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找看看。不確認無誤的話……就大事不妙了」
『好的,OK!』
最後一幕是作為下一集引子的臺詞,說出這句臺詞的正是匹薩璐。
第一話和第二話裡,她的戲份也很多,在動畫初期戲份僅次於主角磨璃亞。
雖然在通讀原作的時候仔細研究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但也有著在實際現場裡和其他角色一起進行配音之後才能發現的事情。
『啊、請等一下。還沒有結束,再把本集摘要的那一段重新錄一下』
音響監督對著鬆懈的聲優們指示道。
本集摘要——一般是在片頭曲之前放出的部分,『幻夜』則是通過這一部分向收看者展現這一話的看點。
所以這個部分的影像和配音一般都是從正片中節選並進行編輯的。
「這一部分不用正片中的鏡頭而是要另外進行錄音嗎?」
跟早少女抱有同樣疑問的主演開口問道。
『嗯。正片中合格的那個鏡頭我是讓你們表現得稍微壓抑一些對吧?那是因為在正片中有前後鏡頭做鋪墊所以那樣就正好。但是摘要中要給人的衝擊和印象再加強一點比較好,所以我要你們把自己的情感注入其中,表現出迫力來』
「好的。我明白了」
「瞭解!」
主演和早少女異口同聲的答應道。
就算是同樣的臺詞,根據不同的讀法也會產生微妙的差異,因此哪怕是同一個場景,也會作為故事的一部分,根據不同的片段會給收看者帶來不一樣的印象。
『那麼,要開始了。磨璃亞和匹薩璐,做好準備』
眼前的顯示屏上放映著本集摘要部分的鏡頭。
早少女的腦中反覆斟酌著演戲的要求。
比正篇還要動之以情、光彩照人。又不能表現出違和感。
首先最重要的是引人注目——
「是、是誰?你是……你們是什麼人?」
目擊到少女和突如其來的魔物相對峙,磨璃亞的驚恐感也愈演愈烈。
匹薩璐對磨璃亞漠不關心,一心一意以打敗魔物為己任。
所以即使說是要加強語氣但並不是要嘶叫。而是要更超然,高貴而又毫不留情。
這句話並不是對身旁的磨璃亞,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在這裡將你打倒!」
「絕對不能讓其逃跑,請確保抓住他。當我收到這個緊急聯絡的時候還以為出什麼事了,結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哈哈哈」
胡滿堂像是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但它那體格和相貌還是會令人恐懼。
「說、說的也是呢。還好沒什麼事……。哈哈哈……」
一大緊張地回到了『creamcheese』。
要是鈴音突然大吵大鬧起來那該怎麼辦啊。目擊了這一點的胡滿堂要是向真愛進行報告的話,又會演變成棘手的事件。
自己一直跟著鈴音並且飽受她的折磨,同時我還是假扮男友三重奏的當事人,雖說自己掌握著全域性狀況,但如果被完全不知情的胡滿堂撞見一定會產生奇怪的誤解。
雖然心裡很緊張,但一大還是表現出從容的態度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歡迎回來~-主人~-」
店內的女僕們齊聲相迎。
難得說對了一回。由於這次確實是中途離席,所以這並非單純是形式上的樣子而是真的『回來』了。
一大望向剛才所坐的座位——並沒有鈴音的身影。
於是他撫了撫胸口安下心。
接著胡滿堂說了句「那麼」並用眼神示意然後就被女僕帶入裡頭的坐席上,之後則對一大的事情不聞不問。
之後的時間就是原本的私人時間,所以不想被別人打擾是這個意思吧。
總之這算是迴避了最壞的情況,只是最主要的鈴音跑哪兒去了?就算是上個廁所這也太久了。
「那個-,主人?」
一位女僕對困惑不已的一大出聲道。
「您的朋友上完洗手間之後就離開本店了哦-不知為什麼好像是往逃生梯那邊走去了-」
「原、原來如此。謝謝你啊」
一大低頭致謝,把『心焦如火的滾燙咖啡-』和『酸酸甜甜的心動橙汁-』的賬給付掉後,便奔出了店。
不能將那個暴走系女孩放置不管。
而且她造成的問題也沒有完全解決。
因為這是陳舊的大樓,所以鋼製的逃生梯直接貼附在建築物的外部。一大從帶有綠色標誌的門中走出來環視四周,完全沒見著人。
即使已經進入了初夏但夕陽也已落下,射入樓與樓之間的紅光所形成的影子不斷延伸。
「……難道是一個人回去了嗎?但要真那樣的話應該會從正門離開啊……」
而且原本就是看在這裡的常客胡滿堂的面子上,自己才能夠在結賬前就離開的。因此我也不認為她會在付賬前一個人逃掉呢。
雖說她是個無理取鬧而且總是製造麻煩的人要是就這樣消失掉了確實會覺得心情舒暢。
但是問題還沒解決,不能就這樣放任如此危險的女孩不管。而且這麼做有違一大的原則。
「那個……鈴音?你在哪裡啊?」
「我在這兒哦」
一大試著問了問,隨即從上方傳來了聲音。
他仰頭一看,只見在鋼製的階梯中,有個人蹲在二樓的樓梯平臺上。
「……還好你出聲了。要不然只看人影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話說你怎麼會在那兒啊?」
一大跑上樓梯與她會合。
「當我正想從洗手間出來時,你不就被看上去很恐怖的人給帶走了嗎?」
鈴音眼神不好,只能靠人影和大致的顏色來判斷對方。
也就是說以她來看,胡滿堂不是『穿著痛T恤衫的怪人』,而是『四肢發達還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太陽鏡的人』。
「要是追上去的話會很不妙但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跑到這裡來偷聽了。反正我靠近了也看不清什麼,因此找個隱蔽的地方來偷聽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鈴音驕傲地挺起小胸板。
