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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生之途》第153章
第153章 番外五

  藝術節舉辦的場地就選在即家老宅所在大院周邊的B市大學,開幕式表演舞台則建在了B大的文學系廣場中,因為毗鄰皇家園林,周圍風景非常好,放眼望去房屋皆是復古的紅樓建築,獨立在花木園林中,極目綠蕪照眼,使人看得不由身心放鬆。

  開幕式的上午是各大領導講話和參觀展覽時間,和學生無關,下午才開始藝術節匯演。

  到了午後,陽光漸漸被白雲遮擋,透露出一股悶悶的不舒服感覺,卻影響不到國內外各個前來參加表演的學生代表的心情。

  學生們年紀從十五到二十五歲不等,看去長相普遍比較出眾,再不濟也是五官端正,起碼上鏡無障礙,大家在後台化妝聊天插科打諢,更多的還是在反覆排練節目,有唱歌跳舞的,有表演話劇情景小品的,也有和即陵一樣演奏樂器的……能從各自的學校脫穎而出,代表校方來參加盛典的大都不是什麼平凡人,葉長時隨意地往左邊一瞟就認出了那幾個表演小品的人中有兩個是十幾年後常駐春晚的大師,而在他們旁邊一位穿著黑西裝眉清目秀的少年十年後則會成為名譽世界的鋼琴大家。

  照理這要換他自己,現下就去結交一番為以後鋪路了,不過如今參加開幕式表演的是即陵,身為一個透明人自然沒他什麼事,況且說來,即大神以後的發展可比這些人厲害多了!

  趁著未來大神化妝的空檔,葉長時出去逛了逛,藝術節表演在下午一點正式開始,節目單貼在化妝間門口,他特意去瞥了眼,見即陵的表演被放在了壓軸位置,心裡滿意地想看來這些人還挺有眼光的,知道好的東西要留到最後欣賞。

  他無所事事地圍著露天舞台走了一圈,爾後穿過擁擠人群,往台下排排坐的領導面前晃過,明目張膽地走到了台上一個正在表演魔術的學生身後,看著他如何面不改色地忽悠人,順便吐槽這魔術哪裡不夠嚴謹露出了馬腳……

  隨著時間流逝,一個個節目往下進行,日頭徹底被濃雲遮蔽了,四月初的天氣,沒有陽光照拂,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風起帶來周邊綠樹林子裡清新的草木香氣,混合著絲絲涼意朝臉頰和脖頸撲來,在台下坐了許久悶熱得流了不少汗的領導臉上終於看到了舒服的笑容。

  他近距離站在台上觀賞了好幾個表演,等一個小品落幕之後出來民族舞的節目,葉長時覺得沒什麼意思,便繞過這些身姿曼妙的女學生回了後台去。

  在外面逛這麼久,即陵早化完妝了,此刻正盯著一個方向發呆,葉長時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是那個表演魔術的小夥子滿臉盎然地在和看起來像他母親的婦人聊天,再看即陵,臉上表情淡淡的,並沒有流露出什麼渴望或羨慕的心思!

  他悠悠踱步到發怔的青年身邊,試圖引開他的注意力,張口道:「你餓不餓,從早上準備到現在還沒吃東西,要不我出去給你買……」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是個隱形人,買不了東西,順口改道:「要不我給你咬一口。」

  「……」

  即陵無言抬頭看他,白皙面頰有定了型看起來非常順滑的黑髮映襯著格外雋秀,那雙眼瞳黑得純粹,倒映有頭頂的燈光,閃耀著柔和悅目的光明,看得葉長時心頭微動,非常想捧著那張俊臉親上幾口,不過他到底還記著眼前人只是個孩子,硬是忍住這種衝動感,沒有做出掉節操的行為。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度過了等待的時間,事實上都是葉長時在說,即陵偶爾不動嘴皮地應一聲,畢竟後台還有人,要是被別人看到他對著空氣自說自話,還以為是見鬼了。

  ……

  眨眼表演已進行了三個多小時,待輪到即陵上場,天色差不多暗下來了,不知是到了黃昏還是即將下雨的緣故,陰雲開始聚攏漂浮在半空不散,蜻蜓飛蟲於眾人頭頂盤旋,天空由白轉灰成了水洗抹布之色,看似不太妙了,好在已進行到了最後一個表演,沒有人會在這時候離開。

