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癡情鏟屎傻倉鼠8

　　回京的路不像和江太妃一起逃離京城的時候提心吊膽地怕人追殺，蘇璟一路舒舒服服地坐在宋離的馬車裡，吃著小點心，看著外面的風景。

　　找到蘇璟以後，宋離在壽州陪他逗留一日，等來了自己在廬州城裡「遇刺」的車駕，並且找到了江太妃一起回京。

　　雖然宋離本人安然無恙，不過他的車駕依仗倒是果真遇到了刺客。不過一切似乎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沒什麼損失，刺客倒是都被殺得一個不留。

　　蘇璟掰著腳趾頭想都知道刺客是誰派來的。一定是那個惡毒的高太后，因為皇帝死了，她就懷疑這個懷疑那個。自己也要殺，江太妃也要殺，鏟屎的也要殺。

　　不過自從上路起，宋離就用假面遮了半張臉，說是被刺客刺傷的。江太妃問起刺客是什麼人在哪裡的時候，他就稱已經逃走了。江太妃說想看看他傷勢如何，也被斷然拒絕了。

　　蘇璟仔細想了想，覺得很納悶。鏟屎的昨晚和自己睡的時候還好好的，他又沒有真的被刺殺，怎麼就突然遮著臉不讓人看了呢。

　　「這孩子長大了就學會害羞了。」江太妃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道，「小時候被人抓傷了都會回來求我抱抱的。」

　　宋離被江太妃說的不好意思，出了車獨自騎馬去了。

　　蘇璟掀開車簾子往外看看，見鏟屎的馬就在身邊，方才覺得安心。

　　放下車簾子，馬車裡就只剩下蘇璟和江太妃。

　　江太妃上了年紀話多，就一邊擼小白貓，一邊拉著蘇璟講自己過去的事情。

　　從她如何從一個平民女子被選入宮說起，說自己是如何美麗動人，溫柔賢惠，受到先帝的青睞。

　　「因為我是那一屆女子裡最漂亮的一個。」江太妃摸著小白貓，驕傲地說道。

　　「然後您就被封為貴妃了？」蘇璟瞪大了眼睛問道。

　　「哈……」江太妃失笑道，「你這小孩子話本看多了吧？哪有這麼容易？因為我是那一屆裡最漂亮的，我就破例當了皇后的宮女。就是現在那個，高太后。」

　　「咳咳。」蘇璟被瓜子嗆了一下。

　　「你聽起來覺得宮女不怎麼樣？」江太妃道，「那可是皇后的宮女，其實很厲害了，一般人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嗯嗯。」蘇璟點點頭。

　　然後，江太妃又說起自己是怎麼因為美貌而引起先帝的注意，然後被寵幸生下皇子的。

　　「你不知道，皇后是不允許別人生兒子的。」江太妃懶洋洋地往車壁上一靠，雲淡風輕道，「宮裡別人要是懷孕，孩子肯定都活不了了。也就只有我一個人……這也得虧我耍了點小手段，也是有很多運氣在裡面吧，還有離兒也是聰明的。要不然，唉！」

　　「還有這樣的事情？」蘇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懷孕了孩子就活不了了？高太后她這樣，先帝不管的嗎？」

　　「誰比得過高太后她家大業大，先帝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江太妃道，「就說說以前有個郭貴人吧，那也是個標緻的人物。」

　　「嗯嗯。」蘇璟點點頭，表示自己非常樂意聽。

　　「她得了先帝的寵幸，懷了龍種。」江太妃故意放低了聲音，製造恐怖氣氛道，「不過好景不長，這孩子千辛萬苦才剛生下來……那一夜月黑風高……」

　　和聽說書似的，蘇璟樂了，差點沒笑出來。

　　「郭貴人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白白的衣服，流血的眼睛，全身肉都爛了……」江太妃繪聲繪色地說道，「她叫得很淒厲，還要傷害郭貴人的孩子。郭貴人哪裡肯哪，拚命保著自己孩子喊人進來。」

　　蘇璟緊緊盯著江太妃，問道:「後來呢？」

　　「後來，女鬼見人來了就逃走了。可是郭貴人一看，發現自己的孩子已經被掏了心臟。」江太妃繼續嗑瓜子道，「然後郭貴人就瘋了，先帝遣送回家去了。沒幾天，就聽說她投上河自盡了。從那以後，上河那段老是鬧鬼，死了好幾十個人了。」

　　「！」蘇璟大吃一驚。記得第一次被鏟屎的帶去上河邊玩耍的時候，他就告訴過自己上河上真的離奇死掉過很多人。還有女鬼、投河、挖心……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還在眼前。這一切，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吧！

　　「唉，這個郭貴人也是可憐的。」江太妃不知道蘇璟心裡想的是什麼，搖搖頭道，「這種怨氣很重的鬼，最噬血殺人了。我以前聽人家說，一個人死前要是生了恨，要仇家死，就得變成厲鬼來報復。殺不死仇家，這鬼就不停殺人，自己也不得安生。」

　　信息量有點大，蘇璟思考了一下，組織組織語言，然後問道:「您的意思是，上河裡有個女鬼，得殺死她恨的仇家才能安生？而且這個仇家，就是高太后？」

　　「唉，都是些烏七八糟的傳言。」江太妃笑著搖搖頭，「我們在宮裡的時候，一群無聊的女人道聽途說相互嚇唬的，你還真以為世上有鬼嗎？這誰也沒見過的呀。聽聽就好了，別害怕。」

　　蘇璟表面上點點頭，心裡卻在想:你們看不見的不代表不存在呀，我可是親眼看見了那個女鬼的！

　　「小蘇呀，來繼續聽我講故事呀……」

　　江太妃話很多，幾天的路程裡天天拉著蘇璟講故事。

　　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江太妃話這麼多呢？蘇璟想了想，來的時候正在逃難，整日提心吊膽害怕都來不及，所以江太妃沒什麼話。可是這回有鏟屎的在身邊，江太妃是一百個不害怕，於是話多的本性就自然暴露了出來。

　　聽了好幾天故事，這一路走得一點都不無聊，轉眼就回到京城了。

　　蘇璟聽江太妃講故事的間隙裡，趁她說累了喝口茶擼會兒貓咪的時候，就會掀開簾子偷偷看看外面的風景。

　　京城的風景看著似乎是老樣子，可蘇璟看著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看著眼前的景致，再仔細一想，蘇璟不禁吃了一驚。

　　進了京城以後，只要是路過的地方，但凡是種著薔薇花的，花全都是紅色！

　　大家喜歡紅色的花多種一些並不奇怪，可是蘇璟對賣吃的地方一向記得很清楚，剛才路過幾家熟悉的酒樓和食品店門口，蘇璟記得明明店門口種著白薔薇或者粉色薔薇的，花卻也都成了血紅色！

　　幾日不見，滿城的薔薇都成了紅色的！好奇怪！

　　蘇璟腦海中突然閃過不久前的一幕。那時候自己第一次進王府，怕被鏟屎的認出來，躲在薔薇花叢裡。那株薔薇花拉住了自己，還問自己能不能把它變成紅色。

　　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看看眼前怪異的畫面，再對照起當時的事情，還有江太妃說過的故事。蘇璟隱隱總覺得，這些事情之間，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

　　只是一時又說不出有什麼，也無從下手去查清楚。

　　「你可看出什麼異常？」宋離勒馬與車並行，轉頭問蘇璟道。

　　「嗯。」蘇璟點點頭，抬頭問道，「為什麼薔薇花都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