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我們帶著肉和蛋一回到宿舍,身穿著圍裙的農就跑出來迎接我們。
「歡迎回來~。還挺快的呢?發生什麼事了嗎?」
「唔嗯……嘛……」
「…………」
我支支吾吾迴應道。而木下同學則一言不發。
因為良田同學的避孕套發言,害得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非常尷尬。木下同學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都怪那個巨型胸部……。
「嗯?算了。我馬上就準備好,你們兩人先去換衣服吧。木下同學你知道房間在哪裡嗎?就在三層的第三間……要我帶你去嗎?」
「不用了」
木下同學像是無視農一樣說道,然後自己一個人快步走向了樓梯。
被丟下的農看上去有些落寞。
「她……難道很討厭我?」
「我覺得應該沒這回事吧?好像她對誰都是那種態度呢」
「那樣也是個大問題呢……」
確實。
「好!今天我們就辦個熱鬧的歡迎會,然後儘快和木下同學搞好關係吧!」
「嗯!加油!」
我們兩人「哦!」地振奮了一下氣勢,然後我就走向了二樓我自己的房間。
這間『青田宿舍』是位於學校中的一棟三層學生宿舍。一樓是廚房、浴室等公用設施,二樓是男生宿舍,三樓是女生宿舍。
這兒曾經有超過兩百人的住宿生的,不過現在加上木下同學也只有五個人入住。
而因為住宿人數過少,就連宿管老師這個職位都被廢除了,現在就只有貝琪偶爾會「大家好嗎~?」地跑過來看看而已。
順便一提,住宿生減少這是全國性的趨勢,特別是對於像我們學校這種正好位於住宅區的半大不小規模的農業學校,住宿生的數量更是少之又少。
還有,在那些位於東北部或北海道嚴寒地帶的大型高中,一年級的學生是要強制住宿然後參加輪值實習的。完全就像是監獄一樣。
「嘛,不過那樣也有那樣的歡樂之處呢~」
我自言自語著站到了自己房間門口。
然後開啟房門——又關上房門。
嗯?
難道我走錯房間了~?
因為……很、很奇怪啊?我房間裡是用幽香炭的海報來代替牆紙、用幽香炭的等身掛畫來代替窗簾的才對,但現在全都不見了……還有我自制的抱枕套、CD、DVD、BD、寫真集、雜誌剪貼簿,所有關於幽香炭的東西全部都一樣不剩了……。
「哈哈哈……夢?一定是吧?因為這樣子……這個樣子……」
我再一次開啟門,踉踉蹌蹌地走進了房間裡。
在空蕩蕩的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紙。
『幫你全部處理掉了。媽媽』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吵。怎麼了?」
「*+@害Ogd=8”vb$G>+!!」
我向著向我房間內探出腦袋的農質問道、是你嗎!?這都是你乾的嗎!?
「啊啊、是說那個草壁幽香的收藏品嗎?我全部燒掉了,用學校的焚燒爐」
「$G+*P*☆.,9#!!8eqjhsvp$!!」
「CD?DVD?BD?那些能當二手賣掉的東西,繼全部拿去賣掉了。啊,賣來的錢我們決定全部用來準備今晚的歡迎會了,沒問題吧?」
「&W%B^b34edggpT#$vdO-=m7aa;mq!!」
「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用日語說話!」
「為什麼你們這群混蛋能幹出那麼慘絕人寰、喪心病狂的事情!?」
「白痴!你想想,要是那些噁心的收藏品被木下同學看到了那會怎樣?」
「這些全部是關於我的?」
↓
「好棒……-」
↓
「我們結婚吧!」
「肯定就是那樣子↑的發展吧!」
「才怪!肯定會被討厭的!」
「那、那種事情……」
「絕對會被她厭惡的!要是看到那種房間,絕對會跟你絕交的!像你這種偶像宅!噁心程度簡直就是貝琪等級的!」
「貝琪等級!?」
好過分!!
