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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物語(第一卷)》第13章
  “手摺正弦——人形師。”

  影縫小姐說道。

  就算我不刻意研究她的心中想法,也可以肯定她對“那個人物”懷有強烈的敵意和厭惡感。

  很明顯她極不耐煩。

  “正弦……?是嗎?”

  這麼說來剛才影縫小姐在跟臥煙小姐通電話的時候,好像說過類似的話。不過那時候的我並沒有發現那其實是一個人的名字——

  結果,我跟斧乃木妹妹除了那隻被認為是“犯罪預告”的紙鶴之外什麼也沒找到,只好拿著那個無可奈何地回到那片可以稱之為補習班廢墟的荒地上。

  “那個——”

  我正準備跟影縫小姐彙報剛才的情況——學妹跟我的妹妹兩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似的消失了蹤影,被子裡還殘留著一絲溫度——

  “無所謂了。”

  卻被她的這麼一句話打斷了。

  看來式神斧乃木妹妹的動向對於作為主人的影縫小姐來說,簡直就是了如指掌,不用可以說明也能清楚瞭解情況。

  想不到斧乃木妹妹的動向竟然完全瞞不了她。

  雖然說只是單向的,但這不就等於以心傳心嘛。

  太難以置信了。

  這樣一來回想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不得不在意,不過現在的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未必能掌握得那麼詳細了。我不能再給自己增加任何壓力了。

  不過,就算她能通過式神的眼睛瞭解情況,間接地看到的跟直接看到的,感覺上應該略有不同吧。這麼想著的我把手中的千羽鶴遞給了影縫小姐。

  但是影縫小姐只是瞄了一眼,並沒有接過我遞出去的千羽鶴——那看著這邊的眼神彷彿在看什麼髒東西似的。

  如果說她覺得髒的不是我這個我這個男人的話,那麼應該就是那隻千羽鶴了——

  影縫小姐曾經說過。

  手摺正弦。

  是人形師。

  “說到正弦……可是……”

  我好歹也是個即將高考,志願還是國立大學的應屆生——就算除去這一點,數學本來就是我的強項。

  正弦,餘弦,餘切。

  類似的三角函式名稱我還是知道的。這樣來看的話,關於影縫小姐跟斧乃木妹妹以及——那個人形師之間的關係,想要找點蛛絲馬跡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共通點其實也不難看出來。

  不過從剛才影縫小姐的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來看,老實說直接問她是在不太明調智……而且現在是關鍵時期,如果可以不聞不問就敷衍過去,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要知道神原、火憐還有月火的行蹤就夠了。

  這是我行動的初衷。

  “唔?”

  “沒……”

  “正弦是人形師,也就是說嘛,是個專業人士——就是所謂的獨專一門的專業人士。而且跟咱們一樣,都是研究不死之身的怪異的專業人士。這個咱剛才也說過吧。”

  跟我們一樣、這個字故意加重了力度,應該絕對不是因為她想要強調這一點的關係吧。

  我反而覺得那是她雖然很努力想要掩飾情緒,卻無奈仍然掩飾不住而導致語氣變強了的緣故——我認為應該是影縫小姐針對這一點,實在無法平靜地敘述。

  但是這個我也不好吐槽。

  也很難當著她的面指出來。

  正弦這個人跟影縫小姐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他們不可能沒有關係,如有必要我也想了解清楚,但是——現在這種氣氛,實在不適宜多問。

  “你說剛才說過的是——”

  我慎重地問道。

  影縫小姐雖然喜歡濫用暴力,但是並非喜歡毫無理由地遷怒於人的人,所以我其實用不著這麼小心翼翼地應對,但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提心吊膽起來。被人當出氣筒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也就是說那個人——是旁門左道的專業人士對吧。不是歸屬於臥煙小姐的派閥之下,而是屬於偏門的……”

  “臥煙小姐的……”

  斧乃木妹妹開口了,打斷了我的話。

  順便說一句,貌似在剛才斧乃木妹妹不在的期間,影縫小姐一直站在那邊的岩石上(其實這種情況,我也搞不清應該用什麼標準來衡量哪裡是岩石哪裡是地面,但應該有一定標準的吧),現在她已經回到了斧乃木妹妹的肩上。

  “不屬於臥煙小姐的派閥這個說法,其實基本上等同於不屬於任何派閥了……臥煙小姐的情況,與其說是派閥,不如說是網路更貼切。也就是說正弦就像一臺不聯網的電腦。”

  “餘切,多餘的話別多嘴。”

