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辦夏日祭禮的地方,是離家兩個地鐵站遠的小型的神社。
雖然說是小型,但是境內的參拜道比較廣闊,並排的夜店足足延伸了一百多米。而且附近的學校比較多,小型的神社卻是人山人海。
神社的裡面被樹木重重包圍,夜店燈火通明之外的地方,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無盡廣闊的地帶。
我穿著浴衣和木屐,在參拜道上步行發出啪達啪達的聲音。總而言之我現在很熱。原因就是我的左臂被妹妹緊緊地抱著。
「那個小哥哥,我肚子餓了」
妹妹拉扯著我的手臂這麼說。妹妹身穿著露出大腿的迷你浴衣,頭的側面斜戴著一個面具,隨風舞動的腰帶在腰間像緞帶那樣打了一個蝴蝶結。
順便一說,打結的人是我。妹妹,就連迷你浴衣怎樣穿也是不知道。
「所以說怎麼了」
「去買些食的吧」
「夜店售買的食物,例如義大利麵只有鹽味,或者仙餅泡過水那樣,根本不是人吃的」
「沒有能入口的食物,那把我吃掉了不就可以嗎」
「話說瑪麗-安德瓦妮特真的存在呢」
「嗚呼呼。小哥哥的意思是我對於你來說就是女王大人」
「嗚呼呼,當然不是?」
「不買食物的話那就去玩吧,我想玩撈金魚,撈金魚!」
「去撈金魚的話,那些蚊會叮你的腳的」
「被叮了,小哥哥會幫我在腳上塗上藥膏的」
「自己塗,你自己一個去撈金魚也沒所謂吧!」
「不是約定了,只要考試努力,作為獎勵小哥哥就會請客。所以給我三百日元」
「才沒有做過這種約定,是你自己個人做的決定對吧!」
「那麼不要三百日元可以。相反,給我更好的獎勵……」
妹妹牽著我的手臂,轉身站到我的面前
我的心臟為之一振。原本以為妹妹只過是開玩笑,卻露出從未如此認真的表情擡頭向上望著我。比起以往妹妹擡高頭的角度更加大,是因為妹妹穿著涼鞋,以及我穿著的木屐使我增高了少少的原因嗎。然後妹妹,用腳板撐起了身體的姿勢,向上望著我。
「小哥哥……我想要獎勵……」
妹妹就像患上感冒那樣眯著溼潤的眼睛,嘴脣朝著我的方向靠近。因為我穿著的木屐使我增高了一些,所以妹妹的嘴脣並沒有到達我的嘴脣上。
妹妹那向上的視線,剝奪了我的動力……就像奪走了釋迦牟尼的靈魂的惡魔那樣,我的大腿也失去了力量,臉部的位置漸漸下移。就快接近到可以感覺到從妹妹嘴脣吐出來的氣息的時候,妹妹一下閉上了眼睛。
在這瞬間……妹妹視線消失的瞬間,我感覺到呪縛解開了。(譯:都到口了,你就鬆綁,你好廢)
然後我回過神來。……不能這樣,在這種地方太膽大妄為了!
我的心臟就像快要破裂那樣猛烈地跳動,空閒的手搭著妹妹的臂膀試圖推開一段距離。
但是在我的手準備發力的時候,
「啊,今子旦!找到了的說!」
小麥發出高分貝的聲音,在空氣中震盪。然後妹妹也是,瞬時向著小麥的方向望去。
「呀小麥!太好了,終於碰面!或,浴衣很可愛!」
妹妹展開雙手向著小麥的方向跑去,然後緊緊地抱著。我說呢妹妹,跟你實際年齡不相符的天真無邪的行動模式,引起了很多災難你知道嗎。小麥也感到吃驚,眼睛變得圓圓的。剛才未遂的接吻,看來只是天真無邪的「小哥哥LOVE」的延長線吧。真的,你不要再做令人產生誤解的行動了,妹妹!