「如何?耕作」
農將雙手放到我的肩上、
「是不是覺得、我跟繼都是在為你著想啊?」
誒?
「為我……著想?」
「是啊。剛才我們也很識趣地回來了,讓你們兩個人能進行校內約會呢」
「校、校內約會……」
原、原原原來如此。
我、和幽香炭約會了……!
「你已經不再是區區一個粉絲了。而是之後要每天生活在一起的朋友了哦。所以你不能再把她看成一個偶像,而是要當做一個女孩子和她相處哦?這不就是你的夢想麼?」
「農!」
感動至極的我、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了眼前的青梅竹馬。
「呀嗚!?」
我抱著突然發出奇怪聲音的農、
「我……我現在超感動……!」
「啊……這樣啊。那、那不是很好嘛」
「我絕對會跟幽香炭搞好關係的!一定會實現我的夢想的!」
「放開……好難受……」
「我會加油的!我、一定會努力的!」
「…………嗚恩。加油、小耕……」
農輕聲嘟囔了一句,然後也輕輕抱住了我。農就像真正的母親一樣,溫柔地撫摸著我的後背。
然後——
「……你們倆在走廊裡搞什麼?」
「「噫呀啊!?」」
被剛好回來的繼撞見,我們倆慌忙分開。好丟人!
※
宴會終於開始了。
「好~了,那我往杯子裡倒飲料了哦?」
農拔開瓶子的塞子說道,然後我們開始互相在杯子裡倒起飲料。
「來來、木下同學也倒滿!」
我浮現出笑容,向木下同學的玻璃杯裡倒入了濃稠的白色液體。
「……這什麼啊?」
「這叫『紐必思』,是山形縣的莊內農業高中(※ウド鈴木的母校)於半世紀前發明的一種乳酸飲料。現在全國各地的農業高中都有製作的。這個就是我們學校生物工程科所作,然後放到直販店裡賣的」(狐狸:ウド鈴木是日本著名搞笑藝人)
「這個是什麼味道?」
「可爾○思味」
「可爾○思味」
「可爾必思味」(狐狸:可爾必思是日本一乳酸飲料的品牌)
繼你會看看氣氛嗎?
就這樣,我們舉起倒著可爾必……不對,是紐必思的玻璃杯,然後互相碰了碰杯。
「接下來是乾杯致辭!有請舍長耕作同學!」
「額,我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舍長畑耕作。今天我們所舉行的是木下林檎同學的歡迎會、在場的同學們自不必說,那些不在場的同學也一定都會很開心——」
「「乾杯!」」
你們給我好好聽人講話啊!
「好了,快吃吧快吃吧!雖然這種鄉下地方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拿出來,不過料理什麼的可是能夠放開吃的~」
農一邊遞給木下同學醬油碟子一邊說道。
桌上的料理全部都是由農親手烹調的極品。
最吸引人目光的、就是桌子中間的雞料理,那是幾乎使用了一整隻土雞的超豪華料理。
雞肉火鍋、刺身、炸雞翅還有棒棒雞……種類多樣、木下同學一副猶豫的樣子,彷彿不知道該將筷子伸向哪邊。
「雞肉火鍋的話最好加點橙醋,如果是刺身的話那就加點醬油比較好。耕作,調料」
「好、給」
聽到農的話,我拿出了綠芥末。(狐狸:綠芥末就是用山葵磨成的粉狀調味品)
當然,這肯定不是那些在市面上販售的裝在軟管裡的人工調和品。
我們可是農業高中學生。綠芥末什麼的當然也是自制的。這可是用剛剛收穫的四年生山葵製成的、可以說是這次歡迎會影子主角的極品綠芥末。因為長了太久,這山葵都肥大地跟曼陀羅差不多了。
看到這完美的山葵,木下同學不禁讚歎道。
「好大……」
「是吧?這可是用清澈的泉水培育出來的山葵,因此它不光很辛辣,還有一絲甜味,非常好吃的」
雖然培育過程沒什麼特別的,不過畢竟這是在水土秀美的岐阜縣種植出來的山葵。把它春天開的花摘下來做成天婦羅或者涼拌菜也是非常美味的。
「來,我給你磨一點。覺得夠了的話就喊停」
「啊……」
「還要?那就再來!好、我再繼續磨!嗚哦呀啊啊!」
當醬油碟子上堆起了一座綠色的小山時,木下同學輕聲說道。
「綠芥末……我很討厭」
誒!?
