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結局&番外

　　「你怎麼樣？」某人「幸災樂禍」地挑眉問道。

　　「我……我有點怕……」蘇璟把宋離的袖子扭在手裡， 扭得絲綢都皺成了一團，絲綢上繡的金絲都要被掐斷了，嘟著嘴懇求道， 「你就行行好吧， 我要解藥……啊……我好像覺得不舒服了……肚子痛了……」

　　「肚子痛了？」宋離一怔。其實他就是說著哄騙蘇璟的，這蛋黃酥裡哪有下什麼人吃了沒事老鼠吃了必死的藥？蘇璟怎麼就肚子痛了？

　　想了想， 應當是方才睡在石頭上凍壞了肚子才痛的罷。宋離把蘇璟拉到凳子上坐下，給他倒了杯熱水:「喝水。」

　　「不喝不喝我不喝。」蘇璟氣呼呼道， 「我要被你毒死了！你竟然一點都不關心我！」

　　「喝口熱水， 肚子就不會痛了。」宋離把被子塞到蘇璟手裡， 像哄小朋友一樣道，「不信你試試。」

　　「你騙人。」為了證明宋離是騙人的，蘇璟將杯子裡的熱水一飲而盡， 連臉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離結果蘇璟手裡的空杯子放到桌上，柔聲問道:「好一點沒有？」

　　「唔，怎麼可能喝杯熱水就好了！我要死了！」蘇璟拉著宋離的手，哭唧唧道，「你現在不肯救我， 我死了……我要是死了你一定會為你今天的漠不關心感到後悔的！」

　　「真的沒關係的。」宋離笑著拍拍蘇璟嘟得圓鼓鼓的小臉道， 「不會死的。」

　　「你……你根本就不會明白的！」蘇璟肚子不痛了， 就從椅子上跳起來， 在地上直跺腳， 「我現在肚子都不痛了！可能都已經迴光返照了！」

　　聽到「迴光返照」四個字，宋離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和你開玩笑的！我我我……嗚嗚嗚……」說？還是不說呢？不說的話， 鏟屎的一口咬定人吃了肯定沒事自己又不是老鼠肯定不會死，不肯給自己解藥，自己說不定就這麼嗝屁了！要是說了，不就等於告訴鏟屎的自己是個會變成倉鼠的小妖怪？會不會被拉出去斬了？

　　感覺左右都是死？蘇璟糾結地在自己的下唇上使勁磨起了牙齒，瞇著眼睛仔細考慮著，到底是告訴鏟屎的自己是個倉鼠，還是眼睜睜等著自己毒發身亡。

　　宋離眼含春風地盯著蘇璟這糾結的小模樣，等他自己開口承認身份。

　　蘇璟把心一橫，用手默默抹了把眼角還沒滾出來的眼淚，轉身跑進了側殿的書房裡。

　　想是他有些話不好意思說，要寫在紙上給自己看麼？宋離在桌旁悠然坐下，拈起桌上盤子裡那個蘇璟啃過一口的金燦燦的蛋黃酥。

　　想到能撕開所有偽裝坦誠相對，宋離心情大好，在蘇璟吃過的蛋黃酥上咬了一口。

　　味道果然不錯，難怪他那麼愛吃。

　　宋離便坐在桌旁，悠閒地把蘇璟吃剩的半個蛋黃酥給吃掉了。

　　過了不久，蘇璟手裡攥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從書房裡跑了出來，把紙塞進了宋離手裡。

　　宋離垂下眼簾正要打開看紙上寫了什麼，又被蘇璟一把搶了回去。

　　蘇璟把手裡的紙對折兩次整整齊齊地疊好，鄭重其事地放在宋離的手心裡，懨懨道:「你回去再看，現在先不要看。」

　　「好。」宋離接過蘇璟遞給自己的紙，十分小心地放在貼身的衣襟裡，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想回家去一下，晚一點，晚一點可能還會回來找你的……」蘇璟想，如果回去和光光還有花花告別以後，晚一點還有命的話，就回來和鏟屎的告個別。

　　要是沒命了的話，反正自己已經給他留了遺書了，也沒什麼要交代的了。

　　好遺憾，不知道地下有沒有蛋黃酥的。

　　不過已經在遺書裡讓鏟屎的把自己埋在蛋黃酥裡了。

　　——

　　回到書房後，宋離打開蘇璟遞給自己的那張紙，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封遺書。

　　遺書上寫著，自己今天吃了有毒的蛋黃酥，估計要不久於人世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蘇璟十分慷慨地表示，自己的全部家當——堆了幾十個房間的小零食都作為遺產留給宋離繼承。