原來如此。她絞盡腦汁的結果就是這個啊。
從逃生梯的樓梯平臺上探出身體,可以望見店前的道路。只是為了聽說話聲的話,彎下身子藏起來也完全沒影響。
於是一大試著聽了聽一些路人們的對話,不過也並非能聽清全部的內容。果然還是有距離問題的。
「於是,那個人是你的什麼人?」
「那個人是指?」
「別裝傻!就是那個女生啊!一身長髮,無論聲音還是說話方式都和那個家庭餐廳裡遇見的巨乳小姐截然不同的那個人是?」
「啊?那個、那是……」
既然被她聽到了,自然會有這樣的展開。
「那、那個人是我的朋友,打工處的夥伴……」
「鬼才信!你們的對話怎麼聽都不是那種關係!明明說了接吻還是不接吻啊什麼的!另外貌似有一個總是說著無節操話的女人!」
而且一個勁兒地在推動發展。
真愛都不能理解的工口對話,她一箇中學生居然完全理解了。
「……掉節操的人是女僕啦」
「女僕?你還來這種店,果然你是喜歡女僕?難不成你還讓姐姐穿上女僕裝做這種事那種事?」
「我為毛要這麼幹啊!我的打工夥伴名叫真愛!掉節操的人是壇小姐,她是在真愛身邊工作的真正的女僕」
「這不科學!不科不學不可理喻不合情理強詞奪理!為什麼那個打工少女,卻有女僕為她效勞啊?」
「你、你想啊!她也有苦衷的嘛。倒不是為了經濟問題,只是她本人想工作而已」
「太可疑了。你這說明可信性為零!絕對零度哦!」
這是單純的事實,可鈴音還是不相信。當初一大從他人那裡聽說這情況的時候也是不能理解。
「像早少女也有在做聲優,可她不是為了錢,而是憑她自身的意志去做的對吧?」
無可奈何之下,一大隻得搬出早少女的名字。
雖說有著殺手鐗用太多次就會豎立失敗FLAG的感覺。
「說的也是,原來如此。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這一點我算是理解了。不過接吻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是因為你冷不丁地吻了上來啊!都怪你,偶然目擊到的真愛產生奇怪的誤會了啦!」
「但是,那個人還說了姐姐的名字哦?那個叫真愛的人在瞭解姐姐相關事情的基礎之上,還打算和你接吻哦?」
咳咳!
那地方你倒是聽得挺清楚啊。
這是多麼方便合適——然而這對一大來說是最糟糕的針對選擇性聽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在和姐姐交往吧?也就是說真愛小姐知道你們兩人是戀人,卻脅迫你和她接吻?」
這該怎麼回答才好啊?
要把這實情說明清楚也太難了。
而且還得不得不保密住假扮男友的事,況且一般人是不會相信有假扮男友三件套這種事的。
然而要是不好好地對鈴音解釋的話,只會讓她把矛頭指向真愛。要是變成這樣而給真愛添麻煩,反而會讓事態複雜化。
那還不如想個法子將話題移到自己這兒打住。
「那、那個……就是說、那什麼。那是有隱情啦。你剛才也聽到了吧?真愛把你和早少女搞混了。是聽我說明你是早少女真正的妹妹才醒悟過來的……」
話是這麼說,一下子還真想不出好的說法來。一大硬是說些曖昧不清的臺詞。
「不對!你不說這些廢話我也明白!其實是巨乳小姐滿足不了你,你就向其她的女生伸出爪牙了吧!你個負心漢!變態!色魔!禽獸!用英語來說就是colordemon以及sexbeast!」
「為、為什麼我非得被你說成這樣啊。還有,你那明顯是亂翻譯吧?」
明明至今為止都被人當成是『不強硬的草食系』,而一直都沒能交到女朋友的啊。
就在這時,下方傳來了有節奏的腳步聲。
「嗯?」
途中一大覺醒了本能般的危機感,立馬閉上嘴藏起來。
俯視看去,只見有個似曾相識的黑團跑了過來。
從這個距離看過去也能看清那雄壯的肌肉和跟施瓦辛格有幾分相似的臉。他是阿諾德三人組的一員,就是分不清是田峰還是五利。
從大樓裡具有相同體格——不過服裝是痛T恤衫——的胡滿堂走了出來。
「抱歉了,胡滿堂。休息日裡多次把你叫出來」
這地方確實能清楚地聽見下方衚衕裡的對話。
「沒事。聽說大小姐又下了搜出那男孩的命令了?」
震驚。
一陣寒氣竄過一大背脊。
他們既然說是又要搜的那個人,那毫無疑問就是自己。
好不容易就在剛才把事情說明清楚的怎麼又要被人追了呢。難道是狀況發生變化了嗎。
「應該有個女性和他同行才對,你那邊沒發現嗎?」
「沒啊。我見到他的時候是隻有一個人的……」
「大小姐下令說還要確保抓住那個女性」
咳咳!
的確是狀況有變。
雖然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知的事情原委,剛才還不在意鈴音本人的真愛,居然對她有了重新的認識。
「怎、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意識到當前氣氛的鈴音也輕聲細語地說道。
「這次不只是我,連你都要被搜查了。」
「誒誒?」
「這次大概沒把你和早少女搞混。而是找你本人有事」
如果只是一大個人的情況,現在就出去坦白從寬才是上策吧。
鈴音和真愛,兩位當事人要是直接對決,或許一大所承受的壓力也就能減輕了。
然而這麼做只會徒添混亂,而且搞不好會被知道她們各自的隱情。假扮男友這件事就連對各自的朋友都沒說呢。
還是先逃離這個地方再說。等哪天真愛冷靜下來了,在不會觸怒她的範圍內對她說明吧。到時候只是把已經解決的問題再重新進行說明而已。
雖然覺得鷹奈那邊的問題好像也堆積如山了。
「聽好。被抓到就糟了,現在就離開這兒。往下跑說不定會和他們撞上,索性向上跑來拖延時間。別發出聲音」
阿諾德們還在交談,沒把注意力放在上面,不過他們再怎麼說也是專業的保鏢。應該會對周圍的一舉一動很敏感。
「啊、嗯」
一大拉住應聲回答的鈴音的手,隨即踏出第一步。
嘡!
