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沒肉談戀愛）

　　沈梟家裡有個大浴缸，他幫舒珏清理出屁股里的東西之後就把舒珏放進去泡澡，舒珏泡在暖洋洋的水裡面，暗自唾棄沈梟生活之驕奢淫逸，但自己泡著泡著也不想出去了。

　　等沈梟衝完澡出來看舒珏，舒珏已經是被泡的渾身發軟，被熱氣也熏得暈乎乎的，臉頰通紅地在浴缸里待著。

　　他怕他再這樣下去缺氧，就道：「差不多可以出來了，泡的時間長了不好。」

　　舒珏舒服得根本不想動，耍賴道：「都怪你，我沒力氣了，動不了。」

　　「我抱你。」

　　「不……」舒珏只好承認，「讓我再待一會吧，就一會。」

　　沈梟對他這種像是撒嬌一樣的行為沒有什麼抵抗力，跨進浴缸把舒珏舉起來，舒珏猝不及防：「餵，幹什麼啊！」

　　沈梟卻自己躺進浴缸，讓舒珏壓在他身上，防止他被水蒸氣熏暈。

　　舒珏臉紅耳熱地想要爬出去：「算了，我不泡了。」

　　他被沈梟輕輕鬆松拽回去了，咬著耳朵懶懶地說：「再躺一會。」

　　舒珏一方面因為泡著實在舒服，另一方面好像也挺想和沈梟這樣貼著，就也不動了。

　　但他也不敢去看沈梟，於是就背對沈梟癱軟在他身上，只是運動了一個晚上，他腰本來就不太好，被做得更加酸疼，忍不住輕輕扭動。

　　沈梟因為舒珏不太承受得住他，好不容易讓自己慾望停歇一會，沒想到舒珏還撩撥他，啞聲道：「你動什麼？」

　　「我……我腰有點疼。」

　　沈梟覺得這好像和自己不無關係，就想幫他捏一下，結果也沒怎麼做過這種事，剛試著輕輕捏了一下，舒珏就像尾活魚一樣彈起來：「好癢！你幹什麼！」

　　「我想幫你捏腰。」沈梟難得有些無措。

　　「不是這樣捏的餵，要重一點。」

　　「懂了，不就是要重嗎。」沈梟低笑，舒珏現在被沈梟帶壞得都很老司機了，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流氓。」

　　沈梟笑歸笑，卻用心為舒珏服務起來，手上放重了些力道，又不至於弄疼他，恰到好處地緩解了舒珏腰部的酸痛。

　　「舒服……嗯……」舒珏在這種按摩和熱水的雙重享受下，有點飄飄欲仙了。

　　「寶貝，你再這麼叫我就要操你了。」他背後的流氓宣告道。

　　舒珏趕緊閉嘴，心裡偷偷地想，能讓沈梟幫他按摩，他也算是可以滿足了吧。

　　沒過多久，他就不太好意思地爬起來：「謝了，我舒服多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開口：「你為什麼……」願意為我做這些多餘的事，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沈梟挑眉：「嗯？」

　　「算了，沒什麼。」可能有些話，現在還不是得到答案的時候。

　　他有些心慌，加之沈梟視線灼灼，快速擦了擦身體，圍著下體就跑出去了。

　　沈梟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也跨出了浴缸。

　　舒珏感覺自己該走了，沈梟卻從廚房拿了點冰鎮過的酒出來，說道：「去山上坐會吧。」這語氣，竟是不容反駁。

　　舒珏說不清他是什麼想法，夾雜著渴望自我放縱的快樂和不想離開的心情，但明天要工作的事實又牽絆著他。

　　他猶豫良久，沈梟明白了他的糾結：「換個日子也行。」

　　他這麼說，舒珏反而自嘲地一笑，罷了，不如捨命陪君子，不就是通宵，反正他還年輕。

　　「沒事，去吧，我也難得放鬆。」他向沈梟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嗯。」

　　他們便慢慢散步走到山上去，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夜風吹開了舒珏的心扉，舒珏略略和沈梟說著工作上的一些煩惱，最後嘆道：「其實也沒什麼可抱怨的，每個人都是辛苦地活著啊。」

　　沈梟安靜地聽了許久，只是溫和地表示同意。

　　舒珏又道：「但是每天早起要上班的時候真的很痛苦！」

　　「如果你想，我可以養你。」沈梟道，讓人聽不出話中真假。

　　舒珏心頭一動，一股熟悉的夾雜著說不出的喜悅與酸澀的心情又冒了出來，像琴弓一樣輕輕拉在他的心弦上。他勉強笑道：「別開玩笑，我會當真的。」

　　其實沈梟也不知道他剛剛自己是怎麼想的，只是就這麼自然地說出了口，才覺不妥：「抱歉。」

　　舒珏眯了眯眼：「我要說謝謝才是。」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到了山頂，他們找了個小亭子坐在裡面，沈梟把酒拿出來，是幾瓶小瓶威士忌和啤酒。

