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狐狸的尾巴
張小道說:「我調查了很多民間傳聞以及聯繫一些拍攝到自家娃娃出現靈異事件的人, 但是民間有些被誇張化, 而網絡上一些靈異視頻又是虛假人為, 目的不過是譁眾取寵。我那論文還差些真實例子, 唉,不好找。」
余宵暉被張小道愁眉苦臉的樣子逗樂了, 於是提供主意:「你找錢隊啊, 他是刑偵部的。處理很多案件, 肯定遇到過許多奇怪的例子,你找他問問, 要不然藉機看看檔案。興許能找到例子。」
張小道眼睛一轉,一拍手:「成啊。回頭我跟錢隊聯繫。話說回來,小山這是跟錢隊,真打算學刑偵了?」
余宵暉不太清楚這些,但說道:「也挺好的,他喜歡就行。」
張小道點點頭:「也是。」
余宵暉推推張小道:「別說那些, 這視頻看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到時找錢隊的檔案看,咱來看點有意思的。我前天租了碟子和放映機,咱來看電影。」
張小道:「什麼電影?有意思不?」
余宵暉:「挺有意思的, 大片。」
張小道興趣也給提起來了, 一把扔下手機興沖沖的等待。至於那什麼邪靈娃娃研究,算了, 還是等例子吧。
看娃娃製作工藝流程,說好聽是叫尋找娃娃弱點,實則他就純粹是想找點話題胡謅, 好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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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6年8月6日。
趙薈在瀏覽狐狸的尾巴交易平台上的一則公示,目光牢牢的釘在最末尾的天價酬金上。
尾巴是六個零。
太想要了,太誘惑人了。
趙薈敲著手指,在大腿上不斷敲動,眼睛晃來晃去。不斷吞吐著口水,神色帶著緊張、興奮和恐懼不安。
最後她的手放在鼠標上猶豫不決,想要點右上角X的動作變成了接下公示任務,添加聯繫人。
這倒是有些好笑,他們的聯繫方式是微信。
其實也不算多奇怪,能在狐狸的尾巴裡面交易的都不會太在乎暴露信息。因為他們是同類,既然是同類,自然就不會害怕暴露信息。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但是同類很少。
很快,結交好友信息通過,那邊發來信息:你接下任務了?確定了?
趙薈顫抖著手,沒能完整的打出字來。
那邊似乎知道趙薈的猶豫又似乎並不在意她是什麼想法,繼續打字:既然接下任務,那麼就拜託你了。交易時間兩個星期行嗎?
然後又連續發來三個紅包轉賬記錄,趙薈點開,每個一萬,總共三萬。
嘟嘟。
又發來一條信息:這是定金。
趙薈盯著自己收到的三萬塊,最後打下一個字:好。
趙薈猶豫了許久,在第四天出門了。
她住在這棟小區B棟五樓,小區共有五棟樓。挺大。裡面還有個中心公園。
她從家裡走出來的時候是穿著碎花裙子,背著一個包包。出來的時候到外面的公共廁所換了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穿著牛仔長褲和黑色外套,把自己裹的挺嚴實。
她還特地避開監控錄像,到中心公園。
她在公園的椅子上坐了一上午,盯著在公園沙坑裡玩耍的孩子。到中午的時候,那些孩子被各自家長帶走了,只剩下一個女孩在沙坑裡玩。
那女孩家長忙,通常只有晚上才會回來。
女孩堆完沙坑後覺得沒意思,因為沒人陪她玩。她轉頭四下看,看到趙薈,於是走過來昂著下巴,頗為不禮貌的問:「你是誰?幹嘛老盯著我看?該不會是人販子吧?」
女孩臉上帶著惡意。
她是個熊孩子……不,說熊孩子是侮辱這個詞。因為父母忙,疏於管教的緣故,致使這個女孩性格極為惡劣。且善於演戲。
之前因為趙薈同樣一副打扮坐在這裡,結果被女孩說是人販子,要拐帶她。
差點害趙薈被打死,最後解釋了一通才確定是熊孩子鬧事兒。
趙薈險些被打死,臉上被扇了十幾個巴掌,牙齒都被扇落了。當時義憤填膺的民眾在發現趙薈無辜之後消失的一乾二淨,而女孩的父母只不在意的說孩子不懂事,還是個孩子嘛,就讓趙薈別計較了。
趙薈如他們所願,沒計較。