刺耳的踢踏聲響起,一大不由得縮起身子。
是鈴音的長靴在鐵梯上奏起的聲音。
「你、你就不能再小心一點嗎?」
一大盡量不用喉嚨,只用氣息詢問道。
幸運的是,樓下的阿諾德們並沒有察覺到。
「這也沒辦法啊。畢竟穿的是這種鞋嘛」
一大這才發覺,鈴音所穿長靴的腳後跟非常的高。看來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比早少女要矮的事實。
再加上她極度近視,為了走在狹隘的階梯上,每一步都得慎重且經過確認後才會踩下去。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胡滿堂要是向服務員們詢問過的話,馬上就會知道一大往逃生梯的方向去了。本來的話,是不能輕易說出客人隱私的,可是通過剛才的事已經她們都知道我和他相互認識了。
「那……你來揹我不就行了?」
「誒誒?我、揹你?」
「既然我的靴子和走路方式都不方便行動,這樣做不是更快麼?好主意吧?不愧是本天才!太偉大了!好了,動作不快點的話我可就要一口氣跑上去了哦。而且走路時還要發出踏踏的響聲!」
「我、我知道啦!我明白了所以說話聲輕點」
這明明是鈴音的危機,憑什麼我要被威脅啊?
話是這麼說,一大還是無可奈何地背朝後,彎下了膝蓋。
「出……出發咯」
輕柔的重力壓在背上,纖細的雙臂纏在脖頸。蕾絲觸到肌膚的感觸令人搔癢難耐。
「好、好嘞……。你也別給我出聲啊」
警告過後,一大小心地向後伸手。
「那、那裡是……臀部……!」
「對、對不起!」
一大實在是沒有背女生的經驗,再加上鈴音穿著的是能使外面裙子蓬鬆鼓起的襯裙,以致於他不是很清楚她的雙腳在哪裡。(注:裙撐,或者叫襯裙,日文寫做「パニエ」,是法語洛可可式橫向裙撐的音譯。是gothic&lolita衣裝系統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以說,一條可以裙撐的lolita洋裝,是不完整的——特殊款式除外。)
總算找準了大腿內側,一大的手慢慢地擡了起來。
「別亂動哦」
「唔、嗯……」
嬌小的身重與裝有填充物的不自然胸部的觸覺,裙子花邊和蕾絲那刺拉拉的手感,感受著這些的一大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
二樓從內部被上了鎖,不過三樓的門是開著的。
俯視下面的衚衕,只見胡滿堂進了一下店裡後再度出來,另一個阿諾德在與他會面後便往反方向跑去。
看來他們判斷『一大已經從緊急出口回去了』。
「呼……」
一大深呼吸,接著將鈴音放下來。
「抱歉啦。難得的裙子,或許被我弄皺了」
「沒、沒關係。本來就是我拜託你的事,你道什麼歉?」
「……嘛、這是我的習慣」
被她這麼一說,還真是如此。可過於關心女孩子這一點與其說是一大的習慣或是習性,應該說是本能才對。
「還不能鬆懈。那些人應該還會到這附近來走動一圈的……」
要不乾脆回到『creamcheese』裡面怎麼樣。因為是搜尋過一次的地方,那裡說不定會成為盲點。不對。仔細想想那是胡滿堂老相識的店,裡面的店員或許會跟胡滿堂進行聯絡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總而言之先警戒周圍的狀況離開大樓再說。
「今天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家去比較好吧?天都暗了」
「唔、嗯……但、但是我、不知道車站在哪裡」
好像聲音變尖了——應該說,鈴音是在用難辨真偽的態度回答。
「本來就是我在帶你到處跑。我會負責把你送回去的」
說歸說,這地方一大也不是很熟悉,來得時候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因此沒記住路線。
一大隱約靠著記憶探路,這時鈴音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
「那個……我想上廁、廁所……」
「又來!你不是剛才在『creamcheese』去過了嗎?」
「我、我也沒辦法啊。這可是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生理現象啊!」
鈴音的面孔變得通紅並且緊緊抓著裙子前端,扭扭捏捏地晃著腰板。
之前還遮遮掩掩不敢說的臺詞居然脫口而出,是因為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嗎?
「該怎麼辦才好啊……」
一大東張西望地環顧周圍。找不到能借用洗手間的便利店或咖啡店,這一帶是人跡罕至的衚衕。
男性在最糟糕的情況下還可以利用合情合理的強硬手段無視法律和社會規範找個隱蔽處解決掉,但是總不能去強求女生這麼做吧。
「那兒!那裡有洗手間!」
鈴音突然伸出手指。
在灰色調的大樓中間,有一個格外顯眼的彩色招牌。
建在那兒的正是所謂的愛情旅店。
「誒誒?等,等一下!要是借用廁所的話還是到別處吧」
即使把視線遊走在四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建築物。
「快、快點!忍不住了!」
「等、你給我慢著!」
鈴音強硬地拉著躊躇的一大的手,直徑向旅館衝去。
八木本一大,人生首次踏入愛情旅店是在被初中女生拉入的情況下。
「兩位是要休息嗎?要多久呢?」
與其說前廳倒像是狹窄昏暗的房間。服務櫃檯的小窗口裡傳來中年女性的詢問聲。不知是不是穿著年齡不詳的服裝的緣故,對方並沒有斥責這對高中生和初中生的組合。
「那、那個……我只想用下洗手間……」
「這很難辦呢。不租下房間是用不來的。」
「我說……拜託你、快點……我、憋不住了……」
鈴音雙手抱臂,用憋屈的聲音訴諸道。
「請給我最便宜的房間!時間定為最短!」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了。
一大從錢包裡取出數張紙幣放在櫃檯。
就算他事實上是第一次來,怎麼使用這個旅館他還是明白的。
要問為何?