不過事實上,小麥的浴衣的確很可愛。比起妹妹喜歡的迷你浴衣(貌似是因為行動方便的原因),類似小麥穿著的,較為普通的浴衣比較好。
然後,小麥的後面……我不禁心裡為之一振。小麥的姐姐淺美站在那裡。同樣是浴衣的裝扮,印象中打扮花俏跟和服是不相符,但是現在來看花俏的打扮也有它的好處。在小麥抱著妹妹的時候,淺美也慌慌張張地跟到身邊,小麥的姐姐向著我的方向眼睛瞪了一下,並且抿著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跟我說的沒錯吧,又再見面了。這一次我穿上不拿手的浴衣,以及去了美容院可謂萬全準備,百份百輸出全力地決勝負吧!」
大事不了,這個人,全身發出對我發動侵襲的氣息!這樣下去,只要稍微離開妹妹就會進入死亡FLAG!我慌慌張張地走到小麥和妹妹的身邊。
「今……今日子,你不是想撈金魚嗎?給你,三百日元」
「誒?真的給我零用錢?」
妹妹吃驚地,雙手接住了我給的三百日元,露出呆然若失的表情向上望著我
「我從小哥哥哪裡得到了特別的獎勵……」
「得了,快去撈金魚吧!那麼,哥哥也一起努力地撈金魚!」
我推著妹妹的後背,從小麥姐妹那裡逃離。可能小麥出於吃醋,鼓起臉蛋盯著我。如果在這裡主張妹妹的所有權的話,反而讓姐姐給盯上,這點小麥深感明白,所以只能保持沉默皺起眉頭。
「姐姐,小麥也想撈釣魚的說!啊,那裡的突眼金魚小麥很想要的說!」
小麥氣憤地這樣說,單手拿著捕撈工具,插進了已經開始撈金魚的我和妹妹之間。我在被推撞的過程中,把捕撈工具弄破了。
「啊啊啊~!」
「好的,這位小哥哥出局了,請讓開位置吧」
看店的大叔冷淡地說著,我退後了一步。在那裡小麥的姐姐在等著,我不禁顫抖了一下。極度恐慌地轉過身,小麥的姐姐眯著眼睛抿著嘴笑。
「妹妹全神貫注地撈金魚,並沒有注意到我們呢……」
在浴衣的開口處,小麥的姐姐麻利地把手伸進裡面。喂,突然間你想做什麼?而且這是在公眾面前?
我對此顧忌著,但是,果然,我逃走不了,很不甘心。
「喂……這是性騷擾,請你停手吧……!」
「只要你完全成為我的奴隸並且永遠離開妹妹,那我就停-下-手-」
手指觸控著胸部的一寸一寸肌膚,腳又再變得不能走動。我真是這麼廢嗎……還是說,小麥的姐姐技高一籌。
而且,不要說性騷擾,直到成為自己的奴隸才擺手,那就是說我成為你的奴隸後馬上就要被人拋棄,這樣,這實在太鬼畜太無人道了?(譯:原來你在擔心身後事)
小麥姐姐的做法,雖然心裡面非常反感,但是,現在的身體並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能這樣,這樣下去會成為惡魔的奴隸。就跟小麥的姐姐說的那樣,小麥的姐姐比起上次更加出力,香氣誘人的香水使我的意識變得淡薄。救我,請各位救救我吧
「啊,日向同學也來是喲~」
「這真是奇遇不是嗎~」
終於來了,我的白馬王子……才不是,是比叡和高野兩個人。小麥的姐姐爽快地收起了自己的手。如果被誰看到觸控我這個未成年少年,搞不好會被抓去警察局審問,看來小麥的姐姐還是有些常識。
「比叡,高野!」
我跑去兩個人的身邊,緊緊地抱著。有句話說得沒錯,出門靠朋友。小麥的姐姐很不甘心地咋舌,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奇怪,日向同學,你就這麼期待跟我們見面是喲~」
「考試期間完全沒有去玩,我們也是很寂寞不是嗎~」
這麼說的兩個人都是穿著浴衣。跟我是同款,坐禪的時候都是穿著自己的浴衣,所以見怪不怪。兩個人,雖然跟現在的型男風相差甚遠,相反卻跟和服是天生的搭配。而且,現在的型男穿著浴衣讓人有種只是把毛巾纏繞在身上的錯覺,兩個人的站立姿勢已經決定一切。不論是嬌小可愛型別的比叡,還是身高過人的高野,不管哪一方都非常合適。
「我,我說,你們兩人跟我一起去遊祭禮好嗎?我還可以請你們吃東西,要炒蕎麥還是要綿花糖」
我對二人這麼說。這時,高野原本向著我的視線改為轉向遠處。
「啊,來了不是嗎~」
「誒,是小美奈是嗎~_?」
「沒有問題的不是嗎,比叡同學,流花同學也在一起不是嗎~,喂,小美奈,流花同學,在這裡不是嗎~!」
高野揮著手大聲地叫喚。啊,這麼說他們,今日進行雙重約會。然後,姑且高野和比叡互相都注意到了那二人,於是叫喚著「流花喵」「小美奈」。
「高野同學,我遲到了真是不好意思。自己盡了最大努力穿上浴衣,因為不習慣所以花了很長時間……」
是三年級,圖書委員性格有些內向的小美奈嗎,還是依舊的內向,穿著浴衣低著頭,長長的腰背像貓背那樣彎著。高野十分害羞地偷看著美奈子。
「靠自己穿上浴衣,小美奈真是很偉大不是嗎!簡直就是大和撫子不是嗎~」
「因為,高野同學都是自己穿上浴衣的,我已經做了好多次練習……但,但是,我還是很笨拙……」
「真是的~.小美奈還是老樣子,這麼害羞的不是嗎~。完全沒有這回事不是嗎~,你穿著浴衣很好看不是嗎~」
「誒……是,是……這樣嗎?」
小美奈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怎麼了高野,你泡女的手法很上手?(譯:有些人要泡才有女,有些人不用泡就有女)
「流花喵的公主浴衣也是很可愛是喲~」
清楚的感覺留著中等長的順直頭髮以及文靜的表情,一年級生的流花喵嗎,稍微有些陰沉那樣側身向著,比叡注意到也跟著走動。你們怎麼了,簡直就是情場高手的餘興節目!
