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程先生的技術很差,在能稱得上被他單方面確認關係後的兩個月時間內我幾乎從未體會性高潮,他插入的過程很粗暴,並且絲毫不會顧及我的感受,我覺得自己像是個性愛娃娃。
一個沒有感情的玩具。
並且他好像有些延遲射精,過程延長做愛便愈加像酷刑。
程先生很冷靜,他向來冷靜,即使在做愛的過程中,好像隨時一個電話就能立馬從我身體裡拔出來抽身而去。
程先生不喜歡接吻,他喜歡正面把我的腿抬到幾乎與他並肩的地方進入我。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奇怪的癖好,程先生喜歡在即將高潮的時候側頭去吻我的腳踝。
然後絲毫不顧我的反應就一股腦地射了出來。
我並不喜歡跟程先生做愛,或者說是極其討厭。
但是程先生的性子十分冷淡,我不敢跟他表達自己對於跟他做愛這件事情的深惡痛絕。
第01章 .
我已經三天沒有見到程先生了,現在正十分迫切地希望他能在這三天的時間內把我忘掉,或者找到別的性愛玩具。
程先生正在出差,他是我的頂頭上司,在學校是高我許多屆只聞其名的學長。
好吧我承認自己喜歡他,但是這種喜歡是絕對不含肉慾成分在內的,詳細來講的話不如說是一種粉絲性質的崇拜。
起初分到程先生手下做事我是很開心,即使他在公司上是出了名的冷面閻王,但是在粉絲眼裡,這個人的一切都是加上了濾鏡的。
所以在某個跟程先生一起出差同住賓館的晚上,程先生在我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後莫名其妙地問我是不是同,在我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就接著直接問要不要跟他試試看。
我當時一定猝不及防地被他一臉冷靜地丟出的炸彈給炸傻,稀里糊塗地就答應了,隨之做了一場很是痛苦的床上運動。
如果時間回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拒絕,很堅定地拒絕!
可是我在程先生面前慫的像條狗,我連他的名字都不敢叫,我希望程先生能主動結束我們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
或者出現某個不知名的小姐姐能夠爬上程先生的床或是酒吧的某個男士能被程先生一眼看中。
苦海無邊啊,我再也不會搞個人崇拜這件事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計劃著乘程先生不在家去他家收拾收拾東西,想著自己最好能悄無聲息地淡出程先生的生活,工作辭也就辭了吧,我就是這麼軟蛋加沒志氣。
悄悄咪咪做賊似得進了程先生的家,我在這個家裡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仍覺得自己是個不速之客,又因為進門前扭到了下腳,這步子一瘸一拐地拖著想必定會顯得更是行蹤猥瑣。
勉勉強強拖到臥室的位置,打開門見燈光昏暗,本該在外地出差的程先生正帶著沐浴後的懶散坐在床邊,他撩起眼皮看了我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一眼。
我剛想say個hi或是隨便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這驟然四目相對著的尷尬氣氛,就見浴室門打開了,有一個小姐姐穿著黑色豹紋三點式的衣服就走了出來。
我愣了下,給了自己五秒鐘的時間來思考如何利用這麼美好的捉姦現場來堅定地退出與程先生這段錯誤的感情。
小姐姐撩了撩自己的頭髮,瞥了我一眼後轉頭一臉平靜地看向了程先生。
程先生擰了擰眉頭,問我:「你怎麼來了?」
咳,這個問題很嚴肅,答的好就是一步海闊天空,答不好就會顯得既尷尬又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
所以我表情要嚴肅一點,要體現一種被背叛後又強行壓住後深沉的樣子,我看了眼小姐姐,又看了眼程先生,收回目光,很沉穩地說:「沒想到會打擾你。」
程先生沒說話,我轉身往外走,只要繞過這個大廳,走到大門,打開後再關上,我就成功了。
步子才走了兩步,耳內隱隱約約聽見後面跟過來的腳步聲,程先生的聲音響在我側後方:「你腳怎麼了?」
我步子頓了頓,實在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倒霉的腳,落魄是夠有落魄的意思了,就是走起來也不夠利索,不能展示出一種決絕的態度來。
我頓了頓腳步,內心深處實在是不想錯過這樣一個躲開程先生的美好時機,一咬牙直接說出來了:「其實我覺得您也不喜歡我,何必要硬要湊……」話說到一半見程先生在我面前蹲了下去,他伸手撩起了我的褲子,隔著襪子輕輕地握住了我的腳踝,他低頭看著我的腳問:「痛麼?」
這樣我就有些尷尬了,不自在地點了點腳:「還行吧。」
程先生手上微微施了施力,意在讓我抬起自己那個扭到了的腳,我微微翹了翹腳,程先生伸手把我的鞋子給脫了下來。
他隔著襪子從我後腳跟摸上了腳踝,好一會兒,他問:「扭到了麼?」
我啊了兩聲:「剛下地鐵的時候扭了一下。」
這話題的方向對我來說是有點迷的,我力圖收回自己的腳,把話題轉到正途,就見程先生抬起頭瞥了我一眼,他視線往沙發的方向挪了挪,語氣平靜地命令我:「你去那邊先坐著。」
這劇情發展是很不對勁的,我抽回自己的腳,很嚴肅地想把事情拉回到正軌上來,表情醞釀了好半天,無奈程先生這個看官實在有些太不給面子,他徑直站起身連視線都沒往我臉上轉上一轉,轉身便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我嚥了嚥口水,實在想給自己一巴掌,太愧為男人了,他程嘯宗有個屁的了不起的,我怎麼就在他面前死活慫的跟個蛋似的!
