡呢—?我正好也覺得一個人有點無聊呢。可以的話稍微談一會兒話吧?」

  「琴裡——」

  『嗯……看來並不是屬於那種什麼的不管就直接攻擊過來的精靈呢。對話內容就由我們來進行支援,所以請你靠近到能夠進行直接對話的位置上』

  「瞭解,那我就過去了」

  士道表示同意並把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從通向舞臺上面的臺階上走了上去。

  但是就快要登上舞臺的那個瞬間、右耳傳來琴裡制止的聲音。

  『停下。出現選項了。——呵呵,看來是在登場的同時向她進行搭訕的模式呢』

  在昏暗的半橢圓形空間裡,浮現出好幾道顯示器所發出的光。

  琴裡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士道他們所在的天宮大劇院正上方距離地面一萬五千米、浮游在黑夜之中的空中艦艇的艦橋。

  艦橋正中央,一邊叼著棒棒糖一邊仰坐在艦長席的琴裡、穿著深紅的短上衣並搖擺著裙邊站了起來,在艦橋內大喊道。

  「全員、進行選擇!」

  聽從琴裡的指示,坐在艦橋中的船員們開始操作起放在手邊的控制器。

  現在在艦橋的主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排列著三個選項的視窗。

  ①「你實在太過美麗耀眼了,我不禁被你吸引住了」

  ②「你的歌聲——真的是太美妙了」

  ③「從下面看到的風景真的是太棒了」

  那是監控著精靈精神狀態的的AI所得出的,攻略精靈的手段。

  在琴裡舔舐著嘴脣的同時,小型顯示器則是顯示出了所有人的回答。

  選的最多的是——②。

  「原來如此。……也不壞呢」

  在琴裡說出的同時,艦橋下層的船員們也紛紛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雖然①也是可以的,但是顯得有點太露骨了所以這裡還是選②比較好」

  「畢竟會在這種地方唱著歌呢。被讚揚之後應該不會有什麼負面影響呢」

  確實就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琴裡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呢……令音你是怎麼認為的?」

  說完,坐在琴裡左邊座位上的女性,將帶著深深黑眼圈的雙眸衝了過來。

  「……嗯,說的也是呢。這麼做會比較穩妥呢。畢竟我們關於這個精靈的情報可以說是極端的少。可以根據這個回答的反應,來探測接下來的傾向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原來如此。那麼,我就決定是②吧。——話說回來神無月」

  在向士道發出指示之前又瞄了一眼畫面。票數基本都集中在②,剩下的則是流向了①,還有一個人選擇了③。

  琴裡身後,如同人體模型一樣面容的高個男子一動不動地站立在那裡待命。是這艘艦艇的副艦長同時也是琴裡的副官,神無月恭平。

  「是!」

  「你是喜歡山呢還是喜歡大海呢?」

  「誒?是指和司令一起去哪裡旅遊的話題嗎?那麼果然還是露出度比較高的大海比較……」

  「很好。那麼就決定把你變成魚的飼料吧」

  琴裡打了個響指後,從背後的門裡出現兩名身強力壯的男子,死死按住了神無月的兩個肩膀。

  「這是冤枉啊!是wetclothes啊!這一回我選的是②啊!」(豆知識:在日語中濡れ衣直譯為浸溼的衣服,引申為冤枉的意思,所以神無月才會喊wetclothes)

  「……你說什麼?」

  之後琴裡則是操縱控制器使其顯示每個選項的詳細情況。

  發現神無月確實是將票投向了②。

  「那麼究竟是誰選了……」

  於是詫異地看向③的部分,那裡則是記錄著『中津川』的名字。

  「是你嗎中津川!」

  「嚇!?」

  聽到琴裡大喊後,中津川不禁顫動了一下肩膀。

  「那個……有什麼事情嗎,司令……」

  「我不會說什麼不可以選③這種話的。畢竟我也需要各種不同的建議呢。——只是,你至少給我說明一下你選擇這個選項的理由吧」

  「誒?③是……誒?」

  中津川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而受到指責的樣子而左思右想,當把眼睛看向個人屏幕後,發出「哇啊!?」這樣感到意外的聲音。