計較了也沒用,她無父無母,無權無勢,不能計較。不敢計較。
女孩的父母開公司做生意,挺有權勢,和趙薈公司有合作往來。
他們拿飯碗威脅她,她不敢計較。
可是現在他們也威脅不了了,因為公司傳開她誘拐小女孩的謠言,她被公司開除了。靠著那麼點錢度日,要不是父母還給她留著點錢,估計餓死都有可能。
那樣好的一份工作,工資待遇都很好。雖然沒權沒勢受人欺負,可是工資待遇真的好啊。而且她男朋友也在公司裡。
可是工作丟了,工資待遇沒了。男朋友也跟她分手,攀上上司。
趙薈沉默的接受這一切無妄之災,她的沉默和乖順令許多人滿意,所以沒有再多的逼迫了。
丟工作什麼的只是個小小的警告而已。
趙薈靜靜的看著女孩,那女孩有些害怕,便想離開。
趙薈突然對她說:「你不認識我了?」
女孩回頭,疑惑的看著她。
趙薈摘下口罩,讓女孩認出她。
女孩一見是趙薈,起先想不起來。
趙薈動了動唇角,想要笑。但是臉上的傷口讓她笑不出來,於是乾脆不笑了。
「上次你說我是拐賣小孩的怪阿姨,害我被打。這麼快就忘了?」
趙薈這麼一說,女孩就想起來了。正因為想起來,反而不害怕了。她記得這人當時被她耍的團團轉,回去了還被父母誇聰明警惕。
因為趙薈被她耍的團團轉且最後也不敢說什麼,所以女孩極為瞧不起趙薈,因此,她沒有感覺到危險想逃,反而是趾高氣昂的。
小小年紀,臉上已帶上乖戾。
「你來幹嘛?想要報復我啊?哼!到時我就說你毒打小孩,讓我爸媽把你趕出去,讓警察把你抓起來。」
趙薈說:「我想請你幫忙,我上回被公司誤會我拐賣小孩,公司把我炒了。你能不能幫我證明一下,幫我拍個視頻。就一會兒,一小會兒就行。」
女孩掀開唇,露出惡意的笑:「我幹嘛要幫你?像你這種又矮又肥又醜的人,被炒魷魚本來就很正常啊。要是你在我爸爸公司上班,用不了一天我都叫我爸爸炒掉你。」
趙薈附和她的話,哀求著說:「我請求您幫我,我可以付報酬。您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就算是ED娃娃——」
女孩眼睛亮了起來:「你有ED娃娃?」
趙薈連忙說:「是。我有兩個,都是限量版。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
女孩猶豫:「你不會騙我吧。」
趙薈:「不。我不會,我需要您幫忙,我想要您拍一個視頻,只需要證明我沒有拐賣小孩。我就能回去上班,只要我回去上班,我就把娃娃送給你。」
女孩明顯心動了。
趙薈又說:「我現在可以帶你去我家看娃娃,如果你看中同意,我就送給你。」
女孩心動了,點頭同意。
趙薈站起身,牽著女孩的手。重新戴上口罩,掩蓋住詭異的笑。
她特意帶著女孩走另一棟樓,然後又帶著她回到B棟,特意奪過攝像頭。她搭電梯,那輛電梯攝像頭壞了,還沒修好。
樓梯有監控且不好走,帶著那小女孩,估計她也不樂意走樓梯。所以趙薈前幾天特意破壞了攝像頭。
現在就挺有用。
趙薈忍著臉上僵硬的疼痛,得意的笑。她帶著女孩進入自己家,關上門。
女孩一進去就毫無家教的亂翻東西:「ED娃娃在哪?快點拿出來給我看。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我爸整死你。」
趙薈說:「我進房間拿。你先坐下,吃水果。」
然後她進屋,拿了根尼龍繩。走出來,女孩背對著她,不過一瞬就把客廳弄的亂七八糟。她卻毫無自覺的鬧著脾氣。
就因為她的任性自私,就因為一時好玩,她被打的差點毀容耳鳴,工作丟了,男友跑了。她爸媽也只是留一句孩子不懂事,大人別跟她一般見怪。
呵呵,不見怪。當然不見怪。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見怪什麼呢。
女孩不耐煩的大喊:「喂!好了沒有啊。」
趙薈微笑:「好了。」
話音剛落,猛地把尼龍繩套進女孩的脖子,用力拉扯。女孩伸長腿直瞪,手亂舞著,面孔因痛苦的窒息而扭曲著。
趙薈見她越痛苦,心裡就越快樂。這種被欺辱之後報復回去的快樂,真是痛快。
這種魚肉他人的快感,怪不得有那麼多為惡不仁的人。
良心是什麼?善良是什麼?那就是無權無勢的人為保安全、求生存自我克制的牢籠而已。不過是有權有勢用以牽制普通人的狗鏈而已!!
還不是一樣是人?
