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搞不清到底誰才是病人了,在這樣的狀態下我們來到了一樓的保健室。
就在我想著到底要以什麼為由進入保健室無比困難的事時,小鳥遊率先走了進去。
沒辦法,我也只好尾隨她走進去,但並沒有發現類似保健老師的人物。
本來這裡應該有著在學校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帥比保健室老師的。一般不應該是美眉老師嗎——這所學校的保健室是有這樣吐槽價值的地方。
說實話我還一次都沒目睹過傳聞中這個帥比老師的廬山真面目,但女生們就衝著這個帥比老師,經常假借生病、肚子疼、受傷等各種理由而特意來這裡……好像是。
雖然只是聽到的傳聞。
嘛,要真有這樣帥比的老師存在的話,我也想要拜見一次呢,不過他今天不在真是太好了。
「沒人啊。」
她轉過身面向我,用平淡的語調跟我說著。
「好像是這樣呢。」
「現在怎麼辦?」
「那個,你不是眼睛痛麼……?」
「唔……好痛……」
事到如今才想起這個設定麼?!
總之,在確認了整個保健室裡面沒有任何人,我讓小鳥遊坐了下來,雖然有點擅自決定的感覺,但還是努力地找著眼藥水。
對「由於共鳴而使眼睛產生痛感」小鳥遊這樣的說明毫無異議地全盤接受,並且努力尋找著眼藥水的我不是很偉大麼?!
「噢~找到了。給,眼藥水,總之先滴一下,金色的美瞳貌似對身體不好喔。」
千萬不要變成乾眼病什麼的啊,畢竟是金色的,雖然沒有根據。
小鳥遊不可思議的盯著接到的眼藥。
「能保證這是聖水麼?」
「沒~有~這樣的保證喔!話說聖水又是啥啊?」
「我這邪王真眼如果滴的不是與之相應的聖水的話,有可能會被腐蝕掉。」
超危險的眼球啊。太恐怖了,大概會變成像殭屍一樣的眼球吧。
「喏,藥效這裡不是寫著的麼,憑那個自己判斷吧。」
這個回答相當不妙啊。可如果說「嗯,這就是聖水喔」這樣回答又感覺太假了,再說本來就不是什麼狗屁的聖水。
「緩解眼部疲勞……原來如此。挺適用的……幫我點點……」
「判斷標準也太天真了吧……」
真的好想立馬告訴她這只是普通的眼藥水,根本不是聖水。現在竟然要求幫忙點麼?!都高中生了自己還不會點眼藥水啊?!
沒辦法,還是幫忙點吧。
對著毫無戒備心,把臉稍稍上仰的小鳥遊,我竟然有點心跳加速的感覺,為了讓手不晃動得那麼厲害,還是壓抑著心情把眼藥水移到她的眼睛上方。
「啊喂,別動啊。」
「不……不要啊!進入了……」
「什!?……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啊。」
「唔……餘象……」
「僅僅是閃開了吧!?餘象什麼的也不會留下來。」
糾結重複著這樣的事過了十分鐘。
格鬥的結局是終於把眼藥水成功滴進去了。心跳加速的感覺消失得一點都不剩。
僅僅為了點一滴眼藥水就耗費了這麼多體力和精神,這回真找到小睡一會兒的理由了。
「恢復了!謝謝你,勇太。」
小鳥遊坐在椅子上,彬彬有禮地低頭致謝。
啊咧!……勇太?!
我好像沒做過自我介紹吧?而且還是直呼我的名字?!