因為在同齡朋友的請求之下,他先前去網路上調查過。
需要提及的是對方不是女生而是男生。是由一大撮合而交往的,因此到了緊要關頭說了『不想因為是初體驗而被小看』。
啊啊,男人的虛榮還真是可悲啊。
「快點!」
一大一把抓起從櫃檯伸出的鑰匙,匆忙趕往指定的房間。鈴音則是不發一語地快步跟著他。
他就這樣推開門進入房間。
在通向臥室的途中,邊上有間廁所,因此一大不先進入臥室的話,鈴音是進不去的。本來他是想自己在走廊那兒等著,只讓鈴音進去自個兒解決的。
「好啦、趕緊的!弄完了就馬上離開這裡了」
一大背朝鈴音,自然地將注意力放到房間的裝潢上。
即使預習過這些知識,自己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特別是房間上那些有著斑斑點點的牆紙,說其煽情不如說是非常的正常。臥室裡放置著一張三坪大小的雙人床,要說到其他的傢俱,就只有壁掛式電視機和小凳子而已。
枕邊放有紙巾和一些橡膠製品。
為了唯一一個機能而進行特殊化,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個不修邊幅的房間。
啊咧?
有些不自然。
鈴音明明去廁所了,卻一直沒聽見任何水聲。
發生什麼了?難道說——?
不不。這時候男生出聲搭話好嗎?
靜靜等候才是紳士風度。
可是裡面毫無動靜也太奇怪了。
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出乎一大意料的事情嗎?
讓女生蒙羞的人最差勁了,但是因為過於顧忌這一點導致對方有難卻置之不理的人不是更加的豬狗不如嗎!
「喂?你沒事吧?」
一大下定決心轉過頭。
只見鈴音就在那兒。
她用極其認真地表情向一大步步逼近。
「誒?怎麼了?那個……你不是快忍不住了嗎?」
「那是、騙你的」
忽地——
面紅耳赤的鈴音解開了頭上的絲帶。
她解開腋下的拉鍊並踏過掉落在地的裙子,同時將手搭在襯衫的鈕釦上。
「哇啊啊啊!你、你這人!在做什麼啊!」
讓女生蒙羞的人最差勁了——於是一大慌張地撇開臉,用左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右手則是制止鈴音的接近。
但是,閉上眼睛反而會讓他防不勝防。
咕!
對方的重量一下子壓在了一大的身上。
因為處在主觀造成的黑暗中所以應付不了突襲。
一大隻得被推倒在寬敞的床上。
他反射性地挪開手,一張開眼皮,就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鈴音的臉。
只套著敞開的襯衫,於露出內衣的身姿下,置入胸墊提高含量的胸部一覽無遺。下半身的內褲也清晰可見。
她正用揹她時那奢華纖細的身體,強硬地壓制住一大。
在華麗的哥特蘿莉服裝下,是令人頗感意外的純白內衣。
儘管如此,腳上穿著的是吊帶黑絲襪。
如同已經堆積到異常勉強的程度但卻還要接著墊高,感覺一碰就會倒掉的危險程度。
「什、什什什什!你要幹什麼!不是要上廁所麼?」
「這、這隨便想想也知道是胡說的吧!還不是為了把你引到這兒來!」
怪不得她看到愛情旅店的時候,能毫不害羞地說出『廁所』。一大屏息凝神,亢奮起來。
「看你這驚慌失措的反應。你、果然是……處、處處、處處處……」
她像摩托車發動般一直髮著『chu』的音。
「處男呢!」
「初中女生別給我隨便說出這種詞語!」
話是這麼說,事實就是事實,一大否定不了。
「接下來……我就要……將你、你、你你你!侵犯!」
貌似有比『處男』更為破壞力的詞語跳出來了。
「慢、慢著!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冷靜一點!」
一開始的接吻也讓人摸不著頭腦,但這次還要過分。
居然一下子被初中女生給推倒了。
「我、我很冷靜哦!這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為了姐姐,這麼做才是最好的!」
與冷靜相距甚遠的鈴音淚流滿面地叫喊道。
「不、不對。冷靜點!給我冷靜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樣做怎麼就叫為了早少女啊?」
由於對方情緒正激動,反倒使一大變得淡定的很——應該說他是不得不淡定。
儘量只看著鈴音的臉,一邊注意著不要看到她半裸的身體一邊詢問著。
「因、因為……你不是很受歡迎嘛!」
「誒……?」
「青梅竹馬的巨乳小姐、還有帶著女僕的人……她們都喜歡你對吧?」
「才沒有!那些全部是……事出有因的……」
總不能把『包括早少女在內,全員都是自己的假戀人』說出口吧。
「不用辯解了!我明白的……我眼鏡的事也是一樣……你都能溫柔對待……你用這種方式勾引了許多女孩子吧!」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理解呢?那是我真切的想助人為樂,尤其你還總是拘泥於奇怪的地方!我確實為各種女孩子出謀劃策過,可到頭來卻一點都不受歡迎啊!早少女是第一個說要跟我交往的人啊!」
情急之下就爆料了,不過這是100%的事實。
問題在於,她的告白是以假扮情侶為目的的。
「那只是說明我姐姐以外的女孩子全部眼瞎了而已吧?巨乳小姐和帶著女僕的小姐,都發現了你的魅力吧?」
「那、那個是……因為……」
全員都是為了自身的隱情才請他扮演男友的,如果能把這事實說出來那該多好。
「你是在裝傻嗎,還是說連你自己都沒有發覺?你是天然的小白臉、欲色鬼、牛郎、泡妞專家!」(注:所有詞基本上都一個意思)
我是做了怎樣的事才會得到這樣的評價啊?
