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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不算卦》第32章
第32章 兇案

  陸修玨走了, 只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四樓空曠曠的樓道上, 向來是已經習慣了面對這種情況的茅九此時竟覺得有點兒寂寞。晃晃頭, 把那些沒必要的想法甩出腦袋,茅九大踏步朝前走。

  因為陸修玨離開了,所以沒人照明。茅九手機是可以照明的,不過他看了一眼電量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從兜裡掏出塊火符,彈上半空, 瞬間點燃照亮了週身三寸以內的空間。火符形狀和普通舒張開來的黃符是一樣的,只是燃著火在半空中飄。充當照明的, 要畫出來挺耗力氣, 不過茅九最熟練的還是畫火符。原因在於小的時候茅老要省電, 就讓茅九一直畫火符照明用。久而久之,他的火符是畫得最好最快的,通常一張火符能照明一個小時。

  不過火符也只能充當照明用,再大的威力就使不出來了。

  茅九之前對蔣良說的,他並不會驅火馭火之術並非騙人。他的確是不會的,火符即使會自燃也不過是借助了符咒的力量。來源於外物,真正來自於本身的驅火馭火之術,還是不會的。

  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觀察。這棟鴿子樓建成了一個口字形, 中間形成一個天井。外面的綠化地走進來的大門有樓梯,其實還有一個門, 從那個門走出來就是通往天井的地方。

  走廊很黑, 因為建築的緣故也因為此事月亮偏移了一些角度, 月光照不進來。但是四樓的對面卻照得很清晰,慘白色的月光將那些小小的房間小小的房門照得非常的清晰。

  剛在在樓道裡茅九沒有發現,現在一走出來就發現了對面的門是紅色的,鮮血一樣的紅色。一排排靜悄悄的,像是無聲佇立著的人隨著他的移動而視線跟隨著移動。

  茅九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向前走了兩三步之後猛然停下腳步。

  不對!

  鴿子樓已有好幾年沒人住了,外面雜草叢生,鐵門生銹,綠漆掉落,但對面的房門卻似潑了鮮血一樣艷紅。隔了這麼多年沒人住,怎麼會沒有掉漆?除非這兒發生過命案,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凶殘得多的命案。

  茅九到了四樓,能察覺到那陰氣濃郁,說明這兒有些邪物,但也僅此於此。邪物多少,兇猛程度和曾發生過何事,引起這裡變得這麼邪的原因是什麼他統統不知道。

  他留在這兒,只是因為四樓有陰靈。從外面看,這棟鴿子樓破敗得不成樣子,可見最少也有七八年沒有住人了,那麼在四樓的那些東西也等於是被困在這兒七八年了。若是沒有人能夠超度他們,將會一直困下去,直到消失。

  但鬼是不會消失的,而是一批又一批的產生。原因很簡單,原來的鬼消失了,但誤闖進來的無辜之人還會被殺死。

  四樓有陰靈,也有惡鬼。陰靈不傷人,惡鬼會。陰靈沒有靈智,會被驅使成為害人的工具。

  這就是茅九為什麼執意要留在四樓的原因。

  驅使著火符照亮了走廊,尋著最近的一個房間看過去。火光照亮了面前的門,門也是紅色的,油了紅漆,但現在掉漆了。一塊一塊的,傷疤似的,斑駁不堪。

  茅九皺眉,一腳踹開門,砰的一聲倒地,煙塵霎時滾滾。往裡面走,火符照亮了房間,這是個不到50平方的兩室一廳,很窄很小。客廳裡擺了一張桌,一個沙發,還有一個電視櫃就滿了。

  電視櫃上有個電視,以前的大肚子款式,落滿了灰。桌子上有著電飯煲,還有幾個盤子、碗筷,裡面都是黑色的髒東西,像是陳年的霉塊。茅九注意到那些桌子上、地上都散落著筷子,還有一個碎掉的盤子。回頭再看沙發上還有攤開的雜誌,雖然雜誌已經非常破舊了,還被老鼠啃破了。

  這些跡象都在在表明了當時住在這兒的人是還在生活著的,毫無防備的,和往日一樣的重複著平凡而溫馨的生活。

  茅九驅使著火符在飯桌上空照亮,果然能看見椅子上、地板上、牆面上有著大塊的黑色的塊狀物,他猜測那應該是已經凝固了的血塊。沙發上黑色的那一塊大半也是血跡。

  製造出這麼大面積的血跡,而且量還多,說明殺的人多,用的殺人的武器大概是斧頭砍刀之類的。而且當時被殺的人很大程度上是毫無所覺的,可是——

  茅九又覺得奇怪,就算再怎麼毫無所覺也不會再看到殺人兇手時沒有逃跑吧。坐著不動,等著被殺?