「但,但是,會不會太過花俏呢……。為了比叡同學,努力地把自己打扮得可愛一些……。比叡同學的浴衣裝非常簡樸嫻靜的,如果失敗了……。我根本,跟比叡同學不般配……」
流花喵,畏手畏腳地說。而我,處於一個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怎樣做才好的狀態,比叡露出淡定的笑容溫柔地說。
「才沒有這種事是喲~,流花喵是一個很很漂亮的女生,跟在我一起才是委屈了你~」
「比叡同學……」
兩個人互相注視著對方。而我明明不是一隻蛤卻吐出了很多砂。(譯:我吐血)
「那麼日向同學,流花喵和美奈子同學已經來了,你跟我們一起玩是喲~」
「我受夠了!」
我急急地退後了幾步。看到比我早已經覺悟的比叡和高野露出害羞的樣子,我已經,在色即是空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
「說得沒錯不是嗎~?難得日向同學也在,我想讓日向同學見識小美奈的可愛的浴衣姿態不是嗎~」
「不對,高野同學,能夠看流花喵可愛的浴衣姿態的人就只有我是喲~」(譯:這種朋友,真是辛苦明仔)
「啊~,嘛,說得無錯不是嗎~,嗚呼呼」
「就是是喲~,嗚呼呼」
「夠了!給我快滾!」
我超絕吐砂中,對二人瞪了瞪眼,二人顯得有些慌張
「日向同學,你很怒火不是嗎~」
「這樣不能覺悟是喲~」
才不想被你們這樣說!本想這麼說但還是吞下了,二人帶著流花喵&小美奈,逃離了這裡。
二人離去不久,我哈~呼~哈~呼大口地呼吸氣息,……但是
「奇怪?」
我左望右望地看著周圍。妹妹依舊激烈地全神貫注地撈金魚。明明捕撈工具還沒有破.碗堆滿的金魚就像盛滿飯的那樣。
「喂,小麥呢?」
「奇怪?」
我對妹妹這麼說後,妹妹搖頭望了望周圍。
「奇怪……可能去了什麼地方吧?」
這根本沒有可能。就算去找姐姐,但是,小麥不可能丟下妹妹離開這裡的。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有不好的預感。
「去找一找吧」
「我也要去」
「那樣,大家都會分散了的,你留在原地,小麥回來的話就站在這裡不要動,我每五分鐘就回來一次」
我落下了指示,妹妹呆呆地看著我
「嗯?怎麼了,沒有聽清楚我的說話嗎?」
「誒……啊,嗯~嗯,當然有聽清楚,但是」
妹妹單手拿著捕撈工具,羞答答的扭扭捏捏的。
「感覺,剛才小哥哥毫不猶豫地下命令,很帥氣的……」
「啊?傻,傻瓜!這種場合就不要開玩笑了!」
「才不是開玩笑!」
「別這麼激動反駁!總而言之,在這裡等著!」
我丟下這句說話,往人群裡走去。
不管我不是妹妹都沒有手機。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就算只有妹妹攜帶一部手機,都比沒有手機要好得多,令人遺憾的是我並沒有這想去做。因為母親說,如果有了手機,反而會被相遇系利用,實在太危險了……。
總而言之,先找到不久前分開的比叡他們。不管是比叡和高野還是流花喵和小美奈,都應該有手機帶在身上。特別是流花喵和小美奈,受小麥或者凜世的拜託策畫把我從妹妹那裡引離開的同謀,有可能會知道小麥的電話。
於是這樣我從人群中尋找比叡他們的身影。雖然人山人海,但是,高野的身高足以高出一般人的一個頭。所以我認為應該很容易發現,但是我太天真了,怎麼也找不到。
「是不是去了神社的方向……」
我看到通往神社的參拜道。全靠發出微光的並列的燈籠,參拜道兩端的森林還有公園被薄薄的黑暗籠罩著。然後,神社方向演奏著神樂,尖銳的鐘聲以及太鼓的聲音響亮地迴盪著。
「差不多五分鐘了……。回到妹妹的身邊一次比較好嗎……」
我在神社的前面看著手上的表嘆息著。神社巨大的本殿的周圍,散落著一座一座的稻荷宮那樣的小型祠堂。難道是在哪裡參拜,我這麼想著,總而言之先在境內周圍巡一圈再回去吧。
去到本殿最深處的祠堂,我停下了腳步。在沒有人氣的祠堂裡有一位女性在參拜。而且,看來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性。所以一瞬間以為是小麥的姐姐,我想著已經找到了,於是停下步伐。
但是,不對,錯了。頭髮是黑色的而且很順直,浴衣也是不一樣。而且,雖然小麥的姐姐也是美人,但這位女性也毫不相讓……不,不是,所以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以客觀的角度來評論?