「你這個」「白痴!」
砰!
繼和農同時敲了我的後腦勺。
「抱、抱歉木下同學。這份沾滿了綠芥末的醬油就讓耕作那個白痴用吧,木下同學你用這份沒有綠芥末的吧?好嗎?」
「……」
雖然農立即幫我圓場,不過木下同學還是板著臉一言不發地。嗚嗚……對不起……。
繼和農丟下淚流滿面吃著綠芥末的我,開始拼命地哄起木下同學。
「你看木下,火鍋馬上就能吃了呢?」
「木下同學,要來一點棒棒雞嗎?啊,再來一份刺身吧!還有、吃過雞翅膀麼?知道吃的方法嗎?不知道?啊,也許東京那邊不流行吃這個呢。這塊兒可是吃得很多的呢。對吧、繼?」
「啊啊。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切成容易吃的小塊吧」
「來,雞蛋!這可是用土雞蛋做成的溫泉蛋哦!這正可謂是極品呢——」
「……這麼多我根本吃不掉」
「啊……唔嗯。抱歉。你看我……啊哈哈……」
「抱、抱歉。你慢慢吃就好……」
「……」
「…………」
「…………」
「…………」
「農,拿點醬油給我」
「唔嗯」
「…………」
「…………」
「…………」
「……這肉真好吃呢」
「唔嗯。土雞呢」
「是嗎……」
「唔嗯……」
「…………」
「…………」
「…………」
「…………」
氣氛好僵。
趁著木下同學去洗手間的空當,我們小聲地討論到。
「(這下可不妙啊。照現在這個樣子,就連胖虎的個人獨唱會都比這個熱鬧吧)」(狐狸:NETA哆啦A夢,胖虎的歌聲非常具有穿透力和震撼感……)
「(對呀。得做些什麼讓氣氛熱鬧起來呢……)」
「(做些什麼啊……自我介紹什麼的?)」
「(那樣更糟吧?木下同學可是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的……)」
「(我知道了)」
繼小聲地、但卻強有力地說道。
「(我會想辦法制造新的話題的。你們就好好把那個話題開展開來)」
果然不愧是繼,真可靠!
我和農頓時安心下來、然後將重任交給繼之後開始等待木下同學回來。
很快,她回來了、
「好!」
繼站起來宣告到。
「我們來搞即興表演吧」
你到底準備弄出什麼話題來啊。
「喂……誒?繼……?誒……?」
「耕作。農。你們兩人挪到桌子對面去。木下,你再往那邊去一點」
繼沒有理會不住戰慄的我跟農,自顧自地開始推進起即興表演的準備工作。
……這樣只能硬著頭皮幹了。
「繼、繼的即興表演要來了!」
「這、這還真是讓人超級期待呢!對吧!?」
下定決心的我跟農開始全力捧熱場面。現在決不能看木下同學的表情……。
然後繼淡淡地說、
「我來做模仿秀」
「「Yeah————!!」」
「我來模仿Furby人偶」(狐狸:Furby人偶是一種玩具,它會說笑話、跳舞,眨眼、玩遊戲,還能識別主人的聲音,並能用英語回答問題。)
「「Yeah————!!」」
「molshar」
………………Yeah。
「緊接著第二彈」
還要來啊。
算了。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那也不好半途而廢。
「『母雞下蛋』」
「O——————————UT!!」
我一個飛踢將正把手搭到皮帶上的繼踢到了房間的一角,然後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像是要把這如深夜的家庭餐廳一般沉悶的氣氛吹散一般說道。
「我、我們來玩遊戲吧!」
「不、不錯的主意呢!就這麼辦呢!」
農也贊同我的提案。