到前一陣子為止,雖然不是我的本意還一直都被人當作是人畜無害的活雷鋒呢。
「再這樣下去,你會因巨乳小姐和帶女僕的小姐而引起修羅場的。嗯嗯,今天就差點變成那樣了」
都說了不是這樣的啊!
只不過是假扮個男友,才不會發展成那樣沉重的事態!
只是因為我接下了三份才會讓事情變複雜的!
一大拼命控制住自己想大叫的心情。
「而且那兩位還和姐姐相識的樣子。萬一以後姐姐出名了,嚮明星之路突飛猛進,總不能捲進你的修羅場吧!所以就由我來獨佔你,將你從姐姐和另外兩人身邊扯開!」
「你、你給我慢著!」
「要想打倒小白臉處男,生米煮成熟飯才是現在唯一的、最好的、最合適的辦法!」
「小白臉處男是什麼啊!」
鈴音無視一大的叫喊,靠近他的臉。
這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女孩子的內衣姿態。
被跟蹤狂襲擊的早少女。在打工店換制服的真愛。甚至連剛出浴的半裸的鷹奈都看過了。
但那些全都是意外。
在這種地方,被寬衣解帶的女生推到,對一大來說也是從未有過的經驗。
而且鈴音和早少女非常相似。
換言之就是超級美少女。
她和迄今為止的那三人不同,她們三個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有其他理由才交往的,但鈴音她是很直接的——過分直接的在接近自己。
小鹿亂撞的心臟不斷敲打著胸膛。
一大緊張到血氣上湧,整張臉熱火朝天。
不對、等等。
冷靜點啊我!
對方可是初中生啊。和妹妹同年啊。
只要被可愛的女孩子推到就什麼都不管了嗎?
這時,溫熱的感觸劃過一大那張左右為難的臉。
那是——從鈴音那兒滴下來的眼淚。
從眼睛流到臉頰,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潤溼了一大。
活蹦亂跳又糊里糊塗,還總是橫衝直撞的女孩——
然而這樣的她也,只是個初中生啊。
為姐姐著想而奮不顧身。
雖然從他人的角度來看她的所作所為都是不合邏輯的,但對於鈴音自己來說這是她拼命思考之後才得出來的結論。
「這、這是為了姐姐。只要是為了姐姐,就算奉上我的第一次也不要緊。就算接吻我也認了、就算這以上的……」
鈴音淚涕橫流。
眼淚落下的節奏逐漸加快。
加快的原因不只是眼淚的量大,鈴音的身體也在小幅度的顫抖。
「……你先冷靜下來」
一大溫柔的扶住鈴音顫抖的肩膀,並連帶自己的身體一起起身,接著用雙手將她敞開的襯衫合上。
原本力氣和體格就差得很多。只要有那份心,把她推開並不是問題。
「好好把衣服穿上。這種違背本意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和他人交往,不是看高興與否,心情好壞就能決定的事。
作為另一半,沒有願意為對方分擔煩惱與辛酸的心情是不行的。
雖然只是假扮了三個男友,一大對這種事還是深有體會的。
「我……沒有魅力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現在做的事,是早少女所期望的嗎?」
「誒……?」
「你尊敬著早少女,為她著想的心情是真實的。這一點我從你的話語中也感受到了。但是你卻違揹她期望,擅自行動,這樣不就和跟蹤狂一樣了嗎?」
「我和……跟蹤狂一樣?」
鈴音的眼裡慢慢滲出眼珠。
「等、等下!剛剛我說的有點過分了!但是你要是真的關心早少女的話,就別自說自話地胡思亂想,試著和她本人聊聊,做一些早少女本人需要由你來幫忙的事情不是最好嗎?」
其實一大,現在就單方面地被早少女拜託來假扮男友的。
「那傢伙對於自己想做什麼以及想要讓別人做什麼都思考得很清楚哦。她當然不是完美無缺的人。也會時而迷茫時而煩惱。在這種時候,只要她身邊的人伸出援手就足夠了,沒有必要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定義她的幸福不是嗎?」
「我……我要……」
「要是自己的妹妹為了自己而犧牲,早少女一定會自責的。為了你最喜歡的姐姐,也要珍愛你自己啊」
嗒。
一大將手放在鈴音頭上,撫摸起來。
「但是、我又……沒有像姐姐那樣的才能……是個什麼都做不到的人。所以至少希望能幫到姐姐的忙……」
鈴音啜泣著用小拳頭擦拭雙眼。
不過晶瑩剔透的眼淚無論怎麼擦,還是不住地溢位來。
「你還只是中學生吧?自己能做什麼這種事以後再想也行」
一大取出手帕遞給她。
「我的青梅竹馬鷹奈。就是你所說的巨乳小姐。那傢伙從小就是非常厲害的空手道者。如今託這個的福,她作為特長生進了高中。有著真正天賦的人,就是指像她那樣的人吧。只要她有那份心,足矣靠那唯一的才能在這個世間中存活下去了」
無論她將來是繼承道場,還是選擇其他的道路,鷹奈大概會一直作為格鬥家而生活吧。
「還有那個有女僕跟隨的真愛小姐。她可是家裡掌有大型公司的大小姐呢」
其實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富豪,家業不止是公司應該算集團,這部分就忽略不提了。
「她將來自不用說是繼承家業。因此她為了成為合適的繼承者,勇敢的面對責任而堅持不懈。嘛,稍微有些脫線就是了。也是有這樣的人在啊」
真愛所擁有的教養、藝術觀、理論觀,或者說禮節,也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基於環境的恩惠和壓力下,她自身日積月累而形成的習性。
