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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V-LUV Schwarzes marken(死亡黑標)(第三卷)》第1章
  網譯版轉自輕之國度

  翻譯:風の聖痕

  戰火中的閒暇

  1983年2月20日下午1點

  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法蘭克福專區巴貝澤基地

  「哈、哈!!」

  在戰術機機庫的吵鬧聲之中,提奧多爾喘著粗氣疾跑而過。整備兵們的怒吼聲和各種機械的碰撞聲敲打著提奧多爾的鼓膜。

  「遲到了真是抱歉!」

  開啟機庫中的衛士待機室的門的同時他喊道。以愛麗絲蒂娜為首666戰術機中隊的所有衛士都飛入眼中。

  「太慢了,小鬼!戰鬥簡報已經開始了!」

  「真是十分對不起!」

  華特的怒吼迴盪在室內。屋中角落處凱蒂亞正擔心地注視著這提奧多爾這邊。

  「為了遲到的艾伯巴赫少尉,我再把戰況總結一下然後再繼續吧」

  華特一邊掃視著眾人一遍繼續說道。

  「現在,敵人已經佔領了備用跑道的一半。而我們的任務就是跑道的奪回!」

  提奧多爾沉默地點了點頭。中隊剛剛才從跑道上的戰鬥中撤出來接受補給。隊員們臉上都浮現出些許疲憊的神色。

  「現在戰線正由別的中隊在支撐著,但在那群傢伙的數量面前遲早會崩潰的吧。所以,我們將從側面向敵人中央部分衝鋒,目標是將敵人一刀兩斷!」

  在戰況面板上正顯示著正在被蹂躪的跑道的現狀。提奧多爾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拳。

  「這個作戰要是失敗的話,我方的全滅將不可避免。中隊長,請問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愛麗絲蒂娜一下子集中了眾人的目光。即使到這樣劣勢的戰局,依然保持著難以置信的冷靜。

  提奧多爾從那凜然的側臉上,感受到了語言所不能形容的可靠。對現在的自己和凱蒂亞來說,愛麗絲蒂娜不僅是比誰都值得信賴的指揮官,更是忠誠的同志。

  「我要說的只有一句話。」

  用一如平常沒有感情的表情環視的眾衛士後,愛麗絲蒂娜放出聲如裂帛的號令。

  「—我們是『東德最強』的戰術機中隊。不論在任何戰鬥中,絕不能給這個名字抹黑!諸位,全力奮戰!!」

  「噢啦!!!」

  提奧多爾把混雜著戰意由右手捏成的雪球向著對面的假想敵——穿著渾身沾滿雪的BDU的士兵們投去。未能應對從意料之外的方向襲來的攻擊,雪球乾淨利索地擊中了敵人的後背。裁判舉起紅旗,示意命中有效。

  「好,這樣就四個人了!」

  「好厲害啊,提奧多爾哥」

  後面搬運堆積成山的雪球的凱蒂亞,在路閘的陰影下看起來高興地拍手叫好。

  「平常天天在BETA海里出生入死可不是鬧著玩的…看招!」

  再一次的投擲—這次漂亮地擊中了一個想要向這邊偵查來的士兵的腦袋。但是隨即位置暴露,收到好幾名敵人的集中攻擊。提奧多爾慌忙地躲到了路閘的身後躲了起來。

  「魂淡,數量上本來就是劣勢的情況下還要進行橫斷敵營的進攻,我們的指揮官還是一如既往的胡來啊。」

  從路閘後確認的戰況——幾十名的士兵渾身是雪地互相投擲著雪球。大家互相開著對方的玩笑,十分的開心。

  「但是,真的很開心啊!」

  凱蒂亞遞過新的雪球,臉上綻放開來。

  「打雪仗什麼的,只在小時候和父親玩過,而且像這樣活動身體從入伍以來只有訓練的時候才有呢。」

  「但是你住的漢堡,到了冬天不是也會下雪麼?」

  「我在西德的學校時別人都討厭我…」

  見露出寂寞的微笑的凱蒂亞的話接不下去了—提奧多爾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地把談話的軌道改了回來。

  「——最近不下雪的日子倒很少的,休假也只能窩在基地裡。上面的人也考慮到這樣的話我們的情緒會很低落。」

  提奧多爾們從早上開始就參加了基地司令部策劃的這項打雪仗活動。使用預備跑道的三分之一的用地,將基地裡面駐紮部隊中的衛士和整備兵劃分為兩大陣營對戰,是個相當大的大規模的活動。化為戰場的預備跑道這裡那裡都被設定了為了炒熱氣氛的而設定的雪制陣地和障礙物。

  現在是後半戰的開始。第666戰術機中隊所屬的陣營在上半場之後處於劣勢,提奧多爾眾人為了挽回敗局,選擇了風險較高的側面進攻。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明明要塞陣地的修復工作還在繼續——BETA什麼時候攻過來也不知道的時候…」

  知道這時候應該切換過來但卻不能盡興。喃喃的凱蒂亞的話語中蘊著揮之不去的些許不安。

  「養精蓄銳就是我們的工作啊。」

  即便為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話,絕對不會出現的言行而感到害羞,提奧多爾還是撣掉了凱蒂亞的凱蒂亞馬尾頭髮上粘著的雪。

  「前線的傢伙們肯定也在做著相似的事來適當地排解呢。軍隊也把這個當成是獎勵呢。這樣的活動,是沒有BETA攻過來的徵兆的日子裡限定的啦,而且…」-

  「而且?」

  「…我們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遇到像這樣的時間呢。就今天一天,讓我們高興一下吧。那幫傢伙至少這個時候不會過來找茬的啦。」

  理解到提奧多爾的話語中包含的意思,凱蒂亞將雙手緊緊握拳的同時努力地使自己的表情開朗起來。

  「是,我會加油的!」

  「不用這麼努力也沒什麼關係的….」

  「要做的話就一定要贏哦!第666戰術機中隊在任何情況下的戰鬥中都必須是”東德意志最強”,這是伯恩哈德上尉的指示!」

  不論是對國家人民軍,或是反體制派,第666戰術機中隊都是無可置疑的王牌。所以愛麗絲蒂娜才如此竭力地捍衛著中隊。玷汙這個名字的行為就相當於否定自己的存在意義。

  「你們!太鬆懈了!革命精神不足嗎?!」

  左手邊傳來了格雷特爾的——正在整備班背後督戰的聲音。雷聲大雨點小,氣勢洶洶但攻擊總是打不中。接受指揮的整備班的士兵們也一臉困惑的表情。西爾維婭最開始就沒有要參加的意思,早早的就脫離了戰線。

  「那樣不行啊…好,看來這裡只有靠我們讓他們見識見識“東德意志最強”的底氣了!」

  像是要給自己打氣,邊用右拳抵住左手掌。

  「…兩個人一起衝鋒了哦!」

  「瞭解!這是第666戰術機中隊的特長呢!」

  「這種特長真是不想要啊…」

  「啊哈哈,真是呢…」

  為加速衝出而彎下腰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凱蒂亞的視線一直釘在自己身上。

  「….怎麼了,我的臉上粘著什麼嗎?」

  「誒……?」

  「嘛,隨便了—要上了!」

  「是!」

  凱蒂亞滿溢活力地回答道。提奧多爾一邊享受著那個聲音,一邊將雪球投向了敵陣。

  下午3點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法拉克福專區巴貝澤基地大浴場

  「呵嗯….」

  提奧多爾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將肩膀浸入浴池之後,和寒氣一起糾纏在身上的緊張感也隨即融化開來。他將背靠在牆壁上,並將腳放鬆伸直。

  雪戰最後由於第666戰術機中隊的奮鬥,最終扳回了劣勢以勝利而告終。

  雖然在近乎窮途末路的前線沒有餘力區分男女的差別,但在這巴貝澤基地卻是有男女區域劃分的,所以採取混浴的大浴場以穿著泳裝的形式來達到。貌似是二戰之前所建造的設施,大浴場室內一色的羅馬風裝飾,角落處有數間桑拿室,中央被一個大浴池所佔據。穿著泳裝的男男女女放鬆身心的場景,好似溫水泳池的樣子。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是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國家安全域性的走狗可能就潛伏在某處——懷著這樣的心情根本不能好好的休息。

  但是,一想起前些日子和國家安全域性的死鬥,他也感覺到再拘泥於像這樣的事情就活不下去了。反過來說,相應的程度上自己可能有了一些自信的感覺。

  (…不過,自信和自大是兩碼事。我只不過是一個衛士罷了…)