　　因為目前來說，宋離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熟悉的人了。對，就是熟悉一點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

　　因為和宋離有點熟悉，所以蘇璟把自己的便宜兒子光光和桌上瓶子裡的花花也拜託給了宋離，請他幫自己照顧好他們。

　　蘇璟還有一個遺願，就是希望自己死了以後，宋離在自己棺材裡裝滿蛋黃酥，把自己用蛋黃酥給埋了。

　　看著手中的遺書，宋離哭笑不得。

　　這小傢伙真是傻得可愛，還真以為自己要死了，竟然遺書都寫好了。

　　不過也是倔強得很，到死也不肯承認他就是自己養的小倉鼠。

　　死後還要把所有的小零食留給自己……宋離知道蘇璟多愛吃，所有的小零食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心裡暖暖的，比吃了蜂蜜還覺得甜。

　　這小傢伙一個人回家也不知做什麼去了？宋離趕緊命人備車，要親自前往丞相府去。

　　——

　　蘇璟回到家裡，和光光說自己要死了，嚇得屁大的孩子抱著他的大腿嗚嗚大哭。

　　「嗚哇哇哇……爹地不能死啊……」

　　「嗚嗚嗚……沒有爹地我怎麼辦啊……嗚哇……」

　　「還有花花啊。」蘇璟道，「花花可以陪你啊。」

　　花瓶裡的花花:「嚶嚶嚶……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蘇璟無奈，哄了光光半天才好不容易把花花和光光一起哄住了，將涕泗橫流的小孩拎到水池邊洗了把臉。

　　洗乾淨臉的光光吸了吸鼻子，喉嚨裡嗚嗚嗚的，卻不敢哭出來了。

　　蘇璟讓他自己先會屋子裡去，一個人在水池邊徘徊了一陣。

　　要是自己死了，會不會變成鬼呢？長得也和那個女鬼一樣恐怖嗎？那鏟屎的還願不願意給自己好吃的？

　　要是變成鬼變醜了還是離鏟屎的遠一點吧，蘇璟想，他那麼膚淺的人肯定是不願意給自己小零食吃的，說不定連遺書上拜託他的事情都不肯幫忙了。

　　蘇璟這麼胡思亂想，身邊池子裡的水面微微動了動，一張臉又在水底微微現了形狀。那形狀逐漸清晰，最終變成了昨晚那女鬼的臉。

　　雖然那女鬼依然面目猙獰，不過大白天地蘇璟倒是不怎麼害怕，還走近池子邊問她:「你怎麼來了？」

　　「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女鬼的聲音比之前微弱了許多，緩緩說道，「謝謝你幫了我，我已經大仇得報。心願了後，本來要立刻消散。我特意留了一口氣來和你道謝，很快，我就要消失了。」

　　「不用這麼客氣。」蘇璟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啦，相信換成別人也會幫你的。」

　　女鬼再次說了聲「謝謝你」，聲音逐漸微弱。到了「你」字的時候，聲音已經細若蚊蠅了。她的臉也隨著聲音一起逐漸模糊，消失在池子裡。

　　雖然很為她感到高興，蘇璟的心裡卻又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雖然壞人最終得到了懲罰，可好人也付出了不應該由他們承受的慘重代價。壞人雖然死了，可是好人也死了……說到底，死真的算壞人受到懲罰了嗎？是個人都會死啊。

　　蘇璟怏怏不樂地推開門進了屋，只見自己擺在桌上的花瓶裡，花花的身上，停著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蝴蝶。

　　光光坐在小椅子上，兩條腿墊在屁股底下，手肘撐著桌面，兩隻手托著下巴，興致勃勃地看著那只蝴蝶。

　　那只漂亮的蝴蝶高興地說道:「花花你竟然真的還活著，我實在是太開心了。我的幾個朋友告訴我在這裡見過你，我還不相信，特意過來瞧瞧哩。」

　　「毛毛，你變成蝴蝶了呀？」花花說話依然是嗲聲嗲氣的，估計還是個五六歲的女孩子。

　　「唉，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變得這麼醜了。」一向審美奇葩的毛毛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五彩斑斕的大翅膀，搖頭道，「好醜，還是毛毛蟲最好看了。」