「還有早少女。我不是很清楚她的曾經,但她從小就是惹人憐愛的童星,演技也很好吧?」
點點。
浸溼了手帕的鈴音點頭回應。
「才小學生就這麼厲害,果然是天生的才能吧。但是她也並非一帆風順啊。早少女不就是因為這份才能而受的傷,且陷入困境了嗎?」
鈴音再一次無聲地點了點頭。
「要是隻是因為自身的才能,並且在還不到15歲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就全部都決定好了的話,早少女的人生早就已經結束了。但是那傢伙卻決定要再嘗試一次,現在則是作為一名聲優為了提升自己的水平而拼命努力著。並不只是才能,努力也是現在的她重要的組成部分啊」
請一大做偽男友,也是克服這個進行努力的一環。
一會兒買奇怪的COS服裝,一會兒尋找工口本,這些全都是早少女認真的體現。
看來是止住眼淚了。鈴音擡起頭。
「因碰壁而閉門不出的姐姐,和東山再起繼續努力的姐姐,你喜歡哪一個?」
「……那當然是……現在的姐姐……。所以……所以我才……」
「雖然我說了一些了不起的話。但是我自己其實也不清楚自己能做什麼,想做什麼。因此覺得獨自走在工作前線的早少女光彩照人呢」
一大放下撫摸她頭的手,轉為拍她肩膀。
「嘛、總歸來說,像我這種連未來目標都沒有的高中生,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傢伙也是大有人在。不要因為身邊存在一個特例,而被它的氣勢所壓倒,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調成長那就足夠了」
「……你、你是指胸部嗎?我跟姐姐再怎麼相似,只有胸圍、胸型、乳房、罩杯的尺寸遠不及她,你是想這麼說吧!」
「幹嘛這麼說啊」
苦笑的一大鬆弛了臉頰。
雖然還在擦拭外眼角,但鈴音已經恢復了她原本的面貌——因為她明白了該恢復常態。
「那、那就趕緊穿上衣服!再不離開這地方就麻煩了」
一大再次轉身,等待鈴音著裝。
沉默之中,能依稀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音。
「……已經、換好了。可以轉過來了……」
聽到鈴音細微的聲音後,一大轉回頭。
「OK,那我們走吧」
鈴音縮著肩膀輕輕點了下頭,一大便拉著她離開了房間。
「……你們完事得還真快呢。」
退回鑰匙後,服務員很可疑似的詢問道。
「都說了只是來上個廁所啦!」
「那用的時間就有點長了?」
「不止是她!我是在拉肚子!」
隨便捏造了個理由,兩人就這樣走出旅館。
外頭已是日落西下,西邊僅殘留著一縷紅色。在傍晚顯得很蕭條的這一帶,如今也染上了各式各樣的燈光。
「接下來怎麼辦?要我送你到車站嗎?」
「不用了。我坐停在那兒的公交就好。其實……我時常會跑到姐姐住的公寓玩兒,所以對這裡還是比較熟悉的」
「這樣啊。那麼,就此告別吧。你乖乖地去買個眼鏡哦」
「嗯!」
鈴音趕上了正好開來的公交車。她不斷地在後頭隔窗揮手,直到不見了她的身影。
「呼……。總感覺,這孩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呢」
今天因為真愛的事情就已經很麻煩了,沒想到居然還有追擊。這個女孩子作為正餐之後的甜點來說對於胃的負擔過重了呢。
「不過嘛、還是個孩子呢。之後她也能變得更加沉穩吧」
儘管只差了兩歲,也是初中生和高中生的區別,這便能讓一大變得莫名的大度。
「哎喲。差點忘了」
一大突然想到,接著給手機開機。
之前一直斷絕著鷹奈的聯絡,不過現在已經和鈴音分開,所以不要緊了。
今天給她添了不少的麻煩,得好好道歉一下才行。為了不給鈴音和早少女添麻煩把事實進行一定的選擇後,向她說明一下比較好。
不過,電話怎麼打都沒人接。迴應的只有『機主現在不方便接電話』的電子廣播而已。
「奇怪了……她關機了麼?」
就在一大歪頭疑問的時候——
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型動物群體突進似的轟響聲傳來。
「呀?」
「阿~一~!」
一開始逃跑時的情景再次上演。
鷹奈叫喊著衝過來。
只不過這次計程車沒有很巧地趕來。
想要逃走的本能的恐懼,和好不容易碰上面想好好解釋一下的理性,在這進退兩難的情況下,一大雙腳軟趴了。
「找到你啦!」
咚!
鷹奈整個身體向一大飛撲過去。
一大被這氣勢一壓,猛地屁股落地。
頗有分量的胸部抵在一大的胸部上。
和奢華的鈴音不同,她有著壓倒性的存在感和活力。
「呀、你好啊……鷹奈」
「我在找你啊!一直……一直都在找你啊!」
不知為何鷹奈眼中泛淚。
「那啥……這個……今天真是很抱歉。對不起!還有,我很感謝你能教我戰鬥方法。多虧你我贏了!謝謝!」
一大雙手合掌再三致歉,並一口氣說了出來。
「……那個倒是沒什麼關係……阿一、你來這兒幹什麼?」
「誒?」
一大追隨望向自己身後的鷹奈的視線轉身望去,在那兒閃著愛情旅店的招牌。
由於剛從衚衕出來就是公交站,所以他幾乎沒怎麼移動。
「回答我、阿一!」
鷹奈就這樣壓在一大身上,握住她的右手。
兩人在一起很久了,一大明白這是她無意識的行動。
能打倒大熊、撕裂鋼鐵、粉碎混泥土塊的鐵拳。
這跟鈴音的胡言亂語不同。一大對於她這份威力瞭解到甚至會感到厭惡的程度。
「還有剛才那家庭餐廳裡的女孩子,那孩子去哪兒了?」
在極近的距離下,鷹奈泛著淚詰問道。
「那、那個嘛……。就是說……這個……」
冷靜點。要冷靜思考。
鷹奈瞭解到什麼程度?