  這一週內,提奧多爾和凱蒂亞只進行了事務性的交流。也沒有和凱蒂亞約過見面。

  雖然也有警戒著之前作戰中搞出那麼大動作的國家安全域性的原因,愛麗絲蒂娜不僅是中隊的事務,國家人民軍的人員再編也不得不接手變得越來越忙,提奧多爾也忙於修理後機體的調整,迫於回收任務而抽不出時間來。

  (現在就只能按部就班做完自己的工作,耐心的等待時機…)

  提奧多爾沉默地站了起來。

  (那麼,澡也洗了,還要去桑拿室爽一下——)

  浴池、淋浴區有義務穿著泳衣,桑拿間要求全裸。為了放射熱能直接作用與面板,高效率地促進發汗,不穿妨礙這些的泳衣是眾所周知的。因此熟知彼此脾氣的衛士同伴更樂意共用一室;一個一個的桑拿室只能裝下有限的人數,而且本身也並沒有建造多少間。

  但是,連大浴場都很少踏足的提奧多爾來說,這只不過是個令人感到困惑的規矩罷了。

  (就算是圍著浴巾,也可能…)

  小時候他曾經和雙親還有身為妹妹的莉茲進去過,但那是一家人啊…

  「啊,提奧多爾哥!」

  向傳出聲音的方向望去——那裡是穿著泳衣的凱蒂亞。穿著眼生的深青色連體泳衣。但是,不僅如此——

  (手上拿的是…沙灘排球?)

  「提奧多爾哥也來這裡了啊,真是奇遇呢——呀!」

  「喂,喂!」

  抱著排球的樣子向這邊跑過來的凱蒂亞在快要跌倒的時候——好被提奧多爾接住。胸口感受著潮溼的泳衣的觸感-

  「喂喂,小心點。要是運氣不好,摔倒磕到頭怎麼辦?」

  「……….」

  「喂,凱蒂亞,怎麼了?」

  「誒,啊、是!非常感謝!」

  凱蒂亞慌慌張張地從提奧多爾身上離開。神情恍惚的臉看起來十分的紅。

  「累了麼?」

  「不…打雪戰十分開心的,現在精神十足呢!」

  彷彿全身散發出喜悅的心情似的。馬尾一邊搖晃一邊活躍地上下躍動。

  「下回和大家一起做一個大雪人吧!」

  「白痴,別一臉天然的說出來啊。話說要是在這裡尿出來的話馬上就會暴露了哦。」

  「真討厭!我都已經忘了這個梗的說!」

  「你在要塞陣地拿了多少塊尿不溼啊?」

  「才沒有拿尿不溼呢!只不過把配發的短褲……啊!」

  凱蒂亞羞紅著臉用雙手捂住了嘴—之後,用快哭出來的表情鼓起了兩頰。

  提奧多爾壞笑地盯著一直看著這一幕。

  「你丫,到底有多沒節操啊…」

  從背後傳來混雜著感嘆的聲音—轉過頭去發現那裡的安妮特和法姆的身姿。

  兩人穿著競速用的連體泳衣。大概是從基地的貨店購買的。安妮特的泳衣看上去是全新的,而且色彩豔麗。

  安妮特混雜著嘆氣繼續說道。

  「好不容易凱蒂亞五體萬全地活著回來了….你不覺得可憐嗎!?」

  「就是就是,多教育教育他,安妮特姐!」

  吵吵鬧鬧著站前來的凱蒂亞——安妮特接受其聲援,刷地豎起食指指向提奧多爾

  「尿不溼什麼的根本就是邪道!對凱蒂亞來說,為了防備尿褲子平常什麼都沒穿才對!」

  「不是!」

  凱蒂亞露出快哭出來的表情兩隻手不停地上下揮動著。安妮特實在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那樣我不就只是個變態嘛!?」

  「多好啊。不穿才能漂亮地展示你那屁股的輪廓嘛。我對凱蒂亞醬的臀部,並不討厭哦?」

  「那個…根本就沒有誇獎我吧….」

  凱蒂亞失落地垂下了頭。被這個吸引法姆也笑了出來。

  提奧多爾一邊享受著安妮特她們的談笑,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凱蒂亞在這一星期的時間裡,終於是恢復到了能說說笑笑的開朗。並不是沒有勉強自己,但是至少取回了能笑著活下去的氣力。

  「話說回來,你的泳衣真奇怪呢。從來沒有見過的款式呢……」

  做出轉換話題的樣子向凱蒂亞問道。雖說起頭的是自己,但是總是在這種地方在這樣不體面的話題上打轉影響實在是不太好。

  「是整備班的人送給我的禮物!」

  凱蒂亞像是把之前自己被調戲的樣子拋在腦後的樣子。驕傲地舉起了沙灘排球。

  「不被比例所左右,有著傲人的傳統高人氣的泳衣樣式。」

  這麼說起來這家泳衣雖然很土,但是卻將凱蒂亞的活潑和純真誘發了出來。材質從凱蒂亞溼透的樣子來看,高品質的不像是東德流通的東西。說不定是進口貨呢。

  「真的十分適合你,凱蒂亞醬」

  法姆溫柔地撫摸著凱蒂亞的頭。雖說繃帶卸了下來,但是負傷的右手並沒有完全痊癒的樣子,而採取著保護右手的姿勢。

  之前的作戰從被國家安全域性襲擊的事來看的話,凱蒂亞是多麼危險的存在已經非常明確。但是,法姆對凱蒂亞的態度沒有絲毫的改變。即便認識到其存在的極度危險性,還是以一如既往的態度來對待凱蒂亞。

  「提奧多爾也是這麼想的吧?」

  「我,我?嗯,那個…說的是啊」

  別把話扔給我啊—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直溜溜地盯著凱蒂亞的穿著泳裝的樣子。凱蒂亞貌似很期待提奧多爾的回答一樣兩眼閃閃發光。

  「……怎麼說呢……感覺很微妙的挺合適的樣子。」

  說實話,泳裝上浮現出啦的比例實在不能說是好,但是不可思議地非常合適的樣子。

  「非常感謝。我也很中意這個。尺寸也挺合適的。」

  凱蒂亞高興地咕嚕嚕地轉了起來。

  「對了……泳衣先不提,那個排球是怎麼回事?」

  「整備班的大家說跟大家來玩這個」

  「你啊……都這麼大歲數了」

  「但是,雪仗都打了,玩玩排球也沒什麼嘛!」

  「考慮一下時機和場合啊,時機和場合!」

  「提到泳池除了泳衣沙灘排球不是應該的嘛!」

  「哈!?」

  不自覺地擡高聲音而被周圍的人圍觀了。看來是凱蒂亞被整備班的人給忽悠了,把大浴場誤認為是溫水泳池了的樣子。

  「被那群傢伙灌輸了什麼感覺上知道了,但是這裡不是溫水泳池啊,是澡堂!」

  凱蒂亞客觀地回味著自己拿著沙灘排球的身姿,刷地臉紅了起來。

  「誒,啊,那,那是不是沒有小鴨子不行啊?」

  「那個也不要吧」

  對著忙著掩飾而陷入混亂中的凱蒂亞,提奧多爾冷靜地吐槽道。

  「嗚嗚瞭解。但,但是洗澡的話,桑拿也得要一起對吧?」

  (總覺得,有點不祥的預感)

  凱蒂亞問了個洗澡的話理所當然的問題,但是至今使提奧多爾長生的直覺卻敲響了警鐘。

  「喂,不會是」

  「一起去蒸桑拿吧!坦誠相對吧!」

  「等一下啊,那樣不行的吧?!」

  男女一起進那種地方,被怎麼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擦,擦汗也會做!按摩也會做的!」

  「全,全部謝絕!」

  對引爆無邪的爆炸發言的凱蒂亞,提奧多爾試圖採取著緊急迴避。

  「提奧多爾哥,真冷淡啊」

  「浴池會和你一起去的啦,快把那個玩意放下吧。」

  「真遺憾呢但是,總有一天一定要和我一起去蒸桑拿哦!」

  「所以說啊,那種話啊!」

  凱蒂亞像是把希望寄託在未來上,無視了提奧多爾的抗議,還狀態滿滿地跑了出去。意識到先前從周圍發出的視線現在帶著不同的意義直直地紮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故意嘆了一口氣。

  「看來親暱得不得了呢」

  壞笑著搭話的安妮特說道。

  「那份信賴,迴應看看怎麼樣?」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提奧多爾注視著凱蒂亞的揹回應道。

  「你也自己多注意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從那群傢伙(國家安全域性)來看,這邊(中隊全體)都是敵人了。」