一個個問號冒了出來。
「啊,客氣了。話說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契約者的名字在契約時期就牢牢地記住。這也是我的能力之一。」
「契約的能力什麼的……真有這回事麼?」
「真的。」
心跳悄悄漏了一拍。
不、不行不行!能力?!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騙人的。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了才這樣——我對自己說道。
就算記住了我的名字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如果真有這種能力的話肯定也會知道其他的情報。
不管怎麼說先問一個。
「好厲害呢,那有沒有其他關於我的情報,也說給我聽聽吧。」
「入學典禮那天在屋頂俯視著操場[呼哈哈哈……這個世界是老子的東西……呼哈哈。我要憑藉我的力量把這個世界變成我的東西……哈哈哈]這樣大喊著。」
「呀~~~~」
多麼可愛的尖叫,然後是讓人僅僅看著就覺得吐槽無力的動搖方式。我開始對自己的擅自提問感到十分後悔。
不如說,為什麼會知道啊……
不,不是的。該怎麼說呢,那是初中時代的後遺症。到了屋頂上的話不論怎樣都大聲喊出這樣的臺詞吧,而且我是在已經確認沒有人以後才說的。
說起來那是毛回事!為什麼同樣的事情說了兩遍?!
屋頂上的那個我,請去死吧。真想慫恿你從屋頂跳下來。唉,還是算了,從高處跳下來很恐怖的所以還是不要了。
啊~真是的,囧大了。
「還有其他的情報,就是你穿在校服裡的那件T恤衫,中間是由[暗]這字構成的。」
「為·毛·你·會·知·道·啊!——」
特意挑選沒有體育課的日子,琢磨著反正誰也不會知道,這樣忍耐著喜悅感穿在身上,象徵著我最強的我最中意的T恤衫,為冇你會知道啊……
該不會真的是能力吧?超恐怖啊……
「因為這是能力。勇太和我締結了契約。所以契約者的事情當然知道。怎麼樣?已經承認了麼?還有很多勇太的情報哦。」
還有啊!?
這樣說來還真是個單方面強硬實行的契約啊。既然真的讓我見識到了能力,就不用再把我那些囧死人不償命的祕密這樣乾脆地披露出來了吧?!已經受不了了。已經被逼迫到由她來掌控我的生死的局面了。雖然也有種是自己太二一腳踩進陷阱的感覺。
嘛,就算承認了契約也不是說我的中二病一定會再發作(終於冷靜下來),反正也無所謂。但這樣承認契約的話這孩子的病期就會延長,這樣的後果印在了我的腦海裡。
這樣的話豈不是很糟糕麼?!我正想著的時候。
「還不服麼?勇太是……」
「知、知道了啦,總之承認契約已經締結,這樣就好了吧。」
「嗯。」
完全按著小鳥遊的步調開始行動了。
無奈之下只好承認契約的我,絕對不會再發病了,可以這樣斷言,我可是被強行設定逼迫的。
「嗯!……剛才開始就一直[契約契約]什麼的,說起來我和你到底締結了什麼契約?」
「六花的契約。」
「擅自決定叫名字?」
意料之外簡單的契約啊。話說回來,這個是契約麼?!
感覺從剛才開始問號用的太多了靠!
嘛,反正是個簡單的契約,於是決定乖乖地接受。
「嗯!……六花同學……這樣行麼?」
「不行!叫六花。」
讓人意外地大聲否定了。她似乎很喜歡被直呼名字。而我至今為止都是直呼小鳥遊這個姓氏的,雖說事態已經發展成這樣,但對名字不加敬語的直呼果然還是有一點抵觸。該說是不好意思嗎?再說了,像這樣正式對話還是第一次,對剛認識的人能這麼輕易地直呼名字麼……
「唔……六花?」
「怎麼了?」
「沒,只是練習。」
她問怎麼了?天然呆啊?
