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居
老錢訕訕的摸著後腦勺,呵呵的傻笑。一張臉看起來特別忠厚。
要不是人大清早拎著錄像帶跑來找,陸修玨還當真就是個老實忠厚的。
可能當上老錢這位置的,還就沒有老實忠厚的。
屍體一消失,老錢就找上門來,表現得義憤填膺的,實際還不是想刺激刺激陸修玨,讓他出手幫忙。可這帝都就沒一個人能讓陸修玨毫無條件的幫忙。
總得給點酬勞不是?
陸修玨覺得自己是個商人,商人不能做賠本生意。
「錢隊,您要陸某幫忙說一句就行。沒必要大老遠的辛苦這麼一趟。」
老錢苦笑,這話說得,要是真能一句話的事兒他能豁出老臉來這麼一趟?這陸家六少,果真是只有傳言能聽,實則這性子比流氓匪子好不了多少。
唉!至少人流氓匪子沒文化,陸家六少文化智商全都沒落下。
陸修玨那話,表面功夫是到了,可話到了這要不要動手幫忙,這幫忙的態度該是慇勤幾分,裡頭的門道都值得說道。本以為自己親自來了,陸修玨會幫忙,沒料到他直接這麼說出來,倒顯得他不厚道。
帝都,國之心臟。按古代的話來說,是天子腳下犯了事兒,還是那麼詭異的邪門事兒,本就是他的責任。如今卻要個無辜良民來幫忙,實在是窩囊。
老錢抬頭瞄了一眼微笑矜貴的陸家六少,微微頓了一下。好吧,陸家六少一點都不無辜更加不是個良民。這人除了傷天害理的事兒不幹,心肝賊黑。
「六少,咱就明人不說暗話。這事兒邪門,不能用科學來解釋。而且這件事傳出來了,封也封不住。上頭下了命令,務必把這事兒給解決妥當。」老錢歎口氣,頗為疲累:「偏偏我們還得束手束腳的,不能明著查。不知道哪來的媒體,成天盯著這事兒。沒法兒,只能找六少您幫忙。」
陸修玨似笑非笑的盯著老錢賣慘,看了半晌後意有所指的說道:「上頭沒派那個部門的人查這事兒?」
老錢愣了一下,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陸修玨看。可陸修玨還是那樣要笑不笑的樣子,要不是有張好看的面孔,忒欠揍。
只是老錢現在沒工夫在意那些,他只是震驚於陸修玨怎麼提到了那個神秘的部門,又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每個國家都會有那麼一個較為神秘的部門,專門處理一些目前科學無法解釋清楚的事件。但這個部門往往只存在於傳說中,忘了還有小說和影視。
老錢也是因曾接受過一件極其詭異的案子才接觸到了這個部門,但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陸修玨怎麼知道?何況他不是出了名的不信鬼神之說嗎?
難道……又是傳言不可信?!
老錢黑了臉,咬著牙搖頭。
「這回有媒體盯著,上頭要求……得科學解決。」
陸修玨突然嗤笑了一聲,搖搖頭道:「這事兒不科學,要怎麼科學解決。」
老錢當然知道,只是去跟局長匯報的時候,那個老油條跟他透露了陸家六少能幫忙。所以他才找上門來,只是現下陸修玨是沒要插手的意思。
「只要您解決了這起案子……徐莊工程那標,給陸氏。」
陸修玨挑高了眉毛,笑得溫潤如玉。他又是扯皮又是裝逼了這麼久就等著這話兒。
「錢隊爽快。半個月後給您個答覆。」
老錢搖頭:「上頭給的時間就一個月,沒得再拖。」
陸修玨淡笑:「錢隊,您信我。我說半個月就不會讓您超過一個月破這案子。」
言下之意是打算完全把這案子招攬過去,不是僅僅幫他查出『竊金賊』團伙作案人員和手法。敢情好,這交易值。
老錢開心,他也是愁得沒法兒了。這起案子牽扯太廣,又是鬧出行屍邪術的事兒,又是沾了好幾條人命,那些人命裡頭還有不少是有名的富商。群眾、有錢人的施壓,媒體的監督,偏還不能用特殊手段查,愁得他頭髮都白了許多。
陸修玨問:「前幾天行箱中屍體……是周家的小孩嗎?」
「不是。周家人去瞧了,長得有些像但不是。DNA也驗了,確認不是親屬關係。」
老錢倒真是因此對陸修玨服氣,這六少,說他信鬼神吧。第一時間遇到這種邪門事兒他就能用科學的思維來破案,你說他不信鬼神吧。他又能說出行屍和國家特殊部門,看著死得不能再死的女屍如活人行動無異而面不改色。
須知,即便是偵查過好幾起喪心病狂的碎屍案的他看到這畫面都臉色蒼白了許久。
「周家小孩……」老錢歎了口氣,語氣中不無惋惜愧疚。
陸修玨似有所覺,便問:「怎麼?」
老錢搖頭,臉上帶著憤怒:「周家沒把錢出齊活了,『竊金賊』動怒,把小孩的兩根指頭切下來寄過來。寄到了警察局!」