  影縫小姐訓斥自己的式神道。

  斧乃木妹妹現在所說的話,究竟哪裡是屬於她口中的“多餘”部分,我也搞不清楚——不過就憑剛才的資訊,我感覺自己已經瞭解手摺正弦這個專業人士,到底是有多例外的存在了。

  細想起來,就連那麼不適應社會的忍野咩咩和貝木泥舟也都屬於臥煙小姐的派閥——或者說是網路吧。就連那兩個人,都不例外。

  而那個正弦卻——

  不在此列。

  這樣一來,我根本就無法想象那個特立獨行的人到底有多特立獨行——如果硬要去想象的話,恐怕這種人物已經不是能夠用怪人或者不祥之人來形容的範圍了吧。那形象太過龐大,讓我不由得打冷戰。

  “你的意思是那個以不死之身的怪異為研究物件的專業人士——帶走了我的妹妹和學妹嗎?那麼,那傢伙的目的究竟是——”

  這是綁架。

  也許因為加入了怪異、專業人士等元素讓事件顯得撲朔迷離,使我一時看不清真想,但這次很明顯是綁架——絕對不是什麼怪談類的人間蒸發。根據情況,說不定我必須馬上報警了。

  不到,雖然99%我應該那麼做,但是如果有一絲可能,我就有必要尋找除此之外的解決方法——

  “——究竟是什麼呢,影縫小姐——手摺正弦的——目的……”

  “這個可能跟臥煙小姐商量一下比較好——咱們再怎麼推測,都難免帶上主觀色彩。該說是主觀呢,還是個人感情呢,總難免會混雜其中。咱能夠說的,就是那個叫正弦的傢伙——”

  說這句話的時候,影縫小姐很明顯刻意要把正弦當作外人來看待。從總是一條筋直到底的影縫小姐的性格來看,這種情況真是很少見。

  “有太看重私怨的傾向,作為專業人士不太合格。不過,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阿良良木君,也沒有你所想的那麼絕望。只是——”

  “只是什麼?”

  “……你一定要記住,這次採取行動的時候,你不能再指望吸血鬼的力量,不能使用以前的方法了。在你瞭解事情真相、失控之前,一定要記好這一點。”

  “…………”

  一想到會讓我失控的事正在前方等著,向來就算說不上急性子也起碼算是耐心不足的我不禁開始焦躁不安了起來——但是現在跟我說話的這個人可是喜歡濫用暴力的陰陽師·影縫小姐,要是我失控起來的話,她說必定一聲不響地立馬讓我閉嘴了。所以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我仍故作鎮靜地說道:

  “我明白。”

  “如果我再繼續吸血鬼化的話——恐怕就不只是鏡子照不出來這麼簡單了吧。”

  “你真的明白嗎?剛才咱是故意不把話說得那麼一清二楚的——這可不只是你的問題。你不能進行吸血鬼化的話——”

  影縫小姐說著視線投向我的腳下。

  現在是夜裡,月光也不強,估計不努力集中精神看的話,應該看不見我的影子吧——但是作為專業人士的她,肯定就連潛伏在我影子中的忍野忍,也看得一清二楚吧。

  她能看得出來麼?

  “就連前姬絲秀忒·雅賽勞拉莉昂·刃下心也無法吸血鬼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

  “難道不是嗎?從理論上來說必然會變成這樣的吧?你跟前姬絲秀忒·雅賽勞拉莉昂·刃下心的靈魂連結,可不是簡單的等比關係啊——你不能使用吸血鬼化後的力量,也就等於前姬絲秀忒·雅賽勞拉莉昂·刃下心不能取回本身的力量。也就是說跟你同行的這個拍檔,只能一直當個八歲幼女而已。”

  忍一直只能是八歲幼女這點,光聽起來也像是個不錯的訊息(poke:阿良良木你這個蘿莉控紳士!),當然事實沒有這麼樂觀。這個問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比我不能吸血鬼化嚴重多了。

  “這個……”

  我再次針對這個問題用心思考了一下,本來想點點頭以示明白的,但我也不清楚有沒有成功做出這個動作。實際上,影縫小姐說的沒錯,就算她不說出來,我也應該知道這是理論上的必然結論,不應在聽到她指出後再來驚訝——不過之前雖然我也隱隱約約理解到這一點,但被她這麼清楚地說出來,現在的心情就不是單單用心虛可以形容的了。

  沒錯,這裡我痛感到自己有多沒底氣了。

  終於切身體會到,一直以來我有多依賴著忍——而且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

  吸我的血恢復力量的忍,雖然說不上是100%的力量,但她的那種力量——姬絲秀忒·雅賽勞拉莉昂·刃下心的戰鬥能力,曾是我所有的依靠,今天,在這裡,我終於瞭解了。

  沒錯。

  說到底我所依賴的,也許不是吸血鬼化後自己的力量,而是吸血鬼化後的忍的力量——不對,說得再確切一點,也許我依賴的是忍這個拍檔。

  我太不獨立了。

  失去的一切,背叛的一切——

  “……聽起來總覺得不太合理呢。”

  “唔唔?你指的是什麼呢,阿良良木君?”