  「嗯。已經有這覺悟了」

  安妮特微微地點著頭,稍稍地拉近了一點和提奧多爾的距離,然後像是擠牙膏般說道。

  「我,對你的事情,在之前的戰鬥中改觀了」

  「改觀了?」

  「不僅是凱蒂亞的救出,那個不是還做了不少別的嘛」

  「那是」

  「我知道。但是,那也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我也沒有自信能那麼做。所以,我想你自己更加自信一點也可以啊。」-

  「我並沒有什麼能讓我自豪的東西。」

  這是心裡話。那時候,大家能生還完全靠的是運氣——提奧多爾是這樣認為的。

  「有的只是和BETA戰鬥的經驗而已。但是,就算是這個,能通用到什麼地步都不清楚」

  「還是一樣的慎重呢嘛,所以才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到這裡呢,嘿!」

  安妮特不管提醒沒有,全力用手掌朝著提奧多爾的背重重地拍了下去。

  「好疼!安妮特,你丫!」

  「推薦修改成:只要你希望,我也會出力幫你!雖然之前一直在猶豫,但從現在開始,不靠我們的力量一起來保護凱蒂亞不行呢。」

  「?!」

  「提奧多爾哥!久等了!」

  同僚那出乎意料話說出口的瞬間,聽到了凱蒂亞的聲音。提奧多爾喊道「現在就去」,像是確認自己的意志般脫口說道。

  「從今以後,也會相信你和法姆的」

  提奧多爾清了清嗓子,為了掩飾害羞而背向了安妮特,開始向著凱蒂亞走了過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真是的,人家難得表揚這麼一次。稍微高興點不行麼」

  安妮特用混雜著無奈的視線目送著離去的提奧多爾的背影。手壓在因最後的聽到的話的瞬間而高速鼓動的胸部。

  「安妮特醬,也應該稍微對自己誠實點不是嗎?」

  「法姆姐!?」

  被從背後預料之外的聲音嚇了一跳—法姆不知何時偷笑著窺視著這邊。

  「從,從什麼時候就在那了啊?!」

  「一開始哦~」

  驚呆了—過於集中於和提奧多爾的對話,以至於忘了忘記了法姆的存在。

  對於安妮特的反應,法姆嗤嗤地偷笑著。

  「乖乖地”謝謝你救了我”這樣說不就行了。那種說法可是什麼都傳達不到的哦。」

  「我,我並沒有!」

  安妮特雙手在臉前激烈地左右晃動著。整個臉頰紅得像蘋果一樣。

  「而且,那個泳衣是新買的吧?像凱蒂亞醬一樣,也想讓提奧多爾說很適合的吧?」

  「不,不是這樣的啊!話說回來,我和他只不過是老戰友,並不是感情很好的啊」

  「所以,今後要搞好關係的吧?」

  「嗚嗚——!」

  過於害羞,以至於臉色變得漸漸快要噴出蒸般通紅而且嘎達嘎達地咬著牙關。但幾秒鐘後,像是放棄了的樣子—又像是認同法姆的話,一邊嘆氣一邊放鬆了肩膀上的力氣。

  「那場戰鬥中,那傢伙將迷惑都吹走的樣子,為了我和凱蒂亞努力著,最後甚至要犧牲自己」

  在凱蒂亞救出作戰中,回想起提奧多爾的樣子。那時候的提奧多爾的雙目中,蘊藏著之前從未見過的強大的意志。

  「而且我之前一直對那傢伙說了不少過分的話。明明因格希爾特的戰死,是我的心變得脆弱的最重要的原因雖然到現在才說這種便宜話,但是即使這樣至少、少。因格希爾特是不是也一定會希望我這樣做」

  「是呢」

  法姆僅僅是溫柔地點了點頭,對安妮特來說就足夠了。

  「法姆姐打算怎麼辦啊?和他說的一樣,我們已經」

  和諧的氣氛陡然轉變,安妮特用細語詢問道。

  法姆露出一臉歉意並淺淺地微笑著。

  「我是中隊的副指揮員,今後也是。所以,特別對待凱蒂亞的事我做不出來。」

  法姆對誰都很溫柔是因為身為這樣的角色—安妮特也明白了這件事。第666戰術機中隊是愛麗絲蒂娜的勇武,格雷特爾的紀律,副指揮員的調和才成為一個整體的。

  「萬一的時候要做什麼我是明白的。但是,我也希望提奧多爾和凱蒂亞能活下來。所以,你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支撐那兩個人吧。到時候,提奧多爾也一定會注意到安妮特醬你的心意的啦」

  「嗚嗯那,法姆姐!我真的對那傢伙沒什麼想法啊!我只是為凱蒂亞著想才!」

  「是了是了,就當是這麼回事吧話說現在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提奧多爾可以麼?」

  「不、不行!只有這個絕對不行—!」

  「嘸,果然泡澡很舒服啊~」

  腰靠在浴池的壁上再伸直了兩腿,凱蒂亞一臉幸福地感嘆道。

  「提奧多爾哥,也是這麼想的吧?」

  「嘛、嘛,是呢」

  提奧多爾帶有點略微猶豫地點了點頭。但是,並不是在開玩笑,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來。凱蒂亞僅是這樣就感到非常滿足。

  「話說回來,提奧多爾哥的背真的是很大啊」

  凱蒂亞偷瞄著提奧多爾的背說道。

  「真的是男人呢—」

  「你之前一直以為我是什麼啊?」

  「啊哈哈,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重新認識到了」

  (像這樣,和提奧多爾哥一起去洗澡)

  雖然相遇之後不久擦身而過。但是,兩人發誓的白雪中的跑到—那時,提奧多爾確實宣言要一直保護自己。不僅是語言,從態度上那份真摯也傳遞了過來。

  因此,凱蒂亞也下定了決心。今後不光是去追求正確的理想,也要腳踏實地面對嚴酷的現實,做自己力所能及點滴積累而努力—

  (為了父親,也為了古爾德大哥同時為了提奧多爾哥)

  凝視著提奧多爾—應該說像是視線被吸進去一樣的錯覺。

  「凱蒂亞,怎麼了?」

  「啊!是,什麼都沒有的!」

  慌張地搖著頭。提奧多爾「泡過頭了還太早了吧」這樣混雜著驚訝的口氣說道。立即就將視線離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為什麼會一直盯著提奧多爾哥的啊)

  這一段時間最近,自己的目光總是無意識地追隨者提奧多爾—。

  (至今都沒有這樣過的)

  心跳隨即高昂起來。

  一定是因為一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感覺的凱蒂亞用這樣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不經意間,提奧多爾的耳朵聽到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坐在你旁邊可以麼?」

  「嗯?沒關心—什!?」

  「伯恩哈德上尉!?」

  「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愛麗絲蒂娜用澄清的面容詢問道,不等二人的回答就邁進了浴池中。

  身著著露出度很高的純白的比基尼。是隻有在城市才能入手的高檔品。通透細膩的面板加上純白的比基尼、搖動著的金色的髮絲—然後豐滿的雙峰映入了眼簾,這凍結了提奧多爾的身體。

  (我,把臉埋在了那個胸裡啊)

  鮮明地回想起那時的溫暖,下流的想法盪漾在腦中。感覺到這種不能用語言形容的罪惡感,倉皇地從愛麗絲蒂娜身上移開了視線。

  「您辛苦了,伯恩哈德上尉」

  到底是凱蒂亞,也表現的十分緊張。

  「不用這麼緊張也可以。在這種地方沒打算講什麼嚴肅的話題」

  「哈」

  「久違來到這兒一次呢,偶爾這樣也不錯呢」

  像是放下心地嘆了一口氣,愛麗絲蒂娜在熱水中伸直了手腳。一直像是冰雕的表情,此刻好似融化了一般柔和了下來。

  (也會有這種表情啊)

  初次見到的愛麗絲蒂娜有人情味的一面。

  (她也和我們一樣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心聒噪了起來—愛麗絲蒂娜平常總是貫徹著沒有一點人情味的鐵面指揮官的角色。而且那是在被當做國家安全域性的走狗而被疏遠的情況下—一個沒有強大的精神力的人無法達成的任務。

  (是那麼的憎恨國家安全域性麼?還是說因為被託付的使命?本來,為什麼會和政變計劃扯上關係就)

  「話說,克留格爾中尉怎麼了?不是一直都在一起麼?」

  凱蒂亞感到意外地問道。

  「來之不易的休息,我讓他休息了。我們也不是24小時都在一起的。你和艾伯巴赫少尉也是如此的吧?」

  「誒嗯、嗯」

  「還是說24小時都在一起?」

  「噗!伯恩哈德上尉!?」

  「啊、啊哈哈、怎麼說也沒到那種程度啊」

  提奧多爾忍不住噴出的同時,凱蒂亞也害羞地藏起了臉。

  —實際上,就算不是24小時,相當長的時間花在和凱蒂亞在一起時千真萬確的。像是代替凱蒂亞嚥下吃不下去的合成肉類、為不經意哭出來的凱蒂亞打圓場,還有—。

  (要塞陣地歸來的幾天裡,夜裡抱著一副痛苦複雜表情到我的房間來)