  太荒謬了。

  無怪乎他這麼想,因為血跡太過凝聚,尤其是在飯桌和沙發這些人們會坐下來的地方。估計當時有人躺著沙發上看雜誌,有人在飯桌旁邊吃飯,兇手闖了進來,殺了他們。而他們沒有反抗,或者說,忘了反抗?

  茅九退出這間房,看了好幾間房,差不多是類似的情形。倒也有反應過來逃跑的,但房間太小,基本上兇手堵在門口就沒人跑得掉。所以有人跑進了浴室和臥房,反鎖上門。但門鎖頭處被砍壞了,痕跡是斧頭造成的。

  連續看了五六間房都是同樣的情形,茅九站在走廊看著天井,胸口有些悶。他可以想像整棟四樓都是差不多的情形,這就說明出事兒的不是一兩房的人,而是整棟四樓的人。

  一層樓的前後邊大約是有九個房間,左右兩邊只有八個,四面就是三十四個房間。

  假設一個房間只是住了三個人,那就有將近一百個人被殺死在這裡。七八年前的命案,那時他也還有跟著師父到帝都,半點兒風聲也沒聽到。這就可以說明,這起命案是人為的。

  現如今,四樓裡藏著陰靈,也藏著惡靈。他一腳踏了進來,不把事情解決了大概也出不去。這裡面的東西不會放過他,陰靈雖然無害,可他們死得慘,被困得也很久,極度渴望救贖。

  孤魂野鬼是存不了多久的,會慢慢的消散於天地,就跟人一樣,客觀存在卻仍會經歷生死。只是鬼死得更快,一旦消失就是魂飛魄散。

  因為無人祭拜,無人惦記,他們不同於壽終正寢有個墓碑有子嗣祭拜的鬼,那些鬼——譬如蔣良他們去的那個公墓,是有陰壽的。陰壽盡了會轉生投胎,孤魂野鬼很慘,生前枉死,死後也不得善終,無人立碑,最終煙消雲散。

  不想煙消雲散的就會變成惡鬼,殺人,不斷的殺人,以得到存在的力量。這是基於信仰之上另一種獲得力量的途徑。

  唉,所以說神鬼一事過於神秘莫測。儘管他是接觸鬼最多的,卻對鬼仍是一知半解,遠不如師父理解的透徹。

  茅九在這邊的房間裡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卻一隻陰靈都沒有發現。乾淨得不可思議,這種反常透漏著怪異和危險。他的目光落在對面沐浴月光之下艷麗如潑了鮮血的一個個鐵門,舉步走了過去。

  因為建築構造是口字形的,所以要走到對面只能從走廊盡頭走過去。茅九調頭走回去,經過樓梯口時猶豫了會兒後繼續走過去。這棟鴿子樓共有四個樓梯口,每層樓的每一邊都有兩端各有一個樓梯口。

  越是靠近對面,陰寒之地越盛。無聲的死寂愈發明顯,腳步聲極為清晰,讓茅九清晰的意識到這兒整層樓,也許藏著許多望著他的東西,但只有他一個活人。

  也不知怎麼回事兒,明明從對面看這邊,月光都灑在這邊,明亮得很。走近了才發現,很暗。彷彿之前看見的明亮、血紅色的門都是錯覺。

  茅九踩上有一排血紅色門的這邊樓的走廊,後腳剛一落下,眼前所見之景迅速扭曲、模糊、消失。再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已身處陌生的地方,仍舊是原先的鴿子樓,原先的四樓,卻變得亮堂、乾淨了不少。

  還是有些舊的,卻不破舊。月光像是落在了中堂,整個四樓都被照亮了。廊道、房子、牆壁沒有髒物附著,乾淨了不少,卻還是一樣的安靜,安靜得死寂。

  四樓的三十四個房間的房間門全都變成了血紅色,濃郁的彷彿還在滲出鮮血一層一層的鋪蓋上去保持著鮮艷的血紅色,充滿了不祥。

  不。不是彷彿。的確是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湧上來,將迅速褪色的門重新染上血紅色。不仔細看只會以為是顏色過於鮮亮,反光產生了流動的錯覺。而實際上的確是流動的。

  隨著鮮血的流動,整個四樓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在咆哮、掙扎、呻吟,極為痛苦的聲音。

  那些聲音是從房間裡傳出來的,有男有女,大人老人小孩都有,那些痛苦的呻吟慢慢變成了尖叫,全都匯聚在一塊兒交纏、交融,變成了極其刺耳的尖叫。尖叫中還夾雜著笑聲。

  聲音加上視覺上的刺激彷彿使得整個四樓的空間都開始扭曲起來,雜亂的聲音尖嘯著鑽進腦子裡,疼得彷彿要炸開。

  茅九摀住耳朵,尖利的聲音還是源源不斷的鑽入腦子裡,疼得他差點想跳下去死了算了。顫抖著手指從兜裡想掏出黃符封住聽覺,可是腦袋太疼了。

  那些聲音是想直接絞碎他的腦子,這不是不可能的。他已經感覺得到再聽下去,五官都要滲出鮮血來了。

  茅九甫一低頭,陡然察覺背後有陰冷腥臭的腥風襲來,就地一滾躲了過去。因為襲擊過來的東西速度太快,他沒能看清,卻能看到牆壁被破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要是他沒躲過去,那玩意兒就會直接從他的腹腔裡鑽出一個洞來。