繼捂著自己的屁股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
「要是內臟被踢破了該怎麼辦啊……」
你給我閉嘴。
「那麼,我們玩什麼遊戲呢?」
「嗯……、玩什麼呢……」
雖然剛剛是這麼說了,不過能讓聚會氣氛熱鬧起來的遊戲,我也就知道一個UNO。
「木下同學,你有什麼想玩的遊戲嗎?」
「……國王遊戲」
「「誒?」」
我和農不禁呆滯了一會兒。
因為、說到國王遊戲——
「由抽籤所決定出的『國王』能夠發出命令,而其他人則通過抽籤決定好各自的序號,就是這樣一種遊戲。在簽上寫上『國王』和『一號』『二號』等序號,然後國王下『○號○和做○○!』這樣的命令,被叫到的編號的人就要無條件執行這個命令。因為序號是隨機抽取的,所以國王也不知道自己的命令會由誰來執行,而這也正是這個遊戲的有趣之處。要是參加者中還有異性的話,那就會更加讓人心跳不已,是個很容易讓氛圍熱鬧起來的遊戲。而且,在俄羅斯文豪屠格涅夫的自傳式作品『初戀』中,也有描寫主人公和他的初戀物件大小姐吉娜依達玩這個遊戲的情節。不過這並不是國王遊戲的來源」
繼推了推已經有裂紋的眼鏡說明到。倒下後能很快站起來這也是他的優點之一。
話說,國王遊戲啊……。
如果說到『想和偶像一起玩的遊戲』的排行榜的話,那肯定這個是能排名榜首的遊戲……
「木、木下同學……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
看樣子就是想玩這個呢。
那麼……。
「來玩吧」
「來玩吧」
最終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局面。
※
我們在筷子上寫了『王』和『一』『二』『三』做成了籤,然後正式開始了遊戲。
「「國王大人是誰呢!」」
我們各自拿了一枚籤,只留下了繼的那份,然後一起確認起簽上的內容。
「哦!是我!我是國王呢!」
自摸了!
機會突然就來了呢,
「呃。那要下什麼命令呢~?」
我這麼嘟囔了一聲,然後向著那兩位摯友投去了很自然的目光。
對於已經相處了很長時間的我們來說,不說話而做到心意相通,這簡直就不費吹灰之力。他們一定能讀懂我的意思,助我一臂之力的吧。
果然如我所料,繼向我眨了一次眼。
也就是說——繼抽到的是『一號』吧。
我緊接著看向農,她很自然地在桌上擺了三個魚肉卷。
農所發來的訊號——也就是『三號』了呢。
很好!這樣就定下來了!
「二……二號、喂國王吃東西!」
「啊、我是二號呢」(←農)
我倒。
「(為什麼你是二號啊!?)」
「(這是我想問的吧、你這個白痴!我明明都給了你很明確的訊號了吧!?木下同學是三號!)」
看樣子是農看到繼的暗示後,推測出了木下同學的號碼。
然後她就想把這個傳達給我——
「(你這笨蛋,還真是會幫倒忙!)」
「(難得人家想幫你,你這什麼態度啊!?)」
「你們兩個,快點吧」
繼小聲催促著正交頭接耳的我們倆。
切!
雖然很火大,不過要是再吵下去可能會讓木下同學起疑心的。
「……算了。耕作你剛剛就光吃肉,所以現在就吃一點蔬菜吧」
說著,農用筷子夾了蔬菜送到了我嘴邊。
「來。啊~」
「……啊~」
我張開嘴吃掉了送過來的菜。
雖然說不上心跳加速,不過很讓人不好意思。打個簡單易懂的比方,就像是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被自己媽媽溺愛一樣。
而且啊,農居然還紅著臉說、
「感、感覺……在別人面前幹這種事情好害羞啊。誒嘿嘿……-」
別說這種讓人尷尬的話啊!