透過薄暗而隱隱約約的燈光,浮現出雪白的臉部和手部。浴衣也整理有條地穿著,化妝比較淡薄。有化過妝,以及冷靜的氛圍,讓人以為是一位成熟的女性,再靠近一些,我不禁嚇了一跳。
「……凜世?」
「誒?兄,兄……貴?」
那個有成熟大人氣質的人竟然是凜世。凜世大吃一驚,向著我的方向望去。雪白的臉直到耳朵在轉眼間的時間變成通紅,。
「你來到這裡做什麼。一個人來這裡嗎?已經差不多九點鐘了,一個女生在這種沒有人氣的地方到處轉是很危險的?」
不管怎麼說,我認為凜世實在太沒有防備意識了,所以產生了應該好好教導下這種想法。但是凜世對於我的說教,保持沉默地低著頭。
「有什麼……危險?」
「不是,都說了!一個女孩子來到這種沒有人焑的地方……你身為高中生,應該明白有什麼危險性?」
「……並沒有,什麼危險」
凜世越來越憤怒,低著頭喃喃自語。
「很危險的!你根本不明白對吧?被危險的人襲擊了,應該怎麼辦!」
「並不會有人來襲擊……對於我這種人」
就在這時我第一次注意到,以為因為過於氣憤而顫抖的凜世的聲音,以及稍微有種流下眼淚的感覺。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凜世,怎麼了?」
「反正……是有什麼事又怎麼樣!那樣花俏的化妝,明明很討厭卻照樣同樣……但是化妝,要怎樣做……我不知道……!」
凜世滿臉通紅的,看似快要哭泣。
「不管怎樣塗……都不能像小麥的姐姐那樣,變得如此豔麗……!」
「到底,怎麼了……」
我完全不明白,凜世說的話,以及哭泣的理由。
「反正,這樣的我……即使求神拜佛也不可能實現……!」
我終於察覺了。凜世參拜的祠堂,上面刻著天照大神的文字。也就是,戀愛祈禱。
「是因為妹妹嗎」
我無話可說,不禁苦笑起來。
然而凜世,用非常驚訝的眼神看著我。看來我是猜中了,我這麼想著。
「真是傻。即使不化妝,我也認為妹妹一般都是喜歡身為親友的你」
凜世眼睛變成圓圓的。當然我對於自己說的話是多麼令人害羞是有自覺的,被這麼頻繁地看著,我會很害羞的。
「……兄貴才是傻瓜……」
凜世細微弱的聲音喃喃自語,誒,我把耳朵靠近凜世。
「剛才,說了什麼?」
「並沒有!」
凜世這次用很響亮的聲音說著。感覺凜世是說我是傻瓜……嘛,被凜世說是傻瓜又不是第一次,才不會介懷。對吧,所以哭泣什麼的才沒有?
不對,現在不是哭泣的場合
「凜世,我現在在尋找小麥,你有帶手機嗎?」
「誒?啊……當然,有帶在身上。小麥也來了?」
凜世說著的同時,從手上拿著的布袋裡取出手機,並撥打了電話。
「——~——~——~——~」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音樂的聲音。
「奇怪……小麥在這附近嗎?」
我往發出音樂的方向望去。那裡是境內裡面的鎮守森林,若隱若現的光線,在茂密的森林裡閃耀著。小麥到底在哪裡做什麼……帶著種種疑問,本來想著在電話接通裡問個究竟。
就在這時,旋律突然消失了。本以為是電話接通了,我看著凜世。然而凜世,看著手機上那失去光輝的螢幕,可疑地皺著眉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接通了,卻一瞬間結束通話」
「是不是按錯了按鍵?再一次撥打試一試」
凜世按照我的說話再一次撥打電話號碼。但是這次「這個電話沒有接上電波,或者處於電波以外的地方……」播出了廣播一樣的聲音。
「怎麼了?明明剛才還能接通?」
「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來」
我向著鎮守之森那個方向望去。
鎮守之森非常黑暗,裡面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有不好的預感。正因為有不好的預感,我向著那個方向跑去。
「兄貴,請你等一等!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