可以掌握他們的生命,輕易的殺死,欣賞他們痛苦死去的模樣。
趙薈一邊用力勒緊繩子一邊神經質的笑,從殺人的快感中竟然達到了高潮。
女孩死了,停止掙扎。
趙薈還緊緊勒著繩子,直到將女孩的頸骨勒斷才平息了那種快感。
快感平息之後剩下的就是冷靜,無比的冷靜。
她冷靜的遵從模擬了許多次的分屍手法把女孩分屍了,割下她身上最嫩的部位,凍存起來。其餘用各種方式處理了裝進垃圾袋中,然後又將難以處理的頭部煮爛,直到面目全非之後放進冰箱凍起來。
分屍的過程中她穿上雨衣,血濺到雨衣上,地板上也鋪了一層塑料袋,令血沒有濺到地板上。
分屍完畢,脫下雨衣和塑料袋。扔進浴室,和女孩的衣服一起泡在浴缸裡。回頭查看地板上是否出現血滴,全都擦洗乾淨,直到確定任何地方都沒有沾上血滴為止。
然後將女孩碰過的所有東西全都擦了一遍,指紋、掉落的頭髮、衣服纖維全都處理乾淨。
這些她已經演練過無數遍了,所以處理起來得心應手而且乾淨。
趙薈處理完這些之後出門了,避開監控錄像,到公共廁所中換好衣服回家。這回沒有避開監控,光明正大的回家。
到家後重新穿上雨衣,將浴缸中沖泡乾淨的衣服、塑料袋等重新洗了一遍,晾乾。塑料袋拿出去扔了。衣服的話,趙薈仔細檢查了衣服牌子,如果太昂貴就得毀掉,如果是普通牌子就拿出去捐了。
拿得遠一點,一些捐物箱,直接投進去。不會有人特意去檢查,直到他們把衣服大包捐出去,分散到山區。
誰都不知道這些是個被分屍的女孩穿的衣服。
她把冰箱中多餘的屍體、頭顱拿出來放進浴缸中,將早已備好的生石灰和鹽鹵按照比例分配好放進去,並注水。
然後搬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盯著看,看屍體如何一點點的消融。然後放水,水流走,露出底下的內臟、仍帶著少許肌肉的骨骼。
重複同樣的步驟,直到將整具屍體都融化成骨骼後。將骨骼撿起,砸碎。放入高壓鍋蒸熟,放入食醋。融化幾個小時之後將骨頭取出,輕易的砸碎成粉末,倒進了抽水馬桶。
不眠不休的處理了一天一夜,終於把屍體處理完畢。
回去看著冰箱裡特意割下來存放的女孩身上最鮮嫩的肉,還有兩隻眼睛。
趙薈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發過去。又問那個人要地址,她好郵寄過去。
那邊的人很快發來信息,並稱讚趙薈。同時發來三萬塊紅包,說是剩下的四萬等收到了再給。
趙薈扯唇笑了笑,臉色蒼白,眼神陰鷙瘋狂。
關上冰箱門,回屋睡覺。
看,原來錢這麼好賺。
脫離了社會秩序,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幾天後,趙薈再次瀏覽狐狸的尾巴交易平台,發現有許多跟上次那個金主發出的公示請求,而且報酬更高。
上次那個人想吃人肉,這些公示裡有些人想要吃處女的心,有些想嘗試舌頭,還有人想嘗試妓女的子宮。
那些要求千奇百怪,但是報酬高。
趙薈眼神一黯,早知道當時就不要那麼著急的處理女孩的屍體了。處女的心,能賣出很高價錢啊。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趙薈低頭一看,是微信好友申請添加提醒。
趙薈看他的備註,他說是上一位客人介紹來的。
趙薈點了同意添加,那客人頭一句就說:妓女的子宮,接不接?
趙薈回他:多少?