「別、別這麼說,你這個笨蛋……!」
「唔嗯……對、對不起……誒嘿-」
所以說你別在這兒害羞了!
「好,結束了!結束了!我可是好好吃掉了!」
「啊……嗚…………人家還想再多喂幾口的…………」
農很不滿似地撅著嘴說道。她一定是想讓我多吃點蔬菜吧。真是遺憾呢!
「好了,那大家把籤都交上來吧」
我開始回收籤子,為下一輪遊戲做準備。
但是——
「……斷掉了」
木下同學面無表情地遞給我的筷子,被從正中間很完美地折成了兩截。
「啊……確實呢。那重新弄一根吧」
我接過折斷掉的筷子,然後又重新做了一支新的籤。
話說,為什麼筷子會斷掉啊?難道不小心踩到了?但是這個應該是一直握在手上的才對……。
算了。
「好,我們再來一次吧!」
就這樣,第二輪遊戲開始了。
剛才成為國王的我拿著籤,然後大家各自從我手中拿走一枚。
「「國王大人是誰呢!」」
抽籤的結果是——
「哦哦!我又是國王呢!」
籤運真是爆棚呢。這樣子看來,就連上天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呢。時代正在呼喚著我跟幽香炭的火熱的肌膚相親呢……!
「好!……那這次要下什.麼.樣.的命令呢~?」
我轉著手上的筷子說道,同時快速地確認著繼和農的訊號。
繼發來的訊號是——二號。
農發來的訊號是——三號嗎?
那麼木下同學就是一號了!
……不過如果這麼臆斷的話說不定又會失敗。
根據剛剛的經驗,農會向我傳達木下同學的號碼。所以這次我要選的就是——
「三、三三、三號!用裸足……踩國王的臉!」
「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啊!?」
「為什麼你是三號啊!」
我將筷子甩到地上大叫道。
「(為什麼你會發給我你自己的號碼!你剛剛不是發個我了幽香炭的號碼了嗎!你故意的嗎!?你是故意想礙我好事的吧!?)」
「(才、才不是故意的!因為之前讓你誤解了,所以這次我就告訴了你我的號碼!是耕作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你好好推測一下啊!這種程度,對青梅竹馬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吧!)」
明明因為感覺把握十足的,所以我才說出了幻想已久的願望的!這下全毀了!
我在地上躺成大字形、
「怎麼樣都好了!快來踩吧!」
「為、為什麼你會這麼迫不及待啊……」
這不是自然嗎、白痴農。
哈啊啊~……
被這傢伙踩臉什麼的,我才不會有一絲喜悅,只會覺得很火大。
「吶、吶,耕作……」
農很不安地低頭看著我、
「你真的要我踩嗎?之、之後你不會生氣吧……?」
「快脫鞋子」
我真的要生氣了。
「那……我踩了?」
農輕輕擡起了腳——
咕忸。
踩上了我的臉。
唔姆……。
這還真是相當……。
「怎、怎樣?可以擡起腳了吧?」
「呵呼呼嗚哦呵呵呵嗚和」
「我聽不懂你再說什麼呢……」
「再用力點」
「誒誒……」
農從心底裡發出了厭惡的聲音。
「啊嗚嗚……感覺好惡心……」
但是國王的命令是絕對的。
就算不情願,但農仍然加大了腳上的力度。
「真、真是的……耕作,難道你被這樣踩就會覺得開心?這樣真的很那個哦?我……很為你的將來擔心呢?因為這樣子……這、這樣子…………………………呼呼……這樣舒服的樣子……唔呼呼…………居然被女孩子踩就會覺得爽,小耕你還真是個變態呢……唔呼呼呼呼…………-」
這傢伙是不是也來勁了?