凜世慌慌張張地跟隨我後面。看來凜世跟我也有同樣的不好的預感。於是,我對凜世說。
「真的有危險的話,我進行拖延,你趁機逃走」
「誒……?」
不知道凜世是不敢相信,還是沒有搞清楚,就是露出這樣的表情在後面跟著我,從下往上看著我的臉。
「等,等一等!真的有危險的話,只留下兄貴的話,兄貴不就很危險!」
但是留下凜世,凜世反而變得危險,不對,雖然凜世作為水球的精英選手可能比我要強得多,但並是這個問題,我是男生並且是前輩,不管怎麼說凜世都是女孩子……雖然有好多想說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說明的時間,
「可以了,總之按照我的說話去做」
我簡短地說。
太簡短了,語氣可能讓人有種粗暴的感覺。這種時候,通常因此都會得罪凜世,不知為何凜世對我的粗暴的態度臉蛋反而紅了起來,
「……是的」
以及老實地回答著。這是意料之外的反應,但是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場合。我繼續往鎮守之森的裡面前進。
「……命……的說……」
沒有注意到的話還以為是風聲,細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我往後看著凜世。凜世也是,表情十分緊張。
「不要……求求你……。……救……救命……的……」
這一次清清楚楚地聽到。是小麥的聲音。並且在喊救命。
「小麥,在哪裡!」
我一邊叫喚一邊奔跑。鎮守之森有座小型的社,周圍被人那麼高的草叢包圍著。
撥開草叢,映入眼簾的是跟高中生差不多的五人組把小麥推倒的場景。手拿著的撈金魚的袋子掉在地上,並且弄溼了浴衣。
「小麥!」
就算是一對五,就算全部人都比我強壯,就算手持工具手臂紋有紋身,在這個時候的我根本對此毫不在意。只有那個浴衣凌亂,被推倒在地上哭泣的小麥,我只想盡早地解救出來,但是,我的身體比起頭腦的思考還要更早動起來。
「放開小麥!」
我向著小麥的方向跑去,但是其中一人站起來抓住了我的衣領口,阻止了我
「你是誰啊,別在防礙我們」
「你才是誰,快放開小麥!」
「你是男朋友嗎?」
「雖然不是,雖然只是認識對方……!」
「是嗎,那麼……」
那個男的靠近到我的耳邊,用貓一般的聲音輕聲地說。
「你也來,跟著我們一起快樂不好嗎」
誒……
我凝視著那個男的臉。
至今為止,纏繞在妹妹周圍的女生們,透過各種手段對我實施誘惑,但是我認為那是惡魔的誘惑,認為女人是惡魔的化身。
但是,我現在,注意到真正的惡魔在我的面前。
「我不要……的說……!有誰,有誰救救我的說……!」
小麥發出微弱的聲音叫喚著哭泣著。在這種地方,無論再大聲的悲鳴都不會有人聽得到。小麥的側邊是一部被踩壞的手機。凜世打通了卻實然斷開,原來是這個原因。
「「有誰」……?」
我輕聲地自言自語。
「這裡應該是「奧尼樣救我」才對,小麥」
「誒……」
小麥的哭泣聲,一瞬間停止了。
「依靠……我吧」
我把對我誘惑的那個男打飛。
「庫啊!」
被不經意地打了一擊,男的倒在地上。我捏著拳頭的手感覺很痛。因為,我完全沒有打架的經驗。
「混蛋!」
因為同伴被人打飛,那班人已經不再這麼輕鬆,一併從小麥那裡離開,向著我的方向衝了過來。小麥保持浴衣凌亂的樣子,呆呆地站了起來。
「趁現在快點走……庫啊!」
正在指示小麥的時候,我的胸口被對方用膝蓋踢了一腳。在發聲的途中,腹部的力量都放鬆了的時候受到一擊,使我跪在地上。捲成一團的我後背被踢了一腳,接著往我的腹部再踢了,我被踢到橫著滾了幾圈。
「別防礙我們蠢呆!」
「竟然一下被打飛,這個沒骨氣混蛋!」
感覺沐浴在最好聽的罵聲當中,這班人對我拳打腳踢一翻。五對一當然沒有勝算,至少造成一些傷害,但這只是我個人意願,我的雙手一直保護著頭,只顧捲成一團。
撲通。嘎吱。哐啷。嘎吱嘎吱。撲通撲通。
轟隆!