  「真,真的非常抱歉,我完全沒看選項一直按著控制器的按鍵所以就……!」

  琴裡不高興地皺起眉毛。

  「中津川,你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嗎?因為你的選擇而將士道推向危險境地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啊?」

  「非,非常抱歉!我已經做好接受任何處分的覺悟了!但,但是……」

  「但是什麼啊?」

  琴裡說完之後,中津川在瞄了一眼主屏幕後繼續說道。

  「這個精靈——的聲音,我好像之前在哪裡聽到過的樣子……」

  「……你說什麼?是怎麼一回事啊?」

  正當琴裡詫異地皺緊眼眉的瞬間,從揚聲器中傳來士道的聲音。

  『喂,喂……選項還沒選好嗎?』

  「!啊啊,抱歉抱歉。是②。去讚揚她的歌聲吧」

  聽到琴裡這麼說後,畫面內的士道點了點頭後走上了臺階來到了舞臺上面。

  琴裡就像是為了改換一下情緒一樣吐出一口氣,又重新坐回了艦長席上。

  「——嘛,就這樣吧。現在要優先進行攻略。中津川待一會兒再讓你彙報給我聽」

  「我、我明白了!」

  中津川在畢恭畢敬地敬禮之後重新面向控制器。

  在此同時,從身後傳來一個綿軟無力的聲音。是一直被兩名健壯男子把兩臂綁住的神無月所發出的。

  「呼……能夠解開誤會真是太好了」

  「對不住了呢。不過那也是因為你平常的惡行太多了才會招致這樣的誤會」

  「不過,畢竟人類每個人都會犯錯的。重要的是要好好進行反省。所以呢,那麼這一回就姑且用司令剛剛脫下的襪子來打我的手吧!」

  琴裡打了一個響指後,兩個男人按住神無月的手臂並把他拖出了艦橋。

  「司令!我,我知錯了!鞋墊!用鞋墊打我就可以了!」

  隨電子音響起門被關閉,之後就再也沒聽到他的聲音了。

  「……感覺很吵鬧的樣子,你們那邊出什麼事情了嗎?」

  『什麼都沒有。士道你專注於眼前的那隻精靈就好了』

  琴裡用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音調說著。……總感覺自己聽到了神無月的悲鳴聲……嘛,還是不要管這些了。士道在撓著臉頰的同時額頭不禁冒出了汗。

  現在可不是有閒心管其他事情的狀況。士道在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走上臺階,出現在了舞臺上面。

  被大量照明燈所沐浴的舞臺上方如同在白晝一樣耀眼,充滿著熱氣。即使如此,也不能夠把眼睛閉上。拼命掙開眼睛,看著背朝著這邊站立的少女。

  看起來那名少女也注意到了身後的聲響。緩慢地轉過身來。

  「居然還特意走到舞臺上面來了嗎?晚上好。我是——」

  然後原本面帶微笑轉過身來的精靈,在看到士道的同時,突然停止了說話以及身體的動作。

  「誒……?」

  『士道。你在幹什麼啊?』

  雖然在那一瞬變得有些倉皇失措,但總不能這麼一直保持這種相互沉默的狀況。士道在清了清嗓子之後開口說道。

  「啊,晚上好。我原本並沒有偷聽的打算,真的是非常美妙的歌聲——」

  但是,在士道說話的正中。

  從耳機對面傳來嗶——!嗶——!這樣急切的警告聲。

  『這、這是……好感度、情緒、精神狀態——所有的數值都在急速下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士道,你該不會是露著下半身呢吧!?』

  「我、我才沒有呢!」

  雖然這麼說著他還是將視線投向了下面。還以為自己的衣服扯到哪裡不小心把自己兩腿之間露了出來,不過貌似也不是這樣。——但是、那究竟是為什麼……!?