　　「唔……」花花徹底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審美奇葩的毛毛蟲了。

　　原來這只蝴蝶就是毛毛。蘇璟走上前去，和它打了個招呼。

　　「哇，是你啊，好久不見了呢。」毛毛對蘇璟撲撲彩色的翅膀，對蘇璟眨巴眨巴眼睛道，「羽幻和花花雖然都丑了一點，不過你們人都挺好的，我們永遠都是朋友！雖然我曾經美麗過，但是不能太驕傲，因為毛毛蟲不能保證自己永遠美麗動人，唉。都會變老，變成蝴蝶的。」

　　蘇璟唇角抽了抽，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審美奇葩的毛毛！

　　「毛毛，你會飛以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經歷呀？」蘇璟問道。

　　「咳，你這麼一問，我就想起來一個事情了。」毛毛驕傲地說道，「我發現雖然現在變醜陋了，倒是我比以前厲害多了！前幾天我又遇到宮裡那只醜陋的白貓了，它還想抓我來著，我飛呀飛，飛到水池子上，它撲過來抓我，『噗通』一下就掉水池裡去了哈哈哈……」

　　可憐的小白。蘇璟在心裡為小白默哀了兩秒。

　　兩個人一朵花加一隻蝴蝶，在一起說說笑笑，毛毛高談闊論了自己變成蝴蝶以後奇妙的人生經歷，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

　　毛毛和大家告了別，說以後還會常來看看大家，就飛走了。

　　蘇璟看光光和花花的心情也不那麼糟糕了，準備收拾收拾進宮去找鏟屎的生離死別一下。

　　這種老鼠藥真奇怪，蘇璟想，竟然中毒這麼久了自己都還沒有死。

　　剛出了門，路過院子的時候，低頭不看路只想著快點去和鏟屎的道別的蘇璟就和前來探望宋離撞了個滿懷。

　　「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宋離伸手把蘇璟扶住，問道。

　　「我還想去和你訣別來著。」蘇璟低下頭，黯然道，「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了……」

　　「我的小傻瓜。」宋離一把將蘇璟摟在懷裡，在他額頭上輕輕嘬了一口，「你不會死的。」

　　「我……可是……我……」蘇璟想說，卻又不想說，怕說出來被宋離當成妖怪。雖然自己現在是個偷過他的文騙過他的人的大壞蛋，可是和小妖怪還是不一樣的。

　　人都怕妖怪的，雖然鏟屎的可能不太怕，可是鏟屎的看起來從來不喜歡牛鬼蛇神的東西。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逼了他這麼久也不說，宋離心疼了，自己坦白道，「我是騙你的，蛋黃酥上什麼藥都沒有。」

　　「你胡說。」蘇璟撅起嘴，小聲道，「我吃了明明還肚子痛了的……」

　　「那是你在石頭上睡肚子受涼了。」宋離解釋道，「蛋黃酥真的沒有下藥，是我哄你的。」

　　「那……那你……那你為什麼騙我！」蘇璟把嘴撅得更高了，抬起頭氣鼓鼓得瞪著宋離，兩個腮幫子都鼓成了河豚。

　　「你說呢？」宋離輕輕拍了拍蘇璟圓鼓鼓的腮幫子。

　　「你騙我你很有理嗎？」蘇璟兩手叉腰，仰起頭理直氣壯地問道。

　　「我騙你？」好一個理直氣壯的小壞蛋啊，明明是你騙我這麼久，倒來向我興師問罪了。宋離笑了笑，點點頭道，「我是不該騙你，這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哼，這還差不多。」蘇璟傲嬌地揚起小下巴，「你打算怎麼道歉？就沒有什麼補償意思意思的嗎？」好不容易抓到鏟屎的把柄，怎麼能不撈點小意思意思意思呢，這可不是自己的作風呀。

　　「好，我一定補償你，給你意思意思。」欲擒故縱這招還真管用，看毛茸茸已經自己上鉤了，宋離唇角一挑，意味深長地看著蘇璟道，「不過既然我已經和你坦白了，補償你之前，你是不是也該和我坦白坦白？」

　　「坦白？」蘇璟心裡懷疑八成鏟屎的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又不敢確定，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我要坦白什麼？我又沒騙你給你下毒了。我也沒給你下毒啊。」

　　「毛茸茸，你不要耍賴了。」宋離摸摸蘇璟的頭。聲音裡，充滿了對小倉鼠寵溺的味道。

　　「我耍賴了嗎？」蘇璟不服氣，翻了個白眼。

　　「嗯？」宋離故意皺了皺眉頭，假裝驚訝地看著蘇璟道，「你叫毛茸茸麼？我說的可是毛茸茸耍賴呀。」

　　「你你你……我……」剛才都氣糊塗了，才發現自己著了這麼弱智的一個道兒，蘇璟著急又害怕，趕緊拉著宋離的衣袖解釋道，「我……我不知道什麼是毛茸茸……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小妖怪……唔，你不要殺我……」