按照剛才的流程怎麼想都只是練習吧。夠了,已經夠了,這孩子讓人太累了。非常的累。
現在想想,雖然過去我也是這種人,但過去的我和這孩子大概根本沒有可比性,這樣的跳躍式的思維什麼的。
「好了、這樣一來契約也完成了,我嘛,還是先小睡一會吧。」
「現在只是第一階段而已。後面的祕密。」
「難道還有麼?」
「祕密!」
「什麼跟什麼啊!有沒有都是祕密麼……」
「祕密。」
完全交流無力~~
……這孩子在旁邊呆著的話根本就不知道睡不睡得了——我開始擔心起來了。
想了想答案果斷是不行啊。即便是計算過後我的答案也是正確的。這孩子在我旁邊的話肯定會弄什麼契約的締結啊,這個那個各種各樣的都會出現,絕對沒錯哦次奧!被這些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的話,就不僅僅是睡不著的問題了。
想來想去,現在還是回去上課是最好的選擇吧。好~回去吧。
「啊,這個放到下回再聽吧。那,六花就在這裡休息好了。我就先回去上課了,差不多該回去了呢。」
「誒~~~」
六花露出非常遺憾的表情。感覺看到了跟平時有點不一樣的六花的另一面,我有些吃驚。
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好像變得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到底要怎樣做才好……當氣氛正要變的凝重的瞬間,像是被輕鬆的氣氛包圍著的一個人來到了保健室。
「呀呀~沒事吧。抱歉呢,剛才老師也嚇壞了,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了呢。」
「喂這忘記得也太快了吧!」
對著吵六花走去腳下發出吱咔吱咔聲響的七七,不由自主地吐了一個槽……
但我華麗地被無視掉了。有種就連我的存在感都被無視掉的感覺,而更加在意的是剛才事件裡的六花。七七看著六花的眼睛。
「呀~~變成金色的了!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病?」像是看到小強跑出來了一樣尖叫起來。多可愛的新老師啊。
「老師,那是美瞳喔。」
姑且還是說明一下。
「不對。是邪王真眼。」
「邪·王·真·眼?新的眼病麼?」
這驚得我想跳起來跑一圈,七七真的把六花的中二設定當成新的眼病了。
雖然作為旁觀者來圍觀很愉快,但再不阻止的話像新的眼病這樣的傳聞放出去也不好。
總之,在這裡能吐槽的好像就有我一個,所以我要吐你們一身槽!
「不不不,用正常點的思維想想,怎麼看都是美瞳吧。還有小鳥遊同學也好好給老師說明一下。」
老媽子麼我這是?
七七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這樣麼?」的表情,然後滿臉疑惑轉向了六花。
剛才看見稍微有點寂寞的六花又變回了面癱臉,對著老師用完全想象不到這是對老師說話的態度開口道。
「邪王真眼是我個人的固有技能。老師你大概無法理解,在老師的眼裡這可能只是普通的美瞳,這就是住在人界和魔界的人在觀念上的差距吧。」
然後七七的臉變成更像是「這樣麼?」的樣子,這次面向我轉了過來。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問我。我也是剛剛才聽到的啊,六花同學原來是魔界的人啊。
「哈哈,玩笑啦玩笑!小鳥遊同學肯定是累了,剛才開始……」
像是在逃避一樣的回答。當然,我沒能看到七七的表情從「這樣麼?」恢復到原來表情的過程。
「勇太,要叫我六花。」
「喂~現在正在對老師說明啊。」
到底是有多強大的契約啊。在老師面前時拜託讓我叫你的姓氏吧。
「叫六花。」
「嗚……這傢伙……真行……」
這是拉鋸比賽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六花是個很頑固的孩子啊……不過這是無所謂的事情吧。
竟然把七七晾在一邊這樣的頑固程度,不知道七七的表情是不是從「這樣麼?」向著「什麼嘛!」變化呢。
這裡需要轉移話題。
「啊對了,老師,課堂怎麼了嗎?不是還在上課中麼?」
「啊嗯,有點擔心呢。試卷剛發完,只是簡單的講解了一下,就交待他們各自對答案再自習,然後我就過來了。」
七七好像找回了自己一樣,表情變回原來的樣子回答道。
這樣就轉移了話題,剛這樣想著。
「叫六花。」
「還要繼續麼?!」
好難纏!這麼難纏的傢伙沒幾個吧!我都要變成「什麼嘛!」這樣的表情了,而且已經恢復不了了。拉鋸比賽慘敗啊。
無奈之下的我只好「六花……!」這樣輕聲說道。
「怎麼了?」
「已經夠了!這個梗……」
裝傻的基本……傳統。為毛這孩子老是裝傻。
「哈哈哈,好有趣啊,你們倆。真是好組合啊。」
「不是組合。是契約者。但有趣這是褒獎的話所以我心懷感激的收下了。」
嗯?