  舞台上,主持人報完幕後退場,穿著雪白襯衫的青年拿著昨天才收到的那把紅漆小提琴步伐穩健站到台中央,他的臉色冷淡,並不見笑容,只低頭對台下人示意了一下,等場內差不多安靜下後,伴奏的鋼琴聲緩緩流淌而出,他輕闔起了眼開始拉琴。

  幾乎是第一個調子成形之時,現場已是一片寂靜,葉長時站在台上最前面中央的位置,所有領導觀眾都在他的身後,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周圍人都在頃刻間消失了,天地之下彷彿唯剩自己與台上之人。

  他看著男生全神貫注進行著演奏,身體伴著那舒緩的音樂律動,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在二樓往下看時那個憂鬱的身影,心裡驀然湧上一股悲慼情緒來,惹得整個人的每一個器官都靜默了下來,莫名其妙的,他說不清這情緒從何而來,不過音樂本身就是一種能讓人感同身受演奏者心裡喜怒哀樂的東西,更別說眼前人還是他的心上人,有這種感覺不足為奇。

  天空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綿綿細雨,分明二人相差不過兩三米的距離,透過薄薄雨霧去看白衣人,視線卻像是被牽扯到了千米外的遠方……

  演奏沒有被天氣打斷,還在繼續,琴聲進入了高潮,伴隨著下雨的聲音更感動人了,落雨打濕了園林泥土,鼻尖是泥土與青草的淡淡香味,剎那令人感覺樂聲是從遙遠山林飄來的,悠揚縹緲帶著詩和雨的味道……

  雨漸落漸大,現場卻無一人起身離開,即便視線被雨簾遮擋,他們仍瞇著眼凝視著台上人,目不旁瞬,時間彷彿變慢了,眼前畫面本該讓人感到焦慮,但這一刻,他們只看到了音樂的美妙……

  雨水無法對葉長時造成影響,便連濕霧也無法沾染到他身上,可台上人的衣衫卻已被打濕浸透了,水珠一滴滴沿著眉額臉頰流下劃入衣襟,那股子孤獨感更為深重了,他仍閉著眼,睫毛上凝結了小顆的霧水,一顫便掉落而下。

  慢慢的,琴聲終於進入了尾聲,遠近流動起一層乳白色薄霧,隨著最後一個音符延綿著消失在了雨幕之中,演奏者緩緩睜開眼,逕直接觸上了台下人凝眸的目光,他微微愣了愣,繼而揚起嘴角,對著來自遙遠未來的他的未婚夫露出了第一個笑容。

  ……

  表演結束,即陵鞠了個躬後便抱著琴到後台擦乾,葉長時過去時,只見一個渾身濕淋淋的人坐在凳子上用紙巾小心地擦著小提琴上面的水珠,褲管與幾縷頭髮滴著水珠,在水泥地上積了小小一灘,被雨淋濕的白色的襯衫都黏在了身上,過堂風一吹,整個人冷得打顫。

  葉長時皺起了眉,大步過去一把捉住了他擦琴的手,接觸到的肌膚果然冰得可以,不禁咋舌道:「這麼大雨,琴肯定要受影響,壞了就壞了吧,你別把自己搞生病了!」

  即陵抿了抿唇,停頓片刻後堪稱乖巧地點了下頭。

  葉長時有些驚詫於他這麼固執的人竟沒有掙扎,眉頭一挑,鬆開了手,對方沒看他,草草擦了琴上水珠後就將其放進了琴盒,看樣子是不打算挽救它了。

  「回去吧。」即陵提起琴盒,面無表情道。

  葉長時捏不準他現在是什麼心情,明明剛表演完的時候還很靦腆地對自己笑了下,現在又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無可奈何,只得應了聲「好」。

  即陵出門時啥也沒帶,走路回去不切實際,也不能叫司機來接,二人就打算打車回家,然而這時候正值下班高峰期,他們在路旁傻站了許久仍沒有打到一輛車,葉長時私以為會造成這種情況是因為站在路旁已經被雨淋得渾身濕透的即陵太過邋遢了,沒司機願意載他,弄髒自己的車子。

  天空在此時完全陰沉了下來,氣溫下降了好幾度,冷風吹在濕漉漉的身上帶走了一層層溫度,又等了幾分鐘,葉長時眼看著身邊人嘴都快冷得發紫了,心裡有點著急,他自己倒沒什麼,反正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雨碰不到他身上,就怕即陵一不小心給淋出問題來,生了病自己沒法送他去醫院,於是一皺眉頭,強拖著人去到了附近的公交車站台。