  『沒辦法了,那麼試一下其他的選項吧。選①吧!試著誇獎她的容貌!』

  「我,我說你真的非常漂亮呢,把我嚇了一跳!」

  嗶——!嗶——!

  『好感度、進一步下降了!』

  『已經降到對士道君感到厭惡的領域了!』

  『你,你說什麼!?』

  緊接在告知緊急事態的蜂鳴聲之後,又聽到船員們以及琴裡慌亂的聲音。

  『那、那麼使用最終手段!③「從下面看到的風景真的是太棒了!」』

  「從下面——」

  嗶——!嗶嗶嗶——!!

  『從,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低的數值!』

  『好感度甚至還不如蟑螂了!』

  『明明話都還沒說完呢!』

  船員們的悲鳴聲刺痛著士道的右耳鼓膜。

  就在這一會兒工夫,原本如同被冰凍起來而固定不動的少女身上發生了變化。

  咯咯……如同生鏽的機器一樣把頭轉了過來,然後挺起身體開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那個……」

  即使士道向她搭話,她也完全不給出任何的迴應。右耳依然能夠聽到尖銳的警報聲在繼續鳴叫。

  她終於將氣吸完,接著就惡狠狠地瞪向士道。然後在下一個瞬間——

  「哇!!」

  少女發出驚人的聲音。

  「咕哇!?」

  和那同時,胸口、腹部、手腳、面孔全部被某種衝擊波所打到。就像『音之壁』那樣無法看見的壓力突然襲向士道全身。士道如同咳出血般劇烈地喘著氣,他的身體被吹飛了起來。

  『士道!』

  「……!」

  因為琴裡的聲音而無意識地將手伸了出來,眼看就要從舞臺上掉下去的那個瞬間緊緊抓住了舞臺的邊緣。由於音之壓力使得身體如同被麻痺了一般不停地顫動著,不過還是拼命忍耐了過去——雖然只有上半身,但也算是成功地留在了舞臺之上。

  「哇,哇啊……」

  稍微往下面瞧了一眼,發現舞臺被設定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要是從這個地方掉下去了肯定會變成粉碎性骨折了。就算有琴裡的加護,可依然還會感到疼痛啊。

  士道為了回到舞臺之上,拼命地把腳往上夠。

  同時,以緩慢的步伐走向進行垂死掙扎的士道。

  當她走到士道眼前時,露出如同女神般溫和的微笑。

  但是。

  「誒、為什麼抓住這裡不放呢?為什麼不掉下去呢?為什麼不去死呢?儘可能迅速地從這個舞臺從這個世界從這個時空中消失掉哦」

  「啊……?」

  由於她的表情與所說的話反差過大,士道不禁瞪圓了眼睛。

  「那、那個……你剛才說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向我說話啊?請給我閉嘴吧覺得很噁心啊。請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請不要飛出你的唾沫。請不要進行呼吸。難道你不知道只要你要存在於這個空間之中周圍的空氣就會受到嚴重汙染嗎?你真的不知道嗎?」

  「…………」

  如果這是無聲電影的話那該有多好。明明處在這麼危機的狀況之中甚至還能夠想著這樣愚蠢的事情,她就是這樣一個釋放出強烈違和感的少女。

  「那個,你,你是……」

  「你真不聽人話呢——。能不能儘快地從這裡消失掉呢?因為你的存在我感到非常的不快。你知道為什麼我不去踐踏你的手而讓你從舞臺上摔下去嗎?那是因為哪怕是鞋底我都不想觸碰到你這樣的垃圾啊——?」

  溫柔的表情。美妙的聲音。如同歌曲般的語調。只有她所說的話如同朝星棒一樣。(豆知識:「朝星棒」,就是在短鐵棒前端掛上流星錘的武器,前端帶刺的球狀錘叫做「晨星」,中文裡面大概叫狼牙錘)