  “沒有,只是在春假的時候我曾經那麼努力想要封印忍得力量——那麼希望能用這個方式解決一切問題,但卻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這麼依賴忍的力量了。”

  我也隨著影縫小姐的目光,把視線投向自己腳下——明明是我自己的影子,我卻沒能像影縫小姐那樣看出個所以然來。當然,忍肯定是藏在裡面的。今後,也應該會一直在裡面吧。

  “該怎麼說呢……一直以為本來是無可奈何才使用的、只是當作權宜之計的力量,只是暫時借回來的力量,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當作自己本身的力量來用了……這樣的話不斷遭到天譴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天譴?”

  聽到這句話明顯有了反應的人,是斧乃木妹妹。

  是斧乃木餘切。

  “這個很難說吧——的確,這種事態是鬼哥哥你自作自受,但是能不能把它歸結為天譴,這個很難判斷呢。”

  “……?什麼意思?”

  “沒有啦,不過作為天譴來說,這時機也太湊巧了吧——一般所謂的時機湊巧,如果不是單純的偶然,通常都是人為因素造成的。”

  也就是說不是天註定的,而是人在作祟麼?

  這時候影縫小姐接過斧乃木妹妹的話說道:

  “就在你在鏡子裡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也就是說吸血鬼化已經超過了人類極限的這一天,你的學妹和妹妹正好被咱們認識的人擄走了,這點——怎麼想都很詭異吧。”

  “…………”

  也是啊。

  她說的我也不是不明白——的確,該怎麼說呢?

  我記得貝木泥舟也說過類似的話——沒錯,是影縫小姐和斧乃木妹妹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發生的事。那是暑假裡、盂蘭盆節的那天。

  貝木是這麼說的:

  “一般來說,所謂的偶然都是由某種惡意產生的”——

  雖然那時候產生這種惡意的人正是說這句話的貝木泥舟自己。

  “……因果報應都擠到一塊這種事,最近也不算少見了,實際上——老實說,最近都是這種情況,本來以為已經敷衍過去的報應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像之前一直堆積起來、扔著不管的東西,一下子全倒下來的感覺——”

  “就像積木一樣一下子倒了是吧?根據之前聽臥煙前輩所說的情況——還有餘切告訴咱的情況來看——”

  “…………”

  斧乃木妹妹所說的情況,這個是指之前發生的“黑暗”事件呢——還是八九寺真宵的事呢。沒錯,那都是很典型的一直堆在那裡的東西倒下來、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況。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影縫小姐?”

  “什麼?”

  “那個……雖然可能我的說法有點奇怪,不過手摺正弦這個人,會不會是那種無法原諒錯誤或者不正之事的有正義感的人?也就是相信這個世界有其正確的形態,世上的一切都應該遵循這種正確的形態——就像地球嚴格按照橢圓形軌道轉動一樣,世界也應該有它的嚴謹軌跡——他會不會有這種思想?”

  “思想?這個——”

  你別笑啊。影縫小姐說道。

  其實我完全沒有笑,一點也沒有。

  臉上的表情嚴肅得不能再嚴肅了。

  “他跟那個可以說是完全不相干。那種事情,所謂的正義或者正確形態,凡是跟這個扯上關係的,都跟思想無緣。私怨和思想是不同的吧?除了專業是針對不死之身的怪異之外,他跟咱們可是一點共通點都沒有。”

  “……”

  說得好像影縫小姐自己的暴力行徑就有思想支撐似的。但是要真跟她來爭論這個的話,說不定就會沒完沒了了,所以我還是先把手摺正弦的事情搞清楚吧。

  不過,其實剛才我的問題只不過是想問明白正弦關於怪異方面的態度而已——如果他的目的跟那片“黑暗”、那個吞噬錯誤黑洞是一樣,為了糾正才擄走我的妹妹和神原的話——那麼此時此刻那三個人,至少三個之中的其中兩人應該不可能全身而退。她們會被當作錯誤本身被糾正掉。