  茅九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腿沒有了力氣,因為腦子已經開始迷糊的緣故,他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了。手顫抖得跟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似的,完全無法控制。心一狠,直接咬破了舌尖,腥甜的鮮血在口腔蔓延開來,刺痛讓受到刺激的腦袋有了一瞬間的清醒。

  急忙從兜裡掏出黃符,卻又發現黃符在掌心打開的時候瞬間變成了黑灰。茅九沒忍住:「!」

  下一刻,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摀住了他的耳朵。

  茅九一驚,正要攻擊。對方湊上來,繞著他的脖頸近在咫尺的幾乎要貼著他的眼睛:「是我。」

  陸修玨。

  是他?

  茅九心中驚訝,防備的姿勢卸掉。這會兒突然發現詭異的尖叫被什麼阻隔掉了,傳不進他的耳朵,報警折磨的腦袋總算是得以放鬆。他注意到陸修玨的手捂著他的耳朵……這是什麼神奇的術法?

  茅九眨著黑亮黑亮的眼睛無聲的詢問陸修玨。

  陸修玨冷冷的扯了一下唇,沒打算回復他的疑問,反倒是不遺餘力逮著機會嘲諷他。

  「原來你腦子還會痛啊——不,應該是原來你還有腦子啊!」

  茅九唇角僵硬的抽了抽,不作聲。人現在救了他,不好得罪。

  不過,耳朵被堵住了,聽不見尖叫卻還能清晰的聽見陸修玨的聲音。這是什麼神奇的操作?

  茅九滿臉神奇的盯著陸修玨。

  「看著我幹什麼?趕緊的讓那聲音閉嘴。」

  陸修玨舉得手有些酸,語氣不耐煩。其實內心裡對於茅九的目光很受用。

  茅九雙掌合十,尾指、無名指、中指相疊彎下去,食指和大拇指合在一塊兒擺了個十分奇特的手勢。口中喃喃幾句咒語,然後對著天井半空厲聲大喝:「破!」

  孽障掃開,污邪皆避。霎時尖嘯之聲更為尖利,卻如潮水紛紛退卻,很快的便安靜了下來。

  這裡是個鬼域,從茅九一腳踏進來就知道這是個鬼域。這個鬼域和當初在旅館遇到的那個鬼域不一樣,這裡有數不清的惡鬼在,極凶極惡。

  沒了尖利的聲音,茅九腦袋就不痛了。但陸修玨的手卻沒從他耳朵上挪開,整個人也貼在他身後……有點兒熱。

  茅九稍微的輕聲的提醒:「那個……陸先生,您可以鬆開手了嗎?」

  陸修玨淡定的鬆開手,毫不留戀的退開,看著當真是心無旁騖的給他捂耳朵,沒什麼其他旖旎心思。他退開後,站到一邊甩甩手腕。

  茅九偷偷瞟著陸修玨冷淡的側臉,發現對方鎮定非常,沒什麼異常的。心下一沉,轉過臉來光明正大的看。

  「陸先生,您怎麼來了?」

  陸修玨說:「追那只屍貓來的。」

  「屍貓跑這兒來了?」茅九掏出手機來看,發現紅點移動軌跡有些怪。忽然想到他們現在在鬼域,一個磁場全都被打亂的地方。手機雖然是被改造過的,到底還是需要信號的。

  「嗯。剛剛不是還攻擊你了嗎?」

  剛才那個鑽出洞來的玩意兒?

  陸修玨沒說話了,觀察著四樓一排排跟通往地獄似的的房間。

  其實追著屍貓來的是一半一半的原因,當時走到半路了,心裡是越走越氣,覺得茅九拎不清。但走著走著,氣憤變成了擔憂,他心想茅九那麼拎不清,該不是個腦子不好的吧。腦子不好被那些狡猾的東西設計了欺負了咋辦?肯定要哭的。

  那麼想著的六少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來了吧還要別彆扭扭的找理由。剛好那只屍貓出現要來攻擊他,六少發現了這麼個好借口當然不會放過。趕著屍貓就往鬼域裡面趟,一進來果然就看見茅九被欺負了。