  站台上的座位擠滿了一排人,二人堪堪躲在簷下避開雨滴,目光惘然看向遠方,整條城市街道的建築同車輛皆被圍裹在了細雨與濕霧中。

  大約五分鐘後,路過即陵家別墅的公車開了過來,車前兩盞燈的燈光在雨幕之中模模糊糊的,並不明亮。

  葉長時又拽著凍得有些傻乎乎只知抱著琴盒的即陵上車,好在對方還知道要付錢,手腳有些僵硬地從口袋裡掏出五塊錢的紙幣塞進了投幣箱,司機大叔正好轉頭看到這一幕,發現後邊沒人了,便對他道:「小夥子,你錢給多了啊,一個人兩塊就夠了,我找你錢吧!」

  即陵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葉長時的方向,搖搖頭說了句「不用」,司機見狀也不多說什麼,只當他人傻錢多,關上門就啟動車子開了出去。

  雨天公車上乘客較多,座位早被坐滿了,即陵隨意站到一邊抬手握住了拉環,靠近他身體座位上的女學生一見有個渾身濕透的人站到旁邊,連忙向裡靠了靠,似是怕沾染到什麼東西般避之不及。

  葉長時看著好笑,心說要是十幾年後有人告訴這女生她曾與即大神在公車上有過這樣一種緣分不知會是個什麼心態。

  車子在雨霧裡緩慢行駛,玻璃窗外邊掛滿了水珠,裡面則凝結了一層薄薄白霧,前面有個乘客大約是不適應這車裡人擠人的悶熱,皺著眉頭拉開了窗戶,冷風呼地刮了進來,還伴隨著細細的雨珠,頓時整輛車都清爽起來。

  葉長時看到即陵在風吹進來的時候明顯顫抖了一下,臉色更為蒼白了,抱著琴盒的那隻手的手臂上都冷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抿了抿唇,心裡突然閃過一些念頭。

  他想,假如自己沒有回到十五年前來,那麼十八歲的即陵是不是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傍晚獨自一人孤零零回去的呢?且依他那固執的個性,很可能寧願站在路口淋半小時的雨等出租也不願意來坐公交,等回到家小提琴都泡爛了,那場面要多淒涼有多淒涼……難不成這就是之後十幾年即陵再沒有演奏過小提琴的原因?

  葉長時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轉頭看身邊人,發現對方嘴唇已經被凍得發紫,卻不自知地正出神看著車窗,他潮濕的髮絲差不多被前方車窗刮來的冷風吹乾了,隨風斜斜地飛揚著,露出了大半乾淨的額頭,微微瞇著眸,顯得睫毛更長了。

  葉長時真想拿出手機來給他拍張側面照,目的不論是記錄下愛人的昔日美顏還是作為他來過這裡的紀念都好,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帶過來。

  風還在刮著,窗戶嘩嘩作響,前邊的乘客終於下了車,他一走,有個大媽連忙佔據了他的座位,低罵一聲直接把窗戶給關上了。

  「冷不冷?」葉長時問。

  即陵微怔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在和自己說話,剛要點頭,忽然背後緊靠過來一陣溫暖,一雙手就環繞到了自己的腰間,覆上了他抱著琴盒的手,耳邊熱氣伴隨著話語傳來:「我不會沾到這裡的雨水,抱著你的話,應該會暖和些。」

  車內沒人能看到這對狗男男背後抱的姿勢,僵硬的自然就只有即陵一人,幾乎是意識到自己被抱住的瞬間,他的耳朵刷的一下整個都紅透了,與身後人接觸的地方溫度一點點傳來,分明是正常的體溫,卻燙得他的心跳得砰砰然,腦子裡暈乎乎的,許久都平靜不下來。

  十八歲的即陵一動不動地維持著這個姿勢,這還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以這樣的方式的親近,照理說被一個男人抱著,應該是會排斥的,可大概是在這天裡受到的風雨太多,身上太冷,有個溫暖的地方就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了……