　　我幾時說要殺你？毛茸茸的腦補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宋離把蘇璟的雙手從袖子上扒拉下來握在手心裡，看著他的眼睛道，「不管你是人是仙還是小妖怪，我都喜歡得緊。」

　　「唔……」蘇璟愣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怯怯地看著宋離。

　　「毛茸茸不是很可愛嗎？」宋離伸出食指，輕輕刮了刮蘇璟小巧挺拔的鼻子。

　　「毛茸茸要補償！」要很多很多蛋黃酥來補償！蘇璟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一把撲到了宋離懷裡，摟住了他的脖子。

　　「好，這就補償你。」宋離一手摟住蘇璟的小腰，一手托著他的膝蓋窩，把人橫抱起來，故意貼著蘇璟的耳根子，輕聲問道，「臥室在哪裡？」

　　蘇璟好像明白了什麼，在宋離懷裡撲騰著大喊道:「我要蛋黃酥！我要蛋黃酥！」

　　宋離也不待他回答，逕直踢開了庭院裡就近的一扇廂房大門，把人抱了進去。

　　「啊！救命！我要蛋黃酥！」屋子裡一個聲音大喊道。

　　「蛋黃酥會有的，『補償』也會有的。」一個聲音幽幽道。

　　雕花窗外的石榴花開得很明艷，撥開綠油油的葉子，探出腦袋隔著茜紗往窗戶裡瞧，還相互推推擠擠的。

　　「你看見什麼了？」一個石榴花問道。

　　「噢，人類原來管交配叫補償的。」另一個石榴花說。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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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我在天庭當公務員那些年

　　羽幻是個花神，天天在辦公室裡吃吃喝喝，順便照看一眼下界的花花草草就可以了。每天工作八小時，工作輕鬆還有雙休節假日，工資待遇也不錯。

　　天庭不像人類想的那麼落伍，畢竟時間對他們來說壓根不是什麼事兒，古今中外的吃的羽幻都可以搞到。

　　羽幻吃遍了古代的點心後，經常央出差的神仙幫自己偷偷帶一點現代的薯片來啃。現代的薯片羽幻最喜歡吃黃瓜味。

　　聽說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還很喜歡吃辣條，羽幻托人給自己帶過一包，咬了一口以後就扔掉了。感覺人類的口味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這麼奇怪的味道真的能吃嗎？

　　反正羽幻把辣條扔在地上以後，灌江口什麼二郎真君家的哮天狗是聞都沒聞一下，還撒腿就跑了。

　　這麼土的黑狗，肯定是沒見過這麼新潮的零食的。

　　蘇璟整天就這麼鹹魚，看著花花草草，吃吃小零食，喝喝花花們獻上的花露和花蜜，在自己辦公室裡長蘑菇。

　　直到有一天。

　　這天天氣很好，藍藍的天空上只飄了薄薄的幾片雲，像絲帶一樣，被風一吹就散開。

　　羽幻靠在貴妃椅上，嗑著甜瓜子，手邊放著一杯蜂蜜柚子茶，往人間看去。

　　他無聊的時候就看看人間的故事，打發時間。

　　這時候的人間，羽幻正好看到一排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的屋頂很大，一個挨著一個。

　　那些宮殿中間，有一院子火紅的梅花特別引人注目。

　　羽幻就往那叢梅花中間看去，發現有一位美麗的公主，正靠在梅花樹下的長椅上睡覺。

　　梅花開是初春的季節，天氣還很冷。這位公主睡在冰涼的石頭凳子上，沒有被褥還被北風吹，十分容易著涼。

　　羽幻也是在天庭閒得蛋疼，竟然關心起一個陌生人會不會著涼了。心想著幫她一把吧，便輕輕催動法力，讓一片梅花從樹上落了下去。

　　羽幻的準頭還不錯，這片梅花不偏不倚地落在公主的額頭上。

　　公主就這樣被驚醒了，醒來還一臉失落，緊接著就冷得哆嗦了一下，連忙跑回她的宮殿裡去了。

　　蘇璟一直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直到有一天管輪迴投胎的老神仙和他的小道童來找自己。