　　沈梟把啤酒遞給舒珏，自己咬開一瓶威士忌，舒珏卻道：「我也要喝那個，啤酒不好喝。」

　　沈梟便把自己的給他：「少喝點，你酒量不怎麼樣吧。」他顯然是記起了他們第一晚的事情。

　　「……不要你管。」

　　他們一邊就著瓶子喝酒，一邊俯瞰山下的景色。

　　山並不高，近處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遠方的城市還閃爍著暖黃的燈光，可以猜到深夜的馬路上還駛著一輛輛車，熬夜的人們只有一盞孤燈或手機作伴。

　　舒珏覺得他能和沈梟這樣坐在這裡已經很開心了，不經意間抬頭，看到天上繁星遍布，在漆黑的夜幕上散髮出柔和的光暈，似乎離人很近的樣子，溫柔地看著地上的人們。

　　他贊嘆道：「山上的星星真好看，城市裡就沒這麼多這麼亮了。」

　　「是啊。」

　　「感謝你今晚的招待，請允許我敬你一杯！」

　　沈梟被逗笑了：「哪來的杯子。」

　　舒珏傻笑了一下，跟他碰了碰酒瓶，喝了一大口，一句憋了很久的贊美就不小心溢出來了：「你笑起來真好看。」

　　沈梟怔住，他其實並不是個怎麼愛笑的人，或者說，不經常有能讓他笑出來的東西。

　　他摸了摸臉，沈沈看著舒珏。舒珏被他看得有點心慌：「怎麼了嗎？誇你還不好？」

　　沈梟把瓶子往地上一放，湊近了舒珏，單手勾起他的下巴。舒珏拿著酒瓶的手無力地垂下，瓶子順勢落在旁邊的座椅上。

　　他不敢多看沈梟映滿星星的眼睛，生怕自己溺斃在裡面，只聽沈梟貼著他的唇輕語道：「我要吻你了。」

　　舒珏像第一次接吻一樣閉上眼睛，沈梟的舌頭闖了進來，卻又並不魯莽，溫柔地游走在他唇間，讓舒珏有種彷彿被深深寵愛的錯覺。

　　這個吻又深又長，沈梟彷彿在尋找些什麼，不斷加重，捧住舒珏的頭不讓他離開。

　　舒珏漸漸缺氧，開始捶打沈梟的手臂讓他放開，發出嗚嗚的聲音。

　　即使舒珏掙扎，沈梟還是又吻了一會，然後才不捨地放開他：「怎麼用鼻子呼吸都不會？」

　　舒珏害羞不已，他都沈醉在沈梟的唇舌裡面了，哪有心思想別的，他只好不停地小口喝酒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等沈梟一時大意地回味了一會舒珏的味道，回過神來發現他把一瓶酒全喝掉的時候已經晚了。

　　舒珏酒勁很快上來，臉紅得不成樣子，整個人坐都坐不住，就要靠到沈梟身上。

　　沈梟無奈地喊他：「舒珏？」

　　「怎……怎麼了？」舒珏的意識已經抽離得七七八八。

　　沈梟看他這個樣子，晚上山上又偏冷，不敢多待。

　　「你能走嗎？」

　　「能！」舒珏堅強地站了起來，沒走一步，就往地上跪去，被沈梟趕緊拉住。

　　沈梟艱難地把他弄到背上，背著他往山下走去。

　　舒珏的手軟軟地勾著他的脖子，還在不安分地動著，像一片小羽毛一樣掃著他的頸肉。

　　「別動了……」

　　然而醉酒的舒珏並不理他，還傻兮兮地湊到他耳朵旁邊向裡面吹氣。

　　沈梟又好氣又好笑，大力打了一下舒珏屁股。

　　舒珏很委屈：「疼……」

　　「知道疼就乖點。」

　　「沈梟……」舒珏對著沈梟的耳朵說，「你是個……是個壞人。」

　　沈梟無語，大概舒珏也是酒後吐真言了，耐著性子和醉鬼對話：「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麼了？」

　　「你不喜……」舒珏說到這就沒聲音了。

　　沈梟還挺想聽他能說出什麼來的，回頭一看舒珏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後背上好像有點濕，怕不是舒珏的口水……但他沒看到，濕的並不是舒珏的嘴唇。

　　等他們好不容易回去，沈梟已經有點疲憊了，但覺得還是把舒珏送回家比較好。

　　他思來想去，從舒珏口袋里找出他的手機，然後把舒珏的手指一個個往上按，沒按幾次手機就解鎖了。

　　沈梟進了舒珏的淘寶，很快就看到了他的地址。

　　他喊舒珏：「再堅持一下，回家了。」

　　舒珏朦朦朧朧地被喊醒，不是一般的不爽，不滿道：「我要睡覺！」

　　沈梟想去把他抱起來，舒珏掙扎得太厲害，踢到了他。

　　這麼折騰起來，沈梟也有點煩躁，心想索性把他安頓在自己這兒。

　　「你確定睡我這？」

　　舒珏不耐煩地哼哼，什麼意思都傳遞不出來。沈梟默認他是同意了，把他抱進臥室，扒得只剩條內褲，塞進被子里。

　　臥室里開了燈，舒珏半睡半醒間用手臂遮著眼睛，難受地扭動。

　　沈梟把燈關掉，在黑暗中看了舒珏一會，心裡難得湧出些柔軟的情緒。見他睡得漸漸安穩，才親了親舒珏的耳垂。

　　然後他又像是疑惑自己的舉動一樣，抵了抵額，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