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程嘯宗當然不可能回答我,他扯過毛巾搭上我的頭髮,還十分刻意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我明天要上班,先睡了。」他站在房間門口回頭囑咐我,「你休息的時候記得把燈都關了。」
我撐著沙發看他:「記得把房門鎖好,我不保證自己晚上不會去爬你的床。」
程嘯宗撐著門框,他那幽幽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在他眼中恍若變態,隨後我聽見他嗤笑了一聲:「我印象中一直覺得你性格沉悶,甚至說是……」他似乎想了想,繼續道,「懦弱?」
我覺得自己好像突然瞭解了什麼,我原來一直在反覆思考著他無故找上我的原因,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所以你找上我是因為你覺得我軟弱可欺?」我在很長時間都十分納悶,他怎麼會跑,這一步一步走下來應該完全是他自己所期待的樣子才對,他一步步地控制著我們倆的關係到滿足他自身的癖好,最後卻莫名其妙地跑掉了。
我看見程嘯宗手指在門框上叩了叩,這個動作於我而言無異於他默認了我所說的話。
我簡直在這一刻大徹大悟了:「你在很長時間覺得我很好控制,而又恰好長著一雙你喜歡的腳,所以你找上我了?」
程嘯宗扭頭進屋,對我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絲毫不感興趣。
他這種略帶著逃避性質的動作突然讓我覺得有趣了起來:「那麼您這一跑就是兩年多的時間呢?」讓我想一想,「你發現自己控制不了你自己的慾望。」我覺得十分愉快,像是看見兩年前那個跪在我腳邊親吻我腳趾的程嘯宗一般的內心愉悅,「你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也控制不了我。」我笑,「對不對?」
回答我的是他的關門聲。
這無疑在告訴我,我說的是對的。
一個有受虐欲的,渴望被支配的人,他在試圖主導一段關係,在失敗之後倉皇而逃。
這樣的認知讓我十分興奮,它無疑在告訴我至少從此時此刻起,在我們倆的關係裡,我才是主導的那一個。
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天已大亮,陰了很久的天驟然晴了起來,陽光透過窗簾撒在室內的地板上。
門外偶爾傳來一點輕微的動靜,我以為那個說著要上班的人還未出門,打開門開間一個阿姨在打掃衛生,一時有些茫然。
打掃衛生的阿姨像是聽見我的動靜,她轉頭看向我笑了下:「哎呀起了啊,不是我吵醒的吧?小宗還跟我說客房有朋友在休息,讓我動靜小一點。」
我扯了扯自己頭髮:「阿姨好?」
阿姨笑瞇瞇地應了聲:「小宗很少來這邊休息的,我來給他收拾收拾。」
我恍然:「您是程嘯宗的媽媽啊?阿姨好!」
剛開始沒發現的時候沒覺得,發現跟程嘯宗是母子後愈看愈覺得兩人相像,我剛起床什麼都沒收拾一副邋遢樣,實在有些尷尬:「阿姨您跟程嘯宗長的好像啊。」
老人家笑瞇瞇地接嘴說自己兒子從小就像自己,絮叨了一會兒又說過會兒程嘯宗回來要回趟老家,說著讓我在這住幾天沒事。
我搭了句腔,想是老人家早上過來的時候就碰見程嘯宗了,兩人已經打好招呼了,對於我住在這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程嘯宗是怎麼跟他媽說的,恰當地保持了沉默。
可是程嘯宗媽媽實在是太過於熱情,她拉著我也絲毫沒在乎我的想法,跟我絮叨了二十分鐘她兒子的從小到大的事跡。
雖然程嘯宗待人絲毫不熱情,但是這麼看下來,不愧是母子,他跟他媽在某些地方還是挺像的。
等媽媽說到他兒子小的時候想學什麼藝術,好在自己力挽狂瀾阻止下來,他才順利考上了X大,被談論的當事人便打開門進來了。
媽媽站起身迎了上去,走過去拍拍自己兒子的胳膊就是一頓噓寒問暖。
我看這架勢覺得這個媽媽應該是十分自豪自己的這個兒子,不過當然嘛,這個兒子也確實有讓人自豪的資本。
進門的程嘯宗跟自己媽媽說了兩句把視線轉向我,在我嚴肅地表達自己沒說過什麼不能說的話的眼神中,他丟了個鑰匙給我:「你要沒地方去你就在這住幾天吧。」他說,「我應該過三四天回來。」
我收了鑰匙,十分禮貌地向他道謝,其實我還蠻想問他不會又跑掉了吧。
但是我這個人比較識大體,在長輩面前,當然不會說出任何不該說出的話。
我跟兩人禮貌地道了再見後,目送著兩人上車,車緩慢地開出去。
關上門後去冰箱裡翻出點能填肚子的東西,拿了手機跟程嘯宗發信息,關於他是他媽的好寶寶,他媽媽深深地為他感到自豪。
當然等到晚上了他也沒回我的短信。
我覺得在未來短期時間內,我需要讓他學會的是怎麼去好好的回答我他接收到了我的任何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