  每一個都是在『諾因哈根要塞陣地』刻下的創傷的影響—提奧多爾這樣認為。因此,決定了作為自己的責任,為了儘早治癒凱蒂亞的心傷什麼事都做。由此,每當凱蒂亞蒞臨提奧多爾的房間時,提奧多爾都會把自己的床讓出來,自己睡在地板上。

  即便是凱蒂亞,貌似也表現得對這件事十分的猶豫。

  「但是,和艾伯巴赫少尉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十分快樂!」

  「是嗎以後也不要忘記現在的想法」

  「是!」

  凱蒂亞純潔無垢的笑容,愛麗絲蒂娜母親或是姐姐般的微笑—提奧多爾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住了的樣子。今後,和愛麗絲蒂娜的關係不知會發展成什麼樣。但是至少不會朝壞的方向發展是確實的。

  「真稀奇呢,中隊長會來這種地方」

  法姆一邊這樣說道,一邊拉著安妮特靠了過來。看上去發現了愛麗絲蒂娜也來到了大浴場的樣子。愛麗絲蒂娜並未感到驚訝,悠然地回答道。

  「雖說是前線基地,難得有這樣的裝置。話說法姆,格雷特爾怎麼了?」

  「不清楚。簡報會上的時候還在一起的」

  一邊把纖細的肩膀沉入熱水中回答道。從聲音似乎有什麼隱情的樣子,愛麗絲蒂娜也僅是「是嗎」迴應說。

  「葉克倫中尉不來這種地方嗎?」

  凱蒂亞無心地問道,愛麗絲蒂娜和法姆向著以前經常結伴來澡堂的熟客安妮特看去。

  「沒有見到過中尉同志呢。嘛,有立場的問題的啊」

  「是、是這樣啊」

  凱蒂亞的表情複雜了起來。格雷特爾在打探自己和愛麗絲蒂娜的正體,是連提奧多爾都知道的不爭的事實—安妮特沒有注意到這點,抿嘴笑著繼續說道。

  「而且,怎麼說果然還是很在意的吧?」

  「在意?在意什麼?」

  不解的凱蒂亞問道—安妮特沒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法姆和愛麗絲蒂娜,然後重複望向自己的前胸。

  愛麗絲蒂娜和法姆意識到了安妮特的想法,但淡定的表情沒有崩潰。

  「這種東西在戰場上什麼意義都沒有。是吧,法姆?」

  「是呢戰場上確實如此,自尊心上還是有很大關係的吧?」

  「哇!聽到最不想聽的話了只有凱蒂亞是我的戰友的吧!?」

  「嗚,在談什麼我一點都不想聽懂」

  聽著半是無視提奧多爾而展開的對話,被桃色的氣氛紛擾而擡頭看向了天花板。因為安妮特投出的話題的原因,感覺又一次連觸感都回想了起來,越來越不敢讓愛麗絲蒂娜進入視線了。

  稍早些時候還是強烈憎恨的對手,看到她那充滿人情味的態度,感到高興的反面,變得被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羞恥佔據的內心。

  (我對這傢伙是如此的信任麼?)

  一瞥凱蒂亞她們。全身浸在水池裡愉快地交談著的4人—那之中最奪目的,果然還是愛麗絲蒂娜啊。

  (嘖,我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傢伙使我們的指揮官,只不過是同志啊呀)

  提奧多爾微微清了清嗓子斥責了一下自己,再次把視線放向了天花板。

  下午11點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法蘭克福專區巴貝澤基地

  「提奧多爾-艾伯巴赫少尉,同行凱蒂亞-瓦爾特海姆少尉報告」

  「好,進來」

  愛麗絲蒂娜發出平靜的聲音。提奧多爾和凱蒂亞無言地點了點頭,抓住了門把手。門的那一頭是愛麗絲蒂娜的私人房間。

  開啟門,映入眼簾的是稍比自己的臥室要大一些的房間的內部,和麵向辦公桌上檔案的愛麗絲蒂娜。

  感覺到了緊張——提奧多爾這是第一次進入愛麗絲蒂娜的私人房間。就在幾個小時前,還一起穿著泳衣在一起泡澡好似夢一般不可思議。

  「放鬆。二位,這麼晚叫你們出來很抱歉」

  愛麗絲蒂娜把臉面向兩人說道。同時做出了撓耳的動作。

  二人不用說什麼就察覺到了她的用意—這個房間被安裝了竊聽器。

  (就是說這是即使被國家安全域性聽到也沒關係的對話,但是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凱蒂亞也明白了愛麗絲蒂娜傳達的意思,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愛麗絲蒂娜注視著兩人滿足地微笑著,從架子上取下茶杯和點心。

  「咖啡和紅茶,選哪個?雖然哪一個都是代用品」

  「啊,這活還是交給我們把!」

  「沒關係不用那麼拘謹。一直在處理書面檔案,我也想偶爾這樣做做。」

  「那、那就紅茶」

  「艾伯巴赫少尉,你呢?」

  「我、我喝咖啡吧」

  「知道了。和我一樣黑咖啡可以吧?」

  提奧多爾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情況。第666戰術機中隊『死亡黑標』的以勇武著稱的指揮官愛麗絲蒂娜,竟然在給自己準備飲料。

  提奧多爾和凱蒂亞都用僵硬的動作將茶杯端到嘴邊—喝了一口,感慨地嘆了口氣。

  「這是」

  「真好喝」

  比食堂拿出來的味道要香濃。要說是真品都不為過。

  愛麗絲蒂娜臉頰稍微柔和了一點。

  「是個人訂購的。現在的戰況也不能多奢侈,這比起奢侈品來還是叫喜好品更貼切。」

  提奧多爾對那一句話感到了奇妙的違和感,但是並沒有付諸於語言。

  享受之後,愛麗絲蒂娜說出了正題。

  「雖然很突然,但是你們明天要和我還有華特一起出行。會是個搭乘公共交通2天左右的出行。今天晚上準備妥當。」

  提奧多爾和凱蒂亞沉默地頷首。晚餐後的簡報會上被告知了明天應該會進行常規訓練的,BETA的攻勢變得零星之後預定應該會有更改的樣子。

  但是,愛麗絲蒂娜的護衛,身為副官的華特一人應該足夠了。所以,自己一行同行應該有著相應的理由才是—。

  「那麼,目的地是」

  努力不讓聲音中的壓抑不住的疑念和不安被察覺,提奧多爾詢問道。

  愛麗絲蒂娜頜首並用語言告知道。

  「是我們祖國的首都、柏林」

  那是,對凱蒂亞和提奧多爾都帶有故鄉意味的城市的名字。

  Episodeend

  1983年2月22日上午9點

  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法蘭克福巴貝澤基地

  設在巴貝澤基地中的政治軍官接待室,像是證明隸屬國家人民軍的政治總部的權力有多大一樣,會客室都是些上乘品質的傢俱,內飾品的話顯得有些低調.

  但是現在,室內氛圍顯得緊張.

  「在聯合國作戰中派遣666戰術機甲中隊?」

  格雷特爾站著面對沙發上坐著的戰術機甲大隊吉克蒙德的司令部軍官面前詢問到.

  「恐怕,命令會在近日裡下達吧.」

  司令部的軍官一邊說一邊翻著書桌上的檔案.有意無意地不和格雷特爾對上眼.

  「為什麼要下那樣的決定」

  特雷特爾認真的臉上顯露出了反感.

  「在東德能行動的聯合國兵力是有限的,奧得河·尼斯河流域絕對防衛線上的防禦戰是經過我們東德軍指揮系統周密計劃的,我認為編入聯合國軍隊進行共同作戰沒什麼意義,而且」

  「聯合國的領導權是資本主義陣營的,特別是美國和歐洲聯合掌握著.就是這樣的一群傢伙,為什麼我們不得不和他們聯手呢就是這麼回事吧」

  (那些傢伙在帕萊奧羅格斯作戰中,不停對我們提出無理的要求也是敗北中的原因之一.之後的波蘭撤退戰中,獨斷專行地撤回本國)

  拖他們的福,不知道流了多少東德人的血——那事導致東德軍對西邊各國的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

  而且,西邊的各國還一邊旁觀東德竭盡全力進行的本土防衛戰,一邊進行大規模的海外疏散政策。西歐各國只是把東德當做防禦BETA的一個肉盾.