  這麼一想,身體中的血液不禁有種沸騰的感覺,我是多麼想讓忍喝下這所有因沸騰而變得熾熱的血,然後憑藉她那變得極其敏銳的感覺器官,找出她們的所在啊。

  實際上如果用那種方法來找的話,應該不用半天就能找到她們了——但是為什麼呢。

  細想之下這個主意真的非常吸引人,但影縫小姐和斧乃木妹妹就在眼前這一點,反而成為了有力的抑制力。

  冷靜點。

  這個想法是不對的。

  就跟借錢來還債是一樣的道理——得到力量是需要代價的。這種行為會帶來自我犧牲感,讓人覺得如果犧牲的人只有自己,那麼就有值得一試的價值——但其實這是不對的。

  我這個存在要是消失了……

  我這個人類的存在要是消失了,雖然不多,但是會有人因此而感到失落,這一點我必須要有所自覺——

  我應該有過很多次這樣的體驗了。

  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

  認為自己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沉浸在自我犧牲的情緒中救出了妹妹和學妹,她們卻會永遠失去彷彿身體的一部分般的我的存在——說得準確點,就跟從她們身上砍掉手腳是一樣的。

  要是實在到了千鈞一髮之際,那的確是無可奈何,但現在還不是做出這種按斷的時候。

  “就算萬一正弦身上真的有所謂的思想,那也應該是——一種美妙的好奇心而已吧(poke:@千反田我很好奇!)。雖然咱不想用‘美’來形容他。”

  “咦?”

  美妙的好奇心?

  這還真是一個陌生的詞。

  要是說對知識渴求的好奇心,我還能理解——

  “就是覺得神沒有創造的東西才是最美麗的想法——他覺得人類所創造出的怪異,才是世界最美的存在。該說這是因為他自詡為藝術家的併發症麼。就是這點讓人覺得還太嫩。”

  “…………”

  自詡為藝術家。

  看來這句話聽起來——不像是稱讚啊。

  “咱們之所以研究不死之身的怪異,就像你所猜想的,是把它們當作邪惡之物來憎恨的——而正弦他,根據咱所聽到的,則是正好相反。”

  “相反……”

  “他是把它們當作美麗的事物來深愛的。”

  根據咱所聽到的——這句話聽起來太像是可以的註釋,就連向來聽不懂別人話中有話的我也覺察出那是謊言。影縫小姐也沒有想過要掩飾這個謊言吧。只是,她可能想要表達的是寧願針對跟正弦的距離感說謊,也不要說出真相這一點意願吧。

  “不過,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就算他沒有思想,也起碼有這種執著,所以你的妹妹和學妹還是安全的。至少比被咱們盯上要安全得多。”

  “這個、還有比被影縫小姐你們盯上更不安全的麼……”

  我覺得是沒有啦,之所以沒有說死,是因為如果真的指出這一點,恐怕眼下我的人身安全就非常難以保證了。

  “但是作為一個認為怪異是美好事物的人,為什麼要走上針對怪異的專業人士這條路呢?雖然跟怪異獵人和怪異殺手多少有點不同,但畢竟還是站在退治怪異的立場上吧?”

  “他所站的位置說不定和忍野君有點相似。與其說是退治,不如說是以各種各樣的中介事物為生吧……或者說是處於調停位置的中立。就像畫商能夠理解繪畫的價值,也懂得它們的美,但是結果仍然會用簡單易懂的金錢交易來賺錢吧?正弦的情況跟這個差不多。”

  “…………”

  也就是說畫商絕對不會是收藏家的意思麼——又或者說,跟喜歡動物的人會把動物關在籠裡的動物園工作有著同樣的矛盾。

  不對,或許說不上是矛盾吧。

  喜歡看書的人,結果變成自己寫書——這個如果追究起來其實也是很明顯的一個矛盾,但是世界光靠這樣的矛盾組成的話,也就到處都存在矛盾了,那麼矛盾就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從反證上來說矛盾也不再是矛盾了。

  其實如果讓我來點評,最強的矛跟最強的盾碰在一起便構成矛盾這個比喻聽起來好像很好懂,但細想之下前提卻有點奇怪。

  最強的矛,最強的盾。

  這個都是單件的武器,已經跟世界有所矛盾了——因為不管是最強的矛,還是最強的盾,都不會是最強的人來用,光是這一點,所謂最強就已經是站不住腳了。

  就像我無法熟練運用忍的力量——吸血鬼的力量一樣。

  我辜負了忍野的期待,背叛了她(poke:原文如此,不過我覺得這裡應該是指的咩咩啊……為什麼會是“她”……)的信賴。

  我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部分。

  本來設想中的我應該是那種即使不具備、不使用任何武器也能成為最強的人——但是,這樣的人是不存在的。不存在。

  “那麼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作為不得不面對的對手,那個叫做正弦的專業人士應該是剛剛好吧。”