隨後我便慫蛋似地吊著自己一隻腳坐在了沙發上。
程先生在自己臥室門口停住,語氣不急不緩地沖屋裡面的人說道:「琳達,你先回去。」
叫琳達的身材很好的小姐姐在屋內應了一聲。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想著琳達姐姐會不會太好說話了。
衣服都脫乾淨了,怎麼也得干一發才對不是麼。
五分鐘後我見琳達收拾妥當地從屋內出來了,程先生把人送到門口,十分紳士的給人打開大門後,他手支在門邊,聲音含笑:「我給你帶的禮物。」
我往門口瞥了瞥,無奈視力不佳,看半天也沒看見是個什麼禮物。
程先生把小姐姐送走之後,他回頭瞥了我的方向一眼,邁了兩個步子後突然換了個方向,他往房間走去。
我——一個把程先生抓奸在床的、經過程先生這個官方人員肯定過的,戀愛對象,正被晾著坐在客廳沙發上。
並且這個被抓奸在床的程先生好像不打算給我任何一點解釋。
那這樣我要怎麼不著痕跡地表達傷心,無法再繼續維持這段感情?
好在程先生並不打算晾我很久,幾分鐘後他換好衣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我模模糊糊還看見他手上好像拿著什麼東西。
他走到沙發附近,拎出個東西放在我面前,我聽見他仍舊是冷靜到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我給你買了只表,你看看喜歡嗎?」
我看了程先生一眼,一時有些好奇:「所以禮物也是準備了很多份的嗎?」我仰頭看著程先生,「沒上門取貨的是不是要快遞給郵過去?」
我保證我真的是出於對這種把現代生活過成古代皇帝生活下這後宮分配問題的好奇。
但是程先生大概沒有體會到我內心的坦蕩,只見他微微翹了翹嘴角:「你吃醋嗎?」
呵呵。
我保持了沉默。
程先生大概也是內心深處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並不需要我真的回答這樣的問題,他把東西放在了小桌上,垂著頭看著我的腿,我聽見他輕聲說:「腳疼麼?」
我哈了聲,抬了抬自己的腿,意在表明已經完全沒問題了:「不疼不疼。」
話才說出來,就見程先生突然扭身到了我面前,他慢慢地蹲了下來,把我的腳放在了他大腿上。
我愣了一下,著實尷尬。
就見程先生垂頭看著我的腳,我聽見他輕聲說:「我給你噴些藥吧?」話才說完還沒等我有反應他反手就拉開抽屜拿出了瓶噴霧,搖了搖後在我腳踝上噴了噴。
我腳踝處頓感一絲冰涼,抽了抽腿想從程先生的手中抽出來,嘴裡表示著:「沒事吧,我自己來就好了啊。」
但是程先生的手握的很有勁,我抽了半天硬是沒抽出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程先生這個人,不知道是骨子裡的帶出來的風度還是別的什麼,我總會在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方面發現他確實對我有點好。
比如此刻他正單膝跪在地上給我揉著我的腳。
比較尷尬的是,程先生可能把對待女人的方式用來對我了,比如出差回來帶禮物啊,跪在地上給我揉腳啊。
這種事情做在我一個大男人身上真的不會有違和感麼。
我大多時候覺得尷尬多餘其他感覺。
而且程先生的床上功夫真的是太差了!
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