我可不能說漏嘴了。
「在、在家門口一下子飛撲過來讓我也大吃了一驚呢!但這還不是因為你死命地追著我,我反射性地逃走害得!不過呢,我和那孩子是第一次見面。是同班同學的妹妹啦!」
「妹妹?真的是妹妹?」
「啊啊,沒錯。你也知道的吧?我不是在學校裡接受女生的諮詢,也幫忙牽線什麼的嘛。於是,她從姐姐那兒聽說了我的事就對我產生興趣了,因此是特地跑來找我踢館的!所以我才到附近的店裡向她勸導不要再去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啊!」
儘量不說出特定名詞而設法渾水摸魚過去。
不過這好歹也是事實。只是那個『姐姐』就是鷹奈的朋友早少女,自己正是她的假男友這部分給掩蓋過去了。
雖說是相當逞強的在耍花招,但總比編出完全與事實不相符的理由要來得好。
「哈哈……這樣啊、是妹妹啊。是妹妹就沒錯了。什麼嘛。哈哈……」
淚花在眼梢上打轉,鷹奈放下心似的笑了。
她鬆開握緊的右手,緊皺的眉頭也放鬆下來。
得救了。
從鷹奈的角度來看,被不認識的孩子突然地抱住這件事是百口莫辯的事實。但單單一個『妹妹』的關鍵詞就能完事讓一大多少有些不能理解。
有些不自然,不過沒有人會在這時候吐槽把事態變複雜。現在鷹奈既然收回了拳頭就坦率的高興吧。
再說了,只是假扮的情侶,她為何如此生氣還是個謎。
不過鷹奈馬大哈的另一面,有著微妙的純樸或者說是潔癖,僅僅是我和來往的女生擁抱,都會被她認作是不潔。
「你、你能理解就好。我也對那孩子感到很頭疼呢。該說亂來還是強硬呢,總之行為本身很離譜」
「阿一、你和那孩子沒有……接……接吻吧?」
鷹奈紅著臉質問道。
「沒有啦!絕對沒有!」
「真的嗎?」
「真的!我發誓沒有接吻!」
「你要是說謊了我一看眼神就會明白的哦!」
雖然鷹奈本人自信滿滿的斷言道。但是對一大來說,鷹奈的性格非常單純因而很容易瞞過她。
上一次早少女藏在房間時也成功矇混過去了呢。
然而這次確實是什麼都沒有做。因此一大著實地睜開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鷹奈回答。
「我有沒有說謊你是最明白的吧?」
「是……是我的話?」
「啊啊。沒錯。誰叫我們認識那麼久了呢」
「說、說的也是。嗯,以我和阿一的老交情」
「我的確像是被吻了。不過,我用手擋住了!這是你幫我練習空手道的成果啊!」
「是這樣嗎?」
「是啊是啊。多虧了你的幫助。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也不是在說謊,只不過一大瞞了她一些內容。
這並不是第一次根據對方的行動瞬間做出反應從而使自己阻止了突來的親吻。
前幾天的演戲,發展到最後差點和早少女吻上了。
「呼呼……。是嗎。多虧了我啊」
莫名感到欣喜的鷹奈眯起眼睛。
「那麼,你的意思是最終靠我的力量守住了自己的脣咯?」
「嘛、可以這麼說……吧?」
確實是如此,但是這話對男人來說有些微妙啊。一個大男人說什麼『守住了自己的脣』。
「那、那個……初吻可是很重要的哦!阿一你也是,想把第一次留給真正喜歡的人吧?所以才會擋下可愛女孩的吻的吧?」
「那、那是當然」
雖然自己覺得只要願意成為自己的女友無論是誰都無所謂,不過初吻還是想給那個所謂的『女友』呢。
切實的交往,兩人在心意相通之後,打探雙方的心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接吻。
雖然有點任性,但那也是真正的心意。
「我、我也是這麼想的!真巧呢!我們果然心有靈犀!」
張牙舞爪的鷹奈不知為何羞紅了臉,這讓一大聯想到了不合時宜的被爐。
「這算巧嗎……一般人不都這麼想的嗎?」
「是、是嗎!說的也是。嗯。啊哈哈……我在胡言亂語什麼呢」
「那什麼……你既然已經理解實情了,麻煩你讓開好嗎?被人看到這個姿勢實在是有夠糟糕的」
從鷹奈飛撲過來的時候起,一大就一直保持『被推倒的狀態』。
而且還是在愛情旅館店前。
「誒?啊!對、對不起!」
像是被上了發條一下,鷹奈急急忙忙地躲開,被爐又再次變換成女孩子了。一身輕鬆的一大站起來拍了拍塵土。
這是開始當真愛偽男友時買的西裝,不過經過了一整天,變得非常不堪了。
「對了。你不是要我陪你去買東西嗎?下週的星期六怎樣?」
「嗯、嗯哪!那天可以。我有空!」
「還有什麼其他我能做的?例如空手道的練習,畢竟我都任性地受了你那麼多的幫助」
這不是在拍馬屁而是真實的感謝之情。畢竟最近一陣一直都在給鷹奈添麻煩。
而且她也幾乎都不怎麼向我這個偽男友拜託什麼事情。
「我想想……啊、對了!其實今天,我的手機給弄壞了。機會難得想去再買一隻,你陪我去挑手機吧!」
「嘛……那個可以算是要陪你去買東西的附加而已嘛」
「我不太懂電子產品所以你要好好幫我挑選一款哦。還有鈴聲的設定之類的也不太會弄,那個也拜託你了!」
「我、我是無所謂……只要不侵犯到你的隱私就行」
「另、另外、還有一件事!這、這個暑假!」
「暑假?」
「到、到了暑假,我們一起去海邊玩吧!像以前一樣!」
「嘛……這種事我也沒意見就是了」
以前鷹奈的雙親忙的時候會由一大的雙親、相反狀況時就是由鷹奈的雙親,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出去出遊。
去過山上露營,也去過海水浴。也有過留宿在海邊的民間旅館,玩得很高興的經歷。
可當鷹奈成為中學生就學女子學院後,這樣的機會就減少了。
「到時候一起去挑泳衣吧!就在這次去買東西的時候!可以吧?」
「嘛……衣服都幫你挑了泳衣也、可以吧……」
雖然有些羞澀,既然對方都這麼拜託了,自己再推脫未免顯得太不通人情。
「那、就這麼定了啊!一定要去哦!一起去海邊!」
鷹奈再三叮囑,並伸出小拇指。
因空手道而變結實的手,小拇指卻是細小可愛,跟女孩子的一樣。
「感覺、像是回到了兒童時代呢」
一大苦笑著勾起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兒時的聲音彷彿重現了。
「要是不遵守約定,就等著被拳頭揍一萬次吧!」
「那個以物理來說太亂來了!」
能承受鷹奈一萬次拳頭的東西真心找不到。
更何況人體,認真的一拳就足以讓其斃命了。
「那、那麼!預定什麼的之後再一起考慮吧!」
臉蛋通紅的鷹奈,一蹦一跳地在原地做著預備跑的動作。
「嗯?怎麼了?一起回家吧」
她就住在隔壁,回家當然是順路的。
但是鷹奈卻垂下頭,紅著臉扭扭捏捏地交纏指尖說。
「我是想和你回去的,不過我還有事。先走了!」
於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去了。於夜晚的黑暗中,她的身影瞬間便無影無蹤。
「……真奇怪……」
對於突然的展開,一開只得發呆幹愣著。
莫名其妙的一會兒電波一會兒大大咧咧,還自顧自地羞澀起來。
雖說她本身就是性情不定的人,不過今天的鷹奈變動幅度好像有點大?