  被欺負了,當然是心疼加憤怒呀。不過陸六少向來是粗神經的,他只感到了憤怒,不過他得遵守約定不能出手。所以摀住茅九的耳朵讓他自己動手破掉那鬼叫的迷障。

  大約這就是沒談過戀愛的缺點吧。

  要是談過戀愛,身經百戰什麼的,陸六少大概就會發現他的心疼遠勝於憤怒,就能發現他對茅九的心思變了。這麼一認識到自個兒那心思,就會忙著討好追求,也許早就追到手了吧。

  何至於現在——

  「我怎麼說的?別管閒事兒,你不聽。這會兒要是沒我,你直接和他們就是同夥了。」

  ——沒談過戀愛啊。

  茅九臉黑,但看在對方救了自己的份兒上,勉勉強強不跟對方作對。

  「陸先生,您是從小在帝都長大的?」

  「怎麼?」

  「您知道這兒以前發生過什麼嗎?」

  「不知道。」

  「嗯?」

  「如果沒猜錯,這兒應該是七八年前發生的事兒,那時我忙著——忙著學習呢。不在帝都,跑出去了。」

  茅九有些失望,原本還以為會從陸修玨口中聽到些什麼有用的信息。誰知他也不知道。

  陸修玨說:「不知道也不代表現在不知道,總會查出真相的。」

  茅九蔫蔫的:「哦。」

  陸修玨看他那樣兒就想給他澆水,或是變成太陽給他點兒陽光。總之就是想讓對方變得活潑點,嗯……潑辣點也沒關係。這副蔫了吧唧的樣子,看著就不開心。

  「我突然想起來這兒以前確實發生過命案,四樓的人都死了吧。」

  茅九猛然抬頭:「您記得?」

  陸修玨不自覺的就努力的回想那事兒,那還是跑出去還沒進軍隊的時候,家裡的傭人在收拾舊報紙。當時疊在最上面的就是關於一起慘案的發生的一張報紙,他那時正是對這些感興趣的時候,還想著要跑過來看看風水。不過最終是沒成行,卻也從傭人那兒得知了這事兒的始末。

  「百來號人,男女都有,最老的九十多了,最年輕的還是個兩三歲的小孩。全被砍死了,因為住的是鴿子樓,人多嘈雜,這兒以前都是住滿了人的。所以當時發生事故的時候,別的樓層的人說以為是小孩在開玩笑,都沒出來看。直到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兇手已經砍死了整個樓層的人,最後在自己屋中拿著斧頭砍斷自己脖子。」

  兇手都死了,這命案也就告落。因為實在沒法兒追究,這事兒算是挺轟動的,不過沒過多久就被壓下來,倒也不怎麼知名。原本住這兒的住戶陸陸續續的搬走,整個樓層的人都死了,誰還敢住下來?

  也有的經濟條件不行,又覺得百無禁忌,就住了下來。誰知還是鬧鬼了,死人了。人都嚇得搬走了,這地兒也封了,周圍也沒落了。沒人敢來。

  畢竟是枉死了百來號人的地兒,還有個砍死了百來人最後把自己砍死的兇手,生前是惡人,死後得是猛鬼。這已經不是需要人們恐懼害怕相不相信就不會有鬼的事兒了,而是本身那些鬼就具備了害人的能力。

  早些年,鬼能殺死人。後來越來越荒涼,陰靈被困在這兒逐漸扭曲,開始渴望鮮血。

  茅九是有些估算錯了的,他原以為這裡面百來號陰靈應該剩下不到幾十個。因為陰靈會消失,他們存在不了多久。但他不知道,當年那些被殺的一百多號人變成了陰靈全被困在這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茅九注意到陸修玨那話裡最後一句的一個詞:「兇手在這兒有屋子?他也是這兒的住戶?」

  「嗯。」

  「那兇手是什麼人?」

  「是個未滿二十的青年。」

  茅九心中一驚:「怎麼回事?」

  陸修玨搖頭:「不知道。沒人知道青年為什麼突然發瘋殺人,根據當時其他樓層的住戶說青年是個挺孤僻的人,是個啞巴,但人好。經常幫助別人,有人有困難他就會幫忙。當時他家也有父母和一個年滿十四的弟弟,青年把他們也殺了。」

  殺父殺母殺弟,還把鄰居都給殺了。但又是個孤僻善良的人。突然發瘋把人殺了……「難道他有精神病史?」

  陸修玨不知道,他瞭解的也不多。不過他說:「就算有精神病史應該有預兆,不會說之前沒有任何一次發病也沒有傷害別人卻突然把人都殺了。而且他殺人,為什麼沒人反抗?」

  「說不定是太相信他?不是說他是個好人嗎?」

  「好人又如何?你看到有人要砍殺你,難道不逃跑或者是試圖阻止那個人嗎?百來個人總會有十幾個壯漢,還對付不了一個未及二十的青年?」

  茅九很贊同,隨即擰著眉:「那麼他為什麼殺人?」

  抬眸,茅九看著眼前那一扇扇血紅色的門,也許答案會在裡面找到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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