  車子開過了一站又一站,大約半小時後,二人成功回到家,偌大的別墅在此時空無一人,冷冷清清的,唯有寂寞雨滴聲。

  進入屋內後,葉長時催促著即陵快去洗澡換衣服,對方動作慢吞吞的,臉上有點發紅,反應也慢半拍,放下東西的片刻時間就打了好兩個噴嚏。

  「感冒了?」葉長時問著,伸手去探上了他的額頭,手背感受到的溫度是不正常的燙人,心裡一咯登,嘴裡念叨:「竟然發燒了,要死,我這隱形人一個怎麼送你去醫院?」

  即陵淡淡瞥了他一眼,說了聲「不去醫院」,接著便自顧自拿著東西上樓回房間。

  「不去醫院先吃點藥,吃完藥再洗澡。」葉長時熟練地找到醫藥箱翻出退燒藥跟在後面說道。

  即陵沒有回應,明擺著抗拒吃藥,進了房間後迅速拿起睡衣就往浴室躲,結果關門前被葉長時眼疾手快地給揪了出來。

  「聽話,吃了藥先,否則洗個澡弄得著涼更嚴重了,我得演一次鬼尋醫了。」他勸說著去倒了杯水,然後一手拿藥,一手拿水攤在抗拒吃藥的小孩面前,表情是無可轉圜的堅決。

  即陵抿了抿唇,沒有辦法,拿起藥囫圇吞了下去,因為發熱而緋紅的臉變得蒼白了些。

  葉長時拍了拍他的背,神色緩和下來,安慰道:「好了,吃了藥就是好孩子,乖,去洗澡吧,乾爹去給你煮點粥喝。」

  即陵:「……」

  ……

  等洗完澡出來,天色已成黑□□的了,窗戶外附著了一層水珠,劃過去留下一道道水痕,耳邊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落在房簷上啪啪作響,聽久了還覺得挺有韻律的。

  可能是藥效起來了,即陵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吃飯,出了浴室後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沒一會意識就模模糊糊的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只覺得身上一直冒著汗,背後腿間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剛一腳踢掉被子,身上才涼快一下,又被誰把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頓時熱得焦躁,卻虛弱得掙脫不出,他緊皺著眉睜開眼,視線在黑暗中掃過,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人背對著床脫了件衣服,躺到了自己身邊,旋即動作自然地把一條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

  那人身上的肌膚涼涼的,即陵覺得很舒服,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沒猶豫伸手將人整個撈過來抱進了懷裡,耳邊隱約傳來一聲輕笑,模模糊糊聽到男人問:「喜不喜歡我?」

  他低啞的聲音答:「喜歡。」

  ……

  葉長時在十五年前最後的記憶就停留在了這一聲「喜歡」上,一閉眼再睜開時,已回到了竹樓,他站在那古舊的青銅輪盤前出了好一會兒的神,心裡不免擔憂十八歲的即陵發燒的熱度有沒有退,生病了有沒有人照顧,醒來看不到自己會不會不高興……他憂慮許多,想再回去看看,然而伸手去碰那去輪盤中央的黑字符,卻已沒了反應。

  他嘆了口氣,不得不接受現實,心說回來也好,既然現在的即陵沒事,當初那病應該也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葉長時整理了思緒,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發現他在過去待了半個月,這裡只過了一小時不到,倒是不用擔心某人回來看不到他生氣了。

  轉身走到書房關上了密室的門,他打算出空間打個電話給即陵問問他有沒有多出關於十五年前自己的記憶,然而剛走出竹樓院門,就看到來人還穿著一整套的西裝從竹林小道急匆匆地過來,皮鞋快步落在石頭小道上發出「踏踏」聲,聽節奏也能想像出它主人現在的緊張的表情。

  即陵臉上焦慮的神色在轉彎看到葉長時的瞬間平復了下來,隨即呼出了一口氣,步伐也減慢了。

  葉長時站在原地沒動,等對方走到自己面前後,仰頭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嗯。」即陵應聲,突然冒出那段記憶此刻清晰得就好像發生在不久前,那種一覺醒來發現人走樓空的感覺實在太不妙了,以至於他直接從活動中半途退出趕過來確認人還在這。

  葉長時揚起嘴角,在他臉上親了口,退後兩步又將不久前趁人迷糊占人便宜時問過的話拿了出來:「陵兒哥喜不喜歡我?」

  即陵看著他,微微頷首,低聲道:「喜歡,都喜歡。」

  竹林素淨清雅,整片看去好似一片綠玉,男人的微笑也被映襯得溫柔無暇,足以鏤刻在心版上一生。

  他們愛上了一個人,然後愛上了這個世界。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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