  「這就是政治啊」

  像是為了排洩積攢的怒氣咚咚的敲著桌子.

  「這次的事情,並不是黨和政治總部,而是參謀本部提案.那些傢伙想挽回一星期前戰鬥中的失敗.話雖如此,我們已經沒有靠自己力量挽回的餘力.所以我認為無論如何聯合國的戰力是必不可少的」

  格雷特爾的表情顯得僵硬.確實,一週前的失敗——以光線級狩獵的失敗為開始,國家人民軍把指揮權移交給武裝警察軍已是既定事實——今後,還會有更大的影響.也有傳聞說光線級狩獵失敗的原因是由於國家安全域性的陰謀,但現狀而言這種趨勢被掩蓋掉了.

  (但也不能這麼說就)

  和聯合國軍隊的走近的話,以柏林派為開端親近起西邊勢力的可能性很高。莫斯科派也可能已經開始了某些策略。

  加上,東西方面對BETA戰術上有很大的隔閡,也許會使事態惡化.

  (有如此多的不安要素還要如此整我們)

  「但是,為什麼是第666戰術機甲中隊呢?」

  「誰知道呢,我只是吉克蒙德大隊的司令部軍官而已.所掌握的情報也是和你差不多.」

  真是惹人嫌.格雷特爾瞭解了政治司令部的意思,接受監視愛麗絲蒂娜的任務——而且,如果愛麗絲蒂娜暴露了是反體制派的一員,成果的話可以保證自己的將來.

  「好好的努力吧,啊,對了.有一件事我忘記說了」

  「是什麼事?」

  「也就是最近幾天,你們中隊應該會有一個補充的衛士.雖然關於經歷和其他的什麼還不知道.」

  從大隊司令部出來的格雷特爾的表情變得暗淡了.各種各樣的疑念在胸中湧動.補充衛士的事情是倒讓人高興。中隊現在衛士只有8名,法穆的傷害沒有完全的好,實際上只有7名.代替的人來的話,中隊下次作戰可以試著分成2個小組.

  那暫且不提。

  (為什麼和聯合國的共同作戰中,為什麼會選第666戰術機甲中隊?那是因為中隊是"東德最強戰術機"部隊——把東德軍的實力展現出來的最好存在。那樣的話也能夠理解)

  關於沒有比我適合監視愛麗絲蒂娜的任務的的事,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信心.本來的話,根據先前戰鬥中被愛麗絲蒂娜所擔下的失策,被解任也不奇怪。

  但是,最終卻沒發展成那樣,愛麗絲蒂娜以互不洩露為條件,說全部是自己的獨斷專行的假報告提交上去——格雷特爾也認同了.因為這樣,全部的責任都歸咎於愛麗絲蒂娜.歸功於救出了中隊的2個衛士獲得好評價,就沒有引發太大的問題.

  被本該暴露真正來歷的人所救——因那件事,在格雷特爾心中纏上了枷鎖.

  (到底那個女人在盤算著什麼)

  是反體制派的一員這事錯不了——但是,每次都最大限度的不露出尾巴——回想起愛麗絲蒂娜在光線級狩獵任務中的對話.

  天空被烏雲覆蓋,格雷特爾帶著不愉快的心情凝視著天空.

  (拯救祖國?並不是守護?在這樣的戰況中,那樣的事情到底要怎麼做?)

  《page.11-02》

  上午12點,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柏林菩提樹下街

  東德時的首都柏林是歐洲屈指可數的大都市.是東德最大的都市,是本國的政治,經濟,文化和交通樞紐.圓狀展開的市街區的半徑超過20千米,人口隨著從東歐來的難民和勞動者的流入,現在據說已經超過了300萬.

  但是,這並不都是東德的領地,市街區的西半邊,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是西德的的領土.就是說西柏林像是東德的孤島,德意志的國土不僅被分為東西兩邊,柏林也被東西劃分.冷戰中期以後,東德構築起了東西柏林的分界線——通過柏林的牆封鎖起來,特別是從東邊向西邊移動幾乎是不可能的.

  東德以奧得河·尼斯河流域絕對防衛線為舞臺持續進行著本土決戰,柏林在這樣的情況下政治形式也沒有變化。不,應該說BETA的威脅更使之鮮明化。東德是社會主義國家和蘇聯一樣實施中央集權化.在柏林的戰鬥力體質上的維持是不可或缺的.正因為這樣,東德在死守著柏林。緊接著帕萊奧羅格斯作戰後,也有首都機能從柏林疏散的舉動,之後BETA的急速西進使得沒有這麼做的餘力,慢慢的走向滅亡.

  「難得來到柏林.有什麼想的東西嗎瓦爾特海姆少尉」

  「啊,那樣的話,咖哩(ヴルスト)怎麼樣?聽說這裡的非常美味,那邊都聽到這樣的傳聞!要是伯恩哈德上尉覺得可以的話,那」

  「可以喔,那就一人一盤.還有其他什麼期望的?」

  「啊,那就,-魚和薯條-(fishandchips英國有名的速食類似KFC)」

  「英國料理?為什麼特意吃那樣的東西,肉類的話不行嗎?」

  「那個,對不起」

  「別介意,我也有類似的經驗」

  「伯,伯恩哈德上尉也會?」

  「是人的話誰都不是一開始就全知全能的,艾伯巴赫少尉,其他有什麼希望的嗎?」

  「」

  「不說話的就不知道哦,少尉」

  「提奧多爾,怎麼了,好像一臉艱澀的樣子」

  愛麗絲蒂娜和凱蒂亞走上前詫異的看著自己,提奧多爾很無語似的把手貼到額頭上.3個人的裝束都是私服上面套著外套.地點是柏林市區中心的繁華街道,菩提樹下街有著各種小攤.菩提樹下街是柏林有名的繁華街道,街道上多是一般市民和休假中的軍人在散步或買東西.街道被雪披上一層外衣,由於沒有降雪,所以並不是非常冷.但,提奧多爾是因別的事情而覺得心涼.

  「竟能在這地方開心的請客」

  一邊瞄著周圍,一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嘟囔.

  「這裡可是柏林喲,是不是應該放下那緊張的心情?」

  柏林是國家保安局的根據地,中央政府大樓也在這.3年前,提奧多爾因被審問產生憎惡和恐怖的象徵地.國家保安局的犬——情報提供者也在這裡吧.明白最好不要說一些被聽到就不妙的話,託3年前創傷的福,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

  雖然,今天早上跟著凱蒂亞和愛麗絲蒂娜,在柏林市區這樣假裝觀光的樣子.昨天為止一起的副官華特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不見人影。雖然聽說是給予了其他任務,具體內容就沒聽說了。

  愛麗絲蒂娜出差的本來目的——在波茨坦的東方總軍司令部召開的作戰會議已經結束,雖沒有軍務上的問題,卻沒有什麼好心情.確實,柏林是自己和凱蒂亞的故鄉,愛麗絲蒂娜也許是給我們好好休息的機會——

  「應該告訴過你不要太過介意的啊」

  店員把2個盤子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愛麗絲蒂娜背靠到椅子上,好像挺喜歡那樣,然後無奈地苦笑.

  「和基地裡我們被監視著一樣,只要當成平常事就好了」

  「也不是這麼說就」

  「一直只知道害怕得發抖的話是不能向前邁進的喔!」

  「」

  把提奧多爾的沉默當成明白了的樣子,愛麗絲蒂娜朝凱蒂亞說話

  「你也害怕這個街道嗎,法爾特海姆少尉?」

  「確實還有些害怕但果然還是喜歡的!」

  附在椅子上的凱蒂亞精神的回答。對凱蒂亞來說,比起對國家保安局的恐懼,能在闊別5年的故鄉上走動更讓她感到高興的樣子。

  「對我來說,這裡是重要的地方一直想要來一次」

  然後露出了少許寂寥的笑臉.

  「雖然不是預想中的地方,即使這樣」

  「這樣啊.那樣的話就好好的映入眼中.下一次,就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這樣的景色了.」

  「是!」

  「嗯很好的回答——啊,冷了就不好吃了,差不多開動吧.」

  「啊」

  就字面上的一樣咖哩(ヴルスト)——合成食材和茄子為原料在臘腸上面澆上番茄醬然後加上咖哩粉拌在一起,就這樣簡單的料理——往嘴巴里送.這一帶料理都是一些簡單的便飯,提奧多爾小的時候還經常吃,自從加入軍隊後還真是久違了啊.在口中擴散開來的味道,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樣.又甜又濃的番茄醬和咖哩粉的味道和臘腸交織在一起,造就了一種獨特的味道.