感覺最後一擊的聲音,破壞力遠超剛才的一百倍。而且,這不是對我發動的攻擊。
誒……,我縮開了保護頭部的手。在月黑風高之夜,紅色的液體零零碎碎地灑落在黑色的地上。滿是飾邊和蕾絲的歌特浴衣。手插在腰間,長長的大腿分叉撐著,左眼戴著眼帶的少女出現在我面前。
「……緋影?」
我不由自主地大叫起來。根雪緋影……市立第四高中一年級四組,水球部員並且是浮動後衛。跟妹妹以及凜世進行過多次比賽的較量,曾經是妹妹的跟蹤狂的病嬌娘,現在心境已經有所變化。
「你在做什麼,奧尼桑……。明明約定是五分鐘碰頭的,竟然沒有回到日向同學的身邊……。日向同學擔心到哭泣了,不是很可憐嗎……?」
撤回前言,心境沒有變化,還是那個跟蹤狂病嬌娘!我是對妹妹「五分鐘左右回來」說過這句話,這個人,依舊在跟蹤著妹妹!然後還是依舊的病嬌
然後我周圍的五個男人,就像煙花上升到天空爆開那樣,四散一地。
「……難道說,剛才的一發,把五個人打飛嗎……?」
緋影抓著我發青的手臂助我爬起身來。爬起身後又幫我啪啪啪啪地拍走身上的灰塵,這個人,我真是搞不懂是溫柔不是殘暴。
不對,果然很暴力,看著地上昏睡的五個人,我有了深刻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會不會做得太過火了……」
「是這樣嗎……?這種人渣之中的人渣,生存價值連一隻渣蟲都不如,能夠被現役女子高中生用腳踢,我認為反而是到了獎勵……?」
不對,全力以赴的打鬥,根本不能算是獎勵。還有,爆粗口都要有個程度。
「還有,眼帶……又再發青了,還沒有痊癒嗎?」
我問緋影。緋影以前,為了偷窺妹妹而從我家的二樓視窗摔倒下來,以致眼睛發青而戴上眼帶。
「沒有……剛才我在叢林那裡注視正在撈金魚的日向同學的時候,眼睛被蚊子叮了一口,然後想打死蚊子結果變成一個大包,只是這樣……」
然後,以人類作為對手那麼強大卻面對蚊子就弱化了,我真是搞不懂。
「再說……為什麼還要偷窺妹妹」
「這個還用說……因為很可愛的說……」
「就算不用做跟蹤狂,一般打個招呼一起撈金魚也不成問題對吧。反正是祭禮」
聽我這麼說,緋影大吃一驚,沒有戴眼帶的右眼不停地眨眼。
「原來如此……!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我無話可說」
把偷窺視為人類的基本交往方式,這種想法遲早引發社會問題。不過全靠這樣,在這種時候過來反而得救了,所以我也沒有太多怨言。
就在這時……我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尋常的動靜,於是問了緋影。
「我說,緋影,最近上學的途中我感覺到一種灼熱的視線,難道那個……是你所為?」
「不知道?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緋影避開了我的眼睛,沒有戴眼帶的眼睛的眼尾處不停地跳動。看來,是被我猜中了。
「果然是你!我說你啊!一般「一起去上學吧-」這樣邀請不就可以了嗎?為什麼又再玩偷窺!」
「因為,我跟日向同學的學校不同,這樣做的話到校門的時候不想分開,有可能直接把日向同學給監禁了……嘿嘿☆」
「嘿嘿☆才不是!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雖然這樣說,這個人到底偷窺到什麼程度?我心感不安的,心跳不已地問了緋影。
「我,我說,緋影。我想應該沒可能吧,你沒有把我家的情況也看個清光吧?」
然而這時,緋影的眼睛卻不停地閃縮,
「誒?啊,當,當然沒有?奧尼桑從浴室那裡爬出來的場景,我沒有看到?」
最不想被人看到的地方都給人看到了!我抱頭痛哭,暫時不能站立起身。
就在這時,聽到了往這裡接近的腳步聲。
「報警的三劍小姐,是你嗎?」
兩名警察到來。
我開始搜尋凜世的身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小麥離開的凜世出現了,扶著哭泣的小麥。小麥凌亂的衣著已經整理好。應該是凜世整理好吧。凜世是位大小姐,本以為衣著都是交給女僕穿著的,看來也會自己穿著。雖然基本上是個殘暴的一直哼人的只有傲的大小姐,不知為何有種大和撫子的感覺。
「是我」
凜世那凜凜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然後凜世指著倒下的男人們。
「然後,這些人就是犯人。因為受害者精神受到打擊,所以由我來說明一切」
凜世一字一句地把發生的事說出來。警察們帶著那幫男的並用無線電傳呼機呼叫,並把從凜世那裡聽的說話作了彙報。
然後,原本緊緊抱著凜世的小麥,向著我的方向跑過來。
「嗚啊,奧尼樣~!實在太可怕了的說~!」
小麥手上拿著流失了部分水的撈金魚袋子。雖然只剩下一半的水,金魚勉強能夠游泳得以沒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麥?」
「撈完金魚之後……因為今子旦還沒有完結於是在原地等待,然後發現姐姐不見了,可能去了什麼地方的,稍微離開一會去尋找……。然後在人浪之中,這班人抓著我的手腕拉著我走……」
「沒有大叫救命嗎?」
「因為……今子旦就在眼前,小麥是想大叫的,但是……小麥很害怕……不管再努力,太害怕了,以致發出不了聲音……」
是這樣啊。因為最近起了太多FLAG,以致忘記了,小麥不但討厭男生也害怕男生。就算有些習慣了,突然被不認識的五個男人抓著手腕強拉著走,不感到害怕才怪。而且,妹妹明明就在眼前,如果對妹妹發出求救,就有可能被一起帶走,心裡就越來越害怕。