顯然,老錢憤怒的不僅是『竊金賊』的殘忍,還有他們目中無人的挑釁。
陸修玨關心的卻是別的,他趕緊問:「周家什麼反應?」
「女的都哭暈過去,男的憤怒痛苦。恐怕是打算湊齊贖金一塊兒交過去了。」
當時看周家人臉上的神情便知道他們是鬆動了,也是,誰能面對著小兒子的指頭而無動於衷?即便他們再三勸阻,說要是交齊贖金那邊會撕票他們也聽不進去了。
老錢再三歎氣:「這幫畜生!」
雖是殘忍,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招捏中了周家的軟肋。他們的拖延術沒用了。
陸修玨垂下眼瞼沉思,長而直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垂下一小片陰影。
『竊金賊』凶殘冷漠卻也狡猾非常,他們有著很嚴格的紀律性。沒有上面的命令絕不會私自行動,更不會一次性綁架多個人。
照幾個月來的綁架情況看,他們通常是綁架了一個人,直到拿到贖金撕票才會盯著下一個。現在周家有意湊齊贖金,一旦拿到了贖金,周家小孩也就活不了。
沒了人質便會有下一個目標。
陸修玨抬眸說道:「錢隊,勞您盯著周家。盡可能勸,拖個三四天。」
老錢點頭同意了。
「周家人收到小孩的殘肢恐怕會瘋。」
「殘了總比丟掉性命好。現在醫學發達,只要保存好那些殘肢,就還能裝上去。命沒了,什麼都沒了。」
老錢心有慼慼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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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九和小山下車,望著車水馬龍、繁榮發達的帝都,齊齊的土包子心面癱臉。
兩人都是好面子的人,從小到大擱那鄉村小地方養著,一個是從小被好面子的師父影響得視面子為第一,一個從小寄人籬下心思敏感面子第一。
所以現下兩人儘管內心各種驚歎,面上還是非常的淡定——端著。
兩人穿的都不是很時尚,卻有特色。況且現在講究潮流復古,茅九穿的那身短褂布衫還叫人覺得特別,獨樹一幟。
再者,茅九身上那款式雖然是上個年代的款式了,可架不住布料好啊。賊貴賊貴的絲綢,眼睛利點兒的就看得出來。
當然外在的死物都比不上臉啊!!
高冷美青年和高冷俊少年,萌一臉啊!!
這就是個看臉的社會。
好幾個女孩子經過兩人身邊交頭耳語,時不時瞟向兩人。然後又偷偷的笑,眉目春情羞澀又大膽。
茅九和小山對於她們的少女情懷不懂,一致覺得……被嘲笑了!
穿得太土包子了QAQ第一次來帝都一定有某些地方或者禮儀不太對,要撐住。氣勢不能弱!面子不能丟!
小山望著前方,僵硬著臉小小聲的說:「九、九哥,他們為什麼看著我們偷笑?」
茅九冷臉,深不可測,難以親近。眺望前方言簡意賅的說道:「氣勢不夠。」
衣品抱歉,氣勢來湊。
於是小山挺了挺胸膛,目露冷光,茅九也是,臉上都結了一層冰霜,冷漠得旁人即使心喜也要退避三舍。
一大一小就這麼齊刷刷站在交叉路口,冷臉如冰霜,眺望遠方,一動不動。
直到余宵琿開車來接,對著陸鶴司傳過來的照片對比了好久才終於確定前面兩人就是他要接待的人。即使走到兩人面前他還心存疑惑,照片上的人笑得溫和如暖陽,真實的人卻是寒冷如嚴冬。
變化太大了。
余宵琿走到茅九面前問:「請問是茅九茅先生和方回山方小先生嗎?」
茅九點點頭,問:「您是?」
余宵琿掛起禮貌的微笑說:「我是陸鶴司陸先生派來接你們的。」
茅九驚訝:「陸哥都提前安排好了?」
余宵琿不動聲色,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茅九對陸鶴司過於親切的稱呼。「是的。陸先生前兩天吩咐了帶您二位尋個落腳的地方,現在我來接你們。」
實際上卻是陸鶴司同陸修玨吩咐了,讓陸修玨接應兩人。陸修玨答應了,卻沒怎麼放在心上。回頭跟余宵琿說了一下便沒理睬這事兒。
倒是陸鶴司猜得到陸修玨的脾性,便私自定了在市中心的一套高級公寓給茅九住。
余宵琿內心驚訝,絲毫不亞於狂風席捲而過。
因為市中心那套高級公寓是陸修玨的私人住所,平時大部分放鬆時間他都是回這棟公寓去住的。陸鶴司這決定……是打算讓他們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