  (以前經常和麗姿一起在小攤上吃這個.)

  「唔,唔」

  沉浸在感傷中一會兒的時候,聽到了凱蒂亞的悲鳴,就把轉向了那邊.

  凱蒂亞嘴裡塞的滿滿的眼角泛著淚.好像吞不下的樣子,像倉鼠一樣臉頰鼓起來了.

  「這個,實在太油膩了」

  懊悔的指著盤子上的大量的炸白魚和薯條.

  「雖然想著英國的名料理是怎麼樣的」

  「對英國料理有期待本來就是錯誤.」

  「唔」

  一臉得意的對凱蒂亞解釋後愛麗絲蒂娜無情的對垂著頭的提奧多爾下命令.

  「艾伯巴赫少尉,命你幫法爾特海姆!」

  「我,我?!?」

  「因食量有限.不能勉強.而且你不是法爾特海姆少尉的保護者嗎?」

  「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嗎?」

  愛麗絲蒂娜和平常一樣冷淡的態度,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但是,愛麗絲蒂娜說的也有一定道理,自己有保護凱蒂亞的立場.那樣的話.

  「啊,沒有關係的!這點程度的話,我」

  「別擔心,沒問題的額~」

  提奧多爾半自暴自棄地搶過凱蒂亞的「魚和薯條「的盤子,把壘積起來的油炸物當做仇人一樣大把的往嘴裡送.

  下一個瞬間,強烈的油膩的氣味和味道在口中擴散開來——但,忍耐著咀嚼幾下,慢慢的吞下去.

  「那,那個非常感謝」

  凱蒂亞一邊說著感謝的話一邊目瞪口呆.愛麗絲蒂娜也對提奧多爾意外的舉止而睜大了眼.

  《page.11-03》

  「那個,也沒有必要一口氣吃掉的額」

  愛麗絲蒂娜稍稍感到過意不去.本只是把英國料理當做小笑話的,-魚和薯條-(fishandchips)為何物還是知道的.無論怎樣都是開玩笑來的.

  「就算是我,也有頑固的時候」

  對於連吐出的氣息都帶著了嚴重的油味皺起眉頭,提奧多爾試著舒展舒展胸口.

  柏林市區的朝氣讓人感受不到戰時氣氛.沿街並排的商店的人們歡鬧著,小攤和咖啡店散佈在街道各處.這裡完全感受不到前線上對物資不足,什麼時候BETA會再次發動攻擊等事情的恐懼.

  吃完午飯,提奧多爾他們往菩提樹下街的東邊去.那裡有個以博物館島著稱集結了5個博物館和美術館的島、東柏林最大的亞歷山大廣場、當做電視塔的柏林塔等觀光名勝地.

  雖說闊別柏林已經5年了,但是凱蒂亞還是老樣子非常高興.一邊斟字酌句——感覺好像第一次來柏林的樣子,愉快的和愛麗絲蒂娜邊說邊走.往來的市民還是老樣子多.

  產生了奇妙的違和感.雖然柏林的樣子和小時候一樣沒變,但開始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我們和這樣平和的地方無緣,一邊失去同伴一邊持續著和BETA浴血奮戰才家常便飯——僅僅就在前方相隔60公里的地方。

  (也並不是說這個世界瘋狂了)

  「提奧多爾大哥!那個、我一直有個地方想去趟,可以一起去嗎?」

  不知什麼時候靠近的凱蒂亞搭話了。面帶著微笑——雖然一如既往的有點緊張就是了。

  「想去的地方?這附近嗎?」

  「嗯!已經獲得伯恩哈德上尉的許可了!」

  一瞬間,想到的是她想看看自己以前住的家,那樣的話愛麗斯蒂娜應該會阻止的。且現在的凱蒂亞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自殺式行為。

  「啊,上尉同意的話,那就可以了」

  凱蒂亞高興的跳起來甩著馬尾點頭。

  她口中說的想去的地方。原來就是博物館島開設的跳蚤市場——販賣陳舊物品的市場。對映當時的時勢,相當多的人把沒用的東西都展列出來。

  「這裡,對我來說是充滿父親回憶的場所」

  凱蒂亞用只有2人能聽到聲音喃喃細語,愛麗斯蒂娜難得的露出了僵硬的神色.

  「父親是個不喜歡奢侈浪費的人——經常和我一起來這裡的舊貨市場買東西.」

  凱蒂亞說到那就閉口不語。提奧多爾什麼也沒說。恐怕凱蒂亞的父親——舒特拉維茨中將,把所有的薪水和財產都用於反體制派的活動上去了吧.

  「所以,一次也好,想來一次。雖然自己家裡不能去,這裡的話」

  「這樣啊」

  「啊!對,對不起,提起這麼陰鬱的話題!」

  凱蒂亞惶恐的用兩手捂住嘴巴.

  「總之,話雖如此,希望能陪我!」

  舊貨市場經營著的主要是,傢俱、衣服、餐具等一些日用品.本來舊貨市場由於實行計劃經濟的東德應該是不允許的——

  「我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由於計劃經濟,國家給予人民都是廉價的商品,但是這個時局下還是有極限的.為了彌補這點.並緩和市民的不滿,才默許這樣的集會吧.」

  一邊照料著一個個逛著廣場上排列的攤位的凱蒂亞,愛麗斯蒂娜對提爾多爾嘟囔.

  「上面的傢伙會在乎市民的不滿?」

  「他們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不然的話,柏林應該不會如此繁榮.」

  愛麗斯蒂娜輕輕的甩了下頭.

  「國家保安局的監視系統禁止叛國,為了維持過激的徵兵制度的另一面給與市民日常生活的自由——就是如此適當的給與糖和鞭子.特別是柏林被東西劃分的情況下,也包含西歐各國對西德的展示的意味吧.」

  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如果相信愛麗斯蒂娜的話,無關東德的劣勢戰況,優先考慮的是政治,不讓國民避難而是當展示窗中陳列的商品似的.但,正因為被強加這樣的體制,東德直到迎向破滅為止,就會繼續按照人民的希望維持著和平的日常,也能維持現在的體制.國家保安局的監視體制只要順應國家甚至能做些過激的事情.

  「——這些話題以後再說吧.現在想好好的開心一下.我也不討厭和平.可以的話,希望能一直和平下去.」

  《page.11-04》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提奧多爾迴應愛麗斯蒂娜後不久,凱蒂亞笑著回來了.

  「這地方有各種各樣的東西,讓人眼花繚亂了!都來不及看呢.」

  「時間應該充裕,可以來回看看」

  「非常感謝!機會難得,想買點紀念品回去」

  想起了一個月前科特布斯基地的事情.那個時候,為了我們的自身安全考量,凱蒂亞把父親的照片燒掉了。雖說不是對那時候的決定後悔,對現在的凱蒂亞來說已經沒有了帶有回憶紀念性的物品了。

  不假思索的說道。

  「那樣的話我來買給你也可以哦.」

  明白過來的凱蒂亞睜大了眼睛.

  「誒但是」

  凱蒂亞羞怯的小聲說道——聽得提奧多爾心潮澎湃,催促道

  「別囉嗦了,小傻瓜!趕緊的,那,想要什麼?」

  「這個那個」

  因提奧多爾的話頗在預想外,凱蒂亞紅著臉來回看著周圍——目光停在了前面的攤位上,跑到攤位前。

  「這,這個好了!」

  凱蒂亞在攤位的棚下面陳列的商品中拿了一個.那個是一個手製的大拇指大小的一個玩偶.像個妖精,穿著紅色的可愛帽子和衣服.

  「哈?這是什麼?你啊,這樣的東西就可以了嗎?」

  「這,這個好了!我會好好,好好珍惜的!」

  「艾伯巴赫少尉,閉起嘴老實地買下吧.本人都說好了.」

  愛麗絲蒂娜苦笑著勸告.

  「我是沒什麼關係的啦」

  也不能讓她失望就此付了錢。

  「非常感謝!」

  凱蒂亞把小玩偶當成寶物一樣抱在胸前.

  「我真的好久沒從別人那收到禮物了,好開心!」

  「也不是什麼值得被感謝的事吧」

  (嘛,能如此開心的接受就好,也並不討厭這樣啦.)

  偶然的,視線一角注意到了為了滿足我們而照看著的愛麗斯蒂娜。猶豫了下——問到。

  「你,這樣就就好了?」

  「什麼事情?」

  「也不是啦,就是難得來到柏林那個.沒有什麼想要的嗎?」

  一邊想著是不是做了什麼多餘的事,一邊如此問到.理由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提奧多爾沒有注意到邊上吞下想說話變僵硬的凱蒂亞.