就像小鳥那親喀噠喀噠地微微地顫抖,小麥不停地抽泣。
「就這樣被拉到這裡……」
「竟然有這種事!都怪我在發呆……」
「為什麼要道謙的說?明明奧尼樣救了小麥的說……」
「救你的人是緋影,我什麼都做不了」
「根雪同學來救援之前,拖延了少少時間的說。奧尼樣沒有飛奔過來的話,再遲一步,小麥就……」
小麥說到這裡就沒有說下去,痛苦的表情有些紅,就像無地自容地沉默了。
就在這時,我拉察覺了小麥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那是已經到危險關頭的一刻。對於及時到來,我感到有些安心。
同時,冷靜沉著地把狀況有進有條地跟警察交代的凜世……比起我行動先走,腦袋在後,有好好地作出判斷並且之其後作支援的凜世,比起我有先見之明。
跟警察談話,五分鐘左右就結束了。凜世的家在這附近是比較有勢的人,事情就到這裡,我們會跟上級反應……我注意到警察對凜世說了這番說話。
然後,我們終於回到了撈金魚的地方,妹妹流著大滴大滴的眼淚,不安地等待著。
「……小哥哥!明明說五分鐘左右就回來……我還以為自己被丟棄了,一直非常擔心著」
妹妹緊緊地抱著我,我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雖然五分鐘過後沒有回來,但是你已經是高中生,不要再哭泣了?」
「我哭泣是因為小哥哥在做無理取鬧的事!跟人打架受傷了那怎麼辦,那當然緋影很有實力……把我叫上的話,我也會盡力守護的……!」
「不對不對,被妹妹守護什麼的……喂,誒?為什麼你知道我打架了?」
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突然走出一個黑影。
「……是我,早一步回來,跟日向同學說了實情……。包括奧尼桑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回來,還有被我救助的種種事情也是,啊因為我不需要你們對我感謝,於是,我就先行一步回來了,並跟日向同學並臂,等待其他人的匯合……就是這樣……」
「你的行動真是迅速,從多方面來說!並且,你太會興波遂浪!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還以為是防禦過當而被逮捕了,我不知多麼擔心你」
「難道你忘記了嗎?我來求助奧尼桑,只是因為,日向同學在等待著奧尼桑的回來……對我來說,把奧尼桑沒事地送到日向同學的身邊就是我的義務。基本上,我類似於日向同學的守護天使……」
即使如此,這天使真是黑。
小麥的姐姐站在妹妹的後面,已經哭泣到不成樣子。
「……奇怪?小麥的姐姐,已經回來了嗎」
「因,因為……覺得差不多有些冷而回來的時候發現妹妹不見了,到處找到處找也不見人影……。沒想到的是,我纏繞著日向君的時候,妹妹被性質更加惡劣的人抓走了……。明明我必須守護著妹妹……」
雖然小麥的姐姐造成了好多問題的發生,但是擔心小麥的心情是真實的。我雖然發生了好多事情,看著小麥的姐姐哭泣成這個樣子,我心中的怨恨也消失了。
……奇怪?難道說,我離覺悟之心又接近了一步?
我稍微開心地笑嘻嘻地笑著。這時小麥的姐姐靠近了我,抓著我的雙手。然後,眼淚一滴一滴地流著對我說。
「日向君,我竟然為了拆散你們二人,對你做出這種事情那種事情,專攻你的軟處逼你對我就範真是很對不起!雖然我不打算把妹妹交給任何人的心情沒有變,但是,果然需要一個人來守護妹妹。為了守護最重要的妹妹,即使要姐姐出賣身體,只要有愛就在所不惜。所以日向君,請你連同我那一份,妹妹就拜託你了!」
不對不對不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
「等等……不對,我小麥根本……」
「不對。我們應該一件事還一件事來說,小麥是很感激奧尼樣的說」
小麥的雙手在胸前交織著,用非常可愛的表情看著我。
「小麥……剛才,果然對男生感到充滿恐懼,大吃一驚的說。雖然全靠奧尼樣使小麥對男生有所習慣,但是,看來是搞錯了……並不是對男生有所習慣,而是因為奧尼樣……然後,只要奧尼樣在小麥的身邊,相信一切都會沒事的說」
這麼說著,小麥就像迷底解開那樣,一直看著我。這視線實在太熱情了,我不敢直視小麥的眼睛,轉了臉過去。
注意到空氣出奇地靜的妹妹,用明亮的聲音說。
「嘛嘛,不要再去想那段令人不愉快的經過吧?那班人根本不值得小麥去想的!」
小麥聽到這話,露出了開心的表情,用手指抹去了眼角上的淚水。
「嘿嘿……說得也是。為小麥軟弱的心著想的就只有今子旦一個人的說」
不對,這說不定?
「太好了。小麥回覆了精神,剛才經過了一間鬼怪屋,難得機會大家一起去吧!」
「又來嗎!明明很害怕,害怕了就抱著我,結果一步都走不動」
我對妹妹的提案不禁極力反對,
「所以才要進。不這樣做小哥哥就不會來救我對吧?」
被你這麼說,我反而不能反駁……。
「那麼去吧去吧!小哥哥請客」
「都說了為什麼要我請客!」
「啊,那麼我也要一起去」
緋影罕有地在明亮的地方舉起手。妹妹很少有地圓了圓眼。
「小緋影也一起來?鬼怪屋哦,不害怕嗎?」
「當然害怕……。剛才的那番話,我也要見識一下。作為跟蹤狂和害羞的我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而且不一直待在身邊,日向同學像草野同學那樣不見了或者遭到誘拐,又或者跟什麼人吵架的話就大事不了……。我是說把那些人的屍體處理掉。庫庫……」
好可怕好可怕,比起鬼怪屋,病嬌娘的緋影更加可怕!