那客人給出了將近七位數的價格。
趙薈笑了一下:兩周後等收。
抬眸,趙薈望著窗外的倒影,微笑。
倒影扭曲,恍如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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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7日。
茅九抱著英短不斷的擼,腳下踩著二哈的肚皮,對面坐著小山。
他眼神放空,小山則是翻著一本相冊集,很認真的在看。
現在他倆沒共同話題了,茅九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彷彿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終於談戀愛的心酸感。
陸六手上沾著水珠走過來,他剛清理廚房,順便大掃除了一番。現在終於清閒下來了,便走過來坐茅九身邊。
非常自動自發的伸出雙手,遞到茅九面前。
茅九停下擼貓動作,抽出紙巾給他擦手。
陸六抬頭一看小山坐對面,不動如山的樣子。一下好奇就問:「小山不怕狗了?」
茅九邊給他擦手邊說:「還是怕的,只是沒那麼怕了。畢竟當刑警跟警犬要常接觸,他被錢隊訓練了一陣,現在沒那麼怕了。而且嘿嘿蹲我腳下呢。」
陸六低頭一看,正對上二哈的蠢臉。二哈敞開肚皮,充當茅九腳墊,一動不敢動。頓時頗感驚奇,要讓蠢二哈安靜下來不容易。
「嘿嘿快成你小弟了。」
茅九給他擦完手之後又給上護手霜,陸六手好看,但是家裡家務都是他做的。洗衣做飯大掃除,偏偏他還有潔癖以及一堆窮講究,有時候衣服扔洗衣機洗就行他非得手洗。覺得機洗不乾淨。
陸六可是風水天師,天師那手都得好好保養,寶貴著呢。像這麼嗟磨下去,遲早變粗邊丑。
所以茅九給他塗護手霜塗的挺勤快。
每每被茅九塗護手霜,陸六就覺得自己是被深深寵愛著的。於是迫不及待想要炫耀,但找不到可以炫耀的對象。
現在終於對面有個小山,人家不理他們。低頭兀自看著相冊,陸六難受。
那種有寶貝想要炫耀但是被憋著的感覺難受慘了。
憋著憋著,茅九塗好了。沒機會炫耀了。
陸六心情低落,給自己手來了個自拍,發到家庭群和朋友圈,附議:親親男朋友給塗的護手霜。
這小賤人一般的炫耀心思沒誰了。
偏還有一大堆人顧忌著他是總裁不得不在下面點贊撒花,要不是總裁早被踢翻滾粗了。
一天照三餐、下午茶加宵夜的發狗糧,沒見過這麼煩人的總裁。
發完後看到別人羨慕嫉妒的恭喜,陸六美滋滋的收回手機繼續賴在茅九身上。
茅九任他賴著,反正他挺喜歡寵陸小公主的。
抬頭一瞧對面小山眉頭緊皺,臉色凝重的模樣,不禁問他:「小山,看什麼呢?」
小山正看得入迷,被叫了三四次才反應過來。
合上相冊集說道:「沒。錢隊讓我看一些刑偵案件,這是那些案件中發現的屍體相冊以及身上檢查到的傷口、死亡原因。」
茅九點頭,倒也不太感興趣:「是看到疑惑不解的地方了?」
小山垂眸:「不是。」
茅九:「那怎麼愁眉苦臉的?」
小山沉默了會兒,說:「我是看死者生前受到的虐待而心情難受。」
茅九愣了一下:「生前受到的虐待?」
小山把相冊遞給他,指給他看:「這個,身份是高級俱樂部的應召女郎,有段時間失蹤了兩個月。之後被發現丟棄在垃圾場,在她身上發現多處致命傷以及無數傷口,經檢驗她是被虐殺而死。」
殺人有時出於報復,有時僅出於感官刺激。無辜者被殺是很可憐不幸的一件事,但是倘若與無辜者被虐殺相比,卻又是幸運的。
你永遠無法想像被虐殺者生前曾遭遇過怎樣恐怖的折磨和傷害,又是怎樣從求生的強烈意志到最後只求一死解脫。
人類折磨同類的手法層出不窮且充滿『驚喜』。
茅九接過相冊,翻開來看,只看第一頁死者的模樣就覺恐懼。那已經是張面目全非的面孔,渾身焦黑。
即使如此,似乎還能從屍體扭曲的肢體中看出她曾遭受到的虐待。
小山說:「旁邊有死者相關資料以及傷亡屍檢報告。最後是發現死者身上缺少了一個子宮,是死者生前被挖走的。」
生前,不是死後。
令人不寒而慄的殘忍手段。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能用那麼殘忍的手法殺死死者。
茅九擰眉,只看了照片,問小山:「是仇殺還是連環兇手作案?」
小山搖頭。
陸六問:「都不是還是不知道兇手?」
小山說:「不知道是不是仇殺,但似乎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也曾經懷疑是連環兇手作案,但是過了一年只發現這一起虐殺案。所以可以排除連環兇手作案可能性。」
茅九和陸六對視一眼,齊齊低頭看那本相冊集以及旁邊的死亡屍檢報告。
作者有話要說: 韓國有一起未成年少女把女孩騙到家裡殺死並和網友另一個有錢少女交易,把女孩分屍後將其大腿肉和手指郵寄給該有錢少女。因為該有錢少女想吃人肉,已經想收藏手指。後來被告的時候,請了十二位律師辯解。但因成年,被判無期。殺人的少女未成年,只能判二十年有期徒刑。該少女企圖用自己有精神病躲過刑罰,並在監獄中沾沾自喜自己殺人。還說不過是二十年,等她出獄後,還年輕。
另:文中所有案件都是有所聯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