嘛、也罷。
反正波折起伏的一天已經結束,就先回家滾床吧。
正這麼想時,手機奏起了鈴聲。
液晶屏上顯示『星川早少女』。
「喂喂」
『啊、一大?你怎麼樣了?工作一結束放不下心就打給你了。真愛親戚的問題,你辦妥了嗎?』
你的妹妹做了很多事哦——一大剛開口立馬又慌張地吞了回去。
鈴音也不希望她那敬愛的姐姐不由分說的批評她吧。自己就別打小報告,讓她自首不是也挺好的嗎?
「啊啊。那個已經解決了。倒是,之後就有些問題」
『怎麼?發生什麼了?你沒問題吧?』
「不是。也不是什麼大事,雖說是大事不過應該算是解決掉了。稍微有些複雜,明天放學再說吧。話說回來,你的工作怎麼樣了?」
再怎麼說早少女作為唯一的『共犯』,告訴她一些鷹奈和真愛的情況對以後應對起來更有好處吧。當然,得充分考慮到那兩人的立場和隱私才行。
『嗯。自己這麼說有點不太好,不過咱的表演很令人滿意。還和公演者們與職員們打成一片了,之後的兩個季度,感覺能夠充分地努力加油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這多虧了一大哦。只不過,作品裡面以女生之間的關係為要點,而咱擔當的角色並沒有什麼和男性角色的戀愛小故事呢。於是咱就不知道假扮男友的成果到底有沒有體現出來了』
也就是說為了早少女的修行還得繼續交往下去麼。
『感覺你沒什麼精神呢……對了、你現在在哪兒?在外面的話,碰個面一起去吃飯吧?反正咱也在回九比戸的路上了』
「不了。雖然很難得,這次就算了」
被掛念著令人很感激,不過現在自己更需要修身養心。
不想和任何人見面,只想慢慢地消除疲勞。
『是嗎?真遺憾。那麼,明天學校見!』
嘟。
留下依依不捨的聲音,早少女便結束了通話。
「嘛……工作順利比什麼都好、吧?」
插手解決了真愛的一件來自親戚的麻煩事。
志束阿姨也說『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就會正式向親族會議提出意見』,所以除非有人想把事情鬧大了,最近一段時間會一直保持這種平穩的狀況吧
早少女那邊也步入了新的正軌,工作範圍也將越來越大。
如果能在一些FANS向的動畫作品裡擔當女主角的話,戀愛的戲份自然就會多了。到了那個時候,等她真正的達到了專業水準,自己也就不用再演下去了。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就算是消除了偽戀人關係那也並不是成為了陌生人了啊。
又是相互仇恨著而分手,無論是真愛還是早少女都還會是自己的朋友。
雖說,早少女這邊還有個要怎麼向同班同學進行解釋的難題在。
只剩下鷹奈了嗎。還不知道她那個後輩能不能理解,不過至少在那之後也沒再有過向那個後輩表現救世主男友的請求了。
也就是說,只要結束了這些事就會變得風平浪靜了嗎?
「嘛、和那傢伙不假扮什麼情侶也沒有關係啊」
夜風吹拂行走在路上的一大的臉頰,他露出了苦笑。
自己和鷹奈打從出生起——或者說從出生前就是青梅竹馬了。大概,從今以後這段孽緣也將持續下去。
假如,鷹奈遇見了自己的理想型『比自己還要強的男人』,並和他結了婚,說不定也會和她繼續保持鄰里關係吧。
多半假扮情侶的故事會作為回憶之一,為那時候的雙方帶來歡聲笑語。
「和那傢伙一起去海邊啊……不對、啊咧?」
一大說出口才注意到。
以前還小,都是父母陪同了去的。那時候鷹奈家的弟子也不多,因此她父母也是比較閒的。
但是現在呢?
一大的雙親有工作在身住在遠方,冰魚家的家長也因忙於道場而抽不出空來。
再說這種歲數了,外出遊外還要家長陪同也太討人厭了。
「……這麼說,就我和鷹奈,兩個人?」
那傢伙說不定和以前一樣,是天真爛漫的這麼說的,但是兩人已經是高中生了啊,而且是孤男寡女。
「……當天就返程吧。如果不是當天回來就糟糕了……這麼下去,會演變成各種各樣麻煩的事態啊」
波瀾壯闊的第一學期就要結束了。
一大的腦子裡,翻滾著一種到來的夏天也不會安穩到哪兒去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