　　老神仙說羽幻「幫助」過的那個公主害相思病死了。因為她修煉過點道法，有幾分法力，地府只能對她客客氣氣，問她英年早逝的緣由。

　　這位公主就在地府告了花神，說花神玩忽職守，用一片落花驚擾了她情意綿綿的春夢。

　　這件事可大可小，不過老神仙說羽幻最好得下凡去走走。不然那個公主就撒野耍潑說天庭不公正執法，偏袒自己人，神君沒法做人。

　　神君對羽幻一直很偏袒，羽幻也不想他沒法做人。加上羽幻本來就在天庭閒得蛋疼，聽說還可以下凡去走走，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跟著老神仙和他的小道童走到了輪迴池，羽幻往裡一看，嚇了一大跳。

　　平時往下界看視野開闊，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往池子裡一瞧，黑□□得看不見底——這也高了吧！不會摔死的嗎！

　　「好可怕啊。」羽幻的兩條腿直打哆嗦，說著轉身就要走，「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恐高。這麼掉下去要沒命了。」

　　「誒。」老神仙攔住羽幻，捋了一把鬍子，道，「你把這個當成蹦極不就好了嗎？我聽說現代的人類很喜歡蹦極的，很刺激。我要不是一把老骨頭了也想玩玩啊。」

　　「我才不喜歡玩這麼刺激的游……」遊戲兩個字還沒說完，羽幻一個不防備就被小道童推了下去，連尖叫聲都沒有。

　　「你幹什麼推他？」老神仙用塵拂的手柄狠狠打了一下小道童的腦袋。

　　「哎喲。」小道童連忙抱住了頭，委屈道，「他太磨嘰了，等一下神君來了肯定不讓他下去的，那個公主鬧將起來徒給神君添煩惱。」

　　「算你小子還有點機靈。」老神仙慢悠悠地點點頭。

　　一老一小正在嘰嘰咕咕，身後突然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羽幻呢？」

　　老神仙和小道童雙雙一愣，連忙回頭作揖行禮:「神君！」

　　在一老一少不安的眼神注視下，那被稱為神君的黑衣男子不動聲色地走到輪迴池邊，擰眉看了看黑黑□□的輪迴池，縱身跳了下去。

　　「神君跳下去了！」小道童震驚地跳起來，「爺爺怎麼辦！」

　　「神君……下去了……」老神仙強自鎮定，聲音卻有點顫抖，支支吾吾道，「神君……肯……肯定得當皇上啊，神君怎麼能屈居凡人之下。」

　　「可是我剛才答應讓凌霄寶殿掃地的小道童當皇帝了。」小道童說道，「他是我好基友，我得說話算話的。」

　　「那就搞點事情，讓他早點領盒飯哇。」在輪迴池當差多年，一手操縱人的命運，這種事情老神仙說得十分輕巧。

　　「有道理。」小道童掰著指頭數了數年頭，點點頭，「這麼快就能歷劫回來，他還得感謝我哩。」

　　「童兒，你給他安排個慘一點的死法。」老神仙道，「神君吩咐過的，他掃地不認真，要慘一點。」

　　「哦。」小道童在心裡為自己的好基友默哀了兩秒。我可只答應了給你當一回皇帝啊，沒說你可以壽終正寢啊。

　　「萬事俱備了吧童兒？」老神仙把一擺一撩，在輪迴池邊坐下，道，「給我也安排個角色，那種神仙指點迷津的角色。我要變得好看一點，去下界樹立樹立美好形象。」

　　「嗯嗯好好。」小道童靠著他身邊坐下，在本子上刷刷刷就寫好了下界的情節安排，遞給老神仙過目。

　　「嗯嗯，很曲折，很有料。」老神仙接過本子，捋捋白花花的鬍鬚，點點頭道，「就按這麼排。」

　　「誒……爺爺……我剛才沒注意……好像把羽幻推到現代去了。」小童站起來走到輪迴池邊張望了一下，回頭小聲道，「我給你安排了這麼好看的一個角色……你，你不會責怪我吧……」

　　「沒關係的。」老神仙心情大好，擺擺手道，「現代最興穿越了，想個法子把他穿越回古代來就行了。」

　　「哦，那我寫本小說好了。」小童眨眨眼睛，說，「據說現在穿書比較火。」

　　「可以的。」老神仙點點頭說，「秦柏會變成倉鼠那段就別寫進去了，會暴露羽幻身份的。」

　　「我知道的。」小童坐在一旁，一邊把本子放在膝蓋上刷刷刷寫書，一邊道，「寫小說本來就是要瞎編。」

　　「小子你不錯的。」老神仙高興地點點頭道，「我感覺你會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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