不過並不是說我想被農踩。自己居然會有這種反應,真是讓人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的話——
「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噝溜」
我舔了農的腳。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腳底突然受到預料之外的反擊,農不禁悲鳴起來。
「快停!等……耕作快停下!呀啊……我都叫你丫快停了!!」
「哦唔啊啊!?」
農猛踢了一記我的胸口,然後我就在地上翻滾了出去。好像稍微有些囂張過頭了呢。
誒嘿!失敗失敗☆
「呼……。就當是夢想的預先演練吧」
我按著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而繼則戰慄著說道。
「耕作……那就是你的夢想嗎……?」
「小、小耕你這個變態!人家不管你了!」
農開始哭了起來。看樣子給她的刺激太強了呢。
但是、說我變態這我可不能置若罔聞。
「農……你有個很大的誤解……」
「……誤解?」
「對。麥子的話,越被踩長得越好對不對?同理,男人這種生物也一樣,越被踩就越成熟……」
「那不就是變態」
「變變變變變態啊!」
「至少希望你們能稱之為足嬌呢。被足踩就會嬌。」
「你這個變態!明明是難得的歡迎會,這下連木下同學都很困擾啊!」
「誒!?」
我慌忙看向木下同學——
「……」(咻)
啊啊!居然把頭轉那邊去了!?
果、果然『踩臉』這種等級太高了……。是呢。仔細想想的話,要是『請用您的裸足踩我的臉吧』、被這麼告白,然後還會『OK!』地答應的女孩子,應該是不存在的。倒不如說,要是幽香炭是那種女孩子的話,那我都要震驚了……那我為什麼還會下那種命令啊……。
咕!
這就是沉溺於眼前的快樂的傢伙的末路嗎……!
「木下,抱歉讓你看到變態場面了。可以的話,用這個把腳擋住吧」
「……謝謝」
繼拋下了自己的即興表演,將一件夾克衫檔到了木下同學的腳上。
其實的話,現在我非常想要那雙腳在我臉上盡情蹂躪的!該死!還真是能幹呢,你這個悶騷眼鏡混蛋!
既然現在如此痛苦、如此悲傷……那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愛了!
「繼續繼續!快把籤交給我!」
我從大家手上收回籤,繼續開始第三輪遊戲。
事不過三。下一次一定……!
「「國王大人是誰呢!」」
這次抽到『王』的是——
「……我呢」
木下同學輕聲說道。
「哦……」
「這……」
「還真是……」
預料之外的發展呢。
雖然是十分有可能的結果,但我們卻完全沒有預想過……之前就完全在想著自己抽到國王的情況了……。
但是,這可真是完全無法預料進展的事態呢。
農和繼的話,應該會下對我有利的命令的,但木下同學卻不知道誰抽到了幾號籤。雖然這才算是普通的國王遊戲……。
而更加讓人無法猜測的是、木下同學到底會下什麼樣的命令。
真讓人心跳加速啊!
「…………」
木下同學緊盯著自己手中那根寫著『王』的籤。
然後她擡起頭、
「誒?什、什麼……?你幹什麼?」
「…………沒什麼」
不知為什麼,她緊盯著農的臉,然後又轉向我、。
「幾號?」
「誒?」
「幾號?」
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問道。
「一、一號……」
我下意識地回答了。
「……一號、用名字來稱呼叫國王……今後一直都要」
誒?
「木、木下同學、這個是——」
「用名字稱呼」
「林……林、檎?同學?」
「只要名字」
「林檎……」
「……唔嗯」
她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今天很開心」
說完,木下同……不、林檎,快步走出了房間。
剩下的我們三個則呆呆地目送著她的背影離去。
「……什麼情況?」
繼歪著頭問。
「不知道」
農很微妙地心情有些不快。
而我則、
「……林檎……」
一遍一遍地念著這個名字,同時回想著她要自己用名字稱呼她時的表情。
她微微低下的臉上可以看出一絲紅暈……不過這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