「所以像日向同學的影子那樣,永遠緊跟著後面,把日向同學害怕的極惡非道的人處理掉……。這樣,害怕的鬼怪屋的日向同學可以安心了……」
「緋影……。雖然有很多說話想表達,不過請不要破壞掉鬼怪屋?所謂鬼怪的只不過是人裝扮的,不要對其下手?」
緋影的場合,雖然思想不能拿一般人來做比較,但是我認為也不至於這樣吧,然而我碰釘了。這時緋影露出了暗黑的微笑,
「……是這樣嗎。那麼,為了防止我暴走,奧尼桑在我的身邊看守著我不就可以了嗎……?」
「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呼呼……只不過是開玩笑,別怒火……呼呼呼……」
緋影露出深淵般黑暗的笑容,跑過我前頭追上了妹妹。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袖口被拉扯了。啊!難道是,在鬼怪屋裡面撞鬼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
我拼命地唱般若心經,害怕地轉過身。
原來拉扯著我的袖口的是凜世。因為不是鬼魂我稍微安心了……不對,現在不是安心的時候。不知道凜世發生了什麼事,露出比起鬼魂更加恐怖的表情盯著我。
「誒?」
在我轉身的瞬間,凜世抓著我的手腕並向自己的方向拉扯靠近,然後臉部貼在我的胸口處的浴衣上。
「以前不是說過了嗎……!兄貴……很危險……」
誒?
我感覺震驚,眼睛變成一個點。凜世的臂膀在顫抖,難道是在哭泣?
「很危險……還真是,嘛,我也認為五對一也是很危險」
「才不是……傻瓜,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凜世否定了我的說話,但是,聲音太小而且有些沙啞,再加上臉部貼在我的浴衣上說話,以致我不能聽清楚。所以,我把我自己的說話說出來。
「但是,最後因為緋影得救了。而且,就算緋影沒有來到,凜世一定會把握狀況,在危急的關頭作出相應的行動,我有這個自信」
「相應的行動……因為這樣而把生命也搭上去,我會很困惑。像我這種小孩子,經常有判斷錯誤,也可能過於害怕而逃走,相反明明兄貴都說了不能跟著我還是自作主張地跟了上去,萬一一起被抓住了那怎麼辦……」
「才不是小孩子對吧。比起大人更加處事不驚,而且還救了小麥不是嗎。比起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對凜世的行動力冷靜的判斷力用語言表達了我的感想。然而凜世,大吃一驚似的擡起頭來,那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雪白的臉,臉上還有幾分紅潤。
「……我是……大人……?比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凜世一瞬間把視線注視著那個向著鬼怪屋深處進發的跟小麥緊緊地抱在一起就像不能分開的小麥的姐姐的方向。
「比起那個人……我更加大人嗎?」
「嗚,更加,是什麼?什麼意思?」
凜世在說什麼,我完全不能理解。
「既然你是這樣認為的話……一開始就這想說,這個傻瓜兄貴……」
什麼意思?我只是把我心中對凜世的評價說出來,跟小麥的姐姐沒有關係?因為凜世是喜歡妹妹對吧?那麼,妹妹的評價不是更重要嗎,我是怎樣想不是沒有關係嗎?就像道路兩側的石頭,哪有人會在意不是嗎?
不可理解的疑問使我的腦袋像洗衣機那樣一圈一圈地迴轉著。越想對其理解,但是過分的理解的令我變得呆然。凜世並沒有理會我,而是一個人展開了自話自說。
「但是……也,就是說?我也是一名大人,兄貴還有更多的危險而且又是個小孩子……。為了不讓兄貴有什麼損傷,我作為大人,有義務好好地保護你」
凜世喃喃自語。把我拉著走,凜世到底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只是有一點,我是理解的……只是受到小小表揚而滿臉笑容地擡頭看著我,並用力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腕的凜世。一瞬間使我感覺到這是惡魔的誘惑,對我來說最危險的人不就是這個人嗎。
然後,看著露出像開心的小孩子的笑容的凜世,最靠不住的人不就是這個人嗎……我不禁擔心起來。
「……果然鬼怪屋,我也要跟著去」
差一些被綿花糖一樣的甜蜜的氣息使我窒息,我慌慌張張地走在前面。心臟快速地跳動,然而凜世緊貼在後,不能擺脫。
(……我難道全被惡魔抓住嗎?)
頭腦就像發熱似的,我向釋迦牟尼問道。
咔啦,咯噔……凜世穿著的木屐發出的聲音就像搖動的鈴鈴那樣輕聲,並且跟我的步調一致,有時小跑有時步行,完全跟我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