  「買些東西做紀念品什麼的比如說,前面玩偶之類的」

  愛麗斯蒂娜僅一瞬間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客氣地微笑到.

  「不,好意心領了.對我來說,好像不適合那樣的東西.」

  「不適合什麼的」

  「回憶是美好的就行.應該並不拘泥與有形的事物或珍貴的事物吧——不是嗎?」

  如此說著的愛麗斯蒂娜的藍色瞳孔裡,浮現出寂寥的神色.

  下午4點,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柏林

  亞歷山大廣場柏林街區

  眼前,展現的是雪白的巨集大街區,從眼前擴散開來。

  提奧多爾和凱蒂亞露出了複雜的表情,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背後的愛麗斯蒂娜沉默地望著同個方向。

  3個人所處的位置是亞歷山大廣場上聳立著的柏林電視塔,通稱「柏林塔「的展望臺.

  柏林塔總高度365米,也可以說是柏林邊上的-澤洛要塞陣地-地出沒的光線級納入照射範圍的高度.

  (真是的,把如此不牢靠的觀光名勝一直這麼處之任之.)

  但,與所想的相反,都移不開視線.提奧多爾的兩眼望著的是,再也回不去的夾雜著溫暖和疼苦回憶的地方.

  (但是,不來這裡的話,和家人以前住的公寓都看不到)

  提奧多爾眺望直到3年前還和家人一起住的家,浮現出各種回憶,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展望臺的內部,還有數十名觀光客也集在窗前,各自發出驚歎的聲音。

  「柏林果然很厲害啊!」

  凱蒂亞一如往常有點緊張的搭話著話.掛著毫無虛假的微笑.

  「儘管還在和BETA戰鬥,還有如此驚人的地方作為名勝留存著的瞧,那麼多的人和建築物!」

  提奧多爾也只有跟著點頭——凱蒂亞的心境,並不能用複雜2個字來表達她內心不平靜.已經再也不能回去生長的家,和目睹受命保護凱蒂亞的死守-諾因哈根-要塞陣地的士兵,不會感覺不到那份沉重。

  儘管如此,凱蒂亞還是一直笑顏以對——接受虛偽的經歷,乍看像第一次來這裡地活潑。

  「到這邊來.窗戶邊人太多了」

  背後響起愛麗斯蒂娜的聲音.提奧多爾和凱蒂亞一起跟著愛麗斯蒂娜,朝展望臺中間走去.由於周圍混雜著人,小聲說話的話——應該不會被肯定安在某些地方的竊聽器所錄下吧.

  「你,難道是為了讓我們看這個,帶我們來柏林的嗎?」

  最先開始說話的是提奧多爾。

  「讓我們做好覺悟什麼的」

  「也有那方面的考量.但,真正的目的是,想讓你們知道些事」

  「想讓我們知道的事?」

  「是關於我們戰鬥的理由」

  愛麗斯蒂娜恢復了作為指揮官的表情.

  「直接從結論說吧.我們的最終目標是,多一個人也好,儘可能多的拯救東德的人民」

  「-拯救-?」

  反覆回味著這句話——可以有各種解釋的措辭。凱蒂亞也很在意的樣子,為了確認問到。

  「那是像現在一樣阻擋BETA的進攻的意思麼?」

  「關於那個反過來問吧.提奧多爾,你認為保持現狀可以阻止BETA的進攻嗎?用你個人見解就可以了」

  「」

  沒想到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而沉默了下.提奧多爾用心中早已有的結論回答道.

  「那應該不可能的吧」

  視線落到了地板上,沉悶地輕聲迴應.邊上理解了的凱蒂亞身軀變得僵硬.

  「這樣的做法,肯定不久後就會到極限」

  想起了之前的戰鬥——地上部隊、戰術機甲部隊一起個擊退BETA戰鬥中所受的損害,卻看不到盡頭.

  而且,先前眺望的柏林的景象,讓人想不到是戰鬥在最前線的國家的首都。東德在扭曲的戰鬥體制下持續戰鬥著。

  對於提奧多爾的見解凱蒂亞好像意見相同。

  《page.11-05》

  以前的話還會出現有力地反駁他情景,如今只是悲傷地低下了頭。

  「要是,該做些什麼的話,首先就是把國家保安局那些雜碎」

  「確實如此。但是,只是這樣的話,並不能阻止國家的崩壞吧.就算打破現在的體制,並不意味著加強了戰力」

  「那樣的話,到底該怎麼做」

  顯露出困惑的提奧多爾嘟囔了下.

  「只要有他們在,我們就而且,不阻止BETA的進攻不行,那時」

  「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不是說過了嗎.哪怕多一個也好,我們要拯救東德的人民.」

  愛麗斯蒂娜平靜的斷言道.

  「所謂守護並不是有形的.是祖國復興的力量,為此,多一個也好讓國民逃難.」

  「讓國民逃逃跑?」

  提奧多爾倒吸口氣.凱蒂亞也是說不出話來.

  「還有這樣的考量!?啊不但是」

  提奧多爾隱藏不住內心的動搖.一直以來自己認為,被BETA蹂躪東德在國家的崩壞的同時國民也會都陪葬吧.而且某種意義上來說挺符合這個腐朽了的國家末路.

  可是,愛麗斯蒂娜以東德的滅亡為前提,仍然堅持拯救國民。而且還打算復興東德。

  「並不是由國家了才有人民。正因為有人民在才能成立國家。我是如此堅信的。」

  愛麗絲蒂娜的話語裡充滿力量.

  「對我們來說最壞的狀況並不是國家的毀滅,而是失去作為東德驕傲的人民.即使失去所謂國家的圈子,只要保有榮耀的人在,終有一天會有復興的機會.」

  「當然,要達成這個目的和打破現在的體系是不矛盾的.只要有社會主義體制下的政權和國家保安局的監視系統在,人民就一直被疑心暗鬼所束縛.對那樣的黑暗未來我沒打算坐視不理.在這看不到盡頭的戰鬥中,為了失去故鄉的人們戰鬥下去,值得驕傲和堅信的東西是必不可少的.」

  提奧多爾看見凱蒂亞輕輕的點頭了.莫非由於"諾因哈根"要塞陣地的經歷,考慮著和愛麗斯蒂娜同樣的事情.

  「今後,你們2個要把這個目的放在心上.我也會協助你們的——有什麼問題嗎?」

  「就有一點想問下」

  凱蒂亞畏畏縮縮的的詢問.愛麗斯蒂娜點頭催促著.

  「和西德一起戰鬥的話,不可以嗎?父親曾說過,2個德意志聯手的話,絕對不會輸給BETA的」

  「非常遺憾.如今這麼做也是不現實的.只要維持著現體制,他們和我們是不會積極進行互助的.而且國家保安局允不允許還有待斟酌.」

  凱蒂亞對此顯得窘迫.確實,以西德的視點來說,現在出手幫助東德的風險太大了.

  「東西面相互敵視已經相當長時間了.和大部分東德人一樣,他們也覺得我們不能信任.而且,假設就算推翻了現體制,等待著戰力衰退的東德只有崩壞滅亡.他們對於和我們共同作戰相比,會優先選擇本國的防衛吧.抑或是還有強行統一的可能性.」

  「那樣是不行的嗎?」

  「不覺得西德政府會同等對待失去國家成為難民的我們.麻煩的二流市民——抑或是被當成難民慢慢損毀吧.那樣是一樣的結果.正因為這樣,我們即使失去了領土,也必須要建立東德的流亡政權.」

  凱蒂亞艱辛的樣子沉默著.愛麗絲蒂娜輕輕地微笑著拍了下她肩膀.

  「我也和你一樣,覺得2個德意志應該是合二為一的.但,那是這個國家必須要外部認可的力量展示出來才行.」

  「明白了」

  「提奧多爾,你有什麼見解」

  「我」

  提奧多爾吞了口口水.沉默數秒把所想的說出.

  「我對你所說的政治啊、國際形勢啊什麼的沒興趣.我戰鬥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是,自己毫無虛假的真正心聲——邊想邊瞥了一下凱蒂亞.

  「但是,如果達成了你的大義就能實現我的期望——那我遵從那個道義.也會做給你看」

  「你這樣就行了.只有一個要附加的就是,給我記住凱蒂亞對東德來說是必要的人才.」

  「?」

  「舒特勒哈維茨中校的名字,在西邊也是被廣泛知曉的.而他的女兒,就是知道2個德意志的凱蒂亞,遲早會變成兩國之間的橋樑.我也希望2個德國能夠協調好,卻沒有成為西邊的奴隸的打算.那個時候保護凱蒂亞的事是和東德人,你,還有凱蒂亞存活下去是緊密相連的。舉例來說假使擊潰了國家保安局,和凱蒂亞一起活下來了,如果沒能拯救國民的話,即使逃脫了也只有被當做衛士戰鬥到死份.」

  (這傢伙,連這麼後面的事都)

  提奧多爾再次受到打擊.愛麗絲蒂娜不只和眼前的國家保安局戰鬥著,還看到了之後等待著的戰鬥,保護著凱蒂亞。

  「提奧多爾,你要盡全力保護凱蒂亞.凱蒂亞,你要和我一起,學習自己能做到什麼.我不會否定你們的個人道義.」

  愛麗絲蒂娜的眼神好像直視著提奧多爾和凱蒂亞的內心深處.

  「如果,個人道義和我們的大義被放到天平上有所迷茫的話,對自己的心捫心自問.最後下決斷的是你們自己.不用說,責任的話全部由我來擔當.」

  (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對愛麗絲蒂娜的反體制派造成影響)

  保護愛麗絲蒂娜的立場話,不能像之前那樣,光考慮自身而行動了.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國民一逃脫就會被BETA殘殺殆盡吧.被賦予的虛假的日常,會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吧——和某一天,重要的東西被國家所剝奪的你們一樣.」

  「柏林——不,東德的所有人,像我們一樣無家可歸.」

  「就算被趕出了故鄉,只要有活下去的意志,人們應該就會重新振作的——為此我想要創造出那樣希望之光」

  說完愛麗絲蒂娜輕輕的吐了口氣.手插腰有點累的樣子,露出了微笑.

  「——說了很多嚴肅的話題吶.差不多該下去了.光在一個地方的話,會被懷疑的.」

  下午7點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柏林

  亞歷山大廣場

  黑夜落下了帷幕,坐擁柏林塔的亞歷山大廣場的繁華主街道的人影正變得稀稀拉拉.

  提奧多爾他們在附近的啤酒屋吃完晚飯後,在和沃特匯合的地方待機,但是過約定時間也沒見人影出現.因此,愛麗絲蒂娜留下提奧多兒他們,去附近找了.

  「果然,夜晚還是有點冷的」

  凱蒂亞立起領子縮起了頭.不停得從嘴角冒出白氣.

  「我還在柏林住的時候,好像還沒有冷到這種程度的樣子.」

  「因BETA改變地形的影響,或是大戰初期連續使用戰術核彈的影響亦或是兩方都有吧.」

  相應著嘆息聲——歐洲的寒冷化,提奧多爾也身有體會.

  《page.11-06》

  對於自身的價值,凱蒂亞感覺不到不光自身而是和東德人們的未來相聯絡的實感.並不認為自己有那樣的能力.

  一般市民會怎樣並不知道。畢竟,10人裡面的1個是會讓自己步入深淵的告密者。剩下的人也是受到國家保安局的監視,依賴著虛假的日常生活。

  即使是這樣,自己心中產生了小小的義務感一樣的東西,提奧多爾如是感覺。

  (但是,那是和守護凱蒂亞聯絡在一起的……)

  攤開手掌,然後緊緊握起來.一個禮拜前在愛麗絲蒂娜前面說的-贖罪-的話浮現在腦海.

  (一切的元凶是這個支配著國家腐朽的體制的傢伙.我們的戰鬥一點點也好能減少像我和凱蒂亞一樣不幸的人的話,就那樣我為-贖罪-行動的話)

  「讓你們2個久等了.」

  愛麗絲蒂娜的身姿和伴隨沃特一起出現了.沃特也是外面套著自己的大衣.

  「考慮到亞歷山大廣場的廣闊,碰頭的地方應該再具體點的.耽誤不少時間吶.」

  「啊不,那樣的」

  提奧多爾看向愛麗絲蒂娜.不知何故,被她的表情吸引住了.

  街燈下映照出凜然甚至有些冷酷的湛藍瞳孔——在那眼瞳中,在蜂擁而至的絕望下,依然寄宿著名為希望之光的強烈意志.

  如今,這個瞳孔中映照出了寄宿著同樣志願的自己的身姿.

  愛麗絲蒂娜把凱蒂亞託付給提奧多爾的事讓他從國家保安局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作為同志歡迎著,讓自己說出了真正的心意.

  雖然一個人也許辦不到,但是一起戰鬥的話,即使取不回為了生存而捨棄的事物,也許能改變某些遺留的事情.

  自己的心中,漸漸的如是感覺.

  (此刻的感覺,到底是)

  提奧多爾吞了口口水.內心湧現出未知的感情.

  不經意間感覺到了鼻子上的冰冷的觸感.

  「雪麼」

  愛麗絲蒂娜一面用手掌擋頭上落下的白色結晶,一面嘴角掛著微笑仰起頭.黑暗中浮現出金髮下那優美的下顎曲線.

  「今天一天,沒有下雪還真是幸運,不這麼認為麼?」

  「……額!」

  「……怎麼了,一臉驚訝的樣子.」

  「額什麼也沒有」

  「遲早漢堡也」

  凱蒂亞表情暗淡的嘟囔.東德崩壞的話,下一次就是西德化為戰場.

  (擊潰國家保安局,在此基礎上讓國民逃離什麼的,到底該怎麼做)

  「漢堡怎麼了?比柏林還要靠西是不是要好點?」

  「和這邊沒什麼分別.只是靠近波羅的海的地方,潮氣比較重」

  「這樣啊.」

  《page.11-07》

  「好了.那麼走了.離列車發車沒多少時間了.」

  提奧多爾對看得入迷了有些難為情,為矇混過關,生硬的點點頭,追上愛麗絲蒂娜.

  (我此刻為什麼對愛麗絲蒂娜?)

  為了壓住胸中不自然高漲的鼓動,用右手按住胸口.

  注視著提奧多爾樣子的凱蒂亞,緊握口袋裡的人偶,呆站在原地.

  2月27日下午3點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法蘭克福巴貝澤基地

  除去法穆外的第666戰隊的7機的MIG-21巴拉萊卡從緩衝地帶的BETA掃蕩任務歸還,巴貝澤基地的滑行路被喧囂所包圍.補充的10機MIG2-21巴拉萊卡已經到達,好像正在趕著收容作業.

  「誒突然送來這麼多,不會太豪華了麼?」

  著陸後的安妮特朝著停機坪乘機方向嘟囔.

  「——莫非,補充的衛士也來了?」

  「——你說給我們隊增加衛士麼,真是少根筋啊.多少作為第666戰術機甲中隊的衛士深思熟慮後再給我發言.」

  (……)

  提奧多爾有點緊張的注視嚴厲回答的格雷特爾.

  在救出凱蒂亞的時候,被愛麗絲蒂娜算計的格雷特爾應該沒抓到把柄.恐怕,是對愛麗絲蒂娜順從的自己有所怨恨吧.

  (這個傢伙,和國家保安局一樣窺伺著凱蒂亞今後都不知道該怎麼行動)

  但,提奧多爾感覺到一些違和感.比如就算是這樣,平常的格雷特爾的話應該會有效地自我剋制.

  這麼說來,想起歸還的時候一直無言地窺視著愛麗絲蒂娜.

  (這傢伙也從今天早上開始有些微妙.比平時的態度顯得更僵硬來.)

  「——的確,因為法穆·泰·蘭中尉的負傷,為了作戰中不出狀況,可能會補充衛士.」

  有補充衛士的話真是非常想要的狀況卻有不乾脆

  「——詳細的通告會在解說的時候下達」

  之後,格雷特爾一瞬間瞄了下提奧多爾就結束了通訊.

  提奧多爾只有帶著難以理解的心情目送她.

  更衣和沐浴結束後,簡報室裡集合的衛士前面愛麗絲蒂娜走上去.

  「現在,介紹編入第666戰術機甲中隊的新衛士.近來,戰況越發窘困.為了她能儘早熟悉中隊,你們也給我用點心——好了,進來吧」

  (這麼說的話是女的?要是有點本事的話就好了)

  發覺愛麗絲蒂娜瞅了一眼自己什麼.順著她的視線,好像是催促自己做好覺悟的樣子.

  提奧多爾考慮著那個視線的意圖的時候,門內走近一個穿著戰鬥服的女性衛士身姿.一瞬間,提奧多爾完全失去了話語.金色的頭髮和爽朗的笑容——那個面容還留著小時候的模樣.已經不能思考了,世界都變得靜止.

  「我是麗姿·霍恩斯坦因少尉——今天開始編入第666戰術機甲中隊.請多關照!」

  episod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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