六花同學被人說是有趣的話會高興麼?太意外了吧。
完全沒有展現出高興的表情,但給人一種有哪裡被誇獎了一樣的六花的感覺。
這孩子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總之七七好像被人點中了笑穴一樣,一直笑個不停。
好像完全被誤會了啊,這個。
「那個老師,不對哦,我們沒有說相聲哦。」
「不不,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除了相聲已經沒有其他解釋了。」
這是個討厭的誤會。
這裡爆炸式的誕生了現役中二病患和原中二病患的夫妻相聲。
連討厭的相聲組合都想到了的自己更讓人討厭。
「哈哈哈,肚子好疼。對了對了,忘記了,補考,有補考哦,這是為了補考的試題集,加油哦!」
老師邊笑邊從帶來的包裡取出3張左右的卷子。
接過卷子的六花,變成了彷彿看到世界末日一樣的表情。
實際上還是沒有表情的,只是有點這樣的感覺。
畢竟手稍微有點顫抖。
「老師」
「怎麼了?」
「必要事項麼?」
「是的,六花醬是0分來著。」
0分!?
這是個連實際存在都很奇怪的夢幻般的分數。
憑感覺寫的話最少也有一問答對吧。就算是數學也不全是平時解不出來的問題啊,如果我的回憶沒錯的話。
只要把基本公式套入腦袋裡就能解開的計算問題都丟掉了麼,眼前的少女。
「唔……老師好過分,暴露我的分數。」
「啊哈哈,抱歉啊。就是這麼一回事,於是勇太君,稍微幫下忙好麼?幫我輔導下六花醬的學習。」
「啊咧?我麼?那個,擔子稍微有點重。」
突然話題轉向了我、沒有考慮就先拒絕了。
「說什麼呢,你是班裡分數最高的。沒有辦不到的吧。」
「第一。」
在六花這麼念著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
學習在行的我這也太過了吧。終於獲得了第一這個榮譽麼。
雖然沒有眼鏡君這樣的名號,但是我好像也獲得了學習很好君這樣的稱號了。
高興得有點要猝死的感覺靠。想祕密享受這樣喜悅心情的我注意到的是,六花又許下了不得了的願望。
「契約,勇太,第二的契約就是這個」
「嗯?」
「勇太是為了教我學習而被選出來的」
「什麼時候?」
「出生之前。」
「我的人生只是為了教你學習而存在的嗎!?」
「實際上是的。還有,請用六花稱呼我。」
實際上是的……就算你這麼說……明顯是後面加上去的設定。有點矛盾不是麼?還有,已經超越了難纏的程度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習慣了,那個強制稱呼六花的對話。每次都要做這個對話麼?
嘛,其實只是幫忙看看學習這種程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問題是要教的物件是你這個邪氣眼系中二病患者啊。現在也是、為了貫徹自己的設定而把我設定成了只是為了教你學習而出生的英雄一樣的人物,還有強制稱呼名字什麼的。把這樣無理的契約全部推給我這種狀態下,能想到的只有真的能一起認真的學習嗎這樣的不安而已。嘛,也不能把困擾著的人放著不管就是了。
還有我覺得我不能把這孩子這麼麻煩的邪氣眼系中二病放著不管的感覺。這就是共鳴者、還是說契約者的宿命麼。
七七也不知為何很看好我的樣子,與內在完全是邪氣眼系中二病患者,心裡是怎麼想的完全不知道,外表可以說非常可愛的六花醬,在放學後的學習時間……貌似也不錯?
「……沒辦法。那就一起學習吧。」
「不愧是勇太,被選中的人類。」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我能自然的擺出可愛的笑容——原本是面癱系的。
契約者的特權麼?沒辦法了,看在這個笑容的面子上,我也豁出去一把了。
「那,上課加油哦。我就專注於回覆了。」
有點想撤回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