  ——就在那時。

  「……!」

  還以為大劇院的天花板在一瞬間陷了下來,接著就伴隨著巨大的炸裂聲和衝擊發生了爆炸。設定在天花板上的巨大照明裝置紛紛掉落了下來。

  「嗚,嗚哇……!?」

  「誒——?」

  傳來輕微的震動。士道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緊緊抓住舞臺的邊緣。

  「究竟發生了什麼……」

  往上方一看。稱為天花板的東西已經不復存在了。作為代替用月光和雲朵所點綴的夜空映入了眼簾。

  不對——不只是那些。同時還看到了數名身穿機械鎧甲混在黑暗之中的人影。

  「AST……!」

  士道戰慄著喊了出來。看來是到時間限制了。

  AST隊員們輕巧地在空中飛舞著,並進入到大劇院內部。雖然聽說CR—UNIT不適合在室內進行戰鬥,不過這裡面空間也足夠寬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存在。很快就有好幾名魔術師手持武器將和士道所在的舞臺團團圍住。

  但是,士道卻感到了一絲違和感。她們確實是AST沒錯。不過,裡面卻有很多從來沒見過的歐美人在。

  『士道!沒辦法了,暫且先離開現場吧!』

  「啊,我知道了……」

  對耳機對面傳來的琴裡的聲音表示認同——不過卻因為感到違和感而皺起眉毛。

  在這之前一直在鳴叫的緊急事態通知,突然就停止了。

  「誒……?」

  因為感到疑惑而看向。然後發現——

  「嘛,嘛!」

  和之前的態度完全相反,看到把雙手交纏在一起同時雙眼閃閃發光的的姿態。

  「這不是很贊嘛—。真的是太美妙了—。真是的,要說客人的話就得是這樣才行!啊啊,要說的話—、特別是——」

  留下耳鳴般的響聲,的身影從那裡消失了。

  下一個瞬間,無聲地出現在一名AST隊員——摺紙的身後。

  然後把手過分親密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像親密無間的戀人一樣在耳邊私語道。

  「啊啊……真好,真好啊—。請問,你想不想聽我唱歌呢—?」

  「……!」

  摺紙迅速地搖動肩膀,揮舞著鐳射刀。

  「啊啊嗯,不要這樣」

  一邊躲避著摺紙的攻擊,一邊用甜膩的聲音說道。

  摺紙則是因為這樣的反應而越發不爽的樣子。不斷進行追擊幾度將鐳射刀斬向。但是那些攻擊全部被在面前如同看不到的牆壁一樣的東西所阻擋。

  「這樣就沒完沒了了。給我退下——」

  正當思考著剛才的話貌似是由浮游在舞臺正對面的紅髮女性所說的時候,對方把目光朝向士道並且突然停止了說話。

  「那是……」

  在通過通訊機和同伴進行交流之後,不知為何不是衝向精靈而是向著士道驅使著推進器。

  「誒——?」

  士道發出驚叫聲。一瞬間還以為是想要過來保護陷入戰場中的普通市民,但總覺得不對勁。從腰間抽出電擊棍,朝著士道飛了過來。就像是要把士道擊暈從而抓捕他一樣——

  「…………!」

  就在紅髮女性對士道進行肉搏的時候,摺紙出現在了士道的面前。

  貌似是注意到了異常狀況,把擱置一邊飛了過來。摺紙的鐳射刀與紅髮女性的武器相互碰擊,散發出激烈的火花。

  「誒呀呀?你究竟想幹什麼?」

  「這是我要說的話。他不是精靈。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你沒有權利知道。這是上層的命令。快從那裡退下」

  「……我不會聽從這個命令的。請給我一個令人信服的說明」

  「真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呢」

  那位女性再一次揮起武器。而摺紙為了應戰而揮起了鐳射刀。

  比剛才更加強烈的衝擊波向四周散去。

  「嗚,嗚哇……!」

  就在下一個瞬間,士道的視野變得完全漆黑——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返回到昏暗的艦艇內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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