  “…………”

  我這句可以看作是自虐性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讓影縫小姐產生了不愉快情緒,只見她稍微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你別太沉溺了。”

  這句話不是用她一貫的關西腔說的,而是用了接近標準語的發音。

  “不要沉溺在自己的無力之中。你這樣只是自我陶醉罷了。”

  “自我陶醉……”

  因自己——而醉。

  就算這不是自我犧牲,也有嫌疑。

  “咱是說你不要沉溺在這種悲劇性的狀況中不能自拔。現在的你只不過是兩個妹妹和學妹被一個奇怪的笨蛋擄走了而已。關於這點你只是單方面的受害者。就算萬一真有天譴,那也應該是你喪失人類屬性之類的事情,跟那三個人被盯上可是一點關係沒有。對吧,餘切?”

  “……是的。”

  不知奧為什麼說到這裡影縫小姐要尋求斧乃木妹妹的同意,而對此斧乃木妹妹則是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向自己使役的式神尋求認同本來就是一件奇怪的事,而對方意味深長地點頭的這個反應也很奇怪。

  不過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很奇怪的關係——甚至會讓人感覺到很明顯的矛盾。

  “那麼,我現在是時候……去救那三個無辜的人了吧。不管怎麼樣,影縫小姐,那個——”

  真的很難說出口啊。

  這樣子拜託人真的很厚臉皮,但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就當是為了讓我不會沉溺於自我,這也是必須要做的。

  “——你會幫我嗎?我指的是救出那三個人的作戰方案……”

  “臥煙小姐吩咐過咱要這麼做,所以咱會幫你——會讓你做好準備。如果依照咱的想法,咱們是不能直接跟這件事扯上關係的。咱們所擁有的力量,是為了打倒所有的怪異而特化了的力量,不能用在人類身上。”

  “…………”

  “你別給咱擺出這副嘴臉啊,真要說的話,不管正弦他本身是多麼讓人惱火的傢伙,但是分析起來總歸是你比較符合咱們的敵人的定義對吧。啊啊,都說了不要擺出這幅表情來嘛——餘切咱就繼續借給你好了——還有咱也會幫你出謀劃策。不管怎麼樣,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驗證一下那些千羽鶴。如果這是一個訊號的話,那麼阿良良木君,這個訊號就是給你的。”

  “給我的……?”

  “雖然咱不知道那傢伙有多瞭解情況——阿良良木君,正弦的目標,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你了。”

  “……我?可是,正弦的目標是——”

  “是你和前姬絲秀忒·雅賽勞拉莉昂·刃下心。忍野君所申請的有關你們兩個的無害認證,基本上只在臥煙小姐的網路中才有效。而對於不在網路之中的正弦並不適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時機也未免太壞了——在我和忍都無法正常戰鬥的時候,竟然出現了針對我們的敵人。

  這種時機的湊巧不禁讓人感覺得到這一切——是人為性的。

  是刻意安排的。

  是有惡意的。

  “那麼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去想,我的妹妹和神原,都是針對我們使用的人質對吧?”

  “沒錯,這樣想來的話,那幾個孩子的安全係數就更高了。既然目標是你而不是她們。雖然這也只是暫時的。”

  被她這樣一說,我還是一點不覺得放心。

  或者說,變得更加焦慮了。

  雖然我也擔心妹妹們的安危,但是對於神原的歉意卻更為強烈——原本以為作為跟臥煙有血緣關係的神原,她家裡會是安全地帶,所以才把妹妹們送過去的,但是沒想到這一下卻連累到她了。要是知道會變成這樣,我至少應該跟她事先交代情況的。真後悔當初我為什麼沒有那樣做。

  不對,神原雖然本身不是不死之身的怪異,但是她的左手上也棲宿著怪異——那傢伙因為自身的關係被專業人士盯上的機會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不過在這個時候被抓走,怎麼想都是作為剋制我的人質這條線比較靠譜。

  “不過……現在光在這裡胡思亂想也沒有意義。那先把那隻千羽鶴給咱吧。要是其中沒有任何訊號的話,那麼事態說不定就要換種看法了。”

  這時候,影縫小姐終於肯接過一直